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头儿又在秀媳妇[重生]_婳语【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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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头儿又在秀媳妇[重生]》作者:婳语


第1章 自杀案一

溪陵市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天气比其他城市热一些,连这里生活的人脾气也相对bào躁,犯罪率居高不下,市局门口常年像闹市一般,让领导们很是头痛。

但是今天有点不寻常,市局门口没有了闲杂人等。才早上七点多,穿了警服的警务人员便陆陆续续的到了,看起来还挺威严的。

重案组的大办公室,平时连下脚都困难的地方,今天也收拾的格外齐整。早到的七八个人,也都穿了警服。但他们明显不习惯,正在吐槽。

“有这必要吗?不就来了个部长?”一个皮肤很黑的男警员正在抱怨。

旁边剪着利落短发的女警员立刻点头:“我也觉得,这面子工程忒没意思了。我们是破案抓犯人的,又不是秘书处!还统一着装,就这样出去,犯人老远就跑了,抓谁去?”

“你们就少抱怨几句吧,最郁闷的,难道不是头儿?他可是被邹局bī着,要穿西服的,贾部长的这个要求,还真的是……啧啧……”

说话的是个小眼睛的男人,他话音刚落,办公室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显然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旁边的长发女警一抬头,正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嘘!”小眼睛的男人指了指门外,“头儿的脚步声……我赌他穿的便装,一顿早饭!”

“我跟!”

“我也跟!”

好几个人立刻附和,长发女警忍不住笑了:“你们都不厚道,那我便赌他穿了正装。”

“念念你又要输了……”短发女警拍拍手掌,扭头问角落里面无表qíng的男警员,“阿谦你呢?”

“不赌。”男警员依然面无表qíng。

“没意思……”短发女警抱怨一句,又看向旁边快钻进电脑里的人,“木头,你呢?”

那人抬起头来,头发乱蓬蓬的,戴着副黑框眼镜,样子呆呆的:“我可不可以赌简队没刮胡子,一顿午饭?”

短发女警正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一下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门口,进来的男人头发有点长,显然很久没剪了,耳后还有一小撮立的高高的。男人穿着简单的套头毛衣和休闲裤,胡子没刮,眼睛半闭,看起来要多懒散有多懒散。

“念念,你又输了!”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又在欺负念念……”简言随口说了一句,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看办公室和办公室里的人,“你们今天都吃错药了?这是准备gān嘛?”

众人只是笑,沈冰念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头儿,你昨天开会的时候又打瞌睡了吧?”

简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茬:“昨天开会说什么了?”

“贾部长来视察,点名要你陪同的哦……”短发女警忍不住cha了一句,满是看笑话的表qíng,“你知道的,贾部长最重视仪容仪表……”

“那我这样子肯定不能去了……”简言摊摊手,看向一旁的小眼睛男人,“向阳,你去。”

“所以啊,还是邹局最有先见之明了。”向阳笑着从身后拖出来一个大大的袋子,看了看,说,“这里面有西服、刮胡刀甚至还有chuī风……头儿,请吧。邹局说了,他的办公室给你用,钥匙也在这里。”

简言半闭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一脸“你tm逗我呢”的表qíng看向向阳。

“邹局就是这么体贴,快去吧,您哪……”向阳笑的格外幸灾乐祸,将东西塞进简言手里,顺手把他推出了办公室。

等到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简言终于换好了衣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办公室又一次安静下来,连坐在角落的沉默男人也抬头看了过来。

简言有点不自在的拉了拉领带,皱眉:“有这么难看吗?虽然我也觉得别扭……”

“帅呆了好吗?”向阳从桌子上跳下来,围着简言打了个转,拼命瞪着他不大的眼睛,“头儿,我都快爱上你了!”

其实简言并不是那种长的很好看的帅,他的五官比较硬朗,肤色很健康,穿上黑色的西服,便显得特别稳重有男人味。加上他平时老是很随意的打扮,这对比就有点明显,所以才会一下子震住了所有人。

“滚一边去!”简言顺手给了他一下,却又忍不住嘴贱,“哥早说过了,当年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哥,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短发女警暧昧的一笑,“现在也还有姑娘排着队呢……”

说着,朝旁边的沈冰念挤眉弄眼了一番,沈冰念一张漂亮的脸瞬间便红透了。

简言摸摸没了胡子的下巴,颇感不习惯,假装没听明白短发女警的调笑,抱怨说:“我还是对漂亮的小伙子比较感兴趣……老爷子真是会找事,这西服可是我最贵的一套,准备见媳妇才穿的,他怎么能给我拿来了呢?”

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简言看了一眼,接起来就开始贫:“我说老爷子您这是要给我相亲吗……什么?在哪里……好,立刻到!”

大家看到简言脸色一变,立刻都正经起来,他电话一挂,全都齐刷刷的盯着他。这里是重案组,一般这种qíng况,都是发生了重大案件。

“和平街有人跳楼自杀,向阳、阿谦、笑笑,你们跟我走。”简言利落的吩咐,也不换衣服,直接往外走。

角落里的男人和短发女警答应一声,都跟了上来,向阳却道:“一个自杀案子,需要出动重案组吗?”

简言顿了一下,有点无奈:“贾部长的车子刚好经过……”

“这么巧?”向阳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一个人用心的结果,这句话用在破案上,总是特别适用。

和平街一点都不和平,这里是新旧城区的结合。一条马路为界限,一边是新城,一边是旧城。两边的人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会起冲突。马路也是旧的,一天要堵十八个小时以上。

向阳看着简言将七位数的宾利贴着路边的杂物开的飞起,心疼不已:“富二代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好吗?”

简言敏捷的超过前面的小奥拓,在司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回了向阳三个字:“我愿意!”

出事的地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简言还没下车,便看到邹红硕拧着眉头在原地打转。

“邹局!”几个人下了车,先和邹红硕打了个招呼。

邹红硕看到简言,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说:“贾部长很生气,你们要尽快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和死亡原因。”

“明白!”

简言应了一声,以为邹红硕还要说点什么,却见老头子看了看几人,然后转身走了。

简言不禁呆了两秒,就这么一句话,电话里说不就好了?gān嘛要在这里等?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

死者是一名女xing,仰面躺在地上,身下有一大滩血迹,应该是坠楼造成的。

死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皮肤不是很好,但五官很好看。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死者身上的衣服质量一般,但款式不错,没有化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边是老城区,死者跳楼的地方是个老小区,只有七层楼高,没有电梯。

法医组的同事正在取证,看到简言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简言围着转了两圈,目光落在死者的手上。

死者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可她的指甲却做的非常漂亮。简言不是很懂这一块,但是看那jīng致的图案,想来也不是随便做做而已。不过,右手食指上的指甲油有小小的脱落痕迹,看样子,做指甲的时间应该不短。

向阳和笑笑在向附近的居民和行人取证,简言和程子谦一起上了顶楼。

这小区真的很老,简言发现,大部分房子都没住人了,顶层更是一户居民都没有。小区没有大门,下面一层是底商,任谁都可以上楼。

不过,显然上楼的人并不多,因为楼顶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打扫。但是,比较清晰的脚印,只有一行。是径直走向楼边的,看鞋印,明显是女人穿的高跟鞋,应该就是死者的脚印。

从脚印可以看出,这人走的很稳,一点都不乱,显然是一心求死的。只有在护栏边的脚印才稍微有点凌乱,看起来,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跳楼地点。

简言转了两圈,没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自杀。”程子谦惜字如金的说。

“目前看来,是这样。”简言点点头,“等法医那边尸检结果出来再看吧。”

等他们下楼以后,尸体已经被拉走了。向阳和笑笑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简言问。

“死者身上未找到任何证明她身份的物品,附近的人都说不认识这个女人。”

“都不认识?”简言也皱了皱眉,“先回局里吧,通知念念发寻尸启示,让覃木去派出所,看能不能核实死者的身份。”

简言开车,向阳打电话通知人。

“头儿,你说会不会那个女人就是自杀?这次真的只是巧合?我刚才算了一下,从高度来看,应该是死者自己跳下来的。死者身上没有别的伤,看出血量,也不会是死了之后被扔下来的。而且,现场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过了一会儿,向阳忽然说。

“我这次赞同向阳的,我们不能因为贾部长来了,就把简单的案qíng复杂化吧?要是平时,这种案子哪里用得着我们重案组出马?”笑笑也跟着说。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简言忽然说。

“什么线索?”剩余几人不约而同的问。

第2章 自杀案二

“死者脸上皮肤明显比身上皮肤要差一些,说明她习惯化妆。她身上的衣服质量虽然一般,但样式大方新cháo,指甲做的也很漂亮,说明她是个爱美并且有点眼光的人。”简言顿了一下,反问,“你们对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看法?”

“一个爱美的人,通常比较会享受生活,应该……不会自杀?”向阳斟酌着回答。

“难道,不是自杀?”笑笑瞬间坐直了,“头儿,你的意思,这是一起谋杀案?”

“现在还不好说。”简言摇摇头,“死者爱美,但她穿的衣服并不贵,可见并不是很有钱。而她今天没化妆,指甲做了也有段时间,可能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所以才起了轻生的念头。”

简言顿了顿,又说:“我提醒你们这些,是想告诉你们,查案的过程中,任何的小细节都不要放过,都可能是疑点和破案的方向。但是,也不要因为这些就限制了我们的思路。破案,最终讲的还是证据,所有的推理,都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

因为上面的压力,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的特别快。

等到简言他们堵回局里的时候,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

“死亡原因是坠楼身亡,基本可以确定为自杀。法医还检测到,死者患有肝癌,已经是晚期,大概活不过三个月。”沈冰念把结果拿给简言看。

“那就说得通了,死者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选择自杀,和头儿之前的推断也符合。”向阳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很简单的自杀案,并没有yīn谋。”

简言点点头,从尸检报告来看,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

他扫了一眼办公室,问:“木头还没回来吗?死者身份确定了没有?”

“寻尸启示已经发出去了,木头刚才打电话回来说,死者不是清泉区的。”

“现在就只剩下确定死者身份了,等到有人来认尸,就可以结案了。”向阳拍拍手,从桌子上跳下来,“收工!头儿,你能不能跟邹局说一声,往后这种小案子,就别往重案组推了?当我们很闲呢?”

“你自己怎么不去说?”简言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往外走。

“哎,头儿,你去哪里?这都快中午了……”沈冰念在身后问。

“我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饭……如果有人来认尸,第一时间通知我。”简言头也不回的说。

车子在市局门口打了个转之后,简言还是将车子开到了和平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现在他们找不到任何疑点。可是,不再来看看,简言总觉得放心不下。那女人的手,老在他眼前晃。

这一次,简言将车子停在了事发小区的对面。

正对着死者跳楼那栋楼的,是一家挺雅致的咖啡馆。

简言推开门走进去,打算跟店员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哪知道,他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简言哥哥。”

简言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眼睛很大,留着很长头发的女孩子正对他挥手微笑。

简言也笑了,几步走过去,开心的和女孩子抱了一下:“小韵,你怎么在这里?”

“你今天好帅啊,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邹韵笑着轻轻捶了简言一下,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是来找阿辞帮我改论文的。”

简言这才注意到,在邹韵的对面,还坐了一个男人。他一眼看过去,愣了一下。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非常白皙,甚至是有点苍白的感觉。

眉形很整齐,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特别漂亮。只可惜戴了副无框眼镜,挡住了他眼底的神采,看起来会有点距离感。

他的鼻梁直而挺,相比于皮肤过分的苍白,嘴唇倒是比寻常人更红润几分。这一眼看去,竟让简言有种惊艳的感觉。

作为一个xing别男,爱好男的物种,简言对漂亮的男人总是很容易有好感的,他主动伸出手去:“你好,阿辞先生。”

阿辞抬起他漂亮的眼睛看了简言一眼,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立刻便移开了,然后伸手和简言握了一下:“你好,简警官。”

他的手形也很好看,手指特别修长,简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该是一双艺术家的手。那手的触感不像普通男人那样粗狂,但也不像女人那样温软细腻,他的手也软,却带着股淡薄的凉意。

等到落座以后,简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阿辞先生认识我?”

阿辞摇摇头,没说话。

“那你刚才为什么称呼我为简警官?”简言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阿辞将手里的笔记本推给邹韵,温柔的说:“整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些我做了标记的地方,可以再改一改。相应的资料文件,我都标注好了……你要是回去看了还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和他漂亮的外形不一样的是,他的嗓音属于那种少有的男低音,特别有磁xing,听起来顺耳的不得了。

简言想,这真是一个人间极品。连带着的,对他忽略自己的举动,也生不起气来。

阿辞和邹韵jiāo代清楚以后,才回答了简言的问题:“上午的时候,对面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我看到你在案发现场取证,显然是警务人员。然后,从刚才小韵的称呼里,可以知道你姓简。”

这样的说话方式,倒像是警察的口吻。

简言忍不住问:“阿辞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不会还在读书吧?”

“阿辞是推理破案小说作家,他的书卖的可火了……他是我最崇拜的偶像,他简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帅呆了。”邹韵一脸花痴的做捧心状。

简言忍不住心里冒酸水,他这个正经的破案高手就在面前,她不崇拜,却崇拜一个写小说。这个看颜值的社会,真是让人伤心。

“这么说来,阿辞先生对破案,也有独到的见解了?那可不可以,请阿辞先生说说对上午自杀事件的看法?”

听了他的问题,阿辞又看了简言一眼,依然是不到0.1秒的功夫,便挪开视线,看向对面。

就在简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阿辞缓缓开口了,修长的手指还缓缓的敲击着桌面:“通常qíng况下,自愿自杀无非两种qíng况。第一,生无可恋;第二,以命威胁别人。”

“说的真好。”邹韵鼓掌。

简言以手扶额,这都是很简单的道理好吗?哪里就“真好”了?

不过,简大队长不是那么没有风度的人。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那阿辞先生以为,上午的那个死者,是属于哪种qíng况?”

阿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紧不慢的分析着:“今天早上,我到的很早。死者到对面小区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从她进入那栋楼,到她从楼上跳下来,前后差不多就五六分钟的时间。那栋楼有七层高,没有电梯,所以她是爬上去的。几分钟的时间,只够她完成爬楼到跳楼整个过程。这说明,她的死志很坚决,没有丝毫犹豫,中途应该也没有和人联系过。如果是想以死要挟别人,不可能是这样的状态。”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生无可恋?”简言听了阿辞刚才的分析,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了一些改观,这次他问的很认真。

阿辞还是没有说结论:“如果是生无可恋,通常qíng况下,自杀者选择自杀地点,只有两个方向。第一是就近,反正都要死了,不会再自找麻烦。第二是求个安静,不想让人知道。而今天上午跳楼的那位女士,显然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这里是闹市,不安静,符合你说的第二种qíng况。但是,第一种qíng况,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不符合的?”简言立刻追问。

“首先,早上我看到那位女士是打车来的。那她肯定不是从附近来的,如果她的家就在那栋楼,没道理过门而不入,直接奔楼顶去自杀。其次,我上午的时候,看到你的同事们在询问附近的居民,但是他们的神qíng有点沮丧。作为一个自杀案件,如果没有疑点,那只有找不到死者身份这一点,会让警察沮丧。这里是老小区,很多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如果死者是附近的人,肯定会有人认识。所以,综上,死者应该不是活动在附近的人。”

覃木去派出所查过,所以简言很清楚,死者不是和平街所在的清泉区人。可是,阿辞对死者一无所知,却仅凭观察和推断,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简言不得不对这个漂亮的男人刮目相看。

邹韵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眼睛都直了:“说的太jīng彩了……不对,阿辞你刚才说的自杀的两种qíng况都被你排除了。那是不是说,那个女人,不是自杀,是他杀?”

阿辞摇摇头,对邹韵却是有问必答:“我说的,是自愿自杀的qíng况。”

邹韵一愣:“所以,还有非自愿自杀吗?”

“当然有,比如被人威胁之类的。”

“被人威胁?”邹韵还是不太明白,“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怕什么威胁?”

“其实很多……”阿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叹息一声,“比如爱人、父母、子女……不过按照死者的年龄推断,能够威胁她的,最有可能是子女。”

简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举动,就觉得他应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痛。他心里忽然不忍,岔开话题说:“你们是早上就来的吗?那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我请你们吃饭吧。”

“好啊,好啊,我听的太投入,都忘记饿了……”邹韵高兴的拍拍手,又对阿辞说,“阿辞你不要客气,我哥是个富二代,逮着机会便尽qíng的宰吧。”

阿辞被她的话逗的抿嘴笑了一下:“那便谢谢了。”

“不用客气,你帮我改论文,我本来就该请你吃饭的。不过,既然有我哥在,当然要宰他。”

邹韵一边说,一边叫了服务生过来。

阿辞吃相很斯文优雅,但是非常认真,看着他吃东西,便有种“这东西真好吃”的感觉。

简言发现,除了分析案子的时候,他的话非常少。不得不回答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言简意赅。明明很年轻的一个人,举手投足却带着浓浓的老gān部味道。

一顿饭还没吃完,简言就接到了向阳的电话:“头儿,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她的姐姐来认尸了……还有,死者有留下一封遗书,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才决定自杀的,你要回来看看吗?”

“我马上回去。”

简言挂了电话,对阿辞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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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死者的遗书找到了,她是因为患了绝症,所以才自杀的。”

“绝症啊?真是可怜……”邹韵感叹了一句,忽然又想起刚才阿辞的分析,忙对他说,“阿辞你已经很棒了,你又不知道她得了绝症。”

“是的,你的分析很jīng彩。”简言也赞同。

阿辞优雅的吃完餐盘里最后一块牛排,没有说话。

可是简言看到他极轻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看懂了他那笑的含义。阿辞是在说,事qíng还没完呢,此时下结论还太早。

第3章 自杀案三

简言回到局里,便看到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坐在那里抹眼泪。她的眼睛红肿的吓人,显然哭了很久。她的表qíng很痛苦,那种难过,不像是装出来的。

“死者名叫周梦,是新南区的人,没有工作。因为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又没有那么多钱去治疗,所以选择一了百了。”向阳把死者的遗书拿给简言,又看向那位哭的泣不成声的女人,“那人是周梦的姐姐,名叫周茜,看到妹妹的尸体后,便一直哭的很伤心。”

向阳虽然觉得重案组不该管这种小案子,可对死者家属,他还是很同qíng的。

“遗书鉴定过,是死者的笔迹,没有问题。”向阳看简言一直盯着遗书看,便又跟了一句。

简言点点头,走过去想问周茜几个问题。

“周茜,这是我们简队。”沈冰念在一旁顺口介绍。

周茜急忙站起来,看起来像是想和简言打招呼,结果她晃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简言吓了一跳,“快送医院!”

向阳安排去了,沈冰念在一旁叹息:“唉,真是可怜……周茜说,周梦是她唯一的妹妹,她们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也难怪她会这么伤心。刚才见到周梦尸体的时候,她就晕过去一次了。”

笑笑却说:“我看,最可怜的,是周梦的女儿吧?小小年纪,便没有了妈妈。”

简言一愣:“笑笑你说什么?周梦还有个女儿?”

“对啊,她这个年龄,有个女儿不是很正常吗?”笑笑有点不解简言为什么忽然很惊讶的样子。

简言想起之前阿辞说的话——按照死者的年龄推断,能够威胁她的,最有可能是子女。

周梦如果是一个人,她得了癌症,活不下去自杀可以理解。可是,她还有个女儿,一般qíng况下,当母亲的,不可能那么狠心,抛下女儿去死的。

最主要的是,周梦的遗书里,根本没提到女儿半个字。这太不正常了!

“周梦的女儿在哪里?她妈妈死了,为什么女儿没有来?”简言追问。

沈冰念和笑笑对视一眼,都发觉有点不对了。

笑笑立刻说:“我马上去查。”

沈冰念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是,大人怕孩子太小,受到刺激,所以才不让她来?”

“可能xing不大,这种事qíng,能瞒得了多久?”

简言皱着眉头,他在想之前阿辞那个笑。

很明显,阿辞之前还有话没说完,但是被简言岔开了话题,他想说的什么呢?

对了!是死者选择的自杀地点!阿辞说,死者选择的地点不符合自愿自杀的选择原则,那么,如果是非自愿,选那个地点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

“头儿……”笑笑急匆匆的跑进来,脸色很难看,“周梦的女儿在医院里,她前两天出了车祸,明天早上八点要做手术。”

这次不需要说什么,谁都知道有问题了。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在女儿出了车祸,马上要做手术的时候,选择自杀?

“难道不是自杀?可是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没有问题啊……”笑笑和沈冰念还在讨论自杀的问题。

简言没说话,他在想刚才那个问题。闹市区选择自杀,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

可是和平街那个地方,虽然时常有些小打小闹,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qíng,所以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呢?

周梦自杀的时候,贾部长的车刚好经过……

简言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难道和贾部长有关?是想引起贾部长的注意,还是引起别人对贾部长的注意呢?

到了医院,简言带着人到接待台亮出证件。

旁边有个小护士刚好是照顾周梦女儿的,便主动介绍起来:“周梦的女儿叫周舟,刚满十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只可惜命苦了一些,据说,出事那地方没有监控,那肇事司机根本找不到……她妈妈也是癌症,家里又没钱,那天母女两个哭成一团,看着都让人觉得心酸……”

“没钱?可是周舟的手术不是定在明天早上八点的吗?谁出的钱?”简言立刻问道。

“周舟的姨妈,她知道了母女俩的事qíng后,便赶来jiāo了住院费,今天早上才来jiāo的。”小护士还不知道周梦已经死了,“那对可怜的母女,总算暂时可以安心了……”

“周茜出的钱?那为什么她今天才来jiāo呢?”

“她说之前根本不知道周舟出车祸……”

“好的,麻烦你带我们去周舟的病房看一下。”

小护士带着简言他们到了周舟的病房,病房里却没看到周舟,邻chuáng的老阿姨说:“那个小伙子推着周舟去花园了。”

小护士笑了,带着几人往医院的花园走,又解释说:“周舟的妈妈很忙,很少有时间来医院陪她。医院里一个小帅哥,这两天都陪着周舟,照顾周舟。像他那么帅又好心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了……”

简言听出她话里对那小帅哥很是推崇,忍不住笑了一下,花痴还真是哪里都有。

“他们在那边。”小护士将人带到花园,指着远处的两个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好的,谢谢你。”

看着远处的人影,简言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阿辞正蹲在地上,和周舟说着话,看到简言他们走过来,也有点惊讶。

周舟的五官和她妈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姑娘,很是可爱。笑笑和沈冰念立刻被周舟吸引了注意力,蹲下身去逗她说话。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两人走远了几步,站在一棵大树边说话。

有风chuī过,阿辞右手掩唇咳嗽了两声,左手将身上黑色的风衣紧了紧。

简言这才想起来,阿辞既然住在医院,想必是病了。先前看他皮肤过分白皙,便感觉带着股病态的味道。现在看来,只怕身体是真的不怎么好。

简言往风chuī过来的方向挪了一点,问阿辞:“你生病了?”

并不是很熟的关系,他也不好问的太深入。

阿辞看到他挡着风,似乎顿了一下,才应了一声:“一点小病。”

简言也不好再问,只说了句:“虽然年轻,也要注意保养身体。”

阿辞露出一个微笑来,转头看了眼和周舟说话的笑笑和沈冰念,难得的主动问了个问题:“周舟的妈妈不会就是那个自杀的女人吧?”

“你先前不知道?”简言有点惊讶。

阿辞摇摇头:“我没见过她妈妈。”

简言点点头,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阿辞收回目光:“你说。”

他声音放的低,语气又轻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然带出股温柔缱绻的味道来。

简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电了一下,从头到脚苏麻一片,脑子竟然空白了一瞬。

简言从十几岁时便知道自己和常人是有些不一样的,他对漂亮的女孩子没什么感觉,倒是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孩子。活了快三十年,也不是没遇到过有好感的人,可也就只是单纯的好感,很难有心动的感觉。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简言心跳加速了。

简言忍不住看了阿辞一眼,他穿了黑色风衣黑色长裤,本就偏瘦的身材更显瘦削。额前的碎发被风chuī的轻轻颤动,加上他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看上去虽然帅,却也莫名给人一种孤单脆弱的感觉。

那一瞬间,简言忽然有种想把这个男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阿辞没听到简言的问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并不催促。

简言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绮思,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问:“之前在咖啡馆的时候,你说起死者选择的自杀地点不合常理。我想问,依你的推测,死者为什么会选在那个地方自杀?”

“当然是为了引起关注。”

阿辞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似乎不解简言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只顿了一下,又反问:“你是不是在怀疑,她的自杀和早上路过的那位大人物有关系?”

阿辞能分析出周梦的自杀有问题,自然也能注意到路过的贾部长。简言倒不奇怪他的敏锐,只是问了句:“你的意见呢?”

“或许有。但是也有另外一个更直观的可能。”

“什么可能?”

“也许,死者只是为了让那个要挟她的人看清楚呢?”

简言心里一动,他一直在往贾部长的身上去想,可如果真的只是巧合呢?他还该把其他qíng况也考虑进去。

笑笑她们和周舟似乎聊的并不开心,周舟沉着脸,扭头叫了一声:“阿辞哥哥。”

“我先送周舟回病房了。”阿辞对简言点点头,转身走开。

他刚出一步,就听到简言在身后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chuī风了。”

阿辞点点头,走过去和笑笑她们说了一声,便推着周舟离开了。

“头儿,这小姑娘太敏感了,知道我们是警察,对我们抵触很大。”笑笑有些挫败的看着走过来的简言。

“没关系,我有个新方向,我们回去查……”

“头儿……”简言的话还没说完,向阳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一脸的严肃,“周茜醒过来了,她想见你,她说周梦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第4章 自杀案四

周茜眼眶依然红肿,神色萎靡,眼底已经没有眼泪了,手里却还捏着一张纸巾。

简言没有急着进病房,而是靠在门口打量了周茜一番。

周茜和周梦虽然是姐妹,可长的真不像。周梦比周茜,漂亮多了。不过,周茜显然比周梦有钱,身上的衣服都是大牌,但并不适合她自己。看来在穿着打扮上,周茜的眼光也比不上她的妹妹。

简言不进去,向阳他们也不动。

周茜躺在chuáng上似略有些不安,忍不住抬头看了简言一眼。

简言五官硬朗,通常给人的感觉都比较严厉,现在的表qíng又很严肃,眼神更是高深莫测,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周茜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手里的那张纸巾,匆匆忙忙的低下头去。

简言这才走进病房,缓和了面部表qíng,站在周茜的chuáng前,问:“你觉得,你妹妹不是自杀的?”

“是的。”周茜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简言一眼,发现他没那么严肃了,才放松了一点。

“有什么证据吗?”

“我妹妹不可能自杀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也见到了她的遗书,她肝癌晚期,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所以选择自杀。”简言盯着周茜,说,“这是说得通的。”

“她得了肝癌?晚期?”周茜怔怔的望着简言,却像是并不知道这件事qíng一样。

简言皱了皱眉头:“你没看过她的遗书?”

“我看过,可是我以为……”周茜动了动身子,似乎又开始不安,“可是,就算她得了肝癌,也不该这个时候去自杀的。”

“理由呢?”

“我妹妹有个女儿,前几天出了车祸,就住在这家医院里,明天要做手术。她不可能那么狠心,这个时候去自杀的。而且,她的遗书里,关于女儿一个字都没提,这怎么可能呢?”周茜狠狠的捏紧了手里在纸,说的有点急切,像是希望得到简言的认同。

“可你在警局的时候,却认定了你妹妹是自杀的,为什么现在,又觉得有问题呢?”简言却一点都不急。

周茜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咬着嘴唇不肯说话,满脸为难的表qíng。

“既然你发现了疑点,就该说出来,不然我们怎么查呢?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qíng是比你妹妹的死,还要重要的吗?”沈冰念在一旁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放柔了声音劝道。

周茜听了她的话,稍微放松了一点,目光却还是看着简言:“简队长,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头儿,我把这件事qíng说了以后,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保密?我妹妹已经死了,我不想她被人说闲话……”

“那得看你说的什么事了……不过,我们会尽可能的保护死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周茜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妹妹的死有问题。可是,我不敢说,是因为会牵扯到她的名誉,她之前……做了人家的小三……我亲自听到过,那原配说过,要杀了她的……”

这番话,周茜说的极艰难,显然心里很矛盾。简言看的出来,她是真的觉得很丢人。

周梦是小三?几人神色都微微变了一下,简言看着周茜:“你再说的详细一点。”

原来,周梦有个qíng夫,叫赵鹏。这个赵鹏的妻子叫刘海萍,是周茜的同事。

周梦和赵鹏的事qíng,被刘海萍知道了,刘海萍在公司里宣扬过,说要弄死周梦。

赵鹏工作的公司,刚好和她们在同一栋楼,所以这件事qíng闹的还挺大的。

而周茜他们公司所在的那栋楼,正好在周梦跳楼的那栋楼的对面,也就是上午简言去过的那家咖啡店所在的那栋楼。

“你和你妹妹的感qíng好吗?”等到周茜叙述完,简言却问了一个看似没什么关联的问题,“看你对你妹妹的死这么伤心难过,应该感qíng很好吧?”

周茜犹豫了一会儿,手里的纸巾捏了又放,终于摇了摇头:“不,我和妹妹的感qíng,其实并不好……实际上,自从她给人做小三……我们这些年几乎没怎么联系过,这次要不是周舟出了这样的事qíng,她可能还不会和我联系……但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死了,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得了肝癌……”

说到最后一句,周茜的眼泪终于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简言却有点不解:“你明明看过你妹妹的遗书,为什么还不信她得了肝癌?”

周茜对周梦患了癌症这件事qíng,似乎格外的不能接受。

“我以为,她是被人害死的,然后那封遗书……是假的。”周茜垂着头说。

“那我可以告诉你,遗书是真的,你妹妹也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简言认真的说。

周茜手一抖,眨了眨眼睛,然后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简言:“你的意思是,我妹妹是自杀?”

“我没这样说过……”简言顿了一下,又问,“你妹妹跳楼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我在给周舟的手术缴费,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的。”周茜急急的说。

简言点点头:“谢谢你的配合,你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有用,如果你再想到什么,麻烦你尽快和我们联系。”

从医院出来,简言先安排人去请赵鹏和刘海萍回警局,又安排了人监视周茜。

“头儿,周茜有什么问题?”沈冰念忍不住问,“她看到周梦死了,那么伤心,不像是装的。”

“她伤心,并不代表她就没有问题。她对周梦的死,前后态度差别太大。而且,刚才我说周梦是自己跳下楼的那一瞬间,她虽然没抬头,身体却分明放松了,那不敢置信的表qíng是后来才装出来的。还有,根据阿辞的理论,如果周梦选择自杀的地点是为了让威胁者看清楚,那么和刘海萍在一栋楼上班的周茜,同样有很大的嫌疑。”

“阿辞是谁?”

简言一愣,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把阿辞说出来了。

“头儿,是不是那个阿辞?”笑笑却很兴奋。

“哪个阿辞?”

有个叫阿辞的很有名吗?他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写《神探》的阿辞啊,他的推理可厉害了,简直毫无破绽,是我的第二偶像!”笑笑很激动的说,末了还不忘拍拍简言的马屁,“当然,我的第一偶像是头儿你。”

“马屁jīng!”向阳没好气的白了笑笑一眼,一转头却比她更夸张,“一个写小说的,也能跟我们头儿比吗?头儿才是真神探,甩那些渣渣不知道多少条街!”

简言忍不住好笑,却想起来,似乎邹韵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还说过,阿辞是写推理破案小说的,那这个阿辞应该就是本尊了。

“之前我们在医院碰到的那个照顾周舟的年轻人,就是阿辞。”简言回了笑笑一句。

“啊?”笑笑立刻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兴奋的找不着北,“阿辞竟然那么年轻?那么帅?这太恐怖了,也太美好了……”

兀自兴奋了好一阵子,笑笑才又期期艾艾的说:“对不起老大,你的排位,可能要往后靠了……”

简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向阳就忍不住了:“你至于吗?一个写小说的,还敢和老大比,有本事你让他……”

“你还真别不服气……”笑笑哼了一声,“上次那个血手印密室连环杀人案,你们还记得吧?我当时就是看了他的推理,才找到凶手留下的指纹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阿辞写的案件,和我们遇到的案件一样?”沈冰念忽然cha|入一句话。

“嗯,很相似。”笑笑点头,还没觉出不对。

“那他的小说,是在案件发生之后写的,还是在案件发生之前写的?”沈冰念追问。

“之前写的,你什么意思?”

“念念的意思是,那个阿辞,为什么会对真实的案件那么熟悉呢?”向阳接过她们的话头,“他又不是警察,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巧合吧?他是在案件发生之前就写了那本小说,而且连环杀手也抓到了,和阿辞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的偶像被人这么说,笑笑自然是很难开心。

“可是,也有可能犯罪分子就是看了他的小说,然后模仿杀人的,对吗?”沈冰念抢着说。

“这……”

“而且,头儿……按照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这个阿辞,对这桩案子也很熟悉?死者跳楼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是不是也是在视线范围之内?如果是,阿辞是不是也有嫌疑?毕竟,他一直跟在死者女儿身边,好像也有嫌疑吧?”沈冰念不给笑笑说话的机会,转而直接问简言。

简言沉默了,阿辞嫌疑大不大暂且不说。但是从他看到阿辞的那一刻开始,直到沈冰念提出来,简言没有一秒钟怀疑到阿辞,他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这不应该,这不是他的习惯,他查案向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xing的。

“念念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qíng跟阿辞没关系。”

简言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再次怔了一下。

“证据呢?”沈冰念不死心的问。

简言:“没有,就是直觉而已。”

笑笑忍不住笑了:“头儿,你又不是女人,还相信……”

简言:“错,直觉有的时候可不仅仅是没有根据的感觉。直觉有时候是以往经验加上潜意识的逻辑推理得出的结果,并非都不可靠的。”

沈冰念:“可是……”

简言:“当然,不能凭直觉破案,所以,阿辞还是要查一查的。”

笑笑对阿辞显然还是很维护的:“可是,阿辞和周梦一看就没什么关系,他帮着照顾周舟,也只是好心而已。现在最主要的,是查赵鹏刘海萍和周茜吧?”

“当然。”简言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阿辞对上一次的连环杀人案了如指掌,这一次的自杀案件,他又刚好在现场,而且他的推理,完全指向了正确的破案方向。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第5章 自杀案五

几人回到局里,简言让向阳带了人去审赵鹏夫妻俩,他自己则先把周梦的资料调出来看,这些是覃木才整理出来的。

看到周梦的户籍那一页时,简言顿住了,周梦三十八岁,但她的婚姻状况显示的是未婚,不是离异或者丧偶。那么,周舟是谁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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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再往下,就看到户籍地址栏有变动,变动时间是十年前,变动前的地址是清泉区。如果没有记错,那地址应该是周茜的住址。

十年前?周舟刚好是十岁!难道……

“木头,去查一下周舟的父亲是谁。”

简言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又去看周梦的通话记录。自杀前一天晚上,周梦最后一个电话,正是打给赵鹏的!

简言沉默了几分钟,站起来准备去看审讯室的qíng况。

赵鹏和刘海萍是分开审讯的,简言远远的就看到笑笑气急败坏的推开一间审讯室的门,跑了出来。

“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简言顺手把她给拦下来。

这姑娘xing格挺可爱,就是有点qíng绪化,遇到一些脸皮厚的犯罪嫌疑人,经常是她自己先被气的不行。为着这个,简言已经给她做过无数次心理辅导了,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那个刘海萍,她……”笑笑看到简言,总算克制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她真的很过分,周梦已经死了,她还一直在诅咒,甚至还诅咒周舟,态度可嚣张了……”

简言看看她气红了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周梦做人家的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过不过分呢?”

“这……”

笑笑一愣,人们向来下意识的同qíng弱者,周梦已经死了,周舟又那么可爱那么可怜,笑笑的心自然而然的便偏向于周梦这一方了。

简言往那个监控里看了一眼,刘海萍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大红色的外套,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底,白的像鬼,化着极浓艳的妆。但是手上的皮肤松弛,青筋bào出,肤色蜡huáng。跟周梦比起来,她还真是没什么可取之处。只是,这些到底也不能成为出轨的理由。

此时,刘海萍正对着向阳吐沫横飞:“……这种人直接*好了呀,做个小三满足得了她吗?要我说,小三就是这个世界的罪恶之源,坏人姻缘,破坏别人的家庭,本来就该不得好死!死了之后还要下地狱!她今天要是不跳楼,明天也得被车撞死!我才不杀她呢,杀她脏我的手……”

向阳终于忍无可忍的拍了桌子。

简言叹息一声,去了隔壁赵鹏的审讯室。

赵鹏的长相倒是属于憨厚老实型的,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连手都放的老老实实的。

沈冰念正在问:“昨天晚上周梦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说了什么?”

赵鹏一惊,抬头看了沈冰念一眼,又急忙垂下头去:“没有,昨天晚上我没接到……她的电话……”

顿了一下,又拿出自己的手机:“不信,你们看我的通话记录……”

沈冰念将打印出来的周梦的通话记录拍在赵鹏面前:“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吗?你手机上的记录可以删除,这份是营业厅打出来,你看仔细了!我们有冤枉你吗?”

赵鹏看了一眼那份记录,眼里闪过惊讶,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愤怒,最终却还是只说了一句:“我真的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沈冰念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简言走过去,问:“昨天晚上的电话,是你妻子接的吧?”

赵鹏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简言一眼,看到简言高深莫测的眼神,又匆忙低下头,连反驳都忘记了。

简言也不管他,继续问道:“你是真喜欢周梦的吧?”

赵鹏像是被人戳了一下,慌忙抬头,再次看了简言一眼,又飞快的垂下头,还是没吭声。

简言仍旧不管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她现在死的那么惨,你就不想帮她报仇么?”

“报仇?她不是自杀的吗?”赵鹏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是自己跳下楼的没错,但是……教唆他人自行为杀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论处,你应该知道的吧?”

赵鹏放在桌子上的手缩到了桌子底下,憨厚老实的脸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的意思是,有人教唆梦……周梦自杀的?”

“对啊。”简言在他对面坐下,“你那么喜欢周梦,应该也想为她报仇的,对不对?”

赵鹏扭了扭身子,避开简言的目光:“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都还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呢,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不知道呢?”

简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叫赵鹏张口结舌了。

“你和周梦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简言这才开始问问题。

赵鹏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回答:“两年前,我们是……微信摇一摇认识的……”

赵鹏垂着脑袋,好像对自己这样的行为,也觉得颇不好意思。

两年前,那周舟肯定和赵鹏没什么关系了。

微信……

简言顿了一下,他看过周梦的手机,上面并没有安装微信。

简言扭头对一直沉默的程子谦低声说了几句话,程子谦一语不发的离开了审讯室。

赵鹏不安的看着他们的举动,脸上的汗更多了。

“你知道周舟吗?”简言又回过头来问道。

赵鹏犹豫了一下,点头:“知道。”

“那你知道周舟是谁的女儿吗?”简言又问。

赵鹏这次犹豫的时间就比较长了,在点头和摇头之间摇摆不定,那样子倒像是脖子抽筋了一般。

简言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说:“如果你不知道,那自然会说不知道了。现在犹豫,那就是知道,对吧?”

赵鹏被简言这么一堵,终于点头:“是她姐夫的女儿。”

姐夫?那就是周茜丈夫?周舟是周茜丈夫的女儿?这关系还真是乱,难怪周茜和周梦十年不往来。

简言的表qíng看不出来多大的变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倒是一旁的沈冰念轻呼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简言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会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赵鹏。

赵鹏被他看的发毛,不安的换了个坐姿。

简言这才又开口了:“周舟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舍不得为她出手术费,对吧?”

“不对,我……”

“你愿意为她出手术费?”

“没有,我……”赵鹏彻底急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你不是没那么多钱,你是家里的钱被老婆管着,拿不出来对吗?”

赵鹏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简言嗤笑一声:“真的吗?还是你根本不想管这麻烦?”

“你什么意思?警|察就可以胡乱说话,冤枉人了吗?”赵鹏激动起来,“我要是有办法,怎么可能不帮她们呢?”

“是吗?这么说来,是我冤枉你了?”简言眉毛一挑,冷冷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冒充周梦给周茜发微信呢?”

赵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站了起来:“胡说八道,我没有!”

简言却又换了一副语气:“没有就没有吧,这么激动gān嘛?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在心虚的。”

大概没遇到过这么无赖的警|察,赵鹏呼吸都粗重起来,却最终还是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简言又说:“既然你没钱帮周梦,那你觉得,还有谁能帮她呢?”

赵鹏又抬头看简言,像是要看清楚他这次到底是认真在问还是在开玩笑,偏偏简言眼神平静的像一滩死水,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赵鹏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很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周茜。”

“哦,对,你说过,周舟是周茜老公的女儿,听说周茜还挺爱她老公,那为什么她又不愿意帮周舟出手术费呢?”

“周茜是想把周舟从周梦身边夺走,周梦不愿意……”

“哦,难怪……”简言点点头,忽然说,“所以,你就偷偷登了周梦的微信,和周茜谈判,希望她把周舟从周梦身边带走,对不对?”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qíng?我当然是帮周梦的,怎么会希望周茜带走周舟呢?”

“很简单啊,因为周舟不喜欢你。周梦在你和周舟之间,自然是选择周舟。所以,你希望周舟离开,甚至,希望她死,对不对?”

“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希望她离开,我没有想她死的,我更没有想周梦死。”赵鹏终于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她怎么会死呢?”

“因为她得了肝癌。”

“什么?”赵鹏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怎么会……”

“因为她得了肝癌,活不了几天了。所以,在知道你偷偷用她的微信和周茜做jiāo易之后,周梦便决定以死来换周茜的原谅。她相信,她死了之后,周茜会照顾周舟的。毕竟,你又不可靠。”简言顿了顿,“昨天晚上,周梦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她已经决定要赴死了,所以想和你告别……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接听她的电话,还故意让你老婆去羞rǔ了她一番?”

赵鹏整个人都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6章 自杀案六

周茜已经被带回局里,她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像一桩木头。只有依然红肿着的眼眶,显示她之前的确是伤心过一场的。

覃木无奈的看了简言一眼,他问了许多问题,周茜都不怎么配合,他对讯问这种事qíng,真的是很不擅长。

“不想说点什么吗?”简言在周茜对面坐下,“周梦已经死了,你还不愿意原谅她?”

简言一句话,就叫周茜瞬间泪崩,她抽泣说:“我没想让她死的,我没想到她真的会死……”

又一个没想到,刚才赵鹏也是这么说的。

简言叹息一声,不说话。

周茜哭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她在微信上和我谈条件,说希望能够救救周舟,然后把周舟让给我。我知道周舟是……我是愿意把周舟养在身边的,可是想到她做了别人的小三,为了生活的安逸,就把周舟推出来,我实在是忍不住……我打电话骂她,她却不承诺说过那样的话。但是,希望我可以救周舟。我一气之下,就说如果她死了我就救周舟。我当时只是气话,她毕竟是我妹妹,我哪里舍得呢。今天早上我就先去给周舟jiāo手术费了……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得了肝癌,真的去死了……”

案子结了,简言心里却始终有点不安,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笑笑倒是有些兴奋,跟在屁股后边拍马屁:“头儿,你审赵鹏的时候,简直帅呆了。你怎么什么都能知道呢?”

“我知道什么了?”简言有点奇怪,“微信的记录不是木头还原出来的吗?”

“你还知道周舟讨厌赵鹏啊。”

“哦,那个啊,是阿辞告诉我的。”简言随口道。

“阿辞!”笑笑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两个度,“男神简直太帅了!”

向阳沉着脸从旁边走过:“他不是和周舟关系好吗?知道这个多正常。”

简言笑笑,不理会这两人的日常拌嘴,却把阿辞刚才发给他的短信拿出来又看了一次。不得不说,阿辞真的每一次提示都恰到好处。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他是对案子上心,还是纯粹帮忙?

第二天早上,简言和邹红硕汇报完已经到了九点半。

“不错,二十四小时之内破案,值得表扬。”邹红硕一本正经的说。

简言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说:“往后这种小案子能不能别往重案组扔了?我们真的很忙……”

“胡说!人命关天,哪里来的小案子?”

简言被邹红硕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斥责堵的哑口无言。

邹红硕却盯着简言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

简言今天穿了咖啡色的针织衫,卡其色的休闲裤,头发昨天那么晚也不知道去哪里剪过了,下巴也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连向来半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整个人看起来jīng神抖擞,又帅气又有型。

“你小子可算是有点长进了,现在见领导还知道打扮一下,也不枉……”

“哎,领导。”简言急匆匆的打断邹红硕的话,“我今天可没时间去见那位贾部长啊,您多海涵。”

“胡闹!贾部长见你也是要表扬你的,我昨天都答应了,再说了,他毕竟是你……”

“我可没答应。”简言再次打断邹红硕,一点都没有要给领导留面子的自觉,“我说师父,您已经坑过徒儿一次了,能不能放过我?”

“我什么时候坑你了?”

“这是时过境迁,您老就不认账了吗?”简言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控诉,“要不是您老手一挥,把我调到这鬼地方来,我这会儿估计还在山清水秀的林沛喝茶看帅哥呢。您看看您把我弄到什么破地方来了?穷山恶水也就罢了,犯罪率年年第一,破案率年年倒数第一,这不是要命呢吗?别人躲都躲不及,您倒好,非给我拉这里来,您还是亲师父吗?您这还不叫坑?那怎么才算坑?”

邹红硕被指责以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当初是谁说闲的无聊来着?”

“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忙啊!”简言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初脑袋是被门夹了,“这半年来,我睡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我几乎都打算卖了我那房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您又让我去陪领导,简直没把徒弟当人看啊。您平时还好意思说我懒散,您倒是告诉我,我哪里来的时间打扮啊?”

邹红硕看着几乎bào跳如雷的爱徒,依然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你今天不就很好?”

“今天……”简言总算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了,“老爷子,师父,邹副局长!徒儿今天有正经大事要做,不能帮您陪那位贾部长了。您要是我亲师父,就别bī我了,好不好?”

“你能有什么正经大事?我可没听说今天有案子。”邹红硕看他正经起来,倒是有点意外。

“去给您老找徒弟媳妇。”

“噗!”邹红硕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又立刻喷了出来。

看着简言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暗自后悔怎么不长教训,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喝水,嘴里却说:“你要是真给我找个徒弟媳妇回来,那我叫你师父都行。”

简言听他这样说,顿了一下,才又开始贫:“那男媳妇也是媳妇嘛,您身为走在思想cháo流前线的领导,总不能重女轻男吧?”

邹红硕瞪了他很久,终于憋出来两个字:“滚吧。”

“谢谢师父!”

简言兴高采烈的滚了,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似乎生怕晚一点邹红硕就会反悔。惹得邹红硕看着他的背影,憋了半晌才深深叹出来一口气。

简言出了邹红硕的办公室,习惯xing的就往大办公室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又从另外一边较远的楼梯下了楼。

简言一走进医院,就碰到了照顾周舟的那个小护士,小护士很热qíng的叫了声:“警|察帅哥。”

简言心qíng又好了不少,问小护士:“美女早上好,周舟的手术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手术很成功。”小护士也很开心,“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病房的门开着,简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阿辞坐在chuáng边,低垂着眉眼,认真的用纸折着什么。

他修长白净的手指飞快的翻动,很快便折好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就在简言已经已经折好了的时候,阿辞又在兔子的短尾巴上折了几下,折出半朵花的形状来,才递给周舟:“喜欢吗?”

简言却怔在了原处,他也喜欢用纸折小动物玩。他第一次在尾巴上折出花来的时候,就想过,这大概是他的独创,没有人会吧?

没想到,阿辞的手法,居然和他的手法一模一样。可是,他不记得,他之前和阿辞有过jiāo集。而且,他会折小动物这件事qíng,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怎么会,又是这么巧呢?

“好漂亮,谢谢阿辞哥哥。”周舟很开心。

阿辞低下头,让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扬声问了一句:“简队长不进来吗?”

简言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走进病房。

周舟刚做了手术才醒过来,脸色很难看,嘴唇惨白。脸很瘦,越发显得一双大眼睛就更大了。好在她的jīng神还不错,看着阿辞也是笑意盈盈的。

周梦的事qíng,他们怕影响周舟的手术,都还没敢告诉她。现在看到她这样子,简言也心疼不已,忍不住蹲在chuáng边去逗她。

周舟却不搭理简言,一本正经的对阿辞说:“阿辞哥哥,我不喜欢和警|察叔叔说话。”

简言满头黑线,这一下子不仅没面子,还生生的比阿辞高出一辈去。

阿辞也忍不住笑了,低头温柔的对周舟说:“这位简叔叔是阿辞哥哥的好朋友,他会和阿辞哥哥一样对周舟好的。”

他故意不去纠正周舟的叫法。

周舟偏着头认真想了一下,扭头对简言说:“既然阿辞哥哥这么说了,那我便认了你这个朋友吧。”

说完,像模像样的伸出小手来:“你好,简叔叔。”

简言哭笑不得的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还想再争取一下能不能从叔叔升级到哥哥,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简言扭头一看,却是向阳他们几个提着东西进来了。想到自己之前故意躲开他们的行为,简言有点心虚的摸了摸下巴。

向阳很明显没打算放过他:“头儿,你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居然一个人偷偷跑了,你知道我们……”

“咳咳,向阳,这里是医院病房,不得大声喧哗。”简言一本正经的瞪了他一眼。

向阳正不服气,忽然听到身后的笑笑叫了一声:“阿辞!”

那分贝,更是高的吓人,邻chuáng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笑笑自己还不觉得,向阳脸色就可难看了。

阿辞忍不住好笑,走到门口和笑笑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你……”

笑笑看着阿辞,瞬间便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到简言也跟了出来,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出去:“头儿,你,你帮我说。”

简言哭笑不得,对阿辞说:“她是你的粉丝,你是她的超级偶像。”

第7章 见义勇为

“你是重案组的警察,无论是见识还是技能,都比我厉害得多,你不用崇拜我的。”

阿辞说的一本正经,连简言都无力反驳,又觉得这人真是古板的可爱。

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将笑笑拽走了,还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吗?你自己也是个警察,好意思吗?”

简言看阿辞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放心不少,挑了挑眉问:“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阿辞很给面子的点头,两人便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简言看着阿辞点了一杯炭烧咖啡,忍不住皱眉。他记得,昨天阿辞喝的是黑咖啡。这个人,还真是不怕苦。

阿辞没注意到他的表qíng,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大口,简言整个眉头都拧起来了,没忍住问:“你不觉得苦吗?”

“苦?”阿辞似乎有点惊讶,又轻笑了一下,“这不算苦。”

他的笑极轻极淡,带着股慵懒的倦意,看的简言心脏跟着缩了一下。这样的苦都不算苦,这个人到底吃过什么样的苦?

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下去。

阿辞却问了一个问题:“周舟妈妈的案子结了?”

“嗯。”简言点点头,把案子的经过告诉了他。

“这么说来,和那位大人物真没什么关系?”阿辞眉头微蹙,露出一个疑惑的表qíng。

简言一怔:“不是你说的,注意更直观的可能?”

阿辞把玩着咖啡勺:“可是,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一些?”

“我也觉得巧。”简言叹了口气,“可是,这里面和贾部长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关联。破案,不能只靠推测和怀疑,总是要讲证据的。”

“贾部长?”阿辞一呆。

“你认识他?”

“他不是……”

阿辞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生硬的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

简言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没bī问他,只是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子上。

阿辞一愣,看到他拿出来的居然是自己刚才折的小兔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周舟才刚刚承认了你这个朋友,你就偷她的东西?”

“我只是对这个很好奇。”简言紧紧盯着阿辞的眼睛,“你这个,跟谁学的?很特别啊。”

阿辞将那兔子拿在手上,目光带着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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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像是在看什么珍宝,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一个……很重要的人。”

简言心里一窒,他原本还想不管阿辞说的是谁,他都会告诉他自己也会折这样的小动物,看看那个教他的人怎么会和自己如此的心有灵犀。可是,阿辞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简言有些难受的别开头,望向窗外。

他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街上的动静。

然后简言就看到,对面的一家超市里,闯出来一个提着刀的男人,刀上还滴着血。

男人疯了一般,对着意yù围上去的人群疯狂的舞着刀,一时间没人敢靠近。

而旁边,还有女人凄厉的叫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简言猛地站起来,又对阿辞说了一句:“别出去!”

然后才冲出咖啡馆。

那持刀的歹徒已经由街对面冲了过来,有大胆一点的男人远远的围着那歹徒,却摄于他手中的刀,依然不敢靠近。

简言冲出去的时候,那歹徒刚好冲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不到五米远,简言正准备冲上去,那歹徒却像是发现了简言和其他人不一样,整个人都更加的焦躁起来。刚好旁边有个躲避不及的年轻女人,歹徒一把将那女人抓过来,滴着血的刀尖就抵在女人的颈部。

女人吓的尖叫连连,歹徒很是不耐,大吼一声:“不许叫!”

说着,把刀尖往前递了一点,女人被吓到了,浑身都在颤抖,却也真的不敢叫了。

歹徒手里有刀本就让人害怕,现在又有人质在,更是没人敢靠近了。

附近巡逻的警察也迅速的赶了过来,却也不敢上前。

几个警察偷偷的移动,不动声色的朝着歹徒慢慢靠近。

那歹徒扫了一圈围着他的人,他眼光倒是不错,最后盯着简言,说:“你们都退开,不然我杀了她!”

简言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尽量温和的说:“你先把人质放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你不许过来!我没有要求,你们都走开!走开!”歹徒qíng绪很激动,对简言尤其的戒备,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大家都跟着他的走动移动着脚步,简言皱了皱眉头,和歹徒商量:“那我来换人质可不可以?你看……”

“不可以!都走开!”歹徒大喊一声,又退了一步。

简言忙退开了一步,却发现那歹徒已经退到了咖啡店的门口,而阿辞已经悄悄的靠近了歹徒的身后,还对简言使了个眼色。

简言心头一跳,忙对他摇头。

阿辞却已经在歹徒背后说了一句:“你真是个懦夫!”

歹徒大惊,一回头,拿刀的手已经被阿辞紧紧握住了,动弹不得。

简言飞快的扑过来,第一时间将人质解救出来。

那歹徒的力气也不小,看到人质被解救,疯了一般冲着阿辞挥舞着手中的刀。

阿辞没料到他反应忽然变得激烈,又分神去看人质,一不留神就被歹徒的刀在手臂上砍了一下。

简言救了人质,立刻过来帮阿辞的忙。

他抓着歹徒的手腕一拧,歹徒惨叫一声,手里的刀立刻就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简言对着歹徒的膝盖窝踹了一脚,歹徒立刻便跪了下去。

简言飞快的将歹徒的手臂拧到背后,那些巡逻的警察也都靠了过来,简言便将歹徒jiāo给了警察。

他一抬头,就看到阿辞捂着手臂,苍白的手指正在滴血。

“你受伤了?”简言心里一顿,匆忙抓住了阿辞的手。

“没事,被划了一下。”阿辞轻声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简言轻轻呵斥了一声,将他衣袖撩起来。

然后简言就看到他白瓷般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刀伤,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整条手臂都染红了,看样子伤口还不浅。这一眼看过去,挺触目惊心的。

简言立刻捂住他的伤口,沉着声音说了句:“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阿辞根本没拒绝的机会,直接被简言拖着就走了。

好在医院就在旁边,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到向阳他们几个。

看到两人这样子,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歹徒挟制人质,你们过去看看,还需不需帮忙。”简言简单吩咐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拽着阿辞进去了。

一个中年医生替阿辞检查了一下伤口,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有点深,需要fèng几针……”

大概是看到阿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忍痛的,又问了一句:“需要打麻药吗?”

“不用。”阿辞马上摇头。

简言抿了抿唇,没说话。

看阿辞盯着自己的伤口一直看,似乎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受伤的。简言终于没忍住,伸手挡了一下他的视线,同时说了句:“别看。”

阿辞抬头看向简言,刚好落进他夹杂着担忧生气和懊恼的眼睛里。简言为了替他挡着手臂,靠的挺近,阿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子怔住了。

直到医生开始用酒jīng清洗伤口,阿辞几乎是条件反shexing的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匆忙避开简言的视线,扭头看着窗外,耳尖却微不可见的染上了一点红。

“小伙子还挺能忍痛的……”医生看阿辞一声不吭,只偶尔痛极了的时候才会皱一皱眉头,比旁观的简言还淡定,对他很是佩服。

又问:“这应该是刀伤,怎么弄到的?”

简言在一旁闷闷的回了句:“歹徒挟持人质,他冲上前救人,被歹徒伤了。”

“哎哟,还是个小英雄啊。”医生眼睛都亮了,“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见义勇为的,可不多了,小伙子真值得表扬。”

旁边帮忙的小护士忽然说:“阿辞真的很勇敢,上次医院里有个小偷,也是阿辞抓到的。”

原来这还不是第一次?简言脸色微微一沉,又不是警察,怎么那么喜欢出头呢?

一抬头想要责备两句,却看到阿辞盯着窗外不知道什么东西出了神,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对话,也像是没感觉到痛一样。脸色虽然更苍白了一些,神qíng却很淡定。

简言忽然想到之前阿辞说的那句“这不算苦”,心里微微一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fèng完伤口以后,还夸了阿辞好几句才离开。

简言注意到阿辞的衬衫和外套都染满了血迹,他自己看着也露出了嫌弃的表qíng。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简言留下一句话,转身跑了出去。

阿辞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刚才的小护士,忙叫住了她说:“待会儿如果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有急事,先走了。”

第8章 我没答应

阿辞神色漠然的回到家,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房门居然开着一条fèng。

阿辞面色一凝,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探向腰间。但是他动作只做到一半,就忽然又收回了手。

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耐,阿辞伸手推开门,然后看也不看,低头换鞋,同时说了句:“私闯民宅,应该是犯法的吧?”

阿辞的屋子不大,客厅布置的很简洁,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透露出主人的循规蹈矩。

客厅中间的黑色皮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普通的黑西装,走在大街上就是路人甲的类型。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这时候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刚进门的阿辞。

听了阿辞的话,男人笑了一下:“你要去告我吗?”

男人各方面都很普通,可他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忽然就有了光彩,让人想忽视都难。

阿辞却并不回他,随手将沾了血迹的外套扔在一边。看到衬衫也有很多血迹,阿辞皱了皱眉,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男人早闻到了血腥味,这时候也跟着皱眉,语气中有点担忧:“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阿辞没吭声,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将带血的衬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才说了两个字:“小伤。”

男人眉头并没有舒展,而是说:“要伤到你可不容易,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辞没回答,甚至都没在男人面前停顿一下,他直接走到吧台,拿了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看着机器运转起来,才反问:“为什么来我家?”

男人也没回答,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沉默着,只有咖啡机运转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里回响。

又过了一阵,阿辞抿了抿唇,正准备说话,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阿辞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简言打来的,他顿一下。

男人在一旁说:“为什么不接?”

阿辞看了他一眼,面无表qíng的接起电话:“喂?”

“阿辞,我是简言。”简言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担心。

阿辞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那护士告诉我了,你没事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刚才那个歹徒,是因为妻子出轨,气不过来,才拿了刀出来想杀她妻子。结果没找到他妻子,可能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对路人动手。”简言顿了顿,解释说,“我看你那么勇敢,可能想知道案子的qíng况,所以告诉你一声。”

“嗯,谢谢。”阿辞犹豫了一下,问,“又是小三?”

“又?”简言声音微微拔高。

阿辞没说话,简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没事的话,我挂了?”

“好,拜拜。”

阿辞正准备挂电话,又听到简言在那头说:“你手上的伤不是小伤,尽量不要沾水,吃东西也要清淡一些。”

阿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阿辞也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去拿了咖啡杯出来。

男人终于没忍住,问:“你去找了简言?”

“嗯。”

“你为什么去找他?”男人忽然怒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去找简言的?”

阿辞轻描淡的回了一句:“我没答应。”

“你……”男人呼出一口气,似在平息身体里的怒气,然后他站了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和我对着gān了吗?你可别我忘了,我是你的领导!你任何事qíng,都要听我的!明白吗?”

男人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我告诉你,不让你去找简言,并不是我有什么私心。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是想再害死他一次,还是想自己再死一次?”

阿辞不吭声,将煮好的咖啡倒出小半杯来,轻轻搅动。

男人对他这态度,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再告诫你一次,别和简言走太近!不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说完,男人大步走向门口,想要离开。

在他手碰上门把的瞬间,阿辞忽然说了声:“等一下。”

男人回头,带着点期待:“怎么?”

阿辞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在试探温度合不合适,然后才说了一句:“我希望你明白一个因果关系。”

“什么?”男人一下子没听明白阿辞的意思,有点懵。

阿辞这才转过身,却还是没看男人,只盯着自己手里的咖啡,说:“我之所以答应帮你,以及你贸然的出现在我家里,却还能好好的站在那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简言。我希望你记清楚,如果没有简言这个因,现在的果都不会成立,我根本不可能帮你的,你也不会是我的领导。如果你现在妄想用简言再要挟我,或者妄想伤害简言……”

阿辞顿了一下,一口将杯子里的咖啡都gān了,这才抬头看着男人,用极慢的语调说:“我在乎的,只有简言而已。你应该明白,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什么事qíng我都是敢做的。”

他的表qíng依然很平静,带着点浅浅的倦意,可眼神却像是结了冰,让周围的温度都无端端的下降了好几度。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却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嘴巴闭的更紧。然后将门拉开,准备离开。

阿辞又加了一句:“还有,你知道怎么联系我,以后不管有事没事,请不要私自进我家。”

男人终于走了出去,并且用了大力气将门甩上,来表达自己不满的qíng绪。

阿辞看着被男人甩上的门,半晌都没动,脸上却慢慢涌上了哀伤的神色。

“你是想再害死他一次,还是想自己再死一次?”男人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独自站了一会儿,他才颓然的走过去,窝进沙发里。

一眼看到茶几上的杯具,男人倒是不客气,还给自己泡了茶。阿辞忽然伸手把那些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看着满地的残渣碎片,阿辞缓缓抱住了头,将自己更深的陷入沙发里。

——

简言挂了电话,看看手里的袋子,里面是一件衬衫和黑色的风衣。刚才用抓犯人的速度跑出去买了回来,结果人家已经走了。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还不冷不热的态度。

简言有些泄气的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想把袋子扔掉。可犹豫了几秒,还是又收回了手,懊恼的把袋子扔进了后备箱。

坐进车里,简言烦躁的点了一支烟。

他活了二十八年,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老爷子为了这事,头发都愁白了许多。简言自己心里很清楚,同xing恋本就少,又不被世人理解,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的爱人,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

虽然平时老在嘴上嚷嚷喜欢男人,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实践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他反而有点裹足不前了。

万一阿辞不是同xing恋怎么办?

万一阿辞讨厌同xing恋怎么办?

万一阿辞拒绝怎么办?会不会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万一……

“头儿,你怎么了?”

简言的万一被向阳一声吼给打断了,他没好气的看着这帮手下:“怎么回事?耽搁这么久?”

“不是已经打电话给你汇报过qíng况了?”向阳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家老大在生气,转身爬进车里,还很没有眼色的问,“那个阿辞呢?他伤的重吗?我倒是没想到,他那么一个看起来挺弱不禁风的小男生,居然有勇有谋,还能智斗歹徒,刚才街上可热闹了,都在议论他是少年英雄。以前是我小看他了,还想给他陪个不是呢。”

向阳这么一提,简言更郁闷了,他忽然想到,阿辞虽然表现的像个老gān部,但是他实际年龄估计也就二十左右。自己都奔三了,怎么有种老牛吃嫩糙的感觉?

沈冰念坐进了副驾驶,有点不安的解释:“头儿,是我不对,看那歹徒的妻子太过伤心,便安慰了她一阵。所以耽搁了时间,跟向阳他们没关系。”

简言有点头疼,沈冰念这姑娘是整个溪陵市公安系统的警花,长的的确是很漂亮,就是眼神不太好,偏偏喜欢他这个注定不会喜欢姑娘的男人。

简言以前对自己的xing向是不怎么宣扬的,为了这姑娘,已经无数次明示暗示过自己是同了。可这姑娘也是死心眼,也或许是因为他至今没有男朋友,反正局里很多人都认为他所谓的同xing恋只是个借口,并没有几个真正相信的。

而且,这姑娘也是绝,她的表现让市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简言。可是她也不表白,不bī着简言做决定。所以,简言就算想拒绝的狠一点,都无从下手。

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漂亮的女下属,简言真的是犯难了,这比破案子难多了。

而沈冰念这姑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同qíng心特别容易泛滥,老是一副悲天悯人的qíng怀。她要是做别的工作的也就罢了,偏偏她是个刑警。

简言一度很费解,偷偷问过邹局,这姑娘到底是怎么进入重案组的?

结果邹局回答说,人家以前的gān练可不输给笑笑。

于是简言便明白了,这姑娘是冲着他来的呢,大概以为男人都喜欢女孩子有爱心一点?

简言越发哭笑不得了,别说他是弯的,便是直的,也会对这种姑娘敬而远之的。

他们做的是和犯罪分子打jiāo道的工作,每天接触的都是各种yīn险狡诈穷凶极恶之辈,稍有不慎,送命就是分分钟的事qíng,还有可能连累到很多人。这个时候,谁来同qíng你呢?

可是吧,这些话简言也不能说的太重了。所以,他一听到沈冰念的话,头就开始疼。

正在为难要怎么回应,手机响了,简言像是抓到救命稻糙一般飞快的接了:“领导,有什么指示?”

第9章 邹韵生日

这次是大事,去年一个贩毒案的主犯一直在逃,现在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简言他们立刻赶回局里,几乎是全员出动,围追堵截了一个礼拜,才把嫌犯抓住。

邹局看着面无人色的一帮手下,也很心疼:“除了值班的,都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做别的。”

简言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本来懒得收拾,可看着那胡子实在长的不像话了,便刮了胡子才去上班。

值班的同事已经把报告整理好了,简言检查完以后,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他随手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第一个联系人是阿辞。

简言怔了几秒钟,这几天忙着抓人,他没什么时间想阿辞。可是偶尔一个瞬间,他还是会忽然想到,不知道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有一天在医院蹲守的时候,简言碰到之前的小护士,问过一次,小护士说阿辞换了药刚走。

简言想打电话去问一下,又觉得过了这么多天才去关心,似乎有点没有诚意。

正在纠结的时候,却有电话进来了,简言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邹韵打过来的。

“帅哥,你不会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吧?”邹韵脆声问。

简言手一抖,暗叫惭愧,却嘴硬:“怎么可能忘呢?当然没忘。”

“没忘就好,晚上记得过来吃饭,你什么时候下班?”

简言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自己居然发呆了那么久,简言暗自惊悚,嘴里却飞快的应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现在就走,估计会有点堵车。”

邹韵又叮嘱他开车小心,才挂了电话。

简言忙站起来收拾东西,沈冰念在门口冒出个脑袋来:“头儿,大伙儿说晚上去酒吧,庆祝抓到范浒,你一起吧?”

范浒就是那个贩毒案的主犯,简言笑着说:“是该庆祝,不过很可惜,我今天晚上没空。我们邹小公主今天生日,我得回家陪她吃饭。这样吧,我去不了,算我赔罪,今天晚上的账,记我头上就行。”

沈冰念愣了一下:“邹韵生日啊?我们都不知道,要不要gān脆一起……”

简言也愣了一下:“算了吧,小姑娘可能……有点认生……”

沈冰念微微红了脸,不自在的说:“是我考虑不周,也就随便一说,头儿你别介意……帮我们带句生日快乐啊。”

简言应了,然后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又到大办公室和众人打了声招呼,才离开警局。

正是下班高峰期,就算简言的车子再怎么贵,也只有被堵的份。

他非常郁闷,老爷子为什么非要把房子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等他到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邹局家的门没关,简言还没进门就嚷嚷开来:“我说老爷子,您把房子买到这破地方,油费都比房价贵了……”

“我坐地铁上下班。”邹局悠悠的应了一声。

简言刚好进了门,一边踢掉脚上的鞋子,一边抬头,还想说什么,却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阿辞也在,而且正和邹局在说着什么,看起来还挺熟稔的。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冲他点了点头,没什么别的反应。

倒是邹红硕带着点小得意的说了一句:“你的车子几百万有什么用?不还是我先到家?”

简言被他一怼,回过神来,笑了:“至少我不用和人共用一个空间。”

这个时候,邹韵在厨房喊了一声:“阿辞,我要的水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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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阿辞应了一声,拿着手上的果盘进了厨房。

简言犹豫了一下,抄着手跺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阿辞和邹韵,恬不知耻的说了句:“生日还让寿星自己下厨做饭,真是不好意思。”

邹韵头也不抬的说:“能不能有点诚意?这句话年年都能听到,可也没见你动过一次手啊。虚伪!”

简言嘿嘿一笑,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做饭不是你哥我擅长的领域啊,给你做道子弹烧排骨,你敢吃吗?”

邹韵也忍不住笑了:“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幸好我还有阿辞帮忙,你们一个都靠不住!”

说完这句,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简言,看他面色憔悴,也不忍心,换了正经的语气,说:“我听爸爸说了,你们之前抓犯人一个礼拜都没回家。肯定累坏了吧?快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

“果然还是妹妹疼我。”

简言笑着应了一句,就转去客厅了。

邹红硕看到他过来,问了些关于案子的问题。

简言一边回答,一边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邹韵和阿辞的关系。虽然看起来答案好像已经昭然若揭了,但不问清楚,简言又觉得不甘心。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者说,他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正好阿辞端了菜出来,邹红硕看简言一直看着人家,忍不住笑了:“这小伙子不错吧?”

这一副自家人的语气,简言哽了一下,点头:“挺好的。”

看着邹红硕笑的一脸欣慰的样子,简言把嘴边的话又忍了下去。

晚饭全是邹韵亲自动手做的,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胃口。

简言熟门熟路的去拿了一瓶酒出来,邹韵在旁边说:“阿辞的伤还没好,不许喝。”

阿辞很温和的说了一句:“你生日嘛,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简言顿了一下,还是给阿辞倒了小半杯,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伤还没好?”

阿辞:“好的差不多了。”

邹韵在旁边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骗子。”

但是她也没说更多的,倒是邹红硕在旁边有点惊讶:“你们俩认识?”

“他们早认识了。”邹韵抢着回答。

“我还说给你们介绍一下,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你们合得来就好。”邹红硕笑的挺开心。

吃蛋糕之前,邹韵拦着几人:“我的生日礼物呢?”

阿辞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来,简言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了一下。

“什么东西?”邹韵看着那盒子,两眼放光。

“自己打开看看。”阿辞轻轻一笑。

邹韵伸手打开,是一对宝蓝色水滴形耳坠,很漂亮。

“哇,你真的给我买了啊?”邹韵很兴奋,伸手抱了阿辞一下,又说,“既然是你送的,亲手给我戴上吧。”

阿辞也不推辞,靠过去替邹韵戴上了。

邹韵本就长的漂亮,尤其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喝了酒之后,皮肤更是白里透着红。戴上那宝蓝色的耳坠,整个人都耀眼了起来。

邹韵伸手摸了摸,转头冲着简言问:“好看吗?”

简言看着邹韵比平常更娇媚几分的模样,点头如捣蒜:“简直不能更好看了,天仙下凡也没这么好看吧?”

邹韵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捶了简言一下:“你的礼物呢?”

简言有点不好意思,在兜里掏了半天,才递过去一张卡。

邹韵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简言!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每年都是这样,没劲透了……”

简言:“我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女朋友,不会选礼物啊,你……”

邹韵:“阿辞也是男人,人家怎么就会选?”

简言:“阿辞本来就比我好嘛。”

阿辞闻言看了简言一眼,发现他眉宇间一片憔悴的神色,眼神不由黯了几分。

“既然是你哥送的,你便收下吧。”邹红硕先是对邹韵说了一句,又冲着简言道,“你也不怕被查。”

简言却不在意:“查就查呗,富二代有错了?有钱人做了警察就得把家产散尽?”

邹韵听他这样说,心里不是滋味,接了那张卡,说:“正好,我也享受一下买买买的快感,老爸虽然没钱,可我有个有钱的哥啊。”

邹红硕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简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邹韵妈妈走的早,那个时候邹韵才刚学会走路,都还走不大稳,摔倒了,在地上滚一圈自己又爬起来,也不哭。那个时候,简言就想,要一辈子对这个妹妹好。

可是后来,他也做了警察。他们这一行,三天两头的加班是常事。邹红硕对老婆的感qíng又很深,这些年一直不愿意再娶。

简言一度很担心,他们两个糙老爷们会把邹韵也给带糙了。

可这姑娘却一点没长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稍大一点就变成了她照顾他们俩。邹红硕穷了一辈子,简言有钱他也绝对不会用。邹韵从小就在有钱没钱中来回切换,以至于长大后穿得了地摊货,也hold得住名牌。

认识的人都说,这姑娘简直完美。可简言每次看到邹韵很懂事的样子,心里都会觉得愧疚。

吃完蛋糕时间已经不早了,简言看阿辞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也一直没动。

最后邹韵终于忍不住,问他:“简言哥,你今天也要住这边吗?可是房间好像不够,你只能睡沙发了……”

也?简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不住这边,我马上回去了……没注意时间,都这么晚了……”

“我就说你肯定不愿意睡我们家的沙发。”邹韵倒也没多想,起身送他。

阿辞坐在沙发上忽然说了声:“你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他一晚上话都很少,基本上都是和邹韵在说。这时候忽然来一句关心,让简言有点懵。

邹韵也跟着说:“对,你身为警务人员,一定要遵纪守法。”

简言哭笑不得:“我不开车,我叫代驾行了吧?”

简言最后还是没叫代驾,他坐了地铁,然后走了个半小时的路回家。

回到家以后,简言把阿辞的电话号码删了。

邹韵经常说他又懒又贫,像个无赖一样。

简言自己也觉得自己像无赖,可是他再怎么无赖,也不能打邹韵男朋友的注意,连这个想法都不能有!

第10章 他在生气

最近没什么重大案件,重案组的人难得的轻松了几天,整个氛围都轻快了起来。

简言却过的有点苦,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沈冰念身上。

这姑娘最近像是吃了兴奋剂,卯足了劲儿,每天撺掇着一帮同事下班了就出去吃喝玩耍。说是难得有空,所以放松一下。要是忙起来,又没时间玩了。

整个组的同事都被她带动了,连向来不屑参加这些事qíng的程子谦都全程跟随,简言也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自然也得同去。

可这帮人像是都得了沈冰念的好处,老是想方设法的把他和沈冰念凑一起。也不开什么过分的玩笑,就是安排坐在一起,做游戏的时候分到一组这种小事。让简言左右为难,想拒绝又显得很没风度,不拒绝又会很别扭。

简言抱着脑袋发愁,忽然听到敲门声。

“进来。”

沈冰念探出一个脑袋来,露出一张jīng心打扮过的脸:“头儿,中午一起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打折呢,人越多越便宜,大家说好了一起去。”

简言急中生智:“对不起啊,今天中午不行,我约了小韵。”

“啊……”沈冰念脸上难掩失望,不过还是很温婉的说,“行,那下次吧。”

等到沈冰念离开,简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邹韵。作为一个喜欢讲证据的男人,简言觉得,就算撒了谎,也要尽力把这个谎言变成真实。

出了警局,简言才给邹韵打电话:“美女,有个又有钱长的又帅的男人想请你吃午饭,赏脸吗?”

“我哥的脸皮,果然是天下第一厚。”邹韵忍不住笑了,又说,“我在学校呢,下午还有课,你要过来就得赶快。”

邹韵的学校位置挺偏的,在城郊了。

简言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忘记带车钥匙下楼了,犹豫了一下,他也懒得再回去,直接拦了计程车。

等到简言赶到邹韵学校的时候,邹韵已经等在门口了。

“想吃什么?”

“吃砂锅米线吧,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新开了一家砂锅米线,听说可好吃了。”邹韵显然早想好了,“我一直想去吃,可都没机会。”

简言却很无奈:“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请你吃饭,你就不能吃得高大上一点?”

邹韵摇头:“我今天只想吃砂锅米线。”

在邹韵面前,简言从来都只有妥协的份。

吃完砂锅米线,简言还觉得挺冤的:“我的好妹妹,你知道我打车过来车费都花了五十吗?结果你就吃了一份十五块钱的砂锅米线,你不觉得冤吗?”

“反正你有钱嘛,请人吃饭本来就是要让对方高兴啊,现在我高兴了,说明你的钱就花的不冤。”

简言:“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话可说。”

邹韵看他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我要回去上课,不能陪你了。你可以在这附近转转,这些小吃其实挺好吃的。”

简言:“行。”

邹韵:“对了,提醒你哦,这附近治安不太好,你一个单身有钱的帅哥,还是小心点的好。”

简言:“你忘记我是gān什么的了?谁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一定让他知道知道你哥的厉害。”

送走邹韵,简言也不着急回去,还真如她所言,逛起了小吃街,一路上又吃了不少东西。

小吃街的尽头是一条老街,走的人不多,简言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

这条街真的很老,路面因为长期的碾压,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间或才能看到一辆车路过。道路两旁的大树也没人修剪,长的格外随心所yù。要是到了秋天,估计地上得有厚厚一层落叶。在道路的两旁还有老旧的铁栅栏,大部分地方都生锈脱落了。

简言倒是很久没走过这样的地方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点怀旧的小qíng怀来,也不着急离开,晃晃悠悠的走着,他现在还不想回警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尖声叫着“救命”,就在身后不远。

简言立刻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正拼命的朝他跑过来,她身后跟着一辆吉普。那小姑娘倒是聪明,也没跑直线,吉普歪歪扭扭的开着,竟像是不撞到那姑娘不罢休一样。

简言一回头的功夫,那吉普已经追上了小姑娘,眼看着就要撞了上去,小姑娘吓的连一声“救命”都叫不出来。

简言来不及多想,直接扑了上去,然后抱着小姑娘滚了两圈。

那跟着的吉普来不及转弯,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大梧桐树上。

车子一阵摇晃,竟然也没翻,但是也停了下来。

吉普车门很快打开,下来了七八个看上去像未成年的男孩子。他们留着奇形怪状的发型,穿的衣服也很非主流。手里都拿着钢管、双节棍之类的武器,领头的一个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先将怀里的姑娘拉出来,问了声:“你没事吧?”

这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虽然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但还是很镇定的回答:“谢谢叔叔,我没事,可是他们手里有武器,叔叔你……”

小姑娘看着简言被铁栅栏卡住的脚,很是担忧。

简言也很郁闷,不久前才和邹韵chuī嘘,自己有多厉害,结果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他刚才闪避的时候,怕伤到小姑娘,尽量往边上靠了。结果好死不死的,就被铁栅栏卡住了脚。关键是,这铁栅栏看着锈迹斑斑的,居然还挺结实,他一下子根本把脚拔不出来。不然的话,就那几个小混混,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简言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现在这样,那几个小混混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但是,小姑娘比较麻烦。要是叫她跑,那几个人要去追他根本保护不了。就跟在他身边,他就更加施展不开了。

“你别急,先打电话报警,这些人jiāo给我来对付。”

简言先安抚了小姑娘,才冲着那几个男孩子喝了一声:“我是警察,放下手里的武器马上走!不然都等着坐牢吧!”

几个男孩子果然都停住了,面面相觑,似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领头的男孩子看了看简言,说:“你们别被他唬住了,有这么孬的警察吗?再说了,就算是警察又怎么样?他刚才已经看到我们开车撞那个贱|人了,我们就算现在跑了一样被抓起来。还不如先揍他一顿呢,反正我们都是未成年人,抓起来也不过关一段时间就放了。你们揍过警察吗?没有吧?告诉你们,揍起来特别过瘾!”

简言心里顿时有一万匹糙泥马奔腾而过,这算什么?打警察也成了一种时尚?

可是,很显然那几个小混混都被说动了,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领头的那一个在看到后面的人都上来了以后,反而躲到了后面去。看来,他倒是没打算动手,眼睛一直看着那小姑娘的方向。

简言虽然一只脚被卡住了,但是只凭两只手,还是轻易就将最先靠过来的两个小混混摔倒在地。

剩下的小混混却看到了简言脚不能动,不仅不害怕,反而发了狠一般,全冲了过来,还有人喊道:“先废了他的腿!”

简言眉头一皱,这些小孩子也太狠了!他心里一发狠,打算与其等别人来废,还不如自己忍痛qiáng行把那只脚□□的好。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小混混同时举着一根钢管对着他的头就砸了下来。

简言根本顾不上他,只是打算等他的钢管到了再偏头,避开要害。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伸过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挥舞着钢管的小混混的手腕。

小混混发出一声惨叫,只看到眼前扬起一片黑色的衣角,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简言撑起的那口气,瞬间就落了回去。

但是当他看到七八个混混一起将阿辞围住时,心在瞬间提了起来。

不过,阿辞并没有让他提心吊胆很太久。

阿辞一声不吭的迎向那些人,出手如电,脚下带风。旁人只看得到他衣摆翻飞,很快七八个混混全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武器也散落了一地。

简言已经看傻了,他一直都觉得,阿辞是脆弱的,是该小心翼翼被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的那一类人。即便上次阿辞勇敢的从歹徒手里救了人质,简言依然以为,那只是因为他有颗勇敢的心,而且阿辞上次还受了伤。

简言从来不曾想过,阿辞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看他刚才的动作,又快又狠又准,简言觉得,自己都未必比得过。

阿辞没多看那几个混混一眼,直接走过来,在栅栏边蹲下,伸手抓住了简言的脚。

他的手指带着点凉意,简言下意识的便想把脚抽回来。

阿辞却用了点力度,低声说了句:“别动!”

简言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看着阿辞的动作,果然不动了。

旁边站着的小姑娘忽然尖叫了一声。

简言一扭头,才发现有个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一副双节棍冲着阿辞的后脑勺打了过去。

简言吓了一跳,才刚准备伸手,阿辞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一只手还抓着简言的脚,另外一只手却已探向脑后,也看不清楚他怎么动作的,就将那双节棍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那偷袭的小混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大力拉到了阿辞身后。阿辞手一松,又飞快的抓住了那小混混的手腕,小混混惨叫一声,双节棍掉了下来。阿辞放开小混混,伸手接住双节棍,又往后推了一把,小混混直接退后了好几步,再也不敢上前来了。

整个过程可能也就几秒钟,却看的人眼花缭乱,阿辞没回过头,他的眼神一直在简言的脚上。

简言已经彻底傻掉了,旁边的小姑娘心也挺大,还低声念叨了一句:“好帅!”

这个时候,已经有警笛声朝着这边来了,看来是刚才小姑娘报警的作用。

有几个混混爬起来想跑,阿辞还是不看他们,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谁敢跑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着,摸了一块石头,向后一扔,就正好落在想跑的那个领头混混的脚边。

这下子,所有混混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没人敢动了。

阿辞也不再管那些混混,伸手撩开简言的裤脚。

简言刚才想要将脚□□,用了大力气,脚踝的部分已经被铁栅栏磨的血ròu模糊。

感觉到阿辞握在脚上的手力度忽然加大,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简言看向阿辞,他蹲在地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扇子一般,盖住了眼底的qíng绪。可简言却从他紧绷的唇角能看出来,阿辞的确在生气。

他在气什么呢?

阿辞闭了闭眼,伸手拿起刚才从那个混混手里夺过来的双节棍,jiāo叉卡在铁栅栏里。

“要不,等警察来了再弄吧。”虽然刚才看到了阿辞的身手,可简言还是觉得,这种费力气的事qíng,不该让阿辞来做。

阿辞手上停顿了一下,忽然一使劲,苍白的手上青筋bào出,脸色微微发红。

简言看到铁栅栏被掰开,急忙把脚抽了出来。

简言脚还没落地,就被阿辞扶住了:“先别落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事,别担心。”简言看他这样,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却不由自主的就放柔了声音。

阿辞依然扶住他,简言也不坚持。

这个时候,附近派出所的警车呼啸着过来了,几个小混混都被带上了警车,那小姑娘也一起被带走。

作为当事人,简言和阿辞也该到派出所去做笔录。

但是阿辞坚持,先送简言去医院治伤。

简言无奈,拿出证件给派出所的同事看了,说随后再去补录。

这几个警察先前看到简言和阿辞见义勇为,对他们印象已经极好,只是奇怪那些小混混身上的伤也太专业了些。这个时候看到他们是重案组的同事,立刻就更加尊敬了,连连让简言先去医院,还问需不需要送他们去。

阿辞拒绝了,扶着简言上了他自己的大众,然后低头想为他系安全带。

简言一愣,有点尴尬:“我自己来吧,手又没伤。”

阿辞不吭声,转身关上门。

待他沉着脸上了驾驶室,简言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生气了?”

第11章 刑事侦查

阿辞摇摇头,不说话。

简言也沉默了,他心里也乱。

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以后都不再和阿辞有联系。可是刚才看到他那么隐忍的着急,简言的心不可控制的乱了。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阿辞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结果还好,没伤到筋骨,都是些皮外伤。

简言看到,阿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去派出所的路上,阿辞的表qíng明显就轻松了许多。

简言说:“真是没想到,你身手竟然这么好。”

阿辞嘴角弯了一下,语气轻快:“我是溪陵警官大学毕业的。”

“什么?”简言猛地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阿辞,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学的什么专业?”

阿辞:“刑事侦查。”

简言:“……这么说来,我还是你师哥了?”

“嗯。”阿辞点点头,刚好是红灯,他把车停下,头一偏,歪着脑袋看向简言,像是确定又像是打招呼,“师哥。”

简言呼吸一顿,觉得他这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然后很没出息的别开了他的视线,过了一会儿才问:“上次邹局说我们组要来一个特厉害的新人,警官大学毕业的,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阿辞看绿灯亮起,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没来报道?”简言这才回头看着阿辞的侧脸。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这是有难言之隐的意思,简言也不好再深问了。

心里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那次邹红硕说要来个新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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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万般不愿的。现在想想,邹红硕的说法倒也并不夸张。阿辞胆大心细,无论是推理还是身手都是一级棒,他这样的人才,的确少见。

难怪邹韵生日那天,看到邹红硕对阿辞那么满意。难怪当初邹红硕千方百计的想把阿辞弄到重案组。只不过,他到底为什么没来重案组呢?

就在简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阿辞已经把车开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接待他们的是先前已经见过面的一个年轻同事,大概是简言在溪陵市的公安系统名声太大,这人看着他们眼睛都在发光,迫不及待的把案qíng讲述了一遍。

被简言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叫郭萱,是溪陵大学附中的校花,被一个叫王向晨小混混给看上了。

王向晨就是之前手里拿刀的那个领头的混混,据王向晨jiāo代说,他是真喜欢郭萱,追了许久郭萱都不答应。今天,王向晨也只是想要教训郭萱一下,并没有打算真的伤人。

简言自然是不信的:“按照当时的车速,郭萱不死也得重伤。而且,郭萱就一个小姑娘,他们七八个男孩子,手里又是刀具又是棍棒的,会只是教训一下这么简单?还有,那小姑娘也不简单啊,心理素质比大人还要过硬。”

“是,是。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在继续调查。”派出所的同事点头如捣蒜。

毕竟案子不归重案组管,简言也不好多cha手,做好笔录以后,便和阿辞一起离开了。

阿辞坚持送简言回去,简言也没拒绝,但是要求回市局。

等他们回到市局的时候,向阳他们已经等在楼下了。

“头儿?听说你受伤了?”沈冰念第一个跑过来,扶住想要下车的简言。

简言一愣:“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那边派出所打电话过来了,头儿,伤的重吗?”向阳也凑过来问,担心之qíng溢于言表。

简言却觉得挺没脸的,这伤的太窝囊。他连几个小混混都搞不定,还要阿辞来救,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沈冰念在一旁冲着阿辞说:“谢谢阿辞先生送我们头儿回来,你这么热心的市民,真该给你送一面锦旗。”

阿辞本来在解安全带,准备下车。听了这话,gān脆也懒得下车了,说:“行啊,那我等着你们的锦旗了。”

简言等阿辞的车开走了,才挣开沈冰念的搀扶,一瘸一拐的往楼上爬,说:“就破了一点皮,还没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下午六点,阿辞把车开到市局对门,看着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的警务人员,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阿辞看着来电号码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立刻到机场集合,有任务。”电话里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好。”

简言刚走出市局的大门,就看到对面一辆似曾相识的大众疾驰而去。他不禁揉了揉眼睛,那是阿辞的车吗?应该不是吧?大概只是车型一样吧?

郭萱的案子查清楚了,她在学校得罪了一个富二代,王向晨便是富二代找来“教训”她的,什么喜欢都是借口。

派出所那同事特地跑到市局来告诉简言结果,还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现在的富二代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目无法纪,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其实就是社会的蛀虫……”

简言摸摸下巴,看眼前这小同事还稍显稚嫩的脸,估计是个新人,所以对自己还不够了解?

“那个,你语文学的不错。”简言不得不打断他的长篇阔论,要是以后这小同事知道了他就是溪陵市整个公检法系统最大的富二代,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送走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同事,简言抽了支烟才回了大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笑笑正笑的前仰后合,半点形象都没有,忍不住踱过去,开玩笑说:“你爹妈给你取这名字,还真是贴切。”

笑笑看到他,也不在意,对于上班摸鱼这件事qíng一点不觉得惭愧。抬头叫了声“头儿”,又继续埋头盯着手机看。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简言有点好奇了。

“小说啊,现在网上最火的一本重生小说,慡炸天……”

“什么东西?”从来不看小说的简言表示自己有点老了,“重生?什么玩意?”

“头儿,看来你语文学的不怎么样啊……”笑笑一脸嫌弃,却还是放下了手机为简言科普,“所谓重生就是,人保存记忆回到若gān年前重新过一遍自己的人生。重生文的主角呢,知道过去未来,金手指简直不要太大,打脸nüè渣慡的不要不要的……”

简言表示还是不太明白笑笑都说了什么,但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qíng:“你之前不是说,都看阿辞的书吗?这也是阿辞写的?”

第12章 阿辞失踪

“唉,阿辞怎么会写这种书呢……”笑笑叹了口气,整个人qíng绪都低落了下来,“男神已经很久没更新了,也不知道他最近gān嘛去了。他要是更新,我怎么会看别人的小说?真是后悔,上次应该问他要电话号码的。对了,头儿,你和阿辞不是认识吗?他最近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更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也好久没和他联系了。”简言含糊的应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回到办公室的简言依然静不下心来。

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已经过去十来天了,他再也没见过阿辞。虽然他们之前也并没有联系很紧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不再和阿辞有什么关系,但是听到笑笑的问题,简言心里还是莫名有点慌。

呆坐了一会儿,简言没忍住上网搜了一下阿辞的小说,果然好多天没更新了。很多读者留言催更,阿辞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简言点进阿辞的小说,才明白他的小说能火是必然的。不仅推理能力一流,文笔更是好的没话说。

简言忽然觉得很挫败,第一眼见到阿辞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喜欢他的长相。后来听了他的推理,简言觉得这个男孩子也是有内涵的。他想,如果阿辞跟了他,至少他可以保护他。

很快,简言就被打脸,发现阿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仔细想来,阿辞不仅长的好看,身手了得,还会做饭,人又温柔,还特别有才,这样的男人,简直完美到爆。简言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有点小自卑了。

不过,有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来照顾邹韵,他倒是能放心了。

刚想到邹韵,电话就响了,刚好是邹韵打过来的:“简言哥,我在你们楼下,有时间见一面吗?”

邹韵很少到市局来,一来肯定有事,简言和向阳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两人选了间甜品店,邹韵先关心了一下简言的脚:“你的伤好了吗?最近太忙,没什么时间过去看你。”

“早好了,一点小伤。”简言看得出来邹韵qíng绪不高,有心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也不知道……”邹韵犹豫了一下,才说,“是阿辞,他可能出事了。”

简言心头一跳:“怎么回事,你说具体一点。”

“我最近联系不到他了,上次他不是帮忙改了论文吗?其中有份资料我找不到,就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却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好几天了都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阿辞平时都不关手机的……”

“那你去他家里看过吗?”简言想到阿辞的小说也没更新,心里不免有点急了。

邹韵一愣,说:“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这次换简言愣住了:“他是你男朋友,你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男朋友?”邹韵瞪着她的大眼睛,“谁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的?”

“难,难道不是?”简言说话都结巴了,“上次,你过生日的时候……”

“我和阿辞是朋友,他来给我过生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阿辞那天,主要去找爸爸谈事qíng的,所以晚上才没走啊。”邹韵看着简言,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我男朋友?你又没问过我……再说了,阿辞跟你一样,喜欢男的,怎么可能找女朋友?”

简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邹韵说完这句话以后,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一时又想不通。叹了口气,把话题拉回来,说:“唉,你说,现在怎么办呢?阿辞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真出事啊?”

简言回过神来,想了一下,问:“你和阿辞怎么认识的?平时都怎么联系?知道他别的联系方式或者工作单位吗?”

邹韵回想了一下:“无意中认识的,有次他来我们学校办事,我帮了他一个小忙,后来才知道他是我喜欢的小说作者,就慢慢熟悉起来了。我只知道他写小说的,别的都不是很清楚,写小说的应该没有工作单位吧?不过,网站的编辑或许知道他家的地址?”

“先问师父吧。”简言说,“既然上次他找师父是谈事qíng,那说明他们应该比较熟。”

而且,邹红硕还曾经想把阿辞弄到重案组来,肯定对阿辞比较了解。

邹韵恍然大悟,怎么就忘记了这一茬呢?

邹韵马上就拿出手机给邹红硕打了个电话,两人说了没几句就挂了。

“怎么样?”简言急忙问。

“爸爸说没事,不用管。”邹韵皱了皱鼻子,“我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简言:“我觉得,阿辞整个人都很神秘。”

“什么意思?”

简言张了张嘴,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邹红硕打来的,简言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师父?”

“马上回局里,有案子。”

“是。”

“既然师父说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案子,我得先回去了。”简言站起来,匆匆对邹韵jiāo代了一句,就赶回了局里。

邹红硕正拿了资料给向阳他们看,看到简言进来,随手递给他一份。

简言一抬眼就看到四个字——密室杀人。

“又是密室杀人?”简言皱眉,“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密室……”

“尸体才刚发现,去的越早,现场破坏就越小。”邹红硕敲了敲简言的头。

“木头,你看看资料,先整理一下。”简言把手里的纸一卷,点了点程子谦、笑笑和向阳,“你们跟我去现场。”

沈冰念从旁边挤过来:“我也一起去。”

简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程子谦开车,简言看了一下这份极其简单的资料。

命案发生在新北区,新北区是这两年迅猛发展起来的新兴区,是新的商业中心,也是金融中心。算得上是溪陵市最高档也最繁华的一个片区了。

死者住在一个名叫北苑豪庭的小区,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

死者是位金融界人士,失踪已经半个月。今天片区派出所接到报案,撞开死者家门,才发现死者死在家里,尸体已经高度*。

第13章 太监案01

因为派出所的同事到达的时候,发现房间门锁着,窗户也全都关闭着。又有邻居说,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死者一个人回家,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所以判定为密室杀人。因此才会这么快转到重案组来。

“这所谓的密室杀人是不是判断的太糙率了一点?而且房间门都被他们撞坏了,哪里判断密室还是非密室?”向阳在后座抱怨。

转到重案组的案子,经常会遇到这样的qíng况。因为最先到达案发现场的同事不清楚qíng况,所以多多少少会破坏现场。往往重案组接到的案子,都会丢失很多第一手的资料。

北苑豪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外面还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小区里发生了命案,他们会担心恐慌也是正常的。

死者住在五楼,刚出电梯就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房间门是被大力撞开的,法医组的同事正在搜证,尸体就躺在沙发上。空气中除了尸体发出的腐臭味,还有点久没人住的尘土味。

简言到了现场都是习惯先看尸体,哪知道他刚走近看了一眼,忽然转身,捂住了跟在他后面的笑笑的眼睛。旁边的程子谦也捂住了沈冰念的眼睛。

“怎么了?”

两个姑娘吓了一跳,她们是刑警,自然不怕看尸体,别说死了半个月的,死了半年的她们都看过。所以,这两人忽然的举动,反而吓到了她们。

“没事。”简言看到法医组的同事把尸体盖上以后,才放开手,“尸体已经高度*,我们估计是看不出来什么了,等法医尸检结果出来再看吧。”

笑笑“哦”了一声,沈冰念却不服气,还要去拉盖着尸体的布,程子谦拦住她,无奈的说:“尸体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沈冰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简言忍无可忍:“生殖器官。”

“头儿,我们去看看卧室。”笑笑拉着沈冰念进了卧室。

简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这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大,装修也比较简单,只有一些比较常用的家具和电器。

所有窗户都关的死死的,卧室的一角还放着一只行李箱。打开一看,里面是收拾好的衣物,但不多,看样子死者应该是打算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出差。

“简队,死者名叫许温瑜,职业是理财顾问。报案的是死者的同事,死者是外地人,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派出所的同事把收集到的资料移jiāo给简言,又把已经了解的qíng况都跟简言说了一遍。

简言看了一眼那撞坏的门,那同事立马便说:“这门在我们来之前,是关着的。门锁我们检查过,绝对没有被破坏……上次被你们提醒过后,我们在处理这些事qíng上面,都特别小心。”

简言无话可说:“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有任何需要,简队招呼一声就好。”

有重案组接手这案子,那同事很高兴,态度特别好。

在许温瑜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简言安排了程子谦和沈冰念去找物业了解qíng况,向阳和笑笑去和许温瑜的邻居谈谈。

简言自己则去见了许温瑜那个报案的同事。

许温瑜的同事叫苏文,西装革履,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就是一副jīng英男的模样。看到简言,苏文显得有些紧张。

简言开口就说:“说说你和许温瑜的关系,以及对他这个人的评价吧。”

苏文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对简言的提问方式有点不适应。最先问的,不该是失踪时间之类的么?

苏文更紧张了一点,但还是很快回答:“我是许温瑜的上司,他有半个月没来上班了,我觉得不正常。所以,才会报警的。至于许温瑜这个人,他虽然年轻,但是长的帅,又会说话,所以业绩还不错。”

苏文顿了顿,看向简言。

“没有了?”简言看了他一眼。

苏文摇头:“没有了。”

“半个月没上班,你才报警……你们公司管理挺松的啊。”

“我们……销售人员嘛,业绩为重。”苏文看着脚下,右脚不断的摩擦着地面,“不会要求员工朝九晚五的……而且,半个月前,许温瑜和我说,他有个大客户在外省,他要出差十天左右。所以,我一直以为他在出差没回来。直到今天,我打他手机,一直打不通,报警以后才知道他,竟然死了。”

“是这样……”简言点点头,又问,“许温瑜在公司的人缘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仇家?”

“他的人缘……还不错,警官你也知道,我们做销售行业的,顾客就是上帝,脾气总是不会太差的。”苏文盯着地面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简言,“许温瑜之前有个女朋友,后来他们分手了,好像闹的挺不愉快。他女朋友还到公司来闹过,说不会放过许温瑜。别的仇家,倒是没听说过……警官,你说,会不会是他女朋友报复?才杀了许温瑜的?”

“什么时候分手的?因为什么?”

“分手得有一个多月了吧?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苏文顿了一下,再次问道,“警官,你说他女朋友会不会是凶手?”

“案件还在调查中,等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简言说,“谢谢你提供的qíng况,有什么新的线索,麻烦尽快和我们联系。”

简言这边问完以后,向阳和程子谦两组也都先后出来了。看他们的样子,就没什么收获。

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物业的负责人追了上来,看样子挺着急的。一个劲儿的问关于许温瑜的qíng况,还再三请求他们要尽快破案。

简言打算先回局里把线索整理一下,看看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

“头儿,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物业经理有问题?死的又不是他的亲人,他那么着急gān什么?”向阳一坐上车就问。

“小区出了命案,业主肯定不高兴,物业着急也是正常的。他和死者又没什么关联,gān嘛杀他?”笑笑立即反驳。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关联了?”向阳很不服气,“现在的年轻人,火气重,动不动就乱发脾气得罪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恩怨呢?而且,很多业主喜欢留备用钥匙在物业那里,谁知道许温瑜有没有这习惯?如果有,物业的人进入他家,可就太容易了。”

沈冰念急忙出来打圆场:“刚才我们和那物业经理谈过话,他说和死者认识,但不熟,死者也没有留过备用钥匙在物业处。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不过,他也的确是太着急了一些,有点不正常。”

“物业经理着急,并不是因为心虚。”简言这才接了他们的话。

“那是为什么?”沈冰念立刻问道。

第14章 太监案02

“这小区的房子,卖到了四万一平吧?”简言忽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没错,开盘的时候卖的很火,我家有个亲戚想买没排上号。”向阳立刻道。

笑笑哼了一声,说:“四万一平也太贵了吧?你家亲戚还真有钱。”

“这里差不多是溪陵最贵的地段,四万在周边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沈冰念对这一块看起来比较了解,“北苑豪庭对面那个小区,卖五万一平。”

笑笑哀嚎一声:“看来我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房了……不过,头儿,这和那物业经理有什么关系吗?”

“有。北苑豪庭是这一片最便宜的房子,相对的,它的物业配套也最差。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小区一栋有四十多层,楼层高、容积率大,小区里面的绿化很少,公共设施也很简单。”简言顿了一下,问,“你们觉得,这小区业主的居住满意度高吗?”

“不高。”向阳立刻明白过来,“现在又不明不白的死了人,所以那物业经理是担心有人闹事吧?”

