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海青的注视,他转过头来,看到是海青,紧抿的薄唇缓缓勾勒出一丝弧度,他合上书,向海青招手:“怎么想起来我这后山了,这几年,你来我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是有什么事么?”
海青也朝他笑,还带着一丝亲昵:“父亲,我来跟你辞行,我要下山,我要去找魔膺宫的人报仇。”
南枫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qíng绪,他问道:“你是查清楚了是谁动的手么?还是你是要直接找那魔膺宫宫主?”
“父亲,其实有一件事我没跟您提过,那天晚上,我其实有看见其中一个人额上的疤了,只要顺着这个查,我一定可以查出那天晚上所有的人!”
“是么?”南枫将手中的书递给海青:“你既然有线索那便去吧,这书上我留了神识,只要你遇到危险,将鲜血滴在这书上,我便会赶来,好好带着吧。”
“知道了父亲,等我报完仇,我就立马回来,自此就安心在山上修习。”
“去吧,注意安全。”
南枫恢复了刚才的姿势,手上又拿了一本书,只是海青知道,那已经是另一本书了。
夕阳西下,金橙色的光芒以ròu眼可见的范围散漫在天地间,海青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南枫,只觉得有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他很快便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他可不是那真的淡漠如仙的南枫,他是入地为魔的南柏封,只是披了一层谪仙的皮罢了。
南枫等海青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从宽大的摆袖中掏出骨笛,没chuī几个音罢,就有一黑衣人出现跪在他面前了。
“宫主。”
南枫看着那黑衣人道:“莫林,他看到你的疤了。”
那黑衣人诧异的抬头:“怎么会?!”
如果海青此刻在的话,必然会发现,眼前这黑衣人,额头上赫然有他曾经看到过的那道疤。
“你现在立刻找个人,在额上弄一块和你一摸一样的疤,然后寻个时机出现在他面前……明白么?”
莫林低头,拱手道:“属下明白。”
“恩,对了,找个有用点的,可别让他怀疑了,最好是找个让他招架不了的人。”南枫原先寡淡的眼神被血色晕染,变得妖冶。
“是。”
“去吧。”南枫挥退莫林,眼里血色淡去,又恢复成原先的淡漠,只是挂在嘴角的笑容,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而此刻的海青的正拿着美人灯参加着凡间难得一遇的花灯会,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算计得透透的。
'系统,这古代的花灯会还真有意思,比现代的灯会好看了不知道几倍。'
'是么?你别崩了人设,真正的海黎哪会像你这般没心没肺,还参加什么花灯会。'
听了这话,海清不屑道:'海黎的人设不就是单蠢小孩么,看到这种花灯会,哪会不感兴趣?再说了,在世界轨迹中,这灯会上可是会出现千机楼的人呢……'
系统默了,他现在打算再去好好得撸一遍剧qíng,省得再在这种地方丢人!可是,他追的剧还只看了一半啊……
真纠结。
海青看系统不说话,知道他是遁了,也不在意,依旧优哉游哉得逛着,直到在一拐角处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的时候才露出兴趣,走了上去。
那是一位公子在猜谜,他已经将其他谜语全部猜出,却偏偏难在了最后一道题,偏他又极喜欢作为奖励的那盆芝玉兰花,不肯放弃,于是便僵持在了那里。
海青看了看那灯上的谜语:二八佳人。
想了想便脱口而出:“是妙字。”
第四十四章 双面的病娇男主四
话落,那人诧异得转过头来:“妙?”
“没错,就是妙!”海青朝那人点点头,向前一步说道:“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二八,指的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佳人又是指的美女,所以,这答案就是妙!”
那青年还未来得及再说话,便被老板给cha进了嘴:“没错没错,就是个妙字,这位公子才思敏捷,这盆芝玉兰花也就是公子您的了。”
“诶,”海青推开那盆兰花,“我只不过是才答出了这一题,那位公子却是答出了这么多题,况且,君子不夺人所爱,老板,你还是将花送与那位公子罢。”
千洛也不说话,眼巴巴得看着老板,心里却想着,你现今要是不将花给了我,到时候我偷也是要偷走的。
那老板看了看两人,哈哈一笑:“也罢,那就给了这位公子。”
千洛连忙接过那花,爱惜得递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还不忘嘱咐道:“你现在将花给我送回去,护好了它听见没有?”
小厮小心翼翼地接过兰花,而后转身离去,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千洛看此,才转过头来向海青道谢。
海青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也不是爱花之人,还不如将它送给懂得珍惜它的人呢。”
千洛拱手:“在下千洛,不知兄台……”
海青一听对方报的居然是真名,也就不藏着掖着,也大大方方得说:“吾名海黎。”
海黎?千洛怔了怔,千机楼做的就是qíng报和刺杀,其中最擅长的还是qíng报,如今一听这个名字,便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那个被魔膺宫摧毁的海家,仅存的少主不就是叫海黎?
