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松瞟了眼东厢房,默然走到后院开始晒草,现在已是夏末,他必须要晒满一人高的草垛才行,冬天jī窝得蓄厚草,其他的牲畜也可以搭着添个嚼头。
羊圈和猪圈都清理gān净,羊就算了,又能吃又不长肉,还是改养几个兔子实惠,猪是一定要养的,今年没有地就先养一头,明天就去县城转转。
薛寅松转了两圈把后院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将屋檐下晾着的大木桩取出来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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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买家禽 ...
裴人杰本来读书读得正高兴,被一阵劈柴声砰—哐、砰—哐打扰得看不下去,只得丢了书来到后院。长辉坐在小凳上看母jī抱窝,见他来笑着招呼道:“爹,快来,爹爹快来!”
薛寅松停手看向他:“有事?”
小秀才气焰消了一半,摇头道:“看书累了,出来换换脑筋。”说着走到长辉身边坐下,两人一起看母jī。
薛寅松一顿,也不说话只是劈柴的动作加快很多,不一会就劈了一大堆。
裴人杰陪着儿子看了会母jī,见薛寅松又去井边摇辘轳打水,忙凑过去笑着要帮忙。
农村的辘轳又大又笨重,吊着半桶水竟然摇不动,他有些不好意思转头正要说话,不料手一松劲那辘轳失了平衡迅速反转着松开,哐当一声打在手背上,哎呀一声蹲下去,倒向一边痛得在地上滚。
薛寅松忙过来扶他坐下查看,只见手背红紫一片迅速的肿大。
裴人杰疼得厉害,虽然刚才忍着没哭出声,但到底也才16岁,还是个大孩子,眼泪关不住噗嗤嗤往下掉。
薛寅松抓住他的手按进水缸问道:“可有跌打损伤的药?”
小秀才摇头。
“村里可有大夫?或者懂医术的?”
见他又摇头,薛寅松只好站起来叮嘱他道:“你把手放在水别拿出,我去去就回。”
小秀才噙着眼泪见他离开,这才低声哭出来,长辉趴在水缸边,见水里那只手已慢慢肿成馒头大小,乌黑间透着紫红,也吓着了:“爹爹别哭,爹爹别哭。”
裴人杰到底还是哭了一会才收泪,勉qiáng支开他:“长辉你去门口看看薛叔叔回来没?若是回来了,让他赶紧来后院。”长辉乖巧的应了,转身朝前院跑去。
不过片刻薛寅松便急急回来,手里捧着个小碗。他端了小凳让裴人杰坐下,把碗的药膏轻轻敷在紫黑间红的手背上,又去房里取了新买的布巾叠好扎紧,这才叮嘱:“辘轳反转的力道大,恐怕里面的骨头也裂了,这药里有接骨的药,得要好好将养一个月才行。这段时间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否则骨头以后长不好,手会废掉的。”
小秀才认真的点头,薛寅松抬手帮他抹了腮帮子上的余泪:“你不是想读书么,那就好好读书吧,以后这些粗活你就别动了。”
小秀才有些害羞的收回爪子,嘴里却道:“我一介书生,在你们眼里想必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里这些杂事就麻烦薛大哥多多费心了。”想想又补充道:“其实你不用太操劳,只要把田种好,家里有饭吃就行。以后我若考取功名,自然前程似锦衣食无忧。等以后富裕了,我一定给薛大哥张罗门亲事再送些田地让你独立门户。”
薛寅松一听张罗亲事,脸色黑着扫他一眼,冷冷的叫人直打寒颤。
小秀才被看得心慌,心道难道我说错了?翻身变平民,娶妻生子还有房子田产,难道不是每个奴才做梦都想的美事吗?
正欲再说,只见薛寅松黑着脸扭头去打水灌满水缸,往复两次又洗了手脸,走去院角割韭菜。
裴人杰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抱着伤手站在门边小声问道:“那么早就做饭啊?”
薛寅松一边舀水冲洗韭菜,一边冷冷的答道:“早吃早睡身体好,你去躺着,一会吃饭叫你。”
裴人杰也感觉累,想着爪子受伤也帮不上什么忙,乖乖的听话走了。
回房坐了一会,觉得手痛得厉害,小秀才只得抓了书靠在chuáng边躺着看,没看几页疲倦着睡过去,再睁眼时竟然到了傍晚。
此时天色有些微暗,长辉坐在旁边小凳子上,见他醒了忙扑过来道:“爹爹你可醒了,薛叔叔说你醒了才可以吃饭!今天晚上有韭菜饼!”裴人杰用左手撑着起chuáng,见身上盖着件单衣,知道薛寅松来看过他,埋怨道:“怎的也不叫我,这睡了一大下午,晚上如何能睡得着?”长辉撇着嘴也委屈:“薛叔叔说不可吵醒你。”忙又帮忙拿过鞋道:“爹,今天晚上有韭菜饼吃呢,你动作快些,薛叔叔说要等你起来才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