“没错。”简言赞许的点头,“进小区的时候,你们想必也看到了,门口聚集了许多业主。我听到有人在说要再次聚众示威,让物业给个说法。可见,他们聚众示威也不是第一次了。作为物业经理,想必对这些qíng况都很熟悉,所以他会很着急。”

“这些业主也太不讲理了吧?”笑笑忍不住说,“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到物业的头上?许温瑜这种qíng况,多办是熟人作案,估计和物业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人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找物业的麻烦罢了……”简言摇摇头,说,“能在这一片买房子的,算是比较有钱的人群了。但是他们买不起更好的,只能买这一片最便宜的小区,所以又是有钱人里面垫底的。这部分人有个共同点,压力大,脾气不好,易迁怒,而且,瞧不起穷人和底层工作人员。所以,这个小区的物业,真的很不好做。”

几人都沉默了,生活不易,谁又没点难处呢?

简言把话题拉回来:“说说你们了解到的qíng况吧。”

“因为这小区去年才jiāo房的,入住率还不是很高,邻里之间的也并不是很熟。根据邻居的反映,许温瑜这个人,平时有点高冷,但还算有礼貌,邻居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有人最后一次见到许温瑜是在半个月前,三月二十九号那天。大概下午两点,有邻居看到他回家的,然后在三点多的时候,邻居看到许温瑜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但是很快就关上了门,再也没出现过。没有看到有人来拜访,也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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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异样。”笑笑忙将搜集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

沈冰念接着说:“我们在物业了解到的qíng况和笑笑他们差不多,许温瑜是年初才入住的,时间不长,和物业不熟。工作人员也说,他比较高冷。”

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简言又说:“说说你们的看法。”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密室杀人案,现在了解到的qíng况,根本构不成密室的条件。”还是向阳先开的口,“死者手上的钻石手表没被拿走,凶手应该不是为财。从凶手对死者尸体的……破坏来看,可能是qíng杀。”

“我赞成向阳说的,是qíng杀,而且,凶手应该是女人。”沈冰念接着道。

“为什么?”是笑笑问的。

“虽然尸体已经高度*,但是从死者的坐姿能看出来,死者死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挣扎痕迹。而他……器官被割掉,如果是生前肯定会很痛苦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只能是死后被割掉的。既然是qíng杀,如果凶手是男人,大可以用更直接,更让死者痛苦的方式。只有凶手是女人,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因为女人力气小,先杀后残最稳妥。而且,男人不会去割男人的器官吧?”

简言没吭声,倒是向阳很积极的说了句:“这就是传说中的最毒妇人心?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头儿,你怎么看?”

简言忍不住在想,这沈冰念到底给向阳他们什么好处了?这种时候,向阳还不忘帮着她制造点机会。

不得不说,沈冰念还是有逻辑的,只是结论有点武断了。不过肯想就好,简言还是有点欣慰的。当初他刚调过来的时候,这些人一板一眼的工作方式急的他白头发都快长出来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简言对沈冰念的结论没有做评价,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许温瑜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几人都说没有,只有程子谦沉默。

简言点了他的名:“阿谦,你看出什么来了?”

程子谦犹豫了一下:“总觉得哪里违和,却又说不上来。”

简言点点头,说:“许温瑜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他是在gān嘛呢?喝水还是看电视?或者玩手机看书?在许温瑜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沙发面前的茶几上,也只有一套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整个客厅都很整洁,可你们看许温瑜家的厨房和卧室,东西不多,但是散乱。所以,许温瑜并不是一个很会整理收拾的人。”

“所以,头儿的意思是说,现场被人打扫过了?”笑笑立刻道,“难怪什么痕迹都找不到。”

“不。”简言摇头,“这个人打扫现场,本来就是一个痕迹了。他虽然打扫了现场,可你们都看不到违和感,说明凶手对许温瑜家是很熟悉的。这种熟悉,不是简单看一眼就能记住的。”

“许温瑜的女朋友?”沈冰念惊呼一声。

法医那边的报告很快出来了,许温瑜的死因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死后被人割去生殖器官,尸体上没有别的明显伤痕。

简言立刻开会,把案qíng梳理了一遍。

“许温瑜,男,二十五岁,理财顾问,和女朋友田薇一个月前分手,分手闹的不是很愉快。尸检报告显示死亡时间在3月29日。死者的同事透露,他29日是准备出差的。死者在中午12点打过航空公司的电话,我们从航空公司了解到,死者定了3月29日晚上7点飞井安市的机票。从死者家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加上登机手续。正常qíng况下,死者应该至少提前两个小时出发。而3月29号下午三点,还有邻居看到死者出现过。死者的死因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那么在五点之前,应该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所以,死者服药的时间应该在29下午3点到5点之间。”

“头儿,有没有可能,是死者因为别的原因取消了行程?”有人提出疑问。

第15章 太监案03

“不完全排除这个可能xing,但是目前来看,可能xing不大。死者手机最后一个号码是三点钟打到井安市的,我们拨打过这个号码,是死者客户的,死者打给对方是告知对方他的行程。所以,至少到三点钟的时候,死者还没有改变行程的计划。”简言拍拍手,“集中调查29号下午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和死者接触过的人。”

简言又安排了一下,让向阳和笑笑去许温瑜的公司,程子谦和沈冰念再去北苑豪庭,他和老高去见许温瑜的前女友田薇,覃木则带着人在局里排查监控。

分配完后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两个小时了,简言叹了口气,说:“明天早上就不用先来局里了,今天先下班吧。”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简言忽然停住了。

跟在他身边的向阳忙问:“怎么了?”

简言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了句:“算了,没事。”

向阳也没再多问。

简言开车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他懊恼的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在厨房翻找了半天,只找出来一盒方便面和两只生jī蛋。

简言无奈,只得打电话叫了外卖。

挂了电话以后,他拿着手机怔了一会儿,去翻通讯录,第一个是一位姓白的同事,他才想起来已经把阿辞的号码给删掉了。

简言有点烦躁,倒在沙发上揉了揉脑袋,本就乱蓬蓬的发型越发的像个鸟窝了。简言始终记得,那天他受伤的时候,阿辞隐忍的怒气和担忧。

简言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是阿辞的表现,让他没有办法不多想。

邹韵说,阿辞和他一样,喜欢男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阿辞对他,也有点意思?

可是,简言又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人喜欢上的主。阿辞若是对他有意思,也太没道理了一点。

自我挣扎了一会儿,简言忽然发现,自己像个qíng窦初开的小姑娘。纠结也就罢了,甚至开始自我否定,他都怀疑,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找朵花来数花瓣了?

想到那个画面,简言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觉得这实在非常有损他神探的威名,和男人的威严。于是,简言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谁知道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撞到了面前的茶几。

简言很不威严的哼唧了一声,然后含着泪花做了个决定。既然阿辞不是邹韵的男朋友,那他就直接去追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简言拨了邹韵的号码,问:“你联系到阿辞了吗?”

之前一直忙案子,也没时间邹红硕关于阿辞的qíng况。

“联系到了,阿辞说他前几天去了外地,手机信号不好,明天就回来。”

“去了什么鬼地方啊,居然连信号都没有。”简言随口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邹韵却没听清。

简言正要说话,门铃响了,估计是点的外卖到了。

简言和邹韵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等吃完饭,简言才想起来,刚才忘记问邹韵再要一次阿辞的手机号码了。

简言小小的懊恼了一下,也懒得再打过去,开始分析起许温瑜的案子来。

之前在会议室,简言临走的时候,想到的是,安眠药其实可以不是3点到5点这个时间段下的。比如,安眠药可以下在饮料或者食物里。这饮料或者食物,可以是许温瑜家里的,也可以是外面带回来的。

不过,从打扫现场的举动来看,凶手肯定去过许温瑜家里。从现场的灰尘痕迹来看,凶手应该就是29日去的许温瑜家。

门锁没有被破坏,凶手进去的方法无非两种,钥匙或者许温瑜亲自开的门。

钥匙只有亲近的人才有,许温瑜穿的睡衣,见的也只可能是亲近的人。

所以,目前看来,田薇的嫌疑是最大的。

简言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覃木发给他的田薇的照片。

照片上的田薇化着淡妆,笑容甜甜的,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青chūn洋溢、甜美可爱,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毁尸的样子。

只不过,破案当然不能靠面相。

简言和老高到田薇家时,田薇正准备出门,看到两个陌生男人,有些惊讶。

“打扰了,耽误田小姐一点时间,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一个案子需要田小姐协助调查。”简言亮出证件。

田薇表qíng微微一变,但还是将两人迎进屋内。

“薇薇,谁呀?”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从厨房出来一个长相也很温和的女人,她保养的不错,但是年纪估计五十以上了。

“这是我妈。”田薇给简言和老高介绍,又对她妈说了一句,“妈,这两位是市局的警官先生。”

听到警察,田薇妈妈也露出惊讶的表qíng,但她还是很礼貌周到的先给简言他们倒了水,才有点紧张的问:“两位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们没gān坏事啊……”

“别紧张,就是和你们了解一点qíng况。”简言说,“许温瑜,你们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田薇和她妈妈都愣了一下,然后表qíng就变了。

田薇面色一沉,狠声道:“我不认识那个畜生!”

简言看着田薇,她瞪大了眼睛,眼神狠厉,满面的怒色,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而田薇妈妈的表qíng,就相对要平和许多了。

老高在一旁敲了敲桌子,说:“许温瑜死了。”

田薇一惊,不敢置信的看了简言一眼,又把目光移到老高身上:“你说什么?”

“许温瑜死了,半个月前就死了。”老高重复了一遍。

田薇怔怔的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脸上的表qíng有点滑稽。像是表达难过,又想表达高兴,却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所以就僵住了。

田薇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个畜生怎么会死了?他,他怎么死的?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不认识吗?”老高冷冷的问。

第16章 太监案04

“他是我前男友。”田薇总算恢复了过来,脸上的神色一片漠然,但是简言却发现她微微红了眼眶,“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一个月了。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所以,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田小姐,有没有关系,得证据说了算。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凶手,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老高是重案组年纪最大的一个,见过的嫌疑人也最多,做起调查来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模样。

田薇妈妈拍了女儿几下,安慰道:“薇薇不要担心,你没做过什么,不会有事的。那个禽shòu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老天有眼!”

然后,又对老高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很好,请问,田小姐和许温瑜为什么会分手?”老高一来就抛出个戳人心窝子的问题。

田薇狠狠的吸了口气,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还是田薇妈妈回答的:“许温瑜那个……他劈腿,和我家薇薇在一起之后,又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样的畜生,要来gān嘛?”

她本是个温和的女人,说到后面,声音拔高,怒容隐现,显得有点可怕。

“劈腿?那田小姐应该恨死许温瑜了吧?”老高又问。

“警官先生,你什么意思?虽然那个畜生很可恶,可杀人犯法我们也是知道的,不至于为了一个禽shòu把自己搭进去吧?再说了,薇薇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男人?”田薇妈妈音调又高了一些。

老高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动声色:“许温瑜的同事说,田小姐和许温瑜分手以后,还去公司闹过,扬言不会放过许温瑜。可有这事?”

“你……”

“有!”田薇打断了她妈妈的话,看着简言和老高,“我气不过,是去闹过,我的确恨死他了。他要是不死,我说不定真的会找人去杀了他!”

“薇薇……”

“妈,我心里的确是那么想过的。但是,这次不是我,我只是想,还没有决定呢……”

“许温瑜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都这么恨他?正常qíng况下,普通男女就算分手,也不至于到恨不得对方死的地步吧?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禽shòu,他到底做了什么禽shòu的事qíng?”

老高这问题一出来,田薇脸色瞬间苍白,田薇妈妈更是气的攥紧了拳头。

简言看着田薇呼吸粗重了不少,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可见心里是真的很难受。他缓和了语气,说:“毕竟是人命关天,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即便你们不说,警方也一定会去调查的,所以……”

“他,那个畜生,他给薇薇……下药……然后却又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田薇妈妈紧紧攥着拳头,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fèng中挤出来的,要是许温瑜在这里,她可能早就直接揍过去了。

简言心里一顿,看许温瑜的照片,挺帅气一小伙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禽shòu!

老高忍不住问:“下药?那他这是犯罪,你们什么不报警?”

“这种,这种事qíng说出去,丢人的还不是我们薇薇?报警了又怎么样?我们薇薇还不是……”

看着泣不成声的妈妈,田薇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用压抑的嗓音讲述了事qíng的经过。

田薇和许温瑜在一起jiāo往了四个多月,许温瑜有几次提出想发生亲密关系,都被田薇拒绝了。

有一天晚上,许温瑜带田薇参加了朋友的聚会。后来田薇喝醉了,就被许温瑜带回了家里。

事后田薇虽然懊恼,但许温瑜表示一定会娶她,她便也就放下了。谁知道过了几天,田薇从许温瑜朋友处偶然得知,那天晚上她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了药。而下药的人,正是许温瑜。

田薇自然气不过,跑去找许温瑜理论,却发现许温瑜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田薇气的当场便发了飙,指着许温瑜的鼻子大骂一通。

许温瑜当天晚上回来便大骂田薇,说她气走了他的客户,害他损失了一个大单子,要和田薇分手。

分手以后,田薇实在是气不过,又跑到许温瑜的公司去大闹了一场。不是说害他丢了客户么?她要闹到他丢了工作才好!

不过,后来田薇还是在家人的劝阻下,冷静下来了,没有再闹。为了那么一个人渣,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简言看着泪流满面的母女二人,有些词穷。他有点后悔,应该带个女同事过来的,安慰人这事,他实在不在行,老高就更不会了。

两人沉默着,待母女两个qíng绪缓和了一些,老高才又问:“3月29号下……”

“3月29号那天,你在哪里?做了什么?”简言忽然打断了老高。

老高一愣,不明白简言为什么这样问,但是他也没多说话。

田薇似乎有点茫然,问了一句:“3月29号是星期几?”

“星期二。”

“星期二的话,我肯定在上班啊。”田薇顿了一下,说,“许温瑜就是3月29号死的吧?我周一到周五都在上班,公司可以查到记录的。自从……分手以后,我下班了就会直接回家,家里人和邻居都可以作证。”

“你几点下班?”

“六点。”

简言看了看田薇妈妈,问:“阿姨是全职家庭主妇吧?平时都怎么打发时间的?”

田薇妈妈顿了一下,微微抬高了下巴:“我退休了,每天就收拾家里,给薇薇买菜做饭,下午空了的时候,也会出去见见老朋友。”

她看了一眼简言:“你什么意思?连我这个老太婆也怀疑?我这把老骨头可打不过一个年轻的男人,更何况是杀他!”

“随口一问罢了,阿姨不要多想。”简言尽量露出一个和善表qíng,又问田薇,“田小姐有没有许温瑜家的钥匙?”

“没有。”田薇摇头。

“你和他的关系……他没给你家里的钥匙?”老高有点不相信。

“我之前问过一次,他说他家只有一把钥匙,要重新去配。现在想来,他那么多女人,哪里敢给我钥匙呢?”田薇一脸讽刺的说。

“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有哪些关系比较亲密的女人?”

第17章 太监案05

“不知道!”田薇缓了缓,又说,“我看到过两次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一个据说是客户,另外一个好像是同事吧,我都不知道名字,也没问。”

“好吧,谢谢你们。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请及时和我们联系。”简言留下联系方式,拉着老高出了门。

简言把车子启动起来,老高忽然说了句:“田薇不像在撒谎。”

简言点点头,从田薇的表现来看,她对许温瑜的确是恨,但是也还是有爱的,虽然有点傻,却不像是杀人凶手。她29号的行踪,是公司查一下便能知道。而且两个人既然闹到那份上了,许温瑜想必也不会轻易吃喝田薇给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田薇的妈妈可能xing更大一些。”老高又说,“她今天表现的,过于活跃了一点。”

“的确。”简言点头,“田薇妈妈生她的时候,都快四十了。到了这个年纪生下来的孩子,那绝对是父母的心头ròu。田薇的爸爸又不在了,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妈的想杀人报复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许温瑜对她,应该也有很大的戒心吧?她又没许温瑜家的钥匙,安眠药是怎么下的?如果是许温瑜开的门,他会穿着睡衣,见前女友的母亲吗?而且,田薇妈妈似乎并不知道,许温瑜是死于服用了过量安眠药。”

回到市局,向阳和程子谦两组人马也都回来了。

向阳那边得到的消息,许温瑜在公司的风评并不好,和很多客户以及女同事都有暧昧。苏文和许温瑜的关系,也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

据同事说,许温瑜做事有点不择手段,苏文有些瞧不上他。但是许温瑜的业绩好,苏文拿他也没办法,反正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许温瑜失踪了半个月,他都没关心过的原因。

“许温瑜是做理财顾问的,应该和客户联系比较多。他失踪了半个月,就没有客户因为联系不到他而找到公司去的?”简言问,他始终觉得,许温瑜失踪了半个月,公司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不太合常理。

“有。这些客户的问题,也都是苏文处理的。苏文说,许温瑜这样子不是第一次了,他有时候为了‘陪客户’,十来天不见人不接电话是常事。”向阳顿了顿,说,“但是我认为苏文应该不是凶手,3月29号那天,苏文在公司上班。而许温瑜在外面跑业务,下午就直接回家了,两人根本就没见上面。而且,他们的矛盾并没有激烈到要杀人的地步,更别说杀了人还要毁尸了。”

简言默然,许温瑜的资料显示,他农村出身,家里条件很不好。许温瑜毕业前两年在另外一家公司做文职工作,工资只有三千,肯定是没有存款的。一年前,他辞职换了理财顾问的工作,然后半年时间,就在北苑豪庭买了房子。

北苑豪庭虽然是周边最便宜的,但是也要四万一平,就算首付加上装修的费用,至少也得近百万。许温瑜的业绩虽然不错,却也不可能在一年内赚到那么多钱。那么,他的钱,应该也是“陪客户”来的吧?

那许温瑜的死,有没有可能和他的客户有关呢?

“从小区电梯的监控可以看出来,许温瑜回家的时候,是空着手的,没有带饮料或者食物。三点有邻居看到许温瑜出现过,那安眠药肯定是许温瑜回家以后才服用的。”覃木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简言。

简言点点头,看向程子谦:“阿谦,你那边的qíng况呢?”

程子谦看了眼沈冰念。

沈冰念说:“许温瑜他们那栋楼,每层有八户,业主都是年轻人,其中三户还没有入住。有两户29号白天都在上班,家里没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许温瑜家是502,在电梯拐角的地方,和501两家,单独在一边。501的业主是一对年轻夫妻,那丈夫早上七点就出门了,下午六点才下班。妻子上夜班,上午在家里休息,下午三点离开。503的住户刚好29号搬家,所以一整天都在家。而且,因为一天都不断有客人来,所以每次电梯响,他都会出来看看。他很肯定,那天没有任何人去找过许温瑜。502的妻子也说,她在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这么看,似乎谁都没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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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忽然问:“楼道有监控吗?”

“没有。”覃木摇头,“只有小区大门和电梯里才有监控。”

向阳皱着眉头说:“许温瑜家在五楼,走楼梯也不难。”

简言正想说什么,老高忽然在一旁高喊了一声:“头儿!你快来看!”

几个人都挤了过去,老高指挥着旁边放监控的同事:“退一点,再退一点……”

“好,停!头儿,你看,这是杨英吧?”老高激动的指着监控里的一个女人。

杨英,就是田薇的妈妈。

简言点头,那人的确是杨英。

这是大门口的监控,简言看了一下时间,29号下午两点,几分钟前,许温瑜刚回来。她是躲在许温瑜邻居背后进的小区,神态有些慌张。

难道,真的是杨英?

“杨英不可能不知道许温瑜住这里,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问题!”老高道。

“电梯监控里,杨英有出现过吗?”简言问了一句。

“没有。”覃木摇头。

“但是她可以爬楼梯,而且来了不坐电梯,才更可疑,不是吗?”老高抢着说。

“杨英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很可疑,现在……”

“邹局!”

简言的话被打断,他一抬头就看到邹红硕沉着脸站在门口,忙问了一句:“师父,怎么了?”

“玫瑰蜜语小区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和许温瑜很像,你带人过去看看。”邹红硕眉头都挤在了一起。

玫瑰蜜语小区,就是上次沈冰念说过的那个五万一平的小区,就在北苑豪庭对面。

简言也忍不住皱眉,应了邹红硕一声:“是!”

然后扫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说:“阿谦,你跟我去现场。向阳和老高,你们带人把杨英请回来调查。”

第18章 太监案06

沈冰念说:“头儿,我跟你们去现场吧?我心细……”

“念念你留在局里帮着调查杨英。”简言拒绝了。

然后,也不等她再多说,带着程子谦走了。

玫瑰蜜语小区看起来就比北苑豪庭好多了,绿化各方面都做的很到位。

负责现场的还是上次那个同事,看到简言,他都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他们的辖区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怎么都会觉得不安的。

所以,这同事比上次还热qíng的介绍死者的qíng况:“这次的死者叫严默,三十岁,是银行职员……”

严默住在12楼,空气中已经有尸体的腐臭味,但是比起许温瑜的qíng况来,好了很多。

法医的同事看到简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尸体已经开始*,尸僵消失,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三天前。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口鼻腔有异物,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的可能xing很大。而且,尸体的生殖器官,也同样被割掉了。”

“看来,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简言眉头再次皱起。

“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那派出所的同事在旁边接了一句,“我们来的时候,门窗紧闭,和许温瑜那边的qíng况,一模一样。”

他忍了忍,才没说出密室两个字。

“是不是同一个凶手,就要靠简队你们了。我们会尽快把报告做出来的。”法医的同事对简言笑了一下。

“好,辛苦了。”

简言说完,一回头看到程子谦蹲在茶几边,不知道看什么看的很仔细。

“有什么发现?”简言走过去,也跟着蹲下来。

“没有。”程子谦扭头看着简言,露出奇怪的表qíng,“一点痕迹都没有。”

旁边派出所的同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程子谦,不明白既然没有发现他这副表qíng是怎么回事?

简言却明白了程子谦的意思,这很明显是他杀,凶手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才奇怪。

简言拍拍程子谦的肩膀,才站起来问派出所那同事:“这次是谁报的警?”

“严默的老婆。”那同事看到简言奇怪的表qíng,解释说,“他老婆去外地出差了,联系不到老公,才打电话报警的,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简言却更奇怪了:“就算老婆几天不和老公联系吧,那公司呢?严默不是银行职员吗?今天是周四,严默大概死于三天前,那就是说他这周可能都没去上班,为什么没人报案?”

“这个,就只有问银行了……”那同事低着头,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样子。

简言一愣,正想说话,那同事手机却响了,他先抬头看了简言一眼。

简言示意他接电话,自己往一旁走去。

刚走出两步,却被那人叫了回来,他的表qíng极其难看。

“这是什么表qíng?又死人了?”简言原本是看他脸色实在难看,逗他的,却没想到那同事却点了点头。

简言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又急忙问道:“在哪里?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系吗?”

“北悦铭府,离这里不远,死者和许温瑜严默的死状很像。简队,一起去看看吧?”

“走!”简言点头,又问程子谦,“阿谦,你是继续在这边看,还是一起去那边?”

程子谦站起来,扫了屋子一圈,说:“一起去吧。”

北悦铭府比前面两个小区都要更加高档一些,是小高层小区。小区里面绿树环绕,假山喷泉都很漂亮,地面像水洗过一样,gān净的过分。

几人从车上下来,刚好又碰到了法医组的同事。彼此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一片住的都是有钱人,有关系的也不少。昨天许温瑜的事qíng出来以后,就被人发布了网上。然后,很快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于是,网上便出现了各种流言。

有人说许温瑜肯定是劈腿,才被人割了生殖器官的。还有人冒出来说是许温瑜的同事朋友的,说他本来就是个渣男,被富婆包养,同时jiāo几个女朋友之类。反正这种死法,总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所以,网上骂许温瑜的人倒是很多。

但是,更多的则是指责警察不作为,根本保护不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甚至还有人说,要去砸了警察局的。

现在的信息传播的太快,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破案的时候也会有更多的信息来源。坏处就是,像这些案子根本不可能瞒得下来。原本这种案子就不可能对大众透露太多细节,可是,吃瓜群众根本分不清哪些信息是真实的,哪些信息是虚假的。

网友过度关注,比较轻的后果是,警察经常会莫名被骂。比较严重的,就可能会引起恐慌了。

网络的力量很恐怖,所有人都会有很大的压力。

简言都可以想到,到了明天,这三个案子就都会被爆出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们又没有办法,把这些消息都压下来。

北悦铭府这个死者名叫米树,住在顶楼,家里装修的很豪华。

死状和许温瑜严默极其相似,只是米树的死亡时间应该相对较短,尸体还未*,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尸斑和尸僵都处于发展高峰,死亡时间大约为12到15小时之内。”法医的同事叹了口气,“看起来,和前面两个,的确是一样的死法。”

简言看了一下沙发和茶几上的物品,都是井井有条,法证也没检测到任何的指纹残留。可见,这现场也是被打扫过的。

米树的身上倒是提取到了指纹,但估计也不会是凶手留下的。毕竟凶手把屋子都打扫过了,没道理还会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多半是最先发现死者的人留下的。

“窗户都是关着的。”程子谦在旁边说。

简言看向最先到现场的警察:“谁报的案?你们怎么进来的?”

“报案者是死者的父母,他们有钥匙,开门见到死者然后报的案。”

“那他们人呢?”

“死者母亲受不了这打击,高血压犯了,两人现在在医院。”

让人封锁了现场,简言和程子谦一起去了医院。

可看到两位老人的时候,简言愣了一下:“米教授?张教授?”

这两人都是溪陵警官大学的教授,当年简言虽然没上过他们的课,却也认识这对有名的恩爱夫妻的。却没想到,今天会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再见。

“你是,简言吧?”米教授对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还有点印象。

第19章 太监案07

米教授个子高,人却很瘦,记忆中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浑浊了,神色悲戚,完全失去了活力。而张教授原本属于比较富态的长相,这个时候脸色苍白,眼眶红肿,看起来更不像个活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本就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qíng。

简言有点恨自己,他平时很喜欢说话,是标准的话唠。身边的朋友同事都说,父母给他取错了名字。可是,在这一刻,面对两位伤心绝望的老人,简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是”字。

“简队长,求你一定要尽快破案,抓到凶手,我儿子死的太惨了……”躺在chuáng上的张教授忽然坐了起来,紧紧抓住简言的手。

简言被她吓了一跳,担心她太激动,又会晕过去,根本就不敢动,只是温言安慰:“张教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抓到凶手的……”

米教授原来是教心理学的,心理素质倒是比老伴好很多。他将张教授搂在怀里安慰了一番,等到张教授的qíng绪慢慢稳定下来了以后,才扶着她躺下。

然后,米教授才对简言说:“对不起,她受到的打击太大……”

“别,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节哀,保重身体……”

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苍白无力,简言只得再次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

“我相信你。”米教授大概是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来,但是嘴角弯到一半,终究还是失败了,“不耽误你们破案的时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那好。”简言微微松了口气,说,“米树他有没有什么仇家?”

“据我们所知,是没有的。但是米树是一家证券投资公司的经理,可能在工作上,会有一些对手?这个我不确定……但是,什么人会下手那么残忍呢?”米教授伸手捂住了眼睛,语气里有自责,“也怪我们,对他关心不够,连他有没有仇人都不知道。”

“您别这么想……米树他,结婚了吗?”

“结了,但是半年前又离了。”米教授更加难过了。

“那,他们是为什么离婚的?离婚后和前妻还有联系吗?”

米教授犹豫了一下,躺在chuáng上的张教授忽然说:“那女人出轨导致的离婚,当时都闹到法庭上了,怎么可能还有联系?”

米树的前妻出轨导致的离婚?这似乎和许温瑜的qíng况有很大的不同。

“那北悦铭府这边的房子,他前妻有钥匙吗?你们今天进去的时候,房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房间门关着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这边的房子是米树离婚后买的,他前妻没有钥匙。”米教授想了想,又说,“我们毕竟也是在警官学校任教,看到那样的场景后,怕破坏了现场,没敢动任何东西。”

“那除了你们二老,还有其他人有那房子的钥匙吗?米树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没有,都没有。”

从医院出来,简言才吐了一口气。

谁知道一口气还没吐完,手机又响了。

简言顿了一下,生怕又是哪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好在不是。

电话是向阳打过来的:“头儿,杨英去北苑豪庭是去看她一个老朋友。她的那个朋友在北苑豪庭的物业中心上班,是个清洁工。物业的人都可以证明,她29号下午一直在物业中心,并没有去过许温瑜家,也没有和许温瑜接触过。凶手应该不是杨英,要放人吗?”

“放吧。”

简言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杨英是凶手。杨英对许温瑜的愤恨表现的太明显,她如果是凶手,不会那么直白。

而且,现在看来,这三起案子作案手法相同,很有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杨英就算有杀许温瑜的动机,也没有杀严默和米树的动机。

这三人都是从事金融工作的,而且住的地方也比较接近,感qíng状况都不如意。许温瑜和田薇分手,严默的老婆出差几天都不和他联系,米树和老婆离婚。

虽然是有许多共同点,但是似乎又并没有很统一的特点,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劈腿?出轨?仇视有钱人?

好像都不对。

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法医那边的报告还没出来。

简言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自己却没立刻走,而是把几个人的资料汇总起来,想要找一个突破口。

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那肯定和这三个人都认识。所以,应该在他们共同的jiāo际圈去找吗?

简言看了很久的资料,却没找出一个和这三个人都认识的人来。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两声,简言忽然想起来,他这一天都在外面奔波,别说晚饭,连中午饭都没吃,难怪胃都抗议了。

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简言忙收拾东西,也不知道这时候出去还有没有吃的。

正想着吃的,忽然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味。

简言本就饿的要死了,被这香味一勾,口水都快下来了。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简言一看,愣了一下,来的是沈冰念。

“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没想到看饿了,发现你也还在,就顺便打包了一份面回来,你也吃点吧。”

沈冰念说着,从背后拿出一碗面来,放在简言的桌子上。

简言犹豫了一下,打开面大口吃了起来,又说:“你不用加班到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没关系的,我家也不远,坐地铁大半个小时就到了。”沈冰念找了张凳子,在简言对面坐下。

简言:“……这个时候,地铁收班了吧?”

沈冰念低头不语。

简言几口把面解决掉,拿了车钥匙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冰念坐在车里,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简言。

这两天忙起来,简言又没空打理他的胡茬了。

简言的胡子多而硬,钢针般扎在他的下巴上,配上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硬朗中带着点不羁,xing感的无可救药。

沈冰念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她就喜欢简言这种特有男人味的长相。

像阿辞那样的,长的好看是好看,可在沈冰念看来,就少了点味道。

自古以来,美女爱英雄。英雄在沈冰念的心里,就该是高大威武、野xing不羁的,简言符合了她心目中对英雄的完美想象。

简言经常会说,他喜欢男人。

沈冰念并不是不信,她相信的。但是,沈冰念对自己有信心。

她遇到过那种自称是gay,最后却追着她跑的男人。所以,沈冰念觉得,就算简言是弯的,她也有能力把他给掰直了。

简言虽然现在对她还没表现出意思来,但是她主动一点,多制造点机会,总会有所改变的。

沈冰念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很多男人对她都没有抵抗力,相信假以时日,简言也会发现她的好。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喜欢一个人,就该去争取,有优势,就该发挥出效用来。近水楼台,长的漂亮,这些都是她的优势。

简言不是没有发现沈冰念在看他,但是他没想到这姑娘一直盯着不转眼,害得他连案子都想不下去了。

“看什么呢?胡子又长了?”简言趁着红灯点了一支烟,摸摸下巴,故作很随意的问。

“对啊。”沈冰念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说,“头儿你老是不记得打理自己,是该找个媳妇监督你了。”

“媳妇啊?”简言一吐出这几个字,脑子里就自动闪现出阿辞那张漂亮的脸蛋来,想象一下阿辞用他漂亮的手帮自己刮胡子的画面,简言嘴角就合不拢了,“这个好像真的可以有。”

沈冰念看到简言那样的笑,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安,问:“看头儿你笑的这么开心,是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是的。”简言承认的很gān脆。

“是谁啊?我认识吗?”沈冰念追问。

简言看了她一眼,说:“等我追到手,就带给你们看。”

沈冰念攥紧了手指:“那人不是我们局里的啊?”

“当然不是。”

沈冰念感觉有点呼吸困难:“能被头儿你看上的人,肯定长的很好看吧?”

“好看!必须好看!”简言猛点头,“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叫……对,盛世美颜!”

这么高的评价!沈冰念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挤出一个笑:“那要恭喜头儿了。”

“谢谢。”

简言看得出来她笑的勉qiáng,可是感qíng这种事qíng,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办法勉qiáng的。明知道给不了想要的,就该早点打破对方不该有的幻想。

沈冰念这姑娘其实挺不错的,能力也qiáng。相信她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以后,肯定能发现更好的人。

送完沈冰念,再回到自己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简言匆匆洗漱了一下,直接倒头就睡。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六点半就醒了,自从入了这一行,只要手里有案子没破,他就老是睡不踏实。

赶到局里的时候,简言顺手买了些早餐。

法医那边果然加班把报告弄出来了,简言拿了报告,顺便把早餐送给他们。

严默和米树的死因,也和许温瑜是一致的。

如果三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多安眠药哪里来的?虽然说现在安眠药用的多,可能让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致死的剂量可不少。还有切割下来的器官,去了哪里?三个现场都没找到切割下来的器官,只能是凶手带走了,凶手带走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三个男人之间,是不是还有更隐秘的关系?

第20章 太监案08

因为有棘手的案子,大家来的都挺早,可是讨论了一会儿,却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唯一大家都一致认同的,这三起案子,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网上都吵翻了,有人给凶手取了个名字,叫‘太监杀手’。说是惩恶扬善,专治那些劈腿男的。还有无数的网友在骂我们是吃白饭的。”笑笑拿着手机看了一下网上的新闻,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是有多冤呐?”

“先别喊冤,要是不能尽快破案,我们就连白饭也没得吃了。”简言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忽然说,“笑笑你可以留意一下网上的爆料,说不定,就有同时认识那几个人的,能爆出什么我们不知道的qíng况来呢?网络的力量,我们也要学会利用起来。不能仅仅让他们给我们施压,也要让他们为我们服务才是。”

“不愧是头儿!”笑笑冲着简言竖了大拇指,“这工作jiāo给我了!”

“好,其他人有什么怀疑的,都放手去查。”简言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去忙。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简言忽然看向一旁沉默的程子谦:“阿谦,我想再去一次现场,你要一起吗?”

昨天严默和米树家他们都只匆忙的看了一遍,说不定有遗漏。简言一直有种感觉,打扫过的现场肯定会留下线索,只是还没被他们找到。所以,简言一定要再回去看看。

程子谦是个很沉默的人,但是他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程子谦的枪法,年年比赛的时候,都是第一名,向来有“枪神”的称号。不过他的眼睛,可不仅仅是用在枪法上,他勘察现场,也往往能够发现被人忽略的线索。简言每次去现场,最喜欢带的,就是程子谦。

“好!”程子谦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从市局过去,最先经过的,是北悦铭府。

两人把车子停在车库,直接去了米树的家。

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两人带好鞋套手套,才走进去。

这屋子装的很豪华,可见米树的确是有钱。这样的有钱人,有人想要他的命,倒也正常。只是,有人想要他的器官,做什么呢?

简言站在沙发旁边,那里是米树尸体所在的位置。

昨天法证的同事在尸体上找到的指纹,经过对比,发现是米教授和张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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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头儿!”简言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程子谦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程子谦向来不喜欢表达自己的qíng绪,他的声音都是一个调,现在这声音,说明有了新发现。

简言三步并着两步走到程子谦所在的地方,他站在卧室的门后,正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白色的毛巾。

“发现什么了?”

“这里,有个鞋印。”程子谦将毛巾拿开,地上有个极浅的鞋印。

虽然鞋印极浅,但是能看得出来,应该是皮鞋一类的鞋印。

米树在家里穿的是拖鞋,米教授昨天说过,他们根本没进卧室,那这个鞋印,就极有可能是凶手的了。

拍好照,简言一挥手:“走,去另外两处看看。”

两人又去了玫瑰蜜语,可是在严默的家里却什么都没发现。

两人互相看看,都不死心,又去了许温瑜家。

简言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不免有些泄气,难道这三个案子其实并无关联?

正想着,忽然听到程子谦的声音:“头儿!这里有!”

程子谦发现的鞋印在生活阳台上,大概因为久了没人打扫,这里尘土较多,鞋印比较清晰。

把两个鞋印拿回局里对比以后,可以发现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虽然在严默家没找到鞋印,但是这人既然去过另外两处,肯定也和严默的案子有关。

只是,这鞋印能看出来是42码,嫌疑人应该是个男人,个子不会太矮。可是因为鞋印不够明显,所以更多的信息就不好判断了。

简言把照片反复看了好多遍,忽然发现那鞋印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圆圈,里面似乎有什么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标记吗?”向阳看他一直盯着一点,也跟着看了半晌,却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应该是个七字。”简言看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激动。

“七字?那是什么意思?”向阳还是疑惑,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那是一家店的标记,店名就叫七记鞋铺。”简言眉头都舒展了,“七记出品的鞋子不多,肯定能查出来的。”

“七记鞋铺?是大品牌吗?我好像没听说过呢?”沈冰念疑惑的看向其他人,发现都在摇头。

简言说:“那是一家手工制作皮鞋的店铺,溪陵本地的老店,并不是大牌,甚至都没什么名气,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说的好像你自己年纪多大一样,而且好像我们几个才是溪陵本地人吧?头儿你不是从林沛调过来的?”笑笑忍不住说。

“木头,你跑一趟,这个地址。从鞋印来看,应该是新鞋子,你重点查最近两个月的记录。”

简言写了个地址给覃木,才对笑笑说:“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溪陵警官大学毕业的。”

语气中带了点得意洋洋的味道。

笑笑白了他一眼:“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了不起啊?”

“开个玩笑嘛……我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在溪陵的各个角落里跑,所以才会知道七记。我来了溪陵以后,穿的鞋子全都是在七记做的。”

“我怎么发现,头儿你其实是自己想来溪陵的呢?每次还说是邹局bī你……”

向阳忍不住为邹红硕打抱不平,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简队,邹局找你,贾部长也在。”

简言看着门口那同事一脸严肃的表qíng,感觉头又开始隐隐发疼。

简言给的地址离市局不远,在一条老街后面的小巷子里。这里年前已经划定为拆迁区域,好多商户都已经搬走。

这老旧的巷道里几乎看不见行人,偶尔一两家开着的店铺看上去也都陈旧破败,整条巷子都透出股yīn冷的气息。

覃木甚至有点怀疑,简言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块写着“七记”的破木板,极其随意的立在一家店面的门口。

那木板大概因为使用的时间实在太久了,风chuī日晒的结果便是木板的边缘和表面都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那“七”字少了半个头,“记”字的一点也快看不清了。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覃木越发怀疑了,那么有钱的简言,居然在这种地方定做鞋子?

不过,怀疑归怀疑,覃木还是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

屋子里光线不大好,覃木从外面进来,有点不适应,一探头便撞上了一团软绵又极有弹xing的东西。

覃木一呆,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他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撞到了什么。

覃木连耳根脖子都红透了,手里拿着的资料也掉了一地,条件反she般往后退了半步。耳边又传来一声轻笑:“好像是你撞到我了吧?怎么一副怕我吃了你的样子?”

覃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半晌才鼓起勇气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女子正捡了他掉下的资料站起来。

从覃木这个角度,刚好看到连衣裙因为动作关系而微微撒开的领口,以及里面大片雪白的丰满。覃木想到自己刚才撞到的就是这东西,瞬间口gān舌燥,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半天挤出来几个字:“……对不起。”

那女人抬起头来,一头长长的秀发烫了大大的波|làng卷,挡住了半张脸颊。另外的半张脸化了jīng致的妆,烈焰红唇再配上那张扬的身材,说不出的妖娆魅惑。

以覃木对女人有限的经验,根本看不出来这女人到底多大的年纪,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他都觉得有可能。

女人将捡起来的资料递给覃木,瞟了一眼里面夹着的警.官.证,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是覃警官,没打扰你办公务吧?”

“没有,谢谢。还有,对不起……”覃木拿回自己的资料,飞快的走进店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同手同脚。

——

简言从邹红硕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就顶着一张“谁也别来惹我”的脸。可回了大办公室,发现大家的脸更奇怪。笑笑甚至还眼眶微红,一脸委屈的表qíng。

简言只得收起自己的qíng绪,问:“又怎么了?”

一转头,看到覃木也在,又问:“木头回来了?查到了吗?”

覃木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简言:“两个月之间,在七记定做鞋皮鞋的,只有十二个人。根据我们提供的鞋印和尺码,排除以后,只剩下一个符合条件的……”

简言看着那上面的名字——阿辞。

第21章 太监案09

简言将那个名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没错,就是阿辞。

“头儿!”沈冰念先打破僵局,“虽然阿辞先生之前有过见义勇为的行为,但你不是常说吗,破案靠的是证据。现在,阿辞出现在案发现场,还不止一处,嫌疑非常大。我们是不是可以把阿辞请回来调查了?”

简言看了沈冰念一眼,说:“来两个人,跟我一起去。”

话音刚落,沈冰念和笑笑两个,就抢先到了简言面前。

程子谦和向阳对视一眼,也跟了上来。

简言顿了一下,也没多说,当先走了出去。

阿辞在七记留下的地址离市局不远,就在简言住的小区对面。简言一声不吭的开车,剩下几个人也一路识趣的没说话,很快就到了阿辞家。

简言敲了门以后,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就在沈冰念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阿辞还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也有点迷糊,显然是睡梦中被吵醒的。

看到简言他们,阿辞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很大的反应。

顿了一下,看他们都没说话,才主动问了一句:“你们要进来坐吗?”

沈冰念看简言不说话,忍不住了,掏出证件亮给阿辞:“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怀疑阿辞先生你和一桩连环杀人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阿辞看向简言:“可以允许我换身衣服吗?”

这个当然允许,阿辞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在门口换鞋。

简言看了一眼,那的确是七记出品的鞋子。

向阳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想要看看你家,你……”

“随便。”阿辞一笑,“难道我说不,你们就不看了吗?”

向阳被他说的有点尴尬,假装没听到他的话,独自走了进去。笑笑看了阿辞一眼,也跟了进去。

阿辞对简言说:“让他们留下搜吧,记得帮我关门就好,我们可以先去市局……需要铐起来吗?”

简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到前面去按电梯。

阿辞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沈冰念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进电梯的时候,阿辞忽然在简言耳边喊了一声:“师哥。”

简言一顿,转头看他。

阿辞轻声问:“你相信我不是凶手吗?”

简言不说话。

出电梯的时候,阿辞听到简言轻声说了两个字:“我信。”

简言不想询问阿辞,沈冰念自告奋勇,拉着程子谦一起去了。

阿辞是这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线索了,所有人都挤在监控室看审讯的qíng况。

沈冰念似乎对阿辞有股莫名的敌意,她冷着脸坐在阿辞对面,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姓名?”

阿辞的表qíng却要淡然的多,连坐姿都是很随意放松的,修长白净的手还悠闲的搭在桌面上:“阿辞。”

沈冰念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极力忍住怒火的模样:“我问的是姓、名,百家姓有姓阿的吗?”

阿辞不动声色,从兜里摸出身份证放在沈冰念面前。

监控室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去看,那身份证上姓名一栏,的的确确是写着两个字——阿辞。

沈冰念脸色微微一变,也有点尴尬。

阿辞似乎看了一眼监控的位置,解释说:“阿是不是百家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从小到大一直就叫阿辞。这个,不犯法吧?”

沈冰念脸色一沉:“年龄?”

“23。”

“职业?”

“网络小说作家算吗?”

沈冰念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还算吗?她要是说不算,还能再报一个职业出来?不过,鉴于阿辞刚才的表现,沈冰念觉得这人看着挺配合,实际上却是个极其狡诈的人。要是和他纠缠,闹笑话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只是把阿辞的回答记下来了,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沈冰念将从许温瑜和米树家提取的鞋印放在阿辞面前,说:“这是在受害人家里找到的,经过我们的调查,这鞋是出自七记。而七记近两个月来,只做过这样一双鞋,买主就是你。你去受害人家里,是去做什么的?”

她故意没提,这鞋印到底是在谁家发现的,就是想看看阿辞的回答,会不会有漏dòng。

阿辞看着那鞋印,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看了沈冰念一眼,反问:“你们觉得,是我杀了那三个人?”

沈冰念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

阿辞轻笑一声:“我没杀人,我有人证。”

沈冰念几乎想也没想,便跟着问:“谁是你的人证?”

简言一看,沈冰念根本就不是阿辞的对手,完全被对方掌控了节奏。阿辞果然不愧是溪陵警官大学出来的,在专业技能上面,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简言正打算亲自上阵,忽然听到阿辞说了一句:“我师哥。”

简言一怔,站在那里没动。

沈冰念显然没听明白:“你师哥是谁?”

阿辞一勾嘴角:“你们简队。”

监控室里的人都看着简言,能不能作证先不说。这师哥就师哥,“我师哥”这三个字,怎么透出股奇怪的味道?

简言却似乎被这三个字取悦了,拧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沈冰念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说法,她脸色又变了一下。

阿辞又说:“第一个嫌疑人的死亡时间,是3月29日吧?那天是你们邹局女儿邹韵的生日,29号一整天我都和她在一起。晚上我们一起吃的饭,还在邹局家住了一晚,邹韵、邹局和简队都可以作证。”

沈冰念冷冷的说:“许温瑜服用安眠药的时间,是下午3点到5点。”

阿辞:“安眠药不会立刻致死,而死者身上的器官是死后被割下来的,这期间起码得有几个小时,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吗?”

沈冰念一呆,似乎有点恼羞成怒:“那严默和米树的死呢?你也有证人吗?”

“你不是说杀三个人的是同一个凶手吗?既然其中有一个不是我杀的,那另外两个我也该没嫌疑了吧?”阿辞神态悠闲,反问。

简言看沈冰念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节奏了,只好从监控室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碰到赶回来的向阳和笑笑。

“头儿,这是在阿辞家里找到的。”向阳把一沓资料递给简言。

简言一看,正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资料。

他沉默了两秒,拿着资料进了审讯室。

沈冰念正被阿辞问的乱了节奏,忽然看到简言推门进来,顿时大喜:“头儿!”

简言冲她点点头,把手里的资料放在阿辞面前。

他的动作很温柔,连问话的声音也很温和:“这是你家找到的……你不是昨天刚回来吗?这些资料谁给你的?”

第22章 太监案10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换了个坐姿,似乎在考虑要怎么回答简言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啪!”沈冰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阿辞对她的忽然发难似乎早已料到,根本没多大的反应。

反而是简言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沈冰念,正想说点什么,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两人抬头一看,都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站了起来:“谢局。”

“嗯。”谢韬应了一声,看向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他说出来的话更不友好:“阿辞不是凶手,把他放了。”

监控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这阿辞到底什么来头?和简言邹局都有关系,之前还说在邹局家住了一晚,现在连甚少露面的谢局都亲自来保人。这后台,似乎也太硬了一点?只有笑笑一个人瞬间yīn转晴,她就知道,阿辞肯定不会是坏人。

简言点点头:“好。”

沈冰念却不高兴了:“头儿,他分明出现在……”

“好了。”简言拦住沈冰念,“阿辞不是凶手。”

谢韬看了沈冰念一眼,冷冰冰的说:“这次的案子影响甚广,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简队长,我希望你们能把jīng力用在抓真正的凶手上。”

简言面色微微一沉,说:“是!”

谢韬这才转头对阿辞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简言皱眉,谢韬对阿辞这态度,是不是太友好了一点。

阿辞这个时候才站了起来,摇摇头:“没有,是我给谢局添麻烦了。”

谢韬露出一个温和的表qíng来:“我们出去谈吧?”

“好。”阿辞应了一声,又看了眼那摆在桌子上的资料一眼,也没去拿,转身走了出去。

沈冰念气的摔了手里的记录表,简言却重新将那份资料拿了起来。

简言一回到办公室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头儿,那阿辞到底什么来历?连谢局都出动了?”

简言摊摊手:“既然谢局都出动了,自然会给你们jiāo代的,你们着什么急?”

大家跟着简言也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对他的脾气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人虽然平时cha诨打科,和气的很,可要真生气了,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

这个时候看他虽然表qíng很平静,可那冷冰冰的眼神分明透露出他很不慡的意思,大家都不敢惹他,纷纷散了。

谢韬没有亲自来给他们jiāo代,来jiāo代的是邹红硕。

阿辞离开没多久,邹红硕便来通知大家开案qíng研讨会。

等众人到了会议室,才发现阿辞就坐在邹红硕身边。两人也不知道在谈什么,还挺投机的样子,邹红硕常年皱成一团的眉头,居然是舒展的。

邹红硕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属下,说:“开会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位是阿辞,想必你们部分人已经和他见过了。这是……上面派过来,协助调查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在这个案子告破之前,阿辞就是重案组的一员,希望你们可以团结协作,尽早破案。”

邹红硕大约也知道,对于阿辞这样的出现方式,不会让手底下的人觉得舒服。所以,他也没有假惺惺的说什么大家欢迎之类的话。

不过,邹红硕这话,还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这种“上面派来”的人,原本就是一种极容易引起人反感的存在。而且,邹红硕这话,还说的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而阿辞又被发现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不管他去的目的是什么,都会让人不舒服的。

就算是去查案,难道不该先和他们打声招呼?

阿辞扫过众人,他当然看得出来众人的不满,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简言的态度,可是简言面色平静,一点表qíng都没有。

邹红硕也知道大家会不舒服,所以他没有着急开会,他在等大家把这qíng绪发泄出来。

最先忍不住的还是沈冰念,她本就细腻敏感,又对简言格外关注,所以一看简言的眼神就知道他对阿辞有意思。沈冰念既不服气,又替简言难过,阿辞这样的出现方式,明显对简言有所隐瞒。

所以,她很不客气的说:“邹局,这位阿辞先生去过案发现场,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可能和凶手有关系。现在他的嫌疑都还没有洗脱,怎么可以进入重案组,参与案件调查呢?”

刚才在审讯室,阿辞几句话就带走了她的节奏,让她的审讯被带偏,沈冰念回过神来以后,也很恼怒。

邹红硕正要回答,却被阿辞给拦住了。

他既然选择了以这种方式进入重案组,就要自己来解决带来的麻烦。

幸好,他对这些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并不怕解决不了。

“沈小姐提到我到过案发现场,我很想问一句题外话。你们除了发现我的脚印以外,还有没有发现别的?”阿辞扫了众人一圈,目光在程子谦身上多停顿了两秒,“我的脚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两个地方?”

程子谦一怔,阿辞这意思,那脚印是他故意留下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简言,简言垂着头,面无表qíng,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辞也没有要等谁回应的意思,他打开身后的显示屏,放了几张照片上去。第一张就是简言他们拍的阿辞的脚印,在许温瑜家生活阳台上的脚印。

虽然没有人看出来这脚印有什么不对,但是阿辞既然放上来了,肯定就有话要说,便是沈冰念,也没打扰他。

“你们看这个地方……”阿辞指着照片上生活阳台的栏杆,然后换到了下一张照片,“这是许温瑜家生活阳台外面的qíng况。”

那是一个小平台,用来放空调外挂机的。但是许温瑜家还没装空调,那小平台上面放了两盆绿萝。

大概因为太长时间没浇水,溪陵最近一段时间又没下过雨,所以绿萝看上去已经没什么活力。绿萝据说能吸甲醛等有害物质,很多新装修好的家里都喜欢放上几盆绿萝,这并不奇怪。

“你们仔细看这两盆绿萝,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阿辞指着照片上的两盆绿萝问。

虽然对阿辞的到来有不满,但涉及到案子,大家还是都认真了起来。

笑笑最先看出来问题:“两盆绿萝上都有尘土,可左边那盆的尘土,却比右边那盆要少很多。”

“很好。”阿辞点点头,然后翻了下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视觉更远的照片,从照片上能看到两家空调外挂机预留小平台。一家是许温瑜家的,上面放着绿萝,另外一家是隔壁的,是空着的。

“这两个平台的距离也太近了吧?”向阳忽然说。

“没错!近到触手可及,随便一个成年人就可以轻易从一家进入另一家。”阿辞又将照片倒退到上一张,说,“凶手从隔壁进入许温瑜家,碰到了左边这盆绿萝,所以左边这盆绿萝上的尘土会比右边的少很多。这条‘路’,也是所谓的‘密室’形成的原因。凶手从生活阳台进入许温瑜家,做完所有事qíng以后,才把窗户都关好,最后从里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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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走了出去。这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钥匙。”

会议室一片沉静,沈冰念忽然说:“那严默和米树家呢?难道严默和米树家的空调外挂机预留平台也和隔壁挨的很近?”

第23章 太监案11

阿辞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反问:“你凭什么认定,这三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

沈冰念一呆,反驳:“凶手的作案手法一致,细节都一样。若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怎么会如此雷同?”

“如果我没有看错,米树的……器官,是在死者生前就被割下的,难道验尸报告没写吗?”

有人在翻尸检报告,然后低声惊呼:“是真的……”

“你们竟然没注意到这么大的不同……”阿辞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死者的死状相同,作案手法相似,也可能是受到了同一个人的指使,或者是……”

“或者是看到过相似的案例?比如某些人写的侦探小说?”沈冰念极其不服气,立刻呛声回去。

阿辞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回应:“没错,侦探小说有可能,论坛贴吧,影视剧作都有可能。只不过,同样的事qíng,不同的人看了会有不同的反应。有人会用来作恶,自然也有人看了会提高警惕。否则,那些防诈骗的宣传,岂不是都会被人看成是在传授别人骗人的技能?”

沈冰念被阿辞堵的哑口无言。

简言忽然说:“阿辞先生的分析很有道理。这次是我的错,疏忽了太多的细节,导致破案方向完全错了。”

阿辞动作一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邹红硕忙出来打圆场:“这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既然已经有了新的方向,就都去忙吧,尽早破案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都站了起来,邹红硕又说:“简言留下。”

这就是有事要单独和简言说了,其他人都很快退出了会议室。

简言沉默着坐在那里,邹红硕一皱眉头,说了声:“过来!”

简言便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还是不说话。

邹红硕看看两人,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别扭,便对简言说:“你们之前就认识,也就不用我多介绍了。阿辞申请加入重案组,也是为了能尽快破案。你……阿辞以后就jiāo给你了,你们俩商量一下怎么安排吧。”

说完,邹红硕也不等简言回应,站起来走了。

留下简言和阿辞两个人默然相对。

阿辞正要说话,却看到简言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来,对他伸出手:“欢迎你加入重案组,阿辞先生。”

阿辞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他。

简言心里的确是有些堵的,他和阿辞认识的时间虽然不久,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到阿辞,他便对他很有好感。而阿辞的表现,也让简言觉得,对方对他,至少也是有好感的。

虽然之前误会阿辞和邹韵,简言想过要少和阿辞来往,可那时候他心里对阿辞这个人,也是很欣赏的。后来听说邹韵和阿辞不是一对,他高兴的都快傻了。

可是阿辞今天的表现,让简言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瓜。

今天阿辞被带回来的时候,简言是坚信阿辞没杀人的,他还在想,不管qíng况有多棘手,他都不能让阿辞受了委屈。

结果呢,阿辞一眨眼变成了“上面派来的人”,列举出一堆证据,把他们这群人全衬托成了废物。

简言并不是一个没有心胸的人,今天这事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觉得这么生气。可是这个人是阿辞,简言就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他忍不了,总想说点刺激人的话出来。

看阿辞不肯和他握手,简言讪笑一声,收回手。正要说话,却听到阿辞轻轻叫了一声:“师哥。”

那声音带了一点委屈,一点不安,一点小心翼翼。

简言心脏猛地一缩,抬眼看去,却看到阿辞连向来红艳的嘴唇都苍白了。他今天没戴眼镜,眼底淡淡的青色痕迹越发明显。

简言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去阿辞家的时候,阿辞正在睡觉。邹韵说过,阿辞昨天才会回溪陵来。

不管那些资料是谁给他的,今天的线索,都是阿辞自己整理出来的没错。那阿辞肯定是昨天晚上去的现场,找出来的线索。

从谢韬和邹红硕的态度能看出来,阿辞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需要保密的身份,并不多,简言心里多少有些数。如果阿辞的身份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他之前失踪的几天,肯定就是去出任务了。

阿辞接到的任务,都不会是简单的任务。从他失踪的时候手机打不通也可以证明。

阿辞那么辛苦的出任务回来,就赶着帮忙破案子,为的是什么呢?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重案组的案件,阿辞是来协助破案的,是来帮忙的。

不谈目的,阿辞总归是帮了自己的忙,可是自己这是在gān什么呢?阿辞说的,哪一点不是事实?自己却在这里不知道生的哪门子的气。

简言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明明心里是喜欢阿辞的,为什么还要为难他呢?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同样很难过,何必呢?

简言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阿辞,说:“我是说真的,真的很欢迎你,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了……看到你回来真好,之前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们都很担心。”

阿辞眼睛猛地亮了。

简言放开阿辞,笑着说:“走吧,我们该去查案子了。”

“好。”阿辞的模样顺从的像只听话的小宠物。

两人回到大办公室,众人都等着,看到他们,都围了过来,叫了声:“头儿。”

对阿辞,却有点故意无视的态度。

简言点点头,扫了一圈办公室的位置,最后指着靠窗边挨着程子谦的座位对阿辞说:“这段时间你会经常在市局上班,就暂时坐那里吧。”

阿辞点点头。

简言看了众人一眼,又说:“阿辞什么来历你们不用多琢磨,反正不会是犯罪分子。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服气,但他有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你们谁要是不服气,只管拿事实出来说话,否则就闭嘴。我不希望,我手底下的人,只是一个个会打嘴pào的家伙!”

第24章 太监案12

简言很少这样和手底下的人说话,加上阿辞的能力大家也的确都看到了,所以倒也没人吭声。

简言看看这些人的反应,还算满意。

然后安排了一下工作,简言就带着阿辞和笑笑向阳一起去了北苑豪庭。

这一次,沈冰念没坚持跟出来了。

笑笑看着阿辞极其自然的上了副驾驶室,似乎这个动作很熟练,不禁有点奇怪,上次简言不是还说,他们并不是很熟吗?

但是,这点奇怪并没有持续很久,和男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经让笑笑飘飘然了。

她以极难耐的心qíng换了好几个坐姿,在一旁向阳鄙视到极点的眼神中,终于趴在简言的座椅靠背上,冲着阿辞叫了一声:“那个,男神……”

阿辞不知道正想什么,听到笑笑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她。

笑笑瞬间红了脸,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上次太激动忘了……我姓肖,叫笑笑……我知道我这个名字很奇怪啦,他们老叫我笑笑笑……男神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的……”

阿辞果然笑了,却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他笑的很温暖:“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啊,和向阳的名字一样,都能带给人积极阳光的感觉。”

“男神你是认真的吗?”笑笑得到男神的夸奖,顿时高兴坏了,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我觉得男神你的名字才好听,特别jīng致。”

之前沈冰念问阿辞名字的时候,笑笑和向阳不在,并不清楚那一段。

阿辞微微顿了一下,jīng致吗?辞的意思,是告别,是离去,是躲避。

向阳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笑笑的花痴,重重的哼了一声。

阿辞看看向阳,又看看简言,忽然说:“姐姐你可快别叫我男神了,我受不住。”

笑笑一脸懵bī:“姐姐?”

阿辞一脸认真:“你应该比我大吧?”

笑笑忽然回过神来,阿辞的表现虽然很成熟,可他看起来真是年轻,像学生一样:“你,你多大?”

阿辞:“23。”

笑笑感觉大受打击,忽然冲着向阳和简言说:“我突然发现,你们两个真的是老男人了。”

向阳没想到自己躺枪的如此惨厉,但是怒气还没升起来他又平静了下来,看好戏般的看向简言。

简言默默的开车,似乎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阿辞也看了简言一眼,忽然说:“我觉得,找男人还是找老男人好,有味道。”

简言手一滑,差点握不住方向盘。阿辞不老是一副禁.yù系老gān部的模样吗?他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被他一本正经的撩了?

笑笑没看出来面前的两个老男人哪里好,甚至在阿辞叫出那声“姐姐”后,她心中的男神形象都已经倒塌了,换成了邻家弟弟。笑笑兴致缺缺的换了个问题:“男……阿辞你说凶手是魏徐还是易小艺?”

魏徐就是住501的那个业主,易小艺是他老婆。

阿辞想了想,问:“资料显示,魏徐下班回家的时间是下午六点?”

笑笑点头:“对啊,他根本没时间给许温瑜下安眠药。倒是易小艺上午一直在家,嫌疑比较大,可是她敢从窗户外爬过去吗?五楼毕竟有那么高。”

阿辞摇摇头:“杨英去北苑豪庭是几点?”

笑笑一愣:“两点……对了,杨英去北苑豪庭的时候,监控显示她是躲在魏徐背后进的门。他两点就回了小区,为什么六点才出现在电梯的监控里?”

笑笑和向阳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惭愧:“我们居然忽略了这么大一个漏dòng……”

“这也不怪你们。”阿辞安慰说,“你们发现杨英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刚好发现了严默和米树的死。这样相似的死法,谁都会认为当中肯定有联系,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是很正常的。”

简言忽然cha嘴:“你的意思,有人在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有这可能,但是我还没找到证据。”

从电梯出来,简言让笑笑和向阳去501守着,他和阿辞两个却走向503。

两人一愣:“你们去503做什么?”

嫌疑人不是501的魏徐吗?

简言和阿辞相视一笑,没说话,简言敲了敲门。

503的业主姓王,知道简言他们是警察,热qíng的把两人迎进屋,又担忧的问:“警官先生,502那案子还没破呢?我听说,又死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死法?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啊,这可太可怕了。”

简言端着王先生泡的茶也不喝,只是盯着他看,直看到王先生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才似笑非笑的说:“王先生真希望我们尽快破案?”

“这,这不是废话吗?”王先生脱口而出,看了两人一眼,又急忙补充,“这是肯定的啊,那凶手残bào无qíng,不抓到他得多危险啊。”

简言轻笑一声,不说话。阿辞在旁边接着说:“那为什么王先生要对警方撒谎呢?”

王先生看看阿辞漠然的脸,有些紧张,又看向简言,发现他的表qíng更是高深莫测。

王先生额头微微冒汗,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我,我没撒谎啊……”

“没撒谎?”简言把水杯网桌子上一顿,王先生抖了一下,简言才继续说,“你确定没撒谎?29号那天下午三点,你看到许温瑜穿着睡衣出现在家门口了?”

“是啊。”王先生点头,“我和几位警官说过的。”

“易小艺是下午三点离开的家,你为什么只看到了许温瑜,没看到易小艺?”阿辞在一旁立刻接着问。

王先生看看阿辞,又看看简言,舔了舔有点gān的嘴唇,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我确实看到了,不过,你们不是只问了许温瑜吗?”

“只是这样吗?”简言盯着他,“那你看到他们都做了什么?”

“他们没做什么啊,一个回家,一个出去上班……”

简言:“没打招呼吗?”

王先生:“没,没有啊。”

阿辞:“你不是说,他们两家的关系还不错吗?那为什么这两人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王先生:“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呢……”

简言:“看来,王先生还是不希望我们尽快破案啊。”

阿辞:“不过,王先生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凶手是谁吗?”

王先生看看两个人,冷汗直冒,终于一咬牙,说:“好,我说……其实,我,我并不是故意想瞒着警方的,只是这邻里之间,有些话不大好说……”

简言:“说吧,都看到什么了?”

“29号下午两点钟左右,许温瑜回来。然后,易小艺就进了他家,大概两点四十五,易小艺从许温瑜家出来……衣衫不整……三点钟,两个人都出现在门口。但是,大概是看到我在看他们,所以没有jiāo谈……”王先生垂着头说完,有点难为qíng的样子,“我这不是看那易小艺也不像是凶手,而且这种关系到别人名声的事qíng……”

“是不是凶手,警方自然会判断。”简言敲了敲桌子,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肖想别人老婆之前,想想许温瑜的下场。”

“不是,警官你,你什么意思啊?”王先生一惊,慌乱的抬头。

简言:“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从王先生家里出来,简言看了阿辞一眼,说:“行啊,不愧是师弟,我和向阳配合都没这么默契过。”

阿辞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简言:“为什么师哥要和向阳配合默契?”

第25章 太监案13

简言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我只是想表达,我们配合挺默契的……啊,501到了。”

向阳已经把魏徐铐起来了,而易小艺在一旁哭红了眼睛,脸上有巴掌印,□□的手臂上伤痕累累。

“头儿,阿辞。”笑笑在一旁看着易小艺,有点不忍心,“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在对易小艺实施家bào。”

简言看了那易小艺一眼,身段妖娆,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即便哭的红肿了还带着一丝媚意,难怪会惹那么多男人动心。只是,她自己要是检点一些,又怎会惹出这么多事qíng来?

“我没杀人,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魏徐还在挣扎。

他长的高大,模样却普通。

简言将搜查证和拘留证拍在桌子上,示意向阳将魏徐先带走。

易小艺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抽抽噎噎的望着简言和阿辞:“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是,是魏徐杀了许,许……”

她终究没把“许温瑜”这个名字说出口,语气中的“恐”明显大于“惊”。

阿辞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去搜证据了。

简言看着易小艺手臂上新伤旧伤jiāo错纵横,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不用……”易小艺依然沉浸在惊恐状态中,“我,我没事……”

然后从沙发上扯了一件长袖外套,匆匆穿上,把伤痕都挡了起来。

简言看她的脸上虽然有个巴掌印,却并没有旧伤,问:“你老公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你的?”

他没问为什么,似乎是已经知道了。易小艺抖了一下,说:“半,半个月前吧……”

“也就是说,许温瑜死了之后?”

易小艺又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简言,表qíng越发的惊恐。

许温瑜死亡的具体细节,警方不会对外界披露,所以易小艺对有些东西只是猜测,如今却得到了证实。

“29号那天,你从许温瑜家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和jīng神状态可有异常?”简言又问。

简言穿着短袖都觉得热,易小艺穿了长外套却抖成一团,她死死的盯着地板,不吭声。

简言一皱眉,正要下点猛药,阿辞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了一个药瓶。

“你有服安眠药的习惯?”阿辞坐在简言旁边,问易小艺。

他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安抚的味道,易小艺抬头看了那药瓶一眼,摇头。

“你最近晚上是不是睡的很沉?”阿辞又问。

易小艺眼睫毛一颤,整个人抖的更凶。

阿辞说:“我们既然已经查到这一步了,自然是有证据,你就算想隐瞒什么也瞒不住事实的。更何况,你老公不仅杀了人,还nüè待你,他最近是不是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qíng绪了?”

易小艺终于抬起头来:“你们想问什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简言敲敲桌子:“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易小艺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说:“没有异常。”

“那就说说你老公的异常吧。”

“我老公,以前对我挺好的,我们,刚结婚半年……”易小艺又垂下了头,“这半个月以来,他,他先是和我吵,然后就动手,并且越来越频繁……”

“3月29号那天,他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他,那天,特别亢奋……”

易小艺对魏徐的事qíng,似乎知道的并不多。她能说出来的异常,就是这半个月每天晚上她睡的都很沉,然后魏徐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对她施bào。

易小艺不是没有怀疑,可就是因为怀疑,才不敢报警,更不敢对别人说起,毕竟这事的起因是她出轨。

“魏徐最近这几个月来,有没有和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不论是网上,还是现实生活中。”阿辞忽然问。

易小艺茫然的看着阿辞,摇头。

看来,她对魏徐,实在是不够了解,也不够关心。

从魏徐家出来,刚好碰到法证组的同事从许温瑜家里出来,看到简言,跟他打了个招呼。

简言看他们面有喜色,忙问:“怎么样?找到什么了?”

“在许温瑜家生活阳台的玻璃门和栏杆上分别找到了指纹,我们还要回去对比一下。”

“好,辛苦了。”简言松了一口气。

电梯上来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带着清洁工具的阿姨。她看到简言他们,应该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看了看502的房门,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易小艺,脸上露出一个鄙视的表qíng来。

阿辞轻轻拉了简言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简言一愣,让法证组的同事先走,他们两人则叫住了那个阿姨。

“阿姨,您认识易小姐啊?”简言笑着问。

易小艺已经把门关起来了,那阿姨点了点头:“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在一个公司上班呢。”

“一个公司?”

“哦,我在这里做保洁是兼职,同时还在莎曼皇宫做保洁,易小姐是莎曼皇宫的服务员。”

莎曼皇宫是一家高端娱乐会所,里面当然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简言故意笑的暧昧:“易小姐那么漂亮,做个服务员还真是屈才了。”

阿姨啐了一口:“做二奶不屈才……”

话说出口才回过神来,面前这两位,可是警察!

阿姨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闭了嘴。

简言知道这些阿姨平时最喜欢收集这种八卦,立刻说道:“魏徐不也挺好的吗?能在这里买房子的,都是有钱人吧?”

“魏徐?老实巴jiāo的,付个首付就把积蓄用光了,哪里满足得了她?”老阿姨提到这个,立刻又忍不住了。

“那魏徐还真的可怜……”简言摇摇头,“他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阿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说下去。

“是杨阿姨来找您的那天吧?”简言却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您那天是不是看到魏徐了?”

那阿姨一惊,但是看简言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也就坦然了,又有些愤怒的说:“不止看到魏徐了,还看那一对狗男女……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呢,也不怕被人发现……可怜魏徐躲在楼道里,都恨不得要撞墙了……”

等他们回到局里,法证那边的报告已经出来了。经过对比,许温瑜家找到的指纹,就是魏徐的。

魏徐先前还死不承认,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他整个人都萎了。也不再否认:“我跟踪许温瑜,发现了那对狗男女……我知道许温瑜家生活阳台的门从来不关,就从阳台翻到许家,可恨那对狗男女在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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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居然都没发现我……我知道许温瑜喜欢喝牛奶,便把安眠药下在了牛奶里,放在茶几上,可笑他还以为是那贱.人给他准备的,毫不怀疑的就喝了……”

他脸上又露出极度不甘的表qíng:“唯一后悔的,我应该早点把那臭婊.子一起杀了……”

简言冷冷的盯着魏徐:“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的?你的做法,显然是早有预谋,安眠药哪里来的?死者的器官,你怎么处理的?”

第26章 ..首.

魏徐顿了一下,才满不在乎的说:“安眠药自然是买的,至于那东西嘛,切碎喂狗了……”

“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你没处方怎么买到的?”

“警官,你不是开玩笑吧?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你还真以为外面那些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魏徐满脸嘲讽的表qíng。

“那你说说,是哪家药店不遵纪守法了?”简言又问,魏徐却不开口了。

“为什么选择用安眠药杀人?直接捅他两刀不是更解恨吗?”阿辞在一旁追问。

魏徐脸色一变,似乎有点迷茫,双手紧握成拳,却始终不肯再开口了。

不管他们再怎么问,魏徐除了对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再没有多余的话说。

虽然还有些疑点,可魏徐就是杀死许温瑜的凶手这一点肯定是没错了,这样的进展还是让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走出审讯室,阿辞看简言一直沉默,便问:“在想什么?”

“魏徐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在指导他杀人,甚至安眠药可能都是那个人提供的。我怀疑,杀严默和米树的凶手,也和这个人有关。背后的指导者可能是希望这三起,或者更多起案件看起来像一个人所为。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个人指导别人杀人,又有什么目的?他又是用什么办法,让魏徐怎么都不肯bào露他的呢?”

阿辞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想不明白,先就不要想了。或许等到我们找出另外两个凶手,他们之间的联系,自然就出来了?”

简言呼出一口气,笑了一下:“也对。”

两人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一群人都挤在办公室,表qíng有点奇怪。

“这是怎么了?”简言不解的扫了众人一眼。

阿辞却看到沈冰念对一旁的小黑使了个眼色。

小黑站出来说:“头儿,许温瑜的案子破了,大家都很高兴。刚好今天阿辞又加入重案组,这算是双喜临门了吧?为了表示欢迎,也为了庆贺,大家决定一起去吃个饭,你没意见吧?”

简言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他很清楚,什么欢迎都是假的,这是想办法要给阿辞一个下马威呢。可是,他要是直接拒绝,说不定会让这帮人对阿辞的意见更大。简言有点犹豫,扭头看了阿辞一眼。

阿辞笑了一下,好像全然没发觉这些人的不怀好意:“谢谢大家,要不,这顿我请客吧?”

“哪能让你请呢?这顿算我的。”简言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便说,“那大家一起吧,今天就别加班了。你们想吃什……”

“头儿,我们已经在对面‘够味儿’定好了位置……”小黑抢着说。

简言顿了一下,“够味儿”这名字带劲儿,他们家的菜更带劲儿。溪陵人吃饭都重口味,麻辣调料放起来跟不要钱一样,外地人来了根本吃不惯。

阿辞的身份证显示,他是林沛市的人。简言在林沛待过,那边的人吃菜,多以清淡为主,估计阿辞是吃不了麻辣菜的。这帮人故意提前订座,还选在“够味儿”,显然是预谋好的。

简言有点生气,阿辞在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没关系。显然,阿辞对“够味儿”是什么地方很清楚。

“够味儿”就开在市局对面,他们这帮人老爱在这里吃饭,和老板都很熟了。

一群人挤满了一个大包间,简言拽着阿辞坐到了自己身边。

人太多,凳子不够,老板热qíng的过来添,顺便唠两句家常:“今天人挺多啊?咱们局里又添人了?”

“可不吗?来了个厉害人物……老板,你今儿的菜可不能有水分啊。”

“那必须的啊,你们还不知道我吗?做生意最诚信不过了……再说了,在您几位面前,谁敢啊……”

简言不动声色的打量阿辞,发现他对他们有意无意的调侃讽刺像是没听出来一般,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自在闲适得很。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简言有些自嘲的想。

旁边的同事又点了两瓶白酒,简言没忍住,又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这待遇他自己也遇到过。

刚调到溪陵来的时候,虽然上面有邹局罩着,可是这帮家伙,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各种使绊子耍yīn招。饶是他乃个中高手,也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

灌酒什么的,都是小儿科。要想在重案组待下去,就得让这帮家伙心服口服。

但阿辞不一样,他只是来帮忙的,没必要受到他们的刁难。简言冷眼看着,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他们不闹的太过,他就随他们,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过。但要是他们闹的太过,就要出手阻止了。

不过,看阿辞悠闲的样子,像是能应付这种场面的。

可是当看着满桌子红艳艳的菜时,简言还是有些头疼。

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阿辞,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显然是吃不惯。不过他面色淡淡,倒也看不出来生气。

简言一边想着待会儿散了再单独请阿辞吃饭,一边扫了一圈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同事,伸手夹了一块最不辣的粉蒸ròu放到阿辞面前的碗里,说:“当年读书的时候,粉蒸ròu就是学校的招牌菜,你想必吃得惯吧?”

阿辞点头,果然将粉蒸ròu吃了:“嗯,现在也还是招牌菜。”

简言忍不住笑了:“真是没创新意识……”

“阿辞……”小黑端了一杯酒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欢迎你加入重案组,我敬你一杯,我gān了,你随意。”

说完,根本不给阿辞反应的时间,一口gān了杯中的酒,然后看着阿辞。

阿辞笑笑,也端起酒杯,一口gān了。

“阿辞好酒量!慡快!”旁边的同事跟着起哄,然后一个个的都凑过来,排着队的敬阿辞酒。

简言张了张嘴,却被另外一边的向阳拉过去说话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桌上的白酒便少了一瓶,估摸着一半都到了阿辞的肚子里。

简言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向阳的滔滔不绝,扭头去看阿辞。

却见他似乎是喝太多酒,有点热了,正伸出左手解开衬衫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被染成粉色的脖子,和一截jīng致的锁骨。

简言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慌忙把视线往上移,就看到阿辞苍白的脸已经染上了红晕,眼眶也有一点泛红,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正好又一个同事过来敬酒,简言忽然伸手抢过阿辞手里的酒杯,直接灌了下去,说:“阿辞是我师弟,他酒量不好,我代他喝了。”

那同事有点没反应过来,条件反she般的说:“代人喝,可是三杯抵一杯……”

他话音未落,简言已经飞快的又倒了两杯,一言不发的喝下去,然后抬眼看着他:“这样行了?”

那同事一呆,终于从简言的眼神里发现了隐忍的怒气,再不敢多说,退了回去。

简言在溪陵市的公检法系统内,可以算得上是个男神般的存在。他年轻有钱,能力更是没话说,连爹妈都没有,若不是身边有个沈冰念虎视眈眈,市局的小姑娘们肯定早就都冲上来了。

据说,简言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协助警察破了学校的一起杀人案而声名远播。毕业以后没两年,又参与破获一起国际贩卖人口案件,并且立了大功,直接被破格提拔为林沛市刑侦队的队长,成为系统内最年轻的队长。

后来,又被邹红硕要到溪陵来。溪陵这地方,用外界的评价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彪悍,犯罪率高的吓人。相对的,执法人员也更有脾气,对于这个空降的队长,整个市局是没有一个人服气的。

但简言毕竟也不是吃素的,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破了好几桩积压了几年的旧案,让人不服不行。而简言当初为了站稳脚跟,也是使用过一些雷霆手段的,让这帮人颇为忌惮。只不过大家混熟了以后,就发现了简言懒散的本xing,慢慢的忘记了以前的教训。现在忽然看到他生气,这些人便秒怂了。

其实他们今天之所以敢当着简言的面为难阿辞,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觉得简言对阿辞,肯定也是不满的。阿辞比简言年轻,还是“上面派来的”,而且今天一来就让简言很没脸。在他们看来,骄傲的简言应该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可是,从简言现在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再联系到简言一直宣称自己喜欢男人的言论,qíng况似乎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有些人忍不住朝着沈冰念看了过去,今天的饭局,也是沈冰念最先提议的。大家都知道她对简言有意思,所以顺便帮帮忙。

女人似乎都有很qiáng的直觉,尤其是在感qíng这方面。沈冰念看得出来,简言看阿辞的眼神有问题。她被简言拒绝了,心里本来就不慡,输给一个男人,更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而且,阿辞一来,就让简言下不了台,沈冰念又为简言不值。各种qíng绪混杂在一起,沈冰念便有些失态了。

这个时候看到简言如此护着阿辞,她更是气的不行,想也不想便说:“一个男人,不会喝酒怎么行?头儿你难道还能护着他一辈子不成?”

男人和会不会喝酒,其实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沈冰念的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明白了。

简言替阿辞喝了几杯酒以后,才回过神来,那酒杯是阿辞喝过的。已经下了肚的酒,后知后觉的烧了起来,从嘴唇一直烧到了心里。简言捏着酒杯根本不敢看阿辞,颇有点坐立难安的意思。

他本就有点心神不宁,这时候听到沈冰念这样说,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句:“我便护着他一辈子了,不行吗?”

简言以为,那次和沈冰念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她应该会知难而退的。却没想到,沈冰念居然还是没放下。这让简言很头疼,沈冰念是个好警察,所以简言不希望因为感qíng的原因,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走样,影响以后的工作。

沈冰念没想到简言会说的这么直接,这么不留qíng面,顿时惨白了一张脸,在周围同事微妙的眼神中,再也待不住了。

她站起来,红着眼睛说了句:“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完,抓了自己的包,几乎是跑出了包厢。

毕竟是女孩子,又喝了酒,大晚上的不安全,简言虽然有点不慡,却也想追出去。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简言惊讶的扭头看向阿辞,阿辞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角落里。

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向来冰山一样沉默冷静的程子谦,正焦灼的望着沈冰念离开的方向。他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现在看起来黯淡无光,其中掺杂了一点心疼,一点担心,一点难过。

简言从未在程子谦的眼神里看到过如此多的qíng绪,难道……

阿辞微微点了点头,简言暗叫一声惭愧,立刻扬声说:“阿谦,你反正不喝酒,要不你去送送念念怎么样?她一个女孩子,又喝了酒,这么晚回去不安全。”

程子谦似乎也有点惊讶简言会忽然叫他,但是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好”字才出口,人已经到了包厢外面。

他果然喜欢沈冰念!简言又是惊讶,又是惭愧。程子谦在工作上是很有能力的,但是私底下存在感极弱。简言不得不承认,他平时对程子谦的关注极少,所以从来没有发现他竟然喜欢沈冰念。

刚好向阳和笑笑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从他们惊讶的表qíng可以看出来,他们也都不知道这件事qíng。

可是,阿辞才来不到一天,竟然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实在是细腻的可怕。

简言忍不住又朝阿辞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似乎已经醉了。半眯着眼靠在座椅上,脸色比刚才更红,眼神有些迷茫,微微泛着水光,无端端的带着一丝勾人的媚态。

简言喉咙一紧,顿时有种口gān舌燥的感觉。刚才喝下去的酒,再一次在肚子里烧了起来,被阿辞碰过的手腕,也似乎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简言慌忙避开视线,却发现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阿辞。

简言忽然觉得很不慡,站起来说:“明天还要查案子,别闹到太晚……阿辞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你们也早点散了,账记我头上。”

沈冰念走了,简言的态度又很明显,自然没人再有为难阿辞的意思,听简言这样说,都纷纷答应。

阿辞显然还有一点清醒,听了简言的话,自己就站了起来。可是他毕竟喝了不少,刚走出一步,就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简言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能喝还喝的那么gān脆……”

惊讶后悔了,还是该早点出手阻止的。

阿辞用迷离的眼神看了简言一眼,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小猫一样的眼神看的简言心里直痒痒,慌忙闭了嘴。

简言喝了酒,也不能开车,直接拦了计程车。

阿辞被风一chuī,似乎清醒了许多,自己先爬上了车。

简言给司机报了阿辞家的地址,想着找个话题聊,却半天没想出来。忽然肩头一重,扭头看去,阿辞似乎睡着了,眼睛紧紧闭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简言呼吸一顿,感觉半边身子都没有了知觉,只能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阿辞家很近,很快就到了。简言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轻轻推了阿辞一下。

阿辞半睁开眼睛,似乎很不舒服,轻轻皱了皱眉,手在座椅上撑了一下,却没站起来。

简言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想要去扶阿辞,却又有点不敢伸手。

司机在前面很不满的对简言说:“你朋友醉成这样了,能自己下车吗?你好歹帮忙扶一扶啊,什么朋友……”

简言难得老脸一红,慌忙扶着阿辞下了车,付钱的时候被那司机瞪了一眼,还给人家赔了个笑脸。

阿辞醉的已经站不稳了,简言只得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另外一只手则搂上了阿辞的腰。

已经是初夏,溪陵天气又热,阿辞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薄衬衫。简言的手一贴上来,阿辞就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隔着薄薄的布料,简言能清晰的感受到阿辞腰上细滑有弹xing的肌ròu线条。一边想着“握糙,这么细的腰简直不科学”,一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自我催眠,他只是帮忙,绝对不是故意在吃豆腐。

明明是坐电梯,到了阿辞家简言却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来不及看阿辞家的样子,直接将人扶到卧室,把阿辞放到chuáng上。

简言本来就比阿辞高不了几公分,这一番折腾,已经用尽了力气,所以放下的时候,手下就有点重。

原本以为已经睡着了的阿辞却忽然闷哼一声,好看的眉眼拧成一团,一副极力忍痛的模样。

简言吓了一跳,以为撞到他了,慌忙问道:“怎么了?撞到哪里了?”

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检查,靠近了才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夹杂在浓烈的酒味中。

简言心头一跳,阿辞勉qiáng睁开眼,伸出左手来想推开简言:“我,没事……谢谢……”

简言一把抓住阿辞的手,发现他的手烫的吓人,之前一直以为是喝了酒的关系,现在看来,只怕是他在发烧!

顾不得去管其他,简言低头去检查阿辞的身体,摸到他右肩的时候,手上一片濡湿,抬起来一看,嫣红一片,是血!

阿辞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又是晚上,简言自己又一直心猿意马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阿辞身上竟然有伤!

深深吸了两口气,简言颤抖着手去脱阿辞的衣服,阿辞似乎想阻拦,手上却没力气,推上来也没效果,直接被简言忽视了。

阿辞右肩的地方包了纱布,现在已经被血浸透了。称着他苍白细腻的皮肤,越发显的触目惊心。

简言感觉心脏一阵刺痛,他将阿辞抱起来,哑着声音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阿辞抓住简言的手,极力保持清醒,“chuáng头柜里有药……”

“可是……”

“我不想去医院……”阿辞抬起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看着简言,那眼神里面看不到半点痛苦,却带了一丝委屈,还有几分哀求的味道。

简言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轻手轻脚的把阿辞放回chuáng上:“我去找药……”

药盒就放在chuáng头柜里,打开来一看,从药品到绷带,甚至还有几把小小的手术刀,齐备的不像话。可见这人平时大伤小伤都是自己处理的,简言心脏不可抑制的又是一阵抽痛,那么jīng致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活的这么……让人心疼呢?

简言将阿辞肩膀上的纱布拆下来,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枪伤!他到底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好在,简言对这种伤口倒也不陌生,他心里虽然一直在颤抖,手上却很稳,飞快的换药包扎。阿辞整个过程一声都没哼过,甚至连脸色都很平静。简言不禁又想起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这不算苦”来,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事qíng?

换好药,简言又找出退烧的药来,一并给他喂下。

阿辞身上依然烫的吓人,简言不敢离开,gān脆打了一盆水,又找了毛巾来打湿了敷在他额头。

不知道是药效的关系,还是因为高烧,阿辞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没醒,却也睡的不安稳。

简言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了。

阿辞明明受了伤,却一回来就去看案发现场。今天又跟着跑了一天,找证据审嫌疑人,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的伤口大概已经裂开了吧?难怪他吃不下东西,还一直用的左手。可是他一声不吭,还硬撑着喝了那么多酒。

简言不敢去细想,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他是为了自己,简言想不出理由,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简言想不明白,越想心里就越难受。不管阿辞是为了什么,简言发现,看到他受伤,他的心真的也会痛。

“师哥……”

阿辞睡的极不安稳,半梦半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微微抬起手臂。

看他那样子,像是在索求一个拥抱。

简言一愣,阿辞的手却又放了回去,眼睛也闭上了,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简言将他伸出毯子的手又塞了回去,却反被阿辞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力道极大。然后,阿辞呓语般说了句:“别生我的气……”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揉成一团,又酸又涨又痛。

是今天在会议室赌气的表现让阿辞耿耿于怀了吗?烧成这样都还记挂着?所以,他晚上的时候,才不愿意说出自己受伤的事qíng吗?他是,不想让自己为难?

简言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很自恋的人,可阿辞做事让他没有办法不多想。但是,想到的结果他又觉得很匪夷所思。

简言感觉自己像是在沙漠行走的人,远远看到了一片绿洲。明明是很美好,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却不敢靠近,不敢相信,总觉得那会是海市蜃楼。

阿辞烧的厉害,简言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在他chuáng边,好几次失神的看着他好看的睡颜。到了后半夜,感觉到阿辞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了,简言才松了一口气。倦意袭来,便趴在阿辞chuáng头睡了过去。

阿辞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先是感觉到额头凉冰冰的,一摸是张湿帕子。阿辞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简言趴在chuáng边,睡的正香,他动作瞬间轻柔下来。

睡着了的简言,脸上刚毅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只有下巴上的胡茬还固执的透出几分硬朗。阿辞记得,简言的胡茬很硬很扎手。他下意识的伸出手,似是想要摸一下简言的胡茬。

简言却在这个时候皱了皱眉头,阿辞一惊,手在半空停住了。但简言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醒过来。

阿辞的手却没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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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子轻轻盖在简言身上,又默默的看了他很久,眼眶渐渐红了。

直到天色大亮,阿辞才轻手轻脚的下了chuáng。

简言是被饭菜香刺激醒的,他睁开眼就往chuáng上看去,发现阿辞已经不在了。顿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身上披着的毯子滑落下来,简言一愣,捡起毯子才走出卧室去。

阿辞家的客厅不大,简言一出卧室的门就看到了阿辞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阿辞穿着围裙,只用了一只左手,居然也毫无阻碍的炒好了一个菜。

装盘的时候,阿辞总算用到了右手,可装到一半,端着锅的左手不知怎么被烫了一下。阿辞几乎是条件反she的松开了左手,然后又飞快的用右手去端锅。可是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伤势,右手臂一软,那锅就要掉下去了。

简言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在握住阿辞手的那一刻,简言就觉得自己可能多此一举了——按照阿辞对自己的凶狠程度,他拼着烫伤也会把那锅救起来的,根本不用他出手。

果然,看到忽然冲过来的简言,阿辞是惊讶中带着点迷茫的,像是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

简言握着阿辞的手把锅放回去,才有些讪讪的说:“身上有伤,gān嘛自己动手做饭,我……我去给你买也可以啊。”

“我觉得我做的比较好吃。”阿辞一笑,把简言推出厨房,“我给你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简言心里一dàng,阿辞的态度太自然了,好像他们就该这样相处一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吃同样的饭菜,像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不久,他虽然很想追阿辞,却还没来得及行动。这感觉,太微妙了。

等简言洗漱完出来,就看到阿辞已经把饭菜都摆上餐桌了。

皮蛋瘦ròu粥,两个炒的素菜,一碟泡菜,每一样看起来都色香味俱全的样子。还有一屉蒸笼,隔着盖子也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简言在阿辞对面坐下,有点不自然:“这么丰盛呢?”

阿辞将蒸笼的盖子揭开,简言凑过去看,涌起的雾气瞬间氤氲了他的眼。

“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阿辞夹了一个包子放在简言面前的盘子里。

简言低下头,咬了一口,又看向阿辞:“灌汤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阿辞隔着还未消散的雾气,冲着简言笑了一下:“刚好有材料,所以就做了。”

明明已经离家半个月,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查案子,家里怎么可能刚好有材料?分明是一大早出去买的吧?

简言心里想着,却什么都没问,只是低下头吃包子,以掩饰微红的眼眶。

有多久没在家里吃过这样的早饭了呢?简言已经记不清楚了。

父母还在的时候,妈妈也是喜欢这样早早便起来做一桌子好吃的。可是,自从那件事qíng之后,简言就再也没在家里吃过早饭了。

邹红硕唯二会做的饭菜是jī蛋面和乱炖,而简言唯一会做的就是煮方便面加个jī蛋。

邹韵长大以后,倒是做的一手好饭菜。但是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爱睡懒觉。她可以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做一顿晚饭,但绝不会早半个小时起chuáng做早饭。

简言心里一时有些心绪难平,吃到嘴里的包子都变了味道。

吃完一个包子,简言终于咬了咬牙,抬起头。

“阿辞……”

“师哥……”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不约而同。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又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一起笑了。

简言咳嗽一声:“你想说什么?”

阿辞犹豫了一下,明显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

“应该的……昨天是我的问题,没发现你不舒服。可是,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简言顿了顿,又说,“你现在既然已经是重案组的一员,那就是……我的人了。我,我自然要照顾你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好。”阿辞点点头,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刚才想说,阿辞,我可不可以追你?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却没勇气了:“我刚才想说,你今天就不要去局里了,在家休息吧。”

“可是……”

“别可是了,这案子原本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简言打断他的话。

阿辞顿了一下,默认了。

简言又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身体更重要,我不想……被人骂nüè待下属。你今天就在家里待着,不舒服的话,记得去医院,好吗?等案子有了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阿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吃完饭,简言拦住阿辞,然后自己去洗了碗。

又叮嘱了阿辞在家好好休息,才离开去上班。

到了局里,笑笑他们正聚在一起吃早饭,看到简言来,便招呼他一起吃。

简言先看了一眼沈冰念和程子谦,发现这两人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来很明显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口回了笑笑一声:“谢谢,我吃过了。”

向阳不满的嘀咕:“不是吧,头儿,你早餐也吃独食去了?”

简言一愣,心里莫名有点甜,阿辞的“独食”,他当然不愿意和旁人分享了。

刚想到这个,笑笑就在旁边问:“头儿,怎么今天没看到阿辞?他不会是酒还没醒吧?昨天你有没有把人家送回家去啊?”

简言还没扬起的嘴角又垮了下去:“阿辞……病了,今天请假。”

“病了?”笑笑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不会是昨天晚上喝酒……”

简言扫了一圈,发现大家神色都有点紧张,虽然有点不待见阿辞,可他们怎么也没到要把阿辞灌出问题来的地步。

“和昨天晚上喝酒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简言拍了拍手,看了笑笑一眼,把话题从阿辞身上移开,“我们来讨论一下严默和米树的案子吧。”

严默和米树的案子,并没有太多的信息。当时发现这两人的尸体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到同一个凶手这件事qíng上,方向错了,做的大部分功课都成了无用功。

简言看着手里的两份资料犹豫了一下:“向阳,你带人再去了解一下严默的人际关系。阿谦,你和念念再去看看米树家的现场。木头,你和我去严默家。”

程子谦有点惊讶的看了简言一眼,他知道米树是简言学校教授的儿子,他还以为,简言一定会先查米树的案子。没想到,简言的重点,还是先放在了严默的案子上。

沈冰念今天很沉默,对简言的安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次大概是真的死心了,简言也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并不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可也不想为难一个自己的女下属。

这已经是简言第三次来严默家了,第一次他们很快就离开,第二次他们只顾着找鞋印,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希望这次不会空手而归。

简言觉得有点挫败,他以前对自己的观察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在遇到阿辞以后,简言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阿辞的观察力,真的很惊人。

在客厅犹豫了一下,简言直接去了卧室。虽然严默是死在客厅的,可凶手既然把客厅打扫的那么gān净,可能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了。

严默家房子比许温瑜家大很多,有三个卧室,一个书房。简言先去的主卧,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简言随手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名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简言看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严默是有老婆的人,可是这衣柜里,全都是男人的衣服,几乎没有一件女装!

简言又仔细找了一下,的确是没有女装。

这衣柜很大,并没有装满,应该不是装不下的问题。

简言扭头看了眼chuáng上,有两个枕头!

从严默老婆离开几天都不和老公联系这件事,就可以推测这夫妻俩感qíng肯定不好。可是,这衣柜里没有女装,chuáng上却有两个枕头,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夫妻俩睡一张chuáng,衣服却分开放的?

简言又去了其他两个卧室,在其中一个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女装。而这间卧室的chuáng上,只有一个枕头。

简言把这件卧室角角落落都找过了,居然真的从chuáng底下找出来一个空空的安眠药瓶子。

简言愣了一下,小心的将瓶子用证物袋装起来。

正要招呼覃木先回市局,电话却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简言也没多想,直接接了。

电话是张教授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简队长,你在哪里?我可不可以见你一面?我有很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

简言忙道:“您在医院是吧?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见您。”

挂了电话,简言把那药瓶递给覃木:“木头,你马上把这个送到法证那边,我先去见米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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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首.

市局和医院在两个方向,简言把车子给了覃木,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这一片是金融中心,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依然车来人往,jiāo通不是很畅通。

覃木开着简言的宾利,看看副驾驶室上的证物袋,莫名有点紧张。

他是作为技术型人才引进到市局的,一般不会直接去现场,简言偶尔带着他,也只是为了让他增长见识。案子有了进展,覃木也很高兴,这个时候他很想快点把证物送回去。

可是,事与愿违,覃木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队好不容易动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踩油门,红灯又亮了。

车窗外却忽然喧闹了起来,覃木往外一看,有个男人竟然当街在抢一个女人的包,旁边有人看着,却没人上前帮忙。

那女人显然不是男人的对手,直接被揍倒在地,男人抓了她的包就要跑。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还喊着旁边的人来帮忙。

那劫匪凶悍得很,居然不知道从哪里□□一把刀,刚想靠过来的人立刻散开了。那劫匪拿刀对准了穿红裙子的女人。

覃木打开车门,冲了过去,抓住了男人手里的刀。

围观群众看到覃木出头以后,终于有几个胆大的男人也靠了过来,那个劫匪很快就被制服。

覃木将混乱中被推倒在地的红裙女人扶起来。

“谢谢……”女人抬起头跟覃木道谢,却忍不住笑了,“覃警官?这么巧?”

覃木看着女人明艳的脸,也愣住了,手触电般放开:“是你啊……”

女人看着覃木的动作,笑容加深:“上次都还没来得及跟覃警官做自我介绍呢,我叫吴书容,很高兴认识覃警官,还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覃木纠结的看着吴书容伸过来的白嫩的小手,最后快速的伸手碰了一下又急忙缩回来:“你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简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米教授不在,张教授打着点滴,看起来jīng神状态很不好。

“简队长……”张教授一看到简言就很激动,立刻撑着坐了起来。

“张教授,您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简言急忙过去扶了一把,却被张教授一把拽住了手臂:“我听说了,那个叫许什么的,就是最先死的那个,案子已经破了。那,杀我家米树的凶手,有眉目了吗?”

简言又是惭愧又是尴尬:“张教授,您别着急,我们正在努力……”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张教授愤愤的打断了简言的话。

简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是学校的老教授,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绪难平,说了两句过激的话,自己能怎么办?

“老张,你怎么能这么说简队长呢?”米教授刚好提了点吃的从外面进来,又忙跟简言解释,“对不起,简队长,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过伤心……”

简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温和的岔开话题:“张教授给我打电话,说是有重要线索,不知道是什么线索呢?线索越多,对我们破案也就越有利……”

米教授看了张教授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

顿了一下,又回头对简言说:“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线索。只是,安……就是米树那个前妻,听说前几天来了溪陵,她和米树离婚以后,就不住在溪陵了。但是仅凭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

张教授忽然打断米教授的话:“就是那个贱.人!就是她杀了米树的!米树又听话又懂事,不可能有仇人,是那个女人不甘心没分到财产,所以才杀了米树的……简队长,你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抓起来……咳咳咳……”

张教授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咳的停不下来,吓得简言忙去叫了医生来。

好一通忙乱过后,张教授才平静下来。

医生对简言说:“病人的qíng绪很不稳定,最好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更不要提起让她qíng绪激动的事qíng。”

简言自然不敢再和张教授多说,在门口和米教授告辞。

米教授一脸的疲惫:“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她就是qíng绪太激动……”

简言也有点无奈,但还是安慰米教授:“没关系的,这也算是一个线索,我们会调查的。”

“其实……”米教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路上,简言心qíng有些低落。

刚回到市局,电话就响了,是覃木打过来的。

简言挂了电话,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向阳他们也都回来了,表qíng有些激动。

“怎么?有什么发现?”

“头儿,你们找到的药瓶上面有陈河的指纹。这个陈河,是严默老婆陆雨晴的qíng人。”向阳将搜集到的信息汇总给简言看,“根据我们调查到的qíng况,严默和陆雨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夫妻两个都公然的出轨,严默有个qíng人叫庞玲玲,陆雨晴的qíng人叫陈河。根据玫瑰蜜语的小区监控显示,严默死亡当天,陈河曾经去过严默家。”

这样看来,陈河是凶手的可能xing就极大了。简言看着报告有点不解:“这个陈河的指纹,怎么这么快就对上了?他有案底吗?”

“是的。陈河曾经因为防卫过当入过狱,系统里面刚好有他的指纹。”

“防卫过当?”简言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向阳你带两个人去把陈河带回来。”

向阳急匆匆走到门口,差点和进来的人撞在一起,愣了一下:“阿辞?”

简言听到向阳喊的这声,急忙回头。就看到阿辞穿了白色的衬衫,米色休闲裤,以一种玉树临风的姿态靠在门边和向阳浅笑。

简言走过来,声音语调都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不是叫你今天在家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我发现了一点qíng况……”阿辞看着向阳匆匆的脚步,“你们发现什么了?”

笑笑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我们找到杀严默的凶手了……阿辞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来上班?”

阿辞一愣:“凶手是谁?”

“一个叫陈河的,他是严……”

“不对,不是陈河。”阿辞想也没想,立刻反驳。

简言惊讶的看着阿辞:“你怎么知道不是陈河?”

办公室所有人都看着阿辞,有人问:“阿辞你怎么这么肯定凶手不是陈河?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阿辞有点懊恼,刚才一时qíng急,竟然说漏了嘴。

望着周围满是疑惑的眼神,阿辞镇定了一下,反问简言:“你们怎么确定陈河是凶手?”

简言看着阿辞,顿了一下,才说:“不是确定,是他有很大的嫌疑……我们在严默的家里,找到一个空的安眠药瓶,上面有陈河的指纹。还有,监控显示,严默死的当天,陈河去过他家。”

阿辞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点难看。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简言:“药瓶是谁找到的?”

简言:“我。”

阿辞:“你亲自送回来的?”

简言摇摇头,覃木在一旁说:“我送回来的。”

阿辞的声音有几分急切:“木头,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事qíng?证物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阿辞这话一出来,立刻有人不满的怼了回去:“阿辞你什么意思?木头是刑警,这种事qíng需要你来质疑吗?”

简言也微微变了脸色——他奇怪的是阿辞对覃木的称呼。重案组的人都称呼覃木为“木头”,可就算阿辞听过这个称呼,但他和覃木不熟,阿辞绝对不是那种自来熟到见两次面就会叫人外号的人。阿辞对覃木的称呼,分明就是qíng急之下的脱口而出。

覃木脸色最难看,他不安的说:“我,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抢劫,离开过几分钟……没有锁车……”

刚才怼阿辞拿同事顿时尴尬极了,阿辞却没空管他,他着急的问覃木:“在哪个地方?有没有监控?”

“就在潜龙大道,应该有监控……吧?”

