扒一扒反派洗白攻略_醉又何妨【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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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寻意虽然下手一向决绝,但却从来不喜欢用零碎手段凌nüè敌人,此时看着四肢全无,喉咙中嗬嗬有声的静海长老,他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慰,而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恶心。重来一次依旧盛怒,用力一拍身侧的八仙桌,那桌子顿时被震掉了一角,江寻意喝道:“你若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就休要在这里冒充我师尊,毁他老人家清誉!”

  缇茗仙师听到这话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笑声竟逐渐由低沉变得尖锐,待停下来时,这人仍是那一副仙风道骨的仙长模样,可出口已是千娇百媚的女子声音:“哎呀呀,二位都是如此丰神俊朗的风流人物,妾身今日见了本来心中好生欢喜,可瞧你们一个虽说笑眯眯的,眼中却只放着个男人,另一个又是好大的脾气,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教人心里难过呢。”

  云歇被乍然说破心事,面上一红,江寻意却是目瞪口呆,看着师尊的皮囊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做小女子状,感觉毛骨悚然。他上辈子先入为主,觉得缇茗仙师定是被魔君夺了舍,因此找错了人,这一回心知肚明,还要被迫看这伤眼的qíng境,简直双倍的心塞。

  云歇脸皮颇厚,只是一瞬间的不自在之后很快便面色如常,他按一按江寻意的肩膀,自己上前笑道:“听闻宣离魔君座下有乌云、乌月二位美姬,小姐虽顶着一副男子皮囊,可是举止优雅,体态风流,莫不是传说中艳冠三十三天的乌云姬吗?”

  那人听了这话,忽地把脸色一沉,尖声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背叛魔君的贱人哪里及的上我?哼,纵然她原先有过倾城之貌,被君上吸gān了真元之后也早就是个不堪入目的老妇了!”

  云歇原本就是在套话,闻言恍然道:“哦,原来你是乌月。”他说完后忍不住和江寻意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想起了那个在悦乐城中蓬头垢面前来示警的女人,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听乌月姬的意思,想必那乌云姬不知道因何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以致于受到了那样的惩罚,一代美人最终竟落到如斯田地。

  江寻意再不耐烦多说,一手按上灭华剑,冷然道:“宣离在哪里?”

  乌月姬笑道:“好徒儿,瞧你这俊俏的小模样,生起气来更是教人着迷。只消你陪我睡上一晚,为师便什么都说出来。”

  江寻意怒极反笑,喝道:“想让我陪?还要看你消不消受得起!”他衣襟带风,拔剑纵跃而起,一招“喧天成鼓”直向乌月姬头顶劈了下去,竟没有半分犹豫地打算将这个顶着自己恩师面孔之人一剑削成两半。

  这喧天成鼓至刚至猛,一剑既出,那无处不在的威压便先将人锁得动弹不得,乌月姬避无可避,只好蓄起全身真元硬与江寻意相抗,却没有想到还是抵不过对方一击之力,生生毁了这具刚刚夺来不久的躯壳。

  乌月姬元神出窍,倒也并不十分惊慌,咯咯一笑,转身挥袖便要遁走,却冷不防被人捏住了咽喉。

  乌月姬大吃一惊,心道:“糟糕!我竟忘了身边还有个阳羡宗的小子。”这阳羡宗最为擅长的便是制人魂魄,江寻意动手时云歇一直在一旁掠阵,他二人打小一同长大,这时自是配合无间,一抓一个准。

  云歇捏着乌月姬的脖子,神色yīn沉,显然这个女人刚才调戏江寻意那番话已经激怒了他,他轻飘飘地道:“乌月,本座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知道的说出来,不然……阳羡宗的炼魂之术,我想你不会愿意尝试。”

  宣离魔君显然积威甚重,乌月姬此时吓得脸色发白,yù言又止,却终于还是颓然摇了摇头,死死咬住嘴唇。

  云歇正要再说什么,江寻意却在一瞬间感到魔气大涨,他顾不得多言,迅速转身凌空重重拍出一掌,只把右侧的一扇轩窗震得直飞出去,窗后露出一个人影——竟是huáng岩。

  huáng岩生xing懦弱,纵使后来巴结了二位长老,bī走江寻意自代掌门,行事间也总是难脱那种畏畏缩缩、小人得志之态,然而几日不见,他此时虽仅是简简单单立于窗外,却显得姿态睥睨,傲慢天成。

  江寻意缓缓道:“宣离魔君。”语气笃定。

  云歇百忙之中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神qíng有几分复杂。

  第22章 成真

  宣离魔君微微一笑,倏忽自窗外闪了进来:“灵台双璧——本座沉睡多年,想不到后辈之中已经有了你二位这般的人物,竟能够从心魔之海中全身而退,还毁坏了本座的原身,了不起。”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来云歇便想到了自己在结界中伤了江寻意之事,他从小一向把江寻意视若至宝,发生了此事之后,表面虽然若无其事,但夜来每每想到,总觉得愧悔无地,此时咬牙切齿,冷笑一声抽出明河剑,当着宣离魔君的面削掉了乌月姬魂魄的一条手臂。

  魂魄被伤更甚于*十倍,乌月姬面部扭曲,想要大声惨叫,又被云歇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只好眼泪汪汪地看向宣离魔君。

  宣离魔君含笑道:“丢人现眼——你还活着作甚么?”他说着抬手成爪,凌空一抓,那乌月姬的魂魄忽然团成了一个大圆球,被宣离魔君吸入了掌心。

  他毫不停顿,第二掌接着便向云歇拍去,云歇心知厉害,全神贯注地举剑相迎,同时江寻意在另一侧亦是袭向宣离魔君以相助云歇,三股灵力激dàng叠加之下,整个厢房不堪其负,竟然一下四散炸裂开来。

  三人各自跃开,避过漫天散碎木屑站到院外,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已来了许多修士。江寻意于半空中一个转折,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身旁的一棵松树上,扬声道:“不知众位道友前来灵隐所为何事?今日繁忙不便待客,各位如无紧要之事还是先请回罢!”

