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棉衣棉裤没急着脱,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山dòng里的温度骤降,墙上的温度计从零上十四度瞬间掉到零下二十一度。
杜程蹲在土灶旁往里加柴火,加满以后他才拍拍手,站起来。
“先回空间待会儿。”
宁启言点头,拉上杜程冷的发冰的手就回到空间。
宁晓文正给院子里的土灶添柴,余光扫见突然出现的人影,一回头,就看见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却还冻的脸颊通红的两人。
“怎么了这是?”宁晓文站起身诧异的问,边问边拉着两人进屋。
直到做到热炕上,宁启言才觉得暖和过来,再摸摸杜程的手和脸,也开始回温了。
“外面下大雪了,广播预警,说这次bào风雪可能会持续三到五天,让大家做好防寒,政府也会安排人正式开始巡查。”宁启言脱下棉衣棉裤,喝了口热水,才说。
“山dòng怎么了?你们怎么冻成这样?”宁晓文担心的追问,明明两人刚吃完饭离开,前后还没有他添柴火的功夫。
宁启言苦笑:“山dòng没事,隔着大门听不太清楚,我们就打开个门fèng,听了两分钟。”
宁晓文瞪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
胡子拍拍宁晓文,坐到杜程旁边:“等你缓一缓,然后咱俩去平台那多拿点煤和柴火。”
杜程点点头,动了动手指,刚才猛地一下冻狠了,再冷热jiāo替,两只手现在有些麻痒。
“我去吧,往空间里装,省的你俩上上下下好几趟。这次咱们出去可得多穿点。平时只是温度低,风没这么大,感觉ròu都要被刮掉了。”宁启言cha嘴。
听完,宁晓文就打开衣柜开始往外找衣服。宁启言和杜程只是拿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放在山dòng,剩下大部分还是在这边柜子里。
棉靴棉袜,毛衣毛裤,棉衣棉裤,棉帽子棉手套,再加上羽绒马甲和毛皮大衣。
四个人换好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不怎么叫:美丽动人。要想不冻人,再帅的脸,再好的身材穿成毛球状,也帅不起来。
“赶紧走吧,我都开始出汗了。”胡子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对宁启言道。
宁启言点点头。
进到山dòng,因为时间太短,山dòng的温度也刚刚回升到零下十五度。
dòng口到平台的绳梯冻的硬邦邦的,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刺人的寒意。四人小心的爬下来,杜程和胡子拎着铁锹先把已经冻成一体的煤堆铲开。宁启言和宁晓文就先把另一边的成捆绑好的柴火装进空间。一口气装了将近二十捆,两人才停手,然后又过去把铲碎的煤块装进袋子里。
煤堆冻的太结实,四人轮流折腾两个多小时才觉得差不多了。
回到山dòng以后,也没急着进空间,留下宁启言和宁晓文分出一部分煤和柴火堆到充当卫生间的那半个山dòng,胡子和杜程则就着厚实的衣服,拎着扫把到院子里清一清院子里的雪。
根据广播的时间,估计巡查应该是从明天开始,所以等到天黑以后,杜程和胡子扫完雪回来,四人gān脆全进空间。
暖暖和和的睡了一觉之后,一大早,四人就收拾东西,搬进山dòng。
一直到巡查结束,这期间不管晚上在哪住,至少山dòng里要有四人共同生活的痕迹。新盘的炕没有空间里的大,睡两个大男人刚刚好,四个人肯定睡不下,所以紧靠火炕,之前的临时木板chuáng重新搭上,装粮食的袋子堆到角落,就连杜大宝它们的备用饭盆也放在墙边装个样子。
四人喝gān净一锅粥,又每人灌了一大碗的姜汤,这才穿好衣服,拿着扫把和铁锹打开山dòng大门。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风雪chuī得眼睛都睁不开。宁启言拉了拉口罩外的围巾,把靠耳边有点漏风的地方塞进帽子里,这才仔细打量院子。
漫山遍野的纯白就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好一片纯净而壮阔的场面……要是没这么大风就好了……宁启言扶着杜程的胳膊,努力站稳。
这雪还是不够厚啊,才到腰间,要是一直盖到脖子,应该就不会被风chuī得东倒西歪了吧……宁启言无语的用力抽出雪里的腿,艰难的往前迈步。
“你确定昨天你俩把院子里的雪都扫了一遍吗?”宁晓文转头对正在锁门的胡子喊道。
声音被风chuī的支离破碎,和他相距不过两步远的宁启言就gān脆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胡子低头看一眼腰间的雪面,翻了翻白眼。这么大的风,就算把院子扫的再gān净,也架不住其他地方的雪被chuī过来。但还不能不扫,要是院子里的雪留存的时间太长,被冻实了,就真开不开门了。
杜程拿着扫把先把门口清理出够四个人落脚的地方,然后把扫把塞给宁启言,他和胡子就拿着铁锹一点点把雪铲起来堆成一个个雪堆。
四人配合着两个扫两个铲,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院子清理出来,顾不上吃饭,趁着雪堆没冻实,再把临时堆起来的雪堆铲到院子边缘。边缘的栅栏已经被雪埋的连个影都没有,昨天加上今天扫过来的雪拍打结实,差不多快有一人高了。
趁着胡子和杜程拍雪的功夫,宁启言和宁晓文就顺着院门往外一点点扫。虽然没必要一定得清理到哪里,但一想汪洋他们没事过来串门或者巡查的人上来,能清理一点是一点。
顶着雪又扫了一会儿,宁晓文直起腰缓口气,隔着风雪隐约看到有个红影在远处蹦跶。
宁晓文眯着眼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汪洋他们山dòng那边,应该是他们也出来扫雪。
宁晓文举起扫把高高的挥了挥。
原本还在蹦跶的红影停了下来,然后举起一个红色的……扫把?
