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现在都已经从国子学完成了学业,否则日日与这样的人打jiāo道,饭都要少吃一碗。
朱定北道:“马超年纪和我们相当,延了一届应是为出仕的年纪考虑。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现在大约为了柳小姐的亲事劳心劳力呢,哪有功夫陪咱们玩耍。”
闻言,秦奚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朱定北下意识地看了眼贾家铭,便知道自己不小心戳中十一的伤口了,但不等他转开话题,秦奚自己便已经嚷嚷道:“也不知道柳老夫人和我祖母说了什么,上一次还特意在寺庙那里让我们相看了一面。我现在也不过十七岁罢了,哪里需要这么着急,何况长生你和阿衡两个人的八字都不适合过早婚嫁,我同你们怎么说也相处好几年,八字说不定也受了影响呢。”
长信侯府和镇北侯府和慧清高僧有jiāoqíng,可惜他请不动慧清大师给自己说话。
楼安康:“那你祖母怎么说,相看的结果怎么样,可定下来了吗?”
秦奚也不难为qíng,搔搔头说:“人家姑娘家看不上我,再说我也打算去军中历练几年,亲事定了也要等几年才成婚,柳家妹妹怎么等得起。”
柳菲菲与他们同年,他们男孩子还未弱冠说起来都不算成人,可对于女孩子而言,就是最适合婚嫁的时候,秦奚可不敢耽误人家。再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方是贾家铭的表妹,关系亲厚,他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要说成婚什么的,还真是怪别扭的。
见他一副完全没开窍的模样,几人不约而同地给他丢了一个白眼,而后楼安康说道:“我听说马超这些日子确实在背后弄一些小动作,让柳表妹相看的事qíng都无疾而终。约莫,他是想等到自己明年新科,再向柳府提亲吧。”
楼安宁:“他倒是托大,柳左相家的嫡女难道还非他不可不成?”
他对马超的成见这几年越变越深,而且他过人的直觉告诉他,自从马超回老家带了一年多之后也不知道是染了什么邪乎整个人成天yīn森森的,比从前yīn阳怪气更让人不想接触。马超又是个特别偏执的人,盯着他们一日复一日地不善,也同样对柳菲菲死缠烂打“痴心不改”,实在让人厌恶。
再让他胡闹下去,柳菲菲的名誉都得败坏了。
第181章 解救柳娘
第一百八十一章
楼安宁的担心仿佛是预兆一般,果然三月初的时候,便有柳府嫡女和远宁侯世孙的风流事传出来。
那马超混不吝地不知怎么用了什么手段威胁得柳家相看的人家,男方气不过,竟然还宣扬出了柳家嫡女不检点与马世孙有私qíng这样的话。这种事qíng关乎一个女子一生的名节,柳家自然不能坐视这总流言散开,与男方家论理讨说法,总算以男方人赔礼道歉告终。
但能管住一家之言,却管不住百舌之口,流言没有因此就散了,反而越演越烈,到最后来连柳家和马家即将成为亲家这样的话都传出来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柳菲菲气不过,直接杀上了马府要同马超讨一个公道。
这原本与朱定北并无关系,可巧的是,柳菲菲在马府铩羽而归,便在马超经常出没的一处观景园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朱定北去长宁山“泡温泉养身体”的路上便遇到了争执不休的两人。若说争执,更准确地应该是柳菲菲单方面的质问,马超似乎挺喜欢看对方发脾气,挂着一张斯皮笑脸随便她发落,不一会儿就惹得人瞩目,让这位千金小姐面红耳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马超:“菲菲妹妹何必如此生气,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便让他们说去。等咱们成婚那日,这些留言自然都无足轻重了。”
“胡言乱语!谁,谁会同你这种无赖成——!”意识到自己差点被马超占了嘴上便宜,柳菲菲及时住口,憋红了一张脸,口不择言道:“你别以为毁了我的名声你就能得逞,我柳菲菲不是非嫁人不可,就算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同你这种人……何况,我未来的夫婿,定然是耳聪目明之人,不会受你这样的小人蒙蔽就误会于我。你今时今日加在我身上的屈rǔ,总有一天我会一五一十地向你讨回来。”
马超露出一副受伤的表qíng,“菲菲妹妹,此事并非我故意主导,不过是那天qíng急之下说错了话,被那家人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这才……菲菲妹妹,我对你的心意你都知道的,快十年了,我虽xing子差了些,但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你的事qíng。今次受些教训便是,那种人家不可靠,往后——”
“跟你没有关系!”
柳菲菲还要再骂,朱家车架上的车夫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二位若要理论,请将通道让开让我主家通行可好?”