简言已经在给jiāo警队那边的高朗打电话了。

简言挂了电话就往外走,阿辞急忙跟上,覃木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几人到了楼下,简言正要去取车,却见阿辞愣了一下,对他说了句:“等我几分钟。”

然后,就朝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简言抬头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直到阿辞停在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面前,简言才发现对面站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论身材长相都很普通,所以简言第一眼直接把他给忽略掉了。可是,那男人一看到阿辞,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那存在感,瞬间就拔高了不少。

阿辞在离男人约一米处站定,脸上没什么表qíng:“找我?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红包应该都收到了吧?没收到的小天使记得说一声啊(捂脸,真的很少,等我赚钱了,就多发点(ˇˍˇ) )

这两天感冒加姨妈,感觉人都快废了,话说小天使们有没有好的治咳嗽的药推荐一下,吃的药没什么用,咳的晚上睡不着,好难受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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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首.

男人眼底有压抑的怒气:“你怎么会从这地方出来?”

阿辞表qíng没什么变化:“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已经知道我gān了什么。就没必要再明知故问了吧?我没有经过允许,私自bào露了身份,是我不对。要是有处罚,我认。”

男人眼底的怒气更盛:“我安排你出国,你说你受伤了要休养。你的休养方式,就是跑到重案组去帮别人查案子的?”

阿辞微微皱眉:“难道我的伤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能假报伤qíng?”男人的声音充满讽刺,在原地走了两步,似在压抑自己的脾气,“可是,你是怎么受伤的,你心里清楚,也瞒不过的我眼睛。就那混蛋的枪法,你会躲不过?你是因为不想出国,所以故意拼着受伤,也要回来帮简言,对吧?”

阿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男人深呼吸了两口,才问:“这次为什么这么着急?”

“什么?”阿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之前都是躲在暗处看着简言,宁愿写侦探小说透露线索也不亲自现身。这次为什么,拼着受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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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亲自参与案件调查?”男人解释了一遍。

阿辞又沉默了。

男人却是早有准备,他冷哼一声,说:“因为曾经,这个案子弄错了,对不对?”

阿辞抬头看着男人,目光一寒。

“简言受到了处罚对不对?”男人完全不在乎他的目光继续道。

阿辞目光已经冰冷。

男人却忽然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戒备,我答应过你,不会为难简言的。而且你知道我有多忙,我也没时间去针对他做什么。”

看到阿辞表qíng慢慢柔和下来,男人又说:“这次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只是知道了你做的事qíng,想要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你和我,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明白吗?”

阿辞听了这话,扭头朝市局那边看了一眼。简言靠在他那辆豪车上,嘴里叼着根烟,表qíng略有些yīn沉的正盯着他们这边,那神态像极了嚣张霸道的纨绔子弟。

“我和你不一样。”阿辞回过头来,眼底有浅浅的笑意,“你的心里,只有恨。而我,重活一世,是为了爱。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爱?”男人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qíng,语气嘲讽,“你就那么肯定,简言还会爱你?你敢把你重生的事qíng,告诉他吗?你敢把上辈子发生的事qíng,告诉他吗?”

“我敢。”

阿辞的两个字就让男人哑口无言。

顿了顿,阿辞又说:“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三次。我们的协议还算数,但前提是你别来gān涉我的私生活。也别为了让我离开,再耍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手段。我以前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那个时候也还不想见简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应该知道我重生的意义,不管简言怎么想,我这辈子都只爱他一个,谁拦着谁就是我的敌人,没有理由!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明明表qíng很宁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yīn测测的味道。

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扭头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加了一句:“我进入重案组,的确是为了简言。但是重案组也有你想要的东西,奉劝你在想做什么之前,最好想清楚了再行动。”

然后,转身,脚步轻快的朝马路对面走过去。

阿辞回到市局这边,简言已经坐进了车里,覃木非常没有存在感的贴在后座上。

阿辞很自然的上了副驾驶座,然后伸手去拉安全带,却不小心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的皱了一下眉。

下一秒,一只qiáng劲有力的手伸过来,拉过了他手里的安全带。

阿辞一低头就看到简言绷紧的侧脸,他凑近了一点,靠着简言的耳朵,轻轻说了声:“谢谢师哥。”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畔,简言感觉脑子一麻,手下动作都有点乱了。

“咔哒”,一声轻响,安全带锁好了。简言却觉得,这声音像是从他心底发出来的,他的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这样这锁起来了。

简言坐回去发动车子,忽略掉脸上传来的不正常的热度,匆忙拉了个话题出来聊:“刚才那男人是谁啊?”

阿辞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心qíng极好:“路人甲。”

简言哼了一声:“你专门穿过一条马路去和路人甲对话?”

话一说完,简言也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醋意明显。

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阿辞能不能听出来?

可是阿辞迟迟没有回应,不会生气了吧?

刚好遇上红灯,简言把车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阿辞。

却见他左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很费力的事qíng,脸上一片茫然。

“你怎么了?”简言忍不住问。

“我在想那个人的名字。”阿辞看了他一眼,表qíng有点懊恼,“我记得他告诉过我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简言嘴角不自觉的扬了一下:“……阿辞,你……”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简言和阿辞同时回头。

覃木正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关掉手机,看着两人张口结舌的模样,他贴紧了椅背,一把将眼镜扒拉下来,没有焦点的视线模糊的停在两人脸上:“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简言:“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阿辞:“……你还是换个手机铃声吧。”

有点心虚的启动车子,简言偷偷看了阿辞一眼,他很明显么?连覃木这种木头都看出来了?那阿辞有没有看出来?

阿辞有没有看出来什么不知道,但是他表qíng很轻松,反正看起来没有生气。

高朗和简言已经很熟了,亲自来接了他们进去。因为知道时间地点,监控很快调了出来。

覃木下车以后,过了两分钟左右,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靠近了车子。

周围的人都被抢劫事件吸引了目光,根本没人注意这男子。他飞快的进入覃木的车里,戴着手套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将证物袋里的药瓶换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离开。

男子的帽檐压的极低,又戴着大口罩,根本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覃木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辞看着监控一角一闪而过的半张脸,微微怔了一下。

“发现什么了?”简言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小的动作。

阿辞将监控往回退了一点,还是看不清楚,摇了摇头,说:“好像是个熟人,但是看不清楚,算了吧。”

高朗也在一旁看到了那监控,知道这件事qíng要追究起来,就是覃木失职。对简言和覃木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很淡定的装瞎。

因为工作的关系,简言会经常和他们这些部门打jiāo道。

简言是个很会做人的人,xing子也豪慡,他又有钱,虽然不至于贿赂,但是平日到哪里也总少不了这些兄弟的好处,所以简言在系统里的人缘向来很好。

这种事qíng,没人会去多嘴的。

拷贝好视频,高朗又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很热qíng的表示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简言和高朗寒暄,阿辞却落后几步,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覃木的肩:“别难过,你是为了救人,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证物丢了,而且……”

覃木真的很难过,他虽然xing格比较木讷,不擅长与人jiāo往。但因为电脑技术方面的才能,他也曾经是被高高捧起的人才。可是,进了重案组以后,他才发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要说简言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便是组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极突出的能力的。

像程子谦,是“枪神”;像向阳,记忆力惊人,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笑笑,看起来挺不着调,可实际上组织能力很qiáng;就连沈冰念,原本是作为文职招进来的,后来都迅速的成长起来,不管是侦查还是审讯,都是一把好手……

更别说面前这个阿辞,年纪轻轻,像个在校学生,可他的本事,只怕简言都不一定比得上。

覃木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像个累赘,简言已经尽量不给他安排外面的工作了,可他却连送个证物都能出差错。覃木实在没有办法不沮丧。

阿辞比覃木高了一些,他随手把胳膊搭在覃木的肩上,以揽着他的姿势往前走,边走边说:“证物虽然丢了,但是现在有新的线索出现了,不是吗?丢失的那个药瓶上未必就有凶手的指纹,可是凶手今天换药瓶的举动,却充分说明了他有问题,只要找到那个换药瓶的人……”

“可是,那个人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这么热的天,那人的装备太显眼,他不可能一直戴着。所以,只要在附近的监控再找找,一定能找到那个人……你不是电脑方面的天才么?一定能找出那个人来吧?”

阿辞用一种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覃木。覃木脑子一热,也没空去管阿辞怎么知道自己是电脑天才,以及这件事qíng和电脑天才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看着阿辞的目光,便莫名的有了信心,于是重重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傻笑:“能。”

简言应付完高朗,一回头就看到阿辞和覃木勾肩搭背,四目相对,“深qíng凝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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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首.

脑子一热,简言走过去,一把将覃木从阿辞手底下拽过来,掩饰xing的问了一句:“怎么?受打击了?”

覃木根本没注意到简言的不对,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的确是很受打击,不过经过阿辞的开导以后,我觉得我可以将功补过……”

简言“嘿”了一声,看向阿辞:“可以啊,阿辞你都快赶上心理辅导师了……”

阿辞眼底浮起一抹浅笑:“师哥要是有什么心理问题,也可以找我辅导,我免费服务。”

简言感觉心跳有点快:“真的?什么问题都可以?”

“当然!”

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简言一肚子的话只能忍了回去。

回到车里,简言看了一眼阿辞的手臂,有点担心他的伤势,想把他送回去。却在开口的瞬间,忽然想到他之前也说找到了线索,忙问:“你到底找到什么线索了?”

阿辞说:“我查到,4月10号那天,陆雨晴回来过。”

4月10号,是严默死亡的时间,陆雨晴那个时候应该在外地出差。发现严默尸体的时候,陆雨晴接受过调查,说自己一直在外地。如果她当天真的回来过,那就太可疑了。

覃木在后面叫了一声:“难道陆雨晴是凶手?”

简言没回答,他问了阿辞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查到的?我记得我们查过,陆雨晴的购票记录,并没有在4月10当天发现她回溪陵的记录。”

阿辞叹了口气:“我查的汽车站的监控。”

汽车的监管没那么规范,车站售票的时候也并不是非要验身份证的,有些大巴甚至直接在车站外面载乘客,所以要是陆雨晴是坐汽车回的溪陵,还真是不容易查到。

简言一呆,阿辞能够调到监控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笃定的去查陆雨晴?毕竟汽车站人流量大,溪陵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车站,要从那些监控里找到一个低调的女人,可不容易。而且之前阿辞也很笃定陈河不是凶手。

就好像,阿辞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一样。

可是,简言没有问。

他感觉得到阿辞的神秘,不过他也感觉得到,阿辞绝对没有恶意。既然阿辞查到了监控,那么就是事实,怎么想到的也就不重要了。

简言不想给阿辞一种自己不信任他的感觉。

回到市局,向阳他们已经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带回陈河,陈河不在溪陵,公司安排的出差。问过陈河的同事,是早就安排好的出差,应该不是潜逃。向阳还特地让陈河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确定陈河明天回来。

向阳已经听同事说了证物的事qíng,看到简言他们回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要不要今天晚上去把陈河带回来?”

“证物被换了,陈河应该不是凶手……”简言顿了一下,“但陈河还是很重要,毕竟他10号曾经在电梯监控里出现过。还有那个换了证物的人,能拿到带有陈河指纹的药瓶,说明和他关系匪浅。从现在开始,24小时对陆雨晴进行监控。还有陈河,一回来立刻带回警局。”

之所以不直接将陆雨晴逮捕,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不然抓了24小时之后还的得放,反而打糙惊蛇。陈河会被陷害,肯定知道一点什么。

那凶手能够从覃木手上换了药瓶,可见对他们的行动很熟悉,现在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其实这一点很奇怪,覃木和简言去严默家是临时起意,找到安眠药瓶更是意外。要说知道这件事qíng的两个人,只有简言和覃木,他们俩都不会泄露消息,那个换药瓶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qíng的?

安排完工作,简言担心阿辞的伤,想要先送他回家。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个同事敲门,说是有个美女找简队长。

简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顺手抓了阿辞的手臂,拉着他一起。

阿辞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拽到了门外,找简言的却是邹韵。

看到阿辞,邹韵又惊讶又高兴,就直接冲着阿辞扑了过去,中途被简言一把拦住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来通知你们晚上一起吃饭啊。”邹韵瞪了简言一眼,又笑眯眯的问阿辞,“你怎么在这里?”

简言抢着回答:“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你的人?”邹韵没听出简言话里隐藏的意思,“你的人不要太多,就别祸害我们阿辞了。”

简言:“……”

邹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坑了简言一把,继续对阿辞道:“阿辞今天晚上也一起吧……我先去叫我爸了,待会儿再来找你们……”

简言看着邹韵离开,急忙岔开话题:“今天几号啊?”

阿辞:“16号。”

“哎呀,我又给忘了……”简言有点懊恼。

“怎么了?今天什么日子?”阿辞顿了一下,才问。

“今天是邹韵妈妈的生日。”简言低声说。

“啊……”阿辞有点犹豫,“那我去,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简言看了他一眼,又解释,“师娘喜欢热闹,每年的这一天,师父都会……一起去吧,热闹。”

阿辞也没有犹豫太久:“好。”

几人一起回了邹红硕家,简言和阿辞帮着邹韵把菜拿到厨房,阿辞说:“需要我帮忙吗?”

简言瞪了他一眼,说:“你的伤好了?帮什么忙,自己一边歇着去。”

又对邹韵说:“要帮什么忙,我来吧,阿辞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邹韵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奇怪:“怎么了?”

“二十年了,没见你进厨房帮过一次忙,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邹韵放下手里的菜,走过去摸了一下简言的额头,“没发烧啊……”

这坑哥的妹子,简言摸摸下巴,有点心虚:“我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你是没心!”邹韵一针见血,又问阿辞,“怎么又受伤了?严重吗?”

“没事,小伤。”阿辞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邹韵也没怀疑,却又瞪了简言一眼:“不是说是你的人了吗?为什么没保护好阿辞?”

简言:“……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阿辞的。”

邹韵不屑的哼了一声:“别chuī了,上次好像还是阿辞救的你吧?”

简言简直想给邹韵跪了。

阿辞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眼底却满是笑意。

邹韵说完,将两人一起推出厨房:“算了,我不要你们帮忙。特别是你,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邹红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看报纸,邹韵忍不住吐槽:“不是说现在都流行男人下厨了吗?为什么我身边没一个会做饭的?阿辞好歹还能帮帮忙,你们爷儿俩,就只会动动嘴……”

阿辞不会做饭?简言惊讶的看向阿辞,阿辞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简言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邹韵过生日,阿辞似乎真的只是帮忙而已,没有动手做菜。

简言心里一动,觉得有点飘飘然。

飘着的简言根本坐不住,逛到邹红硕的酒柜旁边,从里面拎出来一瓶酒:“这不是我去年送您的吗?您还没喝呢?”

“今天晚上就喝。”邹红硕头也不抬。

简言把酒摆到餐桌上去,邹红硕平时都不怎么喝酒,只有每年的4月16号这天,一定会醉一次。

吃饭的时候,阿辞因为有伤,简言拦着不让喝。那一瓶酒就被简言和邹红硕两个人gān掉了。

等到吃完饭,邹红硕已经醉意明显,红着眼眶抱着亡妻的照片,也不说话,看的人心酸。

邹韵一边照顾邹红硕,一边叮嘱简言和阿辞:“一个喝了酒,一个受了伤,就别开车了,打车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简言答应着去按电梯,才发现两部电梯都在维修中。

“都说不要把房子买在这种破地方了,电梯经常都在坏,就是不听……”简言忍不住抱怨。

“要不,我们走下去吧?七楼也不是很高,这电梯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修不好。”阿辞提议。

“只能走下去了。”简言叹了口气。

邹红硕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楼梯走的人少,有点窄,感应灯也不灵敏,时灵时不灵的。

简言和阿辞并肩往下走,胳膊还时不时的撞在一起。

简言喝了酒,感觉天气有点热。

到了三楼的时候,感应灯怎么都不亮了。借着四楼的光,两人慢慢走到了二楼。可是二楼和一楼的灯也都不灵,楼道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脚下的台阶。

简言有点生气,狠狠的跺了一脚,结果因为看不清楚,一下子就踩空了,整个人都往旁边倒去。

阿辞在旁边急忙扶住他,却反而被简言摔倒带出的惯xing撞到墙边。

阿辞脚下一滑,后背贴着墙,手还搭在简言的肩上,而简言忙乱之际,把手撑在了墙上。

怎么都不亮的灯,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亮了。

简言看着阿辞被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漂亮的脸在灯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而耳根却在悄悄的泛红。

阿辞像是不适应忽然的亮光,低垂着眉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掩住了眼底的神采,而嘴唇,却是红艳温润的模样。

简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酒意上涌,有点醉了。

他没松开手,而是低声问了一句:“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小韵,你会做饭?”

阿辞抬起头来,眼睛里亮闪闪的,他看着简言说:“我不想做饭给别人吃……”

灯忽然又灭了。

简言呼吸有点乱,一低头,朝着阿辞的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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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首.

“这破地方,怎么电梯老是坏?”

女人有点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伴随着的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咔咔”声。

“爬楼梯也不错啊,减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前怎么倒腾都不灵的灯,瞬间从一楼亮到了三楼,亮的耀眼。

阿辞搭在简言肩上的手一用力,推开了简言,当先往楼下跑去。

简言懊恼不已,急忙跟上。

一男一女从一楼走上来,看到跑过去的阿辞和简言,有点奇怪。

男人说:“那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别是小偷吧?”

“说不定是偷.qíng的呢,被我们撞破了。”

“那是俩男的……”

“男的又怎么了?男的可以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偷.qíng?”

“你小说看多了吧……”

简言追上阿辞,叫了一声:“阿辞……”

阿辞从脸到脖子都通红一片,他没回头,站在路边拦车:“我们打车回去吧?”

简言听着他没什么感qíng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说:“好。”

这个时候空车多,阿辞很快便拦到了车,然后低身上了前排的副驾驶座。

简言只好闷闷的上了后座,表白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一路上,因为有司机在,两人几乎没有jiāo谈。

简言回到家,还是觉得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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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片浑浑噩噩。刚才在邹红硕家楼下,他亲到了阿辞,虽然极轻极浅,但是真的碰到了。

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触碰,可他真的有种被电到了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心脏依然砰砰直跳。以前看到别人说什么“被电到了”,“世界一片空白”,“呼吸都是甜的”这一类的形容,他都觉得特别好笑,可是在那一刻,他忽然对那些形容都有了深刻的感受。

简言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想,完了,他真的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阿辞的毒。三十年没动过心,一动心居然就是无可救药的状态。

可是,阿辞后面明显在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他们下了车以后,阿辞也只是道了个别就匆匆走了,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会错了意?简言的心揪成一团,果然只是海市蜃楼吗?

一支烟抽完,简言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忆起阿辞那时亮晶晶的眼神,还有那句“我不想做饭给别人吃”,忽然又来了jīng神。

阿辞后面的回避,会不会是在害羞呢?

如果当时不是那两个人忽然出现,阿辞应该是不会推开他的……吧?

简言想了想,摸出手机给阿辞发了一条短信:手上的伤没事吧?

阿辞很快回了短信:没事。

简言:别大意,洗澡的时候别沾到水,如果不舒服,提前吃药。

阿辞:嗯。

简言烦躁的从chuáng上站起来,来回走动,“嗯”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多说吗?

正想着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简言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

拿起来一看,还是阿辞的短信:明天还要查案子,早点休息吧。

简言瞬间眉开眼笑,信步走到窗边,回了阿辞一条: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看着阿辞回过来的“晚安”两个字,简言决定了,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阿辞表白。他握紧了手机,想,就算阿辞拒绝……

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痛的缩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就算阿辞拒绝,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要把人追到手。

简言吐出一口气,朝窗外看过去。

他这个小区对面,就是阿辞住的小区。这个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对面小区只剩下不多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简言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他正对过去的那一栋楼,好像就是阿辞住的那一栋。

简言愣了一下,又估算了一下那栋楼唯一亮着灯的那户人家的楼层,感觉就是阿辞住的那一层。

一个念头在心底闪过,简言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走到chuáng头,关了卧室的灯,然后又返回窗边,看着对面那栋楼。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面的灯也灭了。

简言傻傻的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想,或许他真的该去买个望远镜?

简言躺在chuáng上还是睡不着,犹豫了一会儿,又给阿辞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早上你别自己做饭了,我给你买上去吃吧?

阿辞这次过了一阵才回短信,只有一个字:好。

简言却松了一口气,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第二天,简言起的很早,车子还在邹红硕家,他走了二十分钟路去买了早餐提到阿辞家。那是他把附近的早餐店都吃过了后,觉得最好吃的一家。

阿辞看到简言,并没有任何不同往常的表现。反倒是看到他买的早餐,愣了一下:“其实,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的。”

“你知道这家店?”简言挑了挑眉。

“去过。”阿辞也不否认。

简言没说话,把早餐拿出来摆上,心里却又多了一个疑惑。

这家店只是在一个小巷道里摆摊的早餐摊子,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店。除了那附近的人,知道的还真不多,就和七记鞋铺一样。

可是阿辞好像对他喜欢的每一样东西,不管多偏多不常见,都很了解。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喜好刚好相同?

他想起向阳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所谓巧合,不过是一个人用心的结果。

所以,这是阿辞用心的结果吗?简言一颗心又开始飘飘然。

知道阿辞不会乖乖待在家里养伤,简言也不再劝他。两人吃完饭一起去了地下车库,却发现阿辞的车子有个轮胎坏了。

简言找了一圈:“备用胎呢?”

阿辞:“……上次用了。”

简言:“……”

这个看着那么jīng致的人,为什么在某些地方,偏偏活的那么……叫人担心呢?家里的医药箱,这里的车子……

两人只好去打车,却也不知道是谁的运气不好,等了十来分钟,愣是没看到一辆空车。

“要不,坐地铁去吧?”阿辞提议。

简言不喜欢挤地铁,现在又是上班高峰期,可能会被挤成沙丁鱼。

可是,转念一想,和阿辞一起被挤成沙丁鱼,似乎也不错,便欣然同意了。

早高峰果然不是chuī的,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上地铁,勉qiáng有个落脚的点。

然而简言立刻就后悔了,周围人太多,挤的厉害,阿辞的手臂时不时的就会被碰到,他很担心他的伤。

简言凭着自己的身体优势,带着阿辞挤到角落里,让阿辞靠着车厢壁,他自己则把手撑在阿辞右手边,隔绝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不让阿辞被人碰到。

他做这一串动作的时候,根本没多想,做完以后才发现,两人靠的极近,那姿势,和昨天晚上在邹红硕家楼道里的姿势有异曲同工之妙。

简言看着近在咫尺的阿辞,呼吸忽然就乱了。周围喧闹拥挤的人群,似乎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阿辞那张完美的脸。

可是,有两个声音冲破了重重阻碍,清晰无比的触碰到了简言的听觉神经。

“快看,那两个人都快亲上了。”

“小攻好MAN啊,这么挤的地铁还能撑出一个人的专属空间来,简直帅爆了。”

“小受的颜值好高……快看,小受的耳朵红了……”

“小攻在gān什么?为什么还不亲下去?好想按头……”

简言:……

什么旖旎的氛围都没有了,他有点担心的看了阿辞一眼。简言非常确定,阿辞也听到了那两个妹子的对话。看他红了耳朵的样子,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和昨天晚上一样,直接推开他?不过这里,好像推不开……

然而阿辞只是很淡定的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低垂着眉眼开始玩手机。

那两个妹子大概也发现她们的对话已经被当事人听到了,没有再多说。但是简言还是能感受到自某个角落传来的灼热视线。

不过阿辞都不在意,他自然更加不会在意。反正无事,简言就光明正大的盯着阿辞看了起来,看手机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阿辞忽然抬起头,正对上简言专注的眼神,愣了一下,简言有些láng狈的移开目光。

阿辞却像没发现他的窘迫,把手机递给他看:“师哥,你看这条评论。”

阿辞在看的,是网上关于这次“太监案”的报道,他指给简言看的是一条评论:这三个畜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劈腿!出轨!渣男!禽shòu不如!该死!

简言一愣:“可是米树并不渣啊。”

阿辞也愣了一下:“我想说的是,这个人会不会同时认识他们三个?”

这样肯定的语气,估计是认识的人才会说的话。

简言顿时眼睛一亮。

阿辞却又不解了:“你刚才说米树不渣?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简言说:“我倒也不确定,只是据张教授说,米树离婚是因为他前妻出轨,所以……”

“张教授?”阿辞惊讶的看着简言。

“哦,对。我忘记告诉你了,你认识咱们学校的米教授和张教授吧?就是那对模范夫妻……”简言说,“米树就是他们的儿子。”

阿辞“嘿”了一声。

简言一看不对:“怎么?”

“米教授是我心理学老师,真是没想到……”

阿辞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米树真的是他们的儿子,那他不仅渣,只怕还是几个人里面最渣的一个!”

“啊?怎么说?”简言急忙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们昨天的评论以后,我就在想,今天这章发出去会不会被寄刀片/(ㄒoㄒ)/~~但是你们要相信我,这样的安排,真的是有必要的,简言还没表白呢,不能把阿辞就这么吃掉了,对吧?不过,为了不被寄刀片,我决定明天拼命也要码两章出来,如果快的话,中午12点会直接更6K,慢的话,中午更3K,晚上更3K吧。别骂我了啊,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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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这个时候地铁却到站了,两个人挤出地铁以后,阿辞才继续说:“米树离婚的事qíng,学校很多人都知道的。毕竟,米教授和张教授是学校的名人,他们家的事qíng,也不大可能瞒得住。当时的说法,是米树前妻出轨,所以离婚后连财产都没分到。”

“张教授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简言cha了一句。

“可是,实际qíng况却是,出轨的人是米树。为了不让前妻分走财产,他找人睡了自己的老婆,还拍了照片,又花钱买通了对方的律师……证据确凿,最后法院判了米树前妻净身出户。”

简言震惊的看着阿辞,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件事qíng,张教授可能并不知qíng,张教授一直挺以自己儿子为豪的。可是,米教授应该知道一点。米树的前妻安云原也是米教授的学生,她来自很偏远的农村,家里很穷。按照门当户对的说法,她该是配不上米树的。但是她人非常不错,长的漂亮,脾气好又有能力,米树那时候也是真心喜欢她的。米教授对自己的学生,也很是喜欢。当时这段婚姻,也是被传为佳话的。只唯独张教授对这个儿媳妇并不是很满意,不过张教授好歹也是高知,对安云也只是有点冷漠,倒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qíng。”

“在米树出轨以后,安云去找过米教授,希望可以挽回那段婚姻。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演变成那样的结果……安云家里条件不好,和米树离婚后,她不仅一无所有,还身败名裂,连工作都没保住,就独自回了老家。”阿辞叹了口气。

简言几乎要傻掉了:“那,米教授知道米树对安云做的事qíng吗?”

阿辞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不清楚。”

其实就算米教授不知道实qíng,心里多少也该有些怀疑的。毕竟,米教授很清楚,是自己儿子出轨在先的,后面离婚官司的结果明显有问题。简言想到之前米教授几次的yù言又止,又不愿意提安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米教授只怕是知qíng的吧?

简言忽然打了个寒颤,想起阿辞说米教授是他的老师,qiáng行把话题绕开:“那这么说来,安云真的很有可能是凶手了?”

“安云的动机的确很充足……”阿辞闭了闭眼睛,说,“但我不希望她是凶手,我见过安云,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不该为了米树葬送自己的一生。”

简言搂住阿辞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想那么多,虽然安云最有动机,但是未必就是凶手。很多案子都是这样,看起来最像凶手的那一个,反而不是。”

阿辞对简言笑了一下:“我还真觉得,安云并不是凶手。”

“怎么说?”简言忙问,手却一直没拿下来。

阿辞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说:“安云肯定恨米树,她要是真杀了米树,分尸再油炸我都觉得可以理解。可她最恨米树的点,绝对不在出轨这一点上,她没有理由杀了米树以后,只是摘了他的生殖器官……”

简言心里明白,安云对米树的恨,当然不是割走一个器官就能解恨的。但是,这几起案件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在暗中策划,力求让几个案子看起来像同一个人所为。所以单从这一点,并不足以说明安云就不是凶手。

但是,阿辞的心qíng,简言也理解,他和安云是旧识,而安云的遭遇,又实在让人同qíng。

所以,简言并没有多说,只是附和:“你说的没错,所以先不要想太多,我们一起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真相的。”

阿辞点点头,却觉得动作有点费力,才发现简言的手还放在他的肩头,阿辞的表qíng便柔和了一些。

看着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走进警局的大门,沈冰念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从侧门绕了过去。

刚才在地铁上,沈冰念就看到他们了。她不得不承认,简言和阿辞走在一起,真的是很吸引人眼球的。那两个妹子的话,沈冰念也听到了,当然两个人的动作她也看在了眼里。

沈冰念原本以为,被人当众那样说,以阿辞那样的xing格,应该会生气吧?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却很希望可以看到阿辞对简言发飙。

然而事实是,阿辞好像完全不在意。

而简言看阿辞的眼神,可能他自己没感觉,沈冰念却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是一种“我的世界只有你”的专注和深qíng。

沈冰念跟在两人的身后下了车,发现两人依然很淡定。其实地铁上因为那两个妹子的话,是有很多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的,可他们却像是毫无所觉。沈冰念当然清楚,以警察对外界环境的敏感,他们知道有人在看,只是不介意罢了。

即便是到了警局门口,他们依然没有避讳。

那一刻,沈冰念忽然醒悟,她还是太自我了,或许她很漂亮,可在简言眼里,她还真的什么都不是。简言看她的眼神,从来就和看覃木向阳他们一样没差。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使没有阿辞,简言也不会喜欢她的。

简言和阿辞一起进的办公室,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到了,气氛看起来很好,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

简言看看他们,笑着问:“有什么喜事吗?你们看起来很兴奋啊?”

“头儿,木头昨天晚上加通宵班,看了潜龙大道附近所有的监控,已经找到那个换证物的人了。”笑笑在一旁兴奋的说。

“哟?这么厉害?”简言惊讶,又问,“是什么人?”

“一个小混混,叫姜华的,这人坐过牢,有案底。”覃木大概是已经被人夸赞了一圈了,有点不好意思,脸还红红的,“现在就等你来签了字,我们好去抓人。”

“行啊,这么快就找到了。”阿辞走过去,站在覃木旁边,笑着说,“我就说你能行的吧?”

覃木更加不好意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都要谢谢你。”

简言签好了字,一抬头看到阿辞和覃木站的很近,又听到覃木的话,不由皱眉:“这和阿辞又有什么关系?”

“头儿,你昨天晚上没看木头发的朋友圈吧?”向阳在一旁抢话。

简言一愣,然后摇头:“没有,说什么了?”

简言有个习惯,他不看朋友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看看朋友们的动态的。但是,自从看到大家都习惯在朋友圈晒美食、晒恋qíng、晒自拍以后,简言就很坚决的拒绝了朋友圈——这些都是对一个懒散的单身狗最大的伤害。

他也不是屏蔽,他就根本不会点进朋友圈里面去,反正他自己也不会发。所以,不管谁在朋友圈发消息了,他都不会知道。

组里的人都知道简言这个习惯,习以为常了。

笑笑捂着想说话的向阳的嘴,自己抢着说:“就是木头深夜表白,感谢我们的阿辞男神。说要不是阿辞给他鼓励,他肯定没心qíng也没信心找到姜华的。”

这下阿辞都有点惊讶了,他不过随口两句话,竟然能给覃木这么大的能量?

简言心里却越发堵得慌了,什么叫“深夜表白”?他都还没来得及表白呢,倒叫这根木头抢先了。

覃木一接收到简言愤怒的眼神,和在车里那次一样,难得反应迅速的为自己辩解:“不是笑笑说的那样,其实我只是说……”

“阿辞男神!”笑笑却根本理会不到覃木的不安,qiáng势打断,然后笑吟吟的看着阿辞,“把你的微信号告诉我们吧,我们组里有个群,大家在一起多jiāo流jiāo流……”

大概是因为覃木的关系,大家今天对阿辞的印象改善了不少,听到笑笑的话,都纷纷附和。

阿辞一愣:“对不起,我没有微信。”

“嗯?没有微信,是什么意思?”笑笑傻眼了。

“就是我不用微信。”阿辞很耐心的解释。

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向阳惊讶的说:“阿辞,没想到你看起来像个老gān部,还真是个老gān部啊。你这么年轻,居然连微信都不用?”

阿辞笑的有几分腼腆:“我只是……反正朋友也不多,又都在我眼皮底下,所以朋友圈对我来说,没用。至于联系么,有电话和短信就够了啊。”

他不解释,还有人觉得是酷,解释了,大家都露出一个“果然是老gān部”的表qíng来。

简言瞪了他们一眼:“怎么?不用微信不行啊?”

“行啊,怎么会不行?”小黑知道自己之前带头为难阿辞的事qíng,可能让简言心里不怎么高兴了,所以这个时候表现的特别积极,“头儿你和阿辞,一个不看朋友圈,一个不用微信,还真是绝配。”

小黑原本的意思,是想说他们是好搭档,简言却自动理解成了别的。顿时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说:“小黑最近表现不错啊,上次不是说要休年假吗?这个案子完了,把单子拿给我签了吧。”

小黑只是想赎个罪而已,却没想到这下正好拍中了马屁,高兴的都傻了。其他同事可不gān了,纷纷嚷嚷着也要休年假。

简言在他们的一片哄闹声中偷偷看了阿辞一眼,阿辞乖乖的坐回简言给他指定的座位上,表qíng淡然宁静的看着闹哄哄的一群人,颇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你们这么吵没用。”沈冰念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听她这话的语气,显然不是才到,之前的事qíng她想必都在外面听到了。

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沈冰念喜欢简言,以前大家没把简言喜欢男人的事当真,还老帮着沈冰念。

可是现在,看简言和阿辞之间,分明就是有暧昧的。这沈冰念的出现,就很尴尬了。所以,没人敢轻易开口说话,既怕惹简言不高兴,也怕惹怒了沈冰念。

沈冰念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群,心里也很尴尬,脸上却尽量笑的云淡风轻,她对简言说:“头儿,我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你可不可以准我的年假?”

简言看得出来沈冰念笑的有几分勉qiáng,这番话,说的也尴尬。但是,沈冰念能够当众这么说,就是说明她这次是真的已经决定放下了。

简言自然是开心的,他立刻说:“念念的年假必须准啊,谁敢和女神抢年假,我就让阿谦一枪毙了他。”

“不敢抢,绝对不敢!”向阳第一个举手保证。

“我们都不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简言忙把话题带回到工作上来:“既然人都到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是陈河那边有消息了,他刚出差回到溪陵市,简言立刻让把他直接带回局里。

向阳和覃木去找姜华,阿辞要了严默家小区的监控视频,反复的看,旁边的程子谦也凑过来一起看。

看到第三遍的时候,程子谦忽然喊了一声停。

阿辞急忙按下暂停键,还在办公室的人都被程子谦吸引过来了,大家都知道他的眼睛毒。

阿辞看着画面上的那个男人,个子不高,穿的衣服很宽松,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头上还戴了帽子,挤在人群里很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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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时候正好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监控的位置。好像,是有哪里不对。

“他没有喉结……”程子谦说。

周围的人都急忙挤过来看,这是电梯里的监控,看的还算比较清楚。那个男人抬头的瞬间,的确能够看得出来,他没有喉结!

“陆雨晴!”阿辞忽然说,那人虽然化了妆,极力扮的像个男人,却终究不能换了五官。

“没错,这就是陆雨晴!”笑笑在一旁很肯定的说。

笑笑之前和向阳一起去了解的严默的人际关系,和陆雨晴打过几次照面,所以对她比较熟悉。这监控里的的陆雨晴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全程几乎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他们都给疏忽掉了。幸好程子谦的眼睛太毒,而陆雨晴又抬了那一下头。

陆雨晴在严默死的当天偷偷从外地赶回来,又回了家,她是凶手的可能xing就太大了。

“头儿,要不要现在就把陆雨晴抓回来?”笑笑在一旁跃跃yù试。

“等先审完陈河再说。”简言却想先掌握更多的信息,“让老高他们盯紧了陆雨晴。”

姜华先被带回来,这人倒是知道自己gān了错事,态度好得很,一来就什么都说了。

他说,那天是个女人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去换那个药瓶的。至于陈河严默这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抢劫的,他也不认识,那个女人是在抢劫发生之后才找的他。

“但是,警官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是警车啊……那车那么壕是吧?看着也不像是警察开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姜华一jiāo代完就开始喊冤,他要知道那是警车,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是警车你就可以随便上别人的车拿东西了?上次进来学习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再说了,警察在你们的眼里,就该吃糠咽菜吗?”向阳生气的说,这些混混其实也都还年轻,却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出了事才知道后悔。

姜华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简言看了他一眼,问:“那个找你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哎哟,这我可真不知道……”姜华看到简言的目光,急忙又解释,“那女人戴着大口罩,我根本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但是身材……挺好的……”

简言拿出陆雨晴的照片给姜华看:“是她吗?”

“不是。”姜华只看了一眼就摇头。

“你不是说没看清楚的吗?这时候这么肯定了?”向阳在一旁呵斥道。

“这两人差太多了……”姜华无奈的说,“那个女人比她xing感多了,这女人都没什么女人味。”

向阳:……

简言又拿了庞玲玲的照片给姜华看,姜华这次多看了几眼,但还是摇头:“这个倒是比刚才那个xing感一些,但是也比不上我见到的那个……”

他倒还在这里评价上了,简言压下揍人的冲动,又把和严默关系亲近的人的照片都拿给姜华看了,可他还是摇头。

这些和严默有关的人都不是,那会是谁呢?

让人将姜华带走,简言沉默的出了审讯室,阿辞在门口等他,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收获了,安慰道:“不是还有陈河吗?我想陈河身上的线索会更多。”

简言看到他,表qíng柔和了一些,问:“那个当街抢劫的,有没有说什么?”

如果当时不发生当街抢劫的案件,覃木就不会下车,那药瓶也不可能被换掉。所以,那个抢劫犯也很可疑。

“没有。”阿辞摇摇头,“就是一个惯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简言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觉得,换证物的人,除了凶手,还有可能是谁?”

阿辞想了想,说:“那个幕后策划之人?”

简言眼睛一亮,还想说什么,笑笑在远处叫他:“陈河带回来了。”

“阿辞你跟我来审吧。”简言不由分说,拉了阿辞就走。

看到陈河的时候,简言和阿辞都顿了一下。陈河个子大概得有一米八五,长相有些凶悍,虽然竭力做出一副老实巴jiāo的模样,却也掩饰不住他眼底的戾气。

说实话,单轮长相,陈河比起严默来,还真是差太远了。

陆雨晴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美女,可看上去,也是温文婉约类型的,实在很难想象,她会喜欢陈河这种类型的男人。

简言和阿辞坐下来,却都没着急说话,只是不住的打量陈河。

陈河先还很镇定,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的焦躁起来,正准备主动开口的时候,简言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可以直接起诉你杀人了?”

陈河大概怎么也没想到,简言一上来就是这样的话,瞬间站了起来,非常的激动:“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简言等他说完了,才面色平静的说:“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陈河看看简言和阿辞,似乎有点心虚,坐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qiáng调了一遍:“我真的没有杀严默。”

阿辞看着陈河,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是严默?”

简言立刻在旁边补上:“你说你是冤枉的,又知道我们说的是严默,那就说明你心里也清楚,自己在严默家留下了证据,对吧?”

陈河被两人一唱一和弄的有点头疼,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说错了话,犹豫了一下,认命般的点头:“我是去过严默家,可是我去的时候,严默已经死了,人真不是我杀的。”

“把你当时看到的qíng形说一遍。”

“我当时,打开门就看到严默躺在沙发上,我吓了一跳。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不对,严默看到我为什么没反应呢?我仔细一看,严默的表qíng很痛苦,而且口吐白沫……我大着胆子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人已经死了。我吓坏了,急忙就跑了出去。别的什么,我也没注意。”

“你那天为什么要去严默家?你是怎么打开他家门的?”简言追问。

这次是阿辞在旁边补充:“你去严默家的时候,陆雨晴在出差,想好了再回答。”

陈河纠结了一会儿,终于道:“我说,我去严默家,是陆雨晴叫我去的。钥匙,也是她给的。”

顿了一下,又主动解释:“她那天是不在家,她让我去,是想让我去拿一份资料。”

“什么资料?”

“……她出轨的证据,陆雨晴说她老公手里有我们在一起的证据。”

简言皱眉:“你对他家很熟吗?陆雨晴都拿不到的资料,要你去拿?”

“不是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去他家。”陈河咬了咬牙,说,“她老公手里有我们在一起的证据,也是严默的助理偷偷告诉陆雨晴的,她那个时候在外地,根本来不及。万一夜长梦多,证据被他老公藏起来了更加麻烦……我和陆雨晴在一起,其实也是看中了她的钱。我当然不希望证据落在他老公手里,所以就算不熟,我也要去帮忙找的。”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心里基本上都明白了。阿辞问:“你既然没去过陆雨晴家,为什么手里会有她家的钥匙?”

“其实钥匙也是陆雨晴这次出差前才给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陈河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不对了,哪里刚好有那么巧的事?

“你知道,我们找到的证据是什么吗?”简言看了陈河一眼,问道。

“难道不是监控?”陈河一愣。

“一个安眠药瓶子,上面有你的指纹。”

“啊……”陈河忽然叫了一声,看到简言皱眉,他才克制的没有站起来咆哮,但是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呼吸也很急促,显然是气的不轻。

“说吧。”简言淡淡的说。

“我给……陆雨晴买过一次安眠药,她睡眠不好,经常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可是,我没想到……”陈河顿了顿,忽然又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天把安眠药给她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丝巾,没有直接接触,原来她是早有预谋的……”

“那个贱.人,她是故意害我的!”陈河很激动,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简言和阿辞说,“一定是她杀了严默来陷害我的!一定是她杀了严默!”

“严默是她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她qíng.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qíng?”无论陈河qíng绪如何激动,阿辞始终淡定如水。

(前面是正文。做一个小小的防盗,为了不影响小天使们的阅读体验,其实我是很不愿意防盗的。但是现在的盗文真的太猖獗了,盗文损失的不仅是作者的利益,对花钱看正文的小天使也不公平,所以先小小的防一下,希望大家体谅。)

今天这章够粗长了吧?感谢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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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我没有,我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qíng啊?”陈河感觉自己冤死了,“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对,没错,我承认,我是只看中了她的钱。可是,现在想起来,她也没看上我这个人吧?只怕一开始,就是打算找我顶锅的……”

陈河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的状态。他倒也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简言问。

“酒吧……”陈河边说边回忆,脸色有点难看,“我当时看她一个人在那里喝酒,嗯……穿着打扮很有钱的样子,便过去搭讪,她当时喝醉了,就跟我哭诉她老公怎么欺负她的,我就安慰她,然后……这样就认识了。”

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说话倒是老实。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陈河从一开始就明显居心不良,说不定陆雨晴就是因为这个,才想找他做替死鬼的。

“她老公是怎么欺负她的?”阿辞问。

“她老公出轨,甚至当着她的面,把qíng人带回家里。”

简言想到他在严默家看到卧室看到的qíng形,奇怪的问:“那陆雨晴为什么不早和她老公离婚?之前你还说,陆雨晴叫你去她家,是为了拿回她自己出轨的证据,可是她老公不一样出轨吗?她难道就没有证据?双方都出轨,就算离婚,也是半斤八两,那证据有多重要?”

“怎么会没有证据?可是没用……”陈河摇摇头,脸上露出讽刺的表qíng,“他们结婚之前做婚前财产公证,他们现在的财产,大部分是严默的。要是离婚,陆雨晴根本分不到什么钱。所以,她宁愿不离婚,宁愿自己出轨,就是为了报复她老公……几天前,她忽然和我说,已经在准备离婚了,我当时还劝她不要冲动。没想到,离婚根本就是假的……其实,她早就想杀她老公了……”

“你凭什么说她早想她老公?有证据吗?”

“没有,但是她……”陈河咬了咬牙,说,“她跟我说过,想要弄死他老公,还问我敢不敢下手?她说,要是杀了她老公,财产就全是……我们的了。我虽然爱钱,可也不敢杀人啊,当然就拒绝了。过了几天,她就说要离婚,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她分明早就预谋好的,先是希望我出手去杀人,我不答应,她就自己动手杀了人,然后栽赃给我。”

不得不说,陈河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从审讯室出来,简言低着头沉默,阿辞正想安慰他,他却忽然问了一句:“陆雨晴是凶手吗?”

“是。”阿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答了简言的问题,答案一出口,脸色都变了。

但是简言并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陆雨晴是凶手,而是直接给老高打了电话,让他把陆雨晴带回局里。

阿辞傻傻的看着他的动作,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来质问自己,可简言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又走了几步,简言忽然扭头看了阿辞一眼。

阿辞心底一颤,却听到简言说:“我还是觉得,换证物这件事qíng太奇怪了。那人是怎么知道我们找到了证物,又是怎么知道木头刚好会送证物,从那里路过呢?还有那起抢劫,发生的也太巧了。”

阿辞不知道简言是没发现他刚才的话有问题,还是发现了却故意不提。不过,简言既然不提,阿辞便也不会主动多说。

“那劫匪不像是在撒谎,他好像的确和这案子没什么关系。”阿辞沉吟了一下,问,“这件事qíng,只有你和木头知道?”

“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简言点头,“我原本还想给法证的同事打电话,但因为接到张教授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打。”

简言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肯定没有泄露过这个消息,至于木头……”

“木头也不会。”阿辞随口应道。

简言其实也没怀疑覃木,但是听到阿辞这样说,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说:“你很了解他啊?”

阿辞听出了其中的醋味,小小的懊恼了一下,飞快的想出一个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木头,他直接换了药瓶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多方便?何必绕一大圈,弄这么一出呢?”

顿了顿,又说:“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所以,会不会是无意中泄露的?可是,木头途中没接过电话,没遇到过别人……难道是……窃听器?”

两人没和旁人接触过,那么短的时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严默家找到药瓶的时候,消息就已经泄露了。如果真的是窃听器,要么在简言或者覃木身上,要么就在严默的家里。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点凝重,一起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走了两步,简言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有点抱歉的问阿辞:“审了这么久,饿了吧?”

阿辞还在想窃听器的可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刚好小黑从办公室出来,简言忙叫住他:“大家都还没吃饭吧?中午我请客,你去点菜吧,你每次不是最喜欢点菜了?”

小黑一愣,简言平时很懒散,但是一有案子,他就化身工作狂,经常会忙到忘记时间,吃饭都是要靠别人来提醒的。今天,他居然记得请人吃饭,实在不能不叫小黑吃惊。

莫名的,小黑就觉得,简言今天记得吃饭,是因为阿辞在。

上次的事qíng,小黑对阿辞是觉得有些抱歉的,这个时候便有心讨好,主动问道:“阿辞,你喜欢吃什么菜?他们的口味我都知道,就你的不知道。”

阿辞随口说了一句:“我不挑食,都可以。”

简言在旁边补充道:“别全点麻辣的菜,点一些清淡的。”

阿辞看了看简言,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能吃辣的……”

简言瞪了他一眼,说:“伤还没好,吃什么辣的?”

小黑正想接话,却见简言在下一秒又转了温柔的表qíng,声音里全是宠溺:“等你伤好了,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这还是他认识的简言?想到早上因为自己一句“绝配”赚来的年假,小黑忽然觉得眼睛疼,说了一句“我去点菜了”,然后转身就跑。

“都饿成这样了么?”简言不解的看着小黑的背影,又扭头看阿辞,“你也饿坏了吧?”

阿辞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我还好。”

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笑笑看到他们,忙说:“小倪刚才送了饮料上来,你们快来选。”

小倪叫倪栢,是个聋哑人,在市局门口开了家小便利店。简言每个月都会在他店里订零食饮料,作为重案组的福利,小倪每隔几天就会来送一次。

简言伸手在装着饮料的篮子里挑了一瓶奶茶,拧开瓶盖,自己却没喝,顺手递给阿辞,说:“你喝这个吧。”

然后,自己又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谢谢。”阿辞低头优雅的喝了一口奶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各自做事,两人的动作没人注意,可刚进办公室的向阳却全看进了眼里。

向阳一脸懵bī,阿辞不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吗?上次不是还赤手空拳打退了七八个混混,救过简言?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会拧不开一个瓶盖?

然而,无论是简言还是阿辞,都没觉得有丝毫不对。

难道是自己不对?向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阿辞含笑的眼睛,忽然转头去看笑笑。如果连阿辞都需要人帮忙拧瓶盖,那笑笑一个女孩子,他帮忙拧一下瓶盖,也不会很突兀吧?

笑笑刚好也拿了一瓶奶茶,向阳一阵激动,正想走上前,却见笑笑只用了两根手指就拧开了瓶盖,然后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

向阳:……

简言和阿辞去找了覃木,和他说了关于窃听器的推论。覃木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可是,覃木和简言身上,都没找到窃听器。

“那就只有严默家里了?”覃木抬头,“头儿,我去严默家里找。”

阿辞有点担心:“你昨天不是熬了一个通宵,要不……”

“一个通宵算什么?”覃木jīng神看起来确实很好,“做我们这行的,还能怕熬夜?是吧,头儿?”

简言看今天覃木特别的斗志高昂,知道他还是很在意证物在自己手上被换掉的事qíng。

便也没阻拦,点点头道:“行,找个人陪你一起吧。”

简言扫了一圈,沈冰念主动举手:“头儿,我陪木头去吧。”

“好。”简言点点头,下意识的看了程子谦一眼。

他刚才想到阿谦喜欢沈冰念,要不要给他制造一个机会?可是,很快又想到之前这些同事帮着沈冰念追自己时,自己那种郁闷的心qíng,便打住了这个念头。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程子谦要真喜欢沈冰念,就该自己去追。

简言没叫程子谦,沈冰念却叫了:“头儿,让阿谦也一起吧?他找东西,最厉害了。”

简言有点惊讶,下意识的先看了阿辞一眼,阿辞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愣了一下。

简言咳嗽一声,说:“行啊,你们吃了饭再去吧,我叫小黑点菜去了。”

“不了,我们先去找东西。”沈冰念朝程子谦笑了一下,“阿谦,走了!”

几人刚走,餐馆的小哥就送菜上来了,笑笑在门口喊:“都快来吃饭了!”

然后是向阳的质问:“小黑!为什么今天的菜这么清淡?”

小黑看了一眼简言和阿辞,假装没听到。

简言走过来,拿筷子敲了一下向阳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火气太重,专门给你降火的。”

向阳再次一脸懵bī,他什么时候火气重了?

——————

预告一下,明天会比较粗长,以及正式表白(大概)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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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

刚吃完饭,老高他们就带着陆雨晴回来了。

简言站起来就往外走,阿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但是想了一下,没动。

简言走了两步发现阿辞没跟上来,回头叫了一声:“阿辞,快点。”

阿辞应了一声,这才站起来,两人一起去了审讯室。

向阳坐在笑笑旁边,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说:“笑笑,我失宠了是吧?”

笑笑没明白向阳的意思,一脸懵bī的看着他。

向阳解释说:“你看啊,以前头儿审讯的时候,最喜欢带我了,他还说我能配合他呢。可是,你看刚才,头儿看都没看我一眼,心里眼里都只有阿辞。所以,我是失宠了,对吧?”

笑笑听他这说法,笑的不行,点头道:“对啊,你是失宠了。”

向阳看看她的笑脸,将头靠在她的肩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笑笑,我需要你的安慰。”

笑笑还兀自笑的不可自拔,也没觉得向阳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很顺从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嘴里哄着:“乖啊,头儿不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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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以后姐姐宠你。”

“那你要说到做到啊。”

向阳顿时眉开眼笑,还在笑笑脖子上蹭了蹭,伸手虚虚的抱着笑笑的肩膀。

果然,还是得学简言的不要脸,才能追得到媳妇。不愧是队长,比他们段数都高。

“好了,你还来劲了!”笑笑拍了简言一巴掌,“快起来,我们去监控室看他们审讯。”

陆雨晴看到简言和阿辞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脸的平静淡然。比起陈河qiáng撑的淡定,她就自然多了。

简言每次审讯前,照例是要沉默那么几分钟,用来观察嫌疑人。

监控室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简言会怎么开口,他每次开口,总是能找到刁钻的角度,特别的与众不同。

然而,这次先开口的却是阿辞,他看着陆雨晴问:“你喜欢陈河吗?”

这个问题,是陆雨晴怎么都没想到的。她惊讶的看着阿辞,淡然的表qíng出现了一丝裂痕,眼底飞快的闪过浓重的厌恶之qíng,却又很快垂下头去,低声说了一句:“当然……喜欢。”

“你眼底的厌恶都快夺眶而出了,当我们都瞎啊?”简言哼了一声。

监控室里,笑笑忽然对向阳说:“你有没有觉得,阿辞的审讯方式,和头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向阳眼睛一亮,点头。简言总是习惯在审讯的时候,第一个问题问的出其不意,扰乱嫌疑人的心绪,阿辞这个问题,明显也是一样的效果。

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绝配”,向阳忍不住说:“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师兄弟的关系?”

“得了吧,咱们局里警校毕业的还少了?还有谁能和他们一样?”笑笑顿了顿,哼了一声,“他们俩,绝对有JQ。”

向阳默默点头,所以他失宠也不冤了。

审讯室里,陆雨晴捏紧了手指,终于点了点头:“没错,我不喜欢陈河,可那又怎么样?”

“不喜欢他,为什么做他的qíng.人?”

“qíng.人而已,玩玩罢了,喜欢不喜欢,有什么打紧?”陆雨晴却像是已经恢复了镇定,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毫不在意的说。

“是为了报复你老公吧?”阿辞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说,“我们了解到,你大学刚毕业就嫁给了你老公,你们那个时候感qíng很好,你为了表示真爱,主动要求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可是,你老公显然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他不仅喜新厌旧,还公然把qíng.人带回家里来,就睡在你们俩的chuáng上。你受不了,所以才找了一个qíng.人,想要报复他对不对?”

陆雨晴瞳孔猛地一缩,手指再次攥紧,呼吸都快了几分。

简言的手机这个时候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眉头微蹙,然后把手机推给阿辞。

阿辞低头一看,是覃木发来的,严默家里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窃听设备,并且现场也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那就说,窃听器是放在覃木或者简言身上的了,能在这两个人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窃听器,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阿辞面不改色的抬头看着陆雨晴。

陆雨晴手指攥紧了又松开,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喜欢不喜欢陈河,并不重要,反正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报复的工具还是杀人的工具?”简言cha话进来,“4月10号那天,你偷偷回到溪陵市,还乔装打扮回了自己家,你可别告诉我,你只是回去抓jian的。”

“我……”陆雨晴显然没想到,警方已经找到了她偷偷回来的证据,她思绪已经被打乱,一下子卡壳了。

“你恨死严默了,早就想杀了他。找陈河当qíng.人,原本是想让陈河做那个凶手的,可是没想到,陈河却不愿意。你无奈,只得自己动手,从出差的城市偷偷赶回来,乔装打扮以后回到家里,把安眠药下在严默的食物中。等到严默死了以后,你又给陈河打电话,骗他去拿你出轨的证据。证据当然是假的,你只是骗他到现场,想要坐实他是凶手这件事qíng。你还让陈河去帮你买安眠药,在药瓶上留下他的指纹。这样一来,陈河跳进huáng河都洗不清了。”简言一字一句的说完这段话,又加了一句,“汽车站的监控,小区的监控,以及你在家里给陈河打电话的记录,我们都有,你还想否认吗?”

陆雨晴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呼吸急促,眼神闪躲,却死不开口,很明显还在想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阿辞忽然说:“其实,我很奇怪一件事qíng。”

陆雨晴抬头看了他一眼,阿辞说:“那个教你让陈河做替死鬼的人到底怎么想的?陈河虽然看着凶悍,实际上胆子却小的很,他坐过牢,哪里还敢杀人?那个人为什么要你选陈河?”

陆雨晴忽然颤抖了一下,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说:“没,没有人……是我自己,杀严默的人是我,陷害陈河的人也是我。我恨严默欺骗我的感qíng,早就是想杀了他。陈河乘人之危,在我喝醉酒的时候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才顺势做了他的qíng人,原本以为可以借陈河的手杀了严默,却没想到他不敢。具体的过程,和你们说的一样,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有点惊讶,没想到陆雨晴居然这么快就招了。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替换了带有陈河指纹的安眠药瓶的?”简言追问。

陆雨晴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人说:“我不是直接把安眠药瓶扔在家里的吗?”

阿辞目光一闪,想问什么,犹豫了一下却没开口。

接下来,不管简言怎么追问,陆雨晴都只承认她杀了严默,换证物的事qíng却怎么都不承认了,坚持卧室的那个安眠药瓶就是带有陈河指纹的那个。

这结果,和上次魏徐的结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心qíng都有点沉重。

简言说:“我之前看到魏徐那么护着幕后之人,还以为是个女人,现在看到陆雨晴也那么护着那个人,似乎又该是个男人……”

他叹了口气,阿辞犹豫了一下,说:“他们护着那个人,倒也未必就是因为感qíng。”

“那是因为什么?”简言不解。

阿辞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没关系,不还有米树的案子吗?”

简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对阿辞笑了笑,说:“对啊,不管怎么样,杀严默的凶手找到了,不是吗?”

回到办公室,一屋子的人都喜气洋洋的,简言心里却还是有些沉重。正想叫他们先下班,笑笑却说:“头儿,晚上有空吗?”

“有事吗?”简言一愣,他还想着晚上要跟阿辞表白呢。

“今天木头生日,大家打算一起去庆祝一下,你……们要是有空,一起去呗?”笑笑目光在阿辞脸上晃了一圈,又回来盯着简言。

简言来溪陵还不到一年时间,自然没给覃木过过生日,现在当然不能拒绝。但简言还是先看了眼阿辞,阿辞点点头,简言才说:“行啊。”

他们决定去伽蓝酒吧,那家酒吧是个叫杜焱的人开的。杜焱原先也是重案组的警察,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落下了残疾,鉴定为四级伤残。杜焱受伤后主动辞职,然后就开了这家酒吧。市局的人平时聚会喝酒,也都会选在伽蓝酒吧。

阿辞站在酒吧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伽蓝酒吧”那几个字。

简言走到他身边,说:“在看什么?”

阿辞歪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每次阿辞一歪头,简言就觉得可爱到爆,恨不得抱在怀里揉一揉。可是现在他只能看着,心里想了无数遍的表白,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有没有机会说出口?

简言叹了口气,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调侃说:“这么大一帅哥陪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简言和阿辞一起回头,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他们笑。男人长的高大威武,脸上的表qíng却很温和,让人觉得特别可靠,他拄着拐杖,正是酒吧的老板杜焱。

“杜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辞,我师弟。”

简言和杜焱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没管对方的调侃,搂着阿辞的肩膀给杜焱介绍,最后两人还jiāo换了一个暗藏深意的眼神。

阿辞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来,乖乖的叫了声:“杜哥。”

杜焱不着痕迹的把阿辞上下打量了一番,也笑了:“我这里最欢迎帅哥了。”

几人正准备往里走,却看到覃木红着脸又从里面出来了。

“木头,你怎么了?”简言看的奇怪,忍不住问道。

“头儿,那个……”覃木扭捏了一下,“我,一个朋友要过来,可以吗?”

“你的生日,你朋友当然可以来啊。而且,好奇怪,你为什么要问我?”简言简直莫名其妙。

覃木一张脸更红了。

阿辞拉了拉简言的手臂,示意他看门口刚下车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穿一身火红的连衣裙,大大的波làng卷发,脸上画着jīng致的妆容,一双眼睛看起来灵动异常,特别漂亮。

“哟……这就是你朋友啊?”简言看了那女人一眼,回头逗覃木,“木头你认识这样的大美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呢?”

覃木的脸越发的红了,那女人倒是大方,直接走过来,叫了覃木一声:“木头。”

覃木红着脸,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简言笑着替他圆场:“这孩子一看到美女就害羞,真是拿不出手,美女你别介意。”

那女人倒是大方,看着简言说:“你就是简队长吧?”

然后又看了看阿辞,说:“这位,应该就是阿辞警官了?”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觉得惊讶。

那女人伸出手来,说:“我是覃木的朋友,我叫吴书容,很高兴认识你们。”

两人分别和吴书容握了手,又互相赞美了几句,几人一起进了酒吧。

看到吴书容,大家都超兴奋,一边夸赞吴书容,一边调侃覃木,气氛非常的好。

简言拉着阿辞坐到角落里,杜焱过来问他们喝什么,阿辞刚要点,简言却抢先开口:“你不许喝酒。”

又对杜焱说:“他不能喝酒,给他来杯柠檬水吧。”

杜焱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记下后走了。

简言看阿辞不说话,低声说:“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哦。”

阿辞应了一声,注意力被覃木他们那边吸引了,一个同事在问吴书容是做什么工作的,吴书容的回答是护士。

那同事说:“有这么漂亮的护士,我天天生病也愿意啊。”

大家都笑起来,纷纷附和。

简言看阿辞不搭理自己,还以为他生气了,想说什么,服务生刚好送了酒水过来。

简言把柠檬水放到阿辞面前,却看到他正对看过来的吴书容笑了一下。

简言郁闷不已,轻轻碰了一下阿辞的手臂。

阿辞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的酒给你喝一口,行了吧?”简言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把自己的酒端给阿辞,“你别生气了。”

阿辞“噗嗤”一下笑出来,也不解释,接过了简言的酒。

“只能喝一口啊。”简言看着阿辞的笑脸,有点失神,却还是不忘提醒。

阿辞端起他的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推过去。

简言看着那酒杯上浅浅的一个印记,鬼使神差的,贴着那个印子也喝了一口。

然后扭头看阿辞,阿辞脸“刷”一下全红了,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简言心头狂跳,想要去拉阿辞的手。

笑笑忽然在那里大声嚷嚷:“头儿,阿辞,快来吃蛋糕,你们躲在那里gān嘛?”

简言:……

因为还有案子没破,他们也不敢闹到太晚,十点过就散了。

这家酒吧离简言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和众人告别以后,简言对阿辞说:“我们走路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走路?”阿辞不解。

“我……喝酒了嘛,醒醒酒……”

“好吧。”阿辞倒也没多想,答应了。

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简言正在酝酿怎么开口,阿辞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吴书容有点奇怪?”

简言:“……怎么奇怪了?”

阿辞说:“木头看起来好像跟吴书容并不是很熟悉,可是吴书容对我们每个人好像都很了解的样子……”

简言:“你为什么说木头和吴书容不熟?木头就是天生不擅长跟人jiāo流,不然他就不叫木头了。”

阿辞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不对,木头和熟悉的人相处的时候,不是那样的状态。”

简言表白的话没机会说,根本没心qíng管什么吴书容。可阿辞还一直谈论覃木,简言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你就这么了解覃木?”

“啊?”阿辞一时没懂简言的脑回路,后面的话都吓回去了,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的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阿辞家小区门口。

“我先上去了。”阿辞轻轻说了一声,转身想走。

“阿辞!”简言一把抓住阿辞的手。

阿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简言却不仅没松开,反而加大了力度,一把将阿辞拉了过来。

阿辞不防他会使这么大的力气,踉跄了两步,简言放开他的手,改为揽住他的腰,直接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几乎是面贴面的站在一起,呼吸jiāo错,阿辞瞬间红了脸,又想挣脱。

“阿辞。”简言放柔了声音,说,“我喜欢你。”

阿辞身体一僵,停止了挣扎。

他看了简言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我活了三十年,没有心动过,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心动的感觉了,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阿辞,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qíng。”简言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声音却越来越坚定,“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痛;看到你皱眉,我会难过;看到你开心,我也跟着高兴;看到你给我做饭,我就想一辈子赖在你家不走了……阿辞,你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你。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我对自己,一点都自信不起来。有的时候,我会想,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好像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我是不是该离你远一点?可是,我那么那么喜欢你,我真的舍不得离你远哪怕一点点。阿辞,虽然我不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我真的很想对你好。你,愿意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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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

简言一口气说完,紧张的不敢看阿辞的脸。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心脏过快的跳动让他有种下一秒就会爆炸的错觉。

这一刻,简言觉得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阿辞的一个答案,就能立刻判他的生死。以前简言总觉得,他能感受到阿辞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可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些全都做不得数。没有得到阿辞明确的答复,他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阿辞先是低着头的,随着简言一句句的说下来,他慢慢抬起头,渐渐红了眼眶。

“好。”等到简言说完,阿辞轻轻点了点头。

“你,你再说一遍。”简言猛地抬头,紧紧盯着阿辞的眼睛,刚才心跳声太大,他有点疑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阿辞看着简言,无比认真,声音大了一点:“我说,我愿意。”

简言瞬间觉得鼻子发酸,有想哭的冲动。他终于等到他的绿洲,却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表达自己的喜悦。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完全不能表达他的心qíng,唯一剩下的,只有本能。

简言一低头,吻上了肖想已久的阿辞的唇。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吻上了,这一次,阿辞没有推开他。

简言感觉自己心跳很快,阿辞确定的答案并没有让他的心跳平复下来,反而越跳越快剧烈。

温润柔软的触感,带着阿辞身上独有的气息,将简言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美好的让他想要发疯。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可简言却只能死死的压抑着。他只敢轻轻的触碰,细细的亲吻,浅浅的厮磨,流连在柔嫩的唇瓣上,不敢再进一步。他怕吓到阿辞,怕再一次被推开,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他稍微动作大一点梦就会醒过来。

阿辞能感觉到简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在轻轻的颤抖,他能感觉到他极力在压抑自己的感qíng。简言的开心、紧张、甜蜜、小心翼翼,他全都透过他压抑的轻吻感受到了。无声的溢出一声叹息,阿辞闭上眼,微微张开了嘴,是邀请的姿态。

简言感受到了,阿辞这个小小的动作像是打开了qíng感阀门的开关,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勃发的激qíng,撬开阿辞的牙,探了进去。

舌尖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世界仿佛都暂停了。然后下一秒,两人都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吮吸、啃噬、追逐……

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耳朵里只剩下心脏如雷般跳动的声音。失去思考能力的人,只能凭借着本能,纠缠不休,咬着对方的舌,恨不得把对方吞下去才能表达自己的热qíng。满眼满心满世界,都只剩下纠缠不清的彼此。

……

等到两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才慢慢分开来。

两人都喘息的厉害,四目相对,然后看着对方红肿的唇,都匆忙的转开。可是下一秒,又不约而同的转回来,目光胶着在一起,难分难解。

简言刚毅的脸上这一刻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他刚才吻到阿辞了!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

可他看着阿辞嘴角被自己咬破的痕迹,又有点尴尬。

三十岁还保持着初吻的男人,吻技不好这种事qíng,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刚才,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阿辞……”简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

听到他这声音,阿辞身体不受控制的又抖了一下。

简言伸手抚上他滚烫的脸颊,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我真的很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开心……”

阿辞将他的手抓下来,与他十指相扣:“你不用说,我都明白,因为……”

他顿了顿,说:“我和你是一样的心qíng。”

简言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阿辞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阿辞的手,也环上了他的脖子。

两人就这么十指相扣着紧紧相拥,心脏贴着心脏,呼吸纠缠着呼吸,在月光中,有种彼此相融的错觉,似乎他们会这样一直抱到天荒地老。

初夏的夜,其实有点凉,但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可这一刻,他们既感觉不到凉也感觉不到热,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

“艾玛,我还以为是俩人呢,原来是一棵树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醉鬼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两人松开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阿辞红着脸说,身体却没什么行动。

简言的手还放在阿辞的腰间,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满心的甜蜜快要溢出来,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媳妇……”

阿辞忽然推开简言,简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qíng,以为他要反悔,吓的差点跳起来,一把死死抓住阿辞的手,脸都白了:“阿辞……”

阿辞看到他被吓成这样,心里一软,却还是板着脸说:“为什么我就是媳妇?你为什么不能是媳妇?”

简言一愣,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想明白了阿辞不是想反悔,心里就轻松多了,看着阿辞略显别扭的脸,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简言看了阿辞几秒钟,笑着说:“我是媳妇也可以啊,你叫一声,我就答应。”

阿辞没想到简言这么慡快,自己反而为难了。不叫的话,显得自己好怂,叫的话……感觉好羞耻……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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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阿辞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别别扭扭的叫了一声:“媳妇……”

简言抖了一下,却在看到阿辞连脖子都红了以后,捏着嗓子叫了一声:“老公……”

阿辞直接跳了起来,挣开简言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阿辞慌张的背影,简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阿辞,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知道阿辞只是害羞,简言没有追上去,他怕跟着阿辞回了家,他会忍不住,再吓到他容易害羞的媳妇。

那醉鬼不知道到哪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刚好看到阿辞离开,吓得拔腿就跑:“妈呀,树还会走路捏?吓死人了……”

简言看到阿辞家的灯亮起来以后,才保持合不拢嘴的姿势回了自己家。

可是心脏依然砰砰跳个不停,那份喜悦,怎么都按压不住。他追到阿辞了!那么好的阿辞,以后就是他简言的了!

摸了摸有点痛的唇,简言凑到镜子前一看,忍不住又笑了。阿辞的吻技,好像也不怎么样嘛。带入到他自己,莫非,阿辞也是初吻?

想到这个可能,再回想一下刚才激烈的吻,简言整个人又从里到外的烧起来了。他点了一支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然而抽完两支烟以后,心跳依然很快。

简言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那栋楼唯一亮着的灯,在清冷的夜色中,那灯光显得格外的温暖。今天白天的时候,简言已经确定过了,那就是阿辞的家。简言躁动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摸出手机,对着那灯光,拍了一张照片。

忽然想到阿辞今天早上说过,他不用微信的。简言将那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了几个字:温暖的灯。

然后,退出微信,给阿辞发短信:媳妇,明天早上,我给你买早饭,你不许自己做。

过了好一会儿,阿辞才回了短信:嗯。

没纠正他的称呼,自然就是默认了。简言这次没纠结阿辞只回了一个字,他仿佛看到他家媳妇面红耳赤的看了短信,纠结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字的表qíng。

光是想一想,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这个媳妇太乖了。

简言又发了一条:你手上的伤口别沾到水……要不要我过去帮你洗澡?

这次阿辞回的特别快:不要。

简言抱着手机笑到停不下来,阿辞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笑够了,简言才又发了一条:好吧,虽然你这样拒绝我,我真的很伤心。但我还是很爱你,宝贝,早点休息,晚安。

过了大概两分钟,阿辞回了:晚安。

简言脑补了一下阿辞不停输入然后删掉的画面,恨不得直接从窗口飞过去,将阿辞搂在怀里揉一揉。

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简言还以为是阿辞,拿起来一看,却是微信。

简言一打开微信,重案组的群里就刷出来一长串消息。

笑笑:头儿居然发朋友圈!

向阳:头儿你还好吧?

小黑:难道喝醉了?

覃木:会不会被盗号了?

……

简言翻回去看了全部的消息,忍不住又笑了,发了一条:我就不能发朋友圈?

笑笑:艾玛,没被盗号啊?

向阳:头儿,认真的,你没事吧?

简言: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开心得很。

笑笑:怎么回事啊?什么灯还劳您大驾发个朋友圈?

简言: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家的灯。

————————

看文的小天使们,大家平安夜快乐!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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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简言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挑了挑眉,还想说点什么,忽然进来一个电话,是邹韵打过来的。

简言急忙接起来,邹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切:“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啊。”简言看了看窗外,说,“你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睡?”

“我……你不也没睡吗?怎么?心qíng不好?”邹韵的声音透出股小心翼翼的味道,“你,要不要搬来我家住一段时间?”

简言愣了一下:“没有啊,我心qíng简直不能更好了……不是,你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为什么要去你家住?”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邹韵问的犹豫,“你是不是……想叔叔阿姨了?”

简言:“……”

顿了顿,简言才说:“傻丫头,那是阿辞家的灯。”

邹韵在那头松了一口气:“你和阿辞在一起啊?他肯定能安慰你,那我就放心了。你没事就好,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晚安。”

看着挂断的电话,简言怔了好几秒,邹韵接受的这么快?这么平静?还是她根本就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等简言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有四个未接来电,全都是邹韵打过来的。简言忍不住笑了,正想打回去,第五个电话又进来了。

“你和阿辞,什么qíng况?”电话一接通,邹韵就在那头急匆匆的问。

“唔,就是你想的那种qíng况。”简言很淡定的说。

邹韵一点都不淡定:“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qíng况?不是,你,你们俩……”

“我们俩在一起了。”简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无比的满足。他没注意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软的。

“啊。”邹韵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找不到话说,而且瞬间便想歪了,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你,你悠着点……”

然后,挂了电话。

简言愣了一下,邹韵似乎误会了什么?可是想想邹韵误会的内容,简言心里便火烧火燎的,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瞬间就有了反应。

完了,简言仰头倒在chuáng上,单身那么久,也不曾这么饥渴过啊?现在只是想想,就受不了,这可怎么得了?

握糙,好想顺着窗户爬过去!

简言翻了好几次身,最后摸出手机来刷朋友圈,他之前那条朋友圈已经有很多人点赞了,然后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表示惊讶和疑问,很多人都在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简言自己评论了一条:统一回复,我很好,没被盗号。

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PS,这是媳妇家的灯。

发出去以后,简言含笑等着重案组的群再刷起来。

然而,那个群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像睡着了。

简言:?

简言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一个名叫“抵制简言”的群里,现在正热闹得很。

那个群是当初简言刚调过来的时候,向阳他们不服气,私底下建了专门用来商量怎么对付简言的。后来,这个群就没人用过了。

在简言在群里说那是阿辞家的灯时,向阳就把这个群翻出来了,他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头儿和阿辞有JQ?

笑笑:+1,他俩绝bī有JQ,头儿看阿辞那眼神,黏的拉都拉不开。

阿谦:同意。

笑笑:天呐( ⊙ o ⊙ ),阿谦你都开始八卦了……

阿谦:不是八卦,我看到头儿偷偷牵阿辞的手。

向阳:偷偷牵手?头儿也太怂了吧?

笑笑:为什么我觉得好甜?啊啊啊,我的少女心要泛滥了~

向阳:你还好意思自称少女?不怕被少女打吗?

笑笑:闭嘴,你个老男人!

木头:所以,头儿今天晚上是住在阿辞家吗?

小黑:木头你太污了,怎么对得起你的名字?

木头:我什么都没说……

向阳:木头就是闷骚,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可每次最懂的人就是他。

然后,在这个时候,简言在朋友圈回了那条“媳妇家的灯”。

向阳:完了,我有种以后要天天被迫吃狗粮的预感。

小黑:同意,上班秀也就算了,现在连朋友圈头儿都不放过了。

木头:应该不会吧?头儿不喜欢用朋友圈的。

向阳:我赌头儿的朋友圈会越来越多……

笑笑:我也觉得……话说头儿速度也太快了,男神就这么轻易被他搞定了,好不甘心啊。

向阳:一定死缠烂打了,毕竟头儿除了脸皮厚,也没什么优点。

笑笑:我截图了。

向阳:……

简言完全不知道他的兄弟们都在背后怎么议论他的,他美美的进入了梦乡。而且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梦里和阿辞好一番恩恩爱爱,美的他简直都不想睁开眼。

后来还是想到要去给媳妇买早餐,才一骨碌爬了起来。

——

阿辞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简言来了,他莫名有些紧张。

活了两世还为见男朋友这种事qíng紧张,说出去真是丢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服,阿辞才打开门,然后他愣住了。

简言今天明显是经过jīng心打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胡子刮的gāngān净净。穿了一件样式简单有型的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地方,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手臂。因为手里拎了早餐,肌ròu绷紧,更显得结实有力。下|身穿了黑色的长裤,两条腿又长又直。忽略掉手里略显粗糙的早餐袋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准备去拍杂志封面的大明星。

阿辞傻傻的看着他,心跳加速,耳尖悄悄的红了。

看到阿辞的反应,简言心qíng大好,将早餐换到一只手,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揽住阿辞的腰,凑过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柔声说:“早上好。”

阿辞脸也红了,伸手去接简言的早餐,低头说了句:“早。”

简言没松手,还顺带着把阿辞的手一起抓过来,握着走到餐桌边,放下早餐后,又顺手将阿辞按在座位上,自己去厨房拿碗筷。

阿辞平复了一下心跳,说:“你这么殷勤,我会不习惯的。”

简言拿了碗筷出来,将手肘靠在阿辞的座椅背上,凑近了低声问:“我对你,什么时候不殷勤了?”

他靠的极近,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说话带出来的气息就扑打在脸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柔qíng。

阿辞呼出一口气,将他的脸推开:“吃饭。”

简言也不继续逗他,听话的坐到对面去,刚吃了一口饭,却听到阿辞低声说:“邹韵生日过后,你不是一直躲着我?”

简言不知道阿辞怎么知道自己躲着他的,但是想起那时候误会他和邹韵是男女朋友,心里那难过劲儿,就觉得委屈:“你还说呢,那个时候我……”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他那时候吃的醋有点傻。什么都没弄清楚,就一个人暗戳戳的吃醋伤心,还删了阿辞的电话,说出来挺丢人的,便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阿辞却追问:“那时候怎么了?”

简言想了想,说:“那时候你不是不在溪陵么?连你电话都打不通……”

“你给我打电话了?”阿辞挑了挑眉。

简言看着他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带着股说不出的风qíng,心里一顿,撒了个谎:“是啊。”

“骗人。”阿辞轻笑一声。

简言大是好奇,邹韵不是说阿辞电话一直打不通吗?那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给他打过电话?

难道是在诈自己?毕竟是警校出来的,这种技能简言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很淡定的继续嘴硬:“真打了。”

“你连我电话都删了,怎么打的?”阿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在我面前,你还想撒谎?

简言吓的筷子都差点掉了,阿辞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回事?连他删了电话都知道?

阿辞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说:“你后来偷偷摸摸存我电话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简言:……

虽然撒谎被当面拆穿了,但是正如向阳所说,简言最大的本事就是脸皮厚。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得意洋洋的问:“所以,你那个时候就介意我联不联系你了,是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吗?”

阿辞一顿,埋下头吃饭,不理他。

简言叹了口气:“我那个时候可难受了,你都住到老爷子家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和邹韵是一对呢。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去,心里难受的像刀割一样……”

很简单就说出来了,好像也不丢人?

阿辞抬头看着简言,目光温柔的不像话。

简言一顿:“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又想亲你了。”

阿辞又低下头去,耳朵红艳艳的,简言心里幸福的直冒泡。

他这媳妇,什么时候都jīng明能gān得不行,唯独在感qíng方面又纯qíng害羞的不像话,这反差萌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真是捡到宝了,简言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多多说qíng话给阿辞听,他的反应真的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甜~写甜写的不想写案子了,肿么破( ⊙ o ⊙ )

小天使们圣诞节快乐!么么哒(*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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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

吃完饭,简言主动收拾以后,两人一起下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简言心思又活动起来,往阿辞身上一靠,蹭了蹭。

阿辞:……

抬头看了看监控,往旁边挪了一步,简言再靠过去一步。

再挪,再靠……

阿辞已经退到了角落,简言伸手搭在他腰上。

阿辞忙抓了简言的手,电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进来一对母女,小姑娘大概七八岁的模样,很是可爱。那年轻的妈妈一进来就看到阿辞和简言手牵手的模样,自己先忍不住红了脸。

阿辞一把甩开简言的手,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烫。

简言脸皮够厚,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扬起一个笑脸,和那对母女打招呼:“早上好。”

那妈妈脸更红了,点了点头,说:“早上好。”

简言不再逗阿辞了,蹲下身去逗小姑娘玩。

因为之前周舟对简言的抵触,阿辞还以为他该没什么小孩缘。没想到一分多钟的时间,两个人居然聊的很开心,到了一楼,那小姑娘居然还凑到简言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两人继续往下,去停车场,简言没再逗阿辞。他早上已经把车开过来了,这个时候往前跑了两步,打开车门,把手挡在车顶,让阿辞先坐了上去。

阿辞皱了皱眉头,yù言又止。

简言低头替阿辞系上安全带,才绕到另外一边,上了驾驶座。

正准备启动车子,忽然听到阿辞说:“我不是女人,你不用这样照顾我。”

简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扭头看到阿辞眉间微蹙,表qíng隐隐有点不安。

简言手指猛地攥紧,顿了顿才说:“我没有把你当女人,也不是觉得你需要被照顾。相反,你很好,好到让我心疼……”

简言拉过阿辞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说:“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只是不自觉的想对你好……”

节奏略快的心跳清晰无比的透过手掌传到阿辞的心里,那滚烫的qíng义烫的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怔怔的望着简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简言将阿辞的手拉到唇边,无比虔诚的吻了一下,声音有点低沉:“阿辞,你答应过让我对你好的。”

阿辞整个人都僵住了,“阿辞,你答应过让我对你好的”,这句话像是一颗穿越时空而来的炸弹,把前世今生彻底的连在一起,炸的阿辞刹那间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心里各种痛苦遗憾和甜蜜全都混在一起,瞬间眼泪便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

“宝贝,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哭啊……”

简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看到阿辞落泪,他心痛就紧紧揪成一团,快要不能呼吸,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去擦阿辞脸上的眼泪。

阿辞虽然看着挺jīng致脆弱的一个人,但实际上他坚qiáng的可怕,受了刀伤枪伤连眉都懒得皱一下,这样的一个人,要遇到什么样的事qíng,才会哭出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阿辞看到简言一脸的心疼又惊慌,明明最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此刻却无措的像个孩子一样。

“简言……”阿辞呢喃一声,忽然伸手抓住简言的衣领拉向自己,一抬头凑上去,吻住了简言的唇。

这还是自认识以来,简言第一次听到阿辞叫自己的名字,他心脏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又被阿辞突如其来的热qíng吓到,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感觉到阿辞那个吻里不安的qíng绪,他轻柔的回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阿辞的qíng绪在简言的吻里慢慢的缓和下来,很快,安抚的吻就带上了qíng.yù的味道,两人呼吸都粗重起来,简言原本抚摸着阿辞后背的手,也顺着脊背滑向了阿辞的腰线……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阿辞一把推开简言,一张脸通红一片。

简言颇有些遗憾的捏了捏阿辞的脸,才摸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皱了皱眉,还是接起来了:“张教授?”

阿辞听到那个称呼,也不禁顿了一下。

等简言挂了电话,阿辞已经恢复如常了,一脸云淡风轻的表qíng,要不是那唇格外娇艳,简言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失控只是自己的错觉。

“张教授不高兴了?”阿辞问。

简言原本还想问问阿辞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看阿辞似乎并不想提,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时机不是很好,便跟着转移了话题:“张教授……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以理解……”

说着,苦笑一下,启动了车子。

其实,刚才张教授的声音很大,阿辞也听到了。张教授的态度很不好,质问简言为什么别的凶手都抓到了,只有杀米树的凶手没抓到。

“她的消息倒是灵通。”阿辞叹息一声。

“毕竟也是警校的老师嘛。”简言倒是看得开,“学生在这一行的可不少。”

阿辞忍了忍,那句“那为什么不能理解警察”到底没说出口。

简言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说:“其实,这种qíng况很正常,事不关己的时候,人人都是正义的化身,说出来的话可高大上了。可当事qíng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往往就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想不到别人的难处了。”

简言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可以理解,换做是我也一样,要是你……呸呸,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张教授说了什么。对了,你今天要去医院吗?”

昨天他们已经了解过了,安云来溪陵,是生病了,一直住在医院。

简言原本以为,阿辞和安云既然是旧识,应该会想要去看看安云的,但是阿辞一直没提,似乎并不是很想见安云,所以他才问了一遍。

“我……想先去局里看看资料。”阿辞犹豫了一下,果然并不打算去医院,“你……”

“我跟你一起去局里。”简言急忙说。

阿辞点点头,不说话了。

到了市局,简言停好车,正准备解安全带,忽然听到阿辞叫了声:“师哥。”

“怎么?”简言停下手里动作,回头看他。

“那个……”阿辞脸微微发红,“我们的事qíng……就不要告诉局里的同事了吧?”

“为什么?”简言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问,“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不,不是的……”阿辞急忙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怕对你影响不好。”

简言一愣,他想到了阿辞可能是因为害羞,可能是怕同xing恋被人非议,倒是没想到阿辞竟然只想到了自己。

简言怔怔的看着阿辞,心里感动,喉咙却像是被封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辞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又解释说:“我倒是没关系,反正在重案组也是借调,这个案子完了就会离开。可你是重案组的人,是队长,要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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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离开吗?”简言忽然打断阿辞的话。

好像重点错了?阿辞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我毕竟不是重案组的人,肯定要离开的,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回答取悦了简言,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摸了摸阿辞的脸:“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主动和他们说起我们的关系的。”

至于以前说过的,以及被动发现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简言心qíng颇好的下了车,想去替阿辞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阿辞晕乎乎的下了车,好像有哪里不对?

爬了一半楼梯,阿辞忽然回过神来,他刚才好像很急切的跟简言说了“永远不会离开”这样的话?看着身边人上扬的嘴角,阿辞悄悄红了耳尖,却柔和了表qíng。

简言推开门,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阿辞在众人惊讶又暧昧的眼神中,走回自己的座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

向阳飞快的低头,在“抵制简言”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头儿太不要脸了,居然穿qíng侣装出来秀。

笑笑:只有我觉得黑白配配一脸么?

覃木:我觉得,是队长心机了,阿辞分明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黑:木头,你有美女护士做朋友之后,越来越懂了,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木头了。

……

“心机”的简言对大家的反应表示很满意,阿辞那么好,当然要让这些人都知道他有主了,省得有人胡乱打他的主意。

拍了拍手,简言说:“向阳,你去医院跟安云了解一下qíng况吧,阿谦你和念念去米树公司,念念你重点注意那个……”

简言说到这里,卡了一下,看向阿辞。阿辞头也不抬便接上了他的话:“赵思玉,是米树的秘密qíng人。”

“米树居然有qíng人?”几人惊讶的互相看了看,又把目光移向简言和阿辞的身上。

之前米树的qíng况,他们也做过一个基本的调查,得到的结果是米树洁身自好,并没有出轨劈腿之类的qíng况。他们还以为,米树和其他两人不一样,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阿辞和简言是怎么知道的?

阿辞并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疑惑,他正拿了手机上的评论给覃木看:“木头,你查查这个人的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她平时是不是喜欢上什么论坛贴吧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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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

阿辞和覃木jiāo代完,看着简言问:“米树家小区的监控呢?”

简言调出来给阿辞:“只有小区大门口的,没有电梯的。”

“为什么?”阿辞一呆,米树家那种小区,电梯里怎么可能没有监控?

简言摊手:“那天的电梯监控,刚好坏了。”

“这么巧?”

简言给了个无奈的眼神。

阿辞把小区大门的监控调出来,根本没什么发现,又把米树的案卷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重生前这个案子就没理清楚,现在线索一点也没增加,反而好像更乱了。阿辞有点内疚,重生以后,他的世界完全围绕着简言在走,对别的事qíng关注的太少,完全忘记了安云和这个案子的关系,感觉挺对不起安云的。

面前的光忽然被挡住,一片yīn影笼罩下来,阿辞抬头一看,正对上简言关切的眼神。

“你……”简言犹豫了一下,“没有线索吗?”

阿辞愣了一下,简言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但是他没心qíng多想,只是摇了摇头。

简言在阿辞旁边的位置坐下来,说:“要不,我们……”

“头儿。”向阳急匆匆的跑进来。

“回来了?qíng况怎么样?”简言急忙问。

“安云在做手术,就算做完手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我让笑笑留在那里了,先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向阳说。

“做手术?”阿辞抬头问道,“她怎么了?”

“额……”向阳抓了抓脑袋,说,“好像是生育方面的?说是安云之前流产次数过多,不能生育……”

向阳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辞眼底忽然发出的寒光给吓到了,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阿辞向来都是温和淡然的,向阳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目光。

简言也发现了阿辞的不对,他目光一转,就看到阿辞放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简言不动声色的伸过手去,从桌子底下拉过阿辞的手,轻轻的按揉,感受到那僵硬的手指慢慢柔软下来,才问向阳:“手术成功的话,能够恢复吧?”

“医生说应该能恢复,只是……”向阳有点忐忑的看了阿辞一眼,说,“你们不觉得,安云的动机,更明显了吗?”

阿辞目光动了动,没说话。

简言说:“动机再明显,也要证据支持。”

过了一会儿,阿辞忽然问:“安云的手术什么时候能做完?”

“当时说的是大概一到两个小时,我问一下笑笑吧。”

向阳说完,给笑笑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说:“笑笑说,下午去应该就能和安云说话了。”

阿辞点点头,看向简言:“师哥……”

“我陪你去。”简言握着阿辞的手紧了紧。

快到中午了,两人一起离开警局。

简言又拉着阿辞去吃了饭,才继续往医院开。

看到阿辞虽然表qíng平静,但是气压明显有点低,简言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问:“你和安云,很熟吗?”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很熟其实也谈不上,之前帮米教授做课题,经常会去米家,和云姐见过几次。她对人挺好的……”

阿辞顿了顿,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说:“我这人不讨喜,云姐对我,一直都很友善。所以,我相信她不会杀人,也挺想为她做点什么。”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觉得很想不通,阿辞在他眼里,简直完美到爆,怎么可能不讨喜呢?不过,简言在心疼之余,又觉得有点小开心,他巴不得别人都眼瞎,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阿辞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查出来谁是凶手的。”简言安慰阿辞。

到了医院的时候,安云已经醒过来了,因为刚做了手术,整个人看起来jīng神很不好,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单看五官,的确是个美人。

看到阿辞,安云眼里倒是多了一抹亮光:“阿辞?好久没见到你了。”

“云姐。”阿辞上前,尽量笑的自然,“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安云神态虽然疲惫,眉宇间倒是一派轻松,“说起来,那个时候你开导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后来听说你受伤,想去看你的,结果自己一堆事儿,也没来得及。”

阿辞摇摇头,眼底有愧疚:“是我该早点和你联系的。”

简言看两人客气起来没完,走过来把手搭在阿辞肩上,对安云说:“你好,安小姐,我是……”

“简师哥!”安云脸色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还是认识的。”

又看了阿辞一眼,笑意加深:“你们现在都在重案组吗?阿辞,和偶像一起工作,是不是很开心?”

虽然简言一直都在猜测,阿辞对他那么了解,可能是因为在学校听说过他这个人。但是现在听到有人亲口说自己是阿辞的偶像,简言心里还是乐开了花。不动声色的看了阿辞一眼,发现他耳朵又开始泛红,简言心里无限满足。

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真心:“阿辞很优秀,能和阿辞一起工作,我也很开心。”

安云的目光在简言脸上多停顿了几秒,说:“当初我进校的时候,常听人说起简师哥,如今看来,倒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简言一挑眉:“怎么?我在学校的名声,就那么差?”

“倒也不是差,只是……”安云抿唇一笑,“传闻简师哥虽然英明神武,但人挺高冷,呃,还不修边幅……”

安云看着他jīng心搭配过的装扮,说:“现在看来,明显传言有误啊。”

笑笑在身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简言今天倒是有先见之明了,按照他平时的德行,学校的传言倒也不虚。

简言也有点尴尬,仔细想想,当年上学的时候,似乎的确是不怎么爱搭理人。可是,“英明神武”真的是形容一个帅哥的吗?还有“不修边幅”是什么鬼?他哪里有那么懒?

简言忍不住去看阿辞,那样的自己是怎么吸引他注意的?阿辞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他的目光,还是更多在安云身上。

简言在这里看似闲聊,其实也在观察安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qíng,安云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怨恨,阿辞说的没错,她这样的人,实在不像是杀人凶手。所以,简言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提起米树,安云肯定会难过。警察也是有感qíng的,毕竟有阿辞这层私人关系在,简言也会不忍心。

到底是警校出来的人,安云倒是清楚简言他们的心理活动,主动问:“你们今天来,是为了米树的案子吧?”

她顿了顿,说:“那个案子,我也听说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不过,我知道的可能不多。”

安云都这样说了,简言当然也不再làng费时间,问道:“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米树遇害那天,你的行踪,以及,你来溪陵后,有没有和米树联系过?还有,你知不知道米树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特别是……和感qíng相关的。”

反正都是要问的,简言gān脆一次xing全问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和他联系?”安云摇摇头,眼神到底还是黯了几分,“仇家嘛,他那种工作,得罪几个人还是正常的,但是应该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感qíng相关的,我知道就只有赵思玉了,阿辞也知道她的,但我不认为她有动机杀米树。至于遇害那天,是13号吧?那天我在医院做检查,检查完了就回了临时租的房子。”

“有没有人证?”简言觉得自己问的有点残忍,但还是不得不问。

“有,但是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安云倒是很坦然的样子。

“什么人?”

“我现在的男朋友。”安云的脸上闪过一抹温柔。

简言正准备问她男朋友是谁,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捧红玫瑰。男人看起来和安云差不多大,穿着很朴素,相貌算不得很帅,但是看起来斯文儒雅,倒也让人印象不错。

只是,那男人看到简言他们的时候,快速的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立刻就转开了头,眼底的厌恶很明显。

“俊哲!”安云对男人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那男人走到chuáng边,先把玫瑰花放好,才低头去看安云,脸上的神qíng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很好。”安云笑意不减,又给他介绍,“这几位是重案组的警官,这两位还是我曾经的校友呢……”

然后又对简言他们道:“这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方俊哲。”

方俊哲站起身来,对简言他们的态度和对安云的态度就差多了,冷着脸不耐烦的道:“几位警官还真是敬业啊,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俊哲。”安云在背后拉了拉方俊哲的手,声音软软的。

方俊哲回头对安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再转过来的时候,依然是冷冰冰的看着简言他们:“不知道几位问完了没有?”

简言摸摸下巴,看着方俊哲,也不生气,笑着问:“我们可不可以问方先生几个问题?”

方俊哲不无讽刺的说:“我要是说不可以,你们就不问了吗?”

“你当然有权保持沉默,不过……”简言目光闪了闪,道,“我想,方先生是聪明人,当然会和警方配合的,对吧?”

“你们想问什么?”方俊哲很不耐烦的说。

“我们去外面吧?”简言看了安云一眼。

“好。”

简言和方俊哲先出去了,阿辞弯腰对安云道:“云姐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你不要想太多,我相信你。”

安云yù言又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等阿辞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简言和方俊哲两人面对面站着,简言懒洋洋的半靠在墙上,方俊哲则整个人都绷紧了。空气中莫名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笑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回事?”阿辞走过去,问简言。

“哦,方先生对我们意见很大。”简言随口道。

“米树那种人渣,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可惜?”方俊哲冷哼一声,“你们做警察的,不去抓坏人,却在这里骚扰无辜善良的受害人,还希望谁给你们好脸色吗?”

“就算米树再怎么渣,也不是杀人的理由。要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审判别人的罪恶,那还要法律做什么?要执法人员做什么?”简言沉声道。

方俊哲顿了顿,还是不屑:“你不用给我上这种课,人又不是我杀的。”

“方先生。”阿辞忽然开口,“你很喜欢云姐吧?”

方俊哲可能是对阿辞“云姐”这个称呼有好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没错。”

“云姐吃了很多苦,我一直都觉得,她应该配一个更好的男人。”阿辞顿了顿,说,“我看得出来,云姐对你也是真心的。我希望,云姐喜欢的人是能够保护她的人,而不是给她带来麻烦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俊哲脸色又难看起来。

“字面上的意思。”阿辞镇定的道,“我希望,方先生心里有杆秤而已。”

方俊哲不说话,阿辞又说:“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方先生。”

方俊哲没吭声,但是也没再露出不配合的态度。

“你和安云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一起来的溪陵吗?来了溪陵以后,有没有和米树联系过?4月13号那天,你在哪里?做什么?”简言问道。

方俊哲虽然满脸不高兴,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我和安云,是高中同学,原本就……这次是我和安云一起来的,没有和那个人渣联系过,谁没事去联系他?13号那天,安云在医院检查,我一直陪着她,检查完我们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医院的监控和小区的监控,你们都可以调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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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医院和安云他们临时住的小区的监控录像都找来了,安云和方俊哲没撒谎。目前来看,他们都不具备作案时间。

白忙了一遭,阿辞却松了一口气。无论安云还是方俊哲,他都不希望他们谁是凶手。

只是,案qíng完全没有进展,从米树公司了解来的qíng况,无论是赵思玉还是和米树有过矛盾的同事客户,全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所有和米树有关的人,似乎都没有作案时间,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倒是覃木查出来那个发评论的人平时很喜欢上网,贴吧论坛到处混,只是一时间要找出来其中和米树他们相关的东西也不容易。

下班的时候,阿辞把米树家小区的监控拷贝了一份,打算晚上回去再看看。

“在外面吃吧?”简言发动车子,问阿辞。

“好。”阿辞还沉浸在案子里,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简言叹了口气,就顺路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来。

这确定关系第一次约会就这么随便,还真是让他耿耿于怀。但是阿辞心思明显不在,案子不破,简言心里也不踏实,只能先将就了。

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姑娘,看到阿辞就眼睛发亮,殷勤的不行,那目光一直在阿辞脸上打转。只可惜阿辞连简言都没空看,对那姑娘就更没注意了。

“你想吃什么?”简言问阿辞。

“随便吧。”阿辞头也不抬,“和你一样就可以了。”

“好。”简言抬头看了那姑娘一眼,在对方羞涩又带着点期待的眼神中,点了qíng侣套餐。

饭菜送上来以后,简言看阿辞没注意,先拍了张照片,顺手发到朋友圈,还配了文字:第一次觉得,qíng侣套餐挺好的。

然后,非常淡定的收起手机,低头吃饭。

阿辞吃了一口之后才发现不对,惊讶的看着简言:“你竟然点qíng侣套餐?”

“有什么不对吗?”简言一脸无辜,“难道我们不是qíng侣?”

阿辞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小姑娘正慌张的收起手机,只是脸上暧昧的笑还没来得及切换。

阿辞收回目光,看着简言略带孩子气的表qíng,忍不住摇了摇头:“……你是故意的吧?”

简言看阿辞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着默认了,故意的事qíng,还不止这一件呢。

——

向阳把“抵制简言”的群名改成了“抵制狗粮”,然后发了一条消息:头儿绝bī故意的!

小黑:可怜我这个正在吃方便面的单身汪,面都吃不下了。

笑笑:你还吃面?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已经饱了。

念念:我倒是更同qíng店里的工作人员,头儿又是qíng侣装,又是qíng侣套餐的,分明就是故意去秀的。

看到沈冰念忽然出现,所有人瞬间都沉默了。

上次闹过之后,沈冰念和简言的事qíng,自然没有人再提。但是,每个群里都有沈冰念,简言和阿辞的事qíng她肯定都知道。

大家虽然也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沈冰念不说话,他们也就默认她是在故意回避了。现在沈冰念忽然跳出来,他们都不知道她是真的释怀了,还是来找事的?

还是程子谦反应最快,他很快发了一条消息:我知道那家店,有几个妹子特喜欢盯着帅哥看,头儿估计是吃醋了。

程子谦这一发声,大家也都又活跃起来。

笑笑:看帅哥多正常,我也喜欢看帅哥……唉,我的两个男神,就这么搞到一起了,生无可恋.jpg。

向阳:帅哥都搞基去了,不靠谱。你忘记了么?上次你男神就说过,找男人要找老男人。

笑笑:阿辞说的老男人不就是头儿么?啊,对,阿辞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意思了吧?可是我们都没听出来,他们俩不是也才认识没多久吗?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啊?

覃木:也许,他们俩还没搞到一起?

小黑:木头,要优雅,不要污。

念念:护士姐姐,还我们纯洁的木头……

覃木: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想说,阿辞不是不玩微信么?可能这都是头儿一厢qíng愿呢?

向阳:木头,不要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编故事。

覃木:……

——

当简言把车子开进阿辞家车库的时候,阿辞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我该在大门外下车的,现在你还得在车库绕一圈。”

简言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把车子停好,然后打开车门,先下车了。

阿辞无奈,跟了下来,说:“你回家去吧,不用送我了。”

“嗯,回家。”简言点点头,走到前面去按电梯。

阿辞只当他是帮自己按一下电梯,忙跟了上去。

可是电梯门打开,简言直接进去了。

阿辞正要说话,又进来了几个人,阿辞只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到了家门口,阿辞也不好直接赶简言走了,只得说:“进来喝杯东西吧。”

简言还是不吭声,等到阿辞打开门,他也跟了进去。

“你想喝什么?”阿辞一边问,一边往冰箱走去。

简言换了拖鞋,快走几步,在阿辞到达冰箱之前,往冰箱上一靠,挡住了阿辞的动作。

“怎么了?”阿辞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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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他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不是喝杯东西。”简言忽然开口,漆黑的眼眸深深凝视着阿辞,眼神专注而温柔。

“什么?”阿辞被他看的一阵心悸,脑子更是转不过来了。

“我说,不是进来喝杯东西,是回家。”简言忽然靠近了阿辞,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阿辞:“……”

看着又傻掉的人,简言心qíng大好,在阿辞脸上亲了一下,转身打开冰箱,问:“宝贝儿,你喝酸奶,好不好?”

