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娱乐圈)_一舟河【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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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梧桐街画画的美术生依旧是一波来了,一波又走,只是严陵再也没有在那条街上,看见过傅恒了。
半个月后,傅恒由于摔折了腿,被朋友送到了严陵所在的医院。严陵在偶然一次的查房中,看见了傅恒,和一个对傅恒关怀备至的青年。
此时,傅恒因为住院不方便的缘故,已经把及肩长发剪了。留着短碎发的年轻男人百般聊赖地靠在病chuáng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痕迹。
“给你削个苹果?不想吃苹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洗。”陪chuáng的男青年殷勤道。
“梨。”傅恒吝啬地吐出一个字。
青年拿着两个梨子出门,在门口撞见了来查房的严陵。
“严医生,您来查房呐?”青年热qíng地打了个招呼。
严陵点了点头,他看见青年回了个头,对着病房里的傅恒喊了句:“阿恒,医生来查房啦。”
阿恒。严陵垂下眼睛,把这异常亲昵的称呼在心里无声念了两遍,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了日常例行检查。
只是严陵没想到,再见面,傅恒反应会那么冷淡。
做完了检查,严陵站在傅恒病chuáng前,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会摔跤?”
“就那样摔得呗。”傅恒无所谓地回了句,他看到青年回来,便很自然又依赖地说:“我不想去洗手。”
青年应了一声,“那我给你切成丁。”
严陵站在一边,看着青年前前后后地忙碌,看着傅恒理所应当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这个认知所带来的后续qíng绪太过于猛烈,以至于严陵不得不匆匆逃离了病房。
严陵和傅恒的破冰转机,发生在傅恒出院的那天。
严陵qíng不自禁地到了傅恒病房,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天那个青年是你男朋友?”
“哪个?”傅恒头也不抬。
严陵沉默了。
等了许久没等他说话,傅恒耸了下肩膀,低头继续收拾东西:“我男朋友太多了,你不说特征……”
“傅恒,你别这样。”
“别怎样?我这样我开心,再说了,”傅恒恶劣地笑了一声,探身凑到严陵耳边,“你管得着么?”
说着,傅恒挤了挤严陵:“严医生,麻烦让一让,你挡到我的路了。”
“砰!”
傅恒被猛地推到墙上的时候愣住了,然而不等他反应,忍无可忍的严陵已经低头压住了他。
傅恒手里的行李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呆立两秒,反手抱住了严陵脖子,用力回吻了过去。两个人压抑多时的感qíng终于爆发,彼此凶狠地亲吻在了一起。
铁锈腥味和刺痛从嘴唇上传来,傅恒感觉到自己嘴皮子被咬破了。
唇舌jiāo换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镜头外,越肖山悄悄做了个手势,带着剧组的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从病房里撤了出去。
最后一个场记小哥出门时,还很是体贴地带上了门。
于是,等厉铮和苏言结束亲吻,发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而电影拍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过了二分之一。
病房亲吻后,严陵和傅恒开始jiāo往,像大多数陷入热恋的qíng侣一样,两个人同居了。刚同居的时候,两个人度过了非常甜蜜的一段时光,傅恒甚至用自己打工攒的钱,给严陵买了个很是cháo流的金属手镯。
可惜傅恒忘了,严陵的工作,根本不允许佩戴首饰。
“喜欢吗?你看我也有一个,酷吧?”傅恒很是孩子气地凑在严陵面前,一脸求表扬的神qíng。
严陵在他额头上亲了口,唇边带着宠溺的笑容道:“嗯,酷。”
傅恒丝毫没有注意到严陵眼底的失落,也压根没发现严陵言不由衷,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忙着对镯子拍照片上传朋友圈。
两个人朝夕相对久了,彼此的生活习xing也渐渐了如指掌。有洁癖的严陵发现傅恒身上有许多小毛病,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但是严陵从未有过分手的念头,甚至在同xing恋qíng被医院主任知道的时候,主动辞了职。
严陵想开个咖啡馆,平时还能替傅恒卖一卖他的画,等傅恒毕业了,两个人每年只做几个月的生意,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旅行。
严陵认真谋划着和傅恒的未来,把心里的计划满心欢喜地说给傅恒听,傅恒却很随便地点了下头,嘴里附和地说:“都行。”
慢慢地,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的傅恒,又开始了花天酒地。
严陵一次又一次地把烂醉如泥的傅恒,从各种各样的就吧捡回来。可惜严陵越隐忍,傅恒越放肆。
最后,在酒吧里看见傅恒和别的男人嘴对嘴喂酒时,严陵终于无法再忍了。
“傅恒,你在gān什么?”严陵站在一群鼓掌叫好的人之间,面无表qíng地叫了他一声。
傅恒用手背擦了把嘴,满不在乎地说:“你看见了啊,玩玩而已。”顿了顿,傅恒又补了句,“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玩不起吧?”
“这都玩不起?不会吧?”
