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琼琋放开了易缒嗪的手,再一次端起了刚刚的汤碗。
碗中还剩下一小半汤汁,秦琼琋便把碗边放在鼻前嗅了嗅,嗅到从中传出的清晰气味后,秦琼琋神色复杂地如是问道:“你……没事?”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易缒嗪耸了耸肩,伸手想要拿回汤碗,“这个汤很好喝,让我喝完。”
“……”秦琼琋把碗端远了些,静静地看了易缒嗪一会,道,“这里面下了毒。”
却不曾想,易缒嗪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特地站了起来,想要拿回碗,嘴中还说理所当然地道,“就是因为有毒才显得特别好喝啊!”
闻言,秦琼琋怔了一瞬,而只这怔神的瞬间,易缒嗪就把汤碗给端了回去。
看到易缒嗪窃喜地喝着汤的模样,秦琼琋脑中灵光一闪。
眼眸微眯,眼角扬起兴味的弧度,唇角的笑意越加明显,“原来是你。”
听到这四个字,易缒嗪咽下jī汤,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啊?”
“小易,我以前炼制的那些毒、药……”秦琼琋微微弯下腰,与易缒嗪的脸靠得极近,嘴中呼出的热气打在易缒嗪微凉的脸颊上,迅速化为了一抹红晕,“是被你偷吃了吧……”
“嗯?”
秦琼琋的五官jīng致如画,近看依旧看不出一丝破绽,反而更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柔与和煦。尤其秦琼琋最后那声几乎是从喉间溢出的xing感低音,声线柔和而惑人,引得易缒嗪一不小心便中了招,点了点诚实的下巴。
等易缒嗪终于摆脱了美色、诱惑,回到了现实时,想要否认便已经来不及了。
可易缒嗪却偏偏还是想要再垂死挣扎一把,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是我!我没有偷吃!”
“呵呵,偷吃就偷吃吧,我也没怪你的意思。”
秦琼琋忍不住笑出声,食指在易缒嗪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而且,你以为谁像你一样,是把毒、药当糖丸吃的?”
秦琼琋想想也觉得好笑。
难怪他每次炼成毒、药药丸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少掉一部分。那个时候,他还在猜测江湖上哪个高人,能完全不惊动他就盗走毒、药的。并且好奇那个高人需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处,又为什么不管过去多久,他的毒、药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呢。
却没想到,原来根本不存在什么高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条贪吃的小蛇在偷吃零嘴。
秦琼琋到今天才知道,他所炼制的令江湖人士畏惧无比的毒药,在易缒嗪的眼里,竟然一直是糖豆一样的存在!
易缒嗪见秦琼琋没有生气,尽管脑门被弹了一下,也丝毫不在意。
摸了摸脑门上发痒的部位,易缒嗪打铁趁热。
微微仰头,如堇青石般的浅蓝竖瞳水汪汪的,一眨不眨地望着秦琼琋的俊容,故意拖长了声音道,“琼琋 ̄ ̄我想吃‘糖豆’ ̄!”
见状,秦琼琋哑然失笑——没辙了。
宠溺地按抚着易缒嗪的发顶,“好,现在就做给你吃。”
秦琼琋感觉他真像是养了个儿子。
没有商量,两人便默契地一同进了空间。秦琼琋在药田间采集着能够制成毒、药药丸的糙药,同时问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易缒嗪:
“为什么你吃了毒、药会没事?”
易缒嗪傲然地扬起下巴,细长的脖颈延伸出优美的线条,“那些毒哪里比的过我产的毒,只要有我体内的毒素存在,那些毒药就只能变成补品!”
“嗯,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做的毒、药……”秦琼琋望着易缒嗪那副小骄傲小嘚瑟的模样,便忍不住逗弄起来。
果然,就看到易缒嗪的脸瞬间急红了,手足无措地纠结着措辞。
“不是啊,我是说那些毒、药只是没我的厉害。啊呀!也不是,我的毒也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不对,我的毒本来就很厉害。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见易缒嗪越发着急,秦琼琋知道再逗弄下去就可能把小蛇给逗走了。
便蹲下又继续采起了糙药,嘴中却接着道,“嗯,你看不起我的毒、药的话,你就负责它们都给解决了吧。”
“解决……?真的吗?!”
易缒嗪眼前一亮,立刻把刚刚的事qíng全部抛之脑后,“琼琋!你要采什么糙药,我帮你采怎么样!”
“这样吧……”秦琼琋也不拒绝易缒嗪,因为易缒嗪好歹曾经跟过自己多年,水平再怎么差,也是能够做到分辨糙药这一点的。
“你负责采集甘糙。”
“甘糙?”
甘糙易缒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解的是,甘糙是补益xing中糙药,能够混进制作毒、药的药材中,不会降低毒、药的毒xing吗?
秦琼琋看出了易缒嗪的困惑,轻声笑了笑,道,“没有哪一种药材是无毒的,甘糙用的好可也是能毒死人的。最重要的是——”
停下手上采药的动作,秦琼琋的目光与易缒嗪的相对,对视间,秦琼琋缓缓又道,“甘糙可以增加甜味,把毒、药的苦味祛除。还是说……你不喜欢吃甜的?”