“好。”阿辞几乎是无意识的回答。

简言拿了酸奶,拧开瓶盖,塞到阿辞的手里,又拖着他进了书房,说:“乖……不是要工作吗?现在开始吧……”

阿辞神游的意识总算是回窍了,他看着简言无比坦然的以主人的姿态坐在那里,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好吧,那就工作。

将桌上的IPAD扔给简言,阿辞说:“我用电脑看监控,你用这个看论坛吧。”

“好。”简言应了一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开始各自忙起来。

简言看着覃木给的浏览记录,感觉有点头疼,发那条评论的人似乎每天没事就泡在贴吧论坛上,他浏览参与的帖子数不计其数。其中和出轨相关的,数量也相当的庞大。简言一个一个的翻过去,只有一个感觉:这人真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言终于在一个帖子里找到了和这次案件相关的东西。那是一个讨伐渣男的帖子,里面有许多的爆料,其中就包括了这次案件中的三个人。

帖子的回复楼层已经有上千层,但是好歹有点线索了,简言还是很高兴。他伸了个懒腰,打算告诉阿辞这个消息。

一扭头,就看到阿辞端端正正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紧紧抿着唇,认真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宁静而美好。

简言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阿辞。

阿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在往后倒视频,忽然被抱住,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视频了,回头看向简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抱抱你。”简言柔声说。

感觉到他qiáng有力的心跳从背后传来,又被这脉脉的温qíng所感染,阿辞没推开简言,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简言抱了一会儿,目光一转,看到了阿辞随手扔在书桌上的钥匙,伸出一只手去勾起来,看了一眼不由奇怪:“怎么只有一把钥匙?”

“嗯?”阿辞不解。

“谁家的房子只有一把钥匙啊?”简言问,“家里的备用钥匙呢?”

家里的?阿辞眼底染上了笑意:“没有,我家只有一把钥匙。”

“没有?那这把是我的了。”简言轻哼了一声,直接把钥匙收到自己兜里。

“你qiáng盗啊?”阿辞忍不住好笑,“你拿走了我的钥匙,我用什么?”

“自己想办法。”简言揉揉阿辞的脑袋,“你要是实在没有备用钥匙,可以借我的去配一把。不过,借我的东西,可是要给利息的……”

“配……”

阿辞刚吐出一个字,忽然一怔,迅速扭头和简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配一把?”

米树家的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如果不是米树亲自开的门,只可能是钥匙打开的。米树的钥匙还在,赵思玉也说她没有米树家的钥匙,米教授他们的钥匙也没丢。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了钥匙去重新配了一把呢?

“米树家的门,不是普通的防盗门,要配那样的钥匙,不是随便哪里都能配的,明天去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阿辞说。

简言点点头,还想说什么,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忽然神色一动,伸手去按了暂停键。

阿辞惊讶的回头,就看到屏幕上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方俊哲。

看了一下底下的日子,是4月12号,刚才他忘记了暂停,那视频便一直往后退,退到了前一天。

也就是说,米树遇害前一天,方俊哲去过米树家!

这绝对不肯能是巧合了!

“明天再去看看12号的电梯监控,方俊哲不可能无yù无故出现在米树家的小区。”阿辞有点激动。

“嗯。”简言点点头,看看电脑上的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阿辞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才发现一个问题。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他总不能叫简言回自己家去睡觉吧?虽然也没多远,但是他也说不出口啊。

而且,看简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半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可是,如果简言不走,要怎么睡?

他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被改成了现在的书房,剩下一个是卧室。

总不能叫简言去睡沙发吧?还是,要和简言睡一张chuáng?

或者,他自己去睡沙发?不过,简言会答应吗?

第39章 ...

“宝贝儿?”简言看阿辞不动,挑眉叫了一声,“还不困么?”

阿辞一抖,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我去给你找睡衣。”

简言比阿辞高,也比阿辞壮,阿辞的睡衣简言穿可能会不舒服,所以最后阿辞只得给简言找了一件睡袍:“你将就一下,穿这个吧。”

简言伸手接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没关系,我不挑的,不穿也可以。”

“我先去洗澡了。”

阿辞推开简言,转身躲到浴室里去了。原本还想和简言讨论一下谁睡沙发的问题,也作罢了。

简言看到阿辞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是笑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苦了脸,听着浴室的水声,他脑补了一下里面的画面,然后全身都在躁动。

但明天还有得忙,他今天只是想住到阿辞家里来,并没有打算真的要把阿辞怎么样。

毕竟,简言很怕自己进度太快,会直接吓到阿辞。而且,根据简言从网上搜集到的信息,似乎第一次并不适合在这样的qíng况下发生?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待会儿要是和阿辞一起睡,怎么忍得住?该死,他该怎么办?

阿辞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脸上红扑扑的,连眼眸都沾染上了一层水雾。睡衣领口有点低,露出的肌肤一片粉色,jīng致的锁骨上挂着一滴水珠,有着往下滑落的趋势……

“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你……”阿辞看到简言直白炽热的眼神,有点说不下去了。

简言一阵口gān舌燥,连调侃都没心思了,飞快的冲进了浴室。

阿辞把头发擦到半gān,看了看chuáng上,又去柜子里拿出一个枕头来。刚才错过了机会,现在要是再提睡沙发,不管谁睡,简言心里都会介意的吧?

而且,他也舍不得让简言去睡沙发,按照简言的xing格,应该也不会让他去睡沙发。所以,就这样吧,不就是睡一张chuáng么?说不定,简言根本没那个心思呢?

可是,看着两个枕头并排躺在chuáng上,阿辞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又快了起来。

——

等简言从浴室出来以后,他就看到阿辞躺在chuáng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简言挑了挑眉,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大一样啊?居然都没让他去睡沙发?

阿辞规规矩矩的躺着,似乎是怕自己占用过多的资源,他几乎是贴着chuáng边睡的,留给简言大半个chuáng位。

就不怕掉下chuáng去么?简言忍不住有点好笑,想要伸手去把人抱进来一点。

靠近了才发现,阿辞眼睛紧闭,睫毛却在微微颤抖,耳朵红的有点不正常,脸上的肌ròu也绷的有点紧。

简言一愣,敢qíng这是在装睡呢?只是,这姿势太僵硬了一点,很容易被看穿啊。

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简言忍不住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把手撑在阿辞的身边,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装睡的人,看他能坚持多久。

阿辞当然没有睡着,他心里忐忑,又不知道简言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要是简言真想做点什么,阿辞知道自己肯定是拒绝不了他的。

所以想来想去,他便想到了装睡。简言毕竟还是体贴的,看到他睡着了以后,应该就会直接睡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倒是没想错简言,却高估了自己的演技。

简言一靠过来,阿辞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太明显,阿辞几乎立刻便心跳加速。勉qiáng忍住了没睁开眼,以为简言看一眼就会离开了。谁知道,简言却没动静了。

阿辞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简言的存在感太qiáng,他还是感觉到了他就在身边。问题是,他没有一点动静,阿辞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到底在gān什么。心里不免便开始猜测,简言到底在gān嘛?

这样的想象,最是折磨人,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阿辞就呼吸急促,脸色绯红,最后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

阿辞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简言含笑戏谑的眼眸,被人看破的窘迫和羞涩让他有点恼羞成怒,伸手去推简言:“你gān什么?”

简言穿了阿辞的睡袍,原本就有点小,所以他腰带季的很松,现在他居高临下的姿势,便让睡袍的领口大开,露出了大片紧致的胸肌。

阿辞这一伸手,不偏不倚的,刚好就推到了简言的胸口。他原本也不是真恼,自然不可能使多大的力气,这暧昧的位置,和这暧昧的姿势,便让他的推拒,瞬间变了味道,倒像是他是故意去摸简言的胸肌似的。

阿辞瞬间羞红了脸,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一滑,却碰到了某个敏.感点。阿辞更傻了,那只手收也不是,留也不是。

简言的身体明显一僵,眼里的戏谑退去,眼眸忽然黯了几分,呼吸也粗重起来。

“我……”阿辞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他还想解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哑了!

简言再也忍不住,一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样的洗发水的味道,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甚至嘴里的牙膏味道都是一样的,两人一接触,便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阿辞的手被压在胸口,根本来不及抽出来,这个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便顺着简言的胸口滑动起来。他身上的肌ròu,手感实在太好。

简言的呼吸更加急促,手底下也不闲着,顺着阿辞的睡衣下摆探进去,在他肖想了许久的腰线上流连。

两人先前都各自在各种脑补,早被撩拨的yù.望高涨,这个时候都不免激动,这个吻便格外的激烈,狠狠掠夺着彼此的呼吸,像是恨不得把对方吞下肚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阿辞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才稍稍偏头,离开了简言的唇,大口的喘气。简言却没抬头,他顺着阿辞的下巴,一路沿着颈脖,细细密密的亲吻,最后停留在他jīng致的锁骨处,反复的吮吸、舔舐。

锁骨是阿辞身上最敏.感的部位,简言的唇刚贴上去,他便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哼:“嗯……”

这一声大大的刺激了简言,他的动作越发的激烈起来。

阿辞被自己的声音吓到,感觉羞耻得不行,理智回笼了一点,开始挣扎,想要推开简言。

他之前上网查过,据说,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很容易受伤,而且好几天都不能下chuáng。阿辞倒是不怕受伤,可是明天还要查案子啊。

然而,到了这种时候,简言哪里还停得下来?他又不是xing.冷淡,心爱的人在怀,还是这般勾人的姿态,他便是有再好的定力,也刹不住车了。

猜到了阿辞的心思,他的吻一路向上,又到了阿辞的耳边,喘.息着说:“别怕,乖,我们不做到最后……”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致命的诱惑,阿辞像是中了chūn.药一般,什么理智全都消失不见,彻底软倒在简言的怀里。

“但是,宝贝儿你也不能不管我,对不对?”简言继续诱哄,抓着阿辞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灼热滚烫之处。

阿辞的手指细滑修长,简言暗自幻想这一刻已经想了很久,阿辞一握上来,他立刻便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那一声叹息就在阿辞的耳边,简直像一声炸雷,炸的阿辞脑子里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简言的手也探向阿辞,握住了他的。

多重刺激之下,阿辞也绷不住了,身上苏麻一片,心跳如雷,什么都想不起,也什么都不去想了。剩下的一只手还停在简言的胸口,这个时候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走到小腹处时,他一勾手,拉开了简言的睡袍。

阿辞自己身上的睡衣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简言扯下来了,现在肌肤相贴,两人都激动的不能自已,一边寻到彼此的唇,重新重重的吻到一起,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频率调整到一致……

完事以后,简言打扫完“战场”,看到阿辞一张脸已经红的能滴出血来,心里无限满足。也不忍心再逗阿辞,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原本只是想先住进来,然后再慢慢谋划的,谁知道这诱惑太致命,他根本忍不住。不过,看阿辞的反应,好像也并不讨厌,简言才松了一口气,在阿辞额头亲吻了一下,说:“晚安,宝贝儿。”

他声音还有点沙哑,qíng.yù的味道还未完全褪去,刺激的阿辞的头皮一阵发麻,还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又不规律起来。阿辞不敢多说,在简言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阿辞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阿辞发现自己依然被简言困在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胸口,额头抵在他的下巴处。既能听到简言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简言的一只手穿过阿辞的脖子紧紧揽着他的肩,另外一只手则搂着他的腰,两人的腿也纠缠在一起,完全就是占有和保护的姿势。

想到昨天晚上的画面,阿辞脸上充血,小腹处涌起一股燥热,身.下某个地方隐隐有抬头的趋势。阿辞被自己吓了一跳,想要从简言的怀里离开。

但是他一动,简言却抱的更紧了,他没醒过来,嘴里却迷迷糊糊的吐出两个字来:“别动……”

阿辞顿了一下,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简言这才松开了手,人却还是没醒过来。

阿辞这才轻手轻脚的从chuáng上爬起来,拿过昨晚被简言随手扔在一边皱成一团的睡衣,面红耳赤的套上。

阿辞先去厨房,将粥熬起来,然后才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脖子上布满了红痕,阿辞差点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混蛋,这是夏天啊,他要怎么出去见人?他今天要穿什么?

……

回到卧室,简言还在睡,阿辞看了他一会儿,又躺了上去。

简言立刻感觉到了,闭着眼睛伸长手臂将人搂进怀里,还嘀咕了一句:“这么久……”

阿辞任由他抱着,也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阿辞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简言温柔的眼神,看他的样子,应该醒来已经有一阵了。

“早。”阿辞对他笑了一下。

简言微微一愣,他还担心他家媳妇早上醒过来会害羞呢,现在看来,倒像是比他还坦然?

简言有些欣喜的凑过去在阿辞唇上吻了一下,却尝到了清新的牙膏味。简言又是一愣,这才发现阿辞已经穿好了衣服。

简言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他xing子懒散,但一直以来睡眠都不是很好,早上几乎从来不赖chuáng。可是昨天晚上,抱着阿辞竟然睡的格外沉,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趁着简言洗漱的时间,阿辞又煎了蛋饼,准备了一碟泡菜。

简言洗漱过后,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简单但是jīng致的早餐。

心里一阵感动,简言还是趁着阿辞不注意,飞快的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配字:媳妇做的早餐。

阿辞回来看到简言刚好把手机放下,随口问了一句:“谁啊?这么早?”

简言:“没事,广告。”

阿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简言忽然有点心虚。

在电梯里,他们又遇到了昨天那对母女,那小姑娘不停的跟简言使眼色,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看的那年轻的妈妈相当尴尬,阿辞也微微皱了皱眉。

上了车,阿辞有点犹豫,刚才简言应该没注意到那年轻妈妈的表qíng,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可没等他犹豫出个结果来,就看到简言把车子开回了他自己家的小区。

“你gān什么?”阿辞惊讶的问,“不去上班么?”

“你等我两分钟,我回去换衣服。”简言将车子停好,边说边下了车。

阿辞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换衣服?想到昨天安云说他“不修边幅”的评价,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给警校的人看到简言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不敢认吧?

可是,简言说要他等两分钟,阿辞却足足等了二十分钟,都还没看到简言的影子。

阿辞有点不放心了,虽然说是回自己的家,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危险系数原本就比其他人高。阿辞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给简言打个电话,却发现有一条未读彩信。

彩信?

一看发信人,是邹韵。

阿辞点开一看,顿时有点哭笑不得——邹韵发过来的,全是简言朋友圈的截图,什么媳妇家的灯,qíng侣套餐以及媳妇做的早餐。

邹韵什么都没说,但是阿辞很快就想到了上次邹韵说他不会做饭,他没反驳的事。

阿辞:……

明明昨天还答应了他,暂时不要公开他们的关系的,可这阳奉yīn违的速度,简直了……

阿辞觉得自己该生气的,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扬。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呢?

正在犹豫要怎么回邹韵的消息,忽然一抬头看到简言拖着一只行李箱,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着许多东西。

“你这是gān嘛?”阿辞吓了一跳,一边问一边去解安全带。

“你别下来了。”简言阻止了他,把东西拿到车后面。

阿辞忙替他打开后备箱,心里却有点不安。

简言很快放好东西,他刚坐上车,就听到阿辞一脸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

简言凑过来,在阿辞唇上吻了一下,说:“搬家。”

“搬家?”阿辞被他弄的彻底懵了。

“嗯。”简言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你把钥匙都给我了,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不能辜负啊。原本家里的东西都可以不要了,但是你的衣服我又不能穿,所以还是要搬过去的。现在既然过来了,就顺便搬了吧,要不然晚上还要再跑一趟,多麻烦。”

阿辞震惊的看着简言,什么叫他“这么有诚意”?钥匙分明是简言自己抢去的好吗?

“你……”阿辞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板着脸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搬过去了?”

“不是吧,媳妇?”简言大惊,哭丧着脸,“你不能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啊?”

阿辞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种羞人的事qíng,做过也就算了,还拿出来说?这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简言眼看着撩拨的有点过了,忙扑过去,抱抱亲亲揉揉,感觉到阿辞安静下来了,才开口:“媳妇……啊……”

简言委屈的看着阿辞收回去的腿:“你谋杀亲夫啊?”

阿辞懒得看他:“要迟到了。”

简言发动车子,还兀自嘀咕:“每次开车前都要来勾.引我,怎么可能不迟到?”

阿辞板着脸看窗外,只当什么都没听到,眉眼却是飞扬的。

到了警局,阿辞走在前面,刚一进门就迎面撞上覃木。

覃木看了阿辞一眼,忽然说:“阿辞,你不热吗?”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穿了长袖,还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阿辞身上。似乎,有种yù盖弥彰的味道?

阿辞:……

勉qiáng忍住了伸手去摸衣领的冲动,阿辞淡定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还好。”

简言伸手在覃木头上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往哪儿看呢?”

覃木yù哭无泪,他看什么了?这些人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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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够粗长够甜了吧?以及下一章这个案子就完结了。

第40章 ...

简言把昨天晚上他们找到的疑点一一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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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然后安排了人分别去查。安排完一回头,就看到阿辞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简言忙问他。

“师哥,我想去一趟米教授家,把车借我用一下。”阿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起来有几分急切。

“你伤还没好,我和你一起去吧。”简言说。

张教授还在住院,米教授也不在家,开门的是他家的保姆。

阿辞笑着和她打招呼:“华姐。”

华姐看到阿辞也很高兴:“阿辞,好久没见你了。”

华姐给两人泡了茶,有点歉意的说:“阿辞,教授今天不在,他还在医院呢,夫人……”

“我知道。”阿辞打断华姐的话,拿过简言手里临时买的礼盒,递给华姐,“我等下要去医院看望教授,顺路先过来看看你,好久没见了,我也挺想你的。”

“这,这怎么好呢?”华姐有点无措,看看阿辞,又看看简言,不知道该不该收这礼。

“有什么不好?”阿辞一笑,把东西塞给华姐,又给她介绍简言,“这是我师哥,简言。都不是外人,华姐你坐下和我说说话吧。”

华姐拗不过阿辞,只得收了礼物,又坐下来和他说话。两人就着米教授和张教授的日常聊了许久,却一直没提到米树的事qíng。

简言在一旁看着,发现华姐和阿辞虽然熟络,但是说话的时候总提着一口气,并不怎么放松。

最后,阿辞忽然问:“华姐,你去看过云姐了吗?我昨天听说,她手术好像还蛮成功的。”

华姐摇了摇头:“我没时间去,但……”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就住嘴了,愣愣的看着阿辞。

阿辞也看着华姐,不说话。

简言在旁边问:“华姐是怎么知道安小姐的事的?安小姐说她没和米家任何人联系过,米教授就更不可能告诉你这件事qíng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华姐没回答简言的话,她看着阿辞有点伤心:“阿辞你……”

“是方俊哲吧?”阿辞打断她的话,“米树家的钥匙,也是你偷偷配给方俊哲的,对不对?”

华姐不说话,只狠狠的盯着阿辞。

阿辞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和云姐关系好,你对她的遭遇很不忿,很同qíng,其实我也一样。但是你想过没有,云姐能这么快从和米树的那段婚姻中走出来,大半是方俊哲的功劳。如果方俊哲杀人了,云姐怎么办?”

“不,不会的。”华姐有点着急,“俊哲说,他只是去米树家搞搞破坏,并不会真的杀了米树的。”

从米教授家出来,简言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

4月12日那天,方俊哲不仅去过北悦铭府小区,还去了米树家。

那个配钥匙的也找到了,根据对方的描述,去配钥匙的人就是华姐。

昨天晚上简言找到的帖子里,有魏徐和陆雨晴的回复。

简言直接让人去将方俊哲带回来。

两人回到局里,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向阳在说:“这不是木头家的护士姐姐吗?她也住在北悦铭府?”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凑过去看,就见到监控里的人,果然是吴书容。

“嗯,她好像说过,她是住那个小区,因为米树的事qíng,他们都吓坏了。”覃木在一边说。

阿辞正想说什么,忽然兜里的手机一震,打开来看,是安云发的短信。

阿辞看了以后,想了想,给另外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帮我查查这个人。

然后,从手机里挑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头儿,方俊哲带回来了。”老高从门外探了头进来。

简言便拽着阿辞去了审讯室,方俊哲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屑。

“我没杀人。”他轻描淡写的说,“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去抓真凶,别来找我。如果非要冤枉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请你们拿出证据来。当然了,如果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那很抱歉,我都不知道。”

无论语气还是表qíng,都是大写加粗的三个字:不配合。

接下来,无论他们怎么问,方俊哲就真的说到做到,一直保持沉默。连阿辞都有点恼怒了,无奈方俊哲就是油盐不进。

倒是简言看起来还算镇定,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原本以为,你和米树是不一样的。”

“我当然和他不一样!”方俊哲忍了又忍,但是没忍住,他什么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别人拿他和米树比。

“难道我理解错了?”简言挑了挑眉,“你这么维护那个人,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他的。”

“谁TM喜欢那种女人了?”方俊哲气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话吼出来以后,也回过神来了,气愤的瞪了简言一眼,又不说话了。

阿辞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新消息,看完后把手机递给简言,当先走了出去。

简言很快跟了出来,把手机还给阿辞,说:“看来,你的猜测没错……要不,让安云劝劝方俊哲?”

“不。”阿辞摇摇头,说,“方俊哲一方面是恨米树,一方面是觉得我们查不到凶手,要是让云姐出面,太让他小看了。我有个想法……”

阿辞附到简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主意挺好的,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办吧。”

阿辞拽着简言,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知道方俊哲那边没什么突破,大家的qíng绪都不怎么高。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说:“今天晚上去伽蓝坐一会儿怎么样?我请客。”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简言,这是案子进展不顺,所以队长都要失心疯了么?案子停滞,居然还有心qíng去泡酒吧?

“头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笑笑小心翼翼的问。

“对,没错!”简言拍拍手,笑道,“阿辞已经找出凶手了,你们放心,明天早上,那凶手一定会出现的。所以,今天晚上提前庆祝一下。”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事儿哪里都透着古怪。但是,他们现在对阿辞,已经信任多了,而且简言也同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大家不说话,简言又对覃木说:“木头,把你家护士姐姐也叫上啊,人多热闹。”

“头儿,这不好吧?其实我跟……她也没见过几次面。”覃木有些为难的挠头。

“木头,你们俩到底见过几次啊?”阿辞忽然在旁边问。

“三,三次吧?”覃木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然后还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第一次,是在鞋店。第二次,第二次是在抢劫现场。第三次,就是我生日了。没错,就是三次。”

阿辞目光一闪,说:“你们才见过三次,她就对你的事qíng了如指掌了,你怎么可以辜负人家?”

在场的都是警察,这个时候也都察觉出问题来了,包括覃木。

所以,最后覃木还是给吴书容打了电话。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去了伽蓝酒吧,在门口遇到吴书容,对方依然是一袭大红的裙子,画着jīng致的妆容。

“看来警察不上班的时候,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嘛,也是爱玩爱闹爱泡吧的。”吴书容笑的灿烂,声音却软糯糯的,“亏我以前还以为,警察都是一本正经古板无趣的呢。不过,你们不是在查案子么?已经破案了吗?”

“还没有,不过,阿辞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明天就能抓到人了。”覃木在一旁解释,“不过,他卖关子呢,连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吴书容看了阿辞一眼,也没追问凶手的事,而是笑着说:“阿辞警官这样的帅哥,肯定好多人追吧?”

“阿辞是有很多人追了,可我们没有啊。”向阳笑着接口道,“吴小姐这么漂亮,身边一定有很多漂亮的朋友吧?记得要给我们介绍啊……”

众人也都跟着嘻嘻哈哈的说笑,气氛热络起来。

杜焱照例过来问他们喝什么,简言正要说话,被阿辞瞪了一眼,又看到大家都看过来,那阻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不过,阿辞也不知道是酒量不好,还是忽然得了机会,不自觉喝多了,聚会才开始没多久,就直接醉倒了。

简言又心疼又无奈,好在他们对这里熟,杜焱单独给阿辞开了个包间,简言把人扶进去,又腻歪了半天,才出来。

气氛正热闹,阿辞平时也不是爱闹的人,他一个人醉了,倒也不影响什么,大家闹的依然开心。

阿辞躺在包厢的沙发上,感觉有点热。简言那个混蛋,这么热的天,还给他开了热风,偏偏他今天还穿的挺多,这会儿功夫,他都热的要冒汗了。

阿辞正在犹豫要不要起来关空调,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fèng,阿辞忙躺了回去。

“阿辞警官?”来人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阿辞没吭声,然后他感觉到有人轻轻走了过来,在沙发边停住。

然后,有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他的脸颊。

阿辞哼了一声,半睁开眼来,眼神里满是迷蒙,借着一点昏暗的灯光,他半晌才分辨出来的人是个女人,略微清醒了一点,带着醉意问了一声:“吴小姐?”

另外一个小房间里,简言死死盯着吴书容放在阿辞脸上的那只手,简直恨不得从监控里穿过去,把她的手拉下来。

吴书容看到阿辞认出她来,莞尔一笑,笑容明艳勾人,眼睛忽然一亮,发出夺目的光彩,紧紧盯着阿辞的眼睛。

阿辞眼睛里的那点清明又慢慢的散去,眼神转为茫然:“你……”

“你找到凶手了?”吴书容甜甜的问。

“嗯。”阿辞点了点头。

“凶手是谁?”吴书容又问。

“是……”阿辞拖长了音调,却像是又忘记一般,忽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随着他的动作,吴书容的面色一紧。

“方俊哲……”

吴书容的表qíng一松。

阿辞忽然笑了,说:“方俊哲把米树家的钥匙给你了吧?人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吴书容面色大变,手伸进随身的小包里,从里面掏出来一颗小珠子。

监控室里,覃木忽然身子一抖,对简言说:“头儿,我想起来了。”

简言暂时把目光从监控上离开,看着覃木头上瞬间冒出来的冷汗,问:“想起什么来了?”

“其实,我和吴书容,之前不仅仅见过三次。”覃木按着心口,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在抢劫案发生的前一天,我们还见过,她问了许多关于案子和你们的事……”

“嗯。”简言点点头,继续看监控,“阿辞先前就怀疑了,你说你们没见过几次,并不是很熟,可吴书容却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了解。”

覃木也不说话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监控。

“不用忙活了。”阿辞依然轻声细语的,表qíng甚至都是温和的,“你催眠不了我的,吴医生。”

吴书容不敢置信的盯着阿辞,不说话。

“你既然敢来,难道就没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阿辞从沙发上半坐起来,却还是靠在沙发上,他觉得身子有点软,真的太热了!

“你故意设的局?”吴书容镇定了一点,没回答阿辞的问题,反问道。

“是。”阿辞点点头,不耐烦的拉了拉衣领,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吴书容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她脸上不见了那明艳勾人的笑,多出了几分冷冽的味道,看的人有点发寒,阿辞感觉都没那么热了。

“破绽其实也不少。”阿辞叹了口气,说,“魏徐和陆雨晴,都在你任职那家医院住过院,刚好和你也都接触过。你负责照顾安云,和方俊哲也很熟。你还催眠了木头,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后来又趁着抢劫的时候,取走了窃听器。最重要的,当然是你的身份,你在去这家医院做护士之前,曾经是一名心理医生。但是因为你窃听病人的隐私,诱导他们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qíng,所以被原来的医院开除了。”

阿辞看着她,目光悲悯:“我不太明白,身为一个心理医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吴书容沉着脸,在黑暗中带着股yīn沉沉的味道,“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辞犹豫了一下,说:“我听说,你曾经做过别人的小三?”

吴书容忽然激动起来,她凶狠的朝阿辞扑过去,激动的掐着阿辞的脖子:“你胡说八道,我不是小三……”

阿辞是真有点醉了,也是没想到吴书容会忽然发难,居然没躲过去。

不过,一个吴书容而已,他倒是不惧,只是手还没抬起来,身上的吴书容就被大力拽到了一边。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阿辞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样?”黑暗中,阿辞看到简言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一个女人而已,能怎么样?阿辞摇摇头,正想说话,却瞥到吴书容抓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正对着简言的后脑勺砸了过来。

阿辞推了简言一把,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吴书容的手腕。

覃木刚好在这个时候带人冲了进来,将吴书容铐起来带出去了。

阿辞手上一软,又跌坐回沙发上。

简言忙打开包厢里的灯,上上下下把他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只是醉了,才算放下心来。

然后,一弯腰,直接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把阿辞抱了起来。

“喂……快放我下来……”阿辞吓的酒都醒了不少,外面全是人,这么出去,丢死人了。

简言却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用脚踢开门就出去了。

阿辞也不好再挣扎了,在一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只能闭着眼睛装醉。

简言直接将阿辞放到车里,然后自己也坐到了他身边,阿辞气的不行,伸手就抓住了简言的衣领。

简言却一点都不在乎,扭头冲着窗外喊:“笑笑,过来开这辆车。”

阿辞的手,立刻又缩了回去,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可惜他喝醉了,大脑有点不受控制,那愤怒的表qíng做出来却不够怒,反而添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简言盯着他,眼神一黯,喉结滚动了一下。

阿辞本能的觉得危险,要往后躲,却被简言一把捞了回来。

好在,这个时候笑笑过来了。

一打开车门,就看到两人暧昧的抱在一起。

笑笑气的转身想走,要nüè狗就大家一起nüè啊,为什么要nüè她一个人?真是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喝两杯酒?

“先回局里,今天晚上把案子结了。”简言在后面说。

笑笑将车子开出去,她总是忍不住想看后面,却又极度不愿意看后面。这感觉实在不好,最后,终于问了一个问题来转移注意力:“吴书容怎么会是心理医生?她不是护士吗?我们之前还查过啊。”

“她的资料被人动过……”阿辞大概因为喝了酒,声音听起来多了分懒洋洋的味道,不像平时那么清冷,“她原本是个心理医生,可在接收了太多的负.面.信.息以后,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

“那小三……”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却没想到,对方是个有妇之夫。后来,原配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她心里原本就已经有点扭曲,遇到这件事qíng之后,更是再也控制不住。偏偏她自己又是心理医生,qíng绪掩藏的极好,谁也没看出来。直到后来她利用患者的隐私,教唆患者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qíng,才被发现。只不过当时的qíng况并不严重,所以吴书容也只是被医院开除了而已。后来,吴书容便远离了她的家乡烽城,到溪陵生活。”阿辞轻轻叹息一声,说,“只是,她到底还是没能远离她的心魔。”

笑笑也跟着叹息,做警察的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事qíng都能遇到。不少嫌疑人最初也是受害者,有些杀人犯比受害者更令人同qíng。

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人人都有自己的爱恨qíng仇,法治社会依的本来就是一个“法”,碰触了底线,不管你有多少苦衷,都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更何况,吴书容也并不那么无辜。她被小三的遭遇的确是值得同qíng,可是当她开始利用患者的时候,就已经不值得同qíng了。

笑笑想了想,问道:“阿辞你这些资料都是哪里来的?我们都没查到。”

阿辞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吴书容以前上班那家医院工作。”

笑笑还想再问,却听到简言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惹他不高兴了。

身后传来一声极其暧昧的轻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专心致志的看着前面的路,再也不敢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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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比心(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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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独.家

当天晚上,简言几乎忙了个通宵,阿辞一直陪着他。

第二天,两人睡到下午,才一起去了警局。

刚走到走廊里,便听到办公室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案子破了,局里的气氛都欢快了不少。

简言推开门,才发现法医那边有几个同事也在。

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又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这不五一快到了吗?经侦那边的同事约好了,说想去庐澜玩,我们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法医同事笑眯眯的问。

庐澜是国内非有名的旅游景点,据说风景相当好,简言还从来没去过。他以前不爱旅游,放假的时候多半都是待在家里,现在有阿辞了,他倒是想和阿辞出去走走。

所以,简言没有回答那同事的话,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到了阿辞的身上,想看他的意见。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问:“你们打算怎么去?庐澜好像还挺远的。”

简言和阿辞的事qíng,因为他们自己不避讳,所以几乎已经传遍整个警局了。毕竟,简言在这里,也算是名人,他的事qíng,关注的人向来挺多。法医的同事今天过来,也有几分来打探真相的意思。现在看到简言的态度,都觉得有点诧异,还没见简言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不过他们掩饰的很好,再怎么诧异也不会表现出来,听到阿辞的问题,立刻回答:“当然是坐飞机去啊,去年那边机场就修好了,两个小时就能到,相当方便。”

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阿辞看看那同事,笑着说:“我还以为是自驾游呢,听说沿途的风景也挺好的……我们还是下次自驾游去吧,这次就不去了,五一放不了几天,自驾游时间不够。”

简言没说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辞,眼神有点奇怪,无奈阿辞根本没注意到。

倒是向阳在一旁接了话:“对啊,自驾游可比坐飞机有意思多了,我这次也不去了。阿辞,下次我们一起吧。”

“行啊。”阿辞笑着点头。

其他人见向阳这么说,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去自驾游。

那法医同事听到阿辞说要自驾游以后,就知道这些人肯定都不会一起去了,虽然都是局里的同事,但是刑侦队这边肯定是跟着简言混了。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有点遗憾的说:“你们说的我都想自驾游了,不过已经答应老赵他们了,这次是没办法,下次你们要是去别的地方玩,记得叫上我们啊。”

大家都答应着,又说了一会儿话,那几个同事才告辞离开了。

简言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阿辞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也跟着出去了。

向阳低头在“抵制狗粮”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他们俩不会上班还约会吧?

小黑:应该不是吧?我看头儿好像不怎么高兴,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笑笑:不可能,刚刚进门的时候都还勾肩搭背的呢。而且,头儿怎么可能生阿辞的气?昨天晚上,你们是不知道,我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差点撑死,到现在元气都还没恢复过来。

向阳:我们怎么不知道?那公主抱,谁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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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

聊的正欢,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几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简言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邹韵。

“小韵,你怎么有空过来?”笑笑第一个站起来,去拉了邹韵的手,和她说话。

据说,以前邹韵小的时候,邹红硕没空带她,经常把她放到警局玩,所以局里很多有点资历的警察对邹韵都挺熟悉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邹韵长大了以后,就不怎么爱到警局来了。

还是简言来了以后,邹韵来警局的次数才多了起来,这两兄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感qíng还挺好。以前简言对沈冰念的示好视而不见,大家还曾经以为他喜欢的是邹韵。

邹韵和重案组的这帮人,也算比较熟了。邹红硕家的事qíng,局里的人都知道,加上邹韵的确挺招人疼,长的好看又懂事。所以大家都对她印象极好,也挺心疼她的,看到她就格外的热qíng。

“我哥和阿辞呢?”邹韵看到那两人不在,忍不住问。

“出去了。”笑笑也不知道邹韵对简言和阿辞的事qíng知道多少,含糊着应了一声。

“不会上班时间还约会去了吧?”邹韵忍不住吐槽,然后又对笑笑他们报以同qíng的目光,“以我哥的xing格,肯定天天在你们面前秀恩爱吧?真是难为你们了。”

邹韵这话,瞬间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他们对邹韵的态度,顿时更加热qíng起来。都是被狗粮荼毒的人,有了共同话题,距离立刻就拉近了。

最后笑笑还gān脆把邹韵拉进了“抵制狗粮”那个群里,反正这个群基本上就只有在私底下吐槽简言的时候会用,不涉及到工作,加个邹韵也没什么关系。

他们说的正热闹,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阿辞。

看到邹韵也在,阿辞有点惊讶:“小韵,你怎么过来了?”

“最近不忙,过来看看你和我哥啊。”邹韵故意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

阿辞想到她昨天发的彩信,知道她什么都清楚了,倒也坦然,说:“那晚上请你吃饭。”

“好啊,谢谢。”邹韵凑近阿辞,忽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嫂子。”

说完,很期待的等着看阿辞的反应。

阿辞对她的称呼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笑了一下,说:“你刚才说你最近不忙?”

“啊?”邹韵也愣了,这反应明显和预想中不大一样啊,至少也该害羞一下吧?跟了简言以后,脸皮也跟着变厚了?

“最近不是该jiāo论文答辩了?”阿辞像是没注意到邹韵的惊讶,继续说,“都通过了?”

“不是吧?”邹韵夸张的叫了一声,“你这就开始行使嫂子的权利了?”

“你的论文是我指导的,不能让你给我丢脸,我当然要管。”阿辞一本正经的说。

“你和我哥还真是……”

“是什么?”邹韵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简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邹韵一看到简言,下意识的就向他控诉:“阿辞刚才说……”

“阿辞说的对。”简言毫不犹豫的打断自家妹妹的话,笑眯眯的看向阿辞。

邹韵愣了两秒钟,然后爆发了:“我受不了你们了!”

邹韵挤到笑笑身边,抱着她大喊:“笑笑,快救救我,我晚上不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饭了。”

笑笑也忍不住笑了,抱着邹韵道:“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不带他们两个。”

向阳在一旁接着道:“我也要去,我们大家一起去吧。”

其他人都附和,然后一起看向简言和阿辞。

阿辞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闹,一点没受影响。

简言则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他才不想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呢,他巴不得和阿辞两个人去约会。

向阳看出来简言的高兴,眼珠一转,忽然又说:“我觉得不行啊,不能这么放过头儿。“

然后,又转头对简言说:“头儿,你都把我们阿辞拐走了,怎么着也该请我们吃顿饭吧?”

简言很郁闷,阿辞什么时候成他们的了?不过,事qíng到了这一步,他倒是很愿意请他们吃一顿饭,宣誓一下主权。

所以,简言瞪了向阳一眼,说:“我发现最近你们敲诈我上瘾了啊。”

然后,立刻又低头问阿辞:“你想吃什么?”

向阳无语望天花板,MD,不是请他们吃饭吗?为什么是问阿辞。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说:“我可以吃辣吗?”

阿辞是坐着的,简言站着,他这么一仰望,就显出点可怜兮兮的味道来。简言原本想说他的伤还没好,不能吃辣,但是看到他的眼神,又听他语气都是软的,心也跟着软下来了,便点了点头:“不过分的话,是可以的。”

阿辞露出一个微笑,说:“那我们去‘够味儿’吧?上次看到那些菜都好想吃,可惜没吃上。”

简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向阳就哀嚎了一声:“阿辞,你为了替头儿省钱,也是够拼的啊。”

“够味儿”就是一普通的饭店,消费水平一般。要是按照向阳他们的想法,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敲诈简言一番,以弥补他们被狗粮伤害的心灵的。却没想到,阿辞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上次的事qíng本来就是他们不对,现在他们想要不同意都说不出口了。

简言瞪了向阳一眼:“怎么?你们不想去?那好……”

“不,去去去……”

于是,一行人下了班,就一起去了“够味儿”。

老板是个人jīng,一眼就看出来这次的氛围比上次好,笑着拍他们的马屁:“我都听说了,那连环杀人案已经破了,才几天的功夫,你们真是厉害。又为民除害了,今天的菜,给你们打八八折。”

简言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阿辞一眼,才几天吗?他为什么感觉,已经好久好久了?

“谢谢老板。”

一群人嚷嚷着,进了包间。

小黑提了酒瓶帮忙倒酒,到了阿辞面前,被简言给瞪了一眼,小黑犹豫了两秒,错过了阿辞。

到了向阳面前的时候,两人jiāo换了一个眼神——今天晚上,一定要把简言给灌醉!

阿辞最后和不喝酒的女士一样,得了罐凉茶,他看了简言一眼,有点哭笑不得。

简言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喝了酒的样子太诱人,我担心晚上我会控制不住……”

阿辞耳根一红,气的直接在桌子底下给了简言一脚。

简言也不生气,一脸宠溺的看着阿辞,看的阿辞忍不住,率先转开了目光。

刚好面前有一盘虾,阿辞就夹了一只,剥完了刚沾了汁,正准备吃,就听到简言在旁边喊了一声:“阿辞。”

阿辞只得暂停,转头去看他。

“你身上有伤,不能吃虾。”简言一本正经的说。

阿辞一愣,拿着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简言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很喜欢吃虾的。”

阿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自己手里的虾朝简言递过去了。

简言眼睛一亮,直接低头叼住了那虾,然后舌头一卷,把虾卷进嘴里,还顺带着的舔了一下阿辞的指尖。

其实,毕竟这么多人在,简言也没敢太过放肆。所以,他只是碰了一下。就算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也顶多只是觉得阿辞喂了简言一只虾,并不会想更多的。

但是对阿辞来说,那一点点的触感,却被放大了无数倍,从指间传到大脑,他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心跳也快了不少。

阿辞咬了咬牙,他那么聪明,当然知道这种qíng况,他该表现的越镇定越不引人注目。所以,阿辞只是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指间灼人的温度,却总是褪不去。

简言看阿辞不吭声,也不知道他生气没有,正想哄两句,却被来敬酒的向阳给拉过去了。

阿辞等到平复了心跳,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闹简言喝酒,他也不是很在意,简言的酒量,他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简言把什么都替他挡掉了,阿辞不免觉得有点无聊。

忽然觉得旁边有人在看他,阿辞一扭头,就看到邹韵正盯着他看,他扭头的突然,邹韵没来得及收回目光。

“怎么了?”阿辞不解。

“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不合胃口吗?”邹韵笑了一下,说。

“不是,这不吃着呢吗?”阿辞说着,随手又夹了一些菜。

邹韵看着他吃,偷偷的把那盘虾又转到了阿辞面前。

阿辞有点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顺手就夹了一只。

等到再次把虾剥好以后,才想起来刚才简言的话,阿辞犹豫了一下,把虾放进了简言的碗里。

放完以后,阿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有点太那什么了,可是要再拿回来,好像更显得yù盖弥彰。他有点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各自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阿辞才松了一口气。

邹韵冷眼旁观,又偷偷的转动了几次桌子上的菜。

于是,等到简言被灌完一轮酒以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碗里,有好几只剥好的虾。

简言扭头去看阿辞,那眼神亮的吓人。

阿辞真的很怕他一个激动,直接就亲过来了,急忙转过头去和邹韵说话。

向阳就在简言旁边,自然也看到了,顿时觉得痛心疾首:“阿辞,头儿已经够懒了,你不能再惯着他了……”

“我媳妇惯着我怎么了?”简言已经有点醉了,抓着向阳说,“有本事,自己找个媳妇去,来,喝酒!”

“喝酒就喝酒,来来来……”

阿辞:……

简言虽然酒量好,但是向阳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又是存了心要灌醉简言,简言心qíng好,也是来者不拒。所以,到最后,简言到底还是被灌醉了。

简言一醉,就开始耍酒疯,黏在阿辞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

一群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简言,嚷嚷着辣眼睛,然后纷纷散了。

阿辞把卡给邹韵,让她帮忙结账,然后半拖半抱的把简言弄上了车。

简言却抱着阿辞,怎么都不松手,非要亲亲。

阿辞被他缠的哭笑不得,推开他的脸,说:“待会儿高朗该说我酒驾了……”

最后纠缠了好久,才勉qiáng把八爪鱼一样的人从身上揪下来,然后替他系好安全带。

阿辞被折腾出了一身汗,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一回头就看到邹韵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

虽说今天这么一闹,就等于完全公开了两人的关系,但阿辞还是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邹韵笑了笑,把卡还给阿辞,说,“我爸还没走呢,待会儿我跟他一起走。”

“哦。”阿辞看邹韵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是有话说,便也不多说,等着她开口。

果然,邹韵顿了几秒钟,忽然说了句:“阿辞,谢谢你。”

“啊?”阿辞一愣,“谢我什么?”

“谢你……”邹韵顿了顿,忽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我哥喝醉过。”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简直忙成狗,可我居然还码了这么多粗长章,简直想给自己发朵小红花,你萌酷爱来夸夸我?(? ???ω??? ?)?以及预告一下,明天应该可以更粗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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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

阿辞怔了怔,说:“嗯,他酒量挺好。”

“不是酒量好不好的问题。当初他刚调过来的时候,向阳他们很不服气,也曾经灌过他酒,喝的绝对不会比今天晚上少。但是哪怕他醉的都快站不起来了,脑子依然能够保持清醒,绝对不会做出发酒疯的事qíng。”邹韵说,“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基本上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被人夸赞很懂事,无论是学习生活还是做人方面,从来不需要人cao心。学习成绩一直拔尖,工作能力也很qiáng,即便是社jiāo方面,他也总能做到滴水不漏。”

阿辞听了邹韵的话,皱了皱眉头。

邹韵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大家都说,简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懒散了。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哥其实有点小洁癖,家里总是收拾的井井有条。所谓的懒散,不过是一层保护色,他在外面流露出来的qíng绪,大部分都是演出来的。叔叔阿姨出事以后,他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封闭的时间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以为,那个演出来的简言,就是真的简言了。”

阿辞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眉头皱的更紧。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我哥可以结婚生子的。我不是歧视同xing恋,我是真的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了。没有婚姻的约束,没有孩子的牵绊,他可能找不到那个能够陪他一生的人。”邹韵继续说,“可是,遇到你以后,他真的完全变了。其实,第一次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哥他喜欢你。后来我观察过好多次,他在你面前,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qíng绪。这样的简言,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以前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qíng,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喜欢你。但是,我很确定,他因为你,而变的不同,变的……有血有ròu,有感qíng了。我看得出来,你也是真心喜欢我哥的。我可能不能理解你们的感qíng,可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二十年了,我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坦露心扉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再封闭自己一次。”

“所以,阿辞,我很谢谢你,拯救了简言。同时,我也想求你,如果决定了,就一定要一直走下去,好吗?”邹韵最后的话,隐隐有点哽咽。

“媳妇……”简言在车里一直等不到阿辞,终于不耐烦了,趴在窗户上大喊。

送走了邹韵,阿辞一上车就被简言一把抓住了手臂:“媳妇,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

阿辞无奈的把简言的手掰扯下来,看着他喝醉了还亮晶晶的眼眸,却又忍不住傻傻的盯着他看。

“媳妇,我想亲你……”

简言一边说,一边想要爬到阿辞那边,却没注意到自己被安全带给困住了,怎么都爬不出来,最后都急了。

阿辞看的好笑,把他按回去,忽然问了一句:“简言,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简言倒是听懂了这句话,歪着脑袋思索了好一阵子,说了一句:“喜欢你是我媳妇……”

阿辞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凑过去在简言唇上吻了一下。

简言满足了,再也没闹腾。

不过简言好歹是个大男人,阿辞把他弄回家以后,就已经jīng疲力尽了。谁知道简言还紧紧抱着阿辞,死活不放手,都不让他去洗漱。

说好的小洁癖呢?

可是跟醉鬼也没办法讲道理,最后阿辞只得妥协,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晚上。

——

第二天,阿辞一到办公室,就有一个同事来找他:“阿辞,邹局找你。”

阿辞在邹红硕的办公室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邹红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

阿辞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邹红硕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表qíng严肃中似乎还带了点哀伤。

“邹局。”阿辞叫了一声。

“来了?”邹红硕这才收回目光,看了阿辞一眼,说,“坐。”

阿辞坐下来,邹红硕却没开口说话,反而拿起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支来点上。

然后放回去的瞬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递给阿辞,问了一句:“来一根吗?”

阿辞看了他一眼,当真接过来,极其熟练的抽出一支来点上。

看到邹红硕一直盯着自己,阿辞眯了眯眼睛:“怎么?您不是知道我抽烟的吗?”

“知道。”邹红硕也眯了眯眼睛,说,“可是,我看你在简言面前好像不抽烟。”

观察的挺细致。

阿辞往前一靠,把手肘撑在办公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盯着邹红硕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您这是在担心我骗师哥?”

邹红硕也笑了:“啊,我也就随口一说。”

“我是抽烟,但是没瘾。”阿辞忽然说,“我只有在心qíng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言下之意,在简言面前,他不会心qíng不好,自然也不会抽烟。

“你现在心qíng不好?”邹红硕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

阿辞:“嗯。”

邹红硕:“为什么?”

阿辞:“因为您的心qíng不好啊,您每次心qíng不好的时候,我就特别担心。”

“你担心什么?”邹红硕皱了皱眉头,“我记得,我对你还挺好的啊。”

“您心里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要在表面上对我好,我能不担心么?”阿辞浅笑着说,半点也没有担心或者不高兴的意思。

邹红硕盯着阿辞看了半晌,忽然换了个话题:“昨天简言来找我了。”

“他找您……什么事?”阿辞捏着烟的手指微微一紧。

邹红硕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顿了一下,说:“他来求我,让我把你留在重案组。”

阿辞怔了怔,才说:“这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啊,我原本也没打算现在就走。”

“你这么聪明,难道真不明白吗?简言要的,不是现在,是永远,是一辈子!”邹红硕似乎有点激动,吸了口烟,才缓和了点,继续说,“阿辞,与虎谋皮,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阿辞不说话,只是看着邹红硕,像是没听懂他到底什么意思。

邹红硕终于叹了口气,妥协一般,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嗯?”阿辞反而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我承认,我真的很希望简言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抱歉,在我眼里,你们真的是不正常的。”邹红硕又点了一支烟,继续说,“不然,我死了以后,真的没脸去见简言的父母。可是,简言是我养大的,我太清楚他是什么xing子了。看着好说话,可实际上,他认准了的事qíng,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倔qiáng的xing子跟他爹当年一模一样。他把你们的事qíng,在一开始就故意闹的整个警局都知道,其实也是在告诉我,这就是他的决定。他已经认定你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我对简言的心疼,一点也不比对小韵的少。简言做的决定,我向来改变不了,现在也不想改变了。就算以后我无颜见他父母,却也不想现在就看着他难过。所以,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们。”

“可是阿辞,痛失所爱的心qíng,我比谁都懂,简言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不希望他再承受一次。你聪明、坚韧,又冷静果决,是个做警察的料,我一直都是很欣赏你的,不然当初就不会想办法把你要到重案组。可是,聪明人往往容易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算计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别人也在算计你。你要和简言在一起,我不拦着,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不要搞那些叫人提心吊胆的事qíng。”

阿辞眼睛有点酸,邹红硕和邹韵不同。邹韵到底年轻,遇到什么事qíng都比较容易想得开。可邹红硕不一样,他思想其实不开明,要他接受同xing恋,真的挺为难的。

邹红硕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年轻的时候还好一点。后来爱人和老友相继离世,他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言说,也就越发的不爱说话了。邹红硕哪怕是在工作中,也是尽可能的言简意赅,今天忽然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其中满满的都是对简言的爱护之意,阿辞不能不感动。

阿辞本身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能感觉到邹红硕内心的煎熬,所以他才会说邹红硕不喜欢他的话。可是,他没想到,邹红硕为了简言,能够这么快妥协。

“不是与虎谋皮。”阿辞轻声说,“首先,他不是老虎,他的手段虽然有点过激,但是他对付的人,都是真正有罪的人。其次,我们之间的目的是一致的,不存在利益相冲突的可能。所以……”

阿辞笑了一下:“不是与虎谋皮,顶多,我们算是láng狈为jian吧。”

邹红硕因为之前想要把阿辞要到重案组来,的确是对他有过很多了解的。听到他这么说,倒也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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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您看这个。”阿辞也不解释,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条短信给邹红硕看。

邹红硕不解的接过手机,待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以后,顿时惊讶不已:“你在查……你和姓尚的合作,是为了简言?”

“嗯。”阿辞点点头,郑重的说,“邹局您放心,我做事qíng有分寸的。可能有些东西,现在我没法都跟您解释清楚。但是您相信我,不止是您,失去挚爱的痛苦,我也曾经感受过。所以,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更不会让师哥为我担心的。”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邹红硕犹豫了一下,又问,“可是,这件事qíng,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事qíng,我都知道。”阿辞低下头,说。

邹红硕却还是疑惑:“简言跟我说,他对你是一见钟qíng,可是你这些事qíng,分明是在遇见简言之前就做的。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qíng?没遇到他之前,你就喜欢他了?”

“其实,我们在八年前就见过了,他不记得而已。”

“八年前?”邹红硕沉吟了一下,“你是林沛市人,所以当年那桩案子发生的时候,你也在?”

阿辞点点头。

邹红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八年前,你还是初中生吧?”

阿辞莫名的脸一红,解释说:“当年只是崇拜而已。”

“哦,崇拜。”邹红硕点点头,“所以,后来才会选择警校?”

“嗯。”阿辞再次点头,“那个时候,觉得师哥特别威风,他一直是我的榜样。”

“你心里有数就好。”邹红硕把手机还给阿辞,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姓尚的,他就算不是老虎,也是只老狐狸。”

“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那行,你回去吧,你留在重案组的事qíng,我去申请。”邹红硕说。

“好,谢谢邹局。”

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阿辞才走回大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阿辞正准备走进去,却听到沈冰念在说:“头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吗?阿辞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一点,这次的案子……”

阿辞站在那里,突然不好意思走进去了,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简言打断了沈冰念的话:“我比你怀疑的早,但是……”

简言的但是还没说出来,沈冰念忽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辞,惊呼了一声:“阿辞……”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氛围中。

阿辞推开门,就看到简言一脸惊慌失措的表qíng。

“我想去看看米教授,师哥你要一起吗?”阿辞笑了一下,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简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过来,死死的抓着阿辞的手,声音有点哑:“要,当然要。”

“那走吧。”阿辞没甩开简言的手,任由他拉着,一起走了出去。

沈冰念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同事们纷纷躲避的眼神,有苦说不出。

这一次,她真的不是想挑拨离间。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qíng,简言和阿辞的感qíng,他们都看在眼里。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也不会蠢到继续挑拨,更何况她已经决定放下了。

沈冰念也知道之前针对阿辞的事qíng,是自己太过感qíng用事了,她并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决定放下以后,就觉得之前的事qíng可能会让她和阿辞之间有点尴尬。所以,她今天其实是有意想要缓和一下关系的,刚才她只是想说,阿辞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要是能一直留在重案组就好了。却没想到,简言误会了,还被阿辞听到。她现在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阿辞下了楼梯,就甩开了简言的手。

“阿辞……”简言心头狂跳,想要再伸手去拉阿辞,却没那勇气了。

阿辞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简言跟在身后,看到他去了停车场,然后上了自己的车,还上的是副驾驶室,狂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一点,急急忙忙的上了驾驶室。

阿辞看到简言真是被吓到了,额头都冒汗了,心里不由一软。他其实根本没生气,简言身为警察,看到他身上那么多疑点,不怀疑才奇怪。刚才的反应,也就是逗一逗简言,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害怕。至于沈冰念说什么,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心里又酸又甜,顿了顿,阿辞才故意板着脸说:“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看阿辞这态度,简言一颗心可算是回到肚子里了,他一把抓过阿辞的手,先拍了一通马屁:“我就知道我媳妇最通qíng达理最善解人意最……”

“不说拉倒。”阿辞作势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别……”简言忙握紧了他的手,还贴在唇上吻了一下,才说,“你身上的确有很多疑点,比如你对我的了解,比如对案子你总是能一眼就抓到关键,似乎对谁是凶手线索在哪里都一清二楚……我是一个警察,我要是看不出来才奇怪吧?可是,我知道我媳妇不会是一个坏人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阿辞对这答案明显不满意,哼了一声。

“其实,你从来就没想过瞒着我,对不对?”握着阿辞的手,简言的思考能力又慢慢回来了,“你所有的疑点,从来都没有试图对我掩饰过。”

简言顿了顿,问:“你是二处的人吧?”

阿辞对他的问题有点惊讶,思索了一下,反问:“是邹局告诉你的?”

“不是。”简言摇头,“他那老古板,才不可能告诉我这种事qíng,他只会说你的身份需要保密。”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简言用一种“你看我很厉害吧”的眼神看着阿辞,像是在等他的夸奖。

阿辞:“……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首先,谢局的出现很奇怪,能够劳动他大驾的人可不多。我媳妇这么年轻,身世也不显赫,唯一能让谢局紧张的,就只有你的身份了。能够让公安局长紧张的身份,就更不多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二处那种秘密的存在了。而且,你不在溪陵的时候,连手机都打不通,还受了枪伤……只有可能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说到这里,想起阿辞受的伤,手不由紧了一下。

阿辞感觉到了,反握住简言的手,说:“一点小伤而已。”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又说:“昨天,你给我看的那条短信,备注是处长……哎,我听说,你们那位尚处长,能通灵的,是真的吗?”

“通灵?”阿辞怔了怔,嘴角抽了一下,“大概是吧……”

简言还想说什么,阿辞忽然又道:“啊,我想起来了。”

简言:“想起了什么?”

“你上次不是问我他叫什么名字么?我现在想起来了,他叫尚井。”阿辞一本正经的说。

“上次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尚老虎?”简言有点惊讶,那个男人,外表看起来还真不像老虎。不过,越是那样的,才越危险吧。

“嗯。”阿辞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他不像老虎,更像一只狐狸。”

“你不是说只是路人甲吗?还这么了解!”简言哼了一声。

阿辞很无辜:“难道不是你问我他名字的?”

“那我收回……”简言赌气似的说,“你还是忘了他的名字吧。”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阿辞忍不住好笑。心里暗自想着,明明简言比他大了七岁,难道不该简言来哄他么?为什么反而是他在哄简言?

“你答不答应?”简言看到阿辞走神,忍不住摇了摇他的手。

阿辞想起昨天晚上邹韵说的话,心里一软,忽然凑过去,在简言嘴角亲了一下:“嗯,我答应。”

简言刚才的行为,差不多算是无理取闹,他只是为了活跃气氛才故意那么做的,却没想到阿辞竟然会答应,还亲了他。

这还是阿辞第一次在qíng绪正常的时候主动亲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个吻简言根本不记得,所以他瞬间就傻掉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阿辞已经坐回去了。

简言觉得太亏,忍不住也凑了过去,却被阿辞推开了:“你再不开车,我们就要去教授家吃午饭了。”

虽然被推开了,但是简言得到了阿辞一个主动的吻,心里还是非常雀跃的,他发动车子,还不忘调.戏一下阿辞:“你每次一上车就勾.引我,我还怎么开车?”

阿辞:……

过了一会儿,阿辞听到简言喊了一声:“媳妇……”

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一转眼看到简言的表qíng很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便应了一声:“嗯?”

“你为什么会去二处呢?”简言问,“之前老爷子跟我说,他跟你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打算直接把你要到重案组。而且,你也答应了,为什么后来又去了二处?你上次跟我说,以后会告诉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阿辞沉吟了一会儿,反问:“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我只是……”简言声音里满满都是担忧,“我听说,二处因为涉及到的都是秘密任务,所以进了二处,就一辈子都不能出来了。而且,二处的任务,向来很危险……”

阿辞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放心吧,我不是二处的正式编制,不受那些约束的。”

简言:“真的吗?”

“我算是外援吧,尚……那个谁帮过我的忙,我答应过还他人qíng的。”

阿辞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刚才邹局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去申请了,以后我就留在重案组,不会离开。”

无论是“那个谁”还是“不会离开”都极大的取悦了简言,他眉眼都飞扬了起来。要不是现在在开车,他真想狠狠的亲阿辞几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用粗长的一章来祝宝贝们新年快乐!2016已经过去了,2017祝愿大家都平安喜乐!心想事成!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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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米树的案子查清楚以后,张教授大受打击,虽然身体还是很不好,却坚持出院了。

简言把车停在了学校外面,和阿辞一起往学校里走。

两人虽然都是警校毕业的,却还是第一次一起回学校。

学校里总是充满着朝气,像警校这种地方,又尤其明显一些,迎面碰到的学生都有一张充满正气和活力的脸。简言走进校门以后,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他毕业后就去了林沛,好几年没回来过,这次调回来,因为一直忙着重案组的事qíng,也没机会来学校看看。多年后,故地重游,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慨的。

尤其是现在和阿辞一起来,虽然只是路过,简言却有种他们是在约会的感觉,要不是顾忌到阿辞刚毕业不久,说不定学校里还有很多人认识他,简言简直想牵着阿辞的手走了。

阿辞没注意到简言这点小心思,走到一处公告栏前的时候,阿辞忽然停下来,指着校园名人那一栏,说:“你的照片在这里挂了八年。”

他指的地方,现在贴着一张满身稚气的青年的照片,简言不信:“这是我?”

阿辞笑了一下:“你的照片后来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被人拿走了,学校找不到你的照片,就换了一个人。”

“你这么清楚?”简言眨了眨眼睛。

“当然,四年来每天都能看到。”阿辞点点头,又yù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云姐会认识你?”

两人继续往前走,简言忽然问了一句:“你的宿舍在哪个区?”

阿辞:“C区。”

简言:“C区离这边好远的吧?”

阿辞:“是挺远。”

简言:“那你怎么每天看到我照片的?特地过来看我的?”

阿辞扭头看了简言一眼,发现他虽然笑的贼兮兮的,眼底却隐隐有些期待,便点了点头,承认了:“嗯。”

“卧槽……”简言反而不镇定了,一把拉住了阿辞,“你说真的啊?”

“真的。”阿辞浅笑着应了一声,很坦然的模样。

简言却更加不淡定了,阿辞今天的态度,好像和平常不大一样。平时虽然也能感受到阿辞对他的感qíng,但是并不会在言语上表现的很直接,可今天的阿辞,特别的大方,好听的话一段接着一段。

简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宝贝,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qíng吧……”

阿辞哭笑不得,正要回应,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惊喜的声音:“阿辞师哥,是你吗?”

阿辞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训练服,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的年轻姑娘正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阿辞冲对方笑了一下,点点头:“你好。”

“师哥你还记得我吗?上次你帮过我忙的,我……”年轻姑娘得到阿辞的回应,激动的跑过来拽住了阿辞的衣角。

“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阿辞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

“不,不,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我一直想着你……”年轻姑娘听到阿辞的回答后,更是激动了,直接原地蹦了两下,“我一直想着请你吃饭,可是你毕业了就没回来过。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好不好?”

简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使劲咳嗽了两声。

阿辞看了他一眼,温柔的把那姑娘的手拿下来,说:“对不起,我们约了米教授,今天可能没时间了,下次好吗?”

那姑娘一听前面的话顿时满脸失望,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又高兴起来:“好,那就下次。”

“那,再见?”

阿辞说完“再见”就被简言拽走了,走出几步,看那姑娘没追上来,他才放开阿辞,不满的问:“你帮她什么忙了?”

阿辞一脸无辜:“不记得了。”

简言一脸不信:“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阿辞更加无辜:“不知道。”

简言更加不信:“那你还跟她聊的那么欢?”

阿辞斜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让她先自我介绍一番,再讲一遍我帮过她什么忙?”

简言顿了顿:“还是我媳妇聪明。”

阿辞:……

——

华姐已经不在米家做事了,米教授亲自来开的门。短短几天时间,米教授看起来就瘦了好大一圈,满脸的沧桑和迷茫,向来挺直的脊背,都不堪重负似的开始微微弯曲。

看到简言和阿辞,米教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留下一声叹息,然后带着两人去看张教授。

张教授看起来也瘦了很多,她原本是属于比较富态的那种体型,这一瘦下来,就显得皮肤松弛,没有光彩,一眼看去,老了至少有十岁。

张教授躺在chuáng上,手里还抱着米树的照片,看到几人进来,张教授喘了一口气,冷着脸说:“阿辞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简言跟张教授原本也不熟,他本来就是陪阿辞来的,所以也不在意,当即就退了出去。米教授犹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顺带着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教授,您别太难过了……”阿辞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老人。

不管米树多渣,多该死,可他毕竟也是张教授唯一的儿子,是张教授身上掉下来的ròu。道理都懂,可qíng感上,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当妈的会在儿子死了以后不难过的,这事儿根本没法儿劝。

最后,阿辞只挤出来一句老生常谈:“米先生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您难过伤身的。”

张教授摆摆手,把手里的照片放下,忽然问了一句:“小云的手术……成功吗?”

阿辞没料到她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问安云,愣了一下才点头:“成功。”

“那就好。”张教授的看了阿辞一眼,低下头说,“其实,你也是恨我的吧?”

阿辞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恨吧,其实也谈不上,安云都不恨,他有什么资格恨?而且张教授现在也真挺可怜的。可想到安云受的那些罪,他对张教授,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但凡他们谁对安云稍微关心一点,又哪至于到后来的地步?只是安云受了苦,米树却也因此而送了命,也说不清楚这算不算报应了。

张教授又说:“你和小云的关系不错,心里一定恨我那时候对她不好了。”

“不是的。”阿辞叹了口气,说,“云姐和我说过,没有人能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更何况,她的条件摆在那里的,您不喜欢她,也是人之常qíng。而且,您虽然不喜欢她,却也没亏待过她。云姐说,这个家里,她最不恨的,就是您。”

“她这样说的吗?”张教授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可是,她该恨我的。米树是我生的,也是我养大的。他后来做的那些事qíng,我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我那时候虽然不喜欢安云,可是我也不可能希望她……可是怎么办呢?米树是我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用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哪怕他做错了再多的事qíng,我也没有办法说一句他该死,他现在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我……”

吴书容jiāo代过,那些生殖器官都真的被她剁碎了喂狗去了。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米树他们真的算是“死无全尸”,虽然现在的人不像古人那么在意这种事qíng,可张教授作为一个母亲,心里肯定还是介意的。

张教授说不下去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激烈的喘息,感觉几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教授,您别激动,放松一点……”

阿辞吓坏了,转身想去找米教授,却被张教授一把抓住了。

阿辞犹豫了一下,又退回来,一边拍着张教授的背后替她顺气,一边低声安慰她。

过了好一阵,张教授才勉qiáng缓过来,只是很明显气息紊乱,看起来简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事的样子。

“教授,您别想那么多了。事qíng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谁都不想的。您也不知道那些事qíng,不要太过自责了……”

“你说,她那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她要是找我……”张教授话说到一半,发现阿辞脸色有点僵硬,自动的住了嘴。

当初就算安云来找她,张教授也不会相信安云的。她那个时候,一直都以米树为豪,对安云又不喜欢。自然不会相信安云的话,说不定还要骂他给米树泼脏水,就像他们离婚后,她所做的那样。

阿辞没说话,他想起了之前安云告诉他的话:“你以为为什么米教授知道米树出轨却不阻止?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什么恩爱夫妻,全都是假的,演出来的。米教授自己就出轨,张教授不过是为了面子,怕丢不起那个人,才忍了下来……”

“我一辈子爱面子……”张教授叹了口气,又说,“当初看不上安云,也不过是觉得她的家庭,会让我没面子。原本以为爱面子不是什么大毛病,却没想到……”

“教授……”

“阿辞,帮我给安云带一句对不起。”张教授打断阿辞的话,满眼都是心如死灰的冷寂,“以后你也不用再来看我了,我已经递了辞职报告,打算离开溪陵了。另外,安云应该什么都和你说了吧?以后记得离某些人远一点……”

——

从米教授家出来,阿辞一直没说话,简言知道他心qíng不好,也不吭声,只陪着他走。

米教授家本来就在学校里面,出了门绕过一条颇有点文艺风范的小石径,就到了学校的一个荷花池边。

阿辞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池边的几株枇杷树。

这几株枇杷树是野生的,比外面jīng心培植的枇杷要成熟的晚一些。市面上现在已经有一些早熟的枇杷在开始售卖了,可这几株枇杷树上的枇杷,还都是青涩的果子。

阿辞看的专注,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满树的青果子,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师哥,你吃过这几棵树上的枇杷吗?”阿辞忽然问。

“没有。”简言摇头,实际上,他甚至都不记得,他在校的时候,这里到底有没有枇杷树。

像荷花池这种地方,绿荫环绕,荷香弥漫,向来是qíng侣才会来的làng漫之地。那个时候,他一个单身狗,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找nüè的。

“云姐说,她第一次对米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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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就是因为有一天晚上,米树送她回宿舍的时候,在这里偷了一颗枇杷给她吃。”

虽然这几棵枇杷树是野生的,但是学校里的花糙树果都不允许私自采摘,被管理员发现会拿棍子来赶的,所以是“偷”。

阿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云姐说,那颗枇杷其实都没熟透,酸的她差点吐了,心却是甜的。”

“阿辞……”

“师哥,你看。”阿辞回头,指着那一条小石径说,“这条路,米树和安云走过无数次,张教授和米教授更是走了大半辈子。无论他们哪一对,在最初的时候,也都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为什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这荷花池,见证了多少对浓qíng蜜意的qíng侣,可现在他们都还在一起吗?又有多少对,已经反目成仇了?”

阿辞忽然想起邹韵的话“没有婚姻的约束,没有孩子的牵绊,他可能找不到那个能够陪他一生的人”,可无论是米树和安云,还是张教授和米教授,他们有婚姻的约束,也有孩子的牵绊,却为什么,还是不能够相伴一生呢?为什么,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相爱成仇?

阿辞一瞬间有点恍惚,心里莫名的哀伤,冰冷一片,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和简言,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重生一世,阿辞原本对他们的感qíng,极有信心。可今天从米教授家出来,他心里就莫名难过的不行,忽然觉得一点把握都没有了。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谁又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哪怕他重活一世,所经历的事qíng也和前世不完全一样,又有什么东西是完全不会变的呢?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伸过来,攥紧了阿辞有点冰凉的手。

阿辞一怔,一抬头正对上简言深邃的目光。

“走。”简言说了一声,拉着阿辞往校外走去。

阿辞被简言拉着走了几步,发现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这般在学校里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实在是有些招摇了。

阿辞挣了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思绪已经缓过来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多愁善感了一番。他向来冷静自持,一恢复正常,那些愁绪便也立刻被压制下去了。

简言却没松手,反而贴着他的手指,来了个十指紧扣。

“师哥,好多人看着我们……”

“你不是说我是学校的名人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吗?”简言头也不回的说,“你放心,不管是被非议还是下地狱,我都陪着你。”

阿辞一愣,只觉得两人相贴的掌心传来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流向四肢百骸,冰凉的心也开始回暖。

简言拉着阿辞把他按到副驾驶座上,才松开他的手,又转到另外一边,上了驾驶室,然后凑过去帮阿辞系安全带。

系完后简言却没立即离开,而是把手按在阿辞的肩上,用了一点力度,说:“我不会的。”

阿辞一愣:“什么?”

“米树对安云做的事,或者米教授对张教授做的事,我永远都不可能对你做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唔……”

阿辞扣住简言的后脑勺,用力将他按向自己,几乎是疯狂的堵上他的唇。那都不叫吻了,简直就是咬。

简言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阿辞,但是阿辞的疯狂感染了他。什么也来不及想了,简言以更疯狂的姿势吻了回去。

其实,米树他们的事qíng,对简言的触动也很大。相爱却成仇,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事qíng。虽然简言不认为,他和阿辞会走到那一步。但是,在感qíng中,越是爱的深,就越容易患得患失。

简言很明白自己的心,他这辈子除了阿辞,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也不会做任何伤害阿辞的事qíng。可是,万一,阿辞哪天就不喜欢他了呢?阿辞身上,太多秘密了,他的感qíng本就来的奇怪,简言其实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只是他不敢问。他偶尔能够感受到阿辞的不安,他知道他还没准备好坦白一切。简言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去对阿辞好。

两个人这番是真正的“唇枪舌战”了,像是要疯了一样,逮着对方就开始吮吸、啃噬、撕咬,最后都尝到了铁锈味,却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受伤了。

还是简言先冷静下来,他的吻慢慢转温柔,手也贴上阿辞的背,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

阿辞在简言的安抚中动作缓了下来,两人终于分开。

简言摸了摸阿辞的脸:“宝贝……”

“不准说那样的话!”阿辞瞪着简言,眼眶发红,眼神是少有的qiáng势,还明显带着不安,“不许拿自己发誓,你答应我!”

简言有点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忙不迭的说:“我答应,我再也不发誓了,好吗?”

阿辞的神色才慢慢平静下来,简言攥紧了他的手,说:“宝贝儿,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阿辞目光闪烁了一下,把头靠在简言的肩头,又伸手环过他的腰,抱紧了简言,半晌才说:“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不喜欢听誓言……”

简言回抱住阿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得出来,阿辞的不安,也知道阿辞在这个回答,只是敷衍。不过,阿辞不愿意说,他就不会追问。他会给阿辞时间,等到他愿意完全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是我不好。”简言抱的更用力了一点,“以后我会用行动证明。”

两个人的拥抱其实有点别扭,但是却都舍不得松手。

“咕咕……”

两人松开,对视一眼,忽然一起笑了。

阿辞看着简言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又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

简言摸摸自己的唇,笑了:“我知道,媳妇看到老公激动很正常。不过,媳妇你这吻技,也实在该练练了。没关系,我免费给你练习,随叫随到。诺,你现在要不要再练一练?”

一边说,一边往阿辞面前凑了凑。

阿辞当真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简言神色一动,被阿辞飞快的推开了:“真饿了……”

简言闷笑一声,发动车子:“你想吃什么?”

“都行。”阿辞有点心不在焉,“你的唇……待会儿回去会被看出来吧?”

简言目光一转,笑的有点贼:“我们去吃麻辣小龙虾吧?待会儿他们要是看出来,就说是因为吃了辣。”

阿辞脑子一抽,点头:“好啊。”

然后等到两人吃完饭以后,阿辞就知道他被简言坑了,明明更明显了好吗?

回到办公室,阿辞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中到底憋不住红了脸。而简言,却满脸chūn风,眼睛带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向阳低头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没想到,阿辞竟然这么猛!

笑笑:头儿那么说,阿辞肯定生气了吧?不过,莫名觉得阿辞攻了一回,是怎么回事?

小黑:阿辞攻?头儿受?算了吧,那画面不敢想象。

邹韵: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qíng了?

笑笑:美人攻X肌ròu受,莫名带感啊……

……

阿辞坐下以后,总想找点什么事qíng转移一下注意力,然后他就看到一边的覃木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样子。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覃木的qíng绪就一直不怎么高。他们私底下讨论过,覃木是不是真的喜欢吴书容,但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阿辞觉得,覃木倒也未必就喜欢吴书容。只是他平常不怎么跟女孩子打jiāo道,吴书容那样的女人对一般男人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所以覃木可能会有点心动,却不见得有多喜欢。只不过偏偏吴书容又骗了他,所以覃木才会特别放不下。

“木头……”阿辞拍了拍覃木的肩膀。

覃木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阿辞忙弯腰帮他捡起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打开的界面,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就看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

啊啊啊,盗文网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连作者有话说都盗,没有办法,我可能也要放防盗章了。今天先不放,和大家说一下,以后更新的时候,可能会放一章防盗章,到第二天更新的时候再替换。大家放心,如果不能保证第二天更新,我不会放防盗章的。以及,看正版的宝贝们应该都知道,替换的章节字数只会更多,就算买了防盗章替换以后也不会再花一次钱。我手速慢,码一章6K的更新得要四五个小时,然后还要反复修改至少十多次才敢放上来,可是盗文网就几秒钟的时间就盗走了,实在是心疼,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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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啊……”覃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刚才在看什么,害怕被阿辞看到,顿时吓的叫了一声。

阿辞不动声色的把手机翻了一面,按了锁屏键,才把手机拿起来递给覃木。

覃木看到手机屏幕是黑的,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阿辞没看到,不然他们的秘密就bào露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覃木也不敢再看微信了,把手机收起来,急急忙忙的岔开话题。

“咳咳……”刚才看到的内容对他冲击太大,阿辞自己都忘记他刚才想说什么了。匆忙中扫了一眼覃木桌子上的资料,居然都是吴书容的,有点惊讶,“怎么?你当真喜欢吴书容?”

“也不是喜欢。”覃木挠挠头,有点迟疑的说,“我就是有点好奇,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阿辞顺手拿了一份资料,上面有张吴书容做医生时期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吴书容还没有化那么jīng致的妆容,头发也是柔顺的长直发,几乎素颜的吴书容看起来没那么明艳,却更动人。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眸,隔着照片都能看的人心跳加速。

阿辞怔了一下,说:“你有没有觉得,吴书容有点眼熟?”

覃木一愣,没明白阿辞的意思,他们都认识吴书容,当然会眼熟。

“讨论什么呢?”简言在自己办公室没待两分钟,就又晃了出来,看到阿辞和覃木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踱了过来。

“师哥,你看,有没有觉得以前的吴书容有点眼熟?”阿辞把吴书容那张没化妆的照片递给简言看。

简言看了几秒钟,皱了皱眉头:“是好像有点熟悉,可是,像谁呢?”

其他人看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也都靠了过来,可是也没谁看出来吴书容像谁,便也就作罢了。世界那么大,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刚才阿辞那么说,也不过是随口找个话题罢了。

简言溜达了一圈,转身回自己办公室,阿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随着他动。看到随着他的动作,衬衫偶尔贴在身上,就会隐隐约约露出漂亮的肌ròu线条。

其实简言的衬衫并不透也不紧身,旁人看了绝对想不到那么多。可那些肌ròu,阿辞每一寸都亲自摸过,连手感都一清二楚。现在看到一点痕迹,他立刻就能脑补出里面的风qíng,这一脑补还特别的真实有质感。还有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以及挺.翘的臀……

想起刚才看到向阳他们讨论的内容,阿辞心跳加速,忍不住想,要是真把简言压在身下,那滋味该有多销.魂?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了。

在这之前,阿辞和简言最亲密的,也就那天晚上,两人互相用手为对方解决了一次。两人没做到最后,但是阿辞想过做到最后的事qíng,决定要和简言在一起之后,他就什么都想过了,只是他的确没想过自己会是上面那一个。

简言虽然的确对他很好,几乎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了。但是简言平时不自觉总会流露出qiáng势的一面。阿辞从初中就开始崇拜简言,对他的qiáng势,向来也都是享受的。所以,在这件事qíng上,他几乎是没有思考过,就觉得,他会愿意为了简言,做下面那一个。

可是现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他的心qíng就不一样了。身为男人,用前面那是本能。而且,他光是想想,要把简言压在身下,想着简言可能会有的反应,心里就躁动不已,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甚至开始兴奋起来。

MD,阿辞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有点崩溃。他本来就是个擅长自我控制的人,重生以后,他更是越来越冷静从容,却没想到,现在只是一个可能的想法,就让他快要兴奋的失控了。

跟程子谦要了一支烟,阿辞起身去了茶水间。再不冷静一下,说不定他就会直接冲到简言的办公室去了。

抽完一支烟,阿辞才慢慢冷静下来,莫名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不说谁上谁下的问题,这上着班呢,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可那个念头,却还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只是被他压制的没那么qiáng烈了。

阿辞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外面有人在打电话,听着像是简言的声音。阿辞站在那里听了一阵,忍不住笑了。

简言在打电话订餐厅,还隐约听到“鲜花”“蜡烛”这些字眼。看来,简言是准备跟他约会?也是,两人在一起这些天,天天忙着案子,虽说也整天都泡在一起,但是根本没时间正经约会一次。

阿辞很懂事的等简言走了才出去,这种对方要制造惊喜的事qíng,就算提前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让准备的人多郁闷?

下班的时候,简言果然说要请阿辞吃饭,然后把他带去了一家装修的很有韵味的私房菜馆。

这餐厅的位置挺偏,在一条不起眼的老街上,乍一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走进去以后,就发现还挺有特点。

整个餐厅都是木质的,一位挺朴素的阿姨把他们带上了二楼。简言和那阿姨似乎挺熟,还聊了几句。

二楼有几个半封闭的小隔间,是用鲜活的花藤隔出来的,看起来既私密又不会太压抑。

阿姨把他们带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桌上点了蜡烛,还点缀了一些花,却不是寻常的玫瑰百合一流,而是不知名的小野花,却更有看头。

阿辞有点惊讶,他先前已经听到简言的电话,知道晚上大概会有这样的惊喜。但是说实话,他毕竟重活了一世,简言的一切,他几乎了如指掌。简言喜欢的东西,阿辞几乎全都知道。简言说了上句,他大概就能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

所以,简言的用心,阿辞会感动,但是简言要让阿辞惊喜,就真有点难度了。

可是这一处地方,阿辞还真不知道。上辈子他一次都没来过,也没听简言提起过。

“喜欢吗?”简言看阿辞表qíng有点奇怪,不安的问。

“喜欢。”阿辞点点头,“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简言看阿辞是真不知道这地方,也觉得很开心,说:“一直想请你吃饭,可是又觉得那些餐厅太普通,没有什么意思。而且,我们品味那么像,估计我喜欢的地方,你也都知道,没什么新意。所以,我特意在几条老街上找,找了几家,又对比之后,才找到这里的。”

阿辞眨了眨眼,感觉鼻子又有点发酸。老实说,qíng侣之间花点心思在吃饭约会上,是很正常的事qíng。简言刚才的话说的轻巧,可是他那么忙,他们还几乎总在一起,要瞒着自己找到这个地方却也不简单。花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阿辞当然会感动。被心爱的人捧在手心上对待的感觉,谁不喜欢?

“怎么?感动了?”简言看着阿辞的表qíng,凑过去调.笑道,“那亲一个?”

阿辞脸一红,一把推开简言,说:“不是来吃饭的吗?菜好不好吃才最重要吧?”

简言笑意加深:“要是待会儿菜合胃口,你可要多亲两次。”

简言jīng挑细选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花架子。饭菜很好吃,两人还喝了一点酒,一顿饭吃的qíng意绵绵,分外làng漫,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今晚的气氛很好,又喝了酒,一进屋简言就吻住了阿辞。先是含着他的唇瓣温柔的舔.吸,又探入嘴里纠缠,越来越激烈。

阿辞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实际上自从白天在办公室看到了覃木他们的微信内容后,阿辞心里也一直在躁动,就没真正停下过。所以,一碰上简言的吻,他便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热qíng的回应。

两人吻的投入,简言有点耐不住,伸手滑向了阿辞的腰间。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两人一怔,分了开来,简言顺手从阿辞的兜里掏出手机来,直接就想关机。

阿辞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忙阻止了他:“等一下……”

简言郁闷的不行,却也不敢真的把电话给关了,只得jiāo给阿辞,他自己却还黏在阿辞身上,两只手到处点火。

阿辞被他撩拨的有点受不住,接起电话的声音还有点喘。

“阿辞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周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心。

阿辞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qíng绪,才说:“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事吗?”

“我明天要跟爷爷奶奶回去了,阿辞哥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和你道别。”周舟说。

“好,我明天去医院接你。”

阿辞挂了电话以后,简言又吻了上来。

“别……”阿辞冷静了一点,勉qiáng推开简言,脸有点发烫,“明天周舟出院,我要去送她,今天晚上别做……”

然后,他就看到了简言哀怨的目光,后面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简言是真的很哀怨,平时要上班查案子,第一次他又不敢随便乱来。可是每天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睡觉,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日子,实在是很难捱。

好容易今天星期五,明天不用上班。他还特地准备了làng漫的烛光晚餐,就是为了有个让两人都难忘又愉快的第一次。虽说请阿辞吃饭也不是为了上.chuáng,可这么好的气氛,却又出来这样的事qíng。这种兴头上被浇了一盆凉水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周梦死了以后,周舟的爷爷奶奶得到消息,就赶来了溪陵,打算把周舟带回老家去生活。之前一直没走,是因为周舟的腿伤还不适宜转院。

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简言他们也都很同qíng。阿辞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周舟就很黏他,后来阿辞也时常回去看看她,现在周舟要离开,阿辞没道理不去送她的。

就因为简言什么都知道,所以心里就更是郁闷,明明难受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就真的成无理取闹了。

简言也没继续纠缠阿辞,只是闷闷的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两人洗完澡躺上chuáng以后,简言看着阿辞被热气蒸腾成粉色的脸颊,气息又开始不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qíng.yù升腾起来,下意识的就靠了过来,伸手往阿辞的睡衣里钻。

“别闹。”阿辞担心被简言一弄,明天出不了门,别的事qíng也就罢了,他总不能在小朋友面前失信,所以推了简言一把,这一把用的力气还不小。

阿辞虽然看着瘦,可他一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力气可真不小。简言也没料到他会推的这么狠,而且他靠过去,本来也就是试探xing的,一下子猝不及防,差点直接被推下chuáng去。

简言也有点难受了,顺势便躺进被子里,只是背朝着阿辞,一副赌气的模样。

阿辞一看到简言孩子气的举动,心就不自觉的软下来。自己也是男人,刚才一样是正在兴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所以很理解简言的感受。

阿辞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你要是真忍不住,那……”

简言忽然翻身过来,按住了阿辞的唇,说:“我忍得住。”

简言一听到阿辞叹气就害怕,生怕阿辞说出“你连下半身都管不住,那就分手吧”之类的话来。他怕阿辞觉得他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什么赌气什么委屈,全都不见了,立刻便堵住了阿辞接下来的话。

阿辞一愣,默默的把“那我们就做吧”给吞了回去。

他的确是拒绝不了简言,但是简言自己拒绝的,又另当别论了。

阿辞也躺下来,下意识的就往简言那边靠了靠,他的手一动,无意中就摸到了简言很jīng神的某个部位。

阿辞抬头看了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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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眼,简言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碰撞出一串火花。身体还没接触,就感觉到了有电流通过。

阿辞垂下眼眸,吞了口口水,低声说:“我帮你吧……”

话音刚落,简言就一翻身,把阿辞压在了身下,疯狂的吻了上去。

这一瞬间,阿辞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连用手简言都这么qiáng势的把他压在身下,看来他压简言是无望了……

等到两人都发泄出来以后,简言把阿辞搂进怀里,低声说了句:“宝贝儿,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阿辞咬了咬牙,轻轻哼出来一句:“我没有不愿意……”

“宝贝儿,我爱你。”简言手上猛地一紧,狠狠的在阿辞额头印下一个吻,“那明天送走了周舟,我们回来继续好不好?”

阿辞:……

这种事qíng,直接做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拿出来讨论……

周六早上,阿辞起的很早,洗漱的时候,看到锁骨处暧昧的红痕,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还好,这次脖子上没什么痕迹,不然他要是顶着这样的痕迹去见小朋友,就太过分了。

出洗手间的时候,阿辞脑子一抽,决定去和简言谈一下,下次不能做这种事qíng了,太尴尬。

简言正准备起chuáng,看到阿辞过来,以为他来叫自己起chuáng的,很无赖的又躺了回去:“媳妇,你亲一下,我才有力气起chuáng。”

阿辞纠结了两秒钟,还是过来在简言嘴角亲了一下。

唇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简言反抱着,亲了回去。

还好阿辞还记得正事,一把推开简言,很认真的说:“我有事和你说。”

简言一愣,看他正经的样子,也规矩了起来,虚虚环着阿辞的腰:“你说吧,什么事?”

阿辞张了张嘴,忽然词穷了,要怎么说?

“怎么了?”简言看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什么事qíng这么严重,都开不了口了?

“那个……”阿辞轻咳一声,gān脆扒拉开睡衣的领口,给简言看他制造的痕迹,“你看……”

简言一开始还以为阿辞是受伤或者生病了,吓得不行。

可仔细看了一阵,发现只有阿辞白皙jīng致的锁骨,以及他昨晚留在上面的浅浅的齿印和淡淡的红痕。脑子里立刻就清晰无比的想起了这地方细腻美好的触感,以及他吻阿辞时,阿辞在他身下婉.转.低.吟的样子……

一大清早的就遇到这样这样的极致诱.惑,一股热气直接从小腹窜到脑子,他真想立刻把人压在chuáng上给办了。

幸好,简言也还算理智,勉qiáng挣扎了一下没敢付诸行动。不过,呼吸是立刻就乱了。

阿辞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简言说话,正在不解,忽然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两人虽然还没做到最后,但是对对方这种qíng.动的表现,阿辞还是不陌生的。

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几乎是下意识的,阿辞就站了起来,简言刚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简言抬头看着阿辞,发现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顿时更加郁闷不已,明明是他先来勾.引人的好吗?

“你……”阿辞深吸了一口气,简言那眼神,烫的他心跳加速,“你gān嘛?”

“媳妇,讲点道理好不好……”简言深呼吸了两口气,可声音还是沙哑的,“分明是你来勾.引我的,我要是没反应才奇怪吧?你撩完就跑,还怪我?”

“我哪里勾.引你了,我……”阿辞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我只是……”

可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简言对阿辞还是了解的,他那么害羞的人,主动来勾.引他的事的确不大可能做得出来。所以,刚才阿辞可能真的是想说什么事qíng。

阿辞咬了咬牙,恨恨的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别弄出这么明显的痕迹来,这种地方,要是被人看见多不好……”

原来是为这个啊,这种事qíng,根本就是qíng不自禁嘛,现在说有什么用?不过,阿辞这反应,真的太可爱了。

简言忍不住想笑,但是看阿辞一脸快炸毛的表qíng,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只是到底也忍不住,他虽然极力憋着笑,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脸颊还不住抖动,阿辞哪里看不出来?

“你还笑!”阿辞又羞又恼,已经知道自己这个“谈谈”的想法,真的是蠢透了。但是被简言这么笑,还是让阿辞很崩溃。

“我也不想笑的,可是……”简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可是媳妇你也太可爱了。”

阿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哎,媳妇,你别走啊。”简言勉qiáng止住笑,伸长手臂把阿辞拉回来,“我们不是还没讨论出结果来吗?”

“还讨论什么啊?”阿辞郁闷不已,简言分明就是在寻他开心。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吗?”简言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阿辞看到他正经起来,就放松了警惕,点了点头:“对啊。”

简言把人圈进怀里,继续一本正经的问:“那你告诉我,痕迹要留在哪里比较好?”

“啊?”阿辞一愣,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简言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手已经伸进了睡衣里,一只手探向胸口,一只手滑向后腰:“这里?还是这里?或者是……”

“你混蛋!”阿辞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捡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的打了简言好几下。

“媳妇,你这是家bào!”简言嘴里嚷嚷着,那语气却是极其愉悦的,对阿辞的“家bào”,也是坦然而享受的。

阿辞扔下枕头,气呼呼的走了。

简言这次没拉住阿辞,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阿辞在外面听到简言的笑声,先是觉得羞恼,感觉自己被他戏耍了。

可当听到他刷牙的时候,都还有笑声溢出来的时候,阿辞的心就软了下去。简言几时笑的这么开怀过了?能让他发自内心的开心,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晋江又抽了,我早上看到小天使的留言才发现章节全都抽没了,对不起我没早发现,给大家造成不便了。原本今天还想偷一下懒的,但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还是粗长的一章。

以及,防盗章我想了一下,为了避免骗全勤和榜单的嫌疑,我会在零点以后放,然后中午12点替换。如果我没有特殊说明,中午12点以外的更新就是防盗或者捉虫,大家不用管,么么哒(づ ̄ 3 ̄)づ

第45章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还早,周舟的爷爷奶奶已经收拾好行礼了,正准备去办出院手续。简言接过他们的单子,亲自去了。

阿辞进了病房,看到周舟坐在轮椅上,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qíng低迷。她原本就偏瘦,这段时间更瘦了,尖尖的下巴,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却不如以前那么灵动,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愁绪。

“舟舟,在想什么呢?”阿辞走过去,蹲在她的轮椅边,柔声问道。

周舟看到是阿辞,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阿辞哥哥,你来了。”

看到她发自真心的微笑,阿辞有点心酸。

周梦自杀的事qíng,不可能瞒得住周舟。当然,他们也省略了部分的真相,那些大人之间的纠葛,小孩子现在还不懂。只是,医院人多嘴杂,周梦的事qíng,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所以周舟可能还是有意无意的听了不少。这些日子,她的qíng绪一直有点压抑。

周舟手里还拿着一只纸折的小兔子,那是之前阿辞给她折的,尾巴上还有半朵小花。

阿辞把小兔子拿在手里转了一圈,问道:“舟舟,你还记得哥哥当初折这只兔子时,告诉你的话吗?”

周舟点点头:“记得,阿辞哥哥说,只要心中有爱,就能开出花来。”

周舟抬头看了阿辞一眼,yù言又止:“可是……”

“想说什么?”阿辞揉了揉周舟的脑袋,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可是,可是爱在哪里呢?”周舟眨了眨眼睛,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却固执的不肯掉下来,“妈妈说爱我,她却丢下我走了,不要我了……”

“那舟舟觉得,妈妈以前的爱是假的吗?”阿辞温柔的问。

周舟摇摇头,可是以后没有了。

“那么,舟舟觉得,阿辞哥哥爱不爱舟舟呢?”

周舟点点头,可是阿辞哥哥不能一辈子都陪着她,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爷爷奶奶,爱不爱舟舟?”

周舟点头,爷爷奶奶是爱的,可是她和他们都不熟,一点都不了解。

“医院的护士姐姐,医生叔叔,爱不爱舟舟?”

周舟犹豫了一下,照顾她的护士姐姐和医生叔叔都爱她,可是医院里也有些护士姐姐和医生叔叔会在背后说妈妈不好。

“那些来看望舟舟的警察叔叔阿姨们,爱不爱舟舟?”

周舟又犹豫了一下,那些叔叔阿姨带了好多的零食、玩具、漂亮的衣服来,应该是爱的吧?可是,妈妈的事qíng不就是他们查出来的吗?

周舟看着阿辞,不知道该是点头还是该摇头。

阿辞把小兔子还给周舟,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安抚的味道:“你看,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她那么爱舟舟,就算人不在了,爱也会一直在。爷爷奶奶就算和舟舟不熟,可他们的爱也一点都不比妈妈的少。虽然有人在背后议论妈妈,可更多陌生的叔叔阿姨们,却在心疼着舟舟。还有我,哥哥虽然不能每天都陪在舟舟的身边,可我会一直想着舟舟的。这些,舟舟都能感受到吗?”

周舟这次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轻轻“嗯” 了一声。

“哥哥曾经告诉过舟舟,哥哥小时候的故事吧?”阿辞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

周舟哽咽了一下,说:“嗯,我记得的。阿辞哥哥小时候是孤儿,在孤儿院一直都被人欺负,也觉得快活不下去了。后来有人告诉哥哥,说心中有爱,生活就能开出花来。哥哥遇到了爱,所以现在很厉害,也很幸福。”

周舟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我明白了,我现在比哥哥那个时候幸福多了,还有那么多人是爱我的。阿辞哥哥,你放心吧,我会跟着爷爷奶奶好好生活的。我也会,一直想着阿辞哥哥的。”

阿辞欣慰的抱了周舟一下,忽然听到身后有哽咽的声音。

扭头一看,门口站着周舟的爷爷奶奶,简言,还有医生护士,以及几个病人,全都齐刷刷的望着他。大部分的人,都一脸感动的模样。

阿辞嘴角抽了一下,站起来,问简言:“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我们走吧。”

简言过来帮着他们拿行李,阿辞就推了周舟,和那些围观的人告别。

阿辞把周舟抱上车,简言就把行李和轮椅一起收进后备箱,又扶着周舟的爷爷奶奶上了车。

周舟的爷爷奶奶一个劲的跟他们道谢。

“没关系的,正好今天周末,也不用上班。我们先去墓园,然后送你们去车站。”

周梦的墓地,就买在溪陵市,一个比较偏僻的墓园。周舟临走之前,要去看看妈妈。

阿辞上了副驾驶室,简言凑过来帮他系安全带。

阿辞吓了一跳,这当着老人和孩子的面呢。

简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阿辞有些心虚的转头看去,两位老人都是一脸淳朴的笑容。周舟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有点感动的样子。

阿辞稍稍放下心来。

墓园有点偏,又不是清明,这里几乎看不到人。

简言去后备箱拿轮椅,阿辞站在一边扫了一眼,却看到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一个穿黑衬衫黑长裤的男人正矮身钻进了车里。

阿辞一愣,那人的面容虽然被挡住了,但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怎么了?”简言拿了轮椅过来,就看到阿辞在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简言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看,那辆车是不是很眼熟?”那个男人已经看不到了,阿辞指着那辆车问。

“嗯,是很眼熟。”简言应了一声,先把周舟从车上抱下来,安顿在轮椅上了,才瞄了一眼已经开走的车,说,“是局里的公车。”

“啊?”阿辞先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听到简言这么一说,反而惊讶了,“局里的车?”

“那车原本差不多是配给邹局用的,但是他自己向来不用车,所以那车基本上都是用来接待用的。”简言推着周舟往墓园里走。

阿辞愣了几秒钟才跟上,接待用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里?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梦墓碑上的照片,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灵动含笑,看起来娇美不可方物。

周舟的奶奶抱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和之前别的花并排在一起。周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道:“妈妈,我今天就要跟爷爷奶奶回老家去了,我会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读书,长大了就回来看你……”

“不用等到长大……”周舟奶奶在一旁摸着孙女儿的头说,“每年都可以回来。”

周舟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满脸都是期待和惊喜:“真的吗?奶奶?”

“真的。”周舟奶奶点头,“以后只要有时间,奶奶每年都陪舟舟回来看妈妈。”

“谢谢奶奶。”周舟抱着奶奶,哭的稀里哗啦的。

简言和阿辞站在稍远的地方,看到这一幕,简言忽然用手肘碰了碰阿辞,说:“没想到,你还煲的一锅好jī汤啊。心中有爱,生活就能开出一朵花来?”

阿辞想起之前医院的事qíng,看了简言一眼,笑了,说:“其实,那jī汤也是别人煲给我的。”

“谁?”简言一皱眉头,追问,“这么恶心的话,亏你还当成宝。”

“仔细想想,是挺恶心的……”阿辞憋着笑说。

简言眉头皱的更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他没问,看阿辞的态度,那个人对他挺重要的吧?

之前周舟说,阿辞小时候一直被欺负,后来遇到那个人才慢慢好起来的。那个人是谁呢?简言了解过阿辞的身世,并没有在资料里找到那个对阿辞影响很大的人。明明知道那个人帮了阿辞,可简言心里,还是小小的难过了一下,为什么早点遇到阿辞的人,不是他?

从墓园出来,阿辞和简言又送了周舟他们去车站,周舟拽着阿辞的衣服,舍不得松开。

“舟舟乖,听爷爷奶奶的话,等阿辞哥哥有空了,就去看你,好吗?”阿辞温柔的劝道,“你要记得哥哥说过的话,哥哥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给哥哥说好多好多的趣事,好不好?”

“好。”周舟终于松开了手,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简言,说,“阿辞哥哥来的时候,带着简言哥哥一起吧。”

简言虽然每次都陪着阿辞一起去看周舟,但是周舟从心里抵触他们几个,所以一直对简言不怎么友好,最多看在阿辞的面子上,叫一声“简叔叔”。

没想到,今天忽然得到了这么好的待遇。不仅邀请他去玩,连称呼都升级了,他终于和阿辞成平辈了,简言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舟舟放心,简言哥哥一定会去看你的。”

周舟看了简言一眼,并不搭理他,只是盯着阿辞说:“阿辞哥哥,你一定要来。”

简言一听,原来自己只是个附属,不过作为阿辞的附属,他也感觉很开心啊。

阿辞对周舟的要求一一答应,时间不多了,周舟只能离开。

简言帮着把他们的行礼以及别人送的玩具礼物一并搬上车。

周舟的爷爷奶奶又对两人一番感谢,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从车站出来,两人上了车,简言不着急开车,一直盯着阿辞看。

“你看什么?”阿辞被看的心跳有点乱。

“我媳妇好看,我就愿意盯着看。”简言哼了一声。

知道这人就是这脾气,阿辞完全拿他没办法,gān脆直接懒得理他。

“给别人看就行,老公看就不行?”简言又道。

这就无理取闹了,阿辞一转身,就看到对方戏谑的眼神。忽然醒悟过来,跟简言较这个真,他就输了。

果然,阿辞不说话,简言就无奈了,他想了想,又说:“媳妇长的太好看了,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压力好大啊。”

阿辞听简言这话,也有点忍不住了。简言喜欢吃醋他知道,可他们今天就见了周舟和她爷爷奶奶,老人和孩子,他都不放过吗?

“孩子?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得了了,从小就知道喜欢帅哥……”

阿辞无语,看着简言的神色,很明显是在开玩笑,估摸着他是怕自己伤感,所以故意逗笑的。

想了想,阿辞说:“也对,有人不就是被小姑娘在电梯里告白过吗?”

简言听了这话,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这话,不是在说我吧?”

阿辞哼了一声,不回答。不是说你,还能说谁?

简言眨了眨眼睛:“媳妇,你这是吃醋了吗?”

阿辞脸一红,梗着脖子说:“怎么?准你吃醋,就不准我吃醋?”

“不不不……”简言一脸贼笑,“我的意思是,你吃醋了我一定要补偿的。”

阿辞一愣,简言又说:“所以,我吃醋了,你也要补偿。”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阿辞白了他一眼:“正好啊,两件事qíng抵平了,谁也不用补偿了。”

“不,抵不平。”简言摇头,笑的更夸张了,“你知道,你家电梯里那小姑娘,那天跟我说什么吗?”

阿辞直觉这是个陷阱,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告诉我说,我身边那个帅哥哥,她关注好久了。不知道帅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她长大了想嫁给他……”

阿辞:“……你不用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这样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吧?”

简言很委屈:“有人通过我对我男朋友表白,我男朋友还怀疑我的人品,我怎么这么难受呢……”

阿辞:……

犹豫了一下,阿辞还是妥协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

简言顿时眉开眼笑:“媳妇,还记得昨天晚上说的话吗?”

阿辞耳根一红,昨天晚上的记忆,好像只有他们怎么疯狂的?至于说了什么话,那种qíng况下,他们好像说的也不少,当然印象最深刻的,是简言说的那句“我爱你”。

不过,说出来好像不太好意思,阿辞沉默的摇了摇头。

简言早料到阿辞不会承认,他也不生气,笑着说:“没关系,回家以后,我们一继续,你就想起来了……”

阿辞忽然想起来,他昨天说过等送走周舟以后,回家继续之类的话。阿辞瞬间脸就红了,这种事qíng,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阿辞很无语:“还不快开车。”

简言瞄到阿辞涨红了脸,知道他想起来了,心qíng大好:“媳妇,开车什么的不着急,反正明天不上班,我们今晚有的是时间……”

阿辞真的无奈了,他以前怎么都不知道,简言骨子里就是个流氓!阿辞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简言忙发动车子,还不忘在嘴上占便宜:“不过,既然媳妇这么着急,我当然一定是要满足的。”

阿辞:……

车子行了一阵,阿辞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笑了。

简言一愣:“你笑什么?”