因为风雪太大,宁晓文实在看不清出对方到底举着个什么东西,但想来把扫把缠成红色也是汪洋能gān出来的。
“回去吃饭吧,要饿死了。”拍好雪堆,胡子拎着铁锹走过来,边说着,边顺着宁晓文的视线往下看,看见汪洋他们,他也举起手挥了挥。
“走吧。”宁晓文见宁启言和杜程也准备往回走了,就收起扫把,和胡子一起转身回去。
一关上门,四人就两两互相拍打身上冻住的雪花和冰碴。
除了bào漏在外面的皮肤被冻得红彤彤的之外,身上倒不是很冷,力气消耗的大,身上的热量充足。
衣服帽子上的冰雪拍gān净,就平铺到火炕上烘gān,而棉裤虽然出去前套上用一次xing雨衣改成的防水罩,但有些地方可能是结冰后又裂开,雪水顺着裂fèng渗到棉裤上,好多地方都湿透了。
把裤子和靴子架在土灶前烤着,宁启言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
“回去吃还是在这凑合?”
宁晓文把滴着水的扫把倚到墙边,“在这吃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巡查。”
宁启言回头看着粮食堆,出去冻了一圈回来最好能喝上一锅羊汤,但在山dòng里肯定不能做,味道重,还没法解释来源。
“我记得好像还有地瓜粉,做一锅酸辣粉吧,多放辣。”见宁启言没动,宁晓文建议道。
“好。”宁启言应了一声。多放辣,辣椒也能驱寒。
☆、第51章 断掉的绳索
整整一大锅酸辣粉吃的四人满头大汗,但汤汤水水的不顶饿,一人一碗顶多是个半饱,就着辣嘴的汤,又各自啃了一个馒头才算是一顿午餐。
吃完饭,宁启言进去给杜大宝它们准备吃的,宁晓文顺便看了看正在抱窝的jī鸭,确认没问题了,才重新回到山dòng。
下午四人闲着没事,拿着三幅扑克打牌消磨时间。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了,还没见到过来巡查的人,宁启言有些皱眉。
“怎么了?”见宁启言放下牌,宁晓文问。
杜程看见之前宁启言看表的动作,想了一下,就知道他的心思。
“再等等看吧,咱们家是这一片最里面的,也许是前面几家耽搁时间了。”
宁启言点点头,正准备出牌,就听见门被敲响。
胡子拦住正要起身的宁晓文,“我去吧。”说着,穿上鞋,套上棉衣裤和大衣,才打开dòng门。
“胡子哥。”门一开,门外冻的直哆嗦的汪洋和柯成伟就钻进来,对着胡子打了声招呼,才看见宁启言他们都坐在火炕上。
“快过来。”宁晓文对着他俩招招手,自己也往后挪了挪,让出够两人坐的位置。
汪洋他们也不客气,脱下沾满雪的外衣就坐上来。
“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出来了?王志翔呢?”宁晓文给两人倒了杯水,随口问道。
汪洋和柯成伟接过水,没回应,而是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宁启言看着两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巡查的人去你们家了吗?”
汪洋喝了口水,才说:“可能……来不了了吧?”
“怎么说?”宁启言一顿,直接问道,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杜程也皱起眉。
汪洋看了看他们,“就在刚才,我们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没人过来,就出去看了看,你们也知道,我家山dòng距离之前他们连起来的安全绳不算远,况且那绳子红艳艳的,就算下大雪,离着老远也能看见。不过刚才去看的时候,绳子……好像断了。”
“断了?”宁启言一下子直起身,“确定是断了?不是被雪盖住了?”
汪洋有些犹豫,柯成伟却摇摇头:“应该是断了,安全绳这头一直连到水站还靠近咱们这一点,也就是这一段安全绳看不见了,更远的地方的绳子却还在。当初他们架的绳子那么高,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米半,现在下的雪也不可能淹没那么高。”
听完柯成伟的话,宁启言几人有些沉默。
“那个,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找找?”汪洋挠挠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找找?
绳子就没必要找了,但问题是大家都知道汪洋指的不是绳子,而是……人。
“要不还是找找吧,这大雪天的过来巡查也不容易,万一真出事了,可是能冻死人的。”宁晓文想了想,最先开口。
地震之后他见了太多穿着军装的士兵,一个个的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好多看着比汪洋他们还小,却还坚持在救灾守卫的第一线,他看着都心疼。
胡子见杜程看向自己,耸耸肩,他就知道宁晓文肯定会这么说,然后对着宁启言的方向努努嘴,让杜程自己看。这俩人还是心软,不知道的话也就那么样了,这知道了,肯定不能真这么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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