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午休,薛寅松睡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德阳,左思右想了会决定往德阳走一趟。他把这事跟秀才一说,遭到坚决的反对:“不是说德阳现在只能进不能出么?你去不但不能把人带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还是安心等着,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能通关了。”
薛寅松长叹口气:“唉!这倒霉催的,怎么就刚刚好遇上叛乱了呢,你说这早几日怎么没出事?要出事我指定不能让他们去。”
小秀才想的却是别的事:“这消息我想不出三日就能传遍城,本城的米价会不会涨哦?”
薛寅松被他一提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啊!每天开门七件事,油盐酱醋茶米盐!我立刻都去多买点来备下,兵荒马乱的肯定会涨价,说不定到时候有钱都没地方买去!”
秀才深觉有理:“我也去帮忙搬。”
长辉和小奇下午都没课,于是一家四口首次组团出门逛街。薛寅松准备了四只大布袋和一些陶罐陶碗,把调料以及各种日用品买了个足,另外还给每人添了身新衣裳。
眼见着刚赚的钱又花了个gān净,薛寅松苦笑着对秀才道:“我这命里肯定不带财的,就算是财都是些流水财,你看最近赚多少花多少,终年也不见几两银子存在家里。”
小秀才安慰道:“日子越过越好嘛,以后会赚得更多的。如今正好逢着乱世,只要人好好的,以后有的是银子赚。”
东西全部买回家,可灶房没柜子装这些瓶瓶罐罐的酱醋调料,薛寅松上扎斤的屋里搬了张桌子安放在灶房墙角,暂时先堆着。
小秀才陪在旁边看:“你说仗要打多久?若是打个三五年的,这点东西可最多只能定半年。”
“真不好说,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一年两年,若是再慢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这要看怎么个打法。”
小秀才揶揄道:“你是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吧?打仗的事你也懂?”
薛寅松颇为自负的答道:“虽然不懂,也可以揣测一二:比如如今并非乱世,这仗就不容易打得起来,要我预测多半几个月就被镇压了。如果是民不聊生就不一样了,通常是各地武装势力割据,然后出来个大点的团伙,再兼并其他的小团伙,这种仗至少要打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小秀才觉得有道理,附和道:“这倒没乱说,历史上改朝换代的时候也是要打个十来年的仗,如今吧虽然说不上是盛世,也算安居乐业,老百姓都是不愿意打的。”
薛寅松笑道:“虽然皇上是昏庸了点,但是前面两个皇帝的底子打得好,一时半会应该变不了天。”
小秀才又想起别的事,踌躇片刻道:“长辉和小奇不用去上学了吧?这兵荒马乱的,万一出个意外就不好了,反正他们也刚开始念四书,我也能教。”
薛寅松害怕何家下手,也同意两个小子呆在家里,长辉自然是愿意的,家里的伙食可比书堂好多了,小奇却微微有点失望,但还是顺从的答应了。
于是一连几天,一家人除了必要的出门,基本只在家里呆着。因为天气热,小秀才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院讲课,薛寅松则在旁边忙碌,顺便接了些编草鞋的活来做。
五天后已经有流言蜚语开始流传,一听说打仗所有的老百姓都跟惊了疯似的八卦,家里有女人的开始逃离城镇,没处躲的就闭门不出。
薛老爹考虑得周到,怕打仗关城门着紧砍了几车好柴送进城来。木柴都是真宗的树gān柴,砍下来又晒过,细细劈出来至少能烧三、四个月。
薛寅松颇有些感慨:“我几乎把这事给忘了,还好你记着,家里盐酱醋茶差不差?如今外面价格贵,把我买的拿点去。”
薛老爹得意的一笑:“不用,那天你一说打仗,我就把杂货铺子给关了,里面东西都是齐的哩!如今就怕封城,我才赶着给你送点柴来,明后两天再给你拉两车就差不多了,再多你也没地方堆。”
薛寅松忙道:“我去拉吧。”
薛老爹又是得意的一摆手:“不用不用,这几天都有人进城,捎带几个也能赚两个车钱。”
薛寅松只得叮嘱道:“路上小心,把柴送完就别出来了,牛要藏好,省得遇上兵匪给抢了。”
薛老爹点头:“省得,省得,我把这两车拉完就把牛牵到山里去,这两天在山上打柴找了个dòng子藏身,到时情况不对都进山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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