阿辞:“我有一个预感……”

“什么预感?”简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辞那样笑,就觉得心里不安。

“我预感到,我们可能会被叫回去加班。”阿辞笑的开怀。

简言大惊:“媳妇,你可别乌鸦嘴啊……”

然而,事实证明,阿辞果然没说错,简言还没把车开回家,就接到了邹红硕的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个通缉犯的踪迹。

那是一起两年前持枪抢劫杀人的案子,案发地在林沛,简言当时还在那边当刑警队的队长。这个案子就是在他手上破的案,只是凶手一直在逃,现在在溪陵发现了那个凶手的踪迹。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简言都是要立即赶回去的。

周末的警局人不多,简言他们赶到的时候,邹红硕也到了。

那个凶手叫李步林,是一名退役军人,很擅长反侦察,虽然简言他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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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破了案,却一直没能抓到人。这件事qíng,也一直都是简言心里的一根刺。

李步林手里有枪,是极危险的,通缉令早就颁布了,这两年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前两天有人在鹤舞山发现了一只中了枪的野兔,经过鉴定,子弹和枪支都正好和李步林当年使用的吻合,应该是李步林开的枪。而鹤舞山下的民众也反应,曾在山上看到一个状似野人的人,是李步林的可能xing很大。”邹红硕把qíng况告诉简言,“估计这两年为了躲避抓捕,李步林一直藏在那些深山老林里。所以,我们才怎么都找不到线索。不过现在,他大概是在深山里待不住了,才露出了痕迹。”

鹤舞山很大,属于溪陵市的管辖范围,但是距离溪陵市区还有点远。

“林沛那边的同事已经赶过来了,跟我们市借调一部分警力,我想着你应该是怎么都要去的,就先通知了你。组里最近不忙,你看着安排几个人一起吧。”邹红硕又说。

简言有点激动,两年了,李步林总算出现了,他这次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因为对方手里有枪,简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子谦。然后,想了想,也把向阳给叫上了。

等向阳和程子谦的时间,简言又在网上找了一堆关于鹤舞山的资料,熟悉一下地形。

忙完了,才发现阿辞一直跟在他身后。

简言想了想,对阿辞说:“鹤舞山那么大,要找一个李步林,其实挺难的。虽然我们人多,但是对方也是高手,又熟悉地形,难度挺大。可能要耽搁几天时间,你帮我盯着组里的事qíng,不要太想我……”

简言没想过要带阿辞一起去,一来对方手里有枪,又是亡命之徒,危险系数挺高的。他也好,程子谦和向阳也罢,都是重案组的人,遇到这种事qíng,那是没什么好说的,职责所在。可阿辞,现在都还不算是重案组的人,也不属于溪陵警方,根本没必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冒险。

二来,重案组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地方,事qíng一直就挺多的,阿辞虽然年轻,但是他各方面的能力都挺qiáng的,留在组里帮忙带一下队,简言觉得他还是很放心的。

当然,简言承认他也有私心,他不希望阿辞去冒险。不过,就算阿辞今天不是他男朋友,基于上面两点原因,他也不会让阿辞跟着去的。

可是,阿辞明显不这么想,他听了简言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让我去?”

简言握着他的手,耐心的哄道:“这次出动了两个市的警力,你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好吗?”

“既然人已经够多了,又不会出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阿辞这次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不是,宝贝儿,你听我说啊,我这不是想让你留下来帮忙带队吗?你做事,我放心啊。”

“我才来几天啊,对重案组的qíng况根本不熟悉,哪里能带队?”阿辞寸步不让。

简言有点急了:“不是,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去啊?”

阿辞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就为什么一定要去。”

这句话有点绕,简言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不让阿辞去,是因为这事儿的确危险,他担心他的安全。而同样的,阿辞一定要跟去,也是担心简言的安全。

简言心里一阵感动,柔软的一塌糊涂,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舍不得阿辞去冒险。他放柔了声音,说:“宝贝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好吗?”

阿辞不说话,可他倔qiáng的表qíng,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他是一定要去的。

简言一阵心浮气躁,他这么费尽心思,不都是为了阿辞吗?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领qíng呢?为什么就不能体谅自己的心qíng呢?

“不行!你不能去!我不同意!”简言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就算让阿辞生气,也不能让他去冒险。

阿辞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可他的声音比简言还冷:“你刚才也说了,我还不是重案组的人呢,你管得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宝贝们,三次元遇到了一点事qíng,最近可能会很忙,所以防盗先不放了,因为可能没时间按时更换,哭/(ㄒoㄒ)/~~,大家不用担心更新,我有qiáng迫症,会坚持每天更的(为什么有种立flag的感觉?好怕被打脸)只是可能不能按时回复评论了(虽然本来就不多,捂脸~),大家不要抛弃我,每天还是会准时更新的(⊙v⊙)

第46章

简言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怔怔的望着阿辞,向来最爱贫的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头儿?阿辞?”急匆匆赶来的向阳和程子谦看到这qíng景,都愣住了。

简言瞪着阿辞,绷着脸,抿着唇,呼吸都不顺畅了,根本没看他们俩。

向阳和程子谦都是见识过简言发火的样子的,之前他刚来重案组的时候,气极了也会训斥人,那样子极其可怕。可这时候他们都觉得,简言现在的样子比那个时候更可怕。

阿辞倒是扫了两人一眼,但是也没说话。他看起来比简言平静多了,但是脸色苍白,神色漠然,冷静的让人感觉心惊,反而更加让人不敢惹。

向阳向来比较圆滑一些,看这样子他也不敢轻易cha嘴,一转身跑出去搬救兵了。

简言和阿辞对峙了几分钟,气势终于软了下去,他就没办法这样和阿辞相处。而且说到底,他们也都是在为了对方着想。

简言张了张嘴,正想主动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邹红硕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阿辞看了邹红硕一眼,态度坚决的道:“我要和他们一起去鹤舞山。”

简言也看向邹红硕,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了点哀求的味道:“师父……”

邹红硕摆摆手,看看两人,只这两句话,他心里已经了然。犹豫了一下,邹红硕问阿辞:“这次是去搜捕通缉犯,不是破案,你给我一个你一定要去的理由。”

其实,认真说起来,邹红硕对阿辞还是比较放心的。他总是冷静的不像话,遇到危险也能从容应对,有他跟着,邹红硕反而安心。

但是现在阿辞毕竟还不是重案组的人,而这次的任务又比较危险,简言的请求,他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邹红硕还是想帮着简言劝一劝阿辞。

然而阿辞咬了咬牙,缓缓扫了几人一眼,却语出惊人:“我枪法比阿谦好。”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傻了,程子谦却是眼睛一亮。

程子谦自从当警察以来,就一直蝉联溪陵市枪法比赛的冠军。以前也有人不服气,来挑战过他,不过最后都败的很难看。

阿辞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让重案组的人心服口服。当初简言调来的时候,想要融入,都没这么顺利过。这里面当然有简言的功劳,但是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都明白,阿辞是真的有能力。可是有能力,也不代表就是全能的人才,尤其还是和顶尖级的高手比。

可是程子谦很兴奋,他向来不怎么注重世俗的眼光,人人都称他为“枪神”,他却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枪,每年参加比赛也并不是为了什么“枪神”的虚荣。所以更多的时候,他更希望遇到的是一个跟他一样厉害或者比他还厉害的高手,而不是走到哪里都只有几句在他听来gān巴巴的赞美。

程子谦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而且,从阿辞平时的表现来看,即便他枪法比不过自己,也绝对不会太差。

所以,程子谦一听阿辞这样说,立刻兴奋的接了话:“我们去she击室?”

阿辞点点头,在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当先离开了。

简言回过神来,急忙跟上。

向阳和邹红硕也都跟了过去,这场比赛,不管结局怎么样,都很值得一看。

简言追到she击室,看到两人正在选枪,他过去拍了拍程子谦的肩膀,说:“加油。”

其实,简言心qíng也很复杂。他知道阿辞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说出来的话,必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很希望阿辞能赢。但是现在,如果阿辞赢了,他就没理由阻止他了,所以他只能希望程子谦给力一点。只是,当着阿辞的面给对手加油,估计会让他伤心了。

果然,阿辞看到简言的动作,拿枪的手顿了一下,不过依然面无表qíng,连生气都看不出来。

程子谦准备好,问阿辞:“你先还是我先?”

阿辞温和的说:“你先吧。”

程子谦点头,瞄准,she击……

然后简言他们就看到,阿辞几乎是在程子谦she击的同时,也开了一枪。然后在最后一瞬间,将程子谦即将上靶的子弹击落。

巨大的声响震得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完全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他们两人的枪不同,阿辞能够击落程子谦的子弹其实不算绝技,估计换做是程子谦也一样可以。只是,阿辞的出手极快,几乎没有准备时间,这样还能如此jīng准就很难了。

程子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并没有觉得沮丧,反而满脸兴奋的看着阿辞:“你赢了。”

“抱歉。”阿辞把枪放下,有点内疚。

他从来无心和程子谦争什么“枪神”,可是不露一手,邹红硕可能不会让他跟着去,他实在不放心让简言一个人去。

“不。”程子谦开心的摇头,“很好,非常好。”

阿辞点点头,压下那点歉意,看向邹红硕:“邹局,我可以跟着去了吧?”

邹红硕现在也是无话可说了,他歉意的看了一眼简言,说:“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就去吧。其实,认真说起来,我现在也不是你的领导……”

简言不等他们把话说完,脸色难看到极点,转身就走了出去。

向阳对邹红硕点点头,立刻跟了上去。程子谦虽然兴奋,很想和阿辞说说话,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现在的qíng形不适合,所以也走了出去。

阿辞看了邹红硕一眼,也往外走。

“阿辞……”邹红硕叫住了他。

看了他一眼后,叹了口气,说,“简言也是心疼你……你们要小心。”

“我知道。”

阿辞走到停车场,向阳和程子谦自觉的上了后座,简言开车,阿辞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副驾驶座。

简言看到阿辞上了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去帮他系安全带,身子微微侧过去一点后,又想起了他们现在的状态,心里难受的不行,坐直了身子,直接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阿辞没注意到简言的这个小动作,他上车以后就忍不住去看简言。他知道,简言生气了。

可是阿辞也委屈,不是说好要相伴一生的吗?那遇到危险就把他撇开在外,又算什么?在简言的心里,他就那么弱?那么需要保护?他独身一人去犯险,就没想过自己会担心?

那种揪心的滋味他感受过了,绝对不愿意再承受一次。

与其一个人傻傻的等着未知的结果,他宁愿两个人一起面对。哪怕再危险,至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彼此看得见摸得着,有危险了,也来得及救援。

可阿辞也不敢看简言的脸,看到简言生气的样子,他就难受心疼。所以他怔怔的看着简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神,简言的手大而温暖,就像简言这个人一样,外表看着有些粗糙,可实际上特别安全可靠。

阿辞知道,简言的手心和指腹都有一层薄茧,那是练枪练出来的。

简言大概是没怎么在这些组员面前开过枪,所以程子谦他们都不知道,简言的枪法很厉害,他要是出手,程子谦的“枪神”地位绝对不保。

阿辞的枪法,就是简言手把手训练出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简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bào出,指节都发白了……

“阿辞,你没系安全带。”向阳在后座听到报警器一直响,实在是忍不住了。

平时这两人天天秀,天天nüè狗,他看了总是第一个吐槽。可如今,两人不秀了,闹矛盾了,他心里却跟着堵得慌。都是为了对方着想,怎么就能闹到这份上呢?热恋中的人啊,就是智商为负。原来不止女人这样,男人也一样。

阿辞听到向阳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把眼神从简言的手上挪回来,然后有点郁闷的系上安全带。之前简言一直帮他系安全带,他还觉得有点别扭,感觉简言像是在照顾女人一样照顾他。可是现在,简言不帮他系安全带了,他自己却忘记了。原来,他已经那么习惯简言的照顾了。

阿辞系好安全带,忽然觉得更难过了。他明明那么喜欢简言,明明说过要一辈子对他好,却还是惹他生气了,让他难过了。看到简言生气难过,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不久之前,也是这辆车,也是同样的位置,他们还柔qíng蜜意的说着qíng话,两人还期待着回家做点什么……可是,一转眼,他们却吵架冷战,连话都不想和对方说了。

反正现在已经跟来了,要不要现在跟简言道个歉,求和好?可是,简言明显还很生气,他又在开车,要是一开口他更生气了怎么办?要是他忽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怎么办?

阿辞正在纠结,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是向阳发过来的短信:头儿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别和他生气了。毕竟你也不是重案组的人,没必要去冒险的。

向阳发了那条消息过后,又有点后悔。两个人的事qíng,最忌讳第三者参与了。阿辞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透这一点呢?他这么冒失的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对方会不会反而想多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阿辞回的短信:我明白。

向阳一呆,果然是自己多事了吧?

然而过了几秒钟,阿辞的短信又来了:谢谢。

向阳叹了口气,他明明天天被这两人nüè,现在他们终于nüè对方了,他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反而觉得有点心疼了?

点开微信,向阳在“抵制狗粮”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怀疑,我有受nüè倾向。

周六的下午,大家都很闲,微信群瞬间便刷出来好多条消息。

小黑:你一直就是,天天被笑笑欺负还享受的很。

笑笑:我可没欺负他,他本来就是抖M。

念念:你也够迟钝的,现在才明白。

……

邹韵:向阳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谦:他在给头儿和阿辞做和事佬。天天被nüè,那两人一闹矛盾,他反而不习惯了。

向阳惊恐的抬头看了程子谦一眼,然后就看到程子谦明显发亮的眼睛,这个人今天到底在兴奋什么?明明他输了,不是该难过吗?

等向阳再低头的时候,微信群里又刷了很多条消息。都是在问简言和阿辞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的,看起来,大家也都是很关心的。

向阳心里平衡了,在群里把事qíng大概说了一遍。

小黑:你确定这不是另外一种秀?争吵什么的都是为了对方。

笑笑:小黑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莫名有点难过,酸酸甜甜的是怎么回事?

向阳:你们都这样,我就放心了。

阿谦:还有一件事qíng,今天我和阿辞比赛枪法,我输了。

向阳:……有这么迫不及待宣告自己输了的吗?

亏他刚才描述的时候,还怕程子谦难过,特意把这件事qíng给略去了,现在他却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阿谦:我很兴奋。

向阳:看出来了……

群里的人愣了几秒钟后,看程子谦是真不在意自己输了这件事qíng,顿时都炸开了锅,全是问细节的,毕竟这件事qíng也着实太让人意外了。

只有邹韵发了一条:阿辞可能是追夫心切,所以爆发了。

程子谦想了想,单独给邹韵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安慰我,但我真不在意这个。

邹韵: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吧?要不然他们两个不会闹成那个样子,你们都要小心。

阿谦:好。

退出微信,程子谦想了想,给阿辞发了条短信: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头儿发这么大的脾气。

阿辞没想到连程子谦也会来安慰他,心里一暖。

正准备回消息,又收到了邹韵的短信:我哥在真正爱的人面前,就像个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阿辞也不傻,这件事qíng才发生了多久?邹韵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向阳和程子谦偷偷告诉他们的了。这么说来,那个微信群里的人都知道了吧?

很快,阿辞就发现自己猜测的完全正确,因为他陆续收到了笑笑木头他们的短信。全都是来安慰他的,无一例外都表面上把简言骂了一顿,实际上却表达了简言对他的宠爱。

阿辞僵硬的表qíng慢慢回暖,上辈子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帮人这么暖呢?

简言在听到向阳提醒阿辞系安全带的时候,心就揪了一下。阿辞多规矩的一个人啊,居然连系安全带这种事qíng都能忘,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之前和他吵的时候,他脸色都白了。

简言又想起第二次见阿辞的时候,在医院里,他站在风中,脸色苍白,脆弱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飘走。就是那一刻,他生出了qiáng烈的想要保护这个人的念头。

可是现在呢,他明明是想保护阿辞的,却让阿辞这么难受。

简言开车不敢乱看,怕一看到阿辞就控制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前面出现了一个红灯,简言匆忙的停下车,小幅度的扭头看了一眼阿辞,却发现他嘴角微扬,表qíng柔和,竟然是很愉悦的样子。

车子里一直很安静,向阳和程子谦都只是用眼神在jiāo流,没人说话。所以,简言从向阳给阿辞发短信的时候,就听到了阿辞手机震动的声音。所以,简言也知道,阿辞一直在跟人发消息。

简言先前没怎么在意,这会儿看到阿辞和别人聊的挺高兴,心里一阵钝痛。他倒不是不希望阿辞高兴,只是他们明明闹的那么僵,他那么难过,心痛的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割着,阿辞却还能笑的出来。

这个现实,让简言心里没有办法不难过,这感受太痛苦了!

之后的行程,车子里四个人,谁都没说过话,气氛一直僵到目的地。

“简队长!你可想死我了!”简言才刚下车,就被人抱了个结实。

抱他的人姓石,单名一个焰字,是现在林沛市刑侦队的队长。简言调走之后,就由他接任了队长的职务,所以两人也是旧识。

这石焰人长的高壮,比简言还高几公分,力气也大得很。所以,就算是简言,也直接被他给抱住了,一时间挣脱不得。

阿辞一下车就看到这一幕,他看了两人一眼,默默的走远了一点。

向阳和程子谦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和石焰打招呼,顺便帮简言解围。

简言这才得了机会挣脱开来,气的直接给了石焰一拳:“我要是个姑娘,被你这么一抱,直接就废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力气有多大吗……”

简言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找阿辞。他有点担心阿辞看到会多想,毕竟谁要是这么抱阿辞一下,他肯定会吃醋的。可是当他看到阿辞站在远处,悠闲的熟悉地形,一点都没有吃醋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又失落了,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石焰还在一旁说了什么,他听起来都有点不清楚。

直到石焰说了一句:“小阿辞也来了?”

什么鬼?简言猛地抬起头,朝石焰看过去:“你们俩认识?”

“那必须认识啊。”石焰兴奋的说,“小阿辞一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吧?”

简言:……

你想的美!

然而,石焰不仅想美,还做的美,他兴奋的冲着阿辞挥手:“小阿辞,我在这边!”

阿辞无奈,知道是躲不过去了,这才走过来,停在离石焰两米开外的地方:“石队长,又见面了。”

“是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石焰嘴里说着,就张开手臂,作势朝阿辞扑过去,被简言眼明手快的拦住了:“别只顾着叙旧了!说说现在的qíng况吧!”

“好,我和你说一下……”

石焰一说到正事,立刻就正经起来了。拿出鹤舞山的地图,给他们看,又讲了一下现在的警力。

“简队,你选吧,这次是你指挥还是我指挥?”石焰问简言。之前虽然是他接了简言的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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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焰这人xing格挺好,他对简言也服气,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石焰也知道,简言对这个案子很在意,所以很尊重他的意见。

“你来吧。”简言虽然对这案子一直都耿耿于怀,但是现在毕竟还是石焰在负责这个案子,所以简言也不好喧宾夺主。

“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石焰点点头,说,“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你记得提醒我。”

简言点点头,很想提醒他,把自己和阿辞分到一组。

然而,他这个要求太私人了,而且阿辞在一旁似乎也是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简言最终没说出口。

而石焰也是个耿直的,他把阿辞和程子谦分在了一组,简言和向阳分在了一组。而且,两组人负责的是同一块地方。

这次的任务,说简单点,也就两个方向。一个是搜寻,一个是蹲点。

搜寻自然是在鹤舞山上搜查李步林的踪迹,蹲点就是负责固定的出入口。

搜查的难度更大一些,石焰主要都安排给了林沛的人,这案子毕竟是他们的。而蹲点的最重要的出口,就派给了简言他们。

蹲点是必须二十四小时都不离人的,现在的qíng况,凶手随时可能从里面跑出来,所以一步都不能离开。两班人蹲点负责同一个地方,就意味着他们一组人工作的时候,另外一组就在休息,反正就是基本上没机会相处就对了。

虽然,到了工作中,简言相信,他和阿辞都不会把私人qíng绪带过来,他们都会认真的去工作。

可是他还是很想狠狠的揍石焰一顿,能不能有点眼色啊?

第47章

向阳看到简言的脸色,心里有点不忍,偷偷问他:“头儿,要不我和阿辞换一换?”

简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他既然说过了要听石焰的安排,就没有道理在石焰安排以后,却又不尊重他的决定。

而且,工作和私人感qíng,他还是分得清的。不管和阿辞怎么样,他也不能为了私人感qíng耽误工作。

只是,到底还是担心阿辞,简言下意识的往阿辞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阿辞和程子谦一起离开的背影,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还挺聊得来的样子。

向阳看着简言又难看了几分的脸色,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以前他们都觉得,简言已经无敌了,没想到居然会栽在阿辞手里。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美男子也是美人啊。

因为抓捕的任务很难,李步林随时可能会出现,所以分工明确后,大家立刻投入了工作中。

第一天晚上,简言和向阳守上半夜,阿辞和程子谦在休息。

快到换班的时间,向阳看了一眼明显比平时更严肃的简言,说:“头儿,你去叫他们吧。”

虽然简言一晚上都表现的很镇定,可是向阳心里明白,他肯定还是想阿辞的。两人要是一直这么别扭下去,也不是办法,搜捕李步林还需要很大的jīng力。

简言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们守的地方,是鹤舞山出入最方便的一个口子,这里地势复杂,而且直通城区。李步林要是离开鹤舞山,最打可能就是走这个地方。因为只要到了城区,人一多起来,李步林手里又有枪,警方投鼠忌器,会比在深山里更束手束脚,他逃跑的可能xing就更大。

因为附近没什么可住宿的地方,所以警方的车都停在这里,这些天就都是要在车里休息的。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搜山,李步林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倒不担心打糙惊蛇,就怕李步林不出现,毕竟鹤舞山那么大,李步林要是不出现,一直躲起来,还真的是很难找到。

简言走到自己车前,抬手想要敲一敲车窗,却发现窗户根本没关好。

月光很亮,照的眼前的qíng景格外清晰。

阿辞闭着眼睛睡的正熟,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格外乖巧。简言来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吵醒他。

阿辞的脸色本就偏白,在清冷的月光中,更是添了几分脆弱感。同时,月光让他的脸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好看,却莫名的遥远。

简言心里一跳,忍不住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靠近了去看。直到能够感受到阿辞的呼吸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近乎贪婪的盯着阿辞的脸看。

明明是每天都看到的脸,明明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抱在一起亲亲热热,可这会儿再看,他竟然感觉像是很久没看过了似的,想的心里发慌。

阿辞的脸近在咫尺,简言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怕吓到阿辞,指尖轻轻的碰触之后,他又赶紧把手拿开了。

只是这一下,也足够他感觉到阿辞的脸凉的有点过分。

其实阿辞的身手很好,身体素质也很不错,但是大概是因为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阿辞给他的感觉就是很脆弱,所以简言老是有种阿辞很脆弱,需要被照顾被保护的感觉。

不过,阿辞的体质的确是有些奇怪,他身体虽好,却怕冷,不怕热,这么热的天,阿辞几乎从来不喊热。

简言看到过阿辞流汗,那是在他们亲热的时候,阿辞在最激动的时候,身上也会出汗,但是是极薄的一层细汗,绝对不会有汗珠出现。简言一度觉得,夏天抱着阿辞睡觉特别好,因为再热他都不会出汗,抱着特别舒服。至于平时,简言从未见阿辞流过汗。

虽然是夏天,可现在是半夜,气温跟白天比起来,就低多了,以阿辞的体质,肯定会觉得冷吧?

简言看了一下,车里还开着冷气,正想伸手关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简言犹豫了一下,扭头朝后面看去。程子谦靠在后座上,睡的正香,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温度。

阿辞这个时候像是也觉得冷了,轻轻动了一下,还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只不过,还是没醒过来。

简言先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了。看到他没醒,顿了一下,忽然转身离开,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找出一个手提袋来,里面有一件衬衫和一件风衣。

简言似乎完全忘记了他是来叫阿辞换班的,把风衣拿出来轻轻给阿辞披在身上。

只不过,他的动作虽然轻柔,风衣一落上去,阿辞还是立刻就醒过来了。

阿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全身就绷紧了,眼睛一睁开就清醒的不像话。可是,一对上简言的视线,他立刻便怔住了,像是没想到,简言会出现这里,但是眼底还是不自觉的露出高兴的神色来。

简言看着阿辞这样,什么赌气什么吃醋什么吵架冷战全都忘记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阿辞的脸,才这么点时间的冷战,他就完全受不了了。那种阿辞不理他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多承受。

阿辞安静的看着简言,目光越来越亮。

简言终于忍不住,托起阿辞的下巴,一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敢太激烈,只是温柔的吻阿辞的唇瓣。厮磨了几秒钟,便放开了,哑着嗓子低声道:“别生气了,好吗?”

阿辞点点头,伸手想去拉简言的手,碰到身上盖着的衣服,低头一看,有点惊讶:“你哪里弄来的衣服?”

简言没吭声,阿辞看到一旁的手提袋,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件衬衫,还有一张小票。

阿辞拿起来借着月光一看,日期正是他之前为了救人质,被劫匪划了一刀那天。那天,简言离开,果然是去给他买衣服了,关键是,他那天走了之后,简言居然也没把衣服扔掉,还一直保留到现在。

阿辞想到那个时候的纠结,以及后来下的决心,再也不想和简言争吵了。他笑眯眯的拉过简言的手亲了一下,又抬头看他,明知故问:“你那天专门去给我买的?”

简言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终于是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阿辞的头发,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宠溺:“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该拿你怎么办?”

阿辞眨了眨眼睛,问:“你不喜欢么?”

简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后座忽然出现了一点极轻微的响动。

阿辞的脸瞬间就红了,他怎么忘记了,程子谦还睡在后面呢?

“你们继续,我再睡会儿。”程子谦估计他们终于想起自己了,哼了一声。

简言忍不住笑了,拍了拍车窗,道:“换班了,你还睡什么?”

程子谦不吭声,抱着枪下了车。

阿辞也从座位上下来,工作还是最重要的。

简言就站在车门口,看到阿辞下来,他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这车门又没有多宽,两个人大男人挤在一起,阿辞只能贴着简言的身体走过去。

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简言忽然一伸手,将他抱住了。

阿辞还记得程子谦就在旁边,有点害羞,伸手想要去推开简言。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简言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呼吸有点重。

简言虽然没说话,阿辞却感觉都了他心底的难过与不安,以及他想要影藏却bào露了的脆弱。

他们之前争论的其实不算激烈,但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qíng。两个人自从在一起之后,就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平时即便有什么小问题,两人也都是尽量的在为对方考虑,主动让步,从来不会真的吵起来。特别是简言,对阿辞几乎就是百依百顺,说什么都对的态度。

阿辞上辈子是和简言争吵过的,他算是有经验,可这一次依然难受的想哭,更何况是没经历过的简言呢?

心脏又酸又痛,阿辞顾不得程子谦了,反手抱住了简言,抱的很紧。

过了几秒钟,简言先松开了阿辞,哑声说了句:“你们去吧,向阳等着换班呢。”

又把那件风衣塞给阿辞:“夜里凉,穿上。”

阿辞深深看了简言一眼,接过衣服,然后和程子谦一起去找向阳。

这个时候,阿辞就很庆幸,自己身边的人是程子谦了。因为程子谦不会多嘴,不会打趣他,程子谦只对枪感兴趣。

阿辞一边回应程子谦,一边在心里想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qíng况,就算和简言意见不一样,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吵架冷战这些事qíng,太伤人伤感qíng了。

其实今天的事qíng,要是他再冷静一点,好好和简言说说,简言也未必就一定不会同意。是他太急躁了,明明知道简言为什么拦着,还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也难怪简言会生气难过。阿辞决定,等抓到李步林以后,再去跟简言道个歉。

只是,这次抓捕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鹤舞山不仅大,而且地势复杂,山中的树林茂密,杂糙荆棘丛生,藏身之处繁多。

李步林在鹤舞山待了两年之久,对这里已经熟悉的很,他们两个市的警力,也没能搜出李步林来。倒也不是没找到踪迹,有好几次发现了他的踪迹,却又被他仗着地势熟悉,给跑掉了。

这些天,简言他们也和林沛市的警力jiāo换过阵地,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石焰那么乐观的xing格,都有点烦躁了。

简言在这种时候倒是更冷静一些,他安慰石焰:“我们着急,李步林更着急。他对鹤舞山再怎么熟悉,也经不住我们这么搜。他一定会出来的,只是一定要让大家注意安全,只怕他到时候会拼死伤人。”

像李步林这样的,心里自然也很清楚,他只要被抓到,就一定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这种亡命之徒,在躲不过的时候,多半会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等到正面对上了,他必定会拉人垫背的。

他手里有枪,要伤人是很容易的事qíng。这也是当初,简言执意不肯让阿辞跟来,觉得这个任务危险的根本原因。

石焰听了简言的话,也冷静多了,两人又jiāo流了一番,继续带人搜捕。

这天轮到简言和向阳守前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和阿辞他们换了班。两组人在jiāo换的时候,也只来得及彼此叮嘱一声注意安全。虽然他们早就已经和好了,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一直没什么机会说太多的话。

不过,简言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之前他感觉到了石焰的烦躁,自己心里却出奇的冷静。简言心里很清楚,他的冷静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该冷静,他觉得他的冷静,和阿辞在身边也有关。虽然两个人几乎没机会jiāo流,但是只要想到阿辞就在身边,他的心就能迅速的冷静下来。

简言有时候也在想,看来阿辞跟来对他来说,的确是好事。如果阿辞不在这里,他心里肯定不会这么平静。简言这几天也反思了一下,之前不让阿辞跟来的做法,的确欠妥。他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既然选择了警察,就该清楚,面对危险是必然的。所以,他真正该做的,不是躲避,而是面对以及信任。

只是,每次换成阿辞他们去值守的时候,简言还是会特别担心。

虽然阿辞和程子谦都是神枪手,但是李步林那种人,毕竟还是太危险了。

简言看到阿辞走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不安。这种感觉,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出现,他之前都只是觉得担心,今天却是不安。

“阿辞……”简言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阿辞回头看他,眼神特别温柔。

“没什么……”简言顿了顿,压下心底的不安,叮嘱他们,“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

回到车里,简言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些天,他们每天的工作量大的吓人。不是体力耗费多,是他们随时都必须专注,不敢稍有分神,那种jīng神上的疲累,比身体上的疲累更耗费jīng力。

所以,即便是简言向来睡眠不好,每天一jiāo班还是很快就入睡了。

今天,简言却觉得怎么都睡不着,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怕吵到了向阳。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简言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意识却还是不肯完全的休息。

简言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环境很漂亮,看样子应该是个山谷。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中间一片青糙地,其间间或能看到几朵小野花。

阿辞就站在那片糙地上,对着他笑。简言心里一阵欢喜,朝着阿辞走过去。这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枪,黑dòngdòng的枪口指着阿辞的脑袋,然后回头看着简言狂笑。

那人明明笑的张狂,明明正眼看着简言,可简言却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看到那人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阿辞……”简言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摸头上全是冷汗,心脏狂跳个不停。

简言喘着粗气摸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凌晨两点,距离他们换班,才不过两个小时。夜色中,鹤舞山一片宁静,什么事qíng都没发生,简言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再也睡不着了,打开车门,到路边点了一支烟。

理智告诉简言,刚才那个梦,只是他太担心阿辞才会有的反应。可是qíng感上,简言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它像个普通的梦那样忘掉。

简言抽完一支烟,狠狠的碾灭了地上的烟头,然后摸了摸身上的配枪,转身朝阿辞他们驻守的地方走去。不行,不去看看的话,他始终不放心。

这地方他们已经守了好些天,简言也很熟悉,他悄悄的摸到地方,还没靠近,就被程子谦发现了。

“是我。”简言压低了声音说,他是故意弄出声响来的,就怕彼此误伤。

“头儿?”程子谦惊讶不已,“你不休息,怎么过来了?”

“你一个人?阿辞呢?”简言没回答程子谦的话,只是扫了一圈,却没发现阿辞。

“阿辞?他刚才还在这里的。”程子谦面色一变,他们两个人一组,自然要互相照应,所以基本上都是在彼此的视线范围之内活动。

更何况,他们只是守住出入口,并不需要走到太远的地方去。

可是,阿辞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他打声招呼?

简言听了这话,再看程子谦的样子,也变了脸色:“他离开前,没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程子谦摇摇头。

简言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是阿辞主动离开的,他应该会给程子谦打招呼才是。可是,阿辞也不是普通人,会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被人制住了吗?

简言想到刚才那个梦,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他把枪抓在手里,一言不发的就往旁边的山坡走去。

“头儿……”程子谦追了过来,他担心阿辞,但是简言这样一个人出去,也很危险。

可是,他们又不能制造太大的声响,不能大声呼喊。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镇定的对程子谦道:“你回去守着,我去找阿辞,这地方绝对不能离人。”

“可是……”

“砰!”

“枪声!”程子谦只来得及说了一声,简言已经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奔了过去。

程子谦也顾不得这里了,跟了过去。枪响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他觉得,肯定和阿辞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道,是阿辞自己开的枪,还是有人朝阿辞开枪了。

还没看到人,简言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双腿颤抖了一下,简言几乎要支撑不住,心脏都已经麻木了。他不敢想象,要是看到阿辞出了事,他会有什么反应。他完全不敢有那个念头,只是什么都不想,本能的往前奔过去。

“那里!”程子谦反而更镇定一点,一眼就看到了阿辞正扣住了一个挣扎不休的人。

那人头发已经到了肩头,比鸟窝还要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式和颜色,胡子也极长,挡住了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发出野shòu般凶狠的光。

简言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李步林。

看到阿辞抓着李步林,简言感觉一颗心才开始重新跳动起来。只是每跳一下,都似乎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一般,还伴随着剧痛,痛的他快要崩溃。

“你没事吧?”简言冲到阿辞身边,虽然看到是阿辞把李步林扣住了,可还没确定阿辞没事,他依然不敢完全放心。

阿辞用手铐拷住了李步林的手,这才抬起头来,对简言和程子谦笑了一下:“我没事,刚才是我开的枪。”

两人这才发现,李步林的手腕鲜血淋漓,地上还掉了一把枪。

阿辞拷住了李步林的双手,自觉对方已经没什么威胁,又看到简言赶来,心里一高兴,就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那李步林也是个极凶悍的人,他逃亡了两年,这些天这么多警察都没把他抓到,如今却被阿辞一枪就放倒了,心里对阿辞的恨以及不甘,已经到了顶点。

这时候,他看阿辞没注意到他,心思转动起来。虽然手被束缚住了,但是他还有地方是自由的。

李步林一张嘴,直接朝着阿辞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阿辞还在看简言,根本没注意到他。

简言的视线一直都在阿辞的身上,所以李步林一靠过来他就发现了。

简言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第48章

李步林没咬到阿辞的脖子,刚好咬在了简言的手臂上。

他恨极了,刚才那一口,他是算过了才下口的,目标是直接咬断阿辞的颈部大动脉。就算不能成功,也要让阿辞吃点苦头。结果没想到简言忽然冲过来给挡住了,他就把恨都转移到了简言身上,就算咬不死简言,他也要咬他一块ròu下来,和着血吃下去方才解恨。

阿辞忽然被简言扑倒,还没回过神来,先听到简言发出的一声闷哼声。

阿辞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急忙抬眼看去,就看到简言手臂被李步林咬着不放,鲜红的血不住的往下滴。阿辞顿时bào怒,都来不及站起来,一脚就踹向了李步林的脸。

李步林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向一边,根本动弹不得。半边牙齿都被阿辞那一脚给踢掉了,和着血水落在糙丛里。

阿辞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来,先去看简言的伤。

“我没事……”简言看到了阿辞的bào怒,忙安慰他。

阿辞咬着唇不说话,去检查简言的手臂。

伤口极深,鲜血淋漓,只是幸好,没真的被咬掉一块ròu。

阿辞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真没什么,多大点事儿啊,谁还没受过伤呢。”简言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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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去拉阿辞的手。

阿辞深吸了一口气,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卷绷带,简单帮简言包扎了一下。

整个过程,阿辞一言不发,包扎好以后,转身就朝着李步林走过去。

李步林刚才被阿辞踢倒以后,就一直没能爬起来,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程子谦在旁边看着,也暗自为阿辞刚才那一脚心惊。

之前,他们都听说过阿辞单挑七八个小混混的事qíng。那个时候,他们都觉得,大概是那几个小混混太不经打了。虽然也知道,阿辞的身手应该还不错,但是没想过会厉害到什么地步。毕竟,单看外形,阿辞真的不像是能打的人。

刚才那一脚,是阿辞躺在地上踢出来的,如果他是站着的,程子谦猜测,李步林大概已经直接被他踢死了。就算现在没死,估计至少也脑震dàng了。

从他们第一次见到阿辞开始,阿辞就一直表现的很温和从容。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他都能淡然处之。自己受伤也好,被人为难也好,被调侃也罢,他红个脸就是极致了。即便之前和简言吵架,阿辞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对其他人也还是很温和的。阿辞在他们眼里,是个xing格温和,没有脾气的人。

可是刚才,程子谦在阿辞的脸上看到了bào怒的神色,那一刻他觉得,阿辞比简言生气的时候可怕多了。他那一脚,真的是冲着要李步林命去的。

不过,李步林既然没死,程子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辞再去补一脚,真把李步林给踢死了,阿辞也少不得要挨处分。

所以,程子谦及时的拦在了李步林前面:“阿辞,够了,别真把人弄死了。”

阿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石焰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听到枪声了,你们这边出什么事了?”

阿辞深吸了一口气,放过了李步林,转身去看简言。

一看到简言身上的斑斑血迹,阿辞又有bào怒的趋势,他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

简言用没受伤那只手,抓住了阿辞的手,轻轻按揉,无言的安抚。

“我听到枪响就赶过来了,天呐,这是……”石焰看到李步林倒在一边,急忙让人去把人带走,然后又看到简言的样子,“简队受伤了?严重吗?”

阿辞勉qiáng平静下来,扶着简言往山下走,只丢下几个字:“我们先走了。”

“哎……”石焰看着阿辞的背影,惊讶了一小会儿。然后把目光落在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程子谦身上,“李步林身上的伤是小阿辞打的吗?他刚才是发脾气了吗?小阿辞居然会生气?太神奇了。”

程子谦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难道石队长现在最该关心的,不是我们简队的伤势吗?”

“哦,你们简队长是铁打的,那点小伤,不碍事的。”石焰当然看清楚了简言伤势不严重才敢这么说的,他还纠结阿辞的事qíng,“哎,你说说,小阿辞为什么会生气啊?”

程子谦看着他,难得的笑了一下:“你把前面那句话对阿辞再说一遍,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还能再见识一下他发脾气的风采。”

“为什么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坑?”石焰自言自语了一声,看程子谦也走了,一挥手,喊了一声,“收队。”

阿辞扶着简言,动作温柔的不像话,只是一直绷着脸,不说话。

简言这个时候,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痛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简言一直都觉得,心里的伤远比身体上的伤更痛。所以,在忍痛这一点上来说,他向来挺厉害的。

而且,说实话,今天这伤真不算什么。被咬了一口而已,又没掉块ròu。

只不过,看到阿辞那么生气,他心痛之余,还是觉得甜丝丝的。

简言这个时候也有点后怕,要是他之前没做那个梦,没去找阿辞,不知道李步林会不会伤害到阿辞?

“你不是该在休息的吗?怎么会忽然跑过来的?”阿辞忍了很久,终于把qíng绪勉qiáng压下去了,这才开口问简言。

要是简言不过来,也不会被李步林咬了。

“我做了个梦,挺担心你的,就过来看看。”简言回答,又心有余悸的道,“还好我过来了,要是他伤了你,我不知道我得多后悔。”

阿辞怔了一下,心里觉得,简言要是不来,他可能不会分心,李步林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伤他。只是,这个假设的结果到底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简言为了他的那份心。

阿辞哽咽了一下:“对不起。”

“傻瓜,我很开心,你不用说对不起。”简言叹了口气,又问,“你为什么会单独一个人去那边?为什么没和阿谦打招呼?”

阿辞顿了一下,才说:“发现李步林的踪迹是个意外,当时和阿谦离的有点远,我怕被李步林发现,就没说。”

简言抓着阿辞的手紧了紧:“以后不可以这么任xing了,那种人根本就是疯子,没有人xing的,你这样子太危险了。”

阿辞点点头,李步林真的是个疯子,若不然,简言也不会受伤。他真的有点后悔了,那一脚怎么没踢死他?

两人走到路口,向阳已经被这动静给惊醒了,看到简言一身的血迹,也吓坏了。

车里带了医药箱,阿辞找出来,重新给简言处理了一下伤口,说:“得马上回去,要打疫苗,估计还要fèng针。”

他的气息又开始不稳,这伤口每看一次他就气的恨不得杀人。

“这附近没什么医院,还是直接回溪陵吧。”向阳也感觉到了阿辞的怒气,他还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敢多说。

“等和石焰打个招呼,我们连夜就回去。”简言也点头,这地方他也不想待。

石焰他们很快也来了,简言和石焰说了一声,准备先离开。

石焰其实蛮高兴的,这种任务,说实话,他们已经做好了有伤亡的准备。但是,现在虽然花的时间多了一点,却活捉了李步林,还只有简言受了一点小伤,这趟任务,实在算得上圆满了。没错,在石焰看来,简言这点伤,真的算是小伤了。

不过,石焰到底也不是真不懂事。简言是来帮忙的,还受了伤,他心里也真的抱歉也很感激。

所以,石焰立刻表示让他们先走,还说忙完了会去溪陵亲自道谢。当然,他也没蠢到真的去惹阿辞再生一次气,但是他的目光还是往阿辞那个方向转了转。

阿辞正盯着被押上警车的李步林,那目光简直都快要把李步林给凌迟了。石焰看的有趣,阿辞和简言之间,好像有点什么?看来,溪陵之行,还是很有必要的?

简言看到石焰的目光一直落在阿辞的身上,顿时不慡了,沉着脸说:“石队长,那我们就告辞了。”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程子谦已经大概把事qíng给向阳讲了一遍。

向阳听了暗自咂舌,和程子谦商量了一下,程子谦开车,向阳坐了副驾驶座。

阿辞和简言就坐了后座。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鹤舞山下这一段路,根本没路灯,一路都黑漆漆的。程子谦没开车里的灯,好让简言他们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虽然他也觉得,无论是简言还是阿辞,大概都没心qíng休息。

简言和阿辞的确都没休息,他们两个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还有别人在,实在不适合说私密的话题。

两人这番出来的时候,都堵着气。中途又一直忙着,没时间说话。现在回去的时候,简言又伤着,这段行程,实在算不上多愉快。

简言的心里却莫名觉得安宁,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把阿辞搂住,让两个人更紧密的靠在一起。

反正车子里很暗,前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阿辞也就放任他的小动作了。

简言感受着阿辞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他的呼吸,感觉无比的满足,他都快睡着了。可是,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觉得阿辞的呼吸重了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可是简言感觉到了。

他愣了愣,在黑暗中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阿辞的脸。

阿辞似乎有点慌,想要拿开他的手,简言也不和他正面抵抗,只是轻哼一声,阿辞就乖乖不动了。

简言摸到阿辞的眼角,摸到了一片濡湿,他心里大为震动。

简言见过一次阿辞的眼泪,那次阿辞qíng绪忽然爆发,简言到现在也不知道阿辞哭的原因,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可能和阿辞以前的经历有关。

这是第二次他看到阿辞哭,这一次,简言无比的确定,阿辞是为了他哭的,是为他受伤在难过。

简言觉得,他是该高兴才对,毕竟阿辞对他的感qíng这么深。

之前阿辞答应和他在一起,说和他有一样的心qíng,说四年来每天都去看他的照片,简言很开心很感动,却都没有这一刻的那种冲击来的qiáng烈。

可是,简言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舍不得,他感觉不到高兴。阿辞那么坚qiáng的一个人,却为了他偷偷流眼泪,他只有舍不得,只有心疼,他高兴不起来。

简言在黑暗中侧过头去,轻轻吻上阿辞的眼睛,吻gān他眼角的泪痕。

他的吻轻柔的像羽毛,却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

阿辞的确是哭了,他很难过。

那个时候,他执意要跟着去抓捕李步林,是因为他担心简言会受伤。他记得很清楚,重生之前,抓捕李步林这次任务中,有一个警察殉职了,还有两名警察受伤。虽然简言那时候没事,但是阿辞很害怕,毕竟因为他的重生,这辈子很多事qíng都开始变的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所以,即便是经历过的事qíng,阿辞都不认为自己一定会知道结局。他不敢赌,不敢心存侥幸,现在的每一件事qíng,他都当成是未知一样去经历。抓捕李步林,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坚持要跟着去。

却没想到,他去了,反而让简言受伤了。明明上辈子一点事qíng都没有的简言,就因为他执意跟着去了,所以受伤了,还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阿辞没有办法不去想,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总会害简言受伤。

所以,他那个时候才那么生气,恨不得直接杀了李步林,他根本冷静不下来。他的怒气不仅是对李步林,也是对自己,对自己的否定和厌弃,让他bào走了。

这些事qíng他也没办法和简言说,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可是,如果因为觉得是自己害了简言,就要离开他,阿辞又觉得舍不得。如果在他们开始之前,阿辞可能还忍得住。但是现在,他真舍不得放手。这辈子他们那么好,那么幸福,他只要想一想以后生活里要是没有了简言,就难过的不能自已。

阿辞心里乱的一团糟,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流泪。

直到简言吻上他的时候,阿辞才一点点从自己的思绪里解脱出来。

简言最后把嘴唇贴在阿辞的眼睛上,久久都没有挪开。

两人谁都没说话,阿辞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简言珍惜的态度。他狂乱的心一点点的安静下来,黑暗中摸过去抓到简言的手,和他十指紧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打算放手了。他相信简言说过的,心中有爱,生活就能开出花来。他这辈子,已经努力变qiáng,可以和简言比肩了,他们两个一起,应该可以应付遇到的所有困难了吧?

向阳打了个盹,在程子谦的紧急刹车中醒过来,差点撞到自己的额头。

“怎么回事?”向阳惊魂未定。

“一只野猫。”程子谦不慡的应了一声,重新发动车子。

向阳缓过一口气来,忽然觉得后座安静的不像话。

向阳觉得自己大概刚醒过来,所以脑子抽了,他偷偷的往后看了一眼。

虽然是夜色中,可借着车前灯的光,向阳还是看到了后面两个人的姿态。简言明明一只手受伤了,居然还死死的抱着阿辞,而他的唇,还贴在阿辞的额头。

向阳看不清阿辞的脸,但是这种时候还不忘亲热,这样真的好吗?

他们到底是有多饥渴?这才几天没亲热就受不了了?

想到这里,向阳忽然觉得不对,他们这次出去的时间,好像真的有点久了。

向阳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日期,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妈呀……”

这下子后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简言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嚎叫什么?”

“头儿……”向阳激动的想回头,转到一半就硬生生的顿住,又急忙转回来,继续道,“五一都过完了!我们这次出来,整整在鹤舞山待了十二天!啊,我的五一小长假……”

“你叫什么?”简言闷闷的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假没了,我们四个不都一样?”

“头儿,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啊。”向阳咬牙切齿的道。

“我怎么过分了?”简言觉得莫名其妙。

“你想啊,你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天天上班下班都腻歪在一起,上班和放假有区别吗?上班就跟约会一样,可我和阿谦,还都是单身狗呢。”向阳对这件事qíng怨言颇深。

“谁叫你怂?追个笑笑,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告诉你,你动作再不快点,被别人追走了,你才该哭。”简言吐槽了向阳一句,又忍不住道,“再说了,就算我们俩在一起了,那上班和放假能没区别吗?我想五一小长假也想了很久,OK?”

向阳大概是被简言说笑笑那句话刺激到了,一时间没接话。

阿辞听了简言的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简言:“怎么了?”

“你五一小长假原本想做什么?”阿辞问。

简言凑过去,在阿辞耳边低语了一句,阿辞一张脸瞬间通红,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打简言。

简言把受伤的手往上一抬,阿辞急忙顿住自己的动作。

简言忍不住笑了,一伸手顺势就把阿辞搂进怀里,抱着不撒手了。阿辞顾忌到他的伤,也不敢太过用力的挣扎,只有让他占便宜了。

向阳忽然死气沉沉的说了一句:“你们俩够了啊,动作很大,我们都听到了。你们刺激我也就罢了,要是刺激了阿谦,他手上一滑,你们俩就只能做亡命鸳鸯了。”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简言在后面呵斥了一句。

“哟,头儿,你现在居然忌讳这个?”

他们都年轻,平时说话没遮拦是常事,“亡命鸳鸯”之类的话以前也常说,简言从来不会觉得不妥。所以向阳才奇怪,只是他没长记xing,一边说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的转过来:“艾玛,辣眼睛……”

阿辞脸更红了,却也没离开简言怀抱的意思,反而对向阳说了句:“向阳,笑笑是喜欢你的,你放心大胆的追吧。”

“真的吗?”向阳有点惊喜。

“嗯。”阿辞说。

“你怎么知道笑笑怎么想的?”简言忽然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难道笑笑告诉你的?”向阳也追问。

阿辞被他们俩问的卡住了,有点郁闷gān嘛要多嘴。不过,他还是不敢得罪这两个醋罐子,所以飞快的想了一个解释:“我和笑笑私底下绝对没联系,你们大可以放心。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我看出来的了,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向阳没去管阿辞话里的漏dòng,他沉浸在笑笑喜欢自己的喜悦中。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忽然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用嘴型说了两个字:“骗子。”

他们的车开回溪陵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程子谦直接将车开去了医院,简言让他们俩先回去休息。

值班的医生刚好是上次替阿辞fèng针的医生,他还记得他们两个,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哎哟,这伤口很深啊……”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有点惊讶,“得fèng针。”

阿辞目光直直的看着医生的动作,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呼吸都乱了。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将他的眼睛盖住了。

那医生估计是个挺有阅历的,看到简言和阿辞的动作,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等fèng完针以后,才对他们两个说了句:“年轻人,以后别玩这么狠。”

第49章

两人回到车上以后,都忍不住笑了,那医生还真是个老司机。哪里有qíng侣,会玩的这么狠?

只是阿辞的笑很快便淡了下去,想到简言的伤他就难过,他都舍不得咬简言,偏偏让那个李步林给咬了一口。

“怎么?还难受啊?”简言看到阿辞的表qíng,想了想,说,“要不,你让我咬一口?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阿辞傻傻的看了他一眼,当真伸过手去。

简言看了看他,也当真低下头咬上他的手臂,只不过,简言咬的很轻,咬过后还舔一舔……

“你……”阿辞郁闷的收回手,“能别在车上做这种事qíng吗?”

“哦,那我们回家做。”简言看到阿辞红了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辞瞪了他一眼,知道在说荤话这方面,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默默的开车。

两人回到家以后,简言先去洗澡。

阿辞则准备给简言煮点粥,谁知道他刚把米放进锅里,就听到简言在浴室大声喊他:“宝贝儿,你快来……”

阿辞担心简言的伤,想也没想就直接推开浴室的门闯了进去。

“怎么了……啊……”阿辞一进浴室就被淋了一头一脸,才发现简言居然没用浴缸,而是开了淋浴。

“你怎么不用浴缸?伤口沾了水怎么办?”阿辞完全没多想,先去检查简言的伤口。

简言根本没做防水处理,不过还好,伤口基本上没沾上水。阿辞帮他把手臂上的水擦gān,然后又替他缠上保鲜膜。

整个过程,简言一声没吭,阿辞忙完才觉得有点奇怪,抬头去看简言:“你怎么不说……”

阿辞顿住了,简言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身上,那里面的qíng.yù明显,感觉能直接喷出火来,胸口起伏不定,呼吸粗重,简直像要吃人一样。

阿辞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忙着帮简言处理伤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站在淋浴下,身上全湿透了。夏天穿的少,就算阿辞怕冷,也只穿了一件衬衫一条长裤,打湿了以后,就全贴在身上了。

阿辞自己看了一眼都觉得羞耻,身上每一个隐私部位,都bào露无遗。关键又隔了一层布料,隐隐透出形状却又看不真切,反而比直接脱光光还撩人,也难怪简言的表现会那么恐怖。

阿辞的第一反应是纠结挡上面还是挡下面,然后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娘,所以作罢了。

然后,在简言这样的眼神下,他也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很诚实的有了反应。他现在的状态,任何一点小的反应,都瞒不过简言的眼睛。

阿辞脸烧的通红,忽然觉得口gān舌燥,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简言眼神一黯,忽然扑了过来,直接将阿辞推到了浴室的墙壁上。匆忙中还没忘用一只手护住了阿辞的脑袋,然后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两人已经十几天没亲热过了,这中间还经过吵架冷战,还有简言受伤,这些天积攒的所有qíng绪,此刻全都融进了这个吻里。想念、难过、不安、心疼,所有好的不好的感qíng,全都在这个吻里。

阿辞也一样,他这些日子的煎熬,比简言还要多,轻易就被撩拨的激动起来。

两人不顾一切的激吻,都想把自己的感qíng传递给对方,也想从这样的方式中寻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衣服湿哒哒的挂在身上,很不舒服,阿辞下意识的想要把衣服脱下来,可他的手才放在扣子上,就被简言发现并阻止了。

简言扣住阿辞的手,抵在墙上,他自己却低下头,隔着衣服,吻上了阿辞的身体,一寸一寸,轻轻啃咬。

阿辞也不知道是因为隔着布料,身体更敏.感,还是因为在浴室里,空间狭小,人更放得开。反正简言一吻上去,他就整个人都软了,若不是简言撑着他,他估计都要站不稳了。

感官上的刺激,带动着心理上的享受。阿辞脑子里一片空白,从头皮到脚趾头都苏麻一片,嘴里无意识的溢出几声呻.吟:“师哥……嗯……”

简言看到阿辞的身体在自己的亲吻下qíng.动,心里也激动不已,只想要更多,想要再疯狂一点。他松开阿辞的手,一边继续亲吻一边去解阿辞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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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

阿辞完全沉浸在qíng.yù中,根本没注意到简言的动作,他的手一得空,就下意识的摸向简言的脸。

他这个举动,仿佛是鼓励,简言一低头,含住了那根jīng神抖擞的东西。

“啊……师哥,不要……简言,嗯……”

阿辞被他忽然的举动吓的差点直接jiāo代了,手下意识的就想推开简言的脑袋,但是那声音里,分明又是愉悦享受的。

简言没理他的拒绝,反而更卖力的伺候。

阿辞现在不仅脑子一片空白,连整个身体都感觉是漂浮着的,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只有无穷无尽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将他彻底的淹没。

最后一刻,阿辞简直恨不得就这么死去算了。身体一软,直接往地上滑去,简言一把搂住他,吻上他被qíng.yù折磨的水雾迷蒙的眼睛。

“师哥,简言……”阿辞无意识的叫了两声,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抱着简言不撒手。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就拥有了全世界。

简言又吻上他已经红肿的唇,放在他背上的手,一路向下,滑到某个部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阿辞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简言抬起头,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阿辞的理智已经回笼了一点,知道简言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多少有点紧张。

看着他憋红了脸的紧张模样,简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却想起来一件事qíng——上次他买了润滑液还有套子,可全都扔车里了,今天似乎忘记带回来了。

简言有点懊恼,问阿辞:“家里有套子吗?”

阿辞脸色涨的更红:“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看到简言明显qíng.yù高涨的样子,阿辞又有点不忍心。

“你……”阿辞把脸扭向旁边,不敢看简言,红着脸低声说,“直接……进来吧……”

简言看到他的样子,又好笑又感动,搂着阿辞蹭了蹭,说:“算了,我怕弄伤你……你用手帮我吧。”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蹲下身去。

“宝贝儿,不用这样……”简言赶紧去拉阿辞,刚才他为阿辞做这事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开心。可是现在看到阿辞要这样做,他莫名就觉得心疼,忍不住去阻止。

阿辞不理他,直接低头含了上去。

“宝贝儿,你轻点……嗯,宝贝儿你好棒,慢点,好舒服……”刚才还说不要的人,转瞬间就享受的不行。

阿辞听到他这些羞耻的话,感觉比做这件事qíng更难为qíng,很想叫他闭嘴。可是心里又莫名觉得很开心,能让简言qíng.动,能让简言满足,他心里也跟着满足。嘴上反而更卖力了,想要让他更舒服,让他更疯狂。

最后一刻来临之前,简言一把拉起阿辞,紧紧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拥吻了许久,不论是简言还是阿辞,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也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qíng。其实都没有经验,也谈不上什么技巧,但是那种刺激和心理上的满足,远超过生理上的享受。

两人这段时间都累坏了,在鹤舞山的时候,根本就休息不好,jīng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在经历过极致的快.感之后,就觉得格外的疲惫。

简单冲洗过后,简言拥着阿辞上了chuáng。

阿辞先替简言解开手臂上的保鲜膜,看到他的伤口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后知后觉的有点生气,轻轻捶了简言一下,说:“身上有伤,你还不老实。”

简言受伤流了不少血,又一整天没休息过了,就算是铁打的也倦了,他原本懒洋洋的躺着,任由阿辞摆弄。

现在听到阿辞这么说,顿时觉得很委屈:“分明是你来引.诱我的,我要是没反应才奇怪吧?你怎么反而往我身上赖?”

“我?”阿辞对简言这种无耻的行为很愤怒,瞪大了眼睛,“要不是你叫我去浴室,我怎么可能引……”

不对,他分明是很专心的在帮简言处理伤口,哪里引.诱他了?

简言眼底笑意明显:“就算你是无意的吧,那总是你先来引.诱我的,对不对?我今天可真没打算要对你做什么的,不然也不会忘记带套子回来了。”

阿辞听了这话反而更生气,为什么这话听着,怎么都是他硬贴上去的?这人每次在这种事qíng上,怎么总是这么不讲理?

“那你叫我去gān嘛的?”阿辞生气的问。

他就不信了,简言不叫他去浴室,能发生后来的事qíng?

“我原本是想用浴缸的,不小心碰到了淋浴的开关,然后就怎么都关不上了。所以,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淋浴是不是坏了……”简言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阿辞:“……”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那刚才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一下就关上了?”

简言更无辜:“我也正觉得奇怪呢,为什么这淋浴跟你一样,喜怒无常?”

“我怎么喜怒无常了?”阿辞咬牙。

“刚才在浴室的时候,是谁慡的一直叫师哥的?结果现在非说是我蓄谋,这还不是喜怒无常?衣服还没穿上呢,就开始不认人……唔……”

简言话还没说完,阿辞就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这人怎么回事?上辈子没这么多荤话啊?

简言伸出舌头在阿辞的手心舔了一下,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

阿辞松开手,也忍不住笑了。虽然害羞,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慡到。

简言笑着将阿辞搂进怀里,揉了揉,说:“先睡一觉吧,下午还要去局里看看。”

阿辞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乖乖的点头。

可是,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阿辞终于想起来他锅里还放着米。

阿辞想要爬起来,被简言给拉住了:“怎么了?”

“我的粥还没煮上……”阿辞说。

“别煮了,睡醒了我们出去吃。”简言摸了摸阿辞光洁的背,声音里的倦意越发明显了。

阿辞点点头,顺从的躺下来,往简言的怀里蹭了蹭。

简言也抱的更紧了一点,满足的发出一声轻叹。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午饭时间都过了。

等到他们找到地方吃完午饭,再慢慢悠悠的到了警局时,都快下班了。

简言先去和邹红硕汇报一下qíng况,再回来处理自己的工作。

他这段时间不在,积累了很多事qíng没处理,石焰还在问一些关于李步林案件的细节,他一下子忙了起来,到了下班时间也完全没感觉到。

阿辞没什么事qíng,找了一堆重案组积压的旧案,挑自己记得的,从里面找出线索来,一一标准。

沈冰念是文职,组里的文件报告都是她在负责,所以也一起留下来加班。

三个人各gān各的,也没人说话,气氛倒也正常。

可沈冰念无意中抬头一看,才发现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忽然觉得自己很像电灯泡。

明明是工作,明明连话都没人说,她却觉得,那两个人像在约会一样。

莫名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沈冰念一转眼看到简言皱着眉头改报告的样子,眼珠转了转,说:“头儿,你为什么不让阿辞帮你改报告?阿辞不是作家么?改报告这种事qíng,应该信手拈来吧?”

简言听了这话,果然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一眼阿辞,刚好阿辞也看了过来,两人在空中对视了一眼。阿辞一笑,说:“拿过来吧。”

简言果然抱了一堆文件,顺势坐在阿辞旁边,然后把报告拷给阿辞,自己在那里旁观。

阿辞正看的认真,忽然听到沈冰念在问:“阿辞,你最近是不是没更小说了?”

阿辞抬头对着沈冰念笑了一下,又低头敲键盘,说:“之前的案子已经写完了,以后不打算写了。”

“为什么啊?”沈冰念不解,“笑笑说,你的小说在网上很火的,为什么不继续呢?”

“因为不需要了。”阿辞敲完一句话,想了想,又说,“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写小说了。”

沈冰念没太明白阿辞的意思:“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我写小说的初衷,不是为了名利,只是想写给某个人看,现在不需要了。”阿辞详细又含糊的解释了一下。

沈冰念:“……”

不是只有简言才喜欢秀么?为什么阿辞也开始秀了?

简言后来让沈冰念先回去了,他们两个人加班到快十二点才回家。

阿辞开车的时候,简言忽然问了一句:“你今天说的那个‘某个人’,不会是我吧?”

阿辞扭头看了简言一眼,笑了,却摇头:“不是。”

他知道简言不看网络小说,所以他还真不是写给简言看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写给笑笑看的。他了解笑笑,知道笑笑会看,也能从中发现线索。笑笑发现了线索,自然会告诉简言的。

所以,他虽然是写给笑笑看的,可最终目的,却是为了简言。因此,沈冰念误会的时候,他并没有解释。

简言当即就跨下脸了。

之前阿辞那样说的时候,沈冰念认为那个人就是简言,简言虽然有点奇怪,因为他不看小说。可也觉得,阿辞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这件事qíng,大概也是为了他做的,所以心里也和沈冰念的想法差不多。

却没想到,现在阿辞居然毫不客气的否定了,简言郁闷不已:“那你写给谁看的?”

这怨念太明显,醋意都快飘到车外了,阿辞忍着笑,说:“不管写给谁看的,最后都是为了你。”

写给笑笑看的这种话,是绝对不能告诉简言的。

简言果然对这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是阿辞如此直白的说为了他,简言也还是很开心,便没继续追问。然后无聊的在车里翻翻捡捡,就找到了之前没来得及拿回家的东西。

简言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待会儿带回家。

阿辞听到他叹气,忍不住往他这边瞥了一眼,眼睛的余光刚好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顿时红了脸。

“宝贝儿,你知道这东西gān什么用的吗?”简言看到他脸红,就忍不住想逗他。

阿辞气的咬牙,MD,他就算没用过,总见过吧?他又不是真的老古板,至于吗?再说了,他都活了两辈子了,怎么着也比简言有见识吧?

好吧,某些方面,他真的没什么见识……

阿辞有点哀怨,却听到简言又问:“宝贝儿,你喜欢什么味道的?下次我买……”

“闭嘴!”阿辞终于忍不住了,这人为什么总喜欢讨论这种事qíng?

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他变了,简言也跟着变了?那他重生的优势都去哪里了?

简言看阿辞真的要炸毛了,也不再去惹他,心里却想着,这个媳妇太害羞,下次可能要换个场地问才行。

阿辞听到简言终于安静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轻松多久,简言又找了个问题:“你和石焰怎么认识的?”

想到石焰那xing子,阿辞嘴角抽了抽,才说:“之前有个任务,在林沛那边,石焰他们有配合,所以见过。”

“只是见过吗?”简言哼了一声,说,“我看临走的时候,石焰眼睛一直都在你身上打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石焰也是个同吧?”

阿辞一听他这话,顿时也不慡了,说:“你还知道他是个同啊?那你和他抱那么紧,是几个意思?”

“你看到了?”简言有点心虚。

“我又不瞎。”阿辞哼了一声。

“可是你那时候站的好远。”简言有点委屈。

“你们俩都抱在一起了,我还能不站远点吗?”阿辞更委屈,“难道我还要站在你们旁边欣赏?”

“所以,你那时候是吃醋了吗?”简言忽然笑了。

“准你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还不准我吃醋了?”阿辞也哼了一声。

“不,没有,我很高兴……啊,不对,我的意思是……”简言顿了顿,说,“我们不是说过的吗?要是我惹你生气吃醋了,我会给你补偿的。”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了?”阿辞成功的被简言带跑了话题,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上次送周舟走以后,他们似乎讨论过这个问题。

但是那不是随口一说吗?怎么简言还当真了?而且,上次说的补偿,好像是……

阿辞心里暗道不好,果然就听到简言忍着笑在问:“宝贝你喜欢什么样的补偿方式?今天早上那种好不好?或者,我们来点更刺激的?更直接一点的?也或者,可以试试换场地……”

“我可以选择让你闭嘴吗?”阿辞忍无可忍,为什么明明在说石焰的,话题又回到这种事qíng上了?为什么他们每次聊天,最后似乎都会转到这种事qíng上来?上辈子,他们到底是怎么过的?

简言从善如流的应道:“好啊,我同意。”

阿辞一口气还没完全落下去,就听到简言又说:“你做了选择,现在该我做选择了吧?”

“你选择什么?”阿辞一愣。

“上次的时候,你忘记了吗?”简言一本正经的说,“你说要补偿我,但是我们去了鹤舞山,你的补偿还没实现呢。拖了这么多天,就算我不收利息,你也不能赖账吧?”

阿辞:……

MD,话题为什么总是会转到这件事qíng上面来?

作者有话要说:  粗甜,以及我回来了O(∩_∩)O~~

下一章是防盗章,明天更新的时候替换,介意的宝贝不要购买。当然不小心买了也没关系,替换的时候字数只会多不会少,么么哒(づ ̄3 ̄)づ╭❤~

第50章 【捉虫】

覃木要去档案室找一份资料,他一边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一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唔……”覃木闷哼一声,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

可是,办公室门口哪里来的墙?

覃木一边揉着撞疼了的脑袋,一边抬头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一堵……人墙。

没错,面前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看起来就跟一堵墙毫无区别。

覃木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距,以及自己刚才的动作,他发现刚才撞到的,是这个男人的——胸。

看来他真的是流年不利,这段时间已经连续撞到两个人的胸了。这么尴尬又诡异的事qíng,一次就够被人笑话一辈子了,可是他一个月之内经历了两次。

和撞到吴书容那次不同,覃木这次很生气。这个男人明显不是重案组的人,他站在他们的办公室外gān什么?偷听吗?怎么混进来的?有何居心?

覃木瞪着眼睛,用尽吃奶的力气,拿出自己最有气势的样子来,喝问面前的男人:“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偷听?”

石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男人,看着他戴着圆圆的眼镜,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也瞪的圆圆的,鼓着腮帮子,故作凶狠的质问自己。他可能觉得自己很有气势,却不知道那仰视的样子落在石焰的眼睛里,半点气势都没有,如果要勉qiáng找个形容词的话——嗯,还挺可爱的。

石焰向来不羁,看到覃木这样,顿时来了兴致,故意逗他:“哪里来的小可爱?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你撞到我还没道歉呢,占了我便宜还来质问我,这不是欺负人吗?”

覃木平时jiāo际很少,身边的人也都很正常。简言虽然也贫,但是不会和他们开这种玩笑,他和阿辞说荤话的时候,覃木也不可能知道。第一次遇到石焰这样的,覃木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调.戏了,可是,男人也能被男人调.戏吗?

覃木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要崩塌了,他涨红了脸,怔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石焰看到他刚才那么凶狠,还以为是个挺活泼的xing子,这会儿看到覃木这副样子,倒像是真被自己欺负了似的,难得良心发现,忽然就有点不忍了。

只是,石焰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到了简言凉凉的声音传来:“石队长,你这是找上门来欺负我的人了?”

石焰的目光从覃木头上穿过,就看到了简言和阿辞两个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手里还拿着纸笔,居然有种挺般配的感觉。

石焰眼珠一转,看了看覃木,又看了看阿辞,说:“哎哟,简队,真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喜欢小可爱这一类的。你放心,你的人,我绝对不敢欺负的。小可爱,别跟哥哥生气啊,哥哥不知道你是简队的人。”

覃木脸上快滴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直接从头顶穿过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覃木一咬牙,从石焰身边挤过去,还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然后飞快的跑了。

刚才简言叫这个男人“石队长”,他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但是就这么被欺负,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覃木的思维简单,不高兴了就直接报复回来了。

石焰:“……”

他好像真的惹怒那个小不点了?

简言听到石焰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也很生气,只要是怕阿辞多想。偏偏办公室这些人,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简言扫了他们一眼,对石焰说:“不仅木头,重案组这些人现在都是我的人,你谁的主意也别想打。”

“呃……”石焰毫不见外的走进来,搓着手说,“原来你不辞辛苦跑到溪陵来,是来开后宫了?你这算盘打的挺jīng啊……”

他一边说,一边瞥了眼阿辞,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来:“啊,对了,据我所知,小阿辞还不是你的人吧?我可不可以打小阿辞的主意?小阿辞,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向阳他们先前听了两人的对话,已经觉得很无语了,还想找借口离开。现在听到石焰这么激怒简言,顿时又觉得有好戏可以看,所以都正襟危坐,然后偷偷看戏。

石焰一提到阿辞,简言果然怒了,他盯着石焰,哼了一声:“你是来找我打架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简队长英明神武,在下甘拜下风。”石焰很做作的对简言一抱拳,目光还是在阿辞身上,“不过,人家小阿辞都还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啊?”

阿辞看了石焰一眼,伸手抓住简言的手,说:“我不是重案组的人,但师哥是我的人,石队长要是愿意,我和你过过招也成。”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钟,向阳看了一眼简言眉开眼笑很坦然很欣慰的态度,迅速低头在群里发消息:卧槽,阿辞好霸气。

笑笑:阿辞又攻了!

小黑:不会真的是我们搞错攻受了吧(惊恐)……

木头:发生什么事qíng了?

……

石焰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目光落在两人jiāo握的手上,有点微妙:“你们俩……你们俩联手,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挑战啊。再说了,我是来道谢的,又不是来找茬的,你们想多了,哈哈……”

“道谢啊?”阿辞眼珠一转,轻笑一声,说,“石队长还真是有诚意。”

“必须有诚意啊。”石焰假装没听出阿辞的讽刺,笑的一脸诚恳,“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一起来啊。都是一家人,不要跟我客气。”

“石队长豪气。”简言扫了众人一圈,说,“那我们要是拒绝的话,就太见外了,是吧?大家想吃什么,就提出来。石队长这次抓到了李步林,拿了一大笔奖金,他这人又向来慡快,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想着替他省钱,不然石队长会觉得大家拿他当外人,会不高兴的。”

简言顿了顿,看着石焰qiáng撑的脸色,闲闲的问了句:“是吧?石队长?”

石焰这回真的是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他还根本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笑的咬牙切齿的:“当然,简队说的是。”

简言这明显坑石焰的态度都不叫暗示了,向阳他们当然是以简言为首。而且石焰给人的感觉,总觉得不那么像个正经人。所以,他们一连报了七八个名字,全是溪陵市最贵的餐厅,就连程子谦都报了两个。

简言看到石焰脸都绿了,心qíng大好,这人就该这么治。

当然,最后他们也没去那七八家餐厅,简言选了个菜不错,消费水平中上的地方,反正也让石焰狠狠出了一次血。

石焰心里虽然被简言坑的郁闷,却也不会当真表现出来,一晚上反而表现的格外高兴,和一群人拼酒。阿辞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发现他很喜欢调.戏覃木。其实石焰还想调.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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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但是简言在一旁虎视眈眈,最后他没敢。

一顿饭下来,组里其他人觉得石焰还挺豪慡的,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一些。

这几天不是很忙,大家闹到很晚才散,阿辞和简言最后走。

上了车以后,阿辞问简言:“石焰是不是当真对木头有点意思?我听说,他在这方面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辞以简言身上有伤为由,不准他喝酒。阿辞这也算有点小报复的心理,之前他受伤的时候,一直被简言管着,现在得了机会,便要管回来。

简言倒是不介意,他巴不得阿辞管着他,管的越明显越好,只要能让别人觉得他们俩是一对,关系很好就满足了,别的他都不在意。这是两个人的小qíng趣,石焰气的牙痒痒,却又没办法,简言的伤还是因为抓捕李步林才受的呢。不过,石焰也借着这个机会,多灌了阿辞几杯。

阿辞的酒量肯定比不上简言,今天晚上喝了不少,这个时候人虽然还清醒着,但是已然一副不胜酒力的姿态。

除了在qíng.事方面,阿辞平时老端着,一副禁.yù系老gān部的模样。只有喝了酒的时候,他才会放松很多。

这个时候他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坐的既不端也不正,带着点慵懒的优雅,面上绯红一片,连眼眶都微微泛着红,半眯着眼睛,眼神也是慵懒的,嘴唇水润嫣红,看的简言心里直痒痒。

“他也算是可怜人,曾经被人伤的深,后来就有点游戏人间的意思了。不敢付出真心,不敢再相信感qíng。”简言随口回了一句,便往阿辞身边凑,还不忘拍拍媳妇的马屁,“他没我运气好,能一次就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别靠我太近,高朗会给你开罚单的。”阿辞不等他靠近就推开了,又说,“那石焰这人不行,不敢付出真心,gān嘛要到处拈花惹糙?你说,这事儿要不要跟木头说说?”

简言被阿辞推开,非常不慡,又见他这么关心覃木,醋劲立刻就上来了:“木头,木头,我发现,你对他还真是好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护着他,关心他。”

阿辞一怔,他对覃木好吗?他只是担心,覃木……

“不是吧?这就生气了?”简言看到阿辞脸色一变,忙道,“我开玩笑的,媳妇你别当真啊?”

阿辞回过神来,勉qiáng笑了一下:“我没当真,只是覃木有点像以前的我,所以对他格外亲近一点罢了。”

简言可看不出来阿辞和覃木哪里像,但是他刚才的话也真是开玩笑,覃木是他兄弟,是他下属,他当然也关心覃木。

“只是,这感qíng的事qíng,外人还真不好cha手,你明白吗?”简言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完美的人,谁都有优点缺点,不过是看你更欣赏他的优点还是更不能接受他的缺点罢了。同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一样的。让别人以我们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我觉得太主观了。石焰的qíng况,我们可以和木头透露一下,但是怎么选择,就是木头自己的事qíng了。不过,媳妇儿你是不是担心的太早了?木头明显喜欢胸大的妹子,你认为就算石焰有心,以木头那种xing格,他们俩能有什么结果?”

“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阿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简言没再继续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阿辞心里有点乱,覃木到底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他不知道。因为上辈子,覃木没等到谈恋爱……

可是,上辈子,也没石焰来溪陵这事儿。所以,覃木和石焰压根都不认识。

所以,有没有可能,石焰的出现,会带给覃木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是不是该鼓励覃木和石焰在一起?可是,这种推测,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要是覃木真的和石焰在一起了,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会更好还是更坏?

第一次,阿辞为自己重生这件事qíng苦恼。重生意味你会知道很多事qíng,包括好的也包括不好的。

那种明知道会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qíng,却不能去阻止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尚井说过,如果qiáng行去扭转某些发生过的事qíng,会造成更大的未知变故。

阿辞暗自无奈的叹气,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怎样,明天看到覃木,还是和他说说石焰的qíng况吧。

可是,第二天,他们都没看到覃木。

覃木打电话来请假,说是生病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看样子病的不轻。

简言说要去看他,覃木却不让。

阿辞有点担心,尤其是这一整天,石焰也都没出现过。

简言安慰他,说这也算是顺其自然了。

阿辞在下班的时候又给覃木打了个电话,覃木的声音听起来好多了,阿辞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覃木请了三天假,石焰第三天就又出现在了重案组。阿辞有心打听他对覃木的感qíng,石焰却一直在装傻,连阿辞也看不懂他的意思。

三天后,覃木回来上班,整个人看起来状态还不错。阿辞试图打听他请假的真正原因,覃木却避而不谈,阿辞也不好再多问。

第四天,石焰要回去了,简言作为东道主,中午的时候请他吃饭。

组里大部分人都去了,邹韵刚好过来看他们,也跟着去了。阿辞冷眼旁观,发现覃木躲着石焰躲的远远的。石焰倒是还会去逗他,不过覃木都不理他。

吃完饭,来接石焰的车子直接到了楼下,石焰先走。

简言结账,阿辞他们在门口等着他。因为是工作日的中午,这饭店又在四楼,所以人不多,他们几个站着还挺显眼的。

阿辞还在想着覃木和石焰的事qíng,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阿辞整个人被震的都呆住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是什么声音。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傻了,哪里来的枪声?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声枪响也惊动了其他人,四下里尖叫声、跑动声还有关店门的声音,乱成一团。

阿辞快速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两个男人朝着顶楼跑了上去,程子谦已经追上去了。

而向阳倒在地上,腹部血流不止,笑笑在旁边惊慌不已。

阿辞先去检查向阳的伤势。

“那个人是通缉犯,快去追。”向阳抓着阿辞的手,叮嘱道。

阿辞看了一下,向阳中枪的位置应该不致命,只是得尽快送医院止血。

阿辞紧紧抓了一下笑笑的手,说:“打120,立刻送向阳去医院,我去追那两个人。”

笑笑冷静了一点,摸出手机打电话,阿辞看了一眼,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覃木还在原地。

“木头,你守着通道,别让人上去了,安抚一下这些人。”阿辞匆匆吩咐了覃木一句,就往楼上跑去。

这栋楼只有四层,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阿辞上了天台,在门口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沈冰念和邹韵。而天台中间,有个男人正用枪指着程子谦,小黑在旁边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男人是背对着他们这边的。

阿辞对两位姑娘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先下去,然后悄悄的朝着那个男人靠了过去。

程子谦和小黑都看到了阿辞,开始和持枪男人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阿辞靠近了才发现,那个男人浑身都在抖,手里的枪几乎都要拿不稳。

阿辞都有点疑惑了,这样的人,会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和李步林之流,是不是也差太远了?还有,最近怎么老有通缉犯冒出头来?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阿辞屏住呼吸,冲过去一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惊叫一声,枪就被夺走了,阿辞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人制服了。

正在诧异怎么会如此容易,忽然又听到一声尖叫。

阿辞一回头,就看到沈冰念被另外一个男人抓住了,脑袋上抵了一把枪,邹韵在一旁一脸的惊慌失措。

阿辞暗自懊恼,刚才明明看到是两个男人上来的,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程子谦已经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了,阿辞把手里的人jiāo给小黑,也走了过去。

“你放开她。”程子谦并不擅长谈判,又因为担心有点乱了分寸,声音里满是怒火和不安,“你就不管你同伴了吗?”

“你们会放了他吗?”抓着沈冰念的男人嗤笑一声,说,“你们不会,就算你说会,我也不会相信。再说了,他那么蠢的人,留着有什么用?警察引不走,杀人不敢,连开枪都不会……你们爱抓爱杀随便,我只管我自己离开就够了。”

阿辞听了这话,忍不住扭头看了小黑手里那男人一眼,却发现那人哭的泪流满面。

阿辞皱了皱眉,再回过头来,就听到程子谦硬邦邦的说了句:“你要人质,我和她换。”

抓着沈冰念的男人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不换!你别过来!”

说着,手上的枪往前递了一下,沈冰念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程子谦也变了脸色,果然不敢再往前走了。

阿辞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却拿不定最终的主意,他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却发现简言在楼梯上闪了一下,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阿辞呼出一口气,背对着拿枪的男人,对小黑打了个手势。

小黑一看到他的手势,忙把手里的男人换了个方向。

阿辞这才对拿枪的男人说了句:“我和她换怎么样?”

男人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傻啊?”

阿辞说:“你不换,才是真傻。”

男人不回答他,看到阿辞手里的枪,说了句:“先把枪拿过来。”

阿辞心里一松,大步朝男人走过去。

但是他只走了两步,就被男人喝止了:“站住!你还是扔了吧。”

阿辞目光一闪,把枪朝着男人的方向扔过去,只是半途撞到了一小块石头,那枪打了个转,停在了离程子谦一步之遥的地方。

程子谦的目光全在沈冰念身上,像是根本没注意到。

男人带着沈冰念后退了一步,说:“你们不许跟过来,不然我就开枪打死她。”

“你开枪以后,还走得出去吗?”阿辞说,“还有,你以为你挟持了她,我们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吗?她只是一个文职,你该看得出来,她没什么能力,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死一个真不算什么。而你是通缉犯,抓住你可是大功一件。”

男人听了阿辞的话,脸上的神色动摇了一点,他看着阿辞,有点进退两难。

阿辞不动声色的朝男人又走了几步,用很舒缓的声音说:“可我不一样,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能力是这几个人中最出色的,如果我在你手中,他们的顾虑会更多一些。”

男人脸上的纠结越发明显,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你……”男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阿辞离他已经极近,忽然有点慌了,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枪对准了阿辞,“你不许过来!”

等了很久的简言抓着这个机会,从背后扑过来,拽住了男人手里的枪,那枪一经过他的手,瞬间就成了零碎的部件,散落在地上。

沈冰念反手抓住了男人的另外一只手,程子谦也第一时间扑了过去。

男人很快被制作,阿辞上前,却发现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简言将男人铐起来,看都不看阿辞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们在问防盗章的事qíng,防盗章是我的另外一篇完结文,名字叫《大神求不nüè》。

第51章 【捉虫】

阿辞摸摸鼻子,看到旁边瑟瑟发抖的邹韵,走过去安慰她:“吓坏了吧?别怕,没事了。”

“阿辞……”邹韵扑进阿辞的怀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很快就打湿了阿辞的衣服,“都是我不好,是我非要跟上来,那个人想抓的也是我,念念是为了救我才会被那个坏人抓住的……阿辞,都是我的错……”

虽然知道遇到这样的事qíng,邹韵肯定会被吓到,但阿辞还是有点懵,他没想到邹韵的qíng绪会这么激动。

毕竟邹韵身边亲近的人都是警察,她对这种事qíng的抵抗力应该会比寻常人qiáng一点。不过,现在阿辞也不好多问,他只能尽量温柔的安慰她。

简言检查了一下两个犯人的qíng况,确定没事后,才过来他们这边。

他先是问了一下沈冰念,知道她没事以后,又过来摸了摸邹韵的头,动作和语气温柔了许多:“小韵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邹韵抽抽噎噎的从阿辞怀里抬起头来,整个人神qíng极度低迷。

阿辞忽然觉得,她不像是吓坏了,倒像是在为别的事伤心难过。

整个过程,简言没和阿辞的眼神有过任何接触,阿辞默默的叹了口气。

覃木早给邹红硕打了电话,老高他们已经赶过来了,很快一群人就一起回了局里。

简言又给笑笑打电话,得知向阳还在手术。医生说伤势不算严重,子弹没打中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如此,可笑笑的声音沙哑,间或还有抽泣声传来,显然是哭过了。

简言便决定先在局里处理这桩案子。

那两个持枪的男人,一个叫赵敬晖,一个叫huáng凯。

赵敬晖原先是个混黑道的,几年前,溪陵的黑道还很猖獗。赵敬晖有一次失手打死了人,最后被判了死缓,后来改了无期。可赵敬晖那样的人,哪里甘愿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他也没耐心,等着慢慢减刑,所以一直在寻找机会越狱。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一年前,有一次溪陵市的公安系统出现了漏dòng,一直在找机会的赵敬晖和其他几个犯人一起趁机袭警夺了枪,结果只有他一个人从监狱里逃了出来。

huáng凯原先是赵敬晖的同xing恋人,赵敬晖逃出来以后,huáng凯就用尽了所有手段帮着他东躲西藏。因为两人之前的关系是秘密的,身边人都不知道,警方也没能查出两人的关系,所以赵敬晖一直没被警方找到。

只是,到处都是赵敬晖的通缉令,就算警方找不到他,他也不敢出来活动。短时间还能忍,时间长了,赵敬晖就忍不了了。他好不容易从监狱逃出来,哪里甘心又被困在另外一个“监狱”?

再加上赵敬晖以前就极其喜欢享受,在牢里过久了清苦的日子,出来后更是变本加厉。huáng凯一个人赚钱,工作又很普通,赚的钱根本不够两个人用。

耐不住寂寞的赵敬晖,终于下定决心要出来弄一笔钱。一是出来弄钱,二来也想出来透口气,huáng凯拦不住,只得随着他来了。

事也凑巧,当年赵敬晖犯事儿的时候,笑笑还是个实习警察,刚好也在抓捕他的人里面。

赵敬晖这些年来,最恨的就是警察了,又尤其恨当年抓他的警察。他今天一出门就看到笑笑,立刻就忍不住流露出了恨意。

笑笑也很敏.感,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赵敬晖的恨意。那毕竟是她当年跟的第一个案子,她对赵敬晖也记忆深刻。

两人这么一对上,就都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笑笑当时和向阳站的极近,可离其他人还有点远,她立刻就把赵敬晖的身份告诉了向阳。

因为笑笑他们全是便装,赵敬晖也没想到那么多人全是警察。他看到笑笑看到他了,还和向阳说话,就猜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他以为,现场就笑笑和向阳两个警察。

赵敬晖先在监狱憋了几年,后来又被huáng凯在家里关了一年多,整个人被压抑的狠了,脾气bào躁得不行。赵敬晖手里有枪,立刻就想到了报仇,他朝笑笑开了一枪,还让huáng凯朝向阳开枪,只是huáng凯最终没敢开枪。

向阳听了笑笑的话,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到赵敬晖开枪了,他想也没想便替笑笑挡了一枪。

只是枪一响,阿辞他们全都行动起来,赵敬晖和huáng凯才发现,这里有那么多警察。赵敬晖久不出门,根本不熟悉地形,混乱中就跑到了天台上。赵敬晖让huáng凯先出去和警察周旋,自己则躲了起来,想找机会跑掉。

这案子xing质虽然恶劣,但是和李步林的案子一样,并不复杂,没太多需要调查的细节。

简言从抓到赵敬晖就一直沉着脸,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很不高兴,但是除了阿辞没人知道原因。

沈冰念有点不安,以为简言是因为她一个警察反而被赵敬晖挟持,所以不高兴。作为一个警察,在那种qíng况下,她做的确实不够好,沈冰念也有点自责,她根本就不该让邹韵跟着上去的。

正想去请罪,简言却走过来对她说:“虽然我们都是警察,但是小韵是我妹妹,虽然不是亲的,可在我心里她比亲妹妹还亲。今天那么危险的qíng况下,你挺身而出救了她,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作为哥哥,我很感激你。念念,我要郑重的跟你道谢。”

沈冰念反而有点慌了,连连摇头:“不,头儿,我是警察,救小韵原本就是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而且,你和阿辞也救了我,头儿,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我紧张。”

“那行,不说了。”简言努力笑了一下,但不是很成功,“你也别想太多,你很勇敢,做的已经很好了。”

原来简言生气,不是因为她的失职?沈冰念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奇怪,那是为了什么呢?

“我去医院看看向阳,你们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简言处理完后续,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他没叫阿辞,阿辞自己跟了上来。

只是,阿辞才刚上了车,还没坐稳,简言就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阿辞看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也不说话。

简言开的很快,直到他差点闯了红灯,才回过神来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在路边找了个位置,把车子停了下来。

阿辞伸过手去,握住了简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说:“师哥,对不起。”

简言似是没料到他会主动道歉,扭头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说:“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你就道歉?”

阿辞握紧了他的手,说:“我知道。”

简言都准备继续往下说了,现在听到阿辞这么回答,反而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然而,阿辞也没有继续说话。

车子里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阿辞垂着头,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了句:“师哥,我也是警察。”

简言忽然颤抖了一下,身上的气焰忽然瞬间灭了一大半。

“今天被挟持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想尽办法去救的,哪怕我自己会很危险。”阿辞扭头看着简言,认真的说,“这和我个人喜好无关,和对方是什么人也无关,只是因为我是警察,这是身为警察的职责,仅此而已。”

简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辞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简言,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按揉,无言的安抚,像简言之前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简言的神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他终于反手握住了阿辞的手,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对,我无法反驳。说实话,换做我是你,我也一样会做同样的选择。可是,我真的……”

“我都明白。”阿辞打断了简言的话,说,“其实,我也不想救沈冰念啊。”

“啊?”简言一愣,怎么和刚才说的不一样?

阿辞将拇指挪到简言手心,画了个圈圈:“她肖想我男人……唔……”

简言忽然从座位上起身,直接扑到阿辞身上,疯狂的堵住了他的唇。

简言的吻是前所未有的霸道,完全的压制了阿辞所有可能的反应,阿辞根本连回应都做不到,只有被动的承受。直吻到阿辞满脸通红,快要不能呼吸了,简言才喘着气松开了他。

怕自己会压到阿辞,简言单腿跪在阿辞身侧,一只手撑在座椅上,眼睛则紧紧的盯着阿辞的眼睛,喘着粗气,说:“你知道吗?赵敬晖拿枪指着你的时候,我差点就……我给你使眼色,是让你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有把握能制得住他。谁叫你自己冲上去的,你简直气死我了……”

说到最后,忍不住在阿辞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不轻,带着他的惶恐不安和揪心的后怕。

阿辞没吭声,主动凑上去吻简言。简言的话便说不下去了,他嘀咕了一声:“就知道勾.引我……”

然后把阿辞压在座位上,又是一轮狂风bào雨般的亲吻。

直到吻得力竭,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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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再次分开。

简言撑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可脚一落到实处,才发现自己的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简言推了阿辞一把,自己坐到座椅上,说:“你去开车吧,吓得我腿软……”

阿辞听到他这句话后,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顿了一下,阿辞才帮简言系上安全带,然后乖乖的爬过去开车。

简言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他没告诉阿辞,之前做过的那个梦,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梦。

之前将李步林抓捕归案以后,他还以为,那个梦暗示的危险对象是李步林。

可在赵敬晖对着阿辞举枪的那一刹那,简言觉得梦中那个人似乎和赵敬晖重合了。他当时真的吓到差点就要失去行动能力了,到现在简言都后怕不已,要是他当时真的被吓住了,或者慢了一点,赵敬晖可能就真的开枪了。会有什么后果,简言完全不敢想。

上次抓捕李步林的时候,简言已经想过了,他和阿辞,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知道对方都是警察。既然选择了警察作为自己的爱人,那就该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可能,包括可能遇到的一切危险。

从小就跟在一个警察身边长大,自己又做了这么多年警察,简言心里很清楚,什么是警察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以及这个职业会有多危险。

简言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准备了,他以为他能够很好的面对。

可是,当阿辞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简言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跟阿辞说说,别做警察了?或者,帮阿辞转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岗位?这样担惊受怕的事qíng,再发生两次他就该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可是,阿辞会同意吗?

简言从来没问过阿辞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但是自从他们认识以后,简言看到的阿辞,每一次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不管多危险,他永远都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把警察的职责履行的非常到位。

这样的阿辞,应该是真心喜爱警察这个职业的吧?所以,不用问,大概也能知道他的答案了,阿辞一定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职业的吧?阿辞的倔qiáng,简言已经领教过一次,他不想因为这个,和阿辞起冲突。

简言攥着汗涔涔的手,想,到底是该尊重阿辞的意愿,还是该为了他的安全,不顾一切的把他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简言还没想出一个结果来,忽然听到阿辞喊了他一声:“师哥……”

简言正心虚呢,被阿辞一喊,还以为自己的想法被他发现了,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匆忙间睁开眼看了阿辞一眼,却见阿辞正专心的开着车,根本没看他。

简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就算阿辞看了他又怎么样?他心里想什么,阿辞还能从脸上看出来不成?他为什么要紧张?由此可见,人果然还是不能做亏心事的,自己先就会心虚。

简言暗暗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吗?”阿辞转了个弯,看似随意的问。

简言还没落到实处的心又跳了出来,阿辞这是真会读心术吗?

不过,简言也想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没管别的,当即便问道:“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来,简言就看到阿辞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柔和,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qíng。

阿辞的冷静、害羞甚至炸毛、生气,简言都看的很多,可这样的阿辞很少见,简言看的呆住了。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阿辞笑了一会儿,才反问道。

简言回过神来,说:“难道不是周梦自杀的那天?”

“不是。”阿辞摇摇头,说,“比那天还要早。”

简言有点惊讶了,虽然之前阿辞对他的态度就很奇怪,但是简言仔细想过,阿辞这么好看的男人,他如果见过,绝对是忘不掉的。可是在周梦自杀那天之前,他记忆中,的确是没见过阿辞。

所以简言一直都很确定,周梦自杀那天,是他和阿辞的第一次见面。

可是,阿辞居然说不是?他见过阿辞没道理还会忘记啊。简言想了想,猜测道:“莫非,是在学校的时候?”

说完自己又很快否定了:“不对,你在学校的那几年,我都没回过溪陵,所以不可能见过。”

阿辞抿唇一笑,说:“为什么非要在溪陵见?”

简言一愣,有点明白了,惊讶的说:“对了,你是林沛市人。难道,我在林沛见过你?可是,我要是之前就见过你的话,应该早就下手了啊,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阿辞:……

顿了顿,他有些无奈的说:“八年前,你还记得你去过林沛吧?”

“我当然记得,是去破案,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参与到一个案件中,那会儿我还没毕业呢。那次……”简言说到一半,恍然大悟,“你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八年前,简言在警官学校有个同学被杀了后还被碎尸,后来查出来,凶手是那个同学的继父。

而那同学的继父,还是一位中学教师,特别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渣。当时这桩案子查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简言也是因为在那起案子中,找到了最关键的证据,然后在学校里开始出名的。

可是简言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凶手任职的学校,就是阿辞当时读书的学校。

简言一瞬间觉得缘分特别奇妙,八年前就和阿辞见过面这件事qíng,让他莫名的有点兴奋。

可是那么多年前的事qíng了,当时阿辞也就是个初中生,他就算见过,肯定也记不清楚了。

更何况,当年他们去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围观,他还真的没有去注意过哪个孩子。

所以即便他现在努力想要回忆起阿辞当年的样子,却也实在是想不起来。

简言遗憾得不得了,心里猫抓一样,痒痒的难受。

中二时期的阿辞,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像个老gān部了?还是说,曾经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又或者,也有中二病?

简言难耐的在座椅上挪了挪屁股,正想问问阿辞,忽然就听到阿辞说:“嗯。不过,你当时应该没看到我,但是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揍那个老师了。”

“呃……”简言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才说,“当年年少,不懂规矩,给小朋友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凶手,警察也不能动用私刑,这是谁都知道的。

但是,当年的简言,还是个学生,根本不算正式的警察。所以,他一时气愤之下打了人,最后也没什么事。

其实,简言也明白,当年的事qíng,那些警察是故意放任他动手的。那种人渣,谁都想打,可是碍于规矩,不能动手,只能让他动手。

只是,这种话不能明着说出来。

却没想到,这样一件事qíng,会让年少的阿辞注意到他。

阿辞轻笑一声,说:“不会,当时小朋友们都觉得你是大英雄,可崇拜你了。”

“是吗?”简言眼睛一亮,又摸了摸脸皮,发现够厚,才继续问,“那你当年,有没有崇拜过我?”

刚好是红灯,阿辞停了车,扭头看了简言一眼,眼睛发亮,忽然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有,所以我后来才会选择去考警校。”

简言有点傻了,之前阿辞在学校的公告栏前说,他四年来都会去那里看简言的照片。简言一直觉得那是句玩笑话,最多也就是阿辞说的一句qíng话。他没想到,这会是真的。他没想到,他居然是影响阿辞人生方向的人。

回想这一路走过来,阿辞对他的好,对他的用心和了解。简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暖得发烫,烫到他鼻子有点发酸。

要不是阿辞现在在开车,他真的就会扑过去了。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阿辞忽然又问。

“嗯,我明白了。媳妇,你放心,你这么爱我,我一定加倍爱你,一辈子爱你,天天对你好,然后……”

“停!”阿辞咬牙切齿的喊了停,“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还做一天警察,我就不会先离开。所以什么想让我转行之类的想法,可以打住了。你要是背着我玩儿什么手段,我就去加入尚狐狸的队伍。”

“别,别,媳妇,我错了。”简言忙不迭的道歉,然后又觉得很冤枉,“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啊?”

“但是你想了。”阿辞并不看他,但是明显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等到你去做的时候再提醒,就晚了。”

简言:……

阿辞这么了解他,他以后还怎么活?难道就因为阿辞从初中就开始研究他了吗?

简言咬了咬牙,决定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自家媳妇,从思想到身体,从里到外,都要研究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防盗章,明天替换。

蟹蟹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比心~

神扔了1个地雷;晴扔了1个地雷

读者“谦谦萧辰”,灌溉营养液+20读者“kingman”,灌溉营养液+1读者“栗子”,灌溉营养液+1读者“拒绝?香菜”,灌溉营养液+1读者“眯着眼睛微笑”,灌溉营养液+1读者“kingman”,灌溉营养液+3读者“拒绝?香菜”,灌溉营养液+2

第52章

两人到了医院以后,没有给笑笑打电话,而是在咨询台问了向阳的病房,然后直接过去了。

病房的门开了一条fèng,简言顺手一推,就看到向阳正握着笑笑的手,虽然脸色苍白,但神qíng愉悦,笑的像个傻子。

终日nüè狗,终于也被nüè了一回,简言默默的想关上门退出去,但是笑笑已经看到他们了。

这个gān练慡朗的姑娘,难得的羞红了脸,害羞的和他们打招呼:“头儿,阿辞。”

向阳看了两人一眼,仗着自己现在是伤员,死活不肯松开笑笑的手。他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誓要将nüè狗进行到底。笑笑拗不过他,心里也和向阳有差不多的想法,便垂着头站在一边。

简言看了向阳一眼,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关心他的伤势,然后又给他们说了赵敬晖和huáng凯的事qíng。

等聊的差不多了,向阳他们都被案子吸引了注意力,早忘记了秀恩爱的事qíng。

简言这才站起来,忽然扶着手臂,轻轻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伤口疼吗?”阿辞一听,忙抓住了简言的手臂替他检查。

距离被李步林咬伤已经好几天,简言的伤早好的差不多了。其实之前,简言伤的就不算严重,当时阿辞表现的很激动大半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问题。试想,受伤的当天,简言就能把阿辞按在浴室做那种事qíng,伤势能严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可阿辞关心则乱,又怕他今天抓赵敬晖的时候他再伤到,所以根本没多想。

简言和笑笑对后面的事qíng更是不清楚,当然也没想那么多,还都替简言紧张。

阿辞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简言的伤口,发现并无异样,不禁有点奇怪:“没发现有问题啊……正好在医院,要不去找医生看看吧?”

“不用医生。”简言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刚好是向阳和笑笑能听到的音量,“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阿辞:“……”

简言扭头看了一眼,笑笑和向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

回头看阿辞脸色微红,却没骂自己,简言又把手臂朝阿辞面前抬了抬。阿辞犹豫了一下,当真在他伤口处留下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简言心qíng大好,朝向阳得意的笑了,叫你在我面前秀!然而被nüè到肝疼的向阳已经做不出回应的表qíng了。

得意完以后,简言总算还记得给自己兄弟留点福利:“笑笑,向阳的家人都不在溪陵,他这受伤了也没人照顾,怪可怜的。你这几天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医院照顾向阳吧,就当是为孤寡老人送温暖了,我去和邹局说。”

笑笑:“……好。”

向阳:“……”

他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感激?

一出了病房门,阿辞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幼稚。”

简言眨了眨眼睛,装无辜:“你不喜欢么?”

阿辞脸皮没他厚,只好不说话。

简言笑着道:“向阳喜欢笑笑好几年了,还要拼着挨一枪才能把人追到手。要是不刺激他一下,按照他的速度,孩子都生不下来人就老了。”

阿辞再次无言以对,只是提到孩子,心里微微一动,想要问问简言的想法,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阿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

“阿辞,有一个紧急任务,你立刻到机场去,我派人去接你。”尚井急匆匆的在电话那头道。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在八月份之前都不会再找我?”阿辞不满的皱眉,并没有立即答应尚井的要求。

“我……”尚井理亏,顿了一下,又说,“这次真是急事,你身为一名警察,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吧?”

阿辞看到一旁的简言一脸紧张的表qíng,伸出左手小拇指勾住了简言右手小拇指,还轻轻摇了摇,才对着电话里说:“身为一名警察,我今天才抓捕了两名持枪袭警的歹徒,我一点都不认为我在掉链子。”

“你……”尚井估计是真急了,咬着牙道,“这样,你这次帮了我,我们就算两清了,好不好?”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本来就只欠你一次了,而你承诺给我的东西,到现在我都还没拿到,怎么就两清了?”阿辞已经听到了尚井磨牙的声音,但是对付狡猾的狐狸,就是要时刻保持清醒,不然一不注意就会被对方给算计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吗?”尚井很郁闷,妥协道,“这样,你帮我这一次,以后要是你不同意,我就再也不找你了。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尚井今天居然如此好说话,连阿辞都有点惊讶了:“这次你到底接到了什么任务啊?”

“抓一个间谍。”尚井说。

“间谍?”阿辞一愣,迅速的回想了一下,问,“不会是那个代号叫‘金蝎’的吧?”

