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松闭着眼睛没搭腔,一人笑道:“薛兄弟,你成亲没?”
薛寅松含糊应了一声,另外一人笑道:“咋不说话哩,来,说说你媳妇,长得怎么样?身条子好不?屁股大不大?”
其余两人都笑起来,一人骂道:“娘嘞!你个狗日色老鬼,一问女人就先问屁股!”
被骂作色鬼的男人笑道:“女人嘛就是要屁股大才好,你们懂个球!女人屁股不大不好生养!”
薛寅松懒得凑合话题,哼哼两声便装睡,其余几人见他不理,便识趣的没在招惹他。
突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地面也震动得厉害,桌上的几个粗瓷水碗也摇晃不停,几个人唬了一跳,翻身起chuáng,黑暗之中并无异象,只是远处有嘈杂的人声及火光。
几人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一人问道:“是不是打起来了?前面听说要打仗哩!”
“肯定是!你看这阵势,不是打起来了还有鬼?”
“娘的!我家就在城外呢,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一个年纪较大的汉子驱赶三人:“都睡觉去!都睡觉去!现在也出不得府,就算有事也与我等无gān,一会管家看见又要骂人。”
几人缩回屋里,果然听见远处管家骂骂咧咧的走来,三人惴惴不安,只有薛寅松心里暗喜,一打起来就可以趁乱出城,这几天可千万别错过张老三的消息。
可人算不如天算,薛寅松这几日虽然手脚麻利快出快回,却并没等来接他的消息,不但如此王府还不再外出取水买菜,连旬假也被取消。
这样熬过三天,薛寅松终于坐不住,偷偷准备了一根长绳连夜翻墙出去碰运气,谁料运气也不是随便就有的,刚翻上墙就见墙外站了不少士兵,只得又缩回头继续睡觉。
又瞪着眼gān等了两天,张老三终于上门接他,管家虽然放人照例骂骂咧咧,好在张老三同时送了个人来顶上算数。
薛寅松出门才是大吃一惊,到处残墙败壁竟然是战况惨烈,张老三道:“别看了,快走吧。”
“哪方赢了?”
张老三傲气的答道:“自然是福庆王爷,哦,不,如今该叫皇上了。”
薛寅松心里微微吃惊,但立刻镇静下来:“这路不对啊。”
“小王爷力荐你,皇上因此特意召见。”薛寅松归心似箭,闻言如同泼了盆凉水:“我……这没有衣裳啊。”
张老三这才有了些笑意:“不打紧,你小心说话就是。”
薛寅松只得硬着头皮走,只是并未如他所想进皇宫,而是来到不远一座大宅门前。
门匾一晃而过也没看个分明,两人被引进宅子,张老三站在廊下道:“你从这里进去穿过小花园便是书房,我在此等候。”
薛寅松抬头一看,远处有间jīng致青砖瓦房掩映在绿树丛中,便辞过自己前行。
刚走到门口,一个书童模样的候在门边,见他来了轻声问道:“可是富chūn县的薛寅松?”
薛寅松忙应道,小童掀了帘子示意他进去。
这是间标准的书房格局,迎面一个古董架摆了几样画插,转过去只见两人站在桌子边说笑,其中一人正在挥毫画画。
薛寅松犹豫两下没敢动弹,那边站立一人抬头笑道:“薛兄,快来!”
薛寅松见是小王爷,这才放松了心情,笑道:“原来是你,不是说皇上宣我么,害我紧张半天。”
俯身画画之人立起身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瞥不打紧,却瞥得薛寅松差点咬掉舌头。
此人不过年纪三十些许,狭眉长目说不上有多好看,却给人以威严的感觉,眼睛并不大,可看人时一闪而过的jīng光似乎能透视进五脏六腑。
薛寅松被他扫了一眼,禁不住抖了一下,立刻跪下磕头:“参见皇上。”
小王爷笑道:“皇上,这便是我跟你说的薛寅松。”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润了润笔问:“听说你几样事,还颇有点传奇,所以招你来见见。”
薛寅松低伏着不敢抬头:“皇上明见。”
小王爷被这不伦不类的话逗得暗笑,皇上也带了一丝笑意,搁下笔道:“起来吧。”
薛寅松这次可学了乖,站起身退到一边垂首低头,皇上跟小王爷说了两句画上的事,转头问道:“我听扎斤常夸你能gān,你可愿意留在京城做官?”
小王爷笑道:“皇上的恩典,你还不快谢恩?”
薛寅松心下大急,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委婉表示,只得硬着头皮噗通跪下:“薛寅松乃是一介布衣,按说皇上恩赐本应磕头谢恩,只是我……草民另有隐情,不宜……不宜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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