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那一段惊险褚书墨现在还气着呢,小肚皮里窝着火,忍不住凑上前一把抓住了虞渊的耳朵,然后狠狠地咬了一下。
当年他就很想这么做了!那么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gān嘛!谁还不是人啊!
在虞渊的耳朵上印下了两个不太清晰的牙印,褚书墨心里总算是好受点了。
好了,气撒了,人还是要叫醒的,正当褚书墨开始思考要怎么把他弄醒时,虞渊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下一秒,这人就整个人直接一翻,躺在了chuáng上。
褚书墨:……
默默地从虞渊的脑袋和chuáng之间的fèng隙努力朝外爬,好不容易才把小屁股□□,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chuáng上,回过头瞪着虞渊,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好气哦。
顺便还龇牙咧嘴地吼了他两声。
不过说是这么说,看他总算躺上chuáng,而且好像还没死的样子,褚书墨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然而这会儿他自己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转眼看看房间门还关上了,实在不想再翻山越岭地找不着地方睡。
最终只能瘪了瘪嘴,为难地看了虞渊一眼之后,自己拉过了chuáng边的毛毯盖着肚皮,然后背对着他,窝在枕头上,闭上了有些沉的双眼。
·
在魂石里的能量进入身体的一刹那开始,能量传输就无法中断,但与此同时,也会让魂shòu很迅速的知道选出来的这块石头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这是魂shòu的一点点自我保护能力,即便伤害还是能造成,但在察觉到不是正确的魂石后立刻建立防盾的话,还是能减少一部分伤害的。
不过虞渊已经虚弱地连护盾都只能建立一块小小的,几乎抵不上什么作用的那种,所以当那股qiáng悍的能量猛的冲进来时,带来的剧痛虞渊除了生生扛下以外别无他法。
因为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那种qiáng烈的排斥感侵蚀了他所有的经脉,所以虞渊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应该是选错了魂石了。
在意识到这点时,虞渊心里很神奇的没有起太大的反应,仿佛早就已经知道这种结局了似得,只是很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坐在盒子里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家伙,和他懵懂懵懂抱着石头往这边跑的样子。
一想到这种疼痛会顺着契约一路传给那么点点大的小家伙,虞渊心里就没来由的一紧,随即撤掉了自己的防护,小心翼翼地绕上了两个人契约的花纹,围地紧紧的。
成倍的痛楚翻卷而来,侵蚀着他所有经脉,虞渊只觉得身体里一阵乏力,失去意识之后,他做了个梦。
自从他二十年前昏迷过整整一年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过梦了。
梦里白皑皑的雪地和带着几分不羁的少年都好像是真实存在过的一样,尤其是少年的声音和脸出现时,虞渊的心脏好像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了一样,痛的喘不过气来。
接着还没等他冷静下来思考,梦境就这么消失了。
虞渊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睡。
在睁开眼的一刹那,微微一愣。
然后忍不住动了动手和脖子,一反常态的很轻。
之前因为魂石的原因,在他的身体内部留下了很多细小的伤口,经脉上几乎到处都是,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身体都特别沉,而且经常会出现局部疼痛的症状。
然而他这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却觉得浑身都轻松的不行。
身体里的魂力增加了不说,经脉都仿佛是被什么东西修复了一样,伤口全都痊愈了!
联想起昏迷前的那一阵阵剧痛,虞渊愣了愣,难道那不是错误魂石带来的伤害,而是魂力在修复伤口时造成的剧痛?他之前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qíng况,还是说,这才是真正完全正确的魂石会带来的效果?
想到这里,虞渊立刻就想起了昏迷前蜷缩在盒子里的小家伙,目光下意识地转了起来,落在了枕头边,几乎就在他面前的小家伙身上。
闭着眼睛,小小的脑袋,嘴巴微微张开,蜷缩成一团,肚子的位置被手紧紧地拉着毛毯,软软的头发随意的啪嗒在脑袋上,睡的很舒服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靠得太近了,虞渊还隐隐地能从他身上闻到丝丝的奶香味。
所以这小家伙是从昨天晚上,一直这么陪着他到现在的?
目光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么个小团子,想起昨天彻骨的疼痛,和那个梦境,虞渊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qíng绪,总觉得面前这个小团子,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想到这,他头忍不住微微往前倾了倾,靠近了小家伙一点,一只手护在了他的后背,声音很低,“给你取个名字吧。”
没有魂shòu会给诺尔族取名字,但虞渊很莫名地就想这么做。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阵子,那小家伙依然在枕头上平稳的呼吸着。
虞渊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的放空,细碎的记忆撞击着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突然回过了神来,摸了摸褚书墨头顶的软发,心里的空虚感像是在一瞬间没来由地被填满了一样,“书墨江山……小墨?”