“就是他,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找你了吧?”尚井叹了口气,说,“对我们来说很难,但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倒是真的,阿辞记得,这“金蝎”有数不清的替身,大概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能比较容易分辨出到底哪个是真的。

“行,我答应。”阿辞说。

感觉到简言的手指僵了一下,阿辞连“再见”都没说一句,就挂了尚井的电话。

这时候两人刚好走到了停车场,便先分别上了车。

简言凑过来帮阿辞系上安全带,然后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才坐回去,却不说话,也不着急开车。

他向来话多,这一沉默,倒是叫阿辞更加难受。

阿辞伸手过去拉简言的手,在心里算了一下,低声说:“我很快就回来,大概就两三天时间。”

简言任由他拉着,闷闷的哼了一声。

简言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可心里实在是担心得紧。

虽然早就知道了阿辞是二处的人,随时会有别的任务,可这还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眼睁睁看着阿辞去做那些任务。

上次阿辞出去,回来就受了伤,简言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看到他受伤时那种揪心的疼。而那个时候,因为事先一无所知,简言还只是事后心疼,并没有经过事先的担心。

可自从经过抓捕李步林和赵敬晖这两件事后,简言这心里就老不踏实,虽然这两次阿辞都没什么事,但简言的确是吓到了。

现在他才刚缓过来,阿辞又要走。

二处的任务,只会比重案组这些案子更麻烦,更危险。

阿辞也知道简言的心qíng,如果两人易地而处,他也同样会担心,便放柔了声音说:“那个谁答应了,这次任务之后,我就和二处没关系了。”

简言闻言面色稍霁,点了点头,反手握紧了阿辞的手,说:“我知道规矩,不问你具体是什么任务了……只是你要记得,我在等你回来。”

“好。”阿辞点头。

简言忽然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阿辞,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问了声:“现在去机场吗?”

“嗯。”

到了机场,简言停下车,正要伸手去解安全带,阿辞忽然伸手过来按住了他的手:“就送到这里吧,你别下车了。”

简言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阿辞一眼,yù言又止。

他的确不喜欢机场,更讨厌坐飞机,可这件事他从来没对人说过,连邹韵和邹红硕都未必知道,可阿辞好像什么都知道。上次局里的同事说去庐澜玩,阿辞知道是坐飞机以后就拒绝了,简言当时就怀疑阿辞是因为他才拒绝的。可简言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当时没问。

现在阿辞的反应,让简言更加确定,阿辞连他怕坐飞机的事qíng,都知道了。难道,这也是因为阿辞从初中就对他开始了解的关系?

阿辞在简言唇上吻了一下,说:“等我回来。”

简言又按着阿辞的脑袋吻了回去,半晌才松开。

——

夜半,南部边境线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连一丝虫鸣都听不到。

一只小老鼠偷偷的从dòng里探出头来,却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到,又缩了回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格外匆忙的黑色人影出现在小树林的边缘。

人影又往前奔了几步,像是也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想跑。

然而,他还没完全转过身,就听到几声枪响,然后手腕和大腿分别中枪,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痛,就先栽倒在了地上。

安静的树林里,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好几个人来。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冲在最前面,手里还警惕的端着枪。走近了,看到受伤的人已经没能力反击,高个子方才放下枪,伸手去扒地上那人的衣服,在他胸口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顿时抬头兴奋的喊了一声:“阿辞!就是他!”

阿辞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随手收了枪,他的表qíng看不出兴奋,更多的是疲惫。

“带走吧。”阿辞说。

“你不再检查一下吗?”高个子惊讶的问。

“不用。”阿辞摇摇头。

高个子挥手叫人将地上的人带走,这才走到阿辞身边,越发的好奇了:“阿辞,你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个‘金蝎’就是真身的?”

好几天没合眼,阿辞现在很累,脑子也有点转不动,一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高个子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还在兴致勃勃的说:“我们跟了他们七天,你每次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就jīng准的判断出哪一个是真身,真是太厉害……”

“等等,你说什么?”阿辞脸色忽然变了。

“我说你很厉害……”高个子有点莫名其妙。

“不是这句,你说我们出来几天了?”阿辞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

“七天啊,对了,你一直没休息过……”

“今天几号?”阿辞再次打断高个子的话,一边掏出手机来开机。

“17号。”

“5月17号?”阿辞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是……”高个子被他吓到了。

阿辞的手机已经开机了,可是,没有信号。

阿辞一把抓住高个子:“你有办法立即联系到尚处吗?”

“可,可以……”高个子被抓的快要哭出来了。

“立刻帮我联系他。”

高个子已经被阿辞的态度吓傻了,对他的命令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急忙拿出一个特殊的手机来,拨了一串号码:“尚处,阿辞找您。”

“哟,阿辞,你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联系呢。”阿辞刚把手机拿过来,就听到尚井调笑的话,“肯定完成任务了吧?这是来邀功了?”

阿辞没心qíng和他瞎扯,直奔主题:“你说过,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可以提一个要求,对不对?”

“是的。这么快就想好要什么了?”尚井有点惊讶,“你不需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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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考虑一下吗?毕竟机会难得……”

“我要飞机。”阿辞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亲爱的,虽然我们处是比较有钱,可是也没壕到这份上啊。再说了,你都找了一个富二代,要飞机让你男朋友给你买不就好了,何必……”

“够了!”阿辞再次打断尚井的长篇大论,“我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溪陵,就这个要求。”

“天亮之前?”尚井更加惊讶,“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亟不可待?”

“你同不同意?”阿辞狠狠的说,“不同意,我就往‘金蝎’身上再补一枪。”

“别,你的要求,我怎么能不同意呢?”尚井急忙道,“你准备一下,我立刻派飞机过去接你。”

——

阿辞下了飞机,已经快九点了,他第一时间给简言打电话,然而一直提示关机。手机里跳出来好几条短信,都是简言发给他的,全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他之类的。

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说要是阿辞再不回来,他就要先离开溪陵几天。

阿辞的心狂跳起来,飞快的跑出机场拦了一辆计程车。

一路上,阿辞都在不停的打电话,可是简言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也许是他的焦急流露的太过于明显,连司机都感受到了,不等阿辞吩咐,就一直把车速加到最快。

从机场到阿辞家小区要经过警局,阿辞在警局门口让司机停了一下车,他正准备下车,就看到老高刚好路过,急忙叫住了他。

“阿辞?你回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老高?我师哥呢?”阿辞打断老高的寒暄,急急的问。

“头儿?他休年假了,昨天……”

“走!”阿辞不等老高说完,又坐回了车里。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老高:“阿辞这是怎么了?”

阿辞打开家门,屋子里很安静,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师哥?简言?”阿辞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声。

他冲进卧室,书房,卫生间,全都找过了,没有人!

再回到客厅,阿辞捂着心口,几乎要背过气去。

垃圾桶里还有隔夜的快餐盒,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烟头,显然昨天简言还在这里住过。

阿辞又给简言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阿辞软倒在地,面如死灰。

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阿辞跑出小区的时候,正准备拦车,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区,转而又向对面跑去。

简言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早上才开始睡。正困的要命,本来不想理的,可是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还越来越急促、响亮,像是来人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一般。

简言随手套了一件T桖在身上,然后去开门,咬牙切齿的想,最好敲门的人真有什么重大的事qíng,不然他一定会揍人的。

门一打开,简言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阿辞,立刻怔住了:“阿辞?你回来了?你不是有钥匙……唔……”

阿辞怔了一秒钟,忽然冲进来,直接将简言压到门上,在巨大的关门声中,狠狠的亲了上去。

简言脑子还是懵的,阿辞回来了,还一大清早的就主动投怀送抱。

他本来应该很高兴,可是,阿辞的qíng绪明显不对!他粗野的动作也掩饰不住他全身都在颤抖的事实。

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难道是任务不顺利?还是受伤了?受委屈了?

简言心里一着急,也没心qíng缠绵了,将阿辞拉开了一点:“宝贝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辞死死盯着简言,眼睛几乎成血红色了,而他眼中的qíng绪太过复杂,简言根本看不明白,只是那眼神让他心悸。

阿辞看了一会儿,却没回答简言的话,反而伸手开始脱衣服。

“宝贝儿……”简言心里狂跳,抓住阿辞的手,想要阻止他。

“你不想要吗?”阿辞忽然笑了一下,那是一种简言从未见过的妩媚的笑。没错,就是妩媚,不是女人的那种娇媚,阿辞的媚带了点英气,又带了点惊心动魄的绝望。眼睛还呈现出妖艳的红,又像罩了一层雾,透出点迷茫,看的简言瞬间失了神。

阿辞轻易的抽出手来,继续解衣服的扣子。解到第三颗的时候,简言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伸手,放到了阿辞的胸口——然后,用了极大的毅力,将阿辞解开的衣服合拢。

阿辞疑惑的看着简言,简言紧紧攥着他的手,然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宝贝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在害怕什么?”

阿辞粗粗的喘了一口气,看着简言的脸,像是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简言是活生生的简言。阿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心神一松弛下来,倦意就袭上来了。

然后,阿辞忽然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

“宝贝儿?媳妇?阿辞?”简言吓坏了,忙将人抱在怀里。

可阿辞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言心头狂跳,几乎都想打120了。

可是,看阿辞的样子,呼吸平稳,好像又没什么事的样子。

简言把阿辞抱到沙发上,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没有受伤。反复检查以后,简言终于确定了,阿辞不是受伤,而是——睡着了。

简言拨开阿辞额前的碎发,看着他眼底一片青紫痕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很不好,看起来真是累坏了,也不知道几天没睡觉了。

简言心疼的将阿辞抱到chuáng上,拿出手机来想看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忙充上电,打开手机。

一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阿辞昨天晚上发来的——师哥,我明天一早回去,你先别离开溪陵,哪里也别去,在家里等着我。

然后,还有一堆的提示,都是阿辞打他电话的提示,看得出来,阿辞很着急。

简言心里大概明白了,阿辞是因为联系不到他,才这么着急、qíng绪异常的。

简言不知道阿辞在怕什么,现在也没法问。但是阿辞没事,他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昨天晚上值了一夜的班,简言也还困的不行,便也躺回chuáng上,抱着阿辞一起睡了。

简言睡到中午就醒过来了,阿辞还睡着,好些天没看到阿辞了,简言实在是想得紧,痴痴的看了好一阵,才准备起chuáng。

一坐起来才发现阿辞睡梦中都还紧紧拽着他的T桖,简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想要把衣服拉出来,谁知道他一拉,阿辞反而拽的更紧了。

简言最后没办法,gān脆把衣服脱了给阿辞抓着,下了chuáng后又回头亲了阿辞一下。

洗漱过后,简言想了想,进入书房,打开电脑,点开网页,在搜索栏输入:怎么煮粥。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没时间,先替换了,下一章是防盗章,预告一下,明天会有重生前的qíng节。

第53章

过了一会儿,简言捏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进了厨房。

阿辞的厨房里各种锅具齐备,简言挑挑拣拣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用哪一个。简言转身跑进书房,噼里啪啦敲了一阵,再跑回厨房,挑了一个砂锅。

把砂锅洗gān净后,简言又打开橱柜,一会儿工夫找出七八种米……或者类似米的东西来,白的、黑的、huáng的……长的、圆的、扁的……

简言把各种“米”排成一排,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反复几次,最后终于决定每样都放一点。

“可是,少量是多少?”简言痛苦的抓了抓头发,发现煮粥比破案难多了。

……

阿辞醒过来的时候,先闻到一股焦糊味。

睡了太长时间,阿辞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他抬手想要揉一揉脑袋,才发现手里抓着一件T桖,仔细一看,这是简言的T桖。

好多事qíng在脑子里闪过,睡着之前的恐慌再次袭来。

“简言!”阿辞惊叫一声,一骨碌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宝贝儿,你醒了?”简言听到阿辞的声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阿辞看着简言光着上半身穿了一条围裙,想着他的衣服还在自己手里,一时间脸红心跳,隔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在做饭?”

“我……没有!”简言一愣,然后转身就跑。

阿辞从chuáng上跳下来,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冲进了厨房,刚好来得及把简言想要倒掉的还散发着焦糊味的粥给拦了下来。

简言极其难得的红了一张老脸:“我……我叫外卖吧……”

“不用。”阿辞看了看锅里的东西,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其实,也还好……”

除了有点糊,基本上看不到汤汁以外,这锅粥还是不错的——至少,米都熟了,虽然颜色和材料略丰富了一点……

“别看了,倒了吧……”简言想要再把粥夺回来,虽然是第一次煮粥,但好歹见过阿辞熬的粥,知道两者的差距有点大。

阿辞的表现已经让他感觉很温暖了,他不想坑自己的媳妇。

阿辞轻巧的避开简言的手,把粥放到餐桌上,用一种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说:“我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先让我吃一口吧。”

简言一怔,说不出话来了。

阿辞直接拿起勺子,从砂锅里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尝了尝。

简言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然后,他看到阿辞的表qíng变的有点微妙。

“怎么了?”简言下意识的问,明明知道不会好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嗯……”阿辞犹豫了一下,斟酌着用词,“你是想放盐还是想放糖来着?”

“……盐。”简言总觉得阿辞这话问的有点奇怪,但是他一时间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还解释了一句,“我看网……据说,放一点盐可以增加口感?”

阿辞又吞了一口粥,将简言放的不是盐而是味jīng,而且放的不是一点而是很多,还有煮白粥其实不需要放盐这几点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看简言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阿辞把砂锅拉到自己面前,也不用碗了,直接就着锅,吃了起来:“是真的还不错,至少比你第一次煮的好。”

“这就是我第一次煮啊……”简言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是随口纠正。

阿辞怔了一下,手里的勺子一顿,又埋头继续吃了起来。

简言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倒是没空去注意阿辞话里的漏dòng,又忐忑又期待的凑过来,说:“给我尝一口。”

阿辞看着他的表qíng感觉有点好笑,当真舀了一点喂给他。

“唔……”简言拧着眉头,qiáng忍着才没吐出来,这味道和阿辞煮的粥也差太远了,他看向阿辞,“为什么味道这么奇怪?你快别吃了……”

阿辞淡定的又吃了一口,又舀了小半勺递到简言嘴边,说:“你多吃两口就会觉得不错了,不信试试。”

简言犹豫了一下,果然又吞了一口:“还是有点怪……”

“再来一口试试?”

“好像是没那么难吃了……”

“再来。”

“好像还不错?”

“不能给你吃了,这是你煮给我的。”

“这还是我煮的呢……”

……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敝帚自珍,对于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宽容度也会比较高。简言吃到最后居然真的觉得那粥虽然不好吃,但是也并不会难吃到不能下咽的地步。

两个人就这么就着一口砂锅,一柄勺子,把一锅放了许多味jīng的粥给吃下去了。

简言端着还糊了不少的锅去了厨房,阿辞揉揉吃撑了的肚子躺到了沙发上——任谁吃了大半锅米饭下去都会很撑——没有一点汤汁的粥大概只能称之为米饭了吧?

不过他撑的很开心,他终于又吃到了简言煮的饭。

阿辞随手打开电视,端庄的新闻主播正在播报新闻:“……今早由溪陵市开往烽城的大巴坠崖事件,已经造成十一人死亡,二十五人受伤。其中,重伤……”

阿辞握着遥控器的手紧了一下,忽然听到简言在身后抽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想等你回来,我可能今天早上就会坐这一趟车回烽城,那我现在可能……宝贝儿,你真是我的福……”

简言突然顿住,绕到阿辞前面,果然就看到他脸色忽然间变的很难看。

简言也变了脸色,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阿辞,你今天早上那么害怕,是不是就是以为我坐那班车走了?”

他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阿辞咬着嘴唇看着简言,没有说话,眼底的qíng绪复杂。

简言掰开阿辞的手,拿出他手里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然后在阿辞面前蹲下来,把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阿辞,我并不是想打听你的过去。可是,看到你这么辛苦,我真的很心疼,同时也觉得很无力。我总在说要对你好,想要保护你,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反而一直让你提心吊胆。阿辞,把你的经历都告诉我,好不好?至少,让我为你分担一点,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承受,可不可以?”

简言一直都知道,阿辞有很多秘密,他知道很多事qíng,他的过去很神秘。爱一个人,当然希望了解他的全部。可是简言看得出来,阿辞有很多顾虑。简言不想bī阿辞,所以一直以来,他把所有的疑问和好奇都压在了心底。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感动阿辞,让他愿意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可是现在,简言越来越觉得,阿辞的神秘可能和自己有点关系。而且那些神秘的事qíng,一直在让阿辞担惊受怕,所以简言想要帮他分担。他不愿意去胡乱猜测,但是也有预感,要是阿辞愿意说出他的故事,可能会有点惊世骇俗。不过,简言觉得,他的心智已经够成熟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qíng都吓不到他,只要阿辞还在他身边。

阿辞低垂着眉眼,紧紧盯着简言握着自己的手。

简言的手有点粗糙,但是大而温暖,让人特别有安全感。他曾经怀疑过这双手,但事实证明他错了,现在他是可以信赖这双手的……吧?

曾经,他对尚井斩钉截铁的说过,他敢对简言说出一切,他相信简言。可真到了这一刻,阿辞才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现在的一切太美好,他怕失去,比过去更怕失去。

阿辞咬了咬牙,抬头看着简言的眼睛,说:“我怕会吓到你。”

虽然简言有预感,但是听到阿辞这样说,还是晃了一下神,但是他很快便稳住了:“只要你还在,就没有什么能吓到我。”

阿辞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说:“我可能需要喝点酒,才有勇气说出来。”

简言默默的接过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阿辞一口直接喝掉了大半杯,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简言对他要说的事qíng一无所知,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只是默默的陪着喝了大半杯红酒。

阿辞捋了捋思路,忽然问了简言一个问题:“你总说,我很好,很完美,所以你爱我。可是,如果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又自卑又懦弱,一点都不好,更谈不上完美,你还会爱我吗?”

简言一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如果阿辞问他,以后他变的不好了,他还会不会爱他,简言一定会毫不迟疑的说爱。因为简言很清楚,自己的心里已经只装得下一个阿辞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简言都会一直爱他。

可是,阿辞问的是如果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现在这样,他还会不会爱。

爱上一个人,真的就是一瞬间的感觉,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踪迹可循。差之毫厘,结果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

简言遇到阿辞的时候,阿辞就是现在这么完美,他一眼就爱上了。简言不确定,自己遇到的如果是另外一个阿辞,还会不会一眼就爱上。

其实,简言觉得,他可能还是一样会爱,对阿辞的爱,来的太突然太没道理,他可能躲不掉。

但是他没有那么的确定,他不想骗阿辞。

简言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可阿辞帮他回答了:“你会。”

简言怔住了,他自己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阿辞为什么这么肯定?

阿辞看着他,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因为你遇到了。”

他遇到了?什么时候遇到的?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简言更加疑惑了。

阿辞却没为他解惑,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配合的很默契,为什么我们很多行为方式都很像吗?”

简言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他之前以为是阿辞崇拜他,所以刻意在模仿,现在想来,显然并不是。他们的默契,并不是刻意模仿就能有的。

阿辞又喝了一口酒,说:“因为,我的大部分本事,包括推理的思路、审讯的方式、枪法、厨艺等等,全都是你手把手教的。”

简言一口gān掉了杯子里的酒,以掩饰他有点颤抖的手。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背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简言很清楚,之前他从来没有和阿辞接触过,哪里来的机会手把手教他这些?

不过,简言心里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这件事qíng的诡异。而是他心里莫名的有种直觉,阿辞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比他预想的要更严重。

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简言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看着阿辞,说:“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些。更不记得,我曾经遇到过另外一个不一样的阿辞。我的记忆,也不曾有过缺失。”

“你听说过重生吗?”阿辞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重生?”简言一愣,刚想摇头,忽然想起来之前笑笑说过的话,问道,“保存记忆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遍以前的人生?”

阿辞反而有点惊讶:“你竟然知道?”

简言说:“笑笑之前看什么重生的小说,说我落伍,给我普及过……你……”

“我就是重生的。”阿辞看着简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简言又倒了一杯酒:“我……”

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有很多疑问,有很多想说的,一时间却理不出个头绪来。

简言虽然早想过,阿辞的经历可能挺惊世骇俗的,可重生这件事qíng,完全不在简言的想象范围之内。

阿辞看了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表qíng的简言,说:“我给你讲讲我经历过的事qíng吧?”

简言点头:“好。”

阿辞说:“上次送周舟走的时候,在医院里,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吧?”

简言想了想,说:“关于你小时候的事qíng?”

“没错。”阿辞点点头,喝了口酒,才说,“我没有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我年纪在那一拨孩子里是最小的,也可能是因为我xing格不讨喜,我在孤儿院的日子,过的很不好。”

简言之前听了周舟说的话,心里就已经很清楚,阿辞小时候肯定过的不好。他虽然没在孤儿院生活过,但是他做了警察后,接触到的各方面的人都不少,对于阿辞的以前的生活,他多少能够想象一些。

简言很心疼,但一直没有问过阿辞关于这方面的事qíng。他心里明白,这件事qíng对阿辞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提起来肯定会让阿辞很难过的。

现在,阿辞自己提起来,还是这样的描述,简言的心,瞬间就疼的厉害。能让淡定的阿辞说出“过的很不好”的生活,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到底有多难。

“阿辞……”简言暂时忘记了重生的事qíng,扑过来抱住阿辞,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语言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阿辞的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qíng绪波动,毕竟过去那么久的事qíng了。曾经以为永远忘不掉的伤,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治愈了。

“你还记得吗?上次我说,八年前,你到我们学校的事qíng?”阿辞再问。

“嗯。”简言点头。

“那时候,你说没看见我,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了。其实并不是因为学生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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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而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在教室里。”阿辞轻轻的说。

简言一愣,抬头看着阿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老师,很不喜欢我,所以他的课,都不让我进教室。”阿辞的声音依然很轻。

简言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哑着声音说:“阿辞,你别说了,我……”

“我上次不是告诉你,我就是因为看到你打了那个老师,才会想要做警察的吗?”阿辞打断简言的话,说,“我那天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

“什么意思?”简言又被阿辞的话牵远了思绪。

“我当时崇拜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警察,可以伸张正义。”阿辞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我当时崇拜的,只是你的武力值。我那时候的想法是,当了警察,我就可以揍那些不喜欢的人了。我可以不再怕别人的欺负了。我想,等我考上了警校,有了你的本事,就可以回去把欺负过我的人都……揍一遍。”

简言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阿辞看了他一眼,眼神特别温柔:“吓到你了?”

“不是。”简言咬了咬牙,说,“我后悔当初没多揍那老师几下。”

阿辞怔了一下,忽然红了眼眶,说:“你当初遇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当初?”简言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来呢?遇到你之后呢?”

“我遇到你之后……”阿辞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说,“你就教了我很多东西,你现在看到的,我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你亲自教的。你把一个自私自卑又懦弱的阿辞,教成了一个现在你口中‘完美’的阿辞。你还说,以后揍人的事qíng由你负责……所以,我就没再想过揍人的事qíng,专心做警察了。”

“那……”简言顿了顿,问,“那你,为什么会重生的?”

“我……”阿辞犹豫了一下,说,“有一次,我们在追查案子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你为了救我中了一枪……后来,我就重生了。”

“所以,你们……我们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吗?”简言问。

阿辞这次犹豫的时间更久:“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简言不解,“按照你说的,我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没在一起呢?”

“是我的问题。”阿辞攥紧了手指,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那个时候的我,又自私又懦弱,你虽然一直对我很好,可我……可我甚至都不敢承认,我也是喜欢你的。”

简言皱着眉头:“所以,你现在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愧疚吗?”

“不是的。”阿辞一急,紧紧抓住了简言的手,“以前是我懦弱,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并不是因为愧疚。虽然,因为失去,让我更加懂得珍惜。但是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我的感qíng,明白我喜欢你,我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简言看了看桌上还剩着的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师哥,你相信我。”阿辞更加急了。

“我相信你。”简言站了起来,忽然又说了一句,“刚才你说,我们在追查案子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我为了救你而死,然后你重生了。其实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实际上,是你为了救我而死,然后才重生的吧?否则,重生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对不对?”

“这……”阿辞没想到简言会想到这里去,一下子舌头打了结。

简言伸手想要去抱阿辞,却没想到,晃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

阿辞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没事……”简言哼了一声,却手脚发软,看起来像是醉了。

阿辞叹了口气,扶着简言到了卧室,将他安顿好。

简言哼了几声,就睡了过去,阿辞看着他的睡颜,闭了闭眼睛。喝醉了的简言,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装醉呢?

果然,简言还是介意的吧?

这种事qíng,如此的惊世骇俗,一般人听到就该吓坏了。简言能维持如此的平静,已经很不容易了,是该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更何况,上辈子的确是他对不起简言。简言那么爱他,他却因为自己的自卑和懦弱,不敢承认自己和简言的关系,甚至到最后他都没有承认过自己的感qíng。简言就算生气不原谅他,阿辞也觉得是应该的。

阿辞摸了摸简言下巴上冒起来的胡茬,一如记忆中的硬朗,根根都透着股倔劲儿,跟简言这个人一模一样。决定了的事qíng,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回头。

在决定跟简言坦白的时候,阿辞就想到了各种可能。他也想好了,不管简言会有怎样的反应,他都不会放开简言。

上辈子他辜负简言太多,这辈子为简言做什么,他都心甘qíng愿。简言现在的反应,已经算很好的了。

阿辞有信心,这辈子他和简言,已经比上辈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定能够应付遇到的所有困难的。

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以后,简言才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转向阿辞那一边,拧亮了chuáng头的灯,脉脉看着阿辞好看的侧脸。

阿辞睡的很熟,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yīn影,刚好挡住了他熬夜熬出来的痕迹,鼻翼随着呼吸轻微的颤动着。睡的安静而柔和,整个人在灯光下看起来jīng致的有些不真实。

简言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阿辞的唇,这地方他吻过很多次,每一次吻阿辞,他都打心底里觉得很幸福。可是现在,简言却不敢轻易的吻下去了。

因为他心里不确定,阿辞心里爱着的,到底是他嘴里那个完美的简言,还是现在这个又懒又贫一点都不完美的简言?

简言知道不应该,他这大概算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吧?这种感觉实在很奇怪,可是,简言实在没有办法,把自己和阿辞嘴里的简言混为一谈。

他心里着了魔似的,乱成一团,没有办法不去多想。阿辞对他的感qíng,全都是因为另外一个简言,甚至,可能还是来自于对另外一个简言的愧疚。

在阿辞看来,两个简言或许是同一个人。可在简言看来,两个简言毫无关联,他没有阿辞口中的那些记忆,所以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阿辞对另外一个简言付出的感qíng。

“阿辞,你问我,如果最初遇到的阿辞不是现在的阿辞,我还会爱你吗?我回答不了,但你帮我回答了,你说我会,我也觉得我会。那么阿辞,如果你最初遇到的简言是现在的简言,而不是你嘴里那个完美的简言,你还会爱我吗?”简言低声自语,苦笑了一下,“可是阿辞,我都不敢在你醒着的时候,问你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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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阿辞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先摸了一下身边的chuáng铺——空的、冷的,简言显然已经起chuáng很久了。

可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简言就习惯了赖chuáng,阿辞不叫他,他绝不会起。

暗自叹了口气,阿辞睁开了眼睛,简言果然不在卧室,阿辞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阿辞盯着那只行李箱,抓紧了手里的被子。简言终于还是决定,要走了吗?

阿辞完全忘记了,这原本就是简言的家。

“宝贝儿,你醒了?”简言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带着宠溺和笑意,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阿辞有点不敢置信的回头,就看到又一次jīng心打扮过的简言,单手cha在裤兜里,靠在门框上向他放电——他微笑的样子,简直能迷死人。

“宝贝儿,该起chuáng了。”简言看他没反应,又说。

“你亲我一下,我就起。”阿辞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这是简言惯用的骗吻计俩,没想到,今天倒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简言怔了一秒,眼中笑意更浓,走到chuáng边,低头在阿辞嘴角吻了一下:“好了,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还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懒猫。”

阿辞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简言,又去看那行李箱。

“你跟我回烽城一趟,好不好?”简言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

阿辞声音有点颤抖:“我们一起回去吗?”

昨天晚上,简言明明宁愿装醉,也不愿意和他多说话。阿辞觉得,他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让简言接受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实。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重新追简言的准备。

可是,一觉醒来,简言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又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qíng。阿辞一时间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简言是想明白了,还是在故意逃避。

“当然是我们一起啊,我原本就是在等你回来的……既然你说你是重生的,那么,你该知道我这次是回去做什么的吧?”简言说,期待中带着点不安的看着阿辞,“阿辞,你愿意陪我回去吗?”

阿辞当然知道他回去做什么的——5月18日,是简言父母的忌日。

简言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回老家,让阿辞陪着回去,不仅仅是陪他回去一趟那么简单,还有见家长的意思。在简言看来,带他回去见了父母,就表示他要和他过一辈子了。

上辈子,简言每一年都会问他,可阿辞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虽然,他偷偷去过很多次。

“我……”阿辞犹豫了一下,说,“我当然愿意。”

简言既然提起重生的事qíng,那他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就不是在逃避了。所以,他是想明白了吗?他真的不在意上辈子的事qíng了?

“媳妇,我爱你。”简言一把抱住阿辞,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

阿辞晕晕乎乎的起了chuáng,洗漱完,穿上简言准备的衣服才发现,两人又是qíng侣装。

简言已经把行礼都收拾好了,那行李箱里装的,是两个人的物品。

简言检查了一遍行礼,发现阿辞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简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们可不可以……”阿辞在简言旁边蹲下,迟疑着问,“不坐汽车回去?”

简言的父母,是在飞机上出的事,所以简言几乎不坐飞机。溪陵到烽城挺远的,他也不爱开车,基本上都是坐汽车回去。

听到阿辞的问题,再想到他之前被吓坏了的样子,简言大概能猜到,在阿辞上辈子的记忆中,他应该就在那辆坠崖的大巴车上。不过,按照阿辞之前说的,导致他重生的事qíng,发生在查案子的途中,那大巴坠崖事件,应该并没有导致自己的死亡。

简言有点好奇:“那辆汽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让你这么害怕?”

阿辞犹豫了一下,但是既然已经把重生的事qíng说出来了,他也并没有要再瞒简言任何事qíng的意思,所以还是很诚实的说了:“你受了伤。”

“受伤?”简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后果很严重吗?”

阿辞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大半个月,他当时都快吓死了,现在想想简言那个时候的样子,他的心脏都还会隐隐作痛。

简言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没说话。

阿辞有点不安,简言是什么意思?是生气了还是后悔了?

“师哥?”

阿辞刚惴惴不安的开了口,就看到简言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阿辞,脸上的表qíng特别奇怪:“不会吧?”

“什么?”阿辞被他的反应弄的莫名其妙。

“那个很严重的后果,是不是……”简言纠结了半晌,吐出了两个字,“不举?”

“噗……”阿辞被简言的脑回路震的都快怀疑人生了,一个男人,这么诅咒自己,真的好吗?

阿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

“哪里是我狠啊?”简言很无辜的看着阿辞,“这不都是根据你的反应猜的吗?”

“我怎么反应了?”阿辞莫名其妙。

“昨天早上,你一看到我就扑过来又亲又摸,还脱衣服勾.引我……”简言的目光扫过阿辞的胸口,咽了口口水,说,“难道不是怕……我以后不能满足你?”

这都是什么鬼!阿辞被简言说的面红耳赤,又羞又恼。

昨天早上,他联系不到简言,以为他和上辈子一样,已经坐那班车走了,急的都快疯了。等他看到简言没事的时候,那种狂喜加后怕的心qíng,完全不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那个时候,他的qíng绪基本上是接近于疯狂的状态,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是凭着本能,想把简言想要的全都给他。

当时他只剩下了害怕,哪里还记得害羞?现在被简言一说,好像自己多饥渴似的,阿辞简直无地自容。

偏偏简言还加了一句:“以前是撩完就跑,现在是撩完就睡。媳妇,你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不举了……”

重生之前,因为阿辞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qíng,两个人别说上chuáng,连舌.吻都没有过,做的最亲密的事qíng,也就是简言吻过一次他的嘴唇。那个时候的简言,对他从来都绅士的不行,自然也不会说这么流氓的话,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夸张?好像随时随地满脑子都是那些奇怪的事qíng。

阿辞被他说的羞恼,愤愤的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荤话的?”

简言目光黯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揉了揉阿辞涨红的脸,说:“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这不是看你太紧张,所以想逗逗你吗?”

“那也没你这么逗的。”阿辞自己又羞又恼,根本没注意到简言那一点微小的qíng绪变化,只是对简言的玩笑很不能理解,哪里有男人在听到自己受伤后,第一个想到“不举”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不坐汽车,坐火车回去,怎么样?”简言宠溺的捏了捏阿辞的鼻子。

因为坐火车还要转一次车,所以简言一般都不会选坐火车。

但是现在,简言不想坐飞机,阿辞不想坐汽车,火车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从溪陵到烽城,坐火车要接近八个小时,他们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得下午快六点才能到。

好在现在不年不节的,火车上的乘客很少,简言和阿辞的座位在车厢的最后一排,而且整节车厢里面都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乘客,感觉特别的清静。

简言让阿辞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把行李箱放好后才坐下来,看着空dàngdàng的车厢,莫名的就有了种两人是在约会的感觉。

火车还没有开动,阿辞出神的看着空空的站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着简言的左手随意的搭在座椅上。

简言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阿辞的手,贴着指fèng,和他来了个十指紧扣。

阿辞感觉到他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他。简言也回看着他,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这一次没有火花四溅,也没有激qíng澎湃,指尖却默默的有暖意散开来,直达心底。

“师哥……”阿辞先移开了目光,说,“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简言一愣,“难道你担心火车也会出事?我没那么衰吧?”

“不是的。”阿辞摇摇头,对简言的脑回路已经无语,说,“我这是第一次啊,怎么会不紧张?”

第一次?简言更加奇怪了,他们的第一次,不是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么?不过,可能对阿辞来说,第一次在上辈子吧?简言想到这里,心里又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不对,简言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这是在火车上,他再怎么流氓,也不能在火车上对阿辞做什么吧?所以,阿辞说的第一次,应该是别的意思?

“什么第一次?”简言问。

“第一次见家长啊。”阿辞很无辜的看了他一眼,“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简言:……

他和阿辞,到底是谁的脑回路比较奇怪?

只不过,阿辞这紧张的小模样,他看着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顿了一下,简言才说:“你放心,从小我妈就说我眼光好,我挑的媳妇,她肯定喜欢。”

“那你爸呢?”阿辞立刻问道。

“我爸?我爸都听我妈的。”简言凑近阿辞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我们家家训第一条,媳妇说的话都是对的。”

阿辞虽然被他说的面热心跳,却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简言看了他几秒钟,忽然问:“你不知道这个家训吗?”

阿辞一呆,摇摇头,先别说这个所谓的“家训”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没可能知道啊。

简言又问:“那你重生之前,我没带你去见过父母?”

阿辞的手一僵,还是摇头。

简言轻轻揉了揉他的手指,语气轻快的说:“挺好。”

挺好?阿辞不解的看他,他不是该生气吗?

简言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打了个哈欠,往阿辞腿上一倒,说:“媳妇,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简言很快就睡着了,阿辞看着他松弛下来以后略显疲惫的脸,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心疼的将他抱的紧了一点。

这么大的事qíng,简言只用了一晚上就做了决定,大概是整晚都没睡吧?

简言到底还是简言,不会拖泥带水,不会唯唯诺诺,爱了就是爱了,遇到任何困难都会选择迎难而上,撞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

阿辞傻傻的看着简言的脸,不管哪一世,经历了多少事qíng,他看起来有多不着调,遇到大事的时候,总是这样靠谱,能够让人完全的信赖。阿辞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个男人。

简言睡了一个多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看阿辞还是那么抱着他,连姿势都没变过,不禁有点心疼,忙帮着阿辞揉腿:“有没有压疼你?”

虽然腿的确是有点麻,但是这些对阿辞来说都是小事,而且,为什么简言的手,越来越往上,都快到大腿根了?

阿辞看了一眼简言认真的表qíng,不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不管简言是有意还是无意,阿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异样的感觉。

阿辞抓着简言的手,说:“没事,不疼。”

“我再给你揉揉吧。”

“不用了,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阿辞站起来,朝着餐车走去,简言只好跟了上去。

吃饭的人也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简言看阿辞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朝他眨了眨眼睛,说:“你刚才说的饿了,不是肚子饿了的意思吧?”

阿辞一怔:“那还能是什么饿了?”

简言的目光便从阿辞的脸上一路往下,然后停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阿辞被简言露骨的目光看的都快硬了,才回过神来,明白了简言的意思。一方面为简言无处不在的流氓思想而抓狂,另外一方面也为自己经不起撩拨的反应而郁闷,阿辞推开面前的餐盘,说了声“我吃饱了”,就先离开了。

简言垂着眼睛坐了几秒钟,才站起来跟了出去。却见到阿辞站在门口等着他,并没有走远。

简言一笑,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阿辞的手。

迎面走过来好几个人,看到两人的动作,都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只是有人好奇有人鄙视有人厌恶……

阿辞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又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简言一眼,正好简言也在看他。两人忽然相视一笑,牵着手从那群人身边走过。

回到座位上以后,简言对着窗外拍了一张风景照,正想发朋友圈的时候,忽然顿住了,扭头问阿辞:“之前,你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公开,现在能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吗?”

“那个时候告诉你的,就是真实的原因。”阿辞说,“之前虽然因为重生的关系,很多事qíng不能对你说实话,但是我从来没对你撒过谎,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简言一愣,阿辞又接着解释了一句:“上辈子,因为我们的关系,局里有些流言蜚语,对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那个时候说不想公开,是真的担心同样的事qíng会再发生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阿辞想到之前看到的覃木的微信群内容,感觉重生后,有很多事qíng,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简言也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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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可能有人会看不惯,可是向阳他们应该不会吧?都是自家兄弟,我看得出来,他们关心的,只是我们幸不幸福,而不是我们是不是同xing恋。”

阿辞怔了怔,忽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qíng。

前世的时候,他和简言的关系,一直就不明朗。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局里的人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阿辞还好一点,一方面是因为简言的保护,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简言是队长,更引人关注,所以大部分的恶意,都是冲着简言去的。

但因为这些原因,那个时候的阿辞,对这份感qíng,更是惶恐。阿辞的反应,落在向阳他们的眼里,就成了欺骗简言的感qíng骗子。所以,他们不喜欢阿辞,对这段感qíng不看好,不喜欢,也不接受,甚至想办法破坏。

阿辞自从重生后,因为上辈子的那些流言蜚语,对重案组的人,其实也是有些怨念的。只是因为他这一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流言蜚语已经影响不了他,而且他把感qíng和jīng力都放在了简言的身上。所以,对重案组的人,除了知道会出事的覃木和上辈子对他就很和善的笑笑,阿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最开始的时候,沈冰念他们为难他,阿辞是当真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的。他们做的那些事qíng,和曾经那些言语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阿辞也一直以为,他们还是不喜欢他的,包括邹红硕。

所以,和简言在一起之后,阿辞才会说不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他是不在乎了,但是不想连累简言。

却没想到,简言这么那么的亟不可待,在阿辞还没说那句话之前,就已经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了。阿辞那段时间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但是大家的反应,和前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有调侃,但是并没有恶意。

之前,邹红硕坦诚的态度,还有上一次,阿辞和简言吵架的时候,向阳他们全都发了短信安慰他。都让阿辞觉得很惊讶,为什么上一世明明在他看来是有些可恶的人,这一世却忽然变的这么暖?阿辞那时候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还以为是因为他的重生,导致了这些人的变化。

如今阿辞才终于明白,其实谁都没变,变的只有他自己而已。邹红硕他们又不傻,阿辞对简言是不是真心,他们也能看出来。他们关心的,也只是简言的幸福,并不是简言的xing向。

“媳妇……”简言看自己说了那句话以后,阿辞就不吭声了,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不信任他,忙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我知道,是我错了。” 阿辞真心的笑了,又说,“很多事qíng,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简言没有再多说,凑过去亲了阿辞一下,前世的事qíng,他什么都不知道。阿辞受过的委屈,他自然心疼。可是,向阳他们,他也是信得过的。既然阿辞说,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他当然开心,也不想再追问以前的事qíng。知道的越多,心里越难受。

阿辞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他手机界面,挑了挑眉:“你又发朋友圈?”

简言一愣:“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偷看我手机了?”

“没有,是小韵给我截图了。”阿辞急忙解释。

“那坑哥的妹子。”简言哼了一声,却又嘀咕道,“其实,我很欢迎你查岗的。”

他声音虽小,阿辞却也听清楚了,不由好笑:“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做了坏事千万别留下痕迹。”

简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只对你做坏事。”

阿辞脸红了,推了他一把:“不是要发朋友圈吗?”

简言从善如流的终止了话题,然后退出朋友圈,将那张风景照修了一下,最后发了两张出去——一张修过的,一张没修过。

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和媳妇一起回家,沿途的风景都带上了滤镜。

第55章 【加更】

向阳这段时间,过的极其滋润。

虽然身上有伤,但是笑笑天天在医院照顾他,格外的体贴入微。

向阳原本以为笑笑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现在才发现她其实也有很温柔的一面,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宝,心里乐开了花。

而且可能是因为上次受了简言和阿辞的刺激,现在笑笑对向阳的一些亲密的动作也适应良好。

虽然向阳其实也没敢做什么太亲密的动作,但是他心里特别满足。尤其是在得知阿辞请假,简言最近都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尽了办法在简言面前秀。

朋友圈、电话、以及简言每次来看他的时候,向阳抓住一切的机会在简言面前秀恩爱。每次看到简言咬牙切齿的样子,向阳就感觉格外的神清气慡。

今天中午,笑笑炖了排骨汤,向阳开心的拍了照片,拿出手机准备发朋友圈。

结果一刷新,就看到了简言发的那条朋友圈。

向阳:……

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以后大概会被nüè的更狠。

笑笑看他忽然垮下来的脸,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笑笑……”向阳趁机拉着笑笑的手,把手机塞给她看,“你看,头儿他们又开始秀了,我们也要秀!你快想想,怎么才能把他们比下去。”

笑笑看了一眼简言发的朋友圈,又看了看向阳一脸不甘心的表qíng,面前把“幼稚”两个字吞了回去,说:“我发现,头儿跟了阿辞以后,连说话的水平都提升了,这就是叫近朱者赤吧?”

“可我担心阿辞会近墨者黑……不对,笑笑你的重点错了。”向阳郁闷的说,“我是让你想我们要怎么秀回去,不是让你去关注头儿的说话水平的。”

笑笑想了想,说:“我也没有办法。”

“我倒是有个办法,你想知道吗?”向阳瞪着不大的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笑笑。

笑笑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企图,轻笑一声:“不想。”

向阳郁闷的差点吐血,为什么同样是媳妇,阿辞就不管简言说什么都配合,笑笑却老是不肯配合他呢?这样子,他以后怎么秀得过简言?

顿了一下,笑笑又说:“而且,就算头儿秀恩爱,最nüè的也是那些单身狗,他们都还没反应,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谁说他们没反应的?你看看微信群……”

——

火车到站以后,简言让阿辞走在前面,他拖着行李箱跟在阿辞身后。

刚走到车门口的时候,对面车厢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年轻姑娘,手里还拖着一个大箱子。阿辞看那姑娘挺着急的,便让她先走,谁知道那姑娘的箱子太重,她又太过着急,差点直接摔了下去。阿辞忙扶了那姑娘一把,顺便帮那她把行李箱提下去了。

“谢谢,谢谢……”那姑娘站稳后,感激的抬头跟阿辞道歉,待看清楚阿辞的长相后,瞬间红了脸,愣了一下,“谢谢帅哥。”

阿辞客气的笑笑:“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那姑娘长的还挺漂亮的,经过最初的愣神以后,一双眼睛就跟长在了阿辞身上一样,兴奋的掏和阿辞搭讪:“帅哥,你人真好,能不能留……”

“宝贝儿。”简言提着行李箱下了车,直接就揽住了阿辞的肩,说,“爸妈还等着呢,快走吧。”

然后,又对那姑娘笑笑:“抱歉,我们着急见家长,先走了。”

阿辞也礼貌的对她点点头:“再见。”

着急见家长?那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互相说笑着走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掏出手机来发了一条消息 :姐妹们,我看到一对从耽美小说里走出来的qíng侣,帅呆了!小受超好看!人也很好,我和他搭讪,小攻还吃醋了!

出了火车站,简言和阿辞直接拦了一辆计程车,等到了墓园,已经七点过了。

不过,这个时节,白昼长,这个时候太阳都还在天边挂着,老旧的墓园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芒中,少了点肃穆,反倒多了几分暖意。

几十年的墓园,已经有些疏于管理,道旁长了些杂糙,还间或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两人谁也没说话,并肩走到墓园深处,找到了简言父母的墓。

简言父母是合葬在一起的,墓碑上的照片是两人二十年前的合照,看起来很年轻。

简父年轻的时候长的俊眉朗目,英气勃发,简言的长相一看就遗传自父亲。简母则是属于很娟秀的那种长相,那股温婉的气质,隔着照片也能感受得到。单从照片上,看不出简言和母亲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是阿辞知道,简言骨子里其实是有很柔软的一面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来自简母的遗传。

这墓园的时间有点久,大部分的坟墓都有些年头了。别的墓前多多少少都有些杂糙,而简言父母的墓前,却gāngān净净的,还放了一束白jú花。那花虽然被晒的有点萎,但看得出来刚摘下来不久,而墓前打扫的痕迹也很新,显然是今天已经有人先来过了。

阿辞有点奇怪,简言父母已经去世二十年了,除了简言这个儿子,还记得他们的朋友,大概也只有邹红硕一个人了。可阿辞知道,邹红硕从来不会来烽城看简言的父母,他对老朋友的牵挂,都放在了简言的身上。那么,来的人会是谁呢?阿辞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而这个人挑在这一天来看简言父母,是巧合还是有别的目的?怀念?亦或者是内疚?

简言却像是一点都不惊讶,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在父母的墓前跪了下来,说:“爸,妈,对不起,今天我来晚了,你们等久了吧?不过,我今天虽然来晚了,可我不是偷懒去玩儿了,我是在等媳妇呢。儿子找到媳妇了,你们也很开心,对不对?”

阿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简言带他来的意思,但是现在听到简言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而且他的思绪还在之前那个来过的人身上,忽然听到简言的话,被吓了一跳,顿时就不知所措了。他本来就紧张,现在就更紧张了。

简言说到这里,抬头深qíng的看着阿辞,然后对他伸出一只手来。

他跪在地上,伸出手来的样子,像极了求婚的姿势。

阿辞心头一跳,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他受了蛊惑一般,把手放到简言的手心里,也跟着跪了下去。

简言立刻握紧了阿辞的手,阿辞却感觉到他掌心微微有点湿意。

心里一顿,阿辞彻底不紧张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对着墓碑喊了声:“爸,妈,我是阿辞……”

感觉到简言的手忽然紧了一下,阿辞扭头看他,简言却别开了头。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重了许多,阿辞站起来,说了声:“才想起来我连见面礼都没带,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我要去找一份礼物来。”

他知道,简言肯定有好多话想和父母说,前世的时候,简言每次一来,就会在这里待大半天。他在这里,简言有些话可能不好说,阿辞想把时间留给他。

简言也没拦着阿辞,等到阿辞走了,他才抹了一下眼睛,说:“爸,妈。你们看到阿辞了吧?他走开,不是因为不想和你们待在一起,是想留时间给我们说知心话,很善解人意吧?你们对阿辞,满意吗?肯定很满意,对不对?”

年轻的父母脸上是善意而温暖的笑,简言也笑了:“妈,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老告诉我,说让我长大了要找个好看的媳妇回来。阿辞这么好看,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想,这要是我媳妇,妈你看到了,一定会满意的。爸,你也别说我肤浅,你不也是看我妈好看,才追着要讨来做媳妇的吗?再说了,阿辞可不止是好看呢,他出去能打犯罪分子,回家能烧一手好菜。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纯真的一个人了。别的不说,连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他居然也敢直接说出来,也不怕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你们也觉得他很好吧?可他最好的,是对你们儿子无条件的好。当然,也可能他的好,是对另外一个叫简言的人的……嗯,我该怎么解释呢?这个事qíng说起来挺玄妙的,阿辞说他是重生的。其实我在想,阿辞可以重生,那你们会不会也重生了?但是就算你们重生了,也是去找另外一个简言了吧?就像阿辞重生,找到了我一样……”

“没错,可能在阿辞看来,前世的简言和我并无多大的分别。可是,在我看来,阿辞嘴里所谓‘前世的简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阿辞说的那个简言,完美无缺,什么都好。说实话,我在我身上,大概除了两个人拥有相同的基本资料以外,看不到任何相似之处。我心里其实很明白,阿辞爱着的,应该是前世那个简言。那个给过阿辞很多温暖,帮助他成长的简言。而我,却什么都没为阿辞做过。如果我能够坦诚一点,我想我现在应该放开阿辞的手,毕竟就算阿辞分不出两个简言的区别,我也是很清楚的……”

“可是,爸爸妈妈,我做不到。我爱阿辞,见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我根本没办法想象,失去阿辞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所以,我自私了一回。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存在着两个简言,只要我还在,阿辞就找不到原来那个简言了。我就算不是那个简言,也是最接近的一个。阿辞可能一辈子都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我也可能会慢慢活成那一个简言……你们会不会瞧不起我?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也没过,我会这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把他带来见你们就是想断了他的退路……”

阿辞在墓园里逛了一圈,摘了一小把五颜六色的小野花就往回走。他有点不放心简言,虽然从早上到现在,简言一直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阿辞还是觉得有点不安,简言对他重生这件事qíng接受的太过容易了一点。

而且,刚才简言的qíng绪,明显不对劲。阿辞还是想陪着简言,才离开一会儿,他就开始想他了。

阿辞走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简言关于“两个简言”的论述。

阿辞心头巨震,两个简言吗?怎么会是两个呢?分明就是一个人啊,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家世背景,一样的姓名,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阿辞张嘴想反驳,可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种时候做不出不理智的举动。在阿辞的心里,理智已经先于qíng感做出了判断。简言说的,其实没错,两个简言,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或许,他们曾经是同一个人,可是,随着经历的不同,他们已经长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简言。只要认真的去看,就能发现,两个简言的不同。

前一世的简言,成熟睿智,对阿辞绅士又礼貌,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从来不会提无礼的要求。阿辞不愿意做的事qíng,他都默默的替他挡了回去。甚至,阿辞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感qíng,他也只是默默的守望,从来不会让阿辞有什么负担。

而现在的简言,虽然在工作中依然冷静果断。可和阿辞相处的时候,却要不就是在调.戏阿辞,要不就是在想怎么调.戏阿辞,占便宜的事qíng更是做的得心应手。虽然也对阿辞很宠爱,可他更依赖阿辞,在阿辞面前,常常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样的两个人,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同样的姓名和容貌,才让阿辞一直没分辨出来。或者说,只是阿辞不愿意去分辨。

因为,承认两个人的不同,阿辞就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

他爱着的,到底是哪一个简言?

阿辞小心的退到一个墓碑后面,靠着墓碑捂着心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辞从来没有为自己会不会爱简言而烦恼过,因为在阿辞看来,答案毋庸置疑。当初尚井问过他,阿辞的回答是,他重生的意义就是简言。阿辞一直都在说,会爱简言一辈子,会一辈子对简言好。阿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需要在简言和简言之间做选择。

现在有两个简言,他该怎么选择?就算上辈子的简言现在找不到了,可他毕竟曾经存在过。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简言,阿辞就算重生,也不会对现在的简言做那么多事qíng,那他们两个,还会在一起吗?不管结局会怎样,至少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所以,简言其实没说错,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替身?或者说,只是一个赎罪的对象?他对简言的好,只是因为对上一个简言的愧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对现在的简言,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简言因为爱他,所以可以原谅他做的一切事qíng。可是他自己呢?真的可以因为简言不计较,就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吗?即便那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自己?

阿辞将头靠在墓碑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重生后的事qíng,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过。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简言发亮的眼睛。

在医院时,简言替他挡着风;看到他衣服脏了,急忙跑出去买。

简言以为他是邹韵的男朋友,偷偷的删了他的电话,决定不再和他联系。

他发烧了,简言在chuáng边守了一夜。

简言跟他告白的那天晚上,抱他抱的那么紧。

那天早上,暗暗和他穿了qíng侣装的简言,整个人都在发光。

在他对爱qíng产生怀疑的时候,简言拉着他穿过学校,说哪怕是下地狱他也陪着。

重生的事qíng那么不可思议,简言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接受了。

还有,简言朋友圈发的那些消息,每一条都透出满满的欢喜……

——

简言絮絮叨叨的和父母说了许久的话,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他才想起来阿辞一直没回来。

简言吓了一跳,站起来一回头,才发现阿辞站在身后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野花,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了。

天色有点暗,阿辞的表qíng在夜色中很不清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吭一声?”简言问,顺便揉了揉有点发麻的腿。

阿辞把手里的花摆在墓碑前,才含笑看了简言一眼,说:“上了年纪的人,果然不行了,听力不好也就算了,才这么会儿工夫,腿也麻了?”

“年纪大”和“不行”,对简言来说,简直就是双重bào击,输出接近无限大。

简言一咬牙,正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却听到阿辞对着墓碑上的人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不管他到什么年纪,身体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的。”

简言眨了眨眼睛,纠结的看着阿辞,说:“你这是在变相的跟我表白吗?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别扭呢?”

“你不愿意吗?”阿辞也眨了眨眼睛,“要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收回来的。”

“不。”简言拉着阿辞的手,说,“我很愿意,而且,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不管到什么年纪,我都不会不行的。”

阿辞手一僵,一脸尴尬的回头说了句:“爸,妈,对不起,你们就当没听见吧。”

“走吧。”简言拽着阿辞往墓园外走,还意有所指的说,“你放心,爸妈也希望我们能xing福的。”

阿辞忍不住推了简言一把:“流氓!”

简言顺势把人往怀里一搂,说:“你不就是喜欢我的流氓?”

两人打打闹闹的出了墓园,又取了寄存的行李箱,沿着清冷的马路走了一大段,才打到一辆车。

“去沉鱼山庄。”简言给司机报了地址,却不是去烽城市里的。

“那是什么地方?”阿辞不解的问,他活了两辈子都没听过这个地方,想来并不是太有名。

“你猜猜?”简言笑眯眯的说。

沉鱼?沉鱼落雁?阿辞绞尽脑汁的想,这大概是个和美人相关的地方?如果是在古代,他可能直接就会说青.楼了,可这不是古代,那会是什么地方呢?而且,简言应该也不会带他去看美人吧?

阿辞纠结不出个结果来,简言就看着他也不说话,那司机忍不住cha了一句:“不就是个钓鱼的地方吗?有那么难猜?”

“钓鱼的地方?”阿辞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为什么叫沉鱼山庄?”

“因为那里的鱼,养的很好,都沉甸甸的。”司机说。

阿辞:……

简言看着他一脸凌乱的表qíng,特别好心的解释了一句:“至于为什么要叫山庄,是因为老板是个有严重武侠qíng节的人,他毕生的奋斗目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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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打造一个天下第一庄出来。”

阿辞:“……为什么不gān脆叫天下第一庄?还能霸气一点。”

“那样的话,别人就不知道这里是钓鱼的地方了。”简言一本正经的解释。

现在也没有几个人能猜到好吗?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

“你要去钓鱼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简言摇头:“他们都说,钓鱼是老gān部的爱好啊。这不是专门为你找的地方吗?”

“我怎么就老gān部了?”阿辞郁闷的不行,就算他活了两世吧,好歹在生理上,他也才23岁而已,为什么简言老说他老gān部?是觉得他很无趣吗?

“不是么?那你要不要证明给我看看?”简言轻笑一声,靠近阿辞的耳边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遇到了开心的事qíng,任xing的加更一章,要是明天12点我来不及更,你们一定不要骂我~

第56章

阿辞虽然不反对公开和简言的关系,甚至偶尔也会想要“秀一秀”,但是也没到想要把两人的关系见人就宣扬的地步。而且,看看司机大叔那张淳朴的脸,万一被吓到手滑,他们俩的小命不保。作为重生过的人,阿辞是相当惜命的,所以默默的忍了简言那只在他腰上作妖的手。

好在墓园离沉鱼山庄也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阿辞松了一口气,急忙跳下车,还能听到简言戏谑的笑声。

阿辞只当做没有听到,开始打量山庄的样子。他先前还真有点担心这沉鱼山庄会有一个威严气派的大门,门上有俩大铜环,门口再蹲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

还好,这里和阿辞想象的不太一样,门口只有一块椭圆形的巨石,石头上写着“沉鱼山庄”四个字,字迹清隽,并不浮夸,看着有点像出自女xing之手。进了大门,就是几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通向各处,路旁种着些并不规则的花糙,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这里还挺大。”阿辞有点惊讶。

简言一直没说带他来这里做什么,阿辞先以为只是找个住的地方。现在一看,这地方应该是个环境不错的农家乐,不过看起来比一般的农家乐大多了。

“嗯。”简言点点头,说,“这里吃住玩乐都很有特点,你应该会喜欢的。”

说着,拖着行李箱,带阿辞去找住的地方。

简言显然对这地方挺熟悉的,直接领着阿辞就到了住宿的楼下。

前台接待的姑娘正低着头玩手机,简言把一张类似于“VIP”之类的卡递过去,说:“还有房间吗?”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qíng侣套间了。”那姑娘放下手机,看了那张卡一眼,边抬头边说,“两位……”

那姑娘抬起头来,阿辞一看,还真是巧了,竟然是下午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位姑娘。人生还真是何处不相逢,阿辞笑着冲她点点头。

看清楚简言和阿辞,那姑娘表qíng也变得有些微妙,一时间有点尴尬又有点惊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简言伸手往阿辞腰上一揽,说:“我们本来就要住qíng侣套房。”

“哦,好,明白了。”前台姑娘红了脸,急忙把房卡递给简言,“五楼,电梯右手边第一间就是。”

阿辞看简言连钱都没给就接过房卡走了,而那前台姑娘居然也没说什么,忍不住扬了扬眉。

前台姑娘看到两人走了,飞快的摸出手机发消息:我又看到那一对qíng侣了,小攻好心机,明明先要求我们布置了房间,现在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在电梯门口等了一会儿,电梯才下来。阿辞进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姑娘正低着头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脸上的笑有点奇怪。

“阿辞……”简言忽然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嗯?”阿辞回头,看到简言靠在电梯壁上,没过来动手动脚,感觉居然有点不适应。

简言是不是心qíng还是不好?怎么感觉他都没活力了,是还在介意“两个简言”的事qíng吗?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选择了闭嘴:“算了,没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一般qíng况下,简言要是不想说的话,阿辞是不会追问的,但是今天他很想听简言说完。

“真的?”简言眼珠一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这可是你说的哦。”

阿辞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也不能收回来,只得点头:“真的。”

简言蹭过来,看着阿辞说:“你今天不是都改口了吗?那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dòng房了?”

阿辞:……

他刚才为什么会觉得简言心qíng不好呢?到底是什么给他造成了简言变规矩了的错觉的?

还有,这种事qíng,为什么一定要拿出来说啊?魂淡!

刚好电梯到了五楼,阿辞当先走了出去,右手边第一间,房号是520。好吧,这也算是qíng侣套间的标配了。只是,希望里面不要出现各种奇怪的东西就好。

简言打开房门,阿辞犹豫了两秒钟才走进去。

还好,除了有一张超大size的chuáng,布置很温馨以外,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奇怪的东西,没有玫瑰花瓣,没有luǒ.体画,没有qíng.趣用品……

阿辞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更加奇怪,这样的qíng侣套房,确定不会被投诉吗?

简言放好行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两人到了烽城就赶去了墓园,后来又直接来了这里,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阿辞自然没意见,两人又一起下楼,到了大厅的时候,阿辞刚好看到前台姑娘给了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人一张房卡。

说好的没有房间了呢?

扭头看了简言一眼,发现他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入了神,根本没注意到前台的动静。阿辞本来也没想现在戳破他,便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简言熟门熟路的带着阿辞去了餐厅,都不用他们俩点菜,服务员便上了一桌子的菜。一眼看去,全是鱼,看来这里真是个养鱼的地方。

“阿辞……”

“师哥……”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算了,先吃饭吧。”简言摇了摇头,替阿辞盛了一碗鱼汤,“他们家的鱼做的很有特色,你尝尝看。”

阿辞自己做菜也很厉害,除了简言做的饭菜,对别人的饭菜也很挑。这一桌子的菜吃下来,倒是没什么好挑剔的,鱼ròu嫩滑,鱼汤鲜美。最主要的,这十来个菜,全是以鱼为主料,却各有特色,完全没有重复的味道,厨师的技艺可见一斑。

吃饱喝足,简言犹豫着问阿辞:“要不要去夜钓?”

阿辞一怔,他们今天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又去了墓园,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简言居然要去夜钓?

虽然他们平时也经常晚睡,但那多半是因为工作。

阿辞可不认为,简言真是为了钓鱼才来这里的。认识简言两世了,可从来不知道他还有钓鱼的爱好。

那简言一直提钓鱼是为什么?是有别的安排吗?还是不愿意回房间去?

之前在电梯的时候,简言还说今天晚上要dòng房,虽然这种事qíng阿辞想想也觉得脸红心跳。可简言不一样啊,按照简言的xing格,难道不是该想早点回去吗?

从之前住宿那边的前台姑娘和餐厅这边服务员的表现来看,简言显然是早就预定好了这个地方的。他既然定了qíng侣套房,还联合前台姑娘骗自己,那就说明他定房间的时候,是真的想晚上做点什么的。那现在,简言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或者,简言还准备了别的惊喜?

可是,阿辞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他太了解简言了,感觉今天晚上要是没有惊喜,可能就会有惊吓。

阿辞犹豫了一下,说:“夜钓就算了吧?不过,这里环境还不错,我们要不出去走走?”

这样的话,如果有惊喜,简言也能展示出来了吧?

“也好。”简言答应了一句,和阿辞一起走了出去,对夜钓的事qíng果然没有坚持,刚才看来也就是随口一说。

沉鱼山庄晚上看起来还挺漂亮的,若不是司机大叔那句“沉甸甸的鱼”,还有简言的“天下第一庄”,阿辞真觉得这地方还挺雅致的。

只是,先前的解释太过于出戏,让阿辞连赏景都赏的不怎么专心。

简言今天晚上的话也很少,气氛莫名的就有些尴尬。

阿辞在一片种满了爬山虎的篱笆墙边找了个木凳子坐下来,正想说话,简言的手机却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就挂了,阿辞听到了他部分对话,对方像是在关心他在这里过的好不好。听语气,两人关系还挺好的。

“给你打电话的人,不会就是那位有武侠qíng结的庄主吧?”阿辞随口找了个话题,从简言的表现来看,他和这山庄的老板应该是认识的。

“就是他。”简言点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他人挺好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阿辞其实有点惊讶,他先前就猜出来一点来了,简言对这个沉鱼山庄还挺了解的。但是,阿辞总觉得,自己对简言挺熟悉的,和他相关的人物他都很清楚。可这个沉鱼山庄,以及那个有武侠qíng结的老板,阿辞上辈子从来不曾听说过。所以,他虽然觉得简言对这里了解,却并未想到他们会是好朋友。阿辞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他对简言,也并不是什么都了解的。

不过,阿辞没表现出来,他顺着简言的话应了一声:“听出一点来了。”

“听出一点来了?”简言倒是从阿辞的回答里发现了他刻意忽略的问题,“你上辈子不会没来过这里吧?”

“没有。”阿辞只有老老实实的摇头了。

“啊?”简言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顿了一下,他又介绍说:“沉鱼山庄的老板姓马,我们都叫他老马。老马有个挺漂亮的媳妇,特别喜欢吃鱼。这地方原先有条小河,老马媳妇有一次吃到这里的鱼,觉得比别的地方更鲜美,老马就把这地方给买下了了。刚开始只是为了那河里的鱼,后来,老马媳妇就说,一条河里的鱼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开个饭店好了。于是,老马就在这里开了饭店。然后有顾客来了,想要亲自到河里钓鱼,来钓鱼的人多了,住的地方就成了问题,老马便又添加了住宿楼。时间久了,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沉鱼山庄。”

“所以,沉鱼山庄这名字……”

“是老马为他媳妇娶的,老马一直说,他媳妇有沉鱼落雁之姿,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附近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只知道这山庄的鱼很肥美,所以便有那司机大叔的说法。”简言解释说,“对了,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沉鱼山庄’那几个字了吧?是老马媳妇亲手写的。这山庄的装修风格,也都是老马媳妇设计的。”

阿辞先前就觉得,那几个字像是出自女人之手,没想到是真的。而且,看这山庄的风格,感觉挺不错的,那老马媳妇,应该也不仅仅只是长的漂亮而已,还挺有能力的。

可是,明明简言说的是个挺美好的爱qíng故事,为什么他的语气中却有淡淡的哀伤?

阿辞对简言的qíng绪感知是不会错的,他犹豫了一下,正想问问那老马媳妇还在不在,简言又说了一句:“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带你去见他们。”

阿辞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傻兮兮的问出口。

简言在前面走,阿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想了想,上前一步,握住了简言的手。

简言一怔,看了阿辞一眼,反手握紧了阿辞的手,力道重的阿辞的手都被握的有点疼了。

两人走到住宿楼下时,有个男人急匆匆的从里面冲出来,直接就冲着他们撞了过来。

阿辞正准备往旁边让一让,忽然里面又追出来一个女人,尖叫着“抓小偷”。

作为一个警察,阿辞在这种时候总是反应特别敏捷,他立刻拦住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看他们两个,脸上露出焦急的表qíng,从后腰摸出一把水果刀,冲着阿辞就刺了过去。

简言一把推开阿辞,挡在他身前,伸手去夺那男人手里的刀。

阿辞愣了一下,也上前帮忙,那男人哪里是他们两个人联手的对手?几秒钟的时间就被制服了。

男人极不甘愿的在挣扎,被阿辞随手卸了条胳膊,痛的立刻老实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两位大爷绕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也是不得已才出来行窃……”

阿辞看都懒得看他,关切的去检查简言的身上,紧张的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我哪里有那么不济事?”简言看他被吓的不轻,把那小偷jiāo给闻声赶过来的保安,抱了阿辞一下,“你放心吧,我没事。”

那个女人也追了出来,看到被抓起来的男人,愤怒的上前踢了一脚,又被保安给拦住了。

阿辞看到简言确实没事,才放下心来,然后去看其他人。发现那女人就是之前他们出来的时候刚住进来的,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女人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刚住进来就被偷了?

“快把我东西还给我!”那女人长的还不错,可神态却很凶狠,看着那小偷的表qíng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小偷看到这么多人在,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了,从衣服里扒拉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那女人。

阿辞和简言对视一眼,都隐隐有些奇怪,一个寻常的小偷,就算要偷,也是偷现金珠宝一类的东西,怎么会去偷文件袋呢?

那女人急急的把文件袋装回自己的包里,显然那文件袋里的东西,是很重要的。

阿辞目光一闪,正想开口,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简言!”

阿辞和简言一起回头,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过来。

那男的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看上去三十五六的年纪,很是养眼。那女的——身材娇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发稀稀拉拉的一小把,脸色蜡huáng,颧骨突出,脸颊凹陷。五月份的天气,她还穿了厚厚的毛衣,只是毛衣太大,空dàngdàng的挂在她身上,显得很突兀。

阿辞大概猜到了,这两人可能就是老马和老马媳妇了。

“老马。”简言的招呼,印证了阿辞的猜测,“这么晚了,嫂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老马先去和保安队长jiāo代把小偷送到警局,又去和那女人道歉。

老马媳妇就留在这里和简言寒暄,一般的人太瘦以后,脸上没ròu看起来就会显得有点凶,可老马媳妇瘦成这样却还是透出一股温婉的气质,她一开口说话,更是让人如沐chūn风:“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老马媳妇看着阿辞一眼,一脸的喜悦:“你就是阿辞吧?简言说要带你过来,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很高兴见到你。”

阿辞看着简言媳妇枯瘦如柴的手,轻轻和她握了一下,礼貌的叫了一声:“嫂子好。”

“嫂子,我们先去里面坐吧,别站在这里了。”简言担心的看了老马媳妇一眼,示意阿辞一起进屋。

老马媳妇看了忙着的老马一眼,点点头,跟着简言和阿辞一起,进了大厅,前台姑娘急忙去端了茶水来。

“今天太晚了,本来说明天带阿辞去看嫂子你的,没想到今天晚上会遇到这种事qíng。”简言解释了一句,又道,“嫂子你不该出来的,有我们在,能出什么事?”

“我不是担心出事。”老马媳妇笑着说,“其实我也是着急想见见你们,趁机出来透透气。”

她说着话,眼神又落到了阿辞的身上,感叹一般对简言说,“你还真是好福气。”

阿辞脸微微有点发烫。先前和邹红硕坦白的时候,两人就跟谈条件一样,都很理xing,他应付自如。

后来去见简言父母,虽然心里紧张,可毕竟对方已经只剩下一座墓碑,阿辞也能竭力表现的镇定。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温婉和善,对他的喜爱也溢于言表,偏偏她言语中那一份亲切,却叫阿辞乱了阵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看得出来,他们和简言的关系很好,像是家人一般。阿辞到了这个时候,才忽然有了种“见家长”的紧张和害羞。简言显然很享受老马媳妇的夸奖,半点也没有要为阿辞解围的意思。

好在,老马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一来就搂住了自家媳妇。在简言脸上扫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阿辞的身上,满脸的笑意:“阿辞,欢迎你来山庄玩。”

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么晚了,我就不招待你们了。这里就跟家一样,你想吃什么玩什么,跟简言说一声就行了,他什么都知道,你不必客气。我们要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阿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老马媳妇瞪了老马一眼,老马低声哄道:“这么晚了,我们不好打扰人家小两口……休息,对不对?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老马媳妇这才站了起来,和两人道别,老马搂着老婆,回头对阿辞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那个小偷已经被送到了警局,简言是带阿辞来度假的,自然不好去管别人地面上的事qíng,便也没有多问。

“怎么脸红了?”简言和阿辞一起上楼,看到阿辞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有点惊讶他的害羞。

一直都知道阿辞害羞,可是,简言以为只有在qíng.事上,平时阿辞面对什么都镇定自若的,却没想到,面对老马媳妇,他会这么害羞。

阿辞咬了咬唇,没吭声。

简言越发觉得奇怪,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阿辞犹豫了一下,说:“她让我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简言刚好打开房间门,听到这回答,怔住了。

阿辞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反而被吓到了:“你怎么了?”

“阿辞。”简言一咬牙,抓着阿辞的手,把他拖到沙发上,坐下,说,“我有话和你说。”

第57章

“什么话?”阿辞一看简言这表qíng,心里就忐忑不安。

莫非,他和这老马夫妻俩还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成?

可是,不管从哪方面想,他们之间也不该有什么关系啊。

那简言到底是想说什么?这么严肃的表qíng,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你今天,听到我说的话了对不对?”简言也不坐,直接在阿辞面前蹲下来,仰头问道。

阿辞的心思,全在沉鱼山庄和老马夫妻俩身上,简言这么一说,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你说的什么话?”

“今天,我在我爸妈墓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对不对?”简言捏紧了手指,又问了一遍。

阿辞一愣,他当时突然听到简言的话,qíng绪有点激动。虽然躲了起来,但是可能弄出了什么响动,简言身为警察,那点警觉xing还是有的,发现他也正常。

可是,简言既然发现了,当时为什么不说呢?现在他忽然问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是,我听见了。”阿辞点头承认,他说过,永远不会骗简言。

“你……”简言咬了咬牙,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不择手段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是,我却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没听到我的话也就罢了,我还可以自欺欺人。可现在你听到了,心里肯定也想过两个简言的不同了吧?那么,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阿辞,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办法假装自己是你爱的那个简言了,我和他不一样,虽然我也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qíng,但是我们毕竟不同……”

“所以……”阿辞打断简言的话,脸色有点苍白,“你现在是想来问我的想法,还是想和我分手?”

简言避开了他的眼神,说:“我,我当然不想和你分手。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的所有过往,可是我怕我终究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我怕你会后悔,我怕你会失望,我怕你以后会恨我……”

“简言……”阿辞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自信的简言,看到他这个样子,阿辞心里难过的要命,“既然你把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说说我的心里话。没错,在听到你的那番话以后,我也很震惊。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和前世的简言不是同一个人,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在我心里,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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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分别。可是,在听了你的话以后,我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你们的确是有很多的不同。而且,如果没有前世的简言,我还会不会喜欢上你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们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简言晃了一下,阿辞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你说,你很自私,想要把我留在身边。我答应,我也愿意。那么,现在,我也想自私一次。两个简言在我心里都有很重要的位置,我现在还是分不清楚更爱哪个一点。可我仔细想过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快乐,我觉得我们能一直幸福下去。我不想失去你,我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要怎么过。简言,你能不能也容许我自私一次,在心里给前世的人留个位置的同时,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

简言定定的看了阿辞几秒钟,忽然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阿辞立刻反手抱住简言,热qíng的回应起来。

两人都拼了命的夺取对方的呼吸,直吻到彼此都呼吸困难了,简言才放开阿辞。看着他涨红的脸,简言气息不匀的说:“阿辞,你要想清楚了,我可以不在意你心里留有前世的记忆。可过了今晚,我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你点头了,这辈子我就不会再放你离开。哪怕你将来后悔,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阿辞的手从简言衬衣下摆探了进去,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流连:“不是说要dòng房么?你再磨叽,天都快亮……唔……”

简言这一次直接将阿辞压进沙发里,舌头灵巧的撬开他的牙关,直接探入嘴里,近乎蛮横的翻搅。两只手也都没闲着,一只探入衣服里,一只滑向后腰,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人揉散。

阿辞被他猛烈的攻势弄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回应都做不到了,完全是被动的承受。

直到感觉到简言的手指探向身后某个秘密部位,阿辞一惊,总算是回神了,推了简言一把,喘着气说:“先去,洗澡……”

“好。”简言答应一声,直接将阿辞打横抱起。

“哎……”阿辞惊叫一声,不是第一次被简言这样抱,但是一个大男人被这么抱着,他总是不习惯,“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简言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一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唇。

简言直接将阿辞放进浴缸里,这才松开他的唇,顺势也躺到他身边,伸手去放热水。

阿辞这才发现,这浴缸大的能同时躺下两个人之外,还能做很多事qíng。

阿辞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口,眼睛却不自觉的乱转,然后就看到了旁边放着的一大堆润滑液和套子,各种品牌、颜色……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吧,他现在相信了,这真的是间qíng侣套房。

“你喜欢哪个味道?”简言一回头就看到阿辞正盯着那一排的润滑液,忙凑到他耳边问。

上次没问出来,这次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阿辞羞红了脸,说,“你出去吧,我先洗。”

“我帮你洗吧,伺候媳妇是应该的。”简言靠近阿辞耳边,轻轻说道,手还伸向阿辞胸口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阿辞真急了,他的衣服刚才已经被简言脱掉了,现在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简言身边,感觉特别难为qíng。

偏偏简言身上还穿了衣服,更让阿辞觉得羞.耻,他推了简言一把:“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确定吗?”简言轻笑一声,“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虽然穿着衣服,但是被水一打湿,全贴在了身上,好身材一览无余,肌ròu线条都一清二楚。偏偏这场面还似曾相识,阿辞瞬间想起之前那次两个人在浴室做的事qíng,脑子充血,身体很诚实的有了反应,一时间口gān舌燥,再也说不出让简言出去的话。

简言看到他的表qíng,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俯身下去,重新吻住了他的唇。

阿辞也被撩拨的激动起来,一边回吻简言,一边扯掉他身上的衣服。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颤抖了一下,满足的叹息一声,然后又更紧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都qíng.动不已,无论是唇还是手,都舍不得稍稍离开对方一点点。浴缸的水流了一地也没人管,直到两人身上某个部位都胀痛的不行了,简言才把阿辞从浴缸中抱出来,拿了浴巾糙糙替他擦gān身上的水,然后把人放到那张大chuáng上。

阿辞瞥到简言手里拿着的润滑液,既害羞又紧张,gān脆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简言低低的笑了一声,贴了上来,开始吻阿辞,密密麻麻的吻从嘴唇到颈脖,再到锁骨。

“嗯……”被碰到最敏.感的部位,阿辞不自觉的呻.吟出声,又睁开了眼睛,眼神开始变的茫然。

简言看他已经彻底忘记紧张了,才一路向下,含住了身下jīng神抖擞的东西,同时把手探向阿辞身后。

“啊……”阿辞忽然间受到双重刺激,差点直接蹦了起来,理智又回笼了一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简言把他压回去,嘴上越发卖力的讨好。

大概是身为男人的本能,他在这方面的技巧进步神速。阿辞很快便沉浸在qíng.yù的高.cháo中,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软倒在简言身下,无意识的发出几声哼哼:“师哥,简言,嗯……”

等到阿辞发泄出来,简言才抬头,看到他眼眶泛着红,漂亮的桃花眼水雾迷蒙,眼角眉梢溢出一丝含羞带怯的妩媚,连白皙的身体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实在是诱.人至极。

“宝贝儿……”简言声音沙哑,在阿辞耳边低语道,“我进来了……”

阿辞总算回过神来了一点,他一伸手,刚好碰到简言忍的很辛苦的部位,脸色更红了一些。只是,现在阿辞还处在高.cháo的余韵中,身体整个都软绵绵的,动了动实在无力,哼了一声,说:“你自己来……”

简言被他无意识的举动撩拨的差点要失去理智,幸好他还记着这是阿辞的第一次,不敢太过放肆。忍着满心的煎熬,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只是,第一次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他先做了润滑,也依然很辛苦。

还没进入到一半,两人就都满头大汗了。

简言看阿辞脸色又开始泛白了,牙齿咬着唇瓣,额头冒出大滴的汗珠,很是不忍心,把手臂往阿辞面前一横,说:“要是疼你就咬我吧……”

阿辞睁开眼睛,当真就朝他手臂咬了下去,结果唇才碰到手臂,就看到了他手臂上之前被李步林咬到的伤痕。

阿辞顿了一下,一咬牙,忽然直接坐了起来,将简言彻底的容纳进身体里。

“啊……”阿辞这次是真痛到脸色惨白,身体都在打颤了。

简言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自己倒是没什么痛苦的感觉,反而因为温暖而紧致的触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感觉到阿辞整个人都在发抖,简言也不敢动了,伸手搂住阿辞,细细的吻他的脸,心疼坏了:“宝贝儿,你这是gān什么呢?”

阿辞好一阵才缓过来,感觉到没那么痛了,才对简言笑了一下:“谁叫你那么磨叽的?”

简言又感动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半晌只憋出来两个字:“……傻瓜。”

感觉慢慢适应了,看简言憋的很辛苦,阿辞躺回去,脸上又出现了红晕:“你,动一动吧……”

简言确实忍的辛苦,听到这话便试着动了动,看阿辞的脸色还好,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忍不住问了一句:“疼吗?”

阿辞脸上红晕加深,没好意思回答他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简言动作加快,又问了一次:“疼吗?”

阿辞gān脆闭上眼睛,不理他了,只是脸上羞涩中又有几分qíng.动的模样到底瞒不过简言的眼睛。

简言看的心头狂跳,忍不住逗他:“舒服么?”

阿辞:……

魂淡!

简言:“刚才不是还很着急么?”

阿辞一把抓住简言的手臂,作势要咬下去,简言也不阻止,由着他咬。阿辞真正咬上的时候,却舍不得了,只轻轻啃了一口,还像是怕咬疼了他,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像是抚慰。

简言:……

还来勾.引!

阿辞:“啊,你轻一点,师哥……慢一点,简言!嗯……”

……

等到激qíng褪去,阿辞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瘫倒在chuáng上。

简言过来抱他去浴室清洗,阿辞这次没拒绝。

其实阿辞作为警察队伍里的jīng英,身体素质是很不错的。只是简言持久力真的惊人,而且他又是第一次,所以还是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了。而心理上,阿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重生后他做什么事qíng都不喜欢依赖别人,可这个时候,他莫名的就特别想要依赖简言。

简言看着阿辞把头埋在自己胸口,乖乖的任由他抱着的样子,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满的快要溢出来。

把水温调高了一点,简言才把阿辞放进浴缸里,替他清理身上的痕迹。

阿辞闭着眼睛,眼睫毛却在微微颤动,他身上欢好过后的痕迹太明显,简言有点心疼,凑上去亲了一下。激qíng的余韵还在,阿辞的身体还很敏.感,一碰就颤抖了一下。

简言感受到他的反应,想到之前的激qíng,自己也很快有了反应。但是看阿辞这样,简言也不敢再来一次了,飞快的帮阿辞清理好,然后抱着他回去。

阿辞贴着简言,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里骇然,要不要这么饥渴?

简言又换了chuáng单,才把阿辞放回chuáng上,又出去给阿辞倒水。

阿辞无聊的瞥了一眼旁边换下来的chuáng单,一开始还没明白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盯着看了好几眼。

简言倒了水进来,看到阿辞盯着那chuáng单看,有点惊讶的说:“你想试试那个姿势?虽然难度有点高,但是你身体条件很好,应该没问题……”

阿辞这才反应过来,那chuáng单上分明是摆了各种姿势的小人儿,脑子里“嗡”的一声,脸烧的通红,连杯子里的水都洒了一些出来。

他先前怎么会以为这个房间很正常的?

“别激动啊,我们下次再试,一个个的试……”简言好笑的替他接过水杯,看到阿辞的反应他就明白了,刚才阿辞是没认出来那chuáng单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闭嘴!”阿辞听不下去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喉咙gān的要冒烟了,他好像也没怎么用嗓子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简言听到阿辞的声音,眼神一黯,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一低头渡给了阿辞。

阿辞正口gān舌燥,根本没多想,直接就吞了下去。

刚想说话,简言第二口水又来了,阿辞只得继续吞下去。

等到一杯水喂完,简言舔了舔阿辞的唇,意犹未尽的说:“好甜……”

简言在水里放了蜂蜜,本来就是甜的,可阿辞觉得,他那动作和那话,都像是在说他这个人好甜。

MD,好羞耻!阿辞往被子里一缩,把头蒙了起来。

简言收拾了水杯,又进浴室把自己身上清理了一下,才回来掀开被子躺到chuáng上。

阿辞估计真是累坏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了,感觉到简言上了chuáng,他也没睁开眼,翻了个身,直接往简言怀里蹭了蹭。

简言被他这一个动作给蹭的心都快化了,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又在阿辞的额头吻了一下,把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下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露在外面的肩。又盯着阿辞的脸看了好一阵,才关了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辞醒过来的时候,习惯xing的在睁眼之前先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身体像是被巨石碾压过,特别是腰腿还有某个羞耻的部位,又酸又痛。简言的手放在他腰上,一如既往的是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昨天晚上的事qíng在脑子里闪过,阿辞偷偷红了脸,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fèng。

却没想到,刚好对上简言含笑的眼。

简言的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盯着阿辞看了多久。

阿辞被简言专注的眼神看的心悸,连害羞都忘记了。

简言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早安。”

“早安。”阿辞无意识的回了一句。

“饿了吗?”简言温柔的问,“我让人送点吃的上来吧?”

阿辞一愣,急忙摇头:“我们还是下去吃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要是让人送饭上来,不就等于bào露他们做了什么了吗?虽然,这个时候出去,其实也差不多bào露了,但是总比让人到房间里参观的好吧?

简言皱了皱眉头,说:“你的身体没事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阿辞羞恼的从简言怀里挣脱出来,想要爬起来,哪里知道用力过猛,不小心牵扯到了某个地方,疼的“嘶”了一声。

“你别急啊。”简言心疼的不行,忙把阿辞按回chuáng上,“哪里疼?给我看看。”

阿辞大囧,急忙道:“没事,真没事。”

“刚才分明疼的那么厉害……”简言话说到一半,明白过来阿辞是害羞,忍不住又有点好笑,放柔了声音说,“昨天晚上我哪里没看过?你跟我,还害羞呢?”

阿辞更囧,昨天晚上那种时候,根本就是肾上腺在作祟,做多亲密的事qíng都不会觉得难为qíng。和现在这种清醒的时候,怎么能一样呢?

“真的没事,就是……腰有点酸。”阿辞掩饰道,还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腰酸啊?”简言眨眨眼睛,凑到阿辞身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在他腰上按揉,“我帮你揉揉吧?你要相信我,我的技术很好的。”

阿辞被他一按,腰上的酸痛的确缓解了不少,不由有些意动。

简言看到他的神qíng,立刻趁热打铁:“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乱来。”

阿辞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软了下来。

简言笑着把人翻过来,看到阿辞的腰上有几块青紫的痕迹,知道肯定是自己造成的。虽然简言感觉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激动起来的时候做了什么自己也不太记得清楚,简言一时间心里既心疼又内疚,认真的替阿辞按摩起来。

“唔……”简言的手又暖又有力,按在身上让阿辞享受的直哼哼,“好舒服……”

感觉到身后的手忽然僵了一下,阿辞一愣,警觉的待要说话,简言已经贴了上来,某个硬硬的东西正好抵在他羞耻的部位。

“你……”阿辞急了,“说好不乱来的。”

“我不乱来。”简言委屈的凑近阿辞的耳朵,喘着气说,“我就蹭蹭,而且是你把它叫硬了的,你不能赖我……”

阿辞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个红彤彤的耳朵尖来。他不敢回头,一是因为简言的话,二是因为简言的两句话就说的他也硬了。

魂淡!太丢人了!

简言本来也只是逗逗阿辞,现在看他这样,怕他恼羞成怒,忙把人从枕头里挖出来,正要说话,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力的敲门。

感觉到阿辞身体一僵,简言忙道:“别怕,应该是老马,我去看看。”

说完,随手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打算去开门。

阿辞看到他luǒ.露的上半身,拽了他一把:“先穿衣服。”

简言完全没多想,乖乖的穿上睡衣,然后去开门。

都走到门口了,才反应过来阿辞那点小心思,又

作者有话要说:  跑回chuáng边,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

啊,开车神马的,这真的是我的极限了,想了好多天,磨了十几个小时才磨出来的一章,你萌不要嫌弃/(ㄒoㄒ)/~~

第58章

阿辞看到去而复返的简言就有点懵了,又被莫名其妙的亲了一口,疑惑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放心,以后都只给你一个人看。”简言揉揉阿辞的脸,转身又走了。

阿辞:……

简言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他一把拉开门,就看到老马笑的一脸jian诈:“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了?”

嘴里说着对不起,脸上可没有半点对不起的意思。

简言瞪了他一眼:“知道打扰,还来gān什么?”

“哟,火气还不小,真被我打扰到好事了?”老马戏谑的笑看着简言,眼睛往房间里瞄,还作势要挤进房间里去,“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就算你体力好,你那小qíng人一看就身娇体弱的,能受得了?”

简言堵在门口,把老马推出去,哼了一声,说:“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是好事,我反正体力比你好就是了……你到底来gān嘛的?”

“啧啧,能别chuī了吗……”老马一脸嫌弃的看着简言,“还有,是谁老说儿女qíng长要不得的?”

简言脖子一梗:“你个妻奴,还好意思说我?”

老马也瞪着他:“难道你现在不是妻奴?我总比你还好点。”

简言:“你哪里比我好了?”

老马:“我哪里都比你好。”

简言:“我呸!”

老马:“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简言:“来啊,谁怕谁?输了不许找嫂子帮忙!”

老马:“我什么时候输过了?”

……

阿辞等到简言出去了,忙爬起来随手套了一件睡衣,却迟迟等不到两人进来,心里有点担心,万一来的不是老马呢?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却听到两个大男人幼稚的吵架,阿辞目瞪口呆了一瞬,在简言身后问了一句:“你们吵什么呢?”

简言一听到阿辞的声音,推了老马一把,直接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老马在门口大喊:“阿辞,记得下来吃午饭,你嫂子等着呢。”

阿辞惊讶的看着简言:“你怎么把他关在门外了?”

话才说完,自己瞥到房间里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那都是他的衣服,昨天晚上被简言随手扔在了地上,阿辞脸一红,忙过去捡衣服。

简言跟了过来,拦住阿辞问:“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阿辞看他认真的样子,知道他没有取笑的意思,也就放下了那点害羞的心思,摇摇头说:“真没事,一个大男人,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简言看他动作流畅,不像受伤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从背后抱了阿辞一下,贴着他耳边说:“可我会心疼嘛。”

阿辞的耳朵被他说话带出来的热气喷的通红,推开他,也不说话,又去捡衣服。

简言忙抢着将衣服收拾好了,说:“那准备一下去吃饭吧,嫂子肯定等着急了。”

顿了一下,又说:“嫂子最看不得人不按时吃饭。”

阿辞想到老马媳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嫂子是不是……身体不好?”

“嗯。”简言帮阿辞挤了牙膏,把牙刷递给他,说,“胃癌。”

“啊?”阿辞刚喝到嘴里一口水吓得直接吞了下去,猛地咳了好几声。

虽然看到老马媳妇那样子就大概猜到了一点,但是听到确定的答案,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阿辞自己没有亲人,简言的亲人也不多,如果非要说亲人,阿辞能想到的,大概只有邹红硕和邹韵了。

前世的时候,邹红硕对他很不喜欢,虽然这一世邹红硕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在阿辞的心里,总是跟邹红硕没那么亲近。邹韵倒是和他亲近,可他把邹韵当妹妹看,在她身上不会有长辈的感觉。

老马媳妇虽然和阿辞只见过一面,也没说上几句话,却是第一个让阿辞有亲人长辈感觉的人,所以对她的感觉有点特别。

“你别这样。”简言没想到阿辞反应这么大,忙帮他拍着后背顺气,“吓到你了吗?”

“没事。”阿辞缓过来,冲简言摆摆手,问,“多久了?”

简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好些年了。”

他顿了顿,犹豫着问阿辞:“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

简言没说下去,阿辞看了他的表qíng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简言是想问,她还能活多久。

阿辞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重生前都不认识她。”

简言有点惊讶,他和老马的关系很好,按照阿辞和他的关系,怎么会不认识老马呢?他可是一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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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确定了关系,就想着带他来见老马他们的。先前阿辞说不知道这地方的时候,简言还以为他只是不熟,却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算了,没事。”简言对阿辞前世的事qíng,其实也不想了解太多。

至于老马媳妇,其实他们心里都有准备,刚才不过是顺嘴一问罢了。阿辞不知道更好,不然他们心里可能更有负担,便转移了话题,说,“我们快点下去吧,嫂子很喜欢你,待会儿该骂我了。”

阿辞一愣,有点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简言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大概是她会觉得我欺负你太狠了,所以会骂我?”

阿辞:……

这个人真的是随时随地都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想开解他,也不用每次都讲这种话吧?

不过,阿辞现在也知道了,和简言比厚脸皮他是比不过的,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阿辞洗漱完,一出洗手间,就看到简言拿了两件同款的T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买的。

阿辞看着他手里的T桖有点不想穿:“我还是喜欢穿衬衫……”

“你总穿衬衫,偶尔也要换换风格嘛,出来玩,休闲一点好。”简言明显不想放弃,把衣服往阿辞手里塞。

“我的衬衫也很休闲啊。”阿辞还是不想穿,倒不是他真的有多爱穿衬衫,主要刚才洗漱的时候,他发现锁骨上的吻痕很明显,要是穿了简言手里的T桖,肯定挡不住。

“你担心这个啊?”简言看到阿辞的手下意识的摸向锁骨,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印记,特别开心,贴近了阿辞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阿辞想也没想又掉进了简言的坑里。

“你给我也制造一个,不就扯平了?”简言一把脱掉身上的睡衣,光着上半身大方的说,“你想在哪里留下印记都可以。”

阿辞咬牙切齿的抽出简言手里的衣服,躲进卫生间去换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简言看到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总是忍不住想逗阿辞。和阿辞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很小的事qíng,都能让他笑的很开怀。这样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等两人吵吵闹闹的收拾完,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难怪老马媳妇要让老马来催他们。

只是,老马肯定也是故意的,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qíng,还非要亲自跑来敲门。

两人一起下了楼,路过大厅的时候,阿辞习惯xing的四处扫了一眼,刚好就看到前台妹子躲闪的眼神,脸上暧昧的表qíng还没来得及收拾gān净。

明明不是昨天那个妹子了,怎么也是同样的表现?

阿辞郁闷的逮着T桖领口往上扯了扯,感觉他们两个人已经是这沉鱼山庄的名人了。

老马他们没在山庄的餐厅,简言直接带阿辞去了他们的家。老马家就在沉鱼山庄里,一栋粉色的小洋楼,看起来很梦幻,没想到老马媳妇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阿辞看着那一栋楼,有点奇怪:“你不是和老马关系很好么?为什么不住他家?”

老马家看起来挺大的,一般朋友来了,不都是住家里更方便么?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笑着说:“我从来不住他家,以前是怕他们俩吵到我,现在老马大概怕我们吵到他们。”

阿辞:……

他为什么要问这么蠢的问题?

阿辞飞快的跑过去按了门铃,是老马媳妇亲自来开的门。

阿辞吓了一跳:“嫂子你怎么亲自来开门了?”

简言在旁边解释说:“他们家没佣人。”

然后,又问老马媳妇:“嫂子,老马呢?”

“他在厨房忙呢。”老马媳妇回答着简言的问题,眼睛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阿辞一番,那眼神慈爱中又带着点了然的戏谑,看的阿辞浑身不自在,都想往简言身后躲了。

简言知道阿辞害羞,忙上前扶着老马媳妇,说:“嫂子,我们进去说话吧,这门口风大。”

老马媳妇由简言扶着往里走,又低声对简言说了句:“你找到这么好的人,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阿辞离的近,也听清楚了,心里震动了一下。

简言说:“阿辞有好多优点呢,嫂子你慢慢就会发现的。你放心,一有时间,我就带他回来看你们。”

“好。”老马媳妇笑着点头。

几人刚走进屋,老马就拿着铲子出来喊吃饭了。

阿辞看他穿着围裙,一副居家的打扮,和昨天见到的社会jīng英的模样又大不相同,莫名就觉得,这个男人也很不简单。

之前听简言的描述,阿辞觉得,老马大概是个粗狂的老爷们。结果昨天见了一面,他觉得老马像个社会jīng英。之前来叫他们起chuáng的时候,和简言争吵起来像个孩子。这会儿再见,他又亲和的像邻家哥哥。但他的眼神,不论什么时候都透出股隐藏得很好的睿智。阿辞觉得,他看到的,大概都不是老马的本来面目。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一大桌子依然全是以鱼为原材料做的。

简言笑着看向老马:“好多年没吃过你烧的菜了,今天有口福了。”

老马瞪了简言一眼,说:“你是沾了阿辞的光,这可不是做给你吃的。”

阿辞立刻乖乖的说:“那我今天要多吃一点。”

老马得意的朝简言一笑,拿了阿辞面前的碗帮他盛鱼汤,说:“这是你们嫂子亲自炖的鱼汤,多喝一点。”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笑着说:“师哥老说嫂子炖的鱼汤很好喝,我要多喝一点。”

老马脸上神qíng微微一动,当真给阿辞盛了一大碗。

老马媳妇听到阿辞对简言的称呼,有点惊讶:“你叫他师哥?你们俩是校友吗?”

“嗯。”阿辞点头,“我们都是警校毕业的。”

“所以,阿辞也是警察吗?”老马也问道,脸上闪过一抹暧昧的笑。

简言瞪了他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他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嗯。”阿辞倒是没注意到,再次点头,也有点惊讶了,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老马看出来他的疑惑,说:“简言把你藏的可深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只说是找了个天下第二的好媳妇。当然了,天下第一是你嫂子。”

说着,把手里的鱼汤递了过来。

简言又瞪了老马一眼,不过也没反驳他的话。

阿辞听的哭笑不得,只得伸手去接鱼汤,简言的手却从旁边伸了过来,抢走了老马手里的鱼汤,说:“我先解解馋好不好?”

“不好。”阿辞看了他一眼,把鱼汤又抢了回来。

然后,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尝了一口——味道很怪,还很腥。

“很鲜,很好喝……”阿辞抬头看着老马媳妇,微笑着问,“嫂子你是怎么做的?我平时就做不出这样的鱼汤来。”

老马媳妇顿时也高兴起来,说:“不是我做的好,是这里的鱼本身就比其他地方的鱼更肥美一些……好喝你就多喝点吧。”

“好。”

阿辞应了一声,端起碗来很快就把一碗鱼汤喝完了。

老马媳妇更高兴了:“多喝点,多喝点……”

“嫂子,你不能这么偏心啊。”简言抢着说,“也得给我和老马分一点吧?”

“就是。”老马难得的没和简言抬杠,两人把锅里的鱼汤分了。

老马又对阿辞说:“我看过简言发的朋友圈,阿辞你做饭也很不错的样子。你尝尝我做的鱼,看看味道怎么样?”

阿辞夹了一筷子面前的酸菜鱼尝了尝,和刚才的鱼汤基本上一个味道,阿辞笑着道:“老马这是深得嫂子的真传啊,这厨艺可比我厉害多了,什么时候有空了也教教我?”

他这话可不是客气,一个厨艺高超的正常人,要把菜做成这样的味道,比做成正常的味道更难。

“行啊,我待会儿就可以教你,你以后可以多做给简言吃。”老马也笑了,带着一丝感激。

一顿饭下来,老马媳妇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简言他们三个男人把一桌子的菜几乎吃完了,撑的不行。

老马媳妇很高兴,提议去花园坐坐。

老马急忙在前面楼着媳妇,简言落后了一步,偷偷拉住了阿辞的手。

阿辞抬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彼此都懂了。

老马家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花糙,并不是很规则,但是看起来很自然很舒服。

花园里有一个喷泉,喷泉的旁边种了几排高大的树木,树上又爬满了藤蔓,藤蔓在树顶连接成一片,挡住了烈日,只留下凉慡。

树下的yīn凉处安了几排藤椅,几人依次坐了。

老马媳妇问了一些关于他们平时的日常,阿辞没亲人,有些经历也没法和他们说,所以话不多。倒是简言在一旁说个不停,把阿辞夸上了天,阿辞就更不好意思多说了,老马时不时的cha.进来和简言抬几句杠。老马媳妇听的很高兴,更是不断的问这问那。

阿辞看几人说的热闹,气氛融洽,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坐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马总!”

可总有人不识趣,突如其来的声音彻底的将阿辞拉回了现实。

阿辞看了来人一眼,认出那人就是之前他们在住宿楼下见到的前台接待姑娘。

简言他们也停止了说话,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姑娘。

那姑娘这会儿满脸的小心翼翼,看着老马,显然对老马很是惧怕。

“什么事?”老马也恢复了他社会jīng英的模样,和刚才私底下的表现完全不同。

“昨天那位女士……”那姑娘看了老马媳妇一眼,说,“又来闹了。”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心里有点不明白,一般qíng况下,有个女人上门来闹,大多是qíng感纠葛,可看老马对他媳妇的喜爱,不该出现这种事qíng才对。

简言也是一脸茫然,他当然知道老马不是那种人。

老马一听那姑娘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怒而威:“她想怎样?”

“她说……”那姑娘看老马板起了脸,更是战战兢兢,“想见夫人。”

老马媳妇原本根本没怎么在意那姑娘,还自顾自的喝着水,显然对老马是极其信任的。

这会儿听到说有人要见自己,顿时惊讶的抬头:“见我?什么人啊?”

老马脸色更难看,对那姑娘说:“不见!让她爱住住,不住滚!”

那姑娘被老马的态度吓到,忙转身要走。

“等一下!”老马媳妇叫住了那姑娘。

又转头问老马:“到底谁呀?”

老马抿着唇,不说话。

老马媳妇又问那姑娘:“你说的,是谁?”

那姑娘看了老马一眼,不敢开口。

老马顿了顿,放柔了声音说:“就是昨天晚上被偷了东西那个女的,她觉得我们这里不安全,想找事……这些事qíng,你就别管了,我来解决。”

听到老马这话,简言和阿辞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昨天那个小偷出现的奇怪,那个女人的态度也奇怪。她如果想要找事,应该直接找老马,没道理来找老马媳妇的。这里面的事qíng,肯定没老马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这种事qíng,他们也不好cha嘴。

老马媳妇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她看了看老马,最后问那前台姑娘:“那个女的到底怎么和你说的?你把原话告诉我。”

那姑娘又去看老马,老马媳妇却忽然呵斥了一声:“说!”

那姑娘被她这一声吓到了,急忙道:“她说,说想见夫人,还说她姓尹……”

“滚!”老马在那姑娘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爆喝了一声。

那姑娘被吓的不轻,转身跑了。

可是老马媳妇明显也听清楚了那姑娘的话,她身子晃了一下,老马急忙扶住她:“彤彤,你别急,我们不见她……”

老马媳妇张了张嘴,却呕出一口血来。

“嫂子!”简言和阿辞都吓坏了,忙凑上前去,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要不要送医院?”简言问老马。

老马已经红了眼睛,全身都绷紧了,脸上的表qíng很吓人。

倒是老马媳妇还镇定的多,她一口血吐出来似乎好受了一点,看看简言他们,摇了摇头,说:“不用去医院,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

简言和阿辞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是骇然,都到经常吐血的地步了吗?

老马攥紧了手,一脸隐忍的怒气。

“你去给我拿点药出来吧。”老马媳妇握住了老马的手,轻轻摇了摇。

老马绷紧的身子慢慢就软了下来,收起满脸复杂的qíng绪,说:“好,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拿药。”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然后说:“老马,我跟你一起去。”

阿辞忙给老马媳妇重新倒了一杯水,关切的问:“嫂子,你还好吧?”

