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_谢亦【完结】(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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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皇帝的狠辣不敢苟同,但朱定北不得不说,贞元皇帝这一招实在太妙了。

李党人不是最有耐xing吗?他倒是要看看,谢永林有没有这样的养气功夫!

宁衡道:“当年李家将灭因叛国罪被杀九族之时,尚且不见李党人反应这般激烈。我想,谢永林此人想必不是李党中一个重臣那么简单。只要谢永林不死,李党就一定有所行动。”

“就算李党guī缩不前也没关系,这个谢永林嘴里能撬出来的事qíng肯定也不少。你我只需隔岸观火,等他们打到最热闹的时候把谢永林抓到手里,到时候我可就要好好看看,他的嘴有没有那么硬了。”

朱定北眯了眯眼睛,对谢永林势在必得。

“我让我的人接应你?”

“不必,说好了洛京的事由我负责。”朱定北否决道:“而且这一次皇帝出巡这么久,贾妍那方人竟然没有半点动作,我这边的人早就等不急大展身手了,你可不能不他们机会。”

李党之人的按兵不动,让朱定北既感意外却也觉得在qíng理之中,毕竟,在李党看来他们的对手是皇帝。皇帝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去北境,空下这么一个大后方,肯定留了后手等他们跳入陷阱之中。而这些人的谨慎,也让朱定北原本的一番布置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话刚出口,朱定北却又有些尴尬道:“如此说来,确实有件事要托你帮忙。”

“嗯?”

宁衡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李党在宫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棋子,我担心有人藏得太深连皇帝也没有防备。朝安阿叔的安全我实在没办法放心,若是李党发现皇帝寝宫里住着这么一个大弱点——说实在的,皇帝老儿最近有些没有分寸,那副喜怒无常又chūn风得意的模样就像个毛头小子似得,难保别人怀疑不到这一点。到时候朝安阿叔可就是他们对付皇帝最有利的武器。”

总而言之,古朝安在皇宫里也不是安全的。他一方面想让宁衡的人帮他渗透进皇宫之中,一方面,也是为想寻找机会将古朝安抢出来。

宁衡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决定,这两日已经细细盘点过御林军和宫中可用之人。

朱定北的要求才提出,他便说了几个人名,让朱定北手下的jīng锐与他们接洽便可。知他用心,朱定北嘴上没说,心里却有深深的感激和感动。

宁衡为他做的事qíng太多,对他的恩qíng已经深厚到他无力回报的程度。虽说两人如今不必分彼此,但却让他有时想起来便心怀愧疚。

四境安宁的朝局中,极少有人察觉出即将汹涌而至的暗cháo。

而在人们津津乐道鲜卑新军的训练佳绩,茶余饭后说一说凉州州牧谢永林的风流官司,便也没什么话题可言。朱定北袭爵后也没有比以前好上多少,如今连最不畏qiáng权的郑御史都已经“告老还乡”了,御史台一个个对镇北侯府闭口不谈,镇北侯爷有人撑腰更不知收敛,成日流连烟酒之地。如今他同辈人不是在朝为官便是在野为将,他想要走马斗shòu也找不到伙伴,除了这个花柳街却是没有别的好去处了。

不想朱定北这一日,却在花楼里听见自己的风言风语。

那花楼女状元抚完琴,正娇声说道:“难为侯爷今日还能听我弹琴,往后成了家怕是不能像如今这般畅快了,不如今日听奴家抚上一曲,稍作片刻,可好?”

朱定北扬唇一笑,“琴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一个闲人不在你这温柔乡里待着,还能去哪里?再说,那护国寺的和尚断言我弱冠之前不能成亲,若非如此,姑娘这等美貌我又何如能gān坐着撑着这张君子皮面呢?姑娘赶我走,莫非是看上了别的什么人吧?”

女状元诧异道:“侯爷莫非不知吗?全京城可都传遍了,说您与柳左相府的千金定了亲事,怎还有假?”

朱定北一惊,还来不及说什么,耳边便听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他表qíng一僵,也顾不上和琴状元说什么,匆匆往隔壁花间赶去。

第246章 撕开衣服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朱定北一路上已经不知得到多少人的祝贺了,他被定亲了,可笑的是他身为当事人竟一无所知。

他打马回府,跳下马背便快步走入府内,水生也神色匆匆的跟在后面,门房瞧着模样吓了一条,赶紧让人去通知管家。老侯爷和朱三管家还未到,朱定北便先一步到后院寻到了他祖母,急声问道:“祖母,怎么回事,为何外间都传我与柳家嫡长女定了亲?”

老夫人见他行色匆匆,听他这么问便知道他急从何来,不由笑道:“长生已经听说了吗?此事是——”

“祖母!”

朱定北大吃一惊,脸色彻底变了,急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得问道:“您怎么不与我商量就私下定我的亲事!你这让我怎么和——”宁衡jiāo代?这四字被他憋了回去。

老夫人吓了一跳,正要解释什么,就听屋外老侯爷一声大骂:“小兔崽子,什么事值得你和你祖母大小声!你翅膀硬了是吧?!”

他和管家还没走进呢就听见朱定北气急败坏的质问声,朱定北以为他的语气已经够好了,但qíng急之下并无所察,听了老侯爷是又担心又生气,赶紧快步进屋,先是瞪了朱定北一眼,再给明显有些受惊的发妻赔了一个笑脸,问道:“老婆子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听长生的口气你是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谁家的姑娘,怎么也不同我也说一声?”

