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爹又神秘笑道:“还有一件事,今年粮价虽高,但是收购价并不高,县老爷借口水灾损失提高赋税多要了二成的秋收,县里的粮商又拼命压价收购,如今他们都有意上别处卖粮呢,只是因为一来路远,二来不熟悉远处这才没成行,我看是个好机会。”
薛寅松有些惊讶:“这米还没长出来呢,收购价都出来了?多少钱?”
“才十文,你说这价够便宜不?”
薛寅松着实没想通,好一会才道:“米价那么高,收购价又那么低,这县老爷想要做什么?”
“从中获取好处罢,”薛老爹不甚在意的答道,“不然能gān嘛?”
薛寅松也想不通,但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正在这时舅妈挑了门帘进来:“老虎崽,舅妈给你做了碗汤面,你随便吃点。”薛寅松忙接过来闻了一口赞道:“好久没吃舅妈的面了,真是香。”舅妈被夸得笑成朵花:“你这一年不见,嘴巴倒比以前油滑多了。”
薛老爹笑道:“他也算是出去见了见世面,这一年也吃了不少苦,如今也开始下地gān活了。”
舅妈笑道:“早该下地,就你护犊子惯着他,我看等你老了谁替你呢!”
薛老爹笑道:“正经该听你们的,只是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总是怕亏待他,所以地里的农活也很少让他做,如今却是都jiāo给他做了。”薛寅松含了口面笑道:“舅妈,你这是记了我的仇吧!”
舅妈这才笑道:“不说了不说了,你好好吃面,一会就在这屋里歇着,我去给你抱chuáng被子来。”薛老爹道:“老虎,那……”薛寅松滋溜滋溜吸gān荷包蛋的huáng心,幡然醒悟:“爹,我知道了,这事还真……有趣。”
“怎么说?”
薛寅松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秋收前必定会出个救星,如果新来的米商打着平价卖米高价收米的旗号,你说人们有什么反应?”
☆、qiáng子家
薛老爹的脑子自然转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道:“会很高兴啊。”
薛寅松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新来的米商很有可能是何家,啧啧,小动作很快嘛。”
薛老爹还是不明白,愣了好一会才道:“啊,哪个何家?”薛寅松这才想起老爹并不知道何家的事,趁着吃面空档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并分析道:“如果我们赶得及,说不定能和何家分一杯羹。”
薛老爹的想法完全不同,咬牙切齿的诅咒:“都是这个县老爷搞的事,他一日不走,这德阳就一日无安宁!”
薛寅松反驳道:“那倒未必,如果把县老爷被绑架的事联系起来,他答应这条件很有可能是被迫的,只能说何家的手太黑……哎,那我更担心秀才的安危了。”
薛老爹出主意:“不如把他送到田坝村来躲躲?”
“哈,你以为这里安全?人家顺藤摸瓜就能找过来,得,这事我再好好想想,还好我走前下令限卖,否则眼前真要和何家明枪明枪的gān起来,吃亏的恐怕是我们。”
薛老爹急的直捶大腿:“嗨!那可怎么办,秀才……”薛寅松勉qiáng压抑住立刻返家的冲动:“无妨,再说我们很快就回家,应该不耽搁事。”
话虽如此但心里始终压了石头,薛寅松几口扒拉完面条安排道:“爹,我还是觉得不妥当,要不咱们明天一早祭完祖后我先回去?”
薛老爹道:“一起回去一起回去,今天你先休息,一会我让锁子给捎些纸钱挽花回来,明天一早上坟,后天就回家。”
薛寅松本想让老爹多呆几天,转念一想真要有事老爹倒是个靠得住的帮手,便没再劝阻:“这样赶来赶去环姨吃得消不?”
薛老爹想想道:“她还能挺得住,先回去要紧免得耽误正事。”
两人商量完,薛寅松qiáng打jīng神站起来:“爹,你去跟柴叔他们联系联系,看看他们的意思,另外托他们联系联系村里别的人,我现在想去看看九华。”
薛老爹以为他找人叙旧,忙笑着答道:“我路上还碰着长随,他一个劲的问你几时回来,你有空了也去转转。”薛寅松答应着,九华、长随和qiáng子都是他的旧时好友,如今回来都是要见一面的,说不定还能收集点有用的消息。
他走出门伸了懒腰,只觉得随着身体拉伸jīng神也为之一振,人不可自弃否则人皆弃之,最紧要是把手里的事赶紧办好回家,其他有的没的多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