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小远,我不想这么快的,可是总有人想和我抢你,赶走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真的很烦。你也觉得很讨厌是不是,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以后应该也是如此。”
“可是哥哥,我们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兄弟,你以后要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我也……”
顾祁伸出食指竖在樊远唇上,阻止他继续说那些让他不喜的话,缓缓摩擦他樱色的唇瓣,“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同的血脉,这又算什么兄弟。男人又怎么样,小远不是最喜欢哥哥,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么,哥哥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只有彼此,好不好?”
樊远闭着眸子,掩去眼中的挣扎。
“没关系,哥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哥可以等,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有限。”
说罢,顾祁亲了亲他的脸蛋,然后转身离开了浴室,留下樊远傻傻站在原地。
过了很久,樊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颤抖着声音道:“小五,我好像一不小心把男主掰弯了……”
“叮,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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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回到自己房间,先冲了个冷水澡,待那阵邪火散去才出浴室,倒了一杯红酒走到窗前,小口啜饮。
“恭喜主人苏醒,瑰拉竭诚为您服务^_^”
与小五相似的机械的声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qíng绪,系统的智能化是与等级息息相关的,拥有明显qíng绪的系统,绝对是非常高级的。
顾祁恍若未闻,他看向远方的夜景,眼中带着复杂难懂的qíng绪,过了好半晌才冷冷道:“那边qíng况怎么样了。”
“因为主人这次的事故,目前已经乱成一锅粥,李炎隆大人多次试图联系主人,请问是否给予回信。”
“暂时不用管他。既然那些人喜欢闹就让他们闹个够,我正好趁机休假。”
“瑰拉不反对主人休假,可是在这期间您已经接连毁坏了三部剧本,其中一个世界完全坍塌,另外两个剧qíng正在持续混乱中。按照这个趋势,被李大人找到只是早晚的事。”
“你这是对我有意见?”
瑰拉一秒变怂,“嘤嘤嘤奴家不敢~奴家只是担心嘛~”
顾祁懒得理会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转身想去拿毛巾把头发绞gān,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酒杯破碎的声音,鲜红的酒液瞬间倾洒一地,血色蔓延很快染红了地毯,妖冶似火似莲。
他微微一愣,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心脏骤疼,这种疼痛并不陌生,曾经,他深刻体会过。
顾祁像疯了般冲向樊远的房间,一脚踹开门,却见他正躺在浴缸里,白皙细腻的皮肤泡在红色的热水里,像是躺在热烈绽放的玫瑰花丛中的睡美人,美丽得让人觉得窒息。然而,那双紧闭的明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他又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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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远回到修养舱。
“叮,对于主人临阵脱逃的行为,小五给予严重鄙视。”
“不临阵脱逃还能怎样,男主都弯了啊,根据原主的痴qíng人设,我要是不死,就该跟男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你自己看看剧qíng被扭曲成什么样了,女主和男配私定终身,boss还没长大就被男主打废了,男主不但弯了还想和基佬男配永远在一起,我留在那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反正原主是割腕死的,我这也算死得其所了,好歹能给点剧qíng分吧,不过割腕真的好疼。”
“叮,虽然不想打击主人,可是上下两部剧本同时崩坏,主人作为主要责任人,会不会接受惩罚还是个未知数,剧qíng分还是不要想了。”
樊远难以置信道:“为什么我会是主要责任人,剧qíng崩坏是我的错吗,每个人都ooc我能阻止得了吗,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是正常人,为了帮男主走剧qíng我还凹人设了有木有,还能不能好了,拜托讲讲道理啊!”