柳菲菲这才发现,自家和马家的车架正挡在路边,连忙让车夫避让。朱定北想了想,到底是十一的表妹不好看她在这里孤立无援地受人欺负,于是让车夫停下来,撑开车窗道:“柳姑娘安好,出城前还听十一寻你给他参谋柳夫人过寿的送礼呢,不若早些回去吧。”
柳菲菲没想到是朱定北,知道之前自己说的话被地方听去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分,匆忙道了谢便上了马车。
朱定北尽了义务也没多留,可没想到从长宁山庄回程途中竟然看到柳菲菲今日乘坐的车架被丢弃一旁。朱定北拧了拧眉头,这里离城更远,柳菲菲没有回程怎么还跑到这种地方来,而且车架随意空置,不知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故。
让人去查看后,朱定北便觉头疼。
这小姑娘家的到底招惹了谁,青天白日的竟然连绑架这种事qíng发生了。车夫和家丁被打晕随意丢在田埂下,柳小姐却不知去向。朱定北张口要让自家府兵回城通知官府查办,但转念一想,若有个万一,声张出去恐怕会毁了这个活泼的女孩儿——对于凉州huáng氏女的遭遇他铭记于心,处理女子的事qíng上便多了一个心眼。
于是只能原地停车,以哨声通知不远处驻扎在长宁山上的jīng兵,很快有一小队十人赶来,朱定北便让他们现在附近搜索qíng况,意外地是,居然很快就找到了柳菲菲的踪迹。
朱定北同jīng兵上来看时,只见柳菲菲被绑住手脚封了口被丢弃在一处猎人废起的陷阱里。
他挑了挑眉,对于这个虎头蛇尾的绑架心中有了些猜测,不过也没有深想,便出声道:“下面可是柳姑娘?”“唔唔!”
朱定北探头看了眼,对着急蠕动的柳菲菲道:“放心,我这就让人带你出来。”一名府兵应声跳下陷阱,一个飞身便将柳菲菲从两人高的陷阱里带了出来。
府兵给她解了手脚,柳菲菲抖着手自己解开封口带,不等朱定北问便道:“长生小侯爷,谢谢你救我,谢谢你。”
虽然还是一副极力镇定的模样,但看她颤抖的身姿和语无伦次的称呼,朱定北便知道她受惊不小。将他带回官道上,柳菲菲去自己的马车上看了堆在车里还活着的府兵和车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哭起来。
朱定北暗自头疼,他最没法对付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上至八十下至三岁,都会让他心烦意乱。
可也知道柳菲菲经历了这一场变故,难免受到惊吓,便也没有出声,等她自己哭停了,才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不适合回家,不如道我家小坐片刻,我已经让府兵前去通知你十一表兄过来接你了。”
“谢谢你。”
柳菲菲抽抽噎噎,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把自己蜷缩在车厢中的一个角落,时不时还抬头看朱定北两眼。
后者没办法嫁妆视若不见,于是便道:“你表兄与我是挚友,他也jiāo代过让我们把你当自己妹妹照拂,我既是举手之劳也是理所应当,你不必介怀。”
柳菲菲闻言破涕而笑,说:“十一嘴笨才不会这么说呢。”她胡乱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好在朱定北也是她从小熟悉的人,因此虽然觉得难为qíng,心中害怕的qíng绪也退散了些,“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肯定要在山上过夜了。”
见她自己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朱定北便顺势问道:“之前不会说十一让你回去了吗?怎又折返到这里来?”
柳菲菲道:“我快入城的时候,遇到女学里的两个姐妹,便应邀到长宁山庄和同窗们聚一聚。结果……发生了一点口角,我便提前下山了,没想到遇上绑匪,把我丢在那个坑里就不管我死活了。”
被陌生人抓住无法反抗的感觉太糟糕,柳菲菲想起来便觉胆战心惊。当时还觉得气愤要反抗,可是事后才知道当时有多么危险,若是那些绑匪有任何不轨……自己就完了。
朱定北微微挑了挑眉,见她对绑匪也毫无头绪便不再多问,让十一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合适,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十一自会开口。于是便温言安抚了他几句,好在柳菲菲也没有受到实质xing伤害,平素胆子也大,等回到镇北侯府时,便已经恢复笑脸了。
贾家铭等在镇北侯府门口,把柳菲菲接到自己的车架上才回头对朱定北说:“长生我去去再来,今日多谢了。”
“跟我还客气。”
摆摆手把他赶走了。
回府后才发现,不仅宁衡和秦奚也都在。秦奚是跟着贾家铭一起来的,见了朱定北便问柳菲菲可有大碍,朱定北见他心急火燎的,便笑道:“瞧瞧你紧张的,难不成真看上柳家的小姑娘了?”
秦奚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十一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你们都别胡说,十一听了要不高兴的。”
“哦,难为你知道。”
朱定北意味深长地说。
秦奚纠缠着问了始末,待贾家铭回来时,便一脸气愤未消的模样道:“凶手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女娃娃,十一,你问出来是谁了吗?”
贾家铭喝了一口水压惊,而后道:“她的同窗比较可疑,不过菲菲离开的时机仓促,她们在长宁山上也没办法提前布置人手才对,我现在脑子一团混乱,让我想想。”这件事他原本是要告诉姨母的,但柳菲菲死活不同意,贾家铭再三确认她并未受损,这才不得不同意了。
但到底是谁会对柳左相家的嫡女下手,还是这种不轻不重地吓唬手段,贾家铭也想不通。
“会不会是马超那混蛋?表妹今天不是和那家伙吵架了吗?他想报复——”
“别添乱。”贾家铭毫不留qíng地打断秦奚的猜测,虽然看不起马超的人品,但对方至少不会伤害柳菲菲,这件事qíng上贾家铭还是相信马超的为人的。况且柳菲菲去长宁山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由此看来只有长宁山上的同窗嫌疑最大,柳菲菲还和其中几人因马超姻亲的流言蜚语而与人起了口角之争,可见这些同窗 里确实有人对柳菲菲抱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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