老夫人被他爷俩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先让他们坐下。

朱定北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歉意道:“祖母,我方才……”

“好了好了,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你在外头受了气回家难道还不能说道两句吗?”老夫人笑着拉过他的手,“这事祖母原本今日上午便想与你说的,管家说你早早便出府有正事在身,我便想着晚上再问你。”

“那定亲之事……?”

“事qíng是这样的。”老夫人温声解释道:“你还在鲜卑未回来的时候,柳府的老夫人邀我寺中赏花,便提到了有意与我朱家结亲之事,又趁势将你们二人的八字算了算,却是极相配的,我又私下请大师算了一卦,那大师也说你日后的婚姻必定和和美美。祖母便想着,那柳家的嫡长姑娘也是我从小就看着长大的,你们也自小认识……”

“祖母,你不会真的已经答应了吧?”

等不了听这些细节的朱定北急声问道。

老夫人知道自己孙儿平素最有耐xing,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便有了几分留意,当下道:“你没点头,祖母怎会做那等糊涂事?至于那流言,今日柳老夫人特意派了婆子过来同我说了,是昨日那远宁侯府上又请媒婆登门,柳老夫人不愿攀这门亲事,才同媒婆说已经定了人家。没成想那远宁侯世孙那般不知轻重,竟是上门bī问许了谁家,柳老夫人没办法才透漏了我们长生。早上的时候我倒也没听见什么风声,怎么半日过去,反而有人说到你跟前来了。”

朱定北听祖母如此说,一颗心已经大定,当下面色如常道:“祖母,哪里是谁到我耳边嚼舌头,如今全京城都传遍了。”

“什么?!”

老夫人大吃一惊,这女儿亲事没定下来之前谁不是藏着掖着,尤其是女方家里,就怕事qíng有变折损儿女姻缘。

原本她就对柳老夫人拿孙儿搪塞远宁侯世孙的事qíng有所不满,不过体谅对方qíng急所迫又及时知会她才按下不提,没想到竟然已经闹到全京城都沸沸扬扬的程度了。

“谁这么缺德,竟然把这种事qíng随意说出去?”

老侯爷也很惊讶。

朱定北叹了一声:“说是柳府的下人传出去的。”

老夫人脸色一变,皱眉道:“柳左相府上的下人一向规矩,主人家的姻亲大事若非有人授意,绝不敢随意胡说。”

她已经怀疑是柳老夫人将此时说出去的,原本对这门亲事十分的满意骤然减了一半。老侯爷也说话了:“柳家这事做的可不地道,这不是bī我们认下这门亲事吗?”

老夫人也不想一桩好事竟然演变成这样,她想了想,最后向朱定北确认道:“长生,你怎么看这门亲事,若是你——”

“祖母,不必再议,柳家的亲事我不会答应的。嗯……不仅是柳家,祖母莫非忘了慧清大师的话,往后这些人家你便一律给我推了吧。”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想着,长生虽不宜过早成婚,但亲事能早些定下总是好的,况且她已经和柳家说了这个qíng况,女方表示愿意等两年,因此她才动心。此时听孙儿断然拒绝,可见对这门亲事并没有半分期待。到底还是缘分未到啊,她只好道:“如此也罢,我明日一早便亲自上一趟柳府说道说道。”

朱定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老侯爷挠挠头笑道:“话说开了便好,咱们朱家儿郎成婚都晚,也不差这几年,还是往后再说吧。还有你这小子,事qíng没问清楚就敢质问你祖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快跟你祖母谢罪?”

他拍了拍朱定北的后脑勺,反而倒是让老夫人心疼了,不等朱定北起身便先瞪了他一眼。

“月前,你的同窗,就是齐府上的三公子,还派人送来长子满月的红蛋来。我这眼看着你这一辈的人,成亲,生子,可到了咱们这里,却是连亲事都没定下来,这心里头总觉得亏欠了你。”

“祖母,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不宜早婚,说到底还是佛祖给我定的命数,真要计较起来,可就是他老人家的错了。”

“呸呸呸,你这张口就来的毛病可得改改,佛祖在上,是能随意玩笑的吗?”

说着又连连念了几声佛,生怕佛祖好的没听见却将那坏的听去了。

朱定北看着好笑,老侯爷将他们祖孙两个的口头官司结清了,便说要同他一起去书房议事。老夫人却是留住了朱定北,细细打量了眼,才问道:“长生,你同祖母说时候,可是心里有人了?”

朱定北怔住,有些不自在道:“祖母怎么这么问?”

听他没有直接否认,老夫人心里就有谱了,她笑着点点朱定北的额头:“瞧你方才火冒三丈的模样,可不是怕祖母我给你点错了鸳鸯谱吗?”

孙儿表现得如此明显,她这把年纪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便是白活这些年了。

朱定北摸摸鼻子,过意不去道:“对不起祖母,方才是孙儿错怪您了。”

“说什么见外话呢。”老夫人并未放在心上,她并非那等小xing子的人,何况这件事说到底她也并非全然无错。“那是谁家的姑娘,你快同祖母说说,过几日祖母去给你相看相看……”

“祖母。”

朱定北打断他道:“这件事孙儿心里有数,等时机成熟了,定是第一个告诉您。您只要知道,孙儿日后娶的人,定是我此生所爱,那和尚解的姻缘卦却也没错,你尽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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