“我没事。”老马媳妇摇摇头,慢慢平息下来,反问阿辞,“吓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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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阿辞摇摇头,他向来不善言辞,每次和简言斗嘴都输,这个时候更是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只能沉默,心里却更加难受。

老马媳妇看到他这样,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坐吧,别站着了,我真没事。”

看阿辞看着老马他们离开的方向,又说:“老马肯定去找那个女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阿辞一怔,想问问那个女人的qíng况,却又觉得不好问,想了想,才说:“那嫂子你的药……”

“我不用吃药。”老马媳妇说,“早几年前就开始不吃药了。”

阿辞没料到她病成这样了,居然还不吃药,忍不住劝道:“嫂子,病了还是要去医院……”

“你知道我这病有多少年了吗?”老马媳妇问。

阿辞一愣,摇摇头。简言之前说过老马媳妇病了好些年了,而且看简言和老马的态度,估计这病的时间真的蛮久了。阿辞心里一阵难受,胃癌在他的认知里,是活不了多久的,老马媳妇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

“十一年了。”老马媳妇说,“当初发现的时候,医生说配合治疗,大概能活五年。”

阿辞有点惊讶,胃癌能活十一年,的确是很少的。

老马媳妇又说:“我不喜欢医院,化疗和吃药都会有很多副作用,效果也不怎么理想,困在医院里,人的心qíng都好不起来。后来,我们就搬来这个地方了。先还吃点药,后来连药都停了,一年年的,便也就这么过下来了。我每年都以为,我大概是撑不过去了,可也过到了今天……”

阿辞心里有点触动,他死过一次,所以特别惜命。但是,如果他真的得了绝症,大概也会和老马媳妇做一样的选择。和爱的人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去想凡尘俗事,连病魔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老马过的,应该会很辛苦吧?整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随时担心爱人会离去,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环境好,很利于调养,嫂子你保持好的心态,说不定哪天就痊愈了呢?这样的事qíng,也不是没有的。”阿辞说。

“你不用安慰我,痊愈是不可能的,我只不过是想能多活一天便多活一天罢了。”老马媳妇看了阿辞一眼,忽然问了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拖着老马,很不厚道?”

“不会的,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阿辞急了,道,“我看得出来,老马很喜欢你的,两个相爱的人,只要还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别的都不重要。你活着,对老马来说,就是最好的,你可不能乱想。”

“你这孩子,还真是善良。”老马媳妇叹息一声,感叹道,“难怪简言那么喜欢你。”

阿辞被老马媳妇的话说的有点奇怪,这样的话人人都会说,怎么就看出他善良来了?

“人人都会说这样好听的话,可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的话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其实都是不信的,可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心里是真的信了。”老马媳妇像是看出来他的疑惑,说,“你知道吗?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先骗自己。你自己心里都相信了的话,说出来会更真诚,别人也更容易相信。至少,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我听着,心里觉得很温暖。而以前旁人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只会觉得更难过。”

阿辞怔住了,老马媳妇说的没错,他刚才那样说的时候,心里的确是相信的。但他不是为了骗她,只是因为他自己连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都遇到了,虽然知道绝症痊愈的可能xing很小,却也总希望奇迹会出现在老马媳妇的身上。

“嫂子,我真不是骗你,你应该也听说过类似的事qíng吧?这样的事qíng,其实新闻也有报道过的。”阿辞试图解释。

“我听说过,可是……”老马媳妇顿了顿,忽然说,“其实,中午的鱼很难吃吧?”

阿辞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转移了话题,但是她很真诚的看着阿辞,阿辞几乎就要点头了,但是心里及时闪过一个念头,阿辞镇定的反问:“没有啊,嫂子你怎么会这么问?是老马做的不合你口味吗?”

老马媳妇摇摇头,说:“我的味觉,早几年前的时候就不正常了,大概是当时吃药和化疗的关系。这些年来,我也吃不出来自己做的菜都是什么味道,偶尔能尝出来一点,会觉得很难吃,所以总感觉老马和简言是在骗我。”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露出释然的表qíng。显然,她对自己做出来的菜好不好吃这件事qíng很在意。阿辞暗暗后怕,幸好刚才没傻兮兮的直接点头。老马媳妇虽然看起来豁达,但心底还是有自己执着在意的东西,戳破一个谎言,可能会带给她无法想象的打击。

阿辞看着她瘦弱到不可思议的身材,也不敢去问那个姓尹的女人的事qíng了,匆匆忙忙的换了个话题:“嫂子,能和我说说你们和师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简言没跟你说过?”老马媳妇有点惊讶。

阿辞摇了摇头,又解释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其实不长……”

阿辞说到这里,自己都吓了一跳,认真算起来,他和简言这辈子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可现在,他们关系都这么亲密了,要是异xing恋,估计他们俩都领证了吧?也算得上是闪婚了。

他自己倒是还好,毕竟,有上辈子的经历在。可对简言来说,对一个认识才这么短时间的人就能做到这地步,他还真的是用qíng极深。

阿辞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又说:“而且,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好多案子,一个接着一个的,都没什么时间说别的事qíng。这不,刚一得空,他就带我来见你们了。”

老马媳妇看出来了阿辞脸上那一点变化,她是过来人,很多事qíng不说也能感受到。简言和阿辞感qíng能这么好,她也很开心,当即点点头说:“是啊,简言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碰到案子就不要命了。这往后啊,你们俩都是警察,都会很忙,但是你们也要注意,身体要紧,身体累垮了,什么案子也别想管了,明白吗?”

“嗯,嫂子放心,我明白的。”阿辞急忙点头。

老马媳妇也满意的点头,这才接着说:“老马和简言认识,说起来也是因为案子。你看不出来吧?老马当年啊,是个小混混。”

“啊?”阿辞这是真没想到,他一直都觉得,老马是个挺不简单的人,可他可从来没想过,老马会是个小混混。不过,阿辞觉得,以老马的表现来看,大概不仅仅是个“小混混”,估计怎么着也该是个“头目”。

老马媳妇看到他惊讶的表qíng,脸上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来:“有一次,老马打架斗殴,被简言给抓起来了。从那以后,两个人就跟结下了深仇大恨似的,一见面就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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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巧,那以后他们老见着,于是老打,却总也谁都不服谁。后来,两人也不知道定了什么赌约,反正老马就从那一行退出来了。不过,两个人到现在也还是互相不服气,没事就想着再打一架,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打出个结果来。大概,他们要掐一辈子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马媳妇露出了一个向往又带着点遗憾的表qíng,看的阿辞心里堵得慌。

老马媳妇忽然抓住了阿辞的手,说:“阿辞,嫂子求你一件事qíng,好不好?”

阿辞吓了一跳,忙道:“嫂子,有什么事qíng你直接说就好,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这往后啊,有你帮着简言,老马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了。”老马媳妇说。

“嫂子……”

“我和老马年轻的时候,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时间。”老马媳妇低着头,打断了阿辞的话,“可这几年,我过的很开心,也很知足了。阿辞,老马这个人很倔,我要是死了,他肯定不愿意再找一个。你到时候帮我劝劝他,就说我不想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遇到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好好过日子吧。”

“不行,嫂子,我不能答应你。”阿辞有点激动。

“为什么?”老马媳妇也不解,“我死了也就死了,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一个人?”

“嫂子,如果老马心里爱着的人是你,我们qiáng行安排一个人在他身边,他能快乐吗?换做是你,你愿意吗?”阿辞急急的道,“如果是我,我宁愿一个人孤单,我宁愿等到下辈子……”

“下辈子?”老马媳妇惊讶的看着阿辞,“你一个警察,还相信下辈子这种话?而且,就算有下辈子,他也不是他,我也不是我了,这种坚持并没有意义,你明白吗?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一段qíng缘也就散了,没有再继续的可能,就算再遇到一个多么相似的人,都不是原来那个了。我说的,不是qiáng行在他身边安排一个人,而是让他不要再封闭自己的心,你……你怎么了?”

阿辞整个人都在发抖,老马媳妇的话,像是敲在他脑中的一记重锤,打的他发懵。

就算有下辈子,他也不是他,我也不是我了。

就算再遇到一个多么相似的人,都不是原来那个了。

他和简言,不就是这样的吗?之前阿辞只是觉得,简言不是前世的简言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不是前世的那个阿辞了。就算还留有前世的记忆,可他和那个阿辞,到底也还是不一样了。他现在做的很多事qíng,也不是前世的阿辞会做的。

自从听到“两个简言”的言论,阿辞就一直在想,他爱着的,到底是哪一个?昨天晚上,简言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只是很怕简言会和他分手,很怕和简言分开,那个时候他却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爱现在的简言。

这一刻,阿辞忽然想明白了,他这辈子和简言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快乐。就算之前他们冷战,可心里想着的,也都是对方。就算是简言每次调.戏他的时候,他虽然害羞,心里其实却也是甜丝丝的。哪怕是在chuáng上,他们也很契合,很快乐……如果这样都不算爱,那怎样才算爱?

阿辞忽然很想看到简言。

“阿辞,你没事吧?”老马媳妇被阿辞的反应吓到了,拉了拉他的手臂。

阿辞回过神来,歉意的冲老马媳妇笑笑,说:“对不起嫂子,刚才想到了一些别的事qíng……”

顿了一下,收回跑远了的心思,又说:“嫂子,你说的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但是,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希望老马过的好的。你现在也不要想那么多,老马和我们最希望的,都是你能陪着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切就都有可能,你千万别多想,好吗?”

老马媳妇点点头,刚好看到老马和简言走过来了,两人便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彤彤,进屋歇一会儿吧?”老马蹲在媳妇面前,柔声说,“到了你睡午觉的时间了。阿辞第一次来,让简言陪他到处去转转。”

“好。”

老马媳妇答应着,和简言阿辞打了声招呼,跟老马一起回屋了。

简言一回来,就感觉到阿辞一直在看他,那爱意都快溢出来了。简言心里又高兴又有点忐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师哥,我们去哪里?”阿辞抬头看着简言,视线灼热而直白。刚才还想着看到简言要跟他说自己有多爱他,可真正看到人了,又莫名觉得害羞,说不出来了。

简言被他看的心悸,心跳都快了不少,凑近了问:“宝贝儿,发生什么事了?”

阿辞一笑:“你猜?”

“不会是嫂子给你说了什么秘密吧?”简言道。

阿辞心里一动,说:“你再猜猜是哪个秘密?”

简言根本没多想,猜道:“说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话才出口,又摇头:“不对,这个你知道的。”

阿辞不说话,简言又猜:“莫非是放弃领.养.孩.子的事qíng?”

阿辞一愣,领.养.孩.子?

简言看阿辞不知道,忙又解释说:“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这辈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了。老爷子说,要不领养一个孩子算了,也算有个人陪着。我当时也没多想,便答应了。嫂子以前经常在福利院帮忙的,认识一些孩子,她就主动帮我留心。后来,我遇到你了,我就不想领.养.孩.子了……”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小心翼翼的说:“我们都很忙,估计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孩子。而且,我想,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你不会怪我吧?”

“嗯,不怪。”阿辞攥紧了手指。

“你要是喜欢孩子,等我们以后不那么忙了,再去领养,好不好?”简言看阿辞没什么表qíng,有点不安。两个人从来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还不知道阿辞心里的想法。

“这事以后再说吧。”阿辞道,“还有什么事qíng?”

简言这才反应过来,阿辞的反常,也不是因为这个事qíng。

“难道,是我去了你以前生活过的孤儿院和学校的事?”简言越发小心翼翼的问。

阿辞本来还想套点简言的话的,可是听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吻住了简言。

简言心里虽然有点小忐忑,可面对阿辞如此的热qíng,他也不会傻到不解风qíng,很快便变被动为主动了。

直吻到阿辞一张脸涨的通红,简言才松开他,看着他红肿的唇,忍不住又凑上去啄了一下,才问:“宝贝儿,你今天怎么会忽然这么热qíng?”

阿辞歪头看着他:“你不喜欢么?”

然后作势要往后退。

简言反应迅速的搂紧了,又说:“喜欢,我就是看到你忽然这么热qíng,有点受宠若惊。”

阿辞想了想,问:“我以前对你不热qíng么?”

“也不是。”简言认真想了一下,阿辞对他,倒也不是不热qíng,只是挺害羞的。

不过,看到阿辞今天的表现,简言便有了点得寸进尺的心思:“你要是chuáng上再热qíng一点就更好了。”

阿辞憋了好久,把想发火的心qíng憋回去了,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简言看他这样,反而慌了,更紧的抱着阿辞,说:“宝贝儿,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嗯?”阿辞一笑,“那你到底喜欢热qíng还是不喜欢热qíng?”

简言懵了:“宝贝儿,你别是跟我憋什么大招吧?我心脏不好,经不起吓。”

阿辞忽然发现,他好像找到了对付简言的办法。

心qíng忽然变得极好,阿辞温柔的看着简言,说:“带我去山庄里转转吧。”

“好。”简言欣喜的答应,“你想去哪里?”

阿辞说:“我想去看鱼。”

于是简言在前面带路,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那条据说能产更肥美的鱼的小河边。

老马并没有对这条河做什么人工的改变,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样。

这里设有一些供钓鱼的人休息的凉棚,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

阿辞看着清澈的河水,忽然问:“那个女人的事qíng解决了吗?”

简言叹了口气,说:“可能解决了吧?”

“可能?”阿辞一愣,他们不是去解决这件事qíng的?

“尹家的事qíng,我不好cha手,老马自己解决的,我跟着去,只是想问一下嫂子的病qíng。”简言解释说,“那个女人并不姓尹,她只是尹家的人。”

“尹家?”阿辞皱眉,姓尹的好像也不少,哪个尹家?莫非,是那个尹家?

“溪陵有个尹氏房地产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溪陵好多有名的小区,都是尹氏的产业。”简言说。

阿辞更加惊讶:“真是那个尹家?可那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见嫂子?以尹家的势力,她至于跟一个农家乐过不去吗?还是她以为嫂子比较好说话?我还以为,她和老马有什么……”

“不是的,老马只爱嫂子。是我忘记告诉你了,嫂子也是尹家的人。”简言的表qíng有点郁闷。

“嫂子竟然是尹家的人?可没听说尹家有个女儿啊?”尹家在溪陵还是很有名的,所以尹家的qíng况,溪陵人基本上都了解。

而且,在阿辞的记忆力,过两年有个案子,跟尹家有很大的关系。想到那个案子,阿辞就皱了皱眉。不过现在还早,没必要想那么多。

只是,尹家只有两个儿子,没听说有个女儿。虽然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私生子的事qíng见惯不怪,但还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吧?

“嫂子十多年前就和尹家断绝关系了,那个时候,尹家还没现在这么势大呢,所以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简言说,表qíng有点凝重。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阿辞隐隐觉得,这里面好像事qíng还不少。

“嫂子叫尹彤,是尹家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老马以前是混黑道的,嫂子跟他好的时候,尹家不同意。嫂子为了老马,便和尹家断绝了关系。一出来就是十多年,愣是没和尹家联系过。”

阿辞之前听到老马媳妇说老马是个小混混,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老马一看就不像是个小人物。

现在听到简言这样说,阿辞才彻底明白了。

不过,尹彤能为老马做这么多,阿辞还是很震惊的。她为了爱qíng,付出的也够多了。幸好,老马对她,看起来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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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刚才嫂子跟我说,老马改行还是因为你?”阿辞有点好奇,简言是怎么让老马转行的。

“嫂子跟你说这事儿了?”简言有点惊讶,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吧,老马转行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嫂子。他那么爱嫂子,当然不会想带给嫂子麻烦,我只不过是让他更快看清楚这一点而已。那个时候,嫂子为了老马离开了家,还生着病,老马过的那种日子,哪里适合养病?所以,他才离开了原来的生活圈子。”

简言虽然说的简单,可阿辞心里也清楚,老马要放弃原先的生活肯定也不容易。就算根本原因是为了尹彤,但简言在这里面也是功不可没。而且,老马那样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说动的,更何况,他原先还是混黑道的,简言一定也花了不少功夫。

阿辞看着简言,心里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这个男人,不太会把大道理挂在嘴上,甚至经常表现的很贫,很不正经。可实际上,不管他遇到的人是谁,都会想尽办法把人往正途上引。比如前世的自己,以及现在的老马,可能还有一些连阿辞都不知道的人。

“那个尹家来的女人,找嫂子是有什么事吗?”阿辞没有继续追问简言和老马的赌约,简言用的是什么方法已经不重要了。他有点担心尹彤,既然尹彤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十几年了,为什么尹家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具体我也不清楚,那是嫂子的家事,我不好cha手。”简言摇摇头,说,“那个女人好像是嫂子的弟妹,大概是想让嫂子帮忙争家产吧?其实,当年嫂子的父亲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儿的。若不是后来嫂子非要跟着老马走,她现在很可能会是尹家的当家人也说不定。”

阿辞知道一些关于尹家的事qíng,尹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尹致远是尹氏现在当家人尹戈原配所生,二儿子尹泰是尹戈现在的夫人所生。

尹致远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典型的纨绔一枚,据说尹戈很不喜欢他。

尹泰倒是聪明,官方形象也很好。却有小道消息说他心狠手辣,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尹戈说过尹致远是尹氏房地产的继承人,但是他也多次公开表示过对尹致远的不满。所以,最后这尹家的继承人到底是谁,还真是不好说。

若是尹致远真想和尹泰争家产,尹彤这个曾经很受父亲喜爱的同胞姐姐,倒的确是个好帮手。

只是,尹彤现在都这样了,尹致远要是还打这样的主意,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阿辞有点担心:“那嫂子会答应吗?”

他和尹彤不算熟,但是感觉尹彤人挺善良的,要是亲弟弟找上门,她可能不会放之不管。可是,尹彤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为这种事qíngcao劳费心。而且,其实尹致远完全不用担心尹泰会和他争家产,只是这事阿辞没办法告诉尹彤。

“要是按照嫂子以前的xing格,她肯定不会管。但是这几年,她心越来越软了。虽说还是和尹家没什么联系,但是可能心里还是会想念的吧?毕竟,那是她的家人。”简言顿了一下,又握着阿辞的手说,“你别担心,有老马在,肯定不会让嫂子被人欺负了的。”

“也对。”阿辞点点头,不再多说,偏着头往简言身上一靠,安静的看水里冒出头来的鱼。

简言半边身子微微一僵,虽然两人连最亲密的事qíng都做过了,可阿辞随便一个亲密点的小动作,依然能让他心跳加速。

阿辞害羞,一般qíng况下,在公众场合,他都不愿意和简言表现的太亲密。可今天,他已经连着做了好几件亲密的事qíng,让简言很是欣喜,都有点飘飘然了。

两人就这么亲密的依靠在一起看着河水发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老马找到他们的时候都无语了:“你俩好歹拿根鱼竿做做样子吧?这吓的鱼都不敢出来了。”

简言哼了一声:“鱼不敢出来那是因为我媳妇好看,这不正合了你山庄的名字?”

阿辞羞的满脸通红,拽了简言一把,问老马:“嫂子呢?她没事吧?”

“没事,她有点累,睡着了。”

老马的qíng绪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估计尹家的事qíng他们已经商量好了,阿辞也就放心多了。

当天晚上,阿辞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尹家的女人刚好退房离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简言就要回溪陵,阿辞还蛮喜欢这沉鱼山庄的感觉的,颇有点舍不得,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等到上了火车,阿辞才问简言:“你为什么非要今天回去?年假不是还有几天么?”

简言一脸郁闷的说:“这么特殊的日子,咱们当然应该回家过才是。有电灯泡在,多不方便,万一老马心里不平衡,又来打扰我们怎么办?”

阿辞想起昨天晚上,老马故意待在他们房间不走的事qíng,心里也有点郁闷,这两个男人明明都年纪不小了,平时也挺成熟稳重的,为什么就总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qíng来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阿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问简言。

简言一脸哀怨的看着他,说:“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居然都不知道关注一下这些特殊的日子吗?我好伤心。”

阿辞更奇怪了,qíng人节?西方的已经过了,东方的还没到。生日,简言的生日还有两个月呢。那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莫非,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多少天的纪念日?

可是,他们到底是哪一天在一起的?阿辞仔细想了一下,只记得那天是覃木的生日,他们去帮覃木庆贺,回去的时候简言就跟他表白了。可是覃木的生日是几号?阿辞偷偷瞥了简言一眼,要不要给覃木发短信问一下?

简言随时都盯着阿辞的举动呢,看到他看过来,愈发的哀怨了:“媳妇,你一点都不làng漫……”

阿辞被他的眼神看的抖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白从宽:“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你告诉我吧。”

“你让我这么伤心,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简言继续装可怜。

阿辞明知是坑也只能往里面跳:“……那你想怎么样?”

简言立刻打蛇随棍上:“当然是要你的补偿啊。”

看来还是个巨坑,阿辞:“……什么补偿?”

简言看了看阿辞的脸色,故作大方的说:“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啊,我自己提出来多没意思。”

阿辞:……

果然,在这方面,他永远不是简言的对手。

阿辞咬了咬牙,心里有了决定,说:“行,我记下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今天到底什么日子?”

简言一脸期待的凑过来:“你想好怎么补偿我了?”

阿辞点点头。

简言:“说来听听……”

阿辞:“这种事qíng,提前说出来多没意思,是吧?等晚上你就知道了嘛。”

“晚上?”简言咽了口口水,阿辞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相信。可从昨天开始,阿辞好像就变热qíng多了,他好像可以期待一下?

阿辞笑眯眯的看他:“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呢?”

“哦。”简言急忙把手机递给阿辞,“你自己看。”

阿辞接过来一看,是笑笑发的一条朋友圈,只有两个表qíng,一个害羞,一个开心,然后配了一张图,图上是玫瑰花瓣铺成的数字:520。

520?今天好像是5月20号。

阿辞:……

520这种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阿辞郁闷极了,亏他还心虚了好久。

不过,记不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件事qíng,是肯定不能让简言知道的。

回去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查覃木的生日。

阿辞调整了一下心qíng,若无其事的把手机还给简言:“看来,向阳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有点惊讶,阿辞也会腹黑?不过,他也可能真的只是单纯评论一下向阳的伤。

但是,简言肯定是选择相信前一种可能,所以,立刻便道:“没错,他应该可以上班了。”

阿辞看了他一眼,往他身上一靠,说:“我睡会儿。”

简言立刻把阿辞拉起来:“宝贝儿,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你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阿辞眨了眨眼睛,说:“我这不是在为晚上养jīng蓄锐么?”

简言手一软,阿辞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简言瞬间只觉得口gān舌燥,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宝贝儿,你……”

“唔,别吵我。”阿辞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趴在简言怀里睡了。

宝贝儿,这姿势会惹人误会的啊!

简言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越惹人误会,他越开心。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开心是挺开心的,可也很难捱啊!

……

两人下了火车,直接打车回家。

一路上就看到有很多商家的广告,都是借着520这个日子,在搞活动搞促销的。

阿辞心里其实很不理解,这种日子,有什么好过的?一看就是商家有意炒作起来的啊。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简言,他居然看着外面的广告,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阿辞心里动了一下,刚好看到路边有个商场,看起来还挺有档次的样子,阿辞忙叫司机停车。

然后,在司机郁闷的眼神中,下了车。

“你怎么了?”简言急忙跟了下来,不解的问道。

阿辞抬头看了看那商场,说:“我好像从来没送过你东西,想给你买件衣服,你喜欢吗?”

虽然送礼物这种事qíng,要的就是个惊喜。阿辞这种把人带到商场来自己挑的行为,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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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付。但简言还是很开心了,只要是阿辞的心意,怎么买的都不重要了。

“喜欢,媳妇送我礼物,我当然喜欢。”

只是,阿辞明显并不经常做这种事qíng,站在指示牌前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家店走。

“我知道一家店不错,走吧。”简言无奈,只能拉着阿辞走了。

阿辞人长的帅,穿什么都好看。但阿辞的那些衣服,一看就是为了图方便,成打买回来的。基本上都是最简单的款式,最经典的黑白款。很显然,他平时是不爱逛街的。

520这种日子,现在已经被炒的很热了,出来逛的,大部分都是qíng侣。所以,简言和阿辞两个人一走进店里,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阿辞还有点不好意思,简言却是脸皮厚到家了,缠着阿辞:“既然是你给我买礼物,那就你给我挑吧。”

阿辞先走过去看了一件衣服的价格,然后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简言在旁边问。

“给你买一件衣服,就能花掉我半年的工资了。”阿辞说。

简言一笑,摸出一张卡递给阿辞。

“gān什么?”阿辞挑眉。

“好男人都该把财政大权jiāo给媳妇。”简言说,心里其实有点忐忑。

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想把自己有的,都给阿辞。但是他每次送钱给邹韵都会被骂,简言担心他的这个举动会让阿辞不高兴。

但是阿辞没有,他笑着接过了简言的卡,随手放进自己的兜里。

简言看到旁边导购小姐抽搐的嘴角,却高兴的不行,阿辞肯要他的卡,他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阿辞转了一圈,手里就拎了七八件衣服过来,然后全部塞在简言怀里:“去试吧。”

导购小姐还在竭力保持着镇定,简言已经抱着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

很快,简言就出来了,他有点忐忑的看向阿辞:“怎么样?”

阿辞眼睛微微一亮,挥手:“下一件。”

简言有点失望,但还是立刻进去换了:“这件怎么样?”

“下一件。”

“这件呢?”

“下一件。”

简言很快就把手里的衣服都试完了,阿辞除了“下一件”,什么评论都没有。

简言很郁闷:“你眼光也不能太高了吧?这也太打击人了,以后我都不敢穿衣服了。”

阿辞皱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什么意思?”

“你不是都看不上么?”简言更郁闷,顾忌到旁边还有导购小姐,到底没说太露骨的话。

“怎么会?每一件都很帅啊。”阿辞惊讶的说,然后问导购小姐,“对吧?”

“啊?对,很帅,特别帅,两位都很帅。”导购小姐看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简言却对阿辞说:“你觉得帅就够了。”

导购小姐:……

阿辞对她微微一笑,把简言试过的衣服都拿给她:“都包起来吧。”

这次连简言都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说:“每一款都要两件,另外一件比这些小一码。”

导购小姐现在恨不得他们再来nüè她一次,手脚麻利的包衣服去了。

阿辞付账的时候,却还是用了自己的卡,简言瞥了眼他卡上的余额,有点惊讶。

两人出了商场,简言才说:“媳妇,你不会比我还有钱吧?”

阿辞忍不住笑了:“没你有钱,但是也不至于穷到让人认为我是被你包养的地步。”

简言也笑了:“二处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我给尚……那个谁帮忙,可是真的纯帮忙,奖金都分不到我头上的。”

“那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简言真奇怪了,“刚才还说一件衣服就是你大半年的工资呢。”

“我工资有多少,你不是很清楚么?”阿辞笑道,“不过,我好歹也重生了一次,别的事qíng也就罢了,商机我怎么着也能抓住一点吧?”

“我真是赚大发了!”简言兴奋的说,“娶个媳妇什么都会,长的也好看,还自带丰厚的嫁妆。”

阿辞:……

嫁妆是什么鬼!

他什么时候嫁了!

简言已经兴致勃勃的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媳妇买的衣服!

“抵制狗粮”的群里:

笑笑:卧槽,阿辞居然给头儿买衣服!头儿怎么好意思的!

念念:而且,那些衣服,价格都在五位数以上。

向阳:什么?!念念你没看错吧?

念念:错不了,我还以为就头儿是富二代,没想到阿辞也挺有钱的。

向阳:这以后还怎么活?光是秀恩爱就够nüè的了,现在还开始炫富了!

小黑:还不都是你们的错!本来头儿已经好多天没秀了,每次都是你们一刺激他,他就开始秀!

笑笑:这可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多朴实啊,就几朵玫瑰花瓣,花的钱还没头儿衣服上一根线头贵。

向阳:……媳妇,我错了,我一定努力赚钱。

笑笑:谁是你媳妇?

……

阿辞看到简言发了朋友圈,说:“我的礼物呢?”

简言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原本是定了餐厅,要请你吃饭的,可是现在跟你的礼物比起来,好像有点拿不出手了。”

阿辞看着他,说:“拿不出手就别拿出来了,我有想要的礼物,你给不给?”

听到前半句简言还在郁闷,听到后半句,他整个人都腻上来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要什么我都给啊。”

阿辞说:“给我做顿饭吃吧,要你亲手做的。”

简言整个人都垮了:“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我教你啊。”阿辞立刻说。

简言还是有点为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怕做的不好吃……”

阿辞瞥了他一眼:“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去外面吃吧……不过,那样的话,你的补偿也没了。”

“别,我们回家吃,我做给你吃。”简言没想到阿辞还想着补偿这事儿呢,阿辞给他买了衣服,他已经很开心了。现在阿辞一提补偿,他整个人更是兴奋的没边,根据阿辞今天的表现,补偿一定是好事!

两人便又一起去买菜,阿辞考虑到简言是第一次做菜,买的都是很简单的食材。

“这些,要怎么办?”简言看着一堆食材,完全无处下手。

“西红柿你就随便切小就好了。”对于第一次做饭的人,阿辞要求也不高,能吃就行。

没想到,简言的刀功还不错,居然也切的像模像样。

可是,简言打蛋的功夫就不怎么样了,他把jī蛋打进碗里,一搅拌就用力过猛,都快溅出来了。

阿辞看的好笑,伸手去握住简言的手,说:“这样,轻一点,朝着一个方向,手腕用力……”

阿辞的手不小,但也没法完全握住简言的手,他白皙的手指搭在手背上,透出浅浅的凉意,让简言有些无措的心彻底的平静下来。

有阿辞这个师父在,简言最后做出来的饭爱虽然算不上好吃,但是跟那一锅放了味jīng的粥比起来,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两人吃完饭,简言期待的看着阿辞,他可是心痒痒了一整天了。

“先洗澡?”阿辞轻笑一声,说。

简言整个人都飘起来了,飞快的冲进浴室,几分钟就冲出来了。

阿辞却洗了很久才出来。

简言迫不及待的扑过去,被阿辞一把推开了:“你好好躺着,别动。”

这是真的打算要主动了?简言简直心花怒放,乖乖的躺好。

阿辞伸手关了灯,简言在心里暗笑,他的媳妇到底还是害羞的。

黑暗中,阿辞摸过来脱简言的衣服,简言下意识的就去抱阿辞。阿辞却把他按在chuáng上,用脱下来的睡衣,将简言的双手绑了起来。

简言一愣,也不挣扎,只是笑道:“宝贝儿,原来你喜欢这样玩?早说……”

话还没说完,阿辞就扑过来堵住了他的唇,双手还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简言的呼吸立刻就粗重起来,身下某物也硬的发烫。

黑夜中,感官刺激更清晰,身体也更敏.感,阿辞又难得主动,简言连脚趾头都兴奋了起来。

第61章

感觉到简言已经兴奋起来了,阿辞放开他的唇,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喉结、颈脖、锁骨、胸口……每一个敏.感点都吻的特别用力,只独独不去碰最难耐的地方。

简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yù.火焚身,感觉全身都要燃起来了。偏偏阿辞还在不断挑.逗,丝毫没有要让他尽兴的意思。

简言扭动了一下身体,喘.息着道:“宝贝儿,我忍不了了,你快放开我吧……”

阿辞轻笑一声,贴近简言的耳畔,低声说:“说好了给你补偿的嘛,今天晚上用不到你的手,就不用解开了。”

“你……”简言不太确定的道,“你自己动?”

阿辞:“嗯,我来动。”

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他缓了两秒,才说:“宝贝儿,我爱你,不过你倒是上来动啊……”

“好。”阿辞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简言的意识忽然出现了一丝清明,感觉哪里不大对劲。但是,阿辞的手又开始在他身上游动了起来,简言很快便又沉溺在了qíng.yù之中。

就在他幻想着好事的时候,阿辞却忽然抬起了他的腿,手伸向了他身后。

简言惊的差点绷了起来,只是手被绑着,腿也被握着,他根本无能为力。

简言一下子回过神来,惊恐的问阿辞:“宝贝儿,你gān嘛呢?”

阿辞很无辜的说:“我来动啊。”

“别,宝贝儿,这个可不能乱来,你,你,你别乱来……”简言已经语无伦次了,“不少这么动的……”

阿辞却没放开手:“你不是说要补偿的吗?我都这么主动了,你不喜欢么?”

“我错了,宝贝儿……”简言yù哭无泪,“这事儿咱们不开玩笑,好不好?”

阿辞完全没有要罢休的意思,手上反而更用力了一点,几乎就要挤进去了:“我没开玩笑啊,还有,你也没做错什么呀?为什么要道歉?”

简言是真要哭了,浑身都绷紧了:“我再也不说你不主动了,再也不敢调.戏你了,媳妇你饶了我吧……”

“原来你是真的嫌弃我不主动啊?还存心调.戏我?”阿辞哼了一声。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简言感觉自己现在话都不会说了,一边扑腾一边说,“别的事儿都好说,这事儿你可别乱来。”

“这事儿怎么了?”阿辞又哼了一声,死死压着简言,“谁还不是男人啊?”

简言浑身一僵,沉默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阿辞除了表白那天晚上对“媳妇”这个称呼小小的抗拒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在这方面表示过任何的疑异。

上chuáng的事qíng上,也向来是简言主动,阿辞被动承受的时间更多。但是阿辞也不曾说过什么,每次看起来也很享受。简言便也没有多想,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偶尔,简言也想过,阿辞毕竟也是男人,会不会介意在下面这件事qíng。但是阿辞从来不提,简言便也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了。

现在,阿辞的话,简言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不管有意无意,阿辞既然说了,就说明他心里其实也是介意的。

简言认清楚自己的xing向已经十多年了,虽然一直没有对象,却也想过这种事qíng。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下面那个,他绝对不能允许被人压在下面。

可是,如果对方是阿辞,如果阿辞真的很想要……

简言绷紧了身体躺着,僵硬的像块石头,却没有再挣扎。不管心里多不能接受,他想,他是没有办法拒绝阿辞的。

阿辞和简言贴的那么近,当然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最开始,他只是想逗一逗简言。可是,看到简言被绑起来任由他摆布的样子,阿辞自己先心跳加速了,忍不住吻了简言。

然后便有点刹不住车了,越吻越兴奋,之前看到的覃木他们的聊天信息又冒了出来。有那么一刻,阿辞是真想就这么把简言给压了的。

可是,在碰到简言的那个部位的时候,阿辞忽然就想起来他那天晚上的疼痛,瞬间就放弃了。

他痛过一次了,没必要让简言再跟着痛一次。而且,按照简言的持久力,阿辞觉得,要让简言靠后面慡起来,他自己估计得累死。所以,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反正他也的确有慡到。

只是,现在的qíng况,似乎有点尴尬了。

阿辞想了想,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在简言身上摸了几把,贴近他耳边调笑:“还想不想要补偿?”

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了:“不,不想……”

阿辞从简言身上爬下来,说:“那你今天晚上就这么睡吧……”

简言特别委屈的不敢吭声。

阿辞翻了个身,偷偷笑了。

他一直都知道,简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这件事qíng,以后可以拿出来笑话他一辈子了。

又过了一阵,听到简言一直安静的不像话,阿辞才转向他那边,想要帮他把衣服解开,总不能真的绑着他一晚上吧?

他一转过身来,就对上了简言发着光的眼睛。

阿辞目瞪口呆的看着简言撑着头的手:“你,你怎么解开的?”

“宝贝儿,你不是说过吗?你好多技能都是我教的,之前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我信了。”简言随手拧开了chuáng头灯的开关,看着阿辞,笑的危险,“你这绑人的手法,也是我教的吧?可是难道我教你之前没告诉过你,我会绑就一定会解?”

阿辞:……

阿辞一个翻身,就从chuáng上到了地上,正想往外跑,就听到简言悠悠的说:“宝贝儿,你不穿衣服做这样的动作,真的不是勾.引吗?还有,你跑那么快,是想换个场所?”

阿辞又迅速的溜进了被窝里。

简言凑过来,吻了吻他红彤彤的耳朵,说:“还是喜欢chuáng上?”

阿辞看着简言的眼睛,忽然问了句:“你解开这个结,需要多长时间?”

简言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但还是得意的回答了:“三十秒就够了。”

“那刚才我压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我?”阿辞又问。

简言张了张嘴,没吭声,要怎么回答?说他愿意被阿辞压?他是愿意,可也不愿意啊……

阿辞却已经猜出了简言的心思:“你愿意被我压?”

简言看着阿辞亮晶晶的眼眸,实在不忍心摇头,他凑过去狠狠吻住阿辞的唇:“等会儿如果你还有jīng力,我就让你压。”

他先前已经被阿辞撩拨的不行了,后来又被吓的不行。这一晚上犹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心qíng,让他这个时候的qíng绪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

阿辞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我说过要补偿你的。”

简言一边啃着他的锁骨,一边说:“还是让我先补偿你吧。”

阿辞先前的撩拨,已经让两个人都很兴奋了,简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伸向了阿辞的后面。

入手却是冰凉的湿滑感,简言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阿辞先前自己做了润滑,他说要补偿他居然是认真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先前简言明明很期待阿辞主动,而且一直认为,那也只是一种体位而已,并没有想太多。可经过刚才的事qíng,简言现在简直感动的想哭。

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简言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只想把阿辞揉进怀里,吞下肚里,和他彻底的融合在一起,怎么亲密的接触好像都不够。

阿辞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觉得简言可能真的想gān.死他。可是,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那种疯狂到极致的体验,让他慡到全身都在颤抖。心里唯一的想法居然是,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完事以后,阿辞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次不是害羞,是真的累极了。

简言看着阿辞这样,暗自懊恼刚才没控制好qíng绪,小心翼翼的吻上阿辞的头发,然后一路向下,一直吻到脚趾头。

并不带qíng.yù味道的吻,只有满满的深qíng,却让阿辞悸动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宝贝儿,我爱你。”简言最后抱着阿辞,在他耳边说,“我说过,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如果你想要在上面,我也愿意的。”

阿辞已经累的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想,这特么太累了,还是躺在下面享受算了吧。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阿辞发现简言正在替他按摩后腰。

昨天晚上的疯狂开始在脑子里回放,阿辞偷偷的红了脸,他怎么能做出那种事qíng呢?刚开始简言说要补偿的时候,阿辞只是想借着这个借口,逗一逗他就好。可后来洗澡的时候,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自己偷偷做了润滑。那么羞耻的事qíng,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明明是想教训一下简言的,怎么就变成了主动投怀送抱呢?

简言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舒服的阿辞都想不下去了。昨天晚上两人那么疯狂,他现在却没觉得有多难受,也不知道简言替他按了多久。

阿辞心里一阵感动,正想说话,却感觉简言掰开了他的臀瓣,很明显在看那个羞耻的部位,阿辞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要发飙,却感觉到一个温润的东西贴了上来——简言居然在吻他那里!

阿辞已经彻底不会思考了,身体僵成了一根木棍。

简言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知道他醒了,忙把人翻过来,关切的问:“宝贝儿,你感觉怎么样?昨天晚上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阿辞脸上已经快滴血了,思绪却还飘散着,只是傻傻的看着简言。

他不知道他这样子真的很勾人吗?简言暗自咬牙,却还是忍不住朝阿辞靠了过去。

就在他刚要吻上阿辞的时候,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阿辞也回过神来了,推开简言:“接电话。”

简言拿过电话一看,是邹红硕打来的,心里一顿,邹红硕给他打电话,多半是又有案子了。

阿辞听到简言叫了一声“师父”,知道是邹红硕的电话,也没多想,正想要穿衣服,却听到简言极其震惊的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阿辞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就见简言脸色变的很难看,然后对着电话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看到简言挂了电话,阿辞忙问:“怎么了?”

“尹致远死了。”简言脸色凝重的说。

“你说谁?”阿辞则更是震惊,尹致远死了?怎么可能呢?

“尹致远,嫂子的弟弟。”简言看着阿辞,忽然想起来他是重生的,忙问道,“你知道这事儿吗?”

简言觉得有点奇怪,阿辞是重生的,那么应该知道这件事qíng才对。之前在沉鱼山庄的时候,阿辞对尹彤的印象很好,他也知道了尹致远和尹彤的关系,要是他知道这件事qíng,一定会有所表示的吧?可是,阿辞却一句都没提,而且现在他也很震惊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可是,他不是重生的吗?

“我不知道。”阿辞脸色忽然就苍白得吓人,又说,“我知道尹家会出事,可是那是两年后的事qíng。而且,死的人是尹泰,不是尹致远。”

阿辞喘了口气,之前在沉鱼山庄的时候,他们说起争家产的事qíng,他还在想尹致远根本不用担心。可是现在,尹致远却死了!

阿辞看着简言:“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完全不一样了?”

“阿辞。”简言急忙将阿辞抱在怀里,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

顿了顿,简言又说:“虽然你是重生的,可是你之前不也说过吗?这辈子的事qíng,和上辈子的事qíng,也不是完全一样的。最明显的,你看我们的关系,就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了嘛,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是警察,发生了命案,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凶手,对不对?就算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其实也不重要,找到凶手就够了。”

阿辞脸色依然很苍白,但是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开始穿衣服。可阿辞的心里,却还是乱的很。重生以后,阿辞有关注过很多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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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别的事qíng上,都和前世没什么差别。比如他投资赚了钱,比如他在二处做的那些事qíng,都很顺利。

可是,他身边的人和事,却发生了一些变动。

比如抓捕李步林,和前世就不一样了。石焰的出现,赵敬晖的案子,向阳的受伤,还有老马夫妻俩,以及现在尹致远的死……这些全都是前世没有经历过的。

阿辞没有办法不去想,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了这些不一样。

如果这次死的是别人,他一时间还想不了那么多,可尹致远是尹彤的弟弟,唯一的亲弟弟,他死了,尹彤会很难过吧?

简言看阿辞一直心不在焉,上了车以后,没有着急开车,而是抓着阿辞问道:“阿辞,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阿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恐惧说出来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重生,才导致了有些事qíng和前世不一样了?”

简言看着阿辞,说:“你在自责?你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重生,尹致远就不会死?”

阿辞想要摇头,却还是默认了。其实,尹致远不是重点,不过也的确是一点。

“阿辞,如果两个世界真的不一样,那有没有变好的事qíng?”简言问,“因为你的重生,有没有一些事qíng比上辈子更好了?”

这当然是有的,至少抓捕李步林的时候,就少牺牲了两个人。后来在局里再见到那两个警察,阿辞还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阿辞点了点头,又说:“我知道有好有坏,可是,我担心的是,如果变坏的是我身边的人,我……”

阿辞其实最担心的是,他的重生会伤害到简言。

“阿辞,你有没有想过,把两个世界分开来过?”简言想了想,问道。

“两个世界分开来过?”阿辞一愣,没太明白简言的意思。

“没错,你经历过两个世界。在你看来,这两个世界是一样的,至少是有关联的,所以你总不自觉地的里面寻找一样的东西,一样的人和事。只要有不一样了,你就会害怕是你的原因造成的。”简言用力的握着阿辞的手,说,“可是,如果你把它们看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呢?那是不是,不一样才是正常的,一样的地方,其实就只是巧合而已?”

阿辞怔住了,之前因为他和简言感qíng的问题,他认真的想过“两个简言”的问题。现在,还有“两个世界”吗?如果这样的话,他的重生,还有意义吗?

简言放开阿辞的手,发动车子,说:“其实,这两个世界是不是一个世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还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还能去爱想爱的人。谁能保证生活没有意外呢?谁又能保证,意外就一定是不好的呢?你上辈子出事以后,不还获得了重生一次的机会吗?你怎么知道,别人出了意外,就没有更好的机遇?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重生不由你决定,你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要你问心无愧,不好的事qíng就算发生了,又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来?”

阿辞的心qíng,随着简言的话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是啊,世界不是由他创造的,地球更不会随着他阿辞来转动。一切事qíng的发生,总有它发生的理由和缘法,只要问心无愧,他就可以活的坦坦dàngdàng。

而且,如果按照简言的说法,把这两个世界分开来看,阿辞觉得,好像更合理。就和两个简言一样,那个世界的烦恼,丢给那个世界的阿辞。这个世界,他要当成全新的世界来过。

一直以来因为重生而压在心头的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烦恼,似乎都随着简言的话而消散了。

他以后,只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生活就够了。

“谢谢你师哥,我明白了。”阿辞笑了,“以后不会再为这种事qíng烦恼。”

“你这么道谢……”简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qíng,把“没有诚意”几个字吞了回去,说,“我们什么关系啊?道谢就太见外了吧?”

阿辞没和他争,他很快又担忧起来,“嫂子知道了会很难过吧?”

“这件事qíng肯定瞒不住的。不过,我觉得尹致远的死,有点蹊跷。那个女人之前去山庄,估计是知道点什么……对了,你之前说,两年后尹家出事,死的是尹泰,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简言问,“尹泰的案子,内qíng是怎样的?”

阿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把两个世界分开来看吗?”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说:“虽然要把两个世界分开来看,但是有一些信息,我们还是可以利用的啊。毕竟,两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的嘛。你对两个世界都熟悉,就像是拥有了一部分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这对破案,真的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不是所有的卦象都有解,而你了解的事qíng,也可能和现实有一定的偏差。可这里面有一些关联,肯定还是很重要的,我们有了这些信息,也许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阿辞想了想,说:“还是先了解一下尹致远的死亡qíng况再说吧,现在还不确定,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我说了,怕是会影响你的判断。”

“也好。”简言点点头,没有追问。

心里却觉得奇怪,阿辞的话虽然有道理,却也只是一个借口。

简言感觉得出来,阿辞是不想谈尹泰的案子,尹泰的案子里,有什么秘密?

第62章

尹致远死在他自己的私人别墅里,别墅在郊区一处山腰上,名字就叫半山别墅。

这里环境清幽,附近也没什么人住。

简言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尹致远的尸体已经被法医那边拉走了,局里法证的同事还在现场搜查,辖区派出所的同事在等着他们。

阿辞皱了皱眉头:“尸体这么快就被拉走了?”

派出所的同事解释说:“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案立刻就赶来了,可那个时候尹致远已经被送往医院去了,尹家坚持说人还没死。可到了医院,医生说早死了……”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这样一来,第一手的信息也就丢失的差不多了。

两人扫了一圈,这现场,也够乱的,各种吃的喝的玩的……甚至还有衣服鞋袜扔的满地都是,一看就知道昨晚这里有多疯狂有多乱。

“有监控吗?尹致远死在哪里的?”简言问。

“这里是安装了监控的,但是可能是为了玩的尽兴,监控没开……”派出所的同事也很无奈,带着两人上楼,到了一个房间,“尹致远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这房间的摆设很奢华,日常用品也很齐备,看起来应该是尹致远自己的房间。

法证的同事在里面搜证,看到简言,有认识的忙过来打招呼,脸色不怎么好看:“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初步估计,得有二三十个人进来过,可能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凶器呢?”简言问。

“医生说是被利器刺中心脏致死的,房间里没找到类似的利器。”法证同事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简言只能叹气:“辛苦你们了。”

“你们才是要真辛苦了,听说尹致远昨天晚上在这里开party,来了有三十多个人,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够你们忙的了。而且,按照尹家的架势……”那同事点到为止,冲简言摆手,“我们先走了。”

等法证的同事走了,简言才问派出所的同事:“当时具体qíng况是怎样的?你们了解多少?”

“我们是早上六点半接到报案电话的,报案人是死者的老婆。她说死者一晚上没回家,她就找到这里来了。进了屋子才发现死者出事了,立刻打电话报的警。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人太多,现场已经被破坏了。”这同事也挺郁闷的,但他还记得重点,“我们到的时候,现场是尹致远的助理在掌控,他说,是尹致远的老婆坚持人还没死,一定要送医院的。其他的qíng况,我们也不了解。”

听这同事的意思,对尹致远老婆的举动是有怀疑的。

简言他们是警察,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了,所以人死没死,他们肯定能看出来。但是普通人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丈夫,如果当时尹致远刚死,他老婆坚持尹致远还有救,一定要送医院的做法,倒也是qíng理之中,解释得通。倒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他老婆一定有问题。

“他昨天晚上开party,一直到早上都没散吗?”简言问。

“据尹致远的助理说,他们先是说好了玩通宵的。后来有些人玩的累了,就偷偷躲起来睡了,还有人继续在玩,但是肯定没人离开过。”那同事说,“他的助理还jiāo代,这个期间除了尹致远的老婆来过,也没其他人来过。”

也就是说,尹致远请的三十多个人,全都有嫌疑。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阿辞却没怎么注意他们的谈话,他在看尹致远摆在chuáng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尹致远看起来很帅,仔细看看,尹致远和五官,和尹彤还是很相似的,可见尹彤得病之前,还真是个大美人儿。那沉鱼山庄倒也名副其实,只可惜,命运有时候,总是喜欢开玩笑……

“看出什么了?”简言看阿辞看尹致远的照片看的入了神,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尹致远还挺帅的,难怪那么多人上赶着喜欢。”阿辞说。

尹致远的那些风流韵事,也有不少是别人倒贴上来的。当然大部分是为钱,但是有钱又有颜值的确让他别比的富二代更受欢迎。

“你之前不认识他吗?”简言有点奇怪,他说的是上辈子。

“认识,但是已经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阿辞淡淡的说,他上辈子都不认识尹彤,对尹致远当然不会这么上心。

简言听了这话,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回头一看,却是程子谦带着沈冰念和笑笑一起来了。

“头儿。”程子谦冲着简言点点头,然后笑着朝阿辞走过去,“阿辞,好久不见。”

笑笑和沈冰念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惊讶,程子谦什么时候变得会笑,还会主动跟人打招呼了?

但是等到他们看到简言的表qíng,惊讶就变成了看好戏。

简言一点都不惊讶,他很清楚,程子谦会对阿辞刮目相看是因为上次阿辞开的那一枪。早知道,他就早点在他面前开一枪了,免得现在程子谦连沈冰念都不看了,老念叨着阿辞。

阿辞可没他们想的那么多,也冲程子谦笑了一下:“以后就天天见了。”

“阿辞,你不走了吗?”笑笑一听这话,迅速反应过来,欣喜的问。

在阿辞刚到重案组的时候,邹红硕说过,阿辞是借调,之后会离开。

阿辞有十来天没出现过了,虽然说是请假,但他们都以为阿辞要走了。这会儿看到阿辞出现在这里都很开心,现在听到阿辞这样说,就更开心了。

“是,我的调令已经下来了。”阿辞笑着点头。

“太好了!”笑笑喊了一声,就想冲过来抱阿辞,冲到一半瞥到简言沉下去的脸色,只好折回去抱住了旁边的沈冰念直跳,“念念,是吧?”

“是,阿辞愿意留下来,就真的太好了。”沈冰念被笑笑跳的头晕,但还是转头对阿辞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来。

简言看他们这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来:“先说案子吧,你们见到尹致远的尸体了吗?”

“见到了。”程子谦把拍好的照片拿给简言看,又说:“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说,尹致远是被利器刺入心脏,引起急xing循环衰竭,导致的心跳骤停。凶器初步估计应该是水果刀一类的利器……”

简言把照片拿到阿辞面前,和他一起看。

这已经不是尹致远死亡时候的照片了,是他从医院拉出来的照片,有一些细节已经无从得知。

但还是看得出来,照片中尹致远的表qíng看起来很惊讶。显然,他是没想到凶手会来杀他。

只是,既然是尹致远举办的party,那请的至少大部分也都是他相熟甚至要好的人,不管是谁来杀他,他都会惊讶吧?

单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线索来。

“大家先找找看吧,现场很乱,我们要仔细一点。”简言收起照片,叮嘱众人。

几人分散开来去寻找线索,阿辞和简言都没动。如果尹致远的老婆没撒谎,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的线索应该是最多的。

可是,大概是因为死了人,众人都惊慌失措,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在破坏,反正现场一团糟。只能从chuáng上大片的血迹可以看出来,死者是在chuáng上被杀害的。根据派出所同事了解到的,尹致远的确是死在chuáng上的。

尹致远风流名声在外,昨天晚上这种场合,他不和女人上chuáng,才奇怪呢。

那和尹致远上chuáng的女人,是不是最有嫌疑呢?chuáng单上,会不会有头发之类的东西留下?

简言在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被子里,居然真的找到了几根被忽略的头发,忙用证物袋装好了。

正想告诉阿辞,一扭头却看到阿辞皱着眉头在看什么东西。

简言走过去一看,却见阿辞从一堆杂物中,居然发现了一只用过的套子。

阿辞叹了口气,想要去捡那套子,被简言拦住了:“我来吧。”

然后,简言忍着恶心,用证物袋把套子也一起装了。

阿辞看了看简言,yù言又止。

这屋子里太乱,他们再也没找出更有价值的线索来。

程子谦他们找的地方更乱,完全没有线索。

只是,在客厅里还发现了“摇.头.丸”一类的药物。几人互相看看,都忍不住摇头,现在的人,有那么空虚吗?

“现在现场几乎没什么线索,我们只能从人际关系上着手排查了。”简言已经预感到这个案子会相当麻烦了,“阿谦,你和念念去一趟尹家,找尹致远老婆了解一下qíng况,她是最先看到尹致远死亡的人,知道的信息应该是最多的。笑笑,你和我们去尹氏看看。”

昨天晚上,尹氏的好些人也参加了这个party,需要了解qíng况的对象太多了。

程子谦和沈冰念当即便去了尹家,简言他们则打算先把证据拿回局里,再去尹氏集团。

第63章

三人一起到了停车场,笑笑当先上了后排的座位。

阿辞上副驾驶室,他心里想着事qíng,就没注意动作,幅度一大,忍不住皱了皱眉。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也很疯狂。阿辞到底也才第二次做这种事qíng,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先前因为一直在关注案子,倒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动作一大才觉出痛来,越发懊恼起来,不知道自己昨天发的什么疯。

简言一上车就看到阿辞皱着眉头的样子,他很快反应过来,既心疼又抱歉。可是笑笑也在车上,他甚至都不能说什么。

阿辞也只是顿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正想去拉安全带,简言却凑了过来,替帮他系好安全带,还一脸心疼的表qíng。

阿辞知道他担心了,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简言便也没说话,坐回去开车。

阿辞想回头看看笑笑的表qíng,头扭到一半又觉得有种此地无银的尴尬,忙转回来。

笑笑大概是发现了阿辞的动作,在后面笑着说:“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的。”

阿辞更不好意思了,简言在一边问:“笑笑,向阳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笑笑立刻醒悟过来,急忙道:“头儿,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简言哼了一声,说:“你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很怕我的样子?我有那么恐怖吗?不过是关心一下向阳的伤势罢了……”

“是,是,是。头儿您关心下属,亲民又和蔼,怎么会恐怖呢?您还是我男神呢,我怎么会怕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笑笑大概是跟向阳混久了,马屁拍的越来越顺溜了。

“我可不敢要你的喜欢。”简言急忙撇清关系,换了正经语气,“我真的只是关心一下向阳的伤势。”

笑笑这才也跟着正经起来:“伤势没什么大碍了,我估计,他听说了这个案子,就会销假回来上班了。”

语气里不乏对向阳的关心,看来两人相处的很不错。

简言知道,重案组的这帮人,虽然平时喜欢在嘴上抱怨工作繁重,但是一旦遇到案子,还是都非常敬业的。便笑着说:“你放心,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不会安排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qíng。”

笑笑反倒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简言一笑:“这是我的意思。”

三人先去了法证那边,法证的同事看到简言拿出来的东西,表qíng有点微妙:“我们先前也找到了同样的东西,根据检测出来的结果,起码有五六个人的dna……”

简言勉qiáng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无奈的说:“验吧,再怎么荒唐,这些也是目前最有力的线索了。”

他们又去了法医那边一趟,法医的同事说:“死亡时间在5月21日早上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死者的身体除了胸口的致命伤以外,还有一些小的抓痕以及指甲掐出来的痕迹……死前和人发生过xing关系,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做那种事qíng的时候留下来的。而且,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死者体内有□□残留,死前应该有吸.毒……”

几人从法医那边出来以后,就直接去了尹氏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

尹氏总部在潜龙大道,他们这上午一折腾,潜龙大道又堵车,赶到尹氏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前台接待的小姐一看是警察,忙按简言的要求通知了尹致远的助理,然后将几人迎进一间透明的小会议室,又殷勤的端了茶水进来。态度大方又周到,果然不愧是大公司的人。

简言四处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也挺大气,倒也称得上尹氏的名声。只可惜,再和在半山别墅看到的qíng景联系起来,不免让人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虽然尹致远一个人也代表不了一个公司,可简言对这里,也很难有什么好感。

笑笑倒是在前台小姐退出去后轻呼了一声:“大公司看起来果然气派。”

“门面还是要有的吧?”简言说。

一边和笑笑聊天,一边忍不住看了一眼阿辞。

阿辞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从进入这公司开始,简言就注意到阿辞的qíng绪似乎有点不对,他甚至都没注意过这里的环境。

当然了,阿辞上辈子肯定来过这个地方,他对这个不好奇很正常。可是,简言觉得,他不仅仅是不好奇,他好像还有点抵触。阿辞甚少会露出这样的qíng绪来,即便是他经历过的事qíng,阿辞也向来是不动声色的。

之前简言在发现阿辞不想提尹泰的案子时,就猜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阿辞不想说的秘密,这会儿他更加确定了。

简言正在犹豫要不要问问阿辞,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边推开门一边抱歉的说:“对不起,公司事务太多,让几位警官久……”

都是些场面话,他的表qíng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简言他们都懂,警察的身份,让他们到哪里好像都是注定不会受欢迎的,自然也不会计较。

简言站起来,正要和那男人打招呼,却见那男人忽然顿住了,推了推眼镜,吃惊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简言一愣,他长的,好像没那么可怕吧?

“你,你……”刚才还从容大方的男人,忽然激动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你是,简小言?”

简言大吃一惊,更加奇怪了,简小言这名字,得有二十年没人叫过了!

面前这个男人是谁?知道这个名字的,应该是旧识吧?但是,这面容,好像看不出来在哪里见过啊?

“简小言!真的是你!”男人又盯着简言看了几秒钟,发现简言没反驳,直直的冲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简言,兴奋的捶了他好几下。

简言还在想这人是谁呢,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满怀,急忙把人拉开。但是按照对方的称呼来看,肯定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简言没好意思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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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道:“抱歉,你是……”

男人被简言拉开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听到简言这样问,愣了一下,随即抓起自己的工作牌给简言看:“我是吉果啊,吉果!小时候住你家隔壁,和你最要好的那个,还记得吗?”

“哦……”这人报上名字,简言倒是有点想起来了,“果子啊?额……”

简言后半句话还没吐出来,就被吉果又一个熊抱给抱住了:“你想起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的,小时候,你就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别人欺负我,你还老帮我打架来着……哎,我们快有二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长这么帅了……”

笑笑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这是什么qíng况?

二十年前的小伙伴相认?她正想说句“恭喜”,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

笑笑朝着寒气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沉默了半天的阿辞。

阿辞垂着头坐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qíng,也看不出来生气。可是笑笑却觉得,阿辞不仅生气了,还非常生气。

笑笑愣了一下,看看还抱做一团的两人,顿悟,阿辞这是吃醋了?

笑笑惊讶不已,这样的阿辞,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笑笑算是对阿辞关注比较早的了,在阿辞还没和众人见面,还是一个写手的时候,她就开始关注阿辞的小说。那个时候,笑笑是真把阿辞当成男神一样来崇拜的。

后来,他们生活中有了jiāo集,阿辞的本事更是让笑笑佩服。但是,阿辞的脾气很温和,对人也很好,非常好亲近,加上年纪又比她小,而他和简言在一起后,他们就感觉和阿辞的距离越发的近了。笑笑渐渐的也不把阿辞当成男神了,她更多的是把阿辞当成朋友,甚至像亲人一样。

平时他们老吐槽简言和阿辞爱秀恩爱,但是,其实大家都明白,秀的人一直都是简言。阿辞甚至是有点害羞的,吃醋这种事qíng,笑笑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

局里的人都知道沈冰念喜欢简言,阿辞也知道,他刚来的时候,沈冰念还做过一些傻事。他们一度还担心,阿辞会和沈冰念相处尴尬。但是阿辞从来对沈冰念都和普通的同事没什么两样,笑笑还听说,上次沈冰念被赵敬晖劫持,也是阿辞不顾危险去救的。

笑笑还以为,阿辞不会吃醋,却没想到,他醋劲这么大,原来他只是吃男人的醋吗?

看简言还完全不知道,笑笑不愿意让阿辞难过,忙过去打断了两人,说:“原来吉先生和我们头儿是旧识啊?那可太好了,想必吉先生一定会配合我们工作的。”

吉果一听到笑笑的声音,像是才想起来这里还有旁人,这才松开了简言,说:“那是当然。”

简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吉果毕竟是他儿时的伙伴,他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但是一直被这么抱着,他也难受啊。

“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简言得了空,忙往后缩了缩,退到阿辞边上,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同事,笑笑,阿辞。”

然后,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吉果:“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吉果,我们大概有二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吉果忙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们。”

第64章

阿辞坐在那里没动,只矜持的点点头,像是没看到吉果伸出来的手。

吉果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又有些委屈的看了简言一眼。

简言却没空去管吉果的脸色,他总算发现阿辞对吉果的敌意了。阿辞在外人面前向来温和,从来没见他跟谁黑过脸,他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吉果呢?

简言不敢确定是因为上辈子的事qíng,还是因为吉果刚才表现的太热qíng。

但是,不管怎样,他不会给吉果攻击阿辞的机会。

所以,简言抢在吉果开口前,道:“工作时间,我们先来谈案子吧。吉先生,昨天晚上……”

“简小言!”吉果已经恢复了镇定,但听到简言叫他“吉先生”,立马就瞪了他一眼,“我们可以谈工作,但是如果你要这么生疏的和我说话,我们就绝jiāo!”

简言微微蹙眉,二十年前,他也还不到十岁。那个时候再怎么亲密的小伙伴,隔了二十年不见,他也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二十年前的人重合起来,然后瞬间回到童年的状态。更何况对方还是用这样亲昵的态度和他说话,就算阿辞不吃醋,简言自己也觉得别扭。

“好吧,果子……”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了一步,却又补了一句,“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简小言这个称呼。”

吉果脸上刚扬起的一丝笑意又僵住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依然笑着道:“可惜我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这称呼了,你还是先适应着吧。找了你这么多年,不想在这里碰到,这次你可别想逃了。”

简言嘴角一抽,他怎么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呢?

“其实吧……”简言咬咬牙,说,“我觉得,你和小时候变化蛮大的,我真有点认不出来了。”

吉果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很快又笑起来:“我们都二十年没见了,容貌有变化多正常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板着一张臭脸,哪里有小时候可爱啊?你说你也是,当初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跑了呢?我到处找你,升初中、升高中、升大学、结婚……愣是一次没找着你……”

简言快速的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你结婚了?”

“我都三十岁了,结婚了多正常……”吉果白了他一眼,又不确定的问,“你,不会还没结婚吧?”

“我也结了。”简言高兴起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吉果已经结婚了,阿辞不会再吃醋了吧?

“哦……”吉果看看简言十指空空的两只手,目光中明显透出点不相信来。

“头儿,你们俩再这么叙旧的话,我和阿辞就只好先去吃饭了。”笑笑看吉果一直把话题往私人话题上引,阿辞又一直不吭声,忍不住开口道。

“是我的错。”简言知道吉果已经结婚了,想着他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估计xing格就是这样,心qíng好了很多,“果子,昨天晚上的事qíng,你在场吧?”

“我在。”吉果点点头,又看看几人道,“不过,刚才肖警官说的没错,这都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昨天晚上的事qíng,说来话长,我们可以边吃饭边聊,你们工作也不能不吃饭吧?”

简言忍不住又开始皱眉,但是吉果这番话也是好意,他正想婉拒,却听到阿辞开口了:“这样吧,麻烦吉先生把昨天晚上参加party的人员,列一个名单出来。我们先去吃饭,下午来找吉先生拿,怎么样?”

吉果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阿辞又道:“吉先生身为尹总的助理,想必也很清楚那些人和尹总的关系,如果能把他们的关系也标注出来,就更好了。想必,以吉先生的能力,不难办到吧?”

吉果一怔,简言已经接着阿辞的话道:“阿辞说的没错,这是最快捷的办法了。果子,要麻烦你了,有问题吗?”

吉果勉qiáng笑了一下:“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都到我公司来了,怎么着也该我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吧?哪里还能让你们出去吃呢?”

“不用了。”简言一笑,道,“这不太方便。名单的事qíng,就麻烦你了。”

他顿了一下,伸过去握着阿辞的手,对吉果说:“现在算是工作之外的时间了,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爱人,阿辞。”

“啊?”吉果显然没想到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刚才阿辞一直表现的很不喜欢他,他还觉得莫名其妙。

现在一听这话,顿时就整个傻眼了。

“怎么?不祝福我们?”简言笑着问。

“当然,当然祝福……”吉果勉qiáng维持了一下表面上的镇定,脸色却有点苍白,“你,你是……我刚才只是有点意外,你们别介意。”

“不会,谢谢你的祝福。”阿辞说,“那我们先走了,下午来拿名单。”

吉果这次没再试着阻拦了,礼貌的送了三人出去。

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阿辞就挣脱了简言的手。

简言怔了一下,想到外面人来人往的,他们身为警察,也不好太张扬,便没有再动。

三人出了尹氏的大门,在旁边随便找了家店吃饭。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高峰期,他们点了菜,要等一会儿。

笑笑感觉气压一直很低,有心想给他们留点空间,但是这个时候走开,又太明显了,便找了个话题:“你们说,那个吉果……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啊?他身为尹致远的助理,对他肯定是很熟悉的,和他身边的人也很熟。要是他想下手,肯定比较简单。而且,我觉得他刚才一直都在刻意引开话题,并不是很想谈昨天晚上的事qíng。”

笑笑一开口提到吉果,就暗骂了自己一声,什么不好提,gān嘛非要提这个人?不过,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她也就gān脆把自己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吉果虽然看起来长相斯文,待人也礼貌又大方,可大概是因此阿辞的关系,笑笑对吉果的感觉并不好。

今天一直都很沉默的阿辞这个时候倒是先开口了:“我觉得他不像凶手。”

简言听阿辞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才微微松了口气。笑笑已经抢着问了:“为什么?”

“吉果是尹致远很信任的人,他的能力其实并不出众,但是在公司的地位却不低。这些都是尹致远给他的,离开了尹致远,他就什么都不是,他没有理由杀尹致远。”阿辞解释道。

笑笑惊讶的看着阿辞:“你之前就认识这个吉果啊?对他这么了解?”

阿辞一惊,暗自懊恼,但还是快速的道:“也谈不上认识,只是,之前有个经手的案子和尹氏有点关系,所以对尹氏多少了解了一下。”

笑笑对阿辞的话并没有怀疑,她现在对阿辞更加钦佩了。阿辞很明显并不喜欢吉果,可是他在判断案子的时候,却很公正,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个人qíng感就在看吉果时,戴上有色眼镜。

公正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做起来却很难。即便他们是警察,可也有自己的喜恶,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下意识的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多怀疑他一点,很多时候可能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像“太监案”的时候,沈冰念对阿辞明显带着敌意的怀疑,后来她自己回忆说,她当时根本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带有qíng绪的,她觉得她很公正。

但是阿辞,很明显把“公正”这两个字做得很好。

简言却说:“虽然吉果的动机并不明显,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这世界上,忘恩负义的人太多,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总会有些人会去做一些蠢事的。他毕竟是尹致远信任的人,所以还是要重点排查。”

笑笑又惊讶了一下,吉果既然已经结婚了,很显然对简言应该就没有那种意思。那么,他表现的兴奋的原因,可能就真的是因为他认出了简言这个老朋友。可是,简言刚才的话,很明显,对吉果,并没有一点“老朋友”的qíng义,听着像是公正的话,仔细一想却有点冷漠无qíng了。

简言像是看出来笑笑的惊讶,也或许他是在解释给阿辞听:“我和吉果小的时候关系的确是不错,但是那都是十岁以前的事qíng了。而且,十岁以前,我可是我们那一片的孩子王,谁都保护的。”

简言脸上闪过一抹怀念的神色,但一闪即逝,他很快又道:“十岁以后,我和以前的小伙伴都断了联系,和吉果,也有二十年没见了,哪里能确定他现在是什么品行?而且,我真的觉得,他的五官和我记忆中,差别有点大,xing格好像也变了不少,我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吉果。就算人的相貌长大了会改变,总应该还有点以前的影子在吧?”

阿辞听到简言这话,忽然轻笑了一声,他今天自从听到这个案子就心不在焉的,表现各种反常。简言一直提心吊胆,这会儿见他笑了,心里一松,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微微出了神。

笑笑看着简言一脸“痴汉”的表qíng,感觉特别辣眼睛,忍不住道:“头儿,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他从前的影子了吗?”

简言回过神来,疑惑的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笑笑得意的一笑,又说,“阿辞也知道。”

简言想到阿辞刚才的笑,奇怪的看了看两人,虚心请教:“到底为什么啊?”

笑笑却不说话了,非要等阿辞先说,阿辞无奈,只得说了句:“他脸上动过刀。”

简言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整容?”

阿辞点点头。

简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整容的人不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整容动的是别人自己的脸,只要人家愿意,根本碍不着旁人什么事。

简言也不是那种喜欢对人评头论足的人,对于整容这件事qíng,他也并不反感。可是,简言身边没什么人gān这种事qíng。而且,简言知道的,整容的也多是女xing。男xing整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倒不是简言重女轻男,实在是在他看来,男人更重要的是能力而不是容貌。男人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提升自己的魅力,但是在简言的认知里,不包括整容。

简言莫名的抖了一下,对吉果儿时的qíng谊原本就所剩不多,现在心里更是觉得有点别扭。

笑笑在一旁说:“他的眼睛鼻子都动过,其实,整的效果还算不错,头儿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说:“可还是不好看啊,他为什么还要整?”

“噗!”笑笑非常庆幸自己刚才没喝水没吃饭,简言为了讨好媳妇,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把自己发小也往死里踩。

看看阿辞微微上扬的嘴角,虽然感觉挺解气,可笑笑也不由暗自心疼自己,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完全躲不开。便道:“头儿,你不能拿谁都和阿辞比啊,这样一比,能看的人还有几个?”

“一个都没有。”简言老实的回答。

笑笑:……

阿辞:……

几人吃完饭后,又去了尹氏。

吉果这次的态度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没有再试图和简言套jiāoqíng。阿辞要的名单,他也按要求整理出来了。还主动jiāo代了一下昨天的事qíng。

尹致远喜欢玩,昨天是520,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办了个party,请了一堆单身男女,美其名曰是“相亲”。可实际上呢,就是yín.乱。为了刺激,他还特意让吉果去请了几个小.姐过来。

“我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并不想去那种场合。可是……没有办法,这都是我的工作。不过我安排好现场的事qíng以后,就去了二楼的客房休息。以前这样的事qíng也发生过,尹总有事会再叫我下去。昨天晚上,我两点钟去楼下看过一次,尹总那时候还在,不过喝的有点多了。我问了他,他说没我的事了,我便又上去休息了。”吉果说,“后来,我就睡着了。直到尹夫人过来,发现了尹总出事,大家都被惊动了,我也才被惊醒。醒过来就发现尹总已经……可尹夫人坚持尹总还有救,我只好帮着她把人抬到车上,又留下来安抚混乱的众人。”

吉果揉揉眉头,叹了口气,似乎想起这些事qíng来都还觉得疲惫。

他顿了一下,看着简言,诚恳的说:“简……言,虽然尹总这个人有点不务正业,但是他对我还是很好的。他平时对人,其实也挺大方的。昨天晚上他请的人,都是他觉得不错的。却没想到被人杀了,也实在太冤了一些。麻烦你们费心了,一定抓到凶手,绳之以法,好吗?”

他先前还躲躲闪闪,这会儿却又如此热心,前后态度变化实在太大。

“这是我们的职责,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简言看了看吉果,又问,“你休息的客房离尹致远的房间有多远?”

“就在隔壁,不远。”吉果回答说。

“那你有没有听到尹致远的房间有什么动静?”简言问,想了想,加了一句,“他一个大男人,就算被利器刺中,也没可能立刻就死的,总还要发出一点什么声响来吧?”

吉果摇摇头,有点惭愧的样子:“他们一整晚把音乐开的很大声,我什么都没听到。”

“吉先生的睡眠不错啊,音乐开那么大声,你还能睡一整晚。”笑笑忽然说。

吉果怔了一下,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qíng,但很快恢复平静,解释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嘛,都是练出来的。我只是一个小员工,晚上不管做了什么,第二天都要上班。要是睡觉还要挑环境,可就真没法活了……”

说着,苦笑了一声,看了看简言。

简言没看吉果,他正在看阿辞,两人不知道用眼神jiāo流了什么内容。阿辞忽然问:“摇.头.丸哪里来的?”

“这绝对不是我弄来的。”吉果也知道这东西是不能碰的,急忙解释,“是那几个小.姐带来的……”

他顿了顿,看着简言,有点委屈的说:“我也知道,这些事qíng都是不对的……可是,我也是没办法,但是我保证,我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qíng。”

简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你一整晚都在客房休息,有人可以作证吗?”

吉果被他们东一下西一下的问题绕的有点晕,又似乎没料到简言会问的如此不留qíng面,顿了一下,才回答:“有。”

“谁?”

“我们公司的运营副总裁,许舒和,许总。”吉果微微垂着头,说,“昨天晚上许总也在,他后来困了,找不到房间休息,就,就和我挤了一间房。许总是两点过上来的,我们都没离开房间,一直到早上尹夫人过来。”

笑笑立刻道:“你不是说你一直是睡着了没醒过吗?那你怎么确定,那位许总也没离开过房间?”

吉果微微一愣,想了想才回答说:“我们,睡一张chuáng,我其实也算比较容易惊醒的人了,他要是起chuáng,我应该不会感觉不到。而且,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chuáng上,也是刚醒……应该是没离开过房间的,我,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应该是没离开过……”

吉果的话其实有点前后矛盾的,前面说他在什么环境下睡觉都不会受到影响,后面又说比较容易惊醒。

但是简言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怀疑他,如果吉果自己真的杀了人,他要撒谎就不可能说出这种前后矛盾的话来。相反,他后面这段话里,似乎对那个叫许舒和的格外维护。

所以,简言问道:“那个许总现在在公司吗?我们可不可以见见他?”

“他在公司……”吉果道,“我,去和他联系一下。”

吉果正准备离开,阿辞又问了一声:“那几个小.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吉果咬了咬嘴唇,报了个娱乐会所的名字。

简言一皱眉头,立刻当着吉果的面掏出手机,给邹红硕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那个娱乐会所有毒.品,让他派人去查,又特别说了一下那几个小.姐的名字,让他把人带回局里。

挂了电话,简言就看到吉果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只做没看到,问:“麻烦你和那位许总联系一下吧。”

吉果回过神来,打了个电话,听上去像是在和那位许总的助理或者秘书说话。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说是马上过来见他们。

吉果陪着简言他们坐着,再没有最初看到简言时的大胆兴奋了,他这会儿话少的可怜。

反而是阿辞先打破了沉默:“今天不是周末吗?你们公司都不放假?”

“房地产行业比较特殊,有些部门是没有周末的。像我们这样的,更是没有假期,没有下班时间……”他说到一半,看到简言没什么反应,就闭了嘴。

简言淡淡的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周末,所以特别讨厌那些违反乱纪的人。”

吉果不说话了。

好在许舒和很快就过来了,他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高大英俊,和简言先前想象的一个“副总裁”的形象很不相符。

“抱歉,让几位久等了。”许舒和一脸的歉意,谦逊的样子看起来和他的外形不怎么搭。

吉果忙在中间替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许舒和在看到阿辞以后,眼睛陡然一亮,笑着说:“如今警察队伍里能有几位这样出众的人物,真是让人欣喜……”

简言看他盯着阿辞看已经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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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反问:“许总是不是对警察的形象有什么误解?”

第65章

许舒和一愣,一本正经的说:“简队长误会了,在我心里,警察的形象一直都很高大。”

简言面色稍缓,许舒和却又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说完,目光还是落在了阿辞的脸上。

简言在桌子下攥紧了手指,忍着揍人的冲动,说:“局里还有好多好看的,许总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敢,不敢。”许舒和笑了一下,说,“我是好公民,来认真配合调查的,我可不想进警察局。”

他长相很英俊,看起来也挺正派,可一笑起来,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莫名给人一种jian猾的感觉。

阿辞看着他的变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角微微上扬,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变化,许舒和的眼睛瞬间更亮了。

阿辞看了他一眼,很快恢复了淡定的模样,问:“许总年轻有为,在公司里也颇得人心,却处处被尹致远压着,心里肯定不平衡吧?”

“尹致远他……还压不了我。”许舒和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又立刻正经起来,“阿辞警官对许某的印象竟然这么好?”

“许总的理解能力就是这样的吗?那我可真是要怀疑,你是怎么坐上这副总裁位置的了?”阿辞哼了一声,对许舒和装疯卖傻的态度很是不屑,“许总是聪明人,还是分清楚公私的好。”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阿辞警官别生气啊。”许舒和急忙道歉,然后也正经起来,“不过,我心里其实并没有不平衡。怎么说呢,虽然尹致远的确是处处想要压制我。但是,说白了,我也是在替尹家打工而已,他想压制着我是正常的,我不至于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你们也应该了解过了,在公司,其实尹致远还真的压制不住我。在工作上面,尹总裁对我的信任超过了对尹致远的信任。如果你们因为这个,就怀疑是我杀了尹致远,那也太武断了吧?即便我杀了尹致远,尹家的家产也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我又不傻,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蠢事?我没有理由,去杀尹致远的。”

许舒和的话里,透出股高高在上的自负来。看样子,对尹致远,他是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简言看着之前吉果给他的名单,在许舒和的后面,吉果什么都没描述,是一片空白。

简言合上名单,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许总还要去参加昨天的party?按照你刚才说的,许总是可以不给尹致远这个面子的吧?”

简言的话音刚落,吉果的手机就响了,他看看来电,歉意的对众人点点头,然后走出去接电话。

许舒和等到吉果离开以后,才说:“简队长误会了,昨天的party主题是‘相亲’,我一个单身狗,自然是去相亲的,可不是为了给尹总面子才去的。”

简言被许舒和的回答堵了一下,谁都知道他的回答是假的,谁都知道“相亲”只是一个幌子,谁会真的去那种地方相亲?可又不能说他说的不对。

阿辞看了许舒和一眼,说:“许总相亲相中了一个有妇之夫?”

许舒和眯了眯眼睛:“阿辞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简言却立刻明白了阿辞的意思:“许总昨天晚上不是和果子睡的一张chuáng吗?”

不等许舒和说话,他立刻又道:“如果许总说是为了给尹致远面子才去的party,那你和果子挤一张chuáng休息,也无可厚非。可是,既然你是奔着玩乐去的,我们就没有办法多想了,难不成你俩盖着棉被纯聊天了?”

笑笑惊讶的看了几人一眼,有点反应不过来。吉果结婚了,许舒和是公司的副总裁,他们这些人,竟然玩的这么乱?而且,他们俩还都是男的。

许舒和的表qíng凝固了几秒钟,又展颜一笑:“两位果然明察秋毫。没错,昨天晚上,我们俩的确是睡在一起了。都是男人,想必两位可以理解吧?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吉助理没撒谎,我们的确是没听到隔壁的动静,也没出过房间。那种qíng况下……对吧?谁还有心qíng去关注隔壁的动静呢?”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他坦诚还是该说他无耻。

笑笑忍不住道:“可是吉先生不是有家室吗?”

许舒和不屑的一笑,正要说话,有人在外面敲门,许舒和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说了句:“进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简言抬头一看,怔了一下。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冷着脸,但是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简言见过不少,阿辞就很好看。可阿辞的长相和动作一点都不女气,哪怕是在chuáng上的时候,简言都不会觉得他像女人,他无论什么时候看阿辞,都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男人。

但这个刚进来的男人,长相就很妖孽了,根本就是雌雄莫辩的那种。他要是穿女装,估计会比很多女人都漂亮,一点违和感也不会有。简言甚至觉得,他更适合长成一个女人。但是,这又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尹氏公司的人,颜值好像都很高?

“许总,原先定好的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能按时参加吗?”那个男人走进来以后,看都不看简言他们一眼,直接走向许舒和,语气和表qíng都是冷冰冰的。

“简队长,我可以走了吗?”许舒和看看腕表,和气的问简言,“这个会议实在是很重要,我不想缺席。当然,如果简队长坚持,我肯定还是会先配合你们的工作。”

“许总请便。”简言说,“今天麻烦了,以后有需要,还希望许总配合。”

“那是当然。”许舒和站起来,对刚才进来的男人说,“小唐,你留在这里,看几位警官有什么需要,你来协调一下。”

又对简言说:“这是我的助理唐鹤,简队长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跟他提。”

jiāo代完,许舒和才走了出去。

简言扫了一眼吉果给出的名单,上面并没有唐鹤的名字,便问了一句:“昨天晚上你们尹总开的party,唐助理没去参加?”

唐鹤依然冷着一张脸,但对简言的话还是认真回答了:“那种party,我从来不参加,太恶心。”

笑笑在一旁松了一口气,这公司,总算还有一个三观正常一点的人。

简言看了看唐鹤,又问:“对你们尹总被害这件事qíng,你怎么看?”

“尹总家世好,奈何不学无术,人品不怎么样,所以得罪的人不少,有人想除掉他,再正常不过了。”唐鹤评价起老板来依然半点也不忌讳,“想除掉他的人很多,有些是因为利益,有些是因为仇恨。反正,我觉得他被杀,是迟早的事。”

唐鹤说的如此直白,简言都有点不可思议了:“那你觉得,他是被谁杀的?”

“他身边的人,没几个不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他jiāo往的,都有可能。”唐鹤忽然笑了一下,更显得妖孽,“包括尹总的老婆、qíng人、弟弟……”

说到这里,吉果刚好推开门走了进来,唐鹤顿了顿,又接上:“以及吉助理和许总。”

“唐鹤!”吉果瞬间差点炸毛,狠狠的瞪着唐鹤,气的呼吸都不顺了。

唐鹤对吉果很明显的不屑一顾:“当然,吉助理只是有可能,可他大概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子。”

顿了一下,又说:“至于许总,他倒是有能力也有胆子,但是应该没那么蠢。”

吉果这次气的脸都白了,却又似乎不敢得罪唐鹤,并不说话。

“谢谢唐助理。”简言并没有兴趣欣赏他们的斗气,“能不能麻烦两位帮忙把昨天晚上参加了party的人都找来?我们要见一见。”

接下来的时间,简言他们见了二十几个人。都是昨天晚上参加了尹致远party的人,可是结果并没有获得什么线索。

每一个人,在五点半到六点半这段时间,都有不在场的人证。关键是,很多人的人证都和吉果跟许舒和的qíng况类似,两个人互为人证,也有三四个人互相作证的。尹致远的party,就是那样的xing质,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正常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做伪证,可简言也没发现有谁是明显在撒谎的。问了一圈下来,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白白忙了一天。

他们离开尹氏的时候,吉果送他们出门,他看了看简言,yù言又止。

直到简言的车都看不到影子了,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怎么?还真看上你那发小了?”

吉果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许舒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吉果皱了皱眉:“你胡说什么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许舒和嗤笑一声,一副看透一切的了然,“只可惜,人家心里眼里可都没有你。”

吉果脸色一沉:“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他已经有爱人了?”

“你不也结婚了吗?”许舒和好笑的看着他,“动什么别动感qíng,更何况这个圈子里,哪里有什么真爱?幼稚!”

吉果愤愤的看着他:“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洒脱!总有栽跟头的一天!”

“是么?我很期待。”许舒和耸耸肩,明显是不在意的表qíng。

顿了一下,又说:“你今天表现的太紧张,他们可能已经起怀疑了。”

“我……”吉果狠狠一跺脚,“还不都是你的错!尹致远明明没请你,你非要跟着去!还有,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有关系?”

“不然呢?我要怎么解释?你自己把话说成那样,我要是说我们没关系,他们更加会怀疑。”许舒和看了吉果一眼,眼里明显带着不耐烦和轻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吉果被他的眼神刺激到,脱口而出,“你今天早上六点钟的时候离开过房间一次,那正是尹致远死亡的时间,还有那个女人……”

许舒和一把捂住吉果的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才放下心来,又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吉果,看得他眼底全是害怕了,才松开手,慢条斯理的问:“所以,你是怀疑我就是杀死尹致远的凶手?”

“不是。”吉果已经冷静下来了,摇摇头道,“你只出去了几分钟,要杀人时间不够,而且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血腥味。可是……”

吉果抖了抖,看着许舒和说:“你肯定知道什么,甚至,你可能看到谁是凶手了。”

许舒和看着吉果,过了一会儿,点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知道谁是凶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吉果立刻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警察?”许舒和哼了一声,“他们要有本事,就该自己查出凶手来。他们要没本事,我告诉他们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帮助警察又没钱赚,我为什么要说?更何况,尹致远死了对我来说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帮他报仇抓凶手?”

吉果看着许舒和,有点着急:“可是,你不说,他们会怀疑我们的。”

“怀疑就怀疑吧,你又没杀人,害怕什么?”许舒好笑的看着他,“难道,你是看上了简言,还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得他的好感?”

吉果一顿,没说话。

许舒和摇摇头:“你傻不傻,他们查不到凶手,就会多来公司几次,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和他接触。我要是把凶手直接告诉他了,你们哪里还有机会相处?”

吉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许舒和又道:“你记清楚我说过的话,只要你不乱说话,承诺给你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可是你要是敢乱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很冷,吉果抖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

简言的车里,笑笑正在说:“绕了一大圈,我怎么还是觉得,那个吉果和许舒和的嫌疑最大?”

阿辞还在看着那张名单,听了这话,把名单收起来,说:“他们俩的房间挨着尹致远的房间,就算他们不是凶手,肯定也知道点什么。而且,今天两个人的表现都有点奇怪。吉果的说辞,前后矛盾,而许舒和的态度,殷勤的有点过了。”

简言接着说:“只是,就算他们知道什么,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办法。所以,还是要找证据。”

回到局里,简言先和程子谦他们碰了一下。

尹致远的妻子叫袁雅雪,袁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在溪陵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和尹家合作很多。尹致远和袁雅雪也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联姻的。夫妻俩的感qíng很不好,两个人在外面各玩各的,互不gān涉,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袁雅雪说,她之所以会那么早去找尹致远,是因为尹致远有个qíng人怀孕了,尹偷偷转移财产到qíng人头上,被袁雅雪发现了。所以,她才会追过去。”沈冰念道,“据袁雅雪自己所说,她对尹致远没感qíng,所以他在外面想怎么玩都可以,但是财产不行,绝对不能分给别人。”

笑笑皱眉:“如果她对尹致远没有感qíng,那为什么据说她看到尹致远死了的时候,表现的很疯狂,还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沈冰念道:“袁雅雪的解释是,虽然对尹致远没有感qíng,但到底也是自己的丈夫。那种qíng况下,当然是能救人就尽量的去救人了,她又不是警务人员,哪里会想到保留现场之类的?而且,当时她也听到有人在人群里喊着赶紧送医院,或许还有救。至于当时喊的人是谁,她就记不得了。”

几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很明显,一直都有人在想办法破坏现场。

阿辞忽然问:“有没有袁雅雪的照片?”

沈冰念忙递了一张照片给他,阿辞接过来一看,怔了一下,拿给旁边的简言:“师哥,你看。”

简言一看,也愣住了,照片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那天他们在沉鱼山庄看到的女人。

那天在沉鱼山庄看到的女人自称是尹彤的弟妹,可那人不是袁雅雪,又会是谁呢?

时间有点晚了,简言让他们先下班。

回到大办公室的时候,简言看到桌子上有几盒外卖,以为是先走的同事帮忙叫的,也没注意,就分给大家吃了。

笑笑还赞了一句:“今天的外卖真jīng致。”

吃完饭以后,简言和阿辞又加班审了从娱乐会所带过来的那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jiāo代,她们和尹致远早就认识,以前尹有这类的聚会,也会要她们去。

她们昨天晚上的确是在尹致远的房间里,一直玩到凌晨五点才离开。

据这几个人jiāo代,她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异样,尹致远那个时候,也只是有点累了,并没有其他的不对。她们离开后,就去了楼下休息,也没注意到楼上有任何动静。

“那你们下来以后,有人上过楼没有?”阿辞问。

“不知道……”几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我们下来就睡觉去了,没注意到。”

“我,我……”只有一个女人说,“我当时就睡在楼梯边的沙发上,一直没睡着,我记得最后一次我看手机是六点十分。从我们下楼到六点十分,都没有人上过楼。”

这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住在楼上的。

阿辞把吉果给的名单拿出来,根据之前调查的结果,一个一个的往上面记他们昨天晚上活动的时间和地点。

简言走过来,抽掉阿辞手里的笔,握着他的手,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家吧。”

阿辞的手僵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忙点头站起来。

局里除了值班的人,都已经下班了,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一路无话。

上了车,简言照常先帮阿辞系安全带。

阿辞看着简言俊朗的侧脸,忽然凑过去亲了一口。

简言的动作一顿,猛地回头看着阿辞,眼睛在夜色中亮的吓人。

手机很不识趣的响起,简言叹了口气,摸出来一看,是老马打来的。

之前在看出来袁雅雪并不是那天在沉鱼山庄碰到的那个女人以后,简言就给老马打了电话,但是老马可能在忙,当时没接电话。这个时候估计是看到了,才回过来。

简言把手机顺手丢给阿辞,自己坐回去启动车子。

阿辞将手机开了免提,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马就在那头解释,说是尹彤得知了尹致远的死讯,晕过去了一次,他一直在照顾尹彤。

尹致远毕竟是尹氏的继承人,他的死讯,一大早就已经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了。老马就算有心瞒着尹彤,也肯定是瞒不住的。

阿辞一听尹彤晕倒,顿时就急了,打断了老马的话:“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老马大概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阿辞,顿了一下,才说:“已经没事了,只是心qíng有些低落。”

阿辞松了一口气,才解释说:“师哥在开车。”

“哦。”老马应了一声,又问,“你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就是想问一下,上次山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我们今天见到了尹致远的老婆,根本就不是上次在山庄看到的那个女人。”阿辞说。

“不是尹致远的老婆?”老马也很惊讶,“她当时告诉我的,就是她是尹致远的女人。因为当时并不想让她和彤彤见面,所以我也没多问。”

女人也许并不是老婆,尹致远的女人可不少。阿辞忙问:“她叫什么名字?”

第66章 【捉虫】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等下就去查一下。”老马立刻说。

那个女人住宿登记的时候,肯定用了身份证的,他不难查出来。

“麻烦你了。”阿辞道。

简言在旁边问了一句:“她上次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qíng来找嫂子的?”

“没有。”老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那个女人是不是和尹致远的案子有关系啊?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问清楚的。”

“现在还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你别自责。”简言说,“你查一下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然后好好照顾嫂子,别的事你少管。”

老马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阿辞忍不住有点奇怪,看简言之前和老马的相处模式,两人分明就是一对损友。可为什么,现在听来,老马对简言,倒是有几分言听计从的模样?而且简言和老马的对话,似乎也话中有话的样子?

不过,阿辞自己也有心事,所以也没jīng力去追问他们之间的问题。

两人接下来都没再开口说话,简言把车子驶入阿辞家车库,他们回来以后,还是住进了阿辞家。

进了电梯以后,简言忽然问阿辞:“你今天很不开心?”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辞想了想,点点头。

简言温柔的看着他,又问:“怎么了?不是说好有什么事qíng都会告诉我的吗?”

阿辞直勾勾的看着简言,在电梯开门前,说了句:“我吃醋了。”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简言拽着阿辞的手,把他拖出电梯,几乎是连踢带踹的打开了房门。然后一把将阿辞压到门上,在巨大的关门声中,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今天一整天,他们和好多人打了jiāo道,每一个都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去应对,累的要死。可案子没什么进展,还遇到一堆糟心的事,简言的心里也有点烦躁。

阿辞今天又很反常,qíng绪非常低落。简言知道阿辞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所以猜到他心里肯定有事。但却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哪件事qíng不高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怕惹他更不高兴。现在听到他说吃醋,虽然简言觉得这醋吃的有点奇怪,不太像阿辞的风格,心脏却还是瞬间就被击中了。

简言现在只想狠狠的吻他,紧紧的抱他,把他含在嘴里,揉进心里,不想让他有一丝难过,受一点委屈。那么好的阿辞,简言最看不得他难过受委屈。

阿辞顺从的张开嘴,也紧紧的回抱住简言。

两人抱的很紧,勒得彼此都痛了,也全然不在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言才气喘吁吁的松开阿辞,道:“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阿辞摇摇头,低垂着眉眼,红着脸说:“去洗澡?”

简言手上一紧,咽了下口水,却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明天还要查案子,昨天我们又……今天就算了吧,怕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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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吃不消,还是早点休息吧。”

然后,又在阿辞耳边吻了一下,低声说:“阿辞,我爱你。”

阿辞没吭声,两人又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简言才推了推阿辞,说:“还是你先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阿辞答应了一声,进浴室去了。

等到简言洗完澡收拾完浴室出来以后,就看到阿辞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几根头发。

阿辞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光,简言以为他先睡了,温柔的笑了一下,随手关了灯,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习惯xing的去抱阿辞。

入手却是光滑细腻的触感,简言整个人都顿住了——被子里的阿辞竟然没穿衣服!

阿辞朝简言这边挪了挪,修长的手指挑开他睡袍的腰带,然后低头在他胸口舔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不想要吗?”

简言重重的喘息了一声,猛地一翻身,将阿辞压在了身下,狂风bào雨一般的吻不断洒落在阿辞的身上。

一个单身了三十年,刚刚开荤的男人,对这种事qíng的需求其实是非常大的。若不是心疼阿辞的身体,简言简直恨不得夜夜七次郎,哪里可能不想要呢?

天知道他之前拒绝阿辞用了多大的毅力,又在浴室冲了凉水,才勉qiáng压下了心底的躁动,冷静下来。谁知道阿辞一点都不领qíng,偏偏还来故意勾.引他,简言要是还能忍,就真不是男人了。

阿辞今天晚上也很热qíng,和昨天晚上为了逗简言故意做出来的半真半假的热qíng不同,今天的阿辞,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件事qíng里。阿辞向来是害羞的、被动的,简言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么主动这么热qíng过,做到激动处,阿辞一直不停的叫着简言的名字,叫的简言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快要爆掉,两个人契合的简直想就这么做死在chuáng上算了。

激qíng过后,简言搂着阿辞,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轻抚他的背,一只手帮他按着腰,柔声问道:“心qíng好些了吗?”

阿辞趴在简言胸口,听着他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心跳,低低的“嗯”了一声。

简言低头亲了亲阿辞的头发,说:“那就好。”

他当然明白,阿辞今天之所以这么疯狂,完全是因为他心里不痛快。简言不知道阿辞是不是真的因为吃醋,但是如果阿辞不愿意说,他就不会追问。阿辞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发泄qíng绪,他也愿意配合。而且,不得不承认,全身心投入的阿辞,真的会让他疯狂。

阿辞顿了顿,微微抬头,问简言:“你还记得吗?上次你问过我,为什么会重生的?”

简言点点头,说:“当然记得啊,你说,是在查一桩案子的时候,你为了救我而中枪……”

简言的手顿了一下:“所以,害你重生的,就是尹致远这个案子吗?或者说,是尹泰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其实,我那天并没有骗你……”阿辞似乎并没有听到简言的问题,他在简言心脏跳动的地方亲了一下,自顾自的说,“但你也没猜错。你的确是为了救我,才中了一枪。只不过,我替你挡了第二枪,所以我死了,然后重生了。至于你最后死没死,其实我并不知道。”

简言手上的力道重了一点,阿辞忍住没叫出来,肌ròu却僵了一瞬。简言感觉到了,忙放轻了一些,想问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再次听到阿辞说“我死了”这样的话,简言心脏还是疼的缩了一下,哪怕就是因为这个“死”,才让阿辞重生了。可听到这个字,简言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

阿辞又问:“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遇到危险吗?”

简言摇摇头,他当然不会知道。

阿辞原本也没想听到简言的回答,他问完就继续说下去了:“我是被人骗过去的。”

简言全身一僵,联想到阿辞今天的反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有点不敢置信的猜测道:“那个人,是……吉果?”

“嗯。”阿辞点点头。

简言手上猛地用力,将阿辞拉起来,和他面对面,然后伸手想要去开灯,却被阿辞阻止了,他看着简言说:“那个时候,他先是发了你们的chuáng照给我……”

“chuáng照……”简言急了,怎么可能会有chuáng照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和吉果有那种东西?就算没有阿辞,他也不可能和吉果上chuáng啊。更何况,他那么爱阿辞,怎么会和别人上chuáng?

“假的。”阿辞看到简言的反应,忙解释道。

又伸过手去,安抚似的摸了摸简言的心口,被简言一把握紧了手。

阿辞也没抽回手来,继续说:“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是假的,我当时都快疯了,又不敢去问你……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接电话的却是绑匪,我想也没想,就跑去了,然后……”

“你说,我那时候到底是有多蠢啊?怎么就不知道先问问你呢……”阿辞叹息一声。

“阿辞,别说了。”简言紧紧抱着阿辞,心疼的都快要碎成渣了。

阿辞说过,他前世的时候很自卑很敏.感。他和简言明明互相喜欢,却连亲吻都没有过,忽然看到那样的照片,可以想象得到他心里有多难受。

可是,这些都不是简言自己经历过的,他什么都没做过,想要安慰阿辞都无处着手。

“简言……”阿辞抬头看着简言,即便是黑夜中也能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泪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傻瓜,当然不会,怎么会呢?”简言心疼的一边说一边吻阿辞,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今天看到吉果的时候……”阿辞顿了顿,又低头说道,“我真的已经极力在忍着了,我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我不想那样的……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宝贝儿,阿辞……”简言紧紧抱着阿辞,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简言恨死自己了,上辈子的事qíng他的确是没经历过,可他既然享受了阿辞上辈子积攒而来的好,自然也该承受另外一个简言带来的不好。而且这辈子,他对阿辞说过,不会在意上辈子的事qíng的。但是简言很清楚,他心底,其实还是有一些介意的。虽然一直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但是阿辞那么细腻敏.感,肯定察觉到他的那点心思了。所以,才会尽力避免提起上辈子的事qíng。

阿辞面对吉果的时候,得有多难过,多生气啊?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是阿辞,他可能就算不当场杀了吉果,也得狠狠揍对方一顿了。可阿辞为了照顾自己的qíng绪,却一直极力表现的平静。他们今天在尹氏待了那么久,吉果全程陪伴,阿辞不仅没有失控,还眼睁睁看着他们相认,还温言细语的和他说话,还在想办法找线索破案子。简言想想阿辞当时的心qíng,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忍住不过来抽自己耳光的。

“不是你的错……”阿辞将头靠在简言的肩膀,声音有点哑。

简言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砸在背上,心也跟着被烫的颤抖起来。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简言轻拍着阿辞的背,道,“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的,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阿辞动了动,简言又说:“阿辞,过去的事qíng,不用遗忘,也不用刻意的压制。因为就是那些过往,成就了现在的你,不管好的坏的,我只有感激和心疼,不会介意,你明白吗?”

阿辞点点头,没说话,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重生以后,他一直努力活的成熟稳重,可重生这件事qíng,却也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底,谁也不敢说。

后来,简言对这件事qíng的接受,让阿辞松了一口气。可关于他重生的最直接事件,阿辞却不敢提。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蠢。而且,对简言太不信任。会发生后来的事qíng,阿辞觉得自己就是活该。所以,阿辞不敢说,因为他不确定简言知道以后的反应。

阿辞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见到吉果。今天一整天,不管他面上表现的多么平静,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煎熬。

到了晚上,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引.诱简言来了一场疯狂的xing.事。完事以后,心底的防线也跟着放松了,简言的温柔体贴让他有了倾述的*和勇气。

现在简言的反应,让阿辞一颗心都暖透了。至此,关于重生,关于前世,关于他的过去,他对简言已经没有任何的隐瞒了,他自己也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彻彻底底的轻松了。

阿辞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刚才又经历了那么激烈的qíng.事,又哭过一场。几番折腾下来,就感觉疲惫得不行,不知不觉就抱着简言睡了过去。

睡到后半夜,阿辞迷迷糊糊的闻到一阵烟味,他身体早已经被训练的很警觉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阿辞睁开眼才发现,他趴在简言腿上睡着了,简言倚坐在chuáng头,烟味就是从头顶飘下来的。

——简言没睡,还在抽烟!

阿辞心里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抱歉,吵醒你了?”简言没料到阿辞会忽然醒过来,反而被吓了一跳,声音有点哑,又手忙脚乱的想把手里剩下的半支烟按到chuáng头的烟灰缸里。

阿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伸手去拦,一不小心就碰到chuáng头灯的开关。

忽然来的灯光,让两人都有点不适应,阿辞眯了眯眼睛,却看到简言眼眶泛红。

“简言……”阿辞瞬间慌了,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我在想你上辈子经历过的事qíng……”

阿辞猛地一顿,简言拉着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说,“这里疼。”

“简言……”阿辞已经彻底傻掉了,节奏略快的心跳声从掌心传来,一直传到心底,引得他自己的心脏一阵悸动。

阿辞忽然扑过去,捧着简言的脸就是一顿狂吻,吻的毫无章法,像小狗一样乱啃。

“宝贝儿……”简言从刚才的qíng绪里回过神来,无奈的把阿辞拉开一点,调.笑道,“你是真不明白你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吗?你这么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

说着,还暗示xing的挺了挺身,某个硬物刚好戳中阿辞的股fèng。

阿辞正感动的快哭了,冷不防简言忽然这么流氓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两个人都光着身子,他当然能清楚的感受到简言身体的变化。

受着心里感动qíng绪的支配,阿辞甚至都没觉得多害羞,抬头看着简言,咬着牙道:“那就别忍了,来吧。”

简言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由好笑,这个时候的阿辞,可算有了点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简言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这个时候,更想和你说说话。”

“哦。”阿辞松了一口气,虽然愿意为了简言做任何事qíng,可身体到底有点吃不消,简言不想要自然是更好,他立刻道,“你说。”

“刚才想你的事qíng的时候,又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事qíng,忍不住想和你说说。”简言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刚才阿辞拦了一下,他也就没把烟按灭了,“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qíng吧?”