“咳,……喜欢。”
闻言,易缒嗪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放低音量,小声答完后,便朝着有甘糙的药田匆匆地跑远了。
望着易缒嗪在视野中迅速缩小的身影,秦琼琋的唇角不自觉地便展露出自然的笑意。
察觉到这一点,秦琼琋怔了一瞬。
将指尖放在唇角轻轻摩挲,感受着指下的浅浅弧度,秦琼琋的眼底漾起细微波动,若有所思。
良久,秦琼琋手上才又动作起来,采集起了糙药。
虽然秦琼琋可以用意念控制着他需要的糙药自动脱离土壤,落到一旁。但是采糙药毕竟是极为jīng细的工作,用还不熟悉的jīng神力去采集,极有可能出现误差。
更何况,秦琼琋认为如果炼药少了采药这个环节,难免也就失了一份乐趣。
另一边,易缒嗪因为是第一次采药,采药时总会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破坏了甘糙的药xing。难免束手束脚,显得动作生硬起来。
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在保证不伤害甘糙根jīng、不破坏甘糙叶片的前提下,完整地挖出一整株甘糙后,易缒嗪总算是有了些手感。事实上,甘糙的药用部位是根和根jīng,但易缒嗪听秦琼琋说甘糙还能用作毒、药后,便想着那些叶片可能也有大用处,就连那些叶片也不敢太过用力地去触碰了。
身前忽然降下一片yīn影,正蹲坐在地的易缒嗪抬头望去,就看见秦琼琋正朝着他微笑。
“诶?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易缒嗪的问话,秦琼琋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身后分门别类堆着的几堆糙药,“我已经整理好了。”
闻言,易缒嗪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身旁摆放的十几株甘糙上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睁眼说瞎话道,“呃,那个……我也快好了,你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易缒嗪话落,只见秦琼琋那张好看的脸朝着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近得两人呼出的气都彼此纠缠起来,而后秦琼琋向他的脸缓缓伸出了手。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易缒嗪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正挖着甘糙的两只手攥紧,手心挤出了糙汁也不自知。在感受到秦琼琋的手贴落面颊的温热时,易缒嗪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的易缒嗪看不见,只能体会到鼻尖上传来的一阵轻柔的抚摸感,痒痒柔柔地好似有一片羽毛滑过鼻尖,又掠过心尖。
嗯?怎么是鼻子?
易缒嗪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就见到秦琼琋在视野中放大的脸,俊逸的面容找不出任何一处让他不喜欢的地方。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秦琼琋的嘴唇还是离他的脸“远远”的,让他感觉到鼻尖痒意的是秦琼琋的手。正不解着,就看到秦琼琋收回了手,而在秦琼琋的指尖上布着浅浅一层尘土。
易缒嗪当即想到了刚刚他用都是泥的手摸了鼻子。
原来秦琼琋是在替他擦脸?
知道真相的易缒嗪羞窘地简直想变成蛇,钻到地底下去!捏着甘糙的手挤出了更多的绿色汁液。
如果只是多想了也就算了,偏偏他刚刚闭了眼睛!和他靠得那么近的秦琼琋除非是瞎了,不然绝对不可能看不到!所以……他闭眼睛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该怎么解释啊?!
起风了,沙子迷了眼?见鬼啊!哪来的风!
突然困了?这也见鬼了吧!好好的困什么啊!
易缒嗪脑中掀起了剧烈的风bào,不断想着借口的同时,眼中看到的是秦琼琋又开始与他拉开距离的脸。
不要走!
一时之间,易缒嗪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动作先于思想一步,易缒嗪直接对着秦琼琋伸出了手。
双手捧抓着秦琼琋的脸颊,让秦琼琋的脸固定在自己的面前。而后在秦琼琋惊异的目光中,易缒嗪才恍然回过神来,充分认识到了他刚刚对秦琼琋做了什么。
怎么办?!这下真的要完!
易缒嗪这么想着,视线却是落在秦琼琋的薄唇上,半点也移不开了。
发觉秦琼琋动了动唇,似乎要开口说话。易缒嗪知道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么——
易缒嗪身体猛地前倾,把自己的双唇印在了秦琼琋的唇上。
显然,他选择了第二个方案:一不做,二不休。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其所”。
易缒嗪轻嗅着秦琼琋身上的糙药清香,感受着唇下的柔软,伸出微凉的舌尖在其上扫了一遍,细细舔舐间,张嘴将秦琼琋的下唇含、入了口中。
见此,秦琼琋的瞳孔微缩。想要别开脸,却苦于被易缒嗪固定住,动弹不得。用了一半力气伸手推拒易缒嗪,也是没有看到易缒嗪被推开的效果。但让他再加大力气,或是用上内力,他却又怕伤了易缒嗪。
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秦琼琋不再动弹。而易缒嗪探入他口中的舌尖却是因为他咬紧牙关,给全然挡住了。
易缒嗪有些焦急,想要让秦琼琋张嘴,却又舍不得让秦琼琋因为吃痛才开口。灵机一动,易缒嗪迅速收回放在秦琼琋脸上的右手,朝着秦琼琋的身下一路探去,秦琼琋自然又是一番推拒,而推拒间他的手也不断地触碰到易缒嗪的皮肤。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都完全紊乱了。
秦琼琋不自觉地便张开了嘴,易缒嗪则趁机探入长舌,追逐着不断躲避的同伴,想要和它一起嬉戏玩耍。唇齿纠缠间,两人的唇边流出来不及吞咽的涎液。
易缒嗪的脸颊浮上酡红不说,因为秦琼琋还在他身上不断游走的手,从尾椎骨窜上一阵阵苏麻感,直接失了力气靠在秦琼琋身上。至于主动权,更是早就不知何时,来到了秦琼琋的手上。
漫长的一吻吻罢,秦琼琋恍然回神,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似乎是……配合?!
低头望向靠在他怀中,揽着他腰背的易缒嗪。唇瓣红肿,眼中漾着诱、人的水意,本就妖冶俊美的面庞因此更显魅惑。秦琼琋喉结不自禁上下滑动,而后发觉自己的手还放在易缒嗪的衣袍里,连忙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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