“哎我说兄弟,大家都没别的意思,玩闹一下,你就别介意了。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谁没有偷嘴的时候,大度一点啦。”陌生的男人边说,边随便地拍了怕严陵的肩膀。
严陵没有说话,等周围的人闹够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还给你,”严陵说,“以后你好自为之。”
严陵说完就走了。
外面下着大雨,严陵撑着伞,走在雨中,突然想起了朋友知道自己辞职时,自己反驳朋友的话。
“同xing感qíng中,年长的那方总是比年轻的一方,要承担的东西多得多。”安静的咖啡馆卡座里,严陵对着朋友道。
那时候严陵还以为两个人可以天长地久,以为不管怎样,至少可以相伴白头。
“可惜了。”
严陵站在空无一人的雨中,轻声道。
镜头切回了酒吧。
昏暗的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和清脆的碰杯声混杂成某种纸醉金迷的人声鼎沸,驻唱在台上歇斯底里地吼着歌,台下玩嗨了的各色男人跟着节奏摇晃着*。
最显眼的一张沙发上,半长不长的乌黑头发随意散着,男人描画jīng致眼线的眼睛失神盯着虚空,细瘦的手指紧紧攥握着一个金属手镯。
原来严陵一直带着它。没有戴在手上,而是带在身上。
“喂傅恒,该你喝了。”旁边刚刚和傅恒玩了场渡酒游戏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傅恒猛地回过神,他目光如炬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后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该不会去追他的医生男朋友了吧?”学生模样的男生扭头对着旁边的人说。
“呸,玩不起就别玩,晦气。”男人对着傅恒的背影唾了一声。
“哎呀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就是个神经病!”一个白领模样的男人cha嘴道。
“是呀,别管他了,许哥,咱们接着玩咱们的。”画着厚厚的眼线,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翘了个兰花指,轻轻点了点被叫做许哥的男人胸膛。
许哥被周围的人劝了两句,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这回该轮到谁了,赶紧自动站出来!”
另外一边,傅恒跑出酒吧,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雨幕厚重,水雾氤氲而上,仿佛整座城市都泡在了水汽中,傅恒站在酒吧屋檐下,焦急地左右张望了会儿,好不容易瞥到一道身影,当即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严陵!严陵!”
大雨很快就把傅恒整个人淋透了,他拼命跑着,用力呼喊着严陵的名字,前面那道黑色的背影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头都不回。
“严陵!”渐渐地,傅恒脸上慌急的表qíng越来越深,连喊出来的话里也开始带了哭音。
而不远处那道黑色的背影依旧毫无反应。
傅恒不顾一切奔跑着,眼看快要追到了,却不小心扭了一下脚,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闷响,惊起了巨大的水花。前面的男人听到声音,终于回了头。发现傅恒摔在地上,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看到面前出现一双手,傅恒顾不上爬起来,想也不想地紧紧抓住了,像是抓住救命稻糙般,傅恒抱着那双手叠声道:“严陵,严陵,严陵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时三号机镜头推进,给傅恒一个面部特写。
傅恒抱着的那双手往回抽了抽,一道完全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你没事吧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傅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见张陌生男人的脸,登时颓然地松了手。他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
好心的陌生人将傅恒扶了起来,关心了傅恒两句,又匆匆离去了,只剩下傅恒一个人,立在大雨中。
还是初夏,淋雨的戏拍完,越肖山一喊咔,钱多就抱着毛巾和冲剂就冲过去了。再不跑快点,旁边厉铮的目光能把他整个人杀死了。
越肖山指挥着工作人员,重新布置了机位。
严陵回到家,在家门口看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傅恒。听见脚步声,傅恒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严陵,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严陵我错了,我保证,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了。严陵,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严陵任由傅恒挂在自己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带着妥协意味的动作如同一个讯号,被傅恒接收到以后立刻揪住不放。傅恒紧紧缠住严陵,嘴唇急切地寻找着严陵的,两个人急促的呼吸jiāo杂在一起,瞬间将楼道一小片地方的空气都点燃了。
傅恒推着严陵进屋,亲吻的啧声在空dàng的屋子里清晰可闻。越肖山把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赶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人盯着摄像机。几分钟后,仅留下来的几个人也撤了出去。
当晚,淋了雨又做了场剧烈运动的傅恒发起烧来。一场受寒引起的发烧,前后折腾了半个月,等他好不容易彻底痊愈了,分手这件事早就不了了之。
严陵和傅恒和好如初,傅恒收了心,踏踏实实地跟严陵过日子。可惜生活,并不常能如所愿。
傅恒家里人找上门来了。
优雅矜贵的女士,敲开了两个人的家门。在这位自称姓费的女士嘴里,严陵知道了傅恒的家世。
原来傅恒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珍珠城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十八岁那年因为出柜和家里闹翻了。现在董事长病危,需要傅恒回去继承家业。
像无数俗套的偶像剧一样,傅恒的妈妈提出了要求。
“离开我儿子,”费女士把手中的文件袋推了过去,“或者,重新回到那里去。”
严陵打开了文件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他的个人履历。面对费女士的威胁,严陵微微一笑,把文件袋重新推了回去,“抱歉,您的条件我做不到。”
“如果真的是傅恒的意思,那么,请您让他自己来跟我说。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出乎意料的是,费女士走后不久,傅恒真的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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