千洛又抬头看了眼海青,眼里划过一丝了然,算起来,那位海家少主也该是这么大了。
“阿黎,此地不是说事的好地方,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看在你那盆芝玉兰花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一二。”
喂喂喂,你叫我啥?我们很熟吗?
千洛将海黎带到自己的产业门下,指着烟柳阁说:“这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了些,但是,这样的地方其实才安全。”
海青愣愣的看着烟柳阁,这明显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娇笑声甚至让海青觉得有些刺耳。
“走吧。”千洛扯了一把海青,将他带到了里面,也不理迎上来的各种美人,只管自己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
这房间与外面完全格格不入,等千洛一关上门,那些调笑的秽语便完全消了声,如果不是海青亲眼见到过外面是怎么样子,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在一个勾栏院里。
淡淡的檀香充斥在鼻尖,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各色笔筒,笔海内cha的笔各色各样,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cha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jú。
千洛坐在榻上,指了指对面,示意海青也坐下。
待海青坐定,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自信的运筹帷幄,仿佛一切他都是了如指掌。
“阿黎,我知你是想找魔膺宫报仇,但是魔膺宫作恶多端,修仙界哪个不想除了这魔膺宫?但他为何还是逍遥法外,不就是他的实力在那嘛?而且,这魔膺宫的总部就连我千机楼都找寻不到,你又如何能够靠一己之力去报仇呢?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在凌仙宗修习升仙,也比白白丢了xing命来的好,你说呢?”
海青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显然是在隐忍,他开口的声音中都带了一丝的咬牙切齿:“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是撼动不了魔膺宫半分,但我爹娘的血也不能白流!我是灭不了魔膺宫,但当年手刃我亲人的魔膺宫贼子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橙!”
千洛了解得点点头:“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找到当年动手的那几人?”
“没错,千洛兄,我……”
“诶~叫什么千洛兄啊,我都叫你阿黎了,你直接还我阿洛便可。”
“呃……阿洛,”海青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记得那些人其中有一人的额头上有一道疤……”
“额上有一道疤?”千洛又打断了海青的话,“这样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是谁?!”
“是……”
千洛还没说完,便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声音实在太大,即使隔音效果再好,也难免会听到那些尖锐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赶到门外,那里已经又是一片血色,海青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刚来的那天晚上。
一样的惨叫声,一样的颜色,就连血的温度都是一样的。
海青抹掉溅在脸上的血渍,和千洛一起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长鞭毫不留qíng得挥舞,海青的眼里开始有血色在弥漫,募的,他看到了其中一个人,那人额上明晃晃的疤刺激着他的眼睛。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道疤!
海青毫不犹豫得将长鞭挥向那人,不出意料,那人很轻松的便躲开了海青的攻击。
两人开始缠斗在一起,海青似乎真的变成了海黎,对毁灭自己家的直接凶手深恶痛绝,恨不得食其ròu,噬其血。
海青一味的攻击,那人一味的闪躲,直到海青因为太过急切而露出了破绽,被那人一掌打中。
他不屑的看着海青,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当年,连你爹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这个小毛孩?当初我就应该仔细点,才不至于有你这个漏网之鱼!不过,没关系,现在杀了你也一样。”
“哼。”海青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想杀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人不屑一笑,欺身上前。
却不想那全力一击被人轻轻淡淡得挡了下来。
“父亲……?”
南枫安抚得看了海青一眼,而后双手结印,攻向那人。
那人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声音中带着疑惑:“为……什么?”
南枫轻蔑得看着他,声音依旧是寡淡的:“没有为什么,只是你该死而已。”
“无影印?”一旁刚刚解决掉其他人的千洛喃喃道,这不是魔膺宫宫主南柏封的本命招式么?
那南柏封不轻易出世,只在自己的魔膺宫修炼,几百年来,魔膺宫所造成的惨案,均是那护法莫林所做,就连海黎的家族也是被那莫林所灭。
只是两百年前,千机楼的老祖宗有幸看到过南柏封出手,因南柏封的招式速度极快,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所有动作,且那功法没有先例,遂,给它取名为无影印。
南枫如今修为极高,再小的声音,也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他转头淡淡的瞥了千洛一眼,内含警告。
因这一眼,千洛完全确定下来,这人就是那魔膺宫宫主,那么,修仙界与修魔界……?这么一想,千洛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海青吞下一颗疗伤药丸,就地打坐,那人下手及狠,如今,他感觉他内里的金丹都要爆炸开来,整个人都像是泡在熔岩里一般。
南枫也不打扰他,只站在旁边为他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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