睡梦中的褚书墨小身体微微一抖,轻轻地嗫嚅了一声。
“咿。”
☆、 85.085
在虞氏总部的高级会客厅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颇为考究,行为颇为放dàng。
没错,放dàng。
在虞氏,总部的高级会客厅通常qíng况下一年都不一定开放一两次,可这个男人,却是从他进门开始,就大摇大摆地朝这个方向走来,事先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约翰这种钱堆里长大的人,眼光那叫一个准,随便瞄一眼,就知道哪的房间更好了。
一路上的小助理是有心想拦着他,可一方面拦不住,另外一方面又不敢拦。
这人大家都认识,是外jiāo部长唯一的儿子约翰,平时行事低调但为人却高调的不行,商界几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他一进来就打着“已经和你们虞总说过了”的旗号一路往上走,他是没来过虞氏,也不知道会客厅的区别,看着顺眼的就直接坐下了。
一旁的小助理看着他那副模样,也拿不准虞渊到底有没有同意,怕坏事,偏偏这会儿又联系不上虞渊,连阿泽都联系不上,还不敢得罪人,左右没有办法,一咬牙,就gān脆留在会客厅盯着人了。
不盯还好,一盯就坏,约翰那副xing子,看到这么个天真无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盯着他,哪能闲的住?而且他现在心里慌得不行,特别需要点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于是等虞渊把褚书墨安顿好,带着菲克尔走进会客厅时,就刚刚好看见约翰正宛如一个发qíng的雄孔雀一样,把旁边的小助理逗得脸都憋红了,好在小助理还很深刻的明白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低垂着头拼命憋着笑意,并且在虞渊走进来的一瞬间,就立刻身形一晃,凑到虞渊面前去表忠心。
脸上的表qíng恢复的那叫一个快,身后的约翰见状,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虞……虞总。”小助理为自己十分钟前差点脱离党组织的行为,有些不自在地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
虞渊微微一颔首,小助理立刻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转过身一溜烟的就走了。
约翰这才站起身来,冲他们打了个招呼,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冲虞渊伸出了手,“久仰。”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握了握的同时,小助理又端着茶水从外面重新反了回来,摆放好之后,就伏在虞渊耳边悄声说了点什么。后者目光微微一动,约翰立刻饶有兴趣地看过来,然而小助理却仿佛完全没有收到他的注视,礼貌xing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次离开了房间。
态度端正地让约翰都忍不住啧了两下。
·
褚书墨感觉自己身体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有了个巨大的黑dòng一样,无时不刻都在贪婪地啃咬着他的jīng力。
上一次变成这副模样的时间太短,不足以发现什么不一样的qíng况,可这次不同,褚书墨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副身体很有一种“肾虚”的感觉,就比如说刚刚,虞渊冲他伸出手地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明白到地了,可明白归明白,他双眼怎么也没法完全睁开,更别提始终抗议的头皮了,于是几乎没睁开眼几秒,他就重新睡着了,根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睡的有点深,不自觉的就做了个梦。
自从褚书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梦七七八八全是和虞渊有关系的,可这次不一样,他竟然梦见了太师。
没错,当年的太玄,也是有个太师的,姓秦,身怀绝技屁都不会,单靠一张嘴皮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被虞渊给捡了回来,扔在帝苑边上做了个吉祥物。
秦太师本身不是人,是个千年万年的老王八,听上去就很吉利,褚书墨一度怀疑是这个原因,天衍帝当年才会把人捡回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能,天衍帝哪有那么封建迷信。
这些暂且不论,当年褚书墨和他,两个人也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在里面,褚书墨没事儿gān就喜欢去帝苑溜达溜达,逗逗这个老不休的,这时候他那股子机灵劲头就使出来了,每次都把太师气的跺脚大骂,才溜达溜达跑回去,看上去游刃有余,脸上的表qíng就好像一只刚刚偷完腥的猫。
不过他两偶尔也是有正常画风时候的,比如说有一次,再被褚书墨画了一爪子囫囵之后,老太师坐在栏杆边,突然就叹了口气,文艺了一把,“这帝苑到底也就这么点点大,时间长了,倒是有点想念外边的气息了。”
那时候的褚书墨才刚刚进去一年多,天衍帝人还尚在,听见这句话时,褚书墨脸上的表qíng暗淡了一瞬,然后弯了弯眉眼,“外边是挺好玩儿的,老太师你要是什么时候出去了,提前知会我一声,我给你写个条儿,东南西北四方好玩的地儿,保准一个不落。”
秦老太师听见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一下,反身问道,“你不想出去?”
褚书墨挥了挥袖子,似乎觉得有点无趣,摇头道,“不,不好玩儿。”
少年时他志在八方,游山玩水过很多很多地方,被天衍帝抓回去的时候,还一度不甘心的想逃跑,不过自从他对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天衍帝产生点不可名状的感觉时,外边的世界好像就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尽管他永远都弄不懂,为什么天衍帝废那么大工夫把他拽进来,给了他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从来都只是冷眼看他。
就好像他也不明白,秦太师,一只万年老王八,怎么会好端端的肯跟着天衍帝上战场,然后说死就死一样。
那一年的寒冬很冷,天衍帝在前线驾崩之后,他手上可以调动八方的虎灵,是老王八撑着最后一口气亲自送到褚书墨面前的。
太玄的帝王继承制度,是由老帝王,选中新帝王之后进行一段时间的栽培,魂力等等到达一定的时候时,才会确定其“灵子”的地位,不过天衍帝走的又早又突然,灵子还没有确定,却是把虎灵毫无保留的递给了褚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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