  不料他这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竟是谁也没有说话,有几人面上甚至还带出几分羞赧之色。

  江寻意莫名其妙,转而想起了什么,看了云歇一眼,果然见他神色了然,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排众而出,正是千钟观的观主虚元道人,他先是向江寻意行了个礼,这才诚诚恳恳地道:“江公子,之前我等被小人蒙蔽,听说了你弑师之事竟是信以为真,本想……本想过来为缇茗仙师讨个公道,未料半路上竟收到阳羡派弟子送来的书信,再加上方才所见,这才知道错怪了你……”

  江寻意转头向云歇扬了扬眉梢,云歇含笑点头,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他心知江寻意心高气傲,便是受了冤屈也不愿解释,只是江寻意不在乎,他却见不得别人污蔑自己的心上人,因此连夜写了数封书信,令余弘捎去阳羡宗,再派自己门下弟子向各派首脑解释了真相。

  江寻意见云歇隐隐带了几分邀功的表qíng,心中叹息,嘴上却不肯道谢,只轻描淡写的道:“哼,多事。”云歇嗤地一笑,江寻意又转过身来,向着虚元道人道:“道长言重了,此时与其纠结此事,倒不如先将那魔君制住罢?”

  他年纪轻轻,这话说出来却隐隐带着些命令的口气,其实已是十分不客气了,但因灵台双璧年纪虽轻,名气却大,众人又对江寻意心中有愧,因此竟没有人提出异议。

  宣离魔君哼了一声道:“就冲着这帮糙包,便是再来多少也是白搭。”

  话音一落,他陡然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旋风顿时呼啸而至,所到之处,糙木纷纷拔地而起,一时之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江寻意首当其冲,qíng急之下仰身后跃,从树上跳了下来,就地一滚后退数步。

  他双手jiāo叠,随即摊开,一道火龙破空而起,从江寻意的手心呼啸着冲向宣离魔君,与此同时,云歇已从宣离魔君的身后跃出,双足在他背上狠狠一蹬,翻身从他头顶上跃了过去,落在江寻意身边。

  怎知那火龙到了宣离魔君近前,竟是半点作用也没起,便被他轻轻挥散,江寻意正是一愣的当口,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堪堪用剑撑住了身子。

  宣离魔君哈哈大笑,一掌向江寻意天灵盖拍了过去,然而掌势到了一半却中途顿住,只斜睨着他笑道:“你认不认输啊,江公子?”

  最后几个字吐字极轻,竟有几分难言的暧昧。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天地震颤,上下看起来都是柔软如绸,无垠苍穹已变的殷红如血,又逐渐向远处过渡成一片暗沉沉的漆黑,亿万星光在其中闪闪烁烁,奇诡莫名。

  江寻意不闪不避,反而昂起头来,大笑道:“区区幻象,还不醒来?!”

  宣离一震,脸上的神qíng突然木讷,渐渐的,他整个人都变得飘渺了起来,便向水面上的倒影一样逐渐褪色黯淡了下去,不光是他,旁边神色各异、形态各异的诸人,也都仿佛被人一下子施了什么术一样,纷纷如此。

  江寻意站起身,刚想寻找云歇,忽然听见一声震耳yù聋般的雷鸣自天边传来,那些刚刚褪色的人影顿时像泥土一样委顿了满地,接着很快又以ròu眼难辨的速度组合起来,再看过去,已经变成了一名名神色狰狞的恶鬼形貌。

  山上山下,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加之天上雷声轰鸣,大雨瞬间倾盆而至,江寻意满身满脸都是雨水,几乎被浇的睁不开眼来,夜色浓黑如墨,更别提寻找云歇了,他心中焦虑,拔剑出鞘,反手横扫,顿时一片人影飞了出去。

  然而那些残肢断骸又很快变成了新的鬼人,继续向着江寻意袭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便是累不死他也能挤死他。

  江寻意于是不敢再贸然出手,足尖连点后退几步,正停剑观察的时候,忽然一声清啸一道明光划破长夜,远处蓝光乍起,化作巨大剑芒,竟直直向那漆黑一片的天幕劈了过去!

  元神之剑!是云歇,他想直接以自己的元神将这片幻境破开!

  江寻意收剑狂奔,向着蓝光传过来的地方直直跑了过去,天地的摇晃始终没有停止,并一波qiáng似一波。与此同时,远处也有一条人影离他越来越近,待几乎能看见彼此的轮廓了,云歇突然一个飞扑,紧紧抱住了江寻意,两个人滚倒在地上,只听外界电闪雷鸣宛若末世,云歇却将江寻意紧紧护在了怀里。

  江寻意挣了几下,他却像打定了主意一样,死也不肯放开,直到外面的动静稍稍平息,云歇才像脱力一样松开手来,浑身湿透,唇边还挂着一丝血迹,胸前缀着的一枚平安玉扣已经碎了。

  江寻意一把掀开了他,起身环顾,周围已经变成了囚魔谷的样子,他磨了磨牙,忍不住冷笑起来,俯身一把拽起了云歇的领子,冷森森地问道:“云大宗主,敢问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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