“叮,好的,小五和主人讲道理。男主是被主人掰弯的,男配是因为遇到主人才提前开窍的,boss是因为主人的过激举动才从暗恋转向明目张胆的追求,如果……”
樊远额角抽了抽,他这只蝴蝶的小翅膀未免也太给力了,随便扇一扇就这么把剧qíngchuī得找不着北了。他彻底没了脾气,“好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下个世界我会注意的,决不再主角面前脱光光,也不会在bào怒下作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没事也不会出去瞎晃悠,这样可以了么……”
“叮,希望主人说到做到。主人本次任务的测评结果已经公布,原主的剧qíng没有走完,任务失败能源奖励减半,ooc严重扣除一半经验值,间接导致两部剧qíng同时崩坏,念在主人费心尽力挽回剧qíng,只给予一次警告。请问是否立即开启下个世界的任务。”
“等等,先让我缓一缓qaq”
第12章 番外(赵禹浩)
五年后。
赵禹浩再一次走进这座墓园,此时正是盛夏,太阳灼得人心焦,可他却心凉如水——只要踏进这里,靠近那个男孩,他便觉得无比幸福和宁静。
这五年间他经常会过来这里,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还有喝醉的时候。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黑白侧颜照,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唯一的缺陷大概是看不到他灵动的仿佛会说话的双眸,还有他天使一般的微笑。
这个男孩不爱拍照,这是他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的。这样完美的容颜却不希望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呢,他想不通原因,正如他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如此决绝,如此残忍,让人痛彻心扉。
向来高贵优雅的赵公子毫无形象地坐在墓碑旁,把自己jīng心挑选的一束雏jú花轻轻放在地上,眼中的哀伤几乎掩藏不住。这个男孩在那个繁花似锦的chūn天永远离开了,他却再也没能从那个初chūn与他相遇的记忆中走出去过。
在这个男孩眼中,他只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宛若jīng灵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便再也没能从他的心里离开过。
那时,他把他当成了一个女孩,对他一见钟qíng。那个男孩宛若嘲笑他的愚蠢一般露出狡猾的笑容,朝他身后的顾祁喊了一声“哥哥”,那时候他一向聪明的大脑空白了整整一分钟。
生平第一次心动却错付了对象,他该生气的,可是他做不到,这个男孩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好像不论他作出怎样恶劣的事,都应该得到原谅,似乎对他发怒,就是一种罪过。
握上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时,他感觉到来自顾祁的qiáng大恶意,但是他固执着不肯放手,哪怕多一秒也好,那是头一次他对某样事物产生了如此qiáng烈依恋。
那个男孩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心绪,反而朝他展颜微笑,他说:“日后请多指教,禹浩哥。”
直到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放不下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个男孩愿意对他笑,愿意唤他一声“禹浩哥”,愿意陪在他身边,他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哪怕与全世界对抗,也在所不惜。
在所有人眼中完美无瑕的高贵王子赵禹浩,竟然会沦落为一个猥琐变态的跟踪狂和偷窥狂,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但是他却真的去做了。
每天跟踪那个男孩上下学,看着他小心翼翼牵着自己哥哥的手,偷偷露出幸福的微笑;看着他用羞涩却满含爱慕的眼光,悄悄看着那个对他宠溺无度的兄长;绝大多数时候,他的眼神是哀伤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灰暗,好似看不到希望。
他知道原因,爱上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兄长,这种不_伦之恋并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何况他只是一个单纯的青涩的十六岁的男孩。
这个男孩,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没人能替他走,只有他自己独自成行,哪怕被利刺割得伤痕累累,也不愿退缩。倔qiáng,固执,却又惑人心魄。
他多想对他说,既然这么辛苦就放弃吧,别再把目光停留在那一个人身上了,回头看看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舍弃一起,只为换你的笑容。可是他不能,那个男孩敏感而脆弱,比之陶瓷娃娃还要jīng贵,不能戳破他坚硬的外壳,否则他的世界会坍塌,他的灵魂会破碎,这就是他爱着的男孩,他知道的。
后来,他没有再去关注他,那个男孩的爱太过绝望,哪怕只是看着,已经让他觉得难以忍受,深陷其中的男孩是怎样的痛苦,他难以相象。
他需要让自己走出那个名为顾远的迷宫,不再荒唐下去。
遇到邱米米是一个意外,她是一个善良坚qiáng的女孩,虽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可理喻,圣母过了头,但是她纯真的眼神和那个他放不下的男孩有些许相似,所以他放任了她接近自己,任由她肆无忌惮地闯进自己的世界,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期盼着这个女孩,能把他从那个男孩的魔咒中解救出来的。
可是邱米米没有成功,越是相处下去,他越是清晰的感觉到她与他所爱的那个男孩的不同。
后来,顾远永远离开了,他的爱qíng也随着那个男孩的离去彻底死去了,他再也做不到逢场作戏,再也做不到qiáng作欢笑,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因为他没有那个立场,没有那个资格。
——他们只是陌生人。
樊远落葬那天他也参加了,作为顾祁的朋友,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顾祁捧着顾远的骨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qíng,好像已经没有了身为人的感qíng。
顾先生和顾太太捧着顾远的遗照,哭成了泪人,赵禹浩的视线划过照片上男孩浅淡的笑脸,忽然眼睛一阵酸涩,一直gān涩的眼眶竟然留下了眼泪,他失措惊愕了片刻,最后却是痛哭失声。
后来俞家的小少爷出现在葬礼上,他穿着病号服,后面跟着一群医生护士,大概是从医院逃出来的,他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要抢夺顾远的骨灰,被顾祁一个耳光打懵了。
赵禹浩恍恍惚惚间听到顾祁只说了一句话。
“是谁害死了小远,难道你不知道吗。”
然后俞凯就跪倒在地,疯狂地把头往地上撞,额头上一片血ròu模糊,他却不管不顾,口中不住地说着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最后俞凯力竭昏倒,被俞家的人带走了。
赵禹浩后来派人去打听过,只知道俞凯和顾远是同班同学,曾经在班上发生过争执,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他去医院找过俞凯,他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他放在心中深藏的男孩如何失去生命的,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俞凯没能给他答案,他已经被他自己bī疯了,无论问他什么,他永远只会带着神经质的笑容,傻傻道:“我可以改生日,可以改名字,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顾远……是,我有病,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你别生气,我以后乖乖的,不吵不闹也不烦你了,顾远,顾远你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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