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忙道:“你别小瞧了这行会,听说县老爷也入了gān股,你要不入会,他们就变着法子整你,你告到衙门也没用。”
“怎么个整法?”
☆、准赴宴
小伙计也不甚明白:“老东家没说过,只是每次回来就摇头叹气,以前米铺还赚钱,我们有时还能得点好处,参加这行会后听说越赚越少,后来又出了些乱子,老东家索性就关了铺面回老家。”
薛寅松依旧轻松笑着,小伙计见他不当回事,有些气急:“掌柜!我说的都是真的!”
薛寅松点头安慰他道:“嗯嗯,别怕,掌柜别的本事没有,对付他们那是一套一套的。”
小伙计想想又道:“老东家还说,会钱好像也不便宜,每年要几两银子呢。”
薛寅松笑道:“我开店铺以来统共还没赚到五两,他们想得可真美。”
小伙计见他一脸的轻松,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说词,只得跺跺脚去了,临走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这掌柜也当得太没威信了,薛寅松哭笑不得的摸摸下巴,看来领导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当的。
宴请时间定在次日正午,薛寅松临到走前也没换衣服的打算,小秀才在一边问道:“你不会打算穿这一身去吧?”
薛寅松洒然一笑:“有何不可?我本就是去砸场子的。”
小秀才皱眉道:“我以前也听人说过一些,行会的掌权人物都是当地的头面士绅,你若是得罪了他们没好果子吃。”
薛寅松被他押进屋里换了身gān净衣服:“有这么些讲究么?那咱们一定要入会了?”
“当然要入会,”小秀才道:“至少入了会他们就没办法明面上对付你。”
薛寅松笑道:“也就你傻傻的才会相信,要对付的你的时候,他们才不管你入会没入会呢!行啦,这事我会处理的。”
虽然换的身gān净衣裳,但薛寅松最近一年并未给自己置办行头,要说起来这身布衣还是小秀才雇佣他的时候给添置的。那时候的身份是包身长工,衣服的质地也可想而知,薛寅松一面想像着那几个老鬼的脸色,一面心情舒畅的出门。
醉天仙隔得并不远,薛寅松走进去径直上了二楼,门口一个黑脸汉子立在门口,神色肃然的提醒:“请帖带了没?”
薛寅松站定,故做惊慌的往身上到处摸了摸,急急答道:“哎呀,没带呢,这位大哥可以通融一下么?你看我真的是来赴宴的,请帖上没说要验看请帖啊。”
那黑面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阿狗阿猫,没有请帖就不能放你进去。”说着眼睛朝天看,一只手却在下面来回比划几下。
薛寅松装着没看懂,严肃的答道:“这位兄弟真是执法严格铁面无私,我那请帖肯定在,放心!我这便回去找,一定找到拿过来!”
那黑面神一愣,薛寅松一面下楼一面大声说道:“我家近得很,一会就能找到拿过来,待会你看了请帖就知道我是来参加行会的人了……我马上就回来啊!”
黑面神傻了眼,躲在门内的人看完了整个过程,立刻转身进去汇报。
何掌柜yīn沉着脸听完,一连冷笑向在座的人道:“这倒是个刁民,看来我们都错估他了!”
钱掌柜满不在乎的答道:“或许是真的忘了带请帖呢?”
杜掌柜倒是立刻明白过来,捻着几根稀拉拉的鲶鱼胡须分析:“这小子满肚子坏水,是要拉我们垫背呢,本来崔掌柜这主意挺好,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中招,如今他人跑了,还累得我们在这里枯坐等他。一桌子好饭好菜不能动筷不说,还把我们自己的面子落了个十足,总不能落人口实说我们会长请人吃饭,结果人没到自己先吃了吧?”
何掌柜的脸愈加yīn沉,冷冷哼了一声看向崔掌柜,旁边王掌柜忙假咳:“要我说,还是叫个人去请吧,这小子说不定打定主意假装找不到请帖,在座诸位总不能在此枯坐死等吧?这事要传出去会被人笑破肚皮哩!”
众人一起望向何掌柜,何掌柜只得无奈的转头吩咐小厮去请人。
薛寅松并没走多远,倒不是说他想配合着回去,纯粹是因为知道今天这饭是非吃不可,走回去还得再走回来,所以索性慢慢溜达着,于是半推半就的又被请回去。
一进包厅,脸色yīn沉的何掌柜站起来,gān巴巴的说了句:“请坐。”崔掌柜忙将功补过从主位开始一一介绍姓名身份,主宾一番客套端茶喝水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