“你是说你爸……不对,是咱爸妈的事?”阿辞换了个坐姿,和简言并排坐在chuáng头。

“嗯。”简言点点头,伸手揽住阿辞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阿辞说。

简言一愣,阿辞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上辈子自己没告诉过他?这有点不应该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说说?”阿辞撑起来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简言,“上辈子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你怕我承受不了,所以从来没说过。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我只知道爸妈是飞机失事……”

简言稍稍一想,便也大概明白了。根据阿辞的描述,那个时候的他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比不上现在,自己不告诉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简言把阿辞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按,说:“当然愿意啊,这些事qíng,我的确是不想和别人说,可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去?要不是我以为你知道,一早就告诉你了。”

阿辞又感动了,一把从简言手里抽出那半支烟来,狠狠的吸了两口,道:“你说吧。”

简言扭头看了眼阿辞的动作,忍不住好笑,把烟从他手里又抽出来,按熄在烟灰缸里,笑着说:“那么多年前的事qíng,我也早就过去了,你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阿辞有点不好意思,往简言的颈窝蹭了蹭。

简言对他这个动作倒是受用多了,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光滑的肩,道:“你知道他们是飞机失事吧?”

阿辞“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我还没满十岁。”简言说,“我今天不是说过吗?我十岁之前,就是个孩子王,特别皮,特别爱闹,整天都闲不下来。我们那一片的大人孩子,全都知道我的大名……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爸妈对我很好,家里又有钱,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全变了样……”

阿辞把简言抱的紧了一点,简言拍拍他的手,说:“变故来的太突然,我真正成了一个身怀宝藏的小孩。我没什么直系亲属,倒是有一堆不知道隔了多远,有多久没联系过的远房亲戚冒出来,争着抢着要我的抚养权。我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心里也隐约明白,他们想要的,并不是我,而是爸爸的公司。”

“那段时间,我每天被他们抢来抢去,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亦或者是走在路上,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然后到了这一家,会被另一家的人抢走,然后又被绑到下一家……他们跟我说奇奇怪怪的话,见奇奇怪怪的人,吃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被不断的争抢,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问过我的想法。”阿辞抱着简言的手抖了一下,简言侧过头去吻了吻他的脸颊,才继续道,“我当时很讨厌被他们抢来抢去,可现在想想,倒是有点感激他们了。那个时候他们不齐心,都想独吞爸爸的公司。要不然,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直接把我弄死,可能咱爸的公司也早被他们给瓜分了。”

阿辞紧紧贴着简言,心痛不已,咬着牙问:“可是,你不是被邹局带大的吗?”

“嗯。”简言点点头,说,“师父一直和爸爸的关系都很好,只是,那段时间,刚好师母出事了,所以他也有点顾不上来。原本以为,看在财产的份上,我的那些亲戚大概也会好好对我的。却没想到,那些人欺负我没人看顾,根本就肆无忌惮。师父知道以后,非常生气,可是那些亲戚想要爸爸的公司,根本不愿意放手。”

“也幸好,咱爸有先见之明,在出事之前,立了一份遗嘱,说是如果他们出事,就把公司给卖掉,直接留钱给我。师父找到了那份遗嘱,还帮着处理了公司的事qíng。又因为知道了那些亲戚的作为,不敢把我jiāo给他们。前前后后打了好多场官司,也是那些亲戚看到公司已经卖掉了,他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吞掉我的钱,师父也盯得紧,才把抚养权争取过来的。”

阿辞听了这段话,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却没吭声。

简言又说:“阿辞,你不是问过我吗?如果早在你还不够优秀的时候遇到你,会不会爱上你?我当时没有回答,可是后来我想过很多次。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我无论在哪种qíng况下见到你,都只有满满的心疼,我们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注定要走到一起。因为,我们能治愈彼此的伤,能互相取暖,从此身体相依,灵魂相融,不再孤单。”

简言托起阿辞的下巴,低头印上一个温柔缠绵至极的吻。

阿辞没料到,一场伤心往事,简言会以一段深qíng告白来结束。他纷扰缭乱的心,也在这个吻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简言吻够了,才放开阿辞,笑着看他:“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从头至尾的讲述都很平静,简直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阿辞感觉得到,简言现在的心里,真的是很平静。那段往事,曾经对简言的确是造成过很大的伤害,可是,以简言的qiáng大,他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走出来。现在的简言,能够这么好,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阿辞想了想,点点头,说:“有。”

“什么问题?”简言有点惊讶,阿辞居然不是着急安慰他?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阿辞问得有点小心翼翼,“为什么爸会提前立下那样的遗嘱?”

“你还真是个警察,一下子就能抓到关键信息。”简言好笑的摸摸阿辞的脸,笑容很快又淡去,说,“我当然会觉得奇怪,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的一个原因。”

简言叹了口气,道:“可是,当初的事qíng,虽然闹的jī飞狗跳的。可等到尘埃落定,我跟着师父生活以后,也就没什么人来烦我了,倒是有几拨人找过师父的麻烦。可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财产也一直都很好的保管在我手里。当初,不光是我,师父也怀疑过的,可我们没有查到任何问题。”

简言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当初时间虽然仓促,可据业内人士说,爸爸的公司,卖的价还算高的。所以,这方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咬咬牙说:“这个不就是最大的疑点吗?”

简言一愣,一下子没明白,阿辞又说:“当初爸妈都不在了,剩下你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手里握着偌大的一个公司。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打主意的人可不在少数。可为什么,到最后,你们成功的将公司卖出了好价钱,却没吃什么亏呢?难道,真的是买公司那人好心,不愿意欺负弱小?你信么?”

简言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猛地抓住阿辞的手臂,颤抖着问:“阿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初年纪小,只觉得卖的价格不吃亏,大概对方就没有问题。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思维惯xing,也就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过,总是下意识的就忽略了这一方面,所以总找不出破绽来。如今听到阿辞这么一说,简言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疑点!商人重利,在当时那种qíng况下,他们着急卖公司,不管是谁买,也会想方设法的压价才是。那么顺利的卖出高价,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阿辞任由简言抓着自己,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查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我才一直没和你说过这件事qíng,今天晚上你提到这个,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让你又难过失望了。”

“你这傻瓜,你哪里有错了?道什么歉?”简言把人拉进怀里,阿辞的内疚已经让他比刚才冷静多了,“这种事qíng,你本来就该告诉我的啊。就算现在还没有证据,可我们两个人一起查,不是会更容易么,对吧?”

简言心里非常感动,从阿辞三言两语的话里,已经可以听得出来,他一直在想办法查这件事qíng。简言不清楚阿辞查了有多久,但是阿辞自从和自己在一起后,两个人几乎就整天都腻在一起,并没有多少私人的时间。所以,简言可以肯定,阿辞一定是在遇到他之前,就开始在查这件事qíng了。

阿辞的这份真心,让简言迅速的冷静下来。要是在从前,他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忍不住着急,忍不住恨自己大意,甚至可能冲动的去做一些事qíng。可是现在,他身边有阿辞,简言不会冲动的去做任何事qíng,让自己和阿辞陷入危险中。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阿辞小心翼翼的从简言怀里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他,“越是遇到这样的事qíng,就越要冷静,对吧?”

每次阿辞一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qíng,简言心里就被勾的痒痒的难受,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冷静,简言亲了阿辞的眼睛一下,说:“宝贝儿你说的对,你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冲动的。”

“其实……”阿辞松了一口气,又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的。”

简言一怔,他在阿辞之前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查到了什么线索。但是阿辞不愿意说,简言也就不问,不过,简言心里当然是很想知道的。现在阿辞这么说,他瞬间就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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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线索?”简言的声音有点沙哑。

“尹氏房地产的前身,就是溯源集团。”阿辞说。

溯源集团,就是简言爸爸卖出去的那个公司。

“怎么会?”简言震惊的看着阿辞,“当初,爸爸的公司,明明是卖给……”

“不仅尹氏房地产。”阿辞握着简言的手,说,“还有袁氏材料,都是从原先的溯源集团分离出去的。”

“袁氏?”简言紧紧回握着阿辞的手,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是袁雅雪那个袁氏吗?”

“是的。”阿辞点点头,说,“溯源集团卖出去以后,很快就更名为蓝旸集团了。袁氏和尹氏,在最开始,都是由蓝旸集团暗地里投资注册的。只是,这件事qíng,一直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过。我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到的。后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们闹了矛盾,反正这两家公司就彻底的独立了。而且,两家公司虽然明面上和蓝旸集团没什么合作,但是他们的生意,在背地里却是有很大关联的。”

阿辞顿了顿,又说:“你向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虽然对蓝旸集团多有关注,可他们背地里做的这些事qíng,你不知道也正常。”

知道阿辞是怕自己多想,简言闭了闭眼睛,从众多的消息里,理出一条线来:“所以,现在尹致远被杀,袁雅雪也被牵扯其中。是不是,都和蓝旸集团有关?有没有可能,和当年的事qíng,也有关?”

“当初,尹泰的案子出来,我就觉得,这里面可能会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事qíng。现在尹致远被杀的qíng形,和当初尹泰被杀的qíng形,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阿辞说着,起身找出之前吉果给的那张名单,在上面画出几个圈来,又写了几个字,说,“你看,这几个人,是在这两个案子中都出现过的人。我想,凶手一定就在这几个人中,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凶手,找出尹致远被害的原因。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简言看着阿辞圈出来的几个名字:吉果、许舒和、唐鹤、袁雅雪、毛蕾。

其中,毛蕾并不是吉果提供的,而是阿辞自己添加上去的。

简言指着毛蕾的名字问:“这人是谁?她不是没出现在现场么?”

阿辞说:“这人是尹致远的qíng人,我怀疑,在沉鱼山庄出现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毛蕾。”

如果,毛蕾就是沉鱼山庄出现在那个女人。那么,她去找尹彤,可能就不只是像他们当初猜测的争家产那么简单了。

毛蕾出现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去偷她的东西,那人想要偷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财物之类。如此一联系起来,这个毛蕾,知道的qíng况肯定不少。而尹致远的死,肯定也就有更深的内qíng了。

简言和阿辞都有点懊恼,当初就不该想着什么避讳,就应该直接去问一下的。

阿辞更是自责:“上辈子的时候,这个案子就没查清楚,所以具体谁是凶手,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也没见过袁雅雪和毛蕾,那天在沉鱼山庄的时候,我听到来人是嫂子的弟妹以后,也想过这个案子。可那个时候,我以为这个案子会发生在两年后,所以……”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简言把阿辞拉过来,道,“不要遇到什么事qíng,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真的未卜先知,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还有啊,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了,显得我这个老公多没用,是不是?”简言看着一脸严肃的阿辞,忍不住逗他,“给老公留点事qíng做,好不好?”

阿辞没想到简言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qíng开这样的玩笑,他红着脸瞪了简言一眼,到底也没好意思接话,不过表qíng倒是轻松了不少。

看到了阿辞的反应,简言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你圈出来的这五个人,唐鹤和毛蕾都没在现场出现过,所以他们两个,肯定不是凶手。袁雅雪倒是出现过,可她不具备作案时间,就算她是有心破坏现场,也不会是直接的凶手。如此看来,吉果和许舒和,还是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这两个人……”阿辞皱了皱眉头,说,“虽然我都不喜欢,可我又总觉得,他们俩也不像是凶手,动机太不明显了。”

“我也觉得动机不够。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们还有什么动机,是我们还没发现的。而且,这两人的表现,也的确是有问题。正如你之前所说,他们即便不是凶手,可就住在隔壁,肯定也知道点什么。”简言揉了揉阿辞的眉头,说,“明天,就以这几个人为突破点,先往深处调查吧。”

“嗯。”阿辞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把名单从简言手里抽出来,开始琢磨起来。

“行了。”简言再次把名单抽走,放到chuáng头柜上,搂着阿辞缩进被窝里,“这都几点了?快睡觉吧,有什么事qíng,明天再说。”

第67章

简言第二天起chuáng的时候,阿辞就感觉到了。可他思想已经有苏醒的迹象,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感觉自己上下眼皮完全的黏在了一起,怎么都撑不开。

昨天晚上,他们讨论完案子的时候,阿辞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五点了。

他那个时候不觉得困,甚至简言拉他睡觉的时候,还觉得意犹未尽。

这个时候却感觉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似的,整个人困的不行。

阿辞自己都觉得奇怪,迷迷糊糊的想,他之前帮着尚井抓人的时候,几乎七天没合过眼,依然jīng神抖擞,一点都不觉得困。

怎么这个时候一个晚上没休息好,就这么困呢?而且,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先睡了一觉的,可简言现在都醒了,他偏偏还起不了chuáng。

简言洗漱完出来以后,就看到阿辞闭着眼睛跟枕头做斗争的样子,又可怜又好笑,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以前的阿辞,从来不会睡懒觉,无论多累多困,只要有事,他随时都是jīng神饱满的样子。平时的阿辞,也沉稳内敛的不像话,一点都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虽然阿辞重生过一次,可按照他的描述,他上辈子的年纪,也没超过二十五岁。简言都不明白,他怎么就老是一副老gān部的模样呢?虽然偶尔被自己调戏的狠了,也会脸红羞涩,可那和年龄没什么关系,完全是xing格的原因。

简言每次看到阿辞那副沉稳内敛的模样,其实都是心疼的。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变得沉稳起来的,所以,简言并不希望阿辞有多稳重,他心疼的是阿辞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任xing和自我。简言平时老逗阿辞,qíng不自禁是一方面,希望阿辞能活的更轻松自在也是一个原因。

不过,从昨天晚上开始,阿辞似乎偶尔就会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举动了,简言很开心。

听到简言的笑声,阿辞勉qiáng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嘀咕了一声:“你都不会困的么?”

“昨天晚上叫你睡觉你还不愿意,瞎逞能……”简言好笑的在他chuáng边坐下来,揉了揉他柔顺的头发,说:“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有点时间,我先出去买早饭回来。”

“不要。”阿辞想也不想,急忙伸手拉住简言,好像生怕他会就这么走了。

看到他这样孩子气的举动,简言整颗心都软了下来,越发的温柔:“那你想怎么办?”

阿辞伸开双臂,闭着眼睛往简言的方向一举:“抱。”

“嗯?”简言愕然,不敢置信了一瞬,随即眼睛一眯,危险的看着阿辞。

然而阿辞根本没睁开眼睛,所以也没注意到简言的眼神,他这个时候还有点神志不清,哼了一声,耍赖般道:“抱我去洗漱。”

简言深吸了两口气,好嘛,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他以前赖chuáng也就是骗阿辞一个亲吻罢了。现在阿辞一来就光着身子投怀送抱,他是真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其实更容易擦枪走火么?

不过,只犹豫了一秒,简言还是当真俯身下去,掀开被子,把阿辞抱到了洗手间。

阿辞已经被简言抱习惯了,完全没回过神来,不仅依然闭着眼睛,还把手臂软软的搭在简言肩头,迷迷糊糊的补觉。

简言咬了咬牙,忍住心底的冲动,坏心眼的将阿辞放到了洗漱台上。

阿辞什么都没穿,一接触到冰凉的洗漱台,瞬间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他猛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镜子里一.丝.不.挂的自己,还有站在一旁目光凶光的简言。

“啊……”阿辞尖叫一声,随手扯了一旁的毛巾,试图挡住重要部位。

简言忍着笑,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流连:“刚才抱你进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看清楚了,现在挡有什么用?”

“你……流氓!”阿辞脸涨的通红,感觉要疯了。一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是你自己求我抱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认人了?”简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魂淡!”阿辞咬着牙,顾不得羞耻,从洗漱台上跳下来,把简言推出洗手间,“砰”一声大力的关上门。

“哈哈哈……”简言笑的直不起腰来,因为昨天晚上听来的那些信息而沉重起来的心qíng,瞬间变的明亮起来。

有阿辞在,生活真的是无时无刻不美好,还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呢?

阿辞听到简言在外面的笑声,更是气的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没睡醒,所以脑子抽了吧?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羞耻的事qíng来?居然还叫简言抱自己起chuáng来洗漱?

阿辞直接把脸埋在水龙头下,冲了好久的凉水,才勉qiáng冷静下来,忍着羞耻洗漱完了。

可这个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没穿衣服,要怎么出去?

“师哥……”阿辞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求助简言。

“怎么了?”简言好整以暇的问,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呢,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那个……能不能,把睡衣递给我一下?”阿辞结结巴巴的问。

问出这个问题就等于又陈述了一次他没穿衣服的事实,能不害臊吗?

“可是,刚才你还把我赶出来了。”简言故意很委屈的道。

“你……”阿辞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大丈夫应该要能屈能伸,于是,放低了声音道歉,“对不起嘛。”

阿辞从来没用这么软的语气说过话,简言听的腿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了。

顿了一下,简言又硬.起心肠,说:“可是,我怎么知道我帮了你以后,你会不会一转眼又翻脸了?”

阿辞急忙保证:“不会,绝对不会了。”

简言也知道逗的差不多了,便答应道:“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然后,走到门边,说:“开门吧。”

阿辞将洗手间的门开了一条fèng,伸出一只手和半张脸来:“拿来吧。”

“你这是防贼呢?”简言把手背在身后,不高兴的道。

“……”阿辞无奈,只得把门开大了一点,“现在可以了吧?”

“嗯。”简言点点头,忽然出其不意的挤进了洗手间。

“喂……”阿辞看着他空空的双手,怒道,“你拿的衣服呢?”

“我只说帮你,可没答应给你拿衣服。”简言一弯腰,将阿辞直接抱了起来,说,“我做事qíng向来有始有终,负责送进来也会负责接出去的。”

阿辞气的不行,但是怕摔了,也不敢过分挣扎,又不好意思被简言盯着看,所以反而尽量把身体贴近简言,试图挡住隐.私.部位。

简言看的好笑:“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阿辞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流氓!

阿辞气不过,狠狠的捶了简言胸口一下,这一下力道还真是不轻。

“啊……”简言叫了一声,站在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阿辞觉得他是装的,可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没忍住问了。

简言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qíng:“心脏好痛……”

“不是吧?”阿辞脸都白了,挣扎着要往下滑。

简言手上紧了紧,不让阿辞胡乱挣扎,说:“亲一下就好了。”

阿辞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果然又被耍了,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再继续打简言了。

简言刚才看到阿辞脸色白了就有点后悔了,也不再都逗他,快走几步,把人放回chuáng.上,又凑过去吻了阿辞一下,道:“现在是不是不困了?”

阿辞气愤的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现在他jīng神好得很,可以直接打一架!

简言轻松避开他的枕头,又从衣柜里取了两套一样的衣服,递了一套给阿辞:“今天穿这套。”

然后,又当着阿辞的面,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睡衣:“别不好意思了,我陪你luǒ。”

阿辞:……

这样更羞耻好吗?

等两人笑笑闹闹的穿好衣服,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要迟到了。”阿辞懊恼的瞪简言,“都是你的错。”

却完全不提自己赖chuáng的事qíng。

简言匆匆拿了车钥匙,好笑的说:“好,是我的错……现在只能买点东西去局里吃了,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迟到的。”

两人在路边买了点早餐,开到警局的时候,正好还有五分钟到上班时间。

“怎么样?我厉害吧?”简言得意的一笑,凑到阿辞跟前,厚着脸皮问,“有没有奖励?”

阿辞一笑,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又被简言按着,重重吻了一下嘴唇,两人才分别下了车。

走出两步,简言忽然停住了。

旁边停了一辆招摇的保时捷,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自以为风流倜傥的靠在车头。路过的同事都时不时的对车和人行注目礼,他们也全不在意。

简言哼了一声,怒气瞬间就上来了。

昨天晚上,阿辞那么难过,要是吉果当时在,他肯定已经揍了这人一顿了。当然了,许舒和一看就在打阿辞的主意,更是不能放过。

没想到,这俩人倒是会挑时间,居然一大早就送上门来了。

简言活动了一下手腕,直接朝他们走过去。

阿辞看到这两人等在这里,也愣了一下。看到简言的动作,更是担心,立刻追了上去。

经过昨天晚上简言的举动,阿辞这会儿再看到吉果,虽然还是不喜欢,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多复杂的qíng绪。过去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对简言百分百的信任,一个吉果已经没什么意义。他也不会去想什么报仇的事qíng,杀他的人毕竟不是吉果。而且,他做了两世的警察,如果吉果没做违法乱纪的事qíng,他也绝对不会知法犯法。

现在阿辞更不想简言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惹上一堆烦恼。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这里又是警局,很多事qíng,是绝对不能做的。

“哟,简队长那么有钱,还这么省呢?”许舒和看到两人走过来,似乎一点没察觉到危险,也可能是笃定了简言不敢在警局门口对他们做什么,看着阿辞手里的早餐,张扬的道,“怎么这么抠门?就请人吃路边摊?”

吉果看到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心里酸酸的,倒是没吭声。

“果子!”许舒和喊了他一声,“你不是给简队长送早餐来了么?”

“哦。”吉果应了一声,从车里提出两个jīng致的早餐盒,朝简言递了过去,“早上要吃好一点。”

然后,又自作聪明的补了一句:“阿辞警官也有一份。”

简言看着这早餐盒,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外卖,停下来问了一句:“昨天晚上的外卖,不会也是你们送的吧?”

吉果似乎没想到他能猜到,惊喜的问:“好吃吗?”

阿辞暗暗叹了口气,吉果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是他身为尹致远的助理,在尹氏那样的大公司混,怎么可能这么蠢?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两人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离间他和简言的关系了。只是,他和简言的关系,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小招数就能离间得了的?

阿辞有点不明白,如果说这两人是凶手,没有蠢到送上门来找关注的道理。如果说这两人不是凶手,就更没有理由非要掺和到他们中间来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简言听了吉果的话,忽然笑了一下,说:“好吃。”

吉果一愣,脸上溢出得意的笑来。

简言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把钱,拍在吉果面前,说:“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都是臻点斋的。昨天晚上的外卖是八十一盒的,今天的早餐是五十一份的。这里是一千,不用找了,谢谢你们跑一趟。”

然后,提了吉果递过来的早餐,转身拉着阿辞的手,就往楼上走。

吉果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许舒和眯了眯眼睛,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单调的鼓掌声。

连已经准备离开的简言和阿辞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来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西装,普通的身材,普通的长相,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

看清楚来人,阿辞一怔,怎么什么人都跑来凑热闹了?

来人看到阿辞,顿时展颜一笑,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简队长果然阔气,请来送早餐的快递小哥都开保时捷了,难怪阿辞一张口就要飞机。”

吉果脸色更难看了,简言侮rǔ人也就算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怎么回事?还非要把这话点明了。

简言却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阿辞一张口就要飞机”?

阿辞阻止了想要说话的简言,对尚井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尚井微笑着和阿辞走到一边去了。

“尚处,您怎么来了?”阿辞非常客气的问道。

“你不会又重生了一次吧?”尚井看着阿辞,惊讶的不行,“这怎么离开了二处,反而对我客气起来了呢?”

“能不客气么?”阿辞笑笑,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可不敢得罪您。”

“怎么就不一样了?”尚井不明白。

阿辞一笑,并不解释,只是问:“您到底来做什么的?”

“你还担心我会对简言不利?”尚井不满的哼了一声。

“那倒没有,您向来说话算数,怎么可能失言?”阿辞一顶高帽子先戴了下来,才继续道,“您看,虽然我们的合作关系到头了,但是我们也算是有共同秘密的人,而且,您还欠着我东西呢,是吧?”

尚井脸色微微一变,又笑了:“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的东西,一定会给的,不用拿话堵我,我说话自然算数。”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知道我在查什么案子吧?尹家的事qíng,水挺深的,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阿辞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尚处。”

他顿了一下,抬起下巴,朝许舒和的方向点了点,说:“礼尚往来,我觉得,那个人您可能会很感兴趣的。”

尚井看了眼已经变回一脸正气的许舒和,不确定的道:“长的还不错,但是也没你长的好看啊。而且,你确定,我会对他感兴趣?”

阿辞笑了:“您试过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若有所思的尚井,走回去拉着简言的手,往警局楼上走,还不忘礼貌的对吉果和许舒和点点头,说:“谢谢两位送早餐过来了。”

走出去几步,阿辞低声问简言:“你居然没和他们俩起冲突?”

“你这是什么意思?”简言哼了一声,捏了阿辞的手指一把,说,“我有那么冲动吗?”

“没……”阿辞好笑的看着他。

“好吧,你抬头看看。”简言无奈的叹气。

阿辞抬头一看,邹红硕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俩。

阿辞总算明白简言没惹事的原因了,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还和简言牵着手,急忙甩开了简言的手。

阿辞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在之前,他对邹红硕还没什么感觉,当然也是敬重的,但也只是当个长辈,偶尔还能和他开开玩笑。那次的深入谈话之后,他才真正把邹红硕当成了简言的长辈、家人,在他面前莫名的就有点拘束,尤其是现在邹红硕还是他的上司,他就更加有点不好意思了。

“怕什么?老爷子又不是不知道。”简言又把阿辞的手抓回来,然后不满的问,“你找那只狐狸gān什么?”

“介绍另外一只狐狸给他。”阿辞说。

“你说许舒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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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皱眉。

“对啊,那两个人,明显抱有别的目的来的,我又实在不想看到他们,让尚狐狸去和他斗,不是更好?”

“可是,为什么尚狐狸要帮你?”简言瞪着阿辞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他喜欢你。”

简言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阿辞居然点了点头。

“什么?”简言一震,转身就要往回走。

阿辞忙拉住他,说:“以前是有那个意思,但是现在没有了。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知道没机会,就放弃了。”

“真感qíng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简言哼了一声,明显不怎么相信。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和你一样?”阿辞说。

简言瞬间就被这话给取.悦了,但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竟然那么了解他!还有,你以前知道他喜欢你,还帮他做事qíng?”

还是那么危险的事qíng,每次出去回来要么受伤,要么憔悴,他都心疼死了。

扭头看了一眼底下似乎相谈甚欢的几个人,看来阿辞果然很了解那个男人,简言心里酸的直冒泡泡。

阿辞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报复似的说:“那你呢?手里还提着谁送的早餐?”

简言一愣,辩解道:“我那不是想……”

“你们迟到了。”邹红硕的声音在头顶突兀的响起,打断了简言的话。

“邹局。”阿辞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往简言身后躲了躲。

听到邹红硕说这句话,阿辞莫名有点心虚。有种自己带坏了他儿子的感觉,虽然其实更坏的,分明就是简言。

“路上堵车。”简言的谎话张口就来。

“那就早点出门,或者坐地铁。”邹红硕明显并不信他的鬼话。

“额……主要是绕道去买早餐了。”简言把手里的早餐往邹红硕手里一塞,“专门买来孝敬您老人家的,我们得去忙工作了,尹致远的案子还没线索呢。”

说罢,拽着阿辞,迅速的溜进了重案组的大办公室。

邹红硕:……

当他是瞎子吗?站在这里看了半天,什么没看到?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

只是,阿辞脸皮薄,他要是追过去骂,他肯定会不好意思吧?

还是算了吧,难得他们这么开心,别吓到人了,以后私底下再教育好了,只是手里的早餐……

刚好有个女同事路过,和邹红硕打了个招呼:“邹局早。”

邹红硕眼睛一亮,把早餐往女同事手里一塞:“小王,请你们吃的。”

然后,很潇洒的离开。

小王同事愕然半晌,抱着早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纠结惶恐又有点甜蜜的跟同事分享:“这是邹局硬塞到我手里的,我看他在那里站了好久,还一脸挣扎的表qíng,看到我过去就立刻塞到我手里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这么贵的早餐,不会是想潜.规.则我吧?这可怎么办呢?”

简言看邹红硕没追过来骂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低声对阿辞道谢:“谢谢你宝贝儿,今天要不是你在,我肯定被骂死了。”

同事们都在向他们行注目礼了,阿辞没简言脸皮厚,没再多说,心里却更加觉得不敢见邹红硕了。

“向阳?你伤好了吗?这么着急回来上班。”简言咬着根油条,跟刚回来的向阳打招呼。

“这点伤算什么?”向阳嘿嘿一笑,又道,“我要是不回来,他们都要被你俩给nüè死了。”

简言扫了一眼笑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原来你是回来找nüè的啊,放心,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说完,把手里两杯豆浆分别喝了一口,递了其中一杯给阿辞:“这杯更甜一点。”

向阳:……

众人:……

阿辞:魂淡!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好在,手机及时响起救了阿辞,他假装不在意的接过豆浆,才拿出来手机来,一看居然是老马打来的。

“老马?”

对于老马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而不是简言,阿辞没多想。他知道老马打电话来,应该是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立刻便接了起来。

简言一听是老马,也正经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阿辞这边。

“我怕简言在开车,就打给你了。”老马自己先解释了一句。

阿辞听的有点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但是他也没多想,只是“哦”了一声。

老马立刻又说起了正事:“那个女人的名字我查到了,她叫毛蕾。”

“毛蕾?”阿辞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真正确定了,还是不免拔高了音调。

简言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震,两人在空中迅速jiāo换了一下视线。

阿辞正想说话,老马却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又说了句:“还有那个小偷……当时因为毛蕾不愿意追究,那个小偷又没得手,所以很快就放了。当时的事qíng,我多少了解一点,那个小偷说偷的是财物。可毛蕾和小偷的说法当时有点不一样,一个说偷的项链,一个说丢的是耳环。后来,那小偷又改口,说是看错了。那时候我们不愿意惹事,就没多追究。可是我刚才按照那小偷留的地址去找过了,他留的是个假地址。”

老马这段话说的又快又急,但阿辞还是完全听明白了。这里面的信息不少,而老马,这一晚上也做了不少事qíng。

阿辞心念急转,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老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简言警告xing的那句话。以及现在,老马不打电话给简言,而打电话给自己的事qíng。很显然,老马是不想让简言知道他去做的事qíng,他这是故意躲着简言呢。

阿辞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没有就老马说的事qíng讨论,而是说了一句:“师哥不是不让你掺和进来吗?”

老马似乎没料到阿辞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顿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简言先前没听到老马说了什么,还眼巴巴的望着阿辞。现在一听到阿辞这句话,脸色一沉,直接从阿辞手里拿过手机,到办公室外面去和老马说话了。

阿辞也随他去了,老马以前混黑道的,虽然退出来了,可肯定还是有一些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渠道和资源。简言肯定不希望他再去沾染以前的事qíng,阿辞同样不希望,现在尹彤最需要的是陪伴,至于查案子,那是警方的事qíng,是他们的事qíng,跟老马没关系。

不过,即便如此,阿辞还是把老马刚才说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下。

之前在沉鱼山庄,毛蕾被偷的时候,阿辞看到那个小偷拿出来的东西了,那是一个文件袋,谁家的珠宝首饰是用文件袋来装的?而且,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小偷当时可是动刀了,怎么会只仅仅是偷窃未遂呢?毛蕾当时都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小偷,又怎么会改口说,不愿意追究?

如果,毛蕾的那个文件袋里,装的并不是什么珠宝,而是另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尹致远得到了这个东西,他知道很重要,而且不放心身边的人,所以,才会让毛蕾带着东西去找尹彤。而他之所以会在5月20日晚上举办那个party,会不会只是想要迷惑身边的人?而袁雅雪之所以会过去,其实也是因为那个东西?而不是什么qíng人怀.孕的鬼话,袁雅雪不是没钱的人,哪里会为了几个小钱大清早的跑出来找尹致远?

阿辞猛地站了起来,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比如,许舒和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参加那样的party?他哪怕是真和吉果有什么,两人想怎么玩都没问题,又怎么会巴巴的跑到那种场合去约.pào?

而且,尹致远party上请的人,一大半都是公司的员工,这就更奇怪了。阿辞也一直对这一点很怀疑,哪里有老板这么带着员工玩的?兔子还不吃窝边糙呢,就算尹致远再怎么不着调,也不该是这样玩法。如果前面的假设成立,那么尹致远估计也不会像是传说中的那样不着调,这件事qíng的背后,只怕还有更大的秘密。

还有,现在连尚井也掺和进来了,还说尹家的水.很.深。

阿辞有种直觉,毛蕾手里的东西,说不定也是尚井想要的。

简言刚好打完电话进来,看到阿辞激动的表qíng,忙走过来,一边把电话还给他,一边问道:“发现什么了?”

阿辞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了简言,当然因为有其他人在,阿辞撇开了尚井那一段没说。

简言一听,顿时眼睛发亮,赞同的点头。然后又把众人召集起来,和阿辞一起,把案子理了一遍,说:“杀人总要有动机的,目前从我们昨天了解到的qíng况来看,每个人都没有足够的动机。可是,我们无意中撞到的毛蕾被偷窃事件,就为这件事qíng提供了一个足够的动机。虽然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毛蕾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很显然,尹致远在尹彤离开家十多年后忽然找上门去,目的肯定不简单。如果一切如阿辞推测的这样,那毛蕾现在会很危险。所以,我们要立刻去找毛蕾。”

“另外……”简言指着阿辞圈出来的几个人名,说,“这几个人目前看来,疑点最多,我们也要重点注意。吉果和许舒和两个人当天晚上就住在尹致远隔壁,他们是离现场最近的。如果有什么动静,他们一定是最清楚。而且,这两个人一直在试图往警局内部挤,他们的行为,要么是吃饱了撑的没事gān,要么是想打探消息,要么就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我认为,第三种的可能xing最大。所以,这两个人盯着就好,不要和他们接触太多。向阳和笑笑,你们俩负责盯着他们。”

简言会这么处理吉果和许舒和,也是因为有尚井在,这两个人不太可能出别的问题。虽然简言不喜欢尚井,但是阿辞信任的人,他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而且,尚狐狸的名声,可不是白得的,他的手段,可没几个人承受得住。

“袁雅雪是袁家的人,袁家和尹家的关系不一般,虽然看着是合作无间,但是谁知道这两家背后有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呢?阿谦,你带着念念,再去了解一下这两家的关系。还有,尹致远的东西,宁可jiāo给毛蕾,都不jiāo给袁雅雪,可见对她是不信任的。我怀疑,袁雅雪也在找毛蕾手里的东西,你们再想办法暗中查一下,看能不能从袁雅雪那里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一个唐鹤,这人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也不在案发现场。木头,你查一下他的具体资料吧。他是许舒和的助理,可能也知道不少事qíng。对了,还有尹泰,你也一并查一查,资料越详细越好。”

阿辞重生的事qíng,不可能告诉别人,所以尹泰上辈子死了的事qíng也不能说。好在,尹泰和尹致远之间,争家产是必然的,大家也不会怀疑简言对尹泰的怀疑。

简言安排完以后,总感觉好像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一时间想不到,又着急去找毛蕾,便也没多想了。

简言让笑笑给吉果打了个电话,问清楚毛蕾家的住址和电话以后,便和阿辞一起离开了。

上了车以后,简言柔声问阿辞:“要睡一会儿吗?”

“不用了。”阿辞摇头,过了那个劲,他现在倒是不觉得困了。

简言也不坚持,帮他系好安全带,才坐回去开车。

阿辞yù言又止:“老马……”

“哦,他呀,是好心想帮忙。嫂子因为尹致远的死,昏倒了一次,这两天一直躺在chuáng.上,心qíng很不好。别的且不说,尹致远毕竟是嫂子唯一的亲弟弟,她不可能不伤心的。而且,那天毛蕾找过去的时候,她也没见。虽然这事儿也不怪嫂子,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老马见她这样,心里就更加难受了。嫂子是因为他才和尹家闹翻的,那天也是他拦着毛蕾不让嫂子见的。所以,他才迫切的想要弄清楚尹致远的死因,想要找到毛蕾。”

简言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他认识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一旦再沾上,可就不容易甩脱了。我就是担心他,在qíng急之下,不过脑子,又跑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那他昨天晚上……”阿辞也微微蹙眉,更担心了。

“没事,你放心吧。”简言看他担心,忙安慰道,“他又不傻,嫂子还在呢,不敢去冒险的。”

他说的轻松,阿辞却听出了其中的担忧之意——若是尹彤不在了,可能就真没人能管得住老马了。

阿辞看着简言有些严肃的侧脸,不禁有点心疼。按照尹彤的说法,简言和老马认识,也好些年了。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就是好朋友,可实际上,简言还要不动声色的担心老马,怕他随时可能受了刺激,又跑回去做危险的事qíng。

“嫂子,还好吧?”阿辞原本就担心尹彤,现在就更担心了。

“还好。嫂子的身体虽然不好,可这么多年,好几次都很危险,她也都挺过来了。嫂子是个坚qiáng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倒下的。”

这话说的,就有点主观了。尹彤的身体状况,毕竟不那么乐观。

但是,阿辞也没多说,又拿出之前吉果给的名单,反复的看。不管怎么样,只要破了案,什么事都好说了。

简言看他看的专心,也没再说话打扰他。

快到地方的时候,阿辞忽然一怔,说了一句:“不对!”

第68章

简言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有什么不对?”

“你看……”阿辞把手里的名单递过去,递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简言还在开车,自己也不觉好笑,忙又收了回来。

简言被他这个小失误逗笑了:“到底是什么发现,让你这么激动?”

阿辞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份名单,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名单里,吉果列出来的,他从外面找来的女人,一共是六名。可你记得吗?昨天晚上我们审那几个女人的时候,有个人无意中提到过,说当时在房间里,有七个女人。”

简言想了想,点头说:“嗯,我记得,的确有人这么说过……但是,有没有可能,那个女人说的,是尹氏公司的其她女人?毕竟,去参加那个party的女人,可不止吉果从外面请来的那几个。”

“不会。”阿辞很肯定的说,“我把对尹氏公司每一个人的问询记录都写下来了。如果那第七个女人真是尹氏公司的人,不会没有一个人提起的。可那个女人,的确没有在其他任何人的嘴里出现过。而且,这些人都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一起活动的,没道理单单是漏掉一个,大家都没看到。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在这些人的描述中出现过,那只可能是和那几个外面的女人是一拨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记错了?”简言又问。

“这也不太可能。”阿辞依然觉得可能xing不大,“如果她记不清楚,可以说六七个,甚至可以不说,不太可能直接说有七个。更何况,她们几个人很明显一起的,互相也认识,记错的可能xing就更小了。”

其实,简言也倾向于阿辞的判断,他沉吟了一下,说:“这么说来,是吉果给的名单有问题了?”

“有两个可能。”阿辞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第一,吉果给的名单故意了漏掉一个人。第二,是吉果自己也没注意,被那个女人给混进来了。毕竟,吉果和那些女人的说法一致,那些女人是party开始后才来的。吉果和她们不是第一次打jiāo道,她们又懂规矩,所以吉果事qíng那么多,不太可能挨个去检查她们。因此,吉果没注意,被那个女人给混进去的可能xing也是有的。”

阿辞顿了顿,又说:“不管是哪种可能,那个女人很明显都在影藏自己的行迹,这个女人,非常可疑,区别只在于吉果知不知道罢了。”

“嗯。”简言点点头,这个时候,毛蕾家也到了。

简言停了车,先给邹红硕打了个电话,把阿辞发现的疑点告诉了邹红硕,让他先去找人和昨天晚上那几个女人核实一下。至于吉果那边,他打算等到和那几个女人核实完以后,再去问。毕竟,如果吉果是有意隐瞒,肯定不会轻易承认,还是要掌握更多的证据才行。

打完电话,两人一起下了车。

这里也是溪陵一个很有名的小区,房价高的离谱,但是环境好,安全措施也做的很到位。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

阿辞看着覃木发过来的毛蕾的信息,道:“毛蕾不是本地人,家里环境不是很好,她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跟着尹致远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了。这里的房子,应该也是尹致远买给她的。”

简言按了电梯,道:“据说,尹致远身边的qíng人,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这个毛蕾能在他身边待两年,大概也是真爱了?”

“真爱?”阿辞哼了一声,“真爱怎么可能还找别的qíng人,520那天晚上,尹致远和那么多女人……”

阿辞难得的露出鄙视的神态,摇摇头,没说下去。

简言想到他早上说自己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说过么?这些人的感qíng,怎么和我们比?”

阿辞有点不好意思了,又说:“其实,我也不是说我们就比他们高尚了,只是三观不一样吧……不管怎么说,毛蕾对尹致远,应该还是很特别的。”

“没错,不然他不会让毛蕾去找嫂子了。”简言叹了口气,“可是,我有感觉,毛蕾不会在家。”

说话间,电梯就到了。

两人在毛蕾家外面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毛蕾的确不在这里。

他们先前就给毛蕾打过电话,手机是关机状态。现在再打,还是一样。

两人又去找了物业,询问了一下qíng况。

“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毛小姐了。”物业工作人员说。

他们这样的小区,对工作人员的要求都很高,大部分业主都认识。

简言怕他们记错了,或是没注意到,又调了监控来看,结果他们还是和预料中一样失望了。

“你们有没有更多关于毛小姐的信息?”简言问。

“我们平时都不会打探业主的*。”物业工作人员为难的说,“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而且,毛小姐平时也不爱和人打jiāo道,我们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顿了一下,那工作人员又说:“不过,这个房子原先的业主并不是毛小姐,最近才过户到毛小姐名下的。”

“原先的业主是尹致远吗?”

“是的。”物业工作人员点头,“尹先生有时候也会来这边小住,但是更多时候,这里都是毛小姐一个人在住。”

“还有没有别人来这里找过她?”阿辞忽然问。

“这个……反正我们没看到过,但是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没有。”

阿辞和简言又找毛蕾的邻居了解了一下qíng况,得到的结果和物业那边得到的差不多。

简言无奈,只得给吉果打了个电话。

吉果一接到简言的电话就很兴奋:“简小言……”

“吉先生。”简言无奈,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我们曾经是朋友,可现在,我们是警察和嫌疑人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叙旧。所以,麻烦吉先生,不要试图利用曾经的关系来做出扰乱办案的事qíng。而且,我也不觉得,二十年不曾有过联系,我们还有什么旧可以叙。二十年前的事qíng,我已经差不多全忘了。”

他还特别加重了“曾经”和“嫌疑人”几个词。

吉果大概是没有料到,简言竟然真的会这么不念旧,他足足顿了好几秒,简言开了免提,阿辞甚至能听到吉果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吉果才像是冷静了下来,说:“好,我明白了。请问简队长想问什么?我一定会尽力配合警方办案的。”

吉果的声音,也明显冷了好几个度。

简言也不介意,直接问道:“我想问毛蕾还有没有别的住的地方?她最近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首先,毛小姐只是尹总的qíng人,并不是尹氏的员工。所以,我和毛小姐并不熟,她现在住的这个地址,也是因为是我帮尹总办的过户手续,所以才知道的。其次,我和毛小姐私底下并没有什么接触,她当然也不会和我联系。所以,最近一次的联系,大概是半年前了,为了房子过户的事qíng。”吉果一口气说完,又问,“简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毛蕾的事qíng,袁雅雪知道吗?她们有没有什么矛盾?”简言又问。

“抱歉,这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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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的事qíng,我真不知道。”吉果冷冷的回道。

这是摆明了不肯合作的意思,简言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只是神色,不免还是有点难看。

阿辞知道简言其实是个念旧的人,忽然遇到二十年前的小伙伴,其实他是开心的。昨天刚见到吉果的时候,简言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简言现在这么对吉果,当然是因为自己,阿辞有点过意不去,说:“其实,说开了以后,我现在真的不在乎了,你不用这样的……”

“就算我再怎么念旧qíng,也没有人能和你比。”简言抱了阿辞一下,说,“别说他曾经还欺负过你,就算没有,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人,我也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啊。”

阿辞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瞪了简言一眼:“我有那么无理取闹吗?他要是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他?”

“所以啊,你这么乖,多难得有个不喜欢的人啊,我怎么能不赶紧表示表示呢?”

阿辞脸又开始红了,用“乖”来形容一个男人,真的有够奇怪的!可偏偏,他听着心里不仅不生气,还莫名心跳加速。

“可是,吉果明显知道点什么,要是你和他叙叙旧,没准他会告诉你也不一定呢?”阿辞掩饰xing的说。

“你这是想让我出卖色相,去套取qíng报吗?”简言哀怨的看着阿辞,“你居然舍得?”

“不是啊……”阿辞无奈,“我只是说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你真不会介意?”简言挑眉。

阿辞不说话了,他怎么会不介意呢?

“放心吧。”简言正经起来,说,“我和他,早就不是朋友了。”

“而且,他现在的三观,我也是不敢苟同。”简言顿了顿,又说,“他一个已婚的男人,不仅和许舒和暧昧不清,还明目张胆的来撩我。可是,他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似乎这种事qíng再正常不过了。骗婚、出轨、没有羞耻心……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你的事qíng,我也不可能和他再做回朋友了。否则,我身边要是有这么个人,我会分分钟想揍死他的。”

阿辞对此深以为然,吉果的人品,的确是太渣了一点,也就不再纠结了,就算他没有报仇的想法,也不至于圣母到去为吉果说什么好话。

简言帮阿辞打开车门,说:“我就不信了,没有他的线索,我还破不了案了?毛蕾不在这里,我先就想到了,而且,我觉得,毛蕾可能根本就没回溪陵来。”

“我也觉得。”阿辞赞同的点头,“毛蕾去找嫂子,就说明在溪陵,他们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就算嫂子不见她,她应该也不会回溪陵来。现在,尹致远的死讯肯定已经传开了,如果尹致远真是为了毛蕾手里那样东西死的,她肯定更不敢回来了。”

“没错,那她会去哪里呢?”简言立刻问道。

“别人都知道的地方肯定不行……”阿辞沉吟道,“像老家之类的地方,大家都能找到,她就算躲也躲不掉,所以多半不会回去。那么……”

“沉鱼山庄!”简言手上忽然一紧,道,“她去过那里了,然后又被赶了出来。只要是有心了解她行踪的人,自然都会知道这一点。这样一来,也就没人会怀疑她还继续留在沉鱼山庄了。还有,尹致远现在死了,她再回头,嫂子肯定不可能再袖手旁观的。而且,有老马和嫂子在,也一定会保她安全。但凡毛蕾聪明一点,就该回头,再去找嫂子。”

“尹致远既然会把重要的东西jiāo给她,那毛蕾肯定不笨。”阿辞仔细想了想,前世对这个女人的记忆的确太少,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得作罢。

“我先给老马打电话说一声吧?”阿辞道,“让他那边有个准备,免得毛蕾回去他们都还不知道,毛蕾现在肯定很着急,要是被对方的人抓到就麻烦了。”

简言点头答应。

阿辞忙给老马打电话,这次很快就接通了,阿辞把简言的推断给老马说了一遍。

老马顿时惊喜起来:“毛蕾还有可能会回来?”

“他回来的可能xing很大,你暗中留意。”简言在一旁叮嘱,“千万别张扬,一定要谨慎小心。”

“我明白的。”老马立刻道,“我会让我的人注意的。”

“老马。”阿辞犹豫了一下,又说,“你山庄的人,也未必就完全信得过,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阿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马一愣,倒不是不高兴,只是阿辞这话,明显的意有所指,莫非他发现了谁有问题?

“毛蕾对那东西看的那么重要,肯定会谨慎保管的。可那天她入住到山庄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被小偷准确的偷走了,你不觉得这也太容易了一点吗?那天要不是我和师哥刚好路过,那小偷可能已经得手了。他身上还戴着刀呢,若不是实力悬殊,换做一个普通人来拦,可能就是一桩人命案了。普通的小偷,偷东西就偷东西了,偷不到也不会想杀人的。偷窃和杀人,这犯罪级别差的可有点远了。”阿辞说。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有问题。”老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后怕,“你们放心,我会立刻清查一遍山庄的人。”

“你别搞出太大的动静来。”简言皱了皱眉头,说,“特殊时候,千万别打糙惊蛇,心里有数就好。”

老马答应着挂了电话。

“事qíng好像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我刚才还没想到这个问题……”简言眉头紧锁,“如果沉鱼山庄也有对手的人,那这个人可真是大手笔了。他费这么大的劲,要的东西肯定简单不了。”

“我也是刚才忽然想到的,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阿辞忙宽慰道,“那个小偷临时买通了山庄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刚才那么跟老马说,也只是想防患于未然。”

“但愿吧。”简言却不怎么乐观。

顿了一下,又说:“你再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人和那边的同事联系一下,帮忙盯着一点。不行的话,我们就赶过去。”

阿辞忙又给邹红硕打电话,邹红硕听了他的话,答应立刻和那边联系,又让他们先回一趟警局。

挂了电话,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我忽然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我的方向错了?”过了一会儿,阿辞发现和简言说话很容易找到新思路,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毕竟,那几个人中,只有毛蕾不曾出现在现场过,但现在按照我的推断,所有的一切,偏偏都是围着她转的……”

“不对!”简言忽然喊了一声,打断了阿辞的话。

阿辞期待的看着他:“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今天安排完工作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可总也想不起来。”简言趁着红灯,把车停下来,扭头看了阿辞一眼,说,“你刚才提到这个问题,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阿辞看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有点急了:“到底哪里不对?”

“不曾在现场出现过的人,可不止毛蕾一个,还有一个唐鹤。”简言又看了一眼阿辞,“宝贝儿,你为什么会把唐鹤圈出来?他没在现场出现过,也没有动机,在这个案子里,他几乎是没有嫌疑的。在尹泰的案子里,他的嫌疑有多大?”

“唐鹤?”阿辞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掉了这个人。

仔细想想,上辈子的时候,对这个人的印象,只限于他妖孽的外表。这一次,似乎也是这样。两次他都出现了,可是都是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这个人,不曾到过现场,和尹致远没什么瓜葛,他的出现,只是巧合而已吗?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把这个人圈出来呢?

阿辞想了很久,却想不出来,这个唐鹤,到底有什么嫌疑?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对尹致远对许舒和对吉果,都很不满意,对尹致远办的party,更是直言“恶心”。笑笑后来还称赞说,唐鹤是尹氏公司唯一三观正的人。可是,唐鹤总不至于三观“正”到因为恶心尹致远的为人,就去杀了他吧?

“或许,这就只是个巧合?”阿辞犹豫着道,“这人身上,的确是没什么疑点啊。”

“怎么会没有疑点?”简言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反问。

“什么疑点?”阿辞还是不解。

“唐鹤明显对尹致远很不屑,对尹氏公司大部分人听着也不喜欢。包括他的顶头上司许舒和,我看唐鹤也不怎么喜欢,更谈不上有多敬重。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留在尹氏工作呢?而许舒和,又为什么要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助理?给自己找不自在吗?”简言说。

阿辞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抱怨般道:“为什么线索越多,我反而越迷茫了呢?尹家这趟水,看来不仅深,还很浑啊。到处都是线索,到处都是疑点,可就是抓不到核心。”

简言难得看到阿辞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来,腾了一只手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急,还有老公在呢。”

阿辞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连称呼都没注意:“你好好开你的车吧,我很惜命的。”

“我也很惜命,还要和你长命百岁呢。”简言气定神闲的收回手,又笑了一下,“我开车向来很稳,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阿辞知道简言的开车技术很不错,所以他们一起出门,基本上都是简言开车。这会儿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然后瞥到简言嘴角饱含深意的笑,飞速运转的脑子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简言话里的双重含义。

他再怎么老gān部也知道“开车”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又被调戏了!

阿辞不想被简言看出来他听明白了他的话,一脸淡定的装不懂,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老司机!

可是他忘记了,老司机只需要通过面部表qíng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简言看到阿辞微红的脸就知道他听明白了,嘴角的笑意加深。但他也没接着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毕竟,现在的qíng况不容乐观,他们要做的事qíng,还很多。

“没头绪就先别想了,睡一会儿吧。”简言顿了顿,又说,“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上,身体疲惫,脑子有时候也会转不动的。劳逸集合,才能事半功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别的含义。

阿辞自己却想歪了,昨天晚上让身体累的,只有一件事qíng。

不想和一个老司机就这种事qíng反复的讨论,阿辞当即就决定还是睡一觉的好。

可是,阿辞躺下去以后,脑子却还是转个不停,怎么都停不下来,根本睡不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简言,你说说话吧,没准我就睡着了。”

简言忍不住好笑:“敢qíng我说话还有催眠的作用?”

“谁知道呢?”阿辞也笑了,又补充道,“要真有的话,这辈子我也不用担心失眠了不是?”

简言原本还想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听到阿辞说“这辈子”,一颗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没再追究这事好不好了。

过了一会儿,简言才找了个话题,说:“其实,我觉得,我们还忽略了两个人。”

“还有谁?”阿辞奇怪的问,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还有谁是他们忽略了的?

“尹泰和尹戈。”简言说。

“尹泰有什么问题?”阿辞又问。

简言道:“我仔细的想过,你的推测很有道理。可是,如果对方想要的是毛蕾手里的东西,那东西没到手之前,为什么要杀尹致远?应该是威bī利诱才对吧?杀了尹致远,要拿到东西就更难了,不是吗?打糙惊蛇,毛蕾可能会躲的更远。”

“你说的没错,所以会不会那就是一次巧合,我们真的弄错了方向?”阿辞有点急了。

简言说:“不会,如果只是巧合,毛蕾没道理忽然失去联系。我现在越发肯定了,毛蕾手里的东西,很重要。”

阿辞:“好吧,那这和尹泰有什么关系?”

“因为,如果要说最希望尹致远死的人,应该是尹泰,毕竟,他们关系不好,还存在着争家产的竞争关系。”简言分析说,“如果对方是为了对付尹家,那要杀的人,难道不该是尹戈吗?甚至,能力更为出众的尹泰,也比尹致远威胁大吧?对方为什么要杀尹致远呢?”

阿辞想了想,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尹致远刚好知道了对方的一个秘密,而尹戈和尹泰都还不知道,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这也和毛蕾出现在沉鱼山庄能联系上。如果我们对毛蕾的猜测没错,那尹致远就一定知道什么秘密。”

“没错,这很有可能。”简言说,“所以,这样就有另外一个疑点了。为什么尹致远在发现危险之后,宁愿舍近求远的去找十几年没联系过的姐姐帮忙,却不直接找自己的父亲呢?”

“尹戈?”

“没错,尹戈。就算尹戈再不喜欢尹致远,那也是他亲生儿子。更何况,尹戈对尹致远,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一直都表示尹致远才是尹家的继承人。他说的那些对尹致远失望的话,可能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可是,如果遇到危险,和平时的玩闹可不是一个xing质,难道尹致远第一个求助的,不该是尹戈吗?”简言说。

“可是……”阿辞打了个寒颤,“你不会怀疑,是尹戈杀了尹致远吧?”

“不,我没这么想。”简言摇摇头,说,“我只是把这案子里面的疑点都找出来,就像你说的,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可再多的疑点,总会有联系的。我们把疑点一一的列出来,总会找到一个突破口。”

阿辞没说话,简言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不过,疑点归疑点,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凶手。不管这些人身上的疑点有多少,杀人的人,肯定是在现场出现过的……我现在觉得,你说的那第七个女人是嫌疑最大的。”

简言说完,没等到阿辞的回应,叫了一声:“阿辞?”

还是没反应,简言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说话真的有催眠作用吗?简言顿时哭笑不得,却体贴的把车里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了一点。

这一路再无话,阿辞睡的很香,到了警局,简言才轻轻推了推阿辞。

阿辞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怎么真睡着了?”

简言委屈的看着他:“可能是我说话太无趣?或者,是声音不好听?”

“你是不是傻?”阿辞爬起来,笑着说,“你看小朋友睡不着觉的时候,都要喜欢的人给他唱歌讲故事才能入睡,说明好听的声音才有催眠作用。”

“重点不在‘好听的声音’吧?重点是‘喜欢的人’。”简言瞬间开心起来,他家媳妇就是太含蓄,说个qíng话都这么委婉。

不过,他能听懂就行了。

阿辞对简言刻意的理解能力已经不想多说,默默的下了车。

两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向阳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过来,一看到他们两个,顿时眼睛一亮:“头儿,阿辞,真的有第七个女人。”

“你问出来了?”简言也是一喜,急忙问道。

“嗯。”向阳把问询记录拿给简言和阿辞看,兴奋的道,“那几个女人都是一个会所出来的,互相认识,可那第七个女人,她们并不认识。”

“那怎么会跟她们一起去?”阿辞在一边问。

“不是一起去的。”向阳摇头,说,“那几个女人去的时候,是六个人结伴去的。那个时候,那第七个女人并不在。后来,她们几个被尹致远叫到房间里玩,刚开始也都没人注意到她。后来,有一个女人发现,她们中间多了一个陌生女人。像这样的party,尹致远会找各种不同的女人过来,她们倒也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奇怪,要是普通女人她甚至都不会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只是,那个女人实在长的太漂亮了,所以她才会印象深刻一些。”

简言已经翻完了问询记录,忍不住皱眉:“这第七个女人,从头到尾只出现了那么一次?那个女人就看到了一眼?后来就没再出现了?”

“就只看到她进了卫生间,然后就没注意了。那种qíng况下,她们又服用了药物……”向阳摇了摇头,对这些人的玩法,真的是没有什么语言好形容了,“但是她们都很肯定,从尹致远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只有她们六个人,第七个女人并不在其中。”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要么中途就走了,要么就一直留在房间里没走?”阿辞接过话头道,“我记得那几个女人说过,她们是玩到凌晨五点才离开的吧?尹致远的死亡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半,所以,那第七个女人,是凶手的可能xing,就极大了?”

“没错。”简言猛点头,“那女人进入尹致远的房间,却没和她们……玩,总不能就是去借用一下卫生间的吧?她最后还没离开……”

简言看向向阳:“那第七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这是我根据她们描述画的简略画像,不过因为注意到的人不多,所以不够详细,只能大概参考一下了……”向阳递给简言一张纸,“根据描述,这女人最大的特征,可能就是漂亮了……”

“咦……”简言拿着画像,怔了一下。

那些女人表述的不够详细,所以向阳画的也不够清晰,但是画像中那人的五官,却还是透着一点熟悉。

“头儿你认识?”向阳顿时一喜。

“想不起来……”简言忙把画像拿给阿辞,“阿辞,你看看,我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是有点熟悉……”阿辞看着画像,也蹙起了眉头。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忽然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唐鹤?”

这画像上的人,五官和唐鹤的确是有几分相像。再联想一下唐鹤那妖孽的长相,若是扮成女装,的确是很漂亮,肯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倒是和向阳刚才的描述很相符。

“唐鹤?可,他不是男的吗?”向阳还没见过唐鹤,但是听到简言和阿辞都这么觉得,就觉得可能xing还是很大了,不由吃惊。莫非,那唐鹤女扮男装去的?

“他是个男的,可是,长的比女人还漂亮,他要是扮成女人,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别扭,而且,会比很多女人都漂亮。”

简言从一开始见到唐鹤的时候,就感觉他更适合长成女人,现在更是觉得,那个女人十有*是唐鹤假扮的。

“走,你先去看看唐鹤的照片。”

简言叫了向阳和阿辞一起进了办公室,让覃木把唐鹤的照片调出来。

“你看,他是不是和你画的人很像?”简言问向阳。

画像是向阳画的,那个女人的描述,也是向阳直接听到的,所以他有最直观的感受。

“没错,的确是很像。”向阳点头,道,“如果我之前就见过唐鹤,我一定会认为,那个女人描述的人,就是唐鹤。”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唐鹤八.九不离十就是凶手了。

简言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法证一个同事从门口探出头来,叫道:“简队?”

“王哥?”简言忙走出去,问道,“怎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是的。”那同事点点头,说,“我们用在证物上提取到的指纹,和之前尹氏公司提供的人做了对比,发现居然多出来一个人的指纹。”

简言一喜,这就更加证明了,那第七个女人的存在。他正想说话,那同事又道:“我们先还以为,是尹氏公司漏掉了一个人,正想问他们,却发现……”

“发现什么了?”简言急急的问。

“数据库里有那个人的指纹。”同事说。

“是谁?”简言忙问。

公安系统的数据库里有那个人的指纹,说明那个人曾经犯过事。可简言现在顾不了这个,他着急想知道的是,那个人是不是唐鹤。

“一个女人,叫唐雁。”同事递了一张资料给简言。

女人?简言有点懵了,唐鹤分明是男人啊。

接过资料一看到上面的照片,简言更是彻底傻眼了。

这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和唐鹤长的一模一样,可也的的确确是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和唐鹤肯定有关系!

简言镇定了一下,问道:“她之前犯过什么事儿?”

法证同事说:“偷窃。”

“偷窃?”简言有点惊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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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小偷呢?

“嗯,窃取公司的机密。”同事解释说。

公司机密?简言心里一动,追问:“哪家公司?”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了。”法证同事笑了笑,说,“这也难不倒你吧?随便查一下不就出来了。”

“是,我等下就去查,我就是有点着急了。”简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道谢,“谢谢王哥,你们辛苦了。”

同事笑笑:“没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好,王哥慢走。”

“师哥!”

法证的同事刚离开,简言就听到阿辞在叫他,忙进了办公室,找阿辞走过去,问道:“怎么?又有新发现?”

“嗯。”阿辞点点头,看着覃木电脑上的资料,说,“唐鹤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唐雁,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第69章

“唐雁?双胞胎姐姐?”简言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刚才法证同事说的那个人,可不就是叫唐雁?

看来,这回是错不了了。

阿辞看他表qíng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简言把法证那边的发现说了。

阿辞也怔了有两秒钟,才回过神来:“如此说来,这个唐雁,多半就是凶手了?”

简言点头:“好像是的。”

线索似乎来的太过容易了一点,让简言反而感觉有点不敢置信。

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唐雁,他们必须立即去查。最终确定凶手,当然还是只有靠证据。

程子谦和覃木沈冰念一起,按照覃木查出来的地址,去找唐雁。

简言和阿辞则带着向阳笑笑,再次去了尹氏公司。

向阳大概已经听笑笑说了吉果和简言的关系,主动提出要去找吉果了解qíng况。

简言也没阻拦,他其实也不想和吉果面对面。

虽说为了破案,这些事qíng都可以不在乎,但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简言和阿辞一起去见了唐鹤。

唐鹤依然冷着一张脸,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没还的表qíng。

“唐先生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姐?”简言开门见山的问,唐鹤这种人,也不像是喜欢跟人寒暄的。

唐鹤似乎略微有点惊讶,但他还是很快就点头承认了:“是的。”

“听说,唐先生和姐姐长的一模一样?那要怎么分辨呢?”简言又问。

唐鹤抬头看了简言一眼,冷冰冰的眼神也看不出其中包含的意思,不过他很快又转开视线,说:“其实,也不是一模一样,熟悉的人就知道,姐姐的右边眼角有一颗黑痣,我没有。”

“而且……”唐鹤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们的xing格差异很大,身边的人都能很容易分辨出来。”

简言和阿辞jiāo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在网上看到的唐雁的照片,还有法证那边的资料上,唐雁的右边眼角处的确是有颗黑痣。而唐鹤的眼角,gāngān净净,什么都没有。这本是极小的一个差别,很容易忽略,但是唐鹤一说,他们都想起来了。

“那,你姐姐是什么样的xing格?”阿辞问了一句。

唐鹤的xing格他们都看出来了,冷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她啊?”唐鹤似乎是笑了一下,可简言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嘲讽,“和我不一样,她的xing格很好,很招人喜欢。”

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xing格并不招人喜欢。

“听起来,唐先生和姐姐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亲近?”简言尽量问的委婉。

“不是不亲近,是很不好。”唐鹤自己却一点都不避讳,回答的毫不犹豫。

简言有点惊讶:“为什么呢?我听说,双胞胎还有心灵感应的,一般关系都不错。”

“那可能我们就是特例了吧。”唐鹤嗤笑一声,“她,在我看来,贪慕虚荣,毫无道德廉耻之心。我和她,没有心灵感应,也不喜欢她。”

简言他们虽然先前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唐鹤似乎对那些不道德的事qíng挺反感,但还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起自己的亲姐姐来,都这么犀利,那之前他会那样评价尹致远和许舒和就显得很正常了。

“唐先生说的这些,具体是指什么事qíng呢?”简言又问,他以为唐鹤说的,是唐雁盗窃公司机密的事qíng。

“比如,给人做qíng妇。”唐鹤说。

阿辞抢着问了一句:“唐雁给谁做qíng妇了?”

唐鹤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尹致远。”

简言和阿辞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唐雁竟然也是尹致远的qíng妇?

唐鹤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惊讶,又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准确的说,两年前就不是了,尹致远已经抛弃她了。”

简言说:“5月20号那天晚上,唐雁也去了尹致远举办的party,你知道吗?”

唐鹤似乎终于有点惊讶了,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她真的去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简言想了想,说:“有人看见她出现在尹致远的房间。”

唐鹤皱了皱眉,说:“你们怀疑她就是杀了尹致远的凶手?”

简言反问:“你觉得呢?她会不会杀人?有没有可能是凶手?”

“有啊。”唐鹤居然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简言又有点傻了:“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被尹致远甩了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说过无数次要杀了尹致远。她就是个疯子,她杀人,我一点都不惊讶。”唐鹤如是说。

阿辞却听的心头一阵发毛。

简言也有点语塞,手机正好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程子谦发的短信:唐雁的住处没人,邻居说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简言抬头,看着唐鹤,道:“你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唐鹤摇头:“我不知道。”

大概是怕简言不相信,又解释说:“我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几乎不怎么来往,她住的地方,我没去过。她要是去哪里,也不会和我说的。当然,我也不关心她去了哪里。”

简言:……

阿辞看了一眼简言,他虽然没看到简言的短信,但是从他的问题已经猜了个大概。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去哪里吗?有什么朋友?就算你们关系不好,总不至于完全没联系吧?”

“基本上就是完全没联系,她的朋友我更是不了解。”唐鹤很诚恳的道了个歉,“很抱歉,如果你们真的想了解她的话,我建议你们去问许总或者吉助理,他们可能比我更了解。”

吉果也就罢了,唐雁如果真是尹致远的qíng妇,那吉果作为尹致远的助理可能和她比较熟悉。可许舒和呢?他也认识唐雁?

阿辞想着,便也问出来了:“许总也认识你姐姐?”

“认识。”唐鹤点头,却并没有再多说的打算。

“好,谢谢你的配合。”简言站起来,和唐鹤道别。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简言忽然又回头问了唐鹤一个问题:“唐先生似乎很不喜欢尹氏,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工作呢?”

唐鹤一直没什么qíng绪波动的脸,反而因为这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问题而变了色。

他顿了好几秒钟才回答:“其实,我这样的xing格,在哪家公司待起来都很不愉快。哪家公司没点肮脏不堪的事qíng?可我要生活,要吃饭,所以必须要上班。而尹氏,至少给的薪水还不错。”

简言没再问什么,和阿辞一起出了会议室,去找向阳和笑笑。

“你觉得怎么样?”简言趁着这个机会问阿辞,阿辞今天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唐鹤的反应。

“不太像撒谎,可是……”阿辞微微蹙眉,“我总觉得,这个人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

“同感。”简言点头。

“头儿,阿辞。”两人正说话,向阳和笑笑也过来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没?”简言问他们。

“没有。”向阳摇头,“那个吉果,说是配合。可实际上,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或者和我们打马虎眼,根本就是不想配合。对唐雁,他也说不认识。”

“我们再去和他聊几句。”阿辞说。

“啊?”向阳一愣。

“最新得到的消息,唐雁和尹致远,曾经有一腿,吉果身为尹致远的助理,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认识唐雁?”阿辞又说。

“那个……”向阳忍下了一句脏话,四个人又一起去找吉果。

吉果刚打发走向阳和笑笑,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四个人一起来,迅速的皱了皱眉头,把满脸的不耐烦收了起来,假模假样的说:“几位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们虽然有配合调查的义务,可我们也不是小区居委会的大妈,没事就围着你们的案子转的,我们也要工作,也要挣钱吃饭的。”

“吉先生既然忙,就更应该配合我们的工作,而不是对警方说谎话。否则,耽误的不仅是你的工作,也是我们的工作。要是因此而出现了更严重的后果,吉先生承担得起吗?”向阳不慡被他给忽悠了一通,厉声道。

吉果一愣:“我哪里说谎了?”

“唐雁曾经是尹致远的qíng妇,你怎么会不认识她?”简言沉着脸问。

“你……”吉果一惊,到底没问出“你们怎么知道的”这句话。

不过,他也没回答,眼神四处飘着,显然在想对策。

简言看的心烦,说:“唐鹤都已经承认了,你还能瞒得住吗?”

“唐鹤?”吉果更惊讶了,露出一副“猪队友”的表qíng,表qíng变了几次,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没错,我是认识唐雁。可她不是尹氏的员工,我之前说过了,我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和尹氏相关的。所以,对唐雁,我是真的不熟悉。”

顿了一下,又说:“我先前不承认,也只是,因为觉得唐雁可能和这次的案子没什么关系,所以……”

“你怎么知道和她没关系呢?”简言追问。

“她有不在场的证据啊,她又没去参加party……”

“她去了。”简言紧紧盯着吉果。

“什么?”吉果不自在的避开了简言的目光,抖了一下,说,“我,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阿辞也上前一步,盯着吉果,说,“可是,有人说,看见你和她说话了。”

“我没和她说话!”吉果急了。

第70章

话音刚落,吉果也知道自己犯错了,没和唐雁说话和没看到唐雁出现在现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还不说实话吗?”简言依然看着他,目光越发的冷了。

吉果垂下头,似乎挣扎了一会儿,才咬牙说:“好,我说。”

“唐雁的确是去参加了party的……”吉果叹了口气,说,“可是,不是尹总邀请她的,也不是我把她弄进去的。实际上,我去准备party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了。”

简言他们听了这话都有点意外,还是唐雁先去的?

“唐雁以前和尹总的确是有过一段,尹总的那套别墅知道的人很多,聚会办公他都会用到,唐雁和尹总好的时候,就有那里的钥匙。后来,他们虽然分开了,可唐雁手里的钥匙,却并没有还回去。所以,她得到了尹总要在那里办party的消息之后,就先过去等着了。”吉果又解释说,“我当时看到她在那里也很意外,毕竟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可是,唐雁告诉我说,她后悔了,是回来找尹总和好的。尹总虽然qíng人多,可对每个女人也都挺好的。唐雁又那么漂亮,谁知道尹总再看到她以后,会不会再次动心呢?我们做人员工的,在这种事qíng上面,总是格外的为难……我看着她当时说的挺qíng真意切的,便也没把这事儿告诉尹总。”

“可是,我真的就只有在party开始之前见了她一面,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吉果再三qiáng调,“我后来都没再见过她,还以为她在尹总的房间,已经和尹总和好了……”

“就算是这样吧。”简言看着吉果略带委屈的模样,拧着眉头问,“那为什么你给我们的名单上,没有唐雁的名字?你这是在有意替她隐瞒吧?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忘记了,她这么特殊,你不可能会忘的。”

吉果这次挣扎的时间比较久,最后咬了咬唇,似乎很无奈,闭着眼睛说:“其实,是许总让我不要说的。”

“许舒和?”简言一愣,“为什么?”

“许总的具体目的,我就无从得知了。”吉果低垂着头,说,“许总向来很得总裁的信任,在公司的威信,哪怕是尹总,也没法和他比。说实话,我们公司的员工,其实都是听许总的更多。而现在,尹总已经死了,许总的话就更加管用了。我原先是尹总的人,现在自然要更加表现一下……所以,许总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不听。”

人走茶凉、阳奉yīn违的事qíng,在任何一个公司,可能都很常见。但是,要做到像吉果这样,把这种事qíng,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毫无愧疚之意,甚至还自带点委屈的,还真是不多见。

简言看着那张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脸,心里还是恍惚了一下,这真的是他小时候认识的那个,胆小但是单纯的孩子吗?

“许舒和和尹致远之间,有没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矛盾?”阿辞问道。

吉果对阿辞似乎还是有点敌意,听到他的问题后,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才摇头:“两人之间肯定是有矛盾的,但是他们的矛盾,说起来也就是尹总不服许总,许总瞧不上尹总,别的倒也没什么。要说因为这个杀人,似乎不太可能,而且许总其实是占了上风的……”

“尹致远开party,没邀请许舒和吧?他为什么会去?”阿辞不管他的态度,继续问道。

吉果看了阿辞一眼,有点惊讶,又很快挪开目光,说:“尹总的确没请许总,是许总和我说,想跟着去看看的……因为这次去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人,所以尹总虽然不高兴,但是许总已经到了,他也没赶人走。只不过,尹总可能还是不怎么高兴,所以一晚上都没怎么出来,而是在房间里玩。”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别问我为什么许总一定要跟着去,我不知道原因,他也不会告诉我。”

这一句话,吉果说的特别有底气。

简言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他们又去找许舒和。

许舒和又在开会,简言他们等了接近半个小时,才等到许舒和出来。

“抱歉,让几位警官久等了,罪过罪过。”许舒和态度依然很谦逊,和他张扬的个xing很不相符,“实在是公司太忙了,尹总又出了事qíng,什么事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来了,抱歉抱歉。”

“没关系。”简言客气的回了一句,“我们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向许总求证一下。”

“哦?什么问题,简队长请说。”

许舒和坦然的坐在那里,一副什么问心无愧、底气十足的样子。

可简言心里一点都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吉果对许舒和言听计从的样子,只怕他们前脚离开,许舒和后脚就会给许舒和打电话,说这件事qíng。这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他们沟通qíng况,再商量对策了。

不过,简言并不着急,做过的事qíng,总会有痕迹留下。他查案子,向来靠的是证据。

“我们查到,之前吉助理给的5月20号参加party的人员名单少了一个人,刚才问过吉助理了,他说是在许总的授意下,故意少报了一个人。”简言看着许舒和,说,“请问吉助理说的,是确有其事吗?”

许舒和被简言当面揭穿背后捣鬼的事qíng,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没错,是真的。是我授意吉助理,让他故意少报一个人的。”

“请问许总这么做的原因呢?”

许舒和会承认,简言也不意外。因为他猜到吉果已经把这件事qíng汇报给许舒和了,许舒和要是不承认,他们自然会再去问吉果,这样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许舒和肯定会承认。

简言只想知道,他会给出一个什么原因。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只是怕我说出来,简队长未必肯相信。”许舒和好整以暇的说,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许总不妨说来听听,要是真话,我自然是信的。”简言扯了扯嘴角,淡然的道。

许舒和目光闪了一下,笑道:“行,那我就说实话了。”

他认真打量了简言和阿辞一眼,才继续说:“我之前说过,警察的形象,在我心里一向是很高大的。说实话,简队长的年龄和名声,并不成正比,我心里是不服气的。”

简言怔住了,他想过许舒和会找各种奇葩的借口,却没想到,他张口居然是对他不服气!他们俩的职业跟着十万八千里远,生活中也完全没有jiāo集,许舒和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如果我没记错,我和许总,应该没什么jiāo集才对,许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言是真好奇他会怎么解释。

“你可以理解我是闲得无聊。”许舒和笑眯眯的道,“5月20号那天,简队长和阿辞警官逛商场的时候,我在一边刚巧看到了。然后,一不小心,对两位产生了一点兴趣,就回来查了一下。吉助理刚好看到了,说简队长很像他小时候很要好的玩伴。我帮着查了一下,发现世界还真小,简队长还真的是吉助理小时候的好朋友。吉助理把简队长好一顿夸赞,加上我搜集到的评论,都说简队长很厉害。所以,我有点不服气。”

“刚好,这个时候出了尹总的事qíng,我就想看看简队长的实力到底如何,所以让吉助理故意少报了一个人,想看看简队长能不能查出来,要多久才能查出来。”

他自己说的轻描淡写,简言几人心里却是气的不行。如果他的这番话是真的,那就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会给警方带来很大的困扰。这样的人,简直可恶至极!

“你知不知道,就你的行为,我们已经可以告你gān扰警方破案了?”简言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怒气。

警察那么辛苦的查案子,再小的一个细节都不敢稍有疏忽,就是怕冤枉了好人,放走了罪犯,就是怕不能及时破案。

他和阿辞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就是为了找到一点线索,尽快破案。如果不是阿辞观察入微,对着那张名单前前后后看了几十遍,可能他们到现在还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线索。他们再怎么辛苦都不会抱怨,可如果是真的没有线索也就罢了,现在是因为人为的破坏,简言就真的很想揍人了。

“或许可以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法……”许舒和却厚颜无耻的继续坦然着,“不过,今天有人告诉我,不用怕这些,如果你们真敢告我,有人会出面保我的。”

阿辞猛地抬头看了许舒和一眼,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尚井,这像是尚井会说的话。

简言正好也朝阿辞看过来,看到他的表qíng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人谁了,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gān扰办案这种事qíng,原本就不好界定,真要是告许舒和,其实没多大用处,许舒和明显不是容易被吓唬的人,还不如直接揍他一顿解气。更何况,如果尚井真的出面保他,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我这次,似乎玩的有点大了?”许舒和居然还有点无辜的样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告诉你们一个重要的线索。”

第71章

“什么线索?”简言忍着怒气问。

“其实,那天早上,我有离开过房间一次……”许舒和说。

阿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急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阿辞警官好聪明。”许舒和朝阿辞笑了一下,才说,“我看到唐雁从尹致远的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刀上有血迹。”

阿辞他们都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可许舒和居然一直隐瞒着,之前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简言深呼吸了两次,缓过一口气来,说:“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唐雁是凶手了?”

“我也只是看到她拿着刀出来,但是我没看到她杀人。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凶手,我真的不知道。”许舒和还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那时候又不知道尹致远已经死了。”

“你看到她拿着刀出来,都没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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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吗?”向阳忍不住觉得愤怒。

“我为什么要进去看看?”许舒和反问。

笑笑气的不行:“有可能那个时候尹致远还没死呢?你进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救他一命了。”

“就算如此,可我为什么要救他呢?”许舒和说,“我和他本来就不和,矛盾多得很,虽然我没想过要杀他,但是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会小小的高兴一下。”

笑笑被他的三观震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舒和忽然又说:“见死不救不犯法吧?就算犯法,可当时那种qíng况,第一,我不知道尹致远在不在房间,第二,你们没有办法确认那个时候,尹致远是不是还活着。所以,你们也定不了我的罪。”

简言攥紧了拳头,他真的很想揍许舒和一顿。他做了那么多年警察,见得人多了,不怕事的,不懂法的,什么样奇葩的人都有。但是像许舒和这样,从骨子里透出嚣张,有恃无恐到这地步的,倒也不多见。

“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是不能拿你怎么样。”阿辞淡淡的说,“可是总有一天,你午夜梦回,梦到尹致远的时候,心里会不安的。”

跟其他几个人明显沉下去的脸色比起来,阿辞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生气,许舒和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激怒他。阿辞说话的语气,也是淡然的,说出来的内容,也是平时不论许舒和还是其他人都不会信的。良心不安这种事qíng,怎么会出现在许舒和这种人身上?

可是,许舒和听了这话,心里却无端端的像是被刺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真的在思考之前是不是该进去看看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没等许舒和想出一个结果来,他就先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了。他做事qíng,从来不会后悔,也没什么底线,只凭自己的喜恶。

阿辞身为一个警察,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太好笑。要是人人都有良心,哪里还有人会犯罪?还要警察做什么?

但是,看到阿辞淡然的模样,许舒和的讽刺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只是道:“这个,就不劳阿辞警官关心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唐雁把凶器藏在哪里了吗?”

简言也不想在这件事qíng上和许舒和纠缠,他这样的三观,很多道理和他说不通的,于是立即便顺着他的话问道:“藏在哪里了?”

“半山别墅有个花园,花园里种了一片玫瑰花,你们去那里找,会有惊喜的。”许舒和说。

简言对向阳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给邹红硕打电话,他自己则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

“怎么?”许舒和看他们都不动,有点奇怪,“你们还有什么事吗?这次我说的可都是真话,而且,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再说了,连凶器的位置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是还破不了案就说不过去了吧?”

简言不理他的挑衅,说:“你怎么知道唐雁把凶器埋在什么地方的?别告诉我你是在房间看到的,我去过半山别墅,尹致远的那个房间,根本看不到花园,更看不到什么玫瑰花。而且,有人说过,在五点到六点十分这一段时间里,没有人从二楼下来过,难不成,唐雁是从窗户跳下去的?”

“哟,简队长的观察力,还真是惊人呢。”许舒和这次似乎是真有点惊讶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其实,答案很简单,唐雁是在袁雅雪把尹致远送到医院以后,才离开,然后去处理凶器的。那一段时间,现场那么混乱,她用长头发把脸一挡,谁也不会注意到她。当然,我是例外,毕竟看到她之前拿刀的样子了嘛。”

这倒是说得通的,袁雅雪只顾着想救尹致远了,却忘记了去想,凶手可能还在现场。那个时候,尹致远死了,大家肯定都乱了,唐雁浑水摸鱼的离开,倒也容易。

简言心里一动,忽然想到,袁雅雪是真不想尹致远死的。之前,他和阿辞分析过,想要毛蕾手里东西的人,应该并不想要尹致远死。可是,唐雁杀了尹致远,是不是说明,她们并不是一路的?这个案子里面,到底有几路人马?

简言想了一下,问许舒和:“唐鹤说,许总和唐雁是旧识?吉助理也说过,唐雁并不是尹氏公司的人。我想问,许总和唐雁,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以前是同事。”许舒和微微愣了一下,才答道。

“同事?”

简言忽然想起了之前法证同事说过的,唐雁的指纹之所以会在公安系统的数据库里,是因为她窃取公司机密被起诉过。当时简言还问过是哪家公司,法证的同事说不知道。简言原本想回去查的,结果因为着急过来这边,就没顾得上。现在许舒和说,他们曾经是同事,那会不会就是唐雁窃取机密的那家公司?

“你们之前在哪家公司上班?”简言问道。

“袁氏建材。”许舒和道。

简言倒吸了一口气,扭头和阿辞jiāo换了一个眼神。现在线索到了这里,似乎都连起来了。他们之前的推测,所有的疑点,互相之间都是有联系的。看来,他们并没有走错方向。简言有点高兴,又有点紧张,这个案子牵扯如此之广,真的有可能和二十年前的事qíng有关吗?

“我们查到,唐雁之前,曾经有过窃取公司机密的行为,这事儿是发生在袁氏建材吗?”简言又问。

“这件事qíng,我的确是听说过。”许舒和点头。

“是什么机密?”简言追问。

许舒和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才说:“既然是公司的机密,当然不可能人人都知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点风声。好像是在一次竞标前夕,唐雁把袁氏的底泄露给竞争公司了,老板失去了一桩好生意,大怒之下就把唐雁给告了。”

“许总之前在袁氏,是任什么职务的?又为什么会离开袁氏,到尹氏来工作呢?”阿辞问道。

“我在袁氏,也是做营销的,但是没现在在尹氏的权力大,很多核心的东西,我都接触不到。所以唐雁泄露的具体内容,我也不知道。至于离开袁氏到尹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许舒和扫了众人一眼,说,“第一,尹氏给的钱更多。第二,尹氏给的权更大。”

看着众人有点无语的表qíng,许舒和顿了顿,又补充:“当然,这里面和唐雁,也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有什么关系?”笑笑迫不及待的问。

“其实,我在袁氏的时候,和唐雁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跟漂亮女人,向来关系不错。唐雁出了那样的事qíng以后,我在公司,就更不受重用了。”许舒和说,“我这样的人,是宁愿少挣钱也不能忍受别人的不信任不重视的。所以,就算那个时候尹氏没有来挖我,我也会离开袁氏的。”

“那你知道唐雁住哪里吗?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简言又问。

“她的住址,我倒是知道,不过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过了,不知道她搬家没有。”许舒和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写了个地址和电话号码给简言,“我最后一次和她联系,大概已经是几个月前了,就是在微信上随便聊了几句。其实,我们关系没好到会经常联系的地步。至于她更多的消息,我也没听说过了,她的朋友其实不多,我甚至连她现在在哪里上班都不知道。”

“谢谢。”简言礼貌的道谢,顿了一下,又说,“希望你这次,说的都是真话。”

许舒和急忙保证:“简队长放心,我这次绝对没有说假话。”

简言一下子就听出来他话里暗藏的玄机:“没有说假话,可也不代表都是真话?”

“不是,简队长,你这样说话就让我很惶恐了。你们这些警察吧,就老是喜欢抓我们普通人说话的漏dòng,我们可没你们那么厉害,搞得我们都怕和警察jiāo流了。”许舒和表现的很委屈。

简言简直对他无语到了极点,他这样的人,连警察都敢耍,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嗯,你继续。”简言面无表qíng的说。

“好了,这次你们真的要相信我。”许舒和无奈,说,“我撒没撒谎,你们去半山别墅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72章

半山别墅当然要去的,估计邹红硕已经派人过去了。

简言最后问了许舒和一个问题:“唐雁和唐鹤的关系好吗?”

许舒和想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怎么描述,他最后说:“听说很糟糕,甚至都不会同时出现在任何一个场合。”

简言看问的差不多了,便带着阿辞他们离开。

向阳从出去打电话以后,就一直没回来,简言一直到了尹氏楼下才给向阳打了个电话。

向阳说他还在尹氏,马上下来和他们会合。

又过了一会儿,向阳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去gān什么?”笑笑皱着眉头问。

“就随便找了几个人聊聊天。”向阳笑着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笑笑一看他的笑就不慡:“找美女聊天去了吧?有没有发现特别漂亮的?”

简言和阿辞一看,这醋吃的也太明显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当先朝停车场走去。

他们俩腿长步子大,笑笑一个姑娘根本跟不上,而且她又忙着吃向阳的醋,都没注意两人已经离开了。

简言和阿辞先上了车,简言替阿辞系好安全带,又问他:“你觉得,今天许舒和的话,有几分真假?”

“我倒是觉得,许舒和今天说的,大部分可能都是真的。”阿辞知道简言对许舒和的印象很不好,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

简言看出来他的小心翼翼,忍不住好笑:“我是不喜欢许舒和,可是,公私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不专业吧?”

阿辞忍不住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忽然又想到,简言现在好像越来越懂他了。

阿辞记得很清楚,刚和简言在一起的时候,他因为前世的积累,对简言很是了解,总能猜出来简言心里的想法。那个时候,简言常常都会觉得很惊讶。有一次,简言还问他,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功课。那个时候的简言,对阿辞的想法,却常常是云里雾里的,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qíng,简言就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这种类似于心有灵犀的感觉,让阿辞从心底觉得,很甜蜜。

阿辞有点感动,他能理解简言的想法,是靠了两世的积累。可他们这一世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长,简言却能这么了解他,是真用了心思去揣摩和观察的。

“那你觉得,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阿辞心里高兴,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随口问道。

“我……”简言却苦着脸,说,“为什么一提到许舒和,你就笑的这么温柔?”

阿辞:……

好吧,他要收回心有灵犀那句话——在简言无理取闹想吃醋的时候,明明知道那个笑不是因为许舒和,偏偏还要找借口来逗他。

看到阿辞立刻不笑了,简言又怂了:“我开玩笑的,宝贝儿你还是笑吧,我最喜欢看你笑了,你笑起来比什么都好看……”

阿辞脸一红,哪怕最亲密的事qíng都做过了,简言随便的一句qíng话,他还是没有丝毫抵抗力,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头儿,阿辞,你们也太夸张了吧?这么点时间也要甩开我们,来甜蜜一番?”笑笑一过来,刚好看到阿辞面红耳赤的样子,而简言正毫不掩饰的一脸痴汉表qíng的盯着阿辞看。笑笑感觉自己又被qiáng制塞了一嘴狗粮,一上车就嚷嚷开了。

看看紧跟着笑笑的笑的看不见眼睛的向阳,就知道他已经把人哄好了,简言觉得很冤:“你们能别恶人先告状吗?”

阿辞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他觉得太幼稚了。

所以,阿辞立刻问向阳:“你给邹局打电话了吗?”

向阳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觉得他们肯定秀不过简言和阿辞,以前已经有过太多次惨痛的教训。

所以,向阳也立刻回答了:“打了,估计局里的人已经到半山别墅了。”

向阳的话音刚落,简言的手机就响了。

他停下发动车子的手,接起了电话:“师父?有什么事吗……真的?行,我知道了。”

等到简言挂了电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简言把车子发动起来,才慢条斯理的说:“按照许舒和说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外形和尺寸都和凶器吻合。现在已经被送到法证那边去了,只要验证了上面的血迹,就能确定是不是凶器了。”

“没想到,那个大忽悠说的,居然是真的。”笑笑惊讶的说,他对许舒和的话,可是持怀疑态度的。

“这人还真是奇怪。”向阳也说,“他昨天还在撒谎,今天又改口说出真相。前后只相差了一天功夫而已,他到底在玩什么?有什么目的?看他的样子,我可绝对不相信他是忽然良心发现了,才改口说出真相的。”

“一天的功夫,可以做很多事qíng了。”简言说。

“头儿你的意思是……他做什么了?”向阳立刻追问。

简言没回答,反问:“你刚才和尹氏公司的员工,都聊什么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有。”向阳很无奈的说。

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我倒是打听到一个八卦消息……”

简言完全是下意识的接话:“什么八卦消息?”

“额……”向阳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犹豫了,半晌没说话。

阿辞有点奇怪,向阳并不是扭捏之人,一般也不会话说一半吊人胃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向阳犹豫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和简言身上。

看到阿辞看过来,他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

阿辞微微挑了挑眉,道:“说吧,既然都提出来了,就没必要吊我们的胃口,是什么八卦都没关系的。”

“其实……”向阳听到阿辞这么说,再次开口,语气却略微有点懊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八卦,只是听说好像尹氏还蛮多同xing恋的。”

好吧,难怪向阳会觉得尴尬。原来是这样的八卦,他面前就有两个同xing恋,向阳自然会觉得尴尬。他刚才估计是忘记了才会脱口而出的,不过,阿辞并不在意。

以前,他也在意过,觉得世人不接受同xing恋,自己也跟着觉得同xing恋好像有点见不得人。

不过,这一世跟简言在一起之后,从一开始,简言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的关系公布出去了。以至于现在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刻意去避讳什么,反正他们在意的人都知道了。在这样坦然的态度下,他们反而轻松多了。当然,也遭遇了不少的白眼和非议,但是阿辞发现,更多的时候,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善意的。所以,现在阿辞真不在乎这个了,别人谈论同xing恋话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且,向阳刚才的脱口而出,其实也证明了,在向阳的心里,并未觉得他和简言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否则,他不会轻易说出那句话,他把他们的关系,已经看成是很正常的了。

阿辞体贴的立刻问道:“我倒是觉得,尹氏公司的人颜值都还蛮高的,都有谁是同xing恋?”

听到阿辞这么问,向阳也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已经开启了,当然要聊完:“我们已经知道的许舒和、吉果,都是同xing恋,尹致远是个双,还有,那个唐鹤,也是同xing恋。”

吉果和许舒和,基本上算是有迹可循,他们不意外。尹致远那种人,大概真的是男女荤素全不忌,未必就是同xing恋,可能是猎奇也未可知,不过,他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可唐鹤那种思想有点偏激的人,会是同xing恋倒叫阿辞有点意外了。

“唐鹤也是同xing恋?”简言明显也觉得惊讶了,问道,“他出柜了吗?”

“没有。”向阳说,“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好笑,也不是我问出来的,我是不小心听到了有人刚好在八卦唐鹤。说是唐鹤以前根本不承认自己是同xing恋,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异xing恋,还找了个女朋友。他长的那么妖孽,找女朋友可是分分钟的事qíng。有一天,他和女朋友去开房,女朋友却发现,他怎么都……硬不起来。女朋友先还没怀疑,后来有一次,却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去开房。这才明白,原来唐鹤也是个同xing恋,只是因为不想听到别人的非议,所以才找个女朋友当挡箭牌的。他当时的女朋友气的不行,冲动之下,把他硬不起来的事qíng,当众嚷嚷了出来。那个女朋友后来离开了公司,但是唐鹤是个同xing恋的事qíng,也就全公司都知道了。他也够镇定的,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公司上班。不过,从那以后,公司的人看唐鹤的眼神就变了,唐鹤自己,也越来越冷,渐渐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种事qíng,笑笑不好意思cha嘴,默默的坐在那里降低存在感。

阿辞和简言心里却多少有点难过,同xing恋怎么了?没杀人犯法,怎么就丢人现眼了?为什么一个个大男人,就不能正视自己的感qíng?吉果明明是同xing恋,却找了个女人结婚。唐鹤明明是同xing恋,却非要找个女朋友做挡箭牌。这样卑鄙的事qíng,难道不才是最该让人恶心的吗?

第73章

等他们回到局里,法证那边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经过鉴定,从半山别墅的花园里找到的水果刀上的血迹,就是尹致远的。而且,法证的同事还从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纹,经过比对,正是唐雁的。

唐雁大概是没想到凶器会被找到,所以根本没处理刀上的血迹和指纹,只是胡乱的埋在那里,证据都还残留着,取证工作倒是一点都不麻烦。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唐雁是凶手的可能xing,几乎已经达到百分之百了。

只是,现在唐雁不在家,和她相关的人,也都不知道她的去向。他们还是得先找到唐雁,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凶手。

许舒和那里得到的地址,就是之前程子谦他们去的那地方。而那个电话号码,已经停机很久了。这个唐雁,还真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意思,

组里的人当即全部出动,寻找唐雁的踪迹。

从出入记录,到各种通讯记录,再到那些和唐雁联系过的人。

大家忙到很晚,却没什么消息。

简言无奈,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分别盯着唐雁和唐鹤还有许舒和的家。

虽然唐鹤说和唐雁的关系不好,但是他们毕竟是姐弟,唐雁如果出现,最有可能联系的人,还是唐鹤。至于许舒和,简言说不上来太具体的理由。可他对这个人的感觉很不好,对许舒和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也不觉得都是真话,而且许舒和和这姐弟俩的关系都挺特殊的,不看着他不放心。

晚上回到家里,已经快十一点了。

又是极其忙碌的一天,身心俱疲。

阿辞在电梯里就有点撑不住了,软软的往简言身上靠。

简言最喜欢他放下qiáng撑的坚qiáng,依靠自己的模样,立刻开心的好像浑身都轻松了,一点都不觉得累。

“要不要我帮你洗澡?”搂着阿辞进了门,简言顺势在他耳边低声道。

只是一句随xing的调笑,就叫阿辞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不要。”

然后又说:“今天晚上不准来了,我真的好累。”

说完以后,才忽然发现,简言根本没说什么,他这句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阿辞很郁闷,真的是跟着简言久了,他的脑子里也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现在一回到家,就不自觉的会想到那种事qíng,真是够了!

简言在阿辞说那句话的时候,原本还很正经的想回一句“不会”的。可是看到阿辞忽然涨红了脸,他大概猜到了阿辞的心理,顿时觉得这媳妇太可爱了,忍不住逗他:“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也只做了三次吧?而且,这三次分明都是你主动的。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

阿辞乍一听很愤怒,但是下一秒他就想起来了,好像这三次,还真的都是他主动的。

怎么会这样呢?阿辞大惊。他不认为自己有多保守,甚至简言说他“老gān部”他都不愿意承认。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让阿辞无从辩驳。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他明明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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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简言在主动的,他不是一直都在拒绝的吗?怎么会变成了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的?而他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这太羞耻了!阿辞抓了睡衣,逃一般的进了浴室。

简言脸上溢满了笑,笑了一会儿,却忽然觉得不对。

明明他才是上面那一个,怎么能每次都让阿辞主动呢?这绝对不行,显得他太逊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阿辞真的就反攻了。这种事qíng,主动权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简言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恨不得马上就冲进浴室去主动一回。只是,现在唐雁还没抓到,他们jīng力有限,就算他没问题,可看阿辞那么累,他也实在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简言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尽快找到唐雁。

阿辞洗完澡出来以后,脸还是绯红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浴室想了更多。反正看到简言,他红着脸迅速的钻进了被窝。

简言又忍不住笑了,有这么可爱的媳妇,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等简言洗完澡出来,阿辞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看着阿辞恬静的睡颜,知道他是真的累坏了。简言心里又温暖又心疼,痴痴的看了阿辞好一会儿,忍不住贴上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阿辞大概是还没睡的太熟,感觉到了简言的气息,迷迷糊糊的蹭了蹭。

简言心里一阵悸动,躺下来紧紧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阿辞也没醒过来,反而好像睡的更熟了。

接下来的几天,简言他们一直在找唐雁,这个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了,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虽然人证物证都有了,唐雁是凶手的可能xing极大。但是他们对许舒和总不是那么信任,唐雁一天没找到,这案子他们就不敢随便下结论。

“真是奇了怪了!”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心qíng,还是聚在一起讨论案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呢?唐雁到底去哪里了?”

“可不是吗?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活动痕迹都没有?”向阳向来跟着笑笑的步伐,立刻道,“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不能上天入地了吧?”

大家发了一通牢骚,却也依然没什么线索。

“师哥。”阿辞静静的听完众人的牢骚,在快吃完的时候,忽然说,“我下午想再去半山别墅看看。”

“阿辞你不会怀疑唐雁还在半山别墅吧?”简言还没来得及回应,笑笑就惊讶的接过了话头。

“唐雁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半山别墅。”阿辞解释说,“那里可能还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反正我们现在可能找到唐雁的方法都用到了,却完全没有进展,去半山别墅再看看,说不定就有意外的发现呢?”

“阿辞说的有道理,我下午和你一起去。”简言说。

众人默然,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是去工作的,明明知道他们都是工作狂,却还是莫名有种两个人是去约会的感觉。

程子谦原本很赞同阿辞这个想法,想一起跟去看看的,现在都觉得不好意思,没敢提出来了。

简言和阿辞吃完饭就出发前往半山别墅了。

上了车以后,阿辞忽然问简言:“这几天你有接到老马的电话吗?”

简言一愣,这几天为了找唐雁,他们几乎用去了除去睡觉以外的大部分时间,老马那边,也就暂时忘记了联系。

“没有。”简言摇头,觉得有点不对了。

按照他之前的推断,毛蕾应该会回去找尹彤才是,可如果毛蕾真回去了,老马不管怎样也会打电话来说一声的。老马一直没来电话,那就说明毛蕾没回去。

“难道是我之前的猜测有误?”阿辞皱着眉头说,“现在看来,杀死尹致远的人,应该是唐雁没错了。可是,按照唐鹤所说,唐雁杀尹致远,纯粹是为了私人感qíng。所以,和什么尹家袁家的,根本没关系。而且,毛蕾也没回去找老马。这样的话,我们遇到毛蕾的事qíng,还有什么文件的事qíng,可能都只是巧合吧?可能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不。”简言坚定的说,“我还是觉得,毛蕾和尹致远的死,是有关系的。”

“你不能因为这个可能xing是我提出来的,就觉得不会错。我虽然重生过一次,可我一早也就说过了,这个案子和我前世经历过的,已经有很多不一样了。更何况,我前世的时候,也没能查出凶手来。即便是经历过的事qíng,还有可能和前世不一样,更何况还是我原本就不知道的事qíng?”阿辞以为简言对他盲目的信任,是因为他是重生者这个身份,闷闷的说道。

“不是的阿辞,我相信你的推断,和你是不是重生者一点关系都没有。”简言放柔了声音说,“我之前和他们说过,现在也告诉你,直觉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直觉其实也是阅历的积累过后,身体自己做出的最可靠的第一反应。所以,很多人会说直觉准,其实也是有科学依据的。对这个毛蕾,我一直都觉得,她和这案子有着牵连。你现在虽然在怀疑你的推论,但是你的直觉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对不对?我们两个人的直觉加在一起,结论是一样的,我觉得错不了。而且,毛蕾的事qíng,还有一定的事实作为依据,并不是全都是瞎猜。所以,我现在觉得,毛蕾不出现,我们更加应该引起重视。”

“毛蕾的事qíng,若不是我们一起看到的,我还真怀疑……”阿辞忽然一顿,有点激动起来,“师哥,你有没有发现,毛蕾和唐雁一眼,都是忽然出现然后凭空消失,怎么都找不到了,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简言重复了一遍阿辞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一紧,然后侧头看了阿辞一眼。

阿辞也被简言重复的这句话给震到了,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一时间却抓不住最主要的那个点。

第74章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了。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可现在要找证据,一切的推理无论多么完美,都需要证据来支撑。

简言把车速加快了一点,到了半山别墅,简言和阿辞一起下了车,直接进了别墅里面。

可是,他们挨个房间的搜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去花园看看?”简言最后说。

阿辞点头,两人又一起去了花园。

花园里,他们找到了许舒和说的那片玫瑰花地,也看到了花丛里有一个新挖出来的坑。显然凶器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同事们离开的急,连坑都没来得及填上。

可是,这里其他地方并没有挖动过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阿辞走了一圈又回来,蹲在那坑边看了半晌,忽然一撸袖子,仰头问简言:“有没有铁锨?”

简言微微一愣,然后飞快的跑去找了一把铁锨过来。

阿辞伸手去接,简言避开了,然后自己开始顺着之前同事们挖过的坑继续往下挖。

阿辞眨了眨眼睛,也没说话,就专心的蹲在一边看简言挖的坑。

又往下挖了大概两尺左右,简言的铁锨忽然一顿。

“怎么了?”阿辞立刻紧张的问。

“有东西。”简言一边说,一边加快了速度。

底下果然很快有黑色的东西露了出来,简言动作越发的小心了一些。

阿辞忙跪下去帮忙,两人很快把埋在下面的东西刨了出来,居然是一顶假发和一套连衣裙,连衣裙上还有几块不太明显的血渍。

对视一眼,两人的表qíng都有点凝重,把东西打包好以后,就匆匆赶回了警局。

他们连办公室都没回,就先拿着连衣裙和假发去找会所的那个女人。

“没错,那天那个女人穿的就是这件连衣裙,头发也和这个发型一样……她是戴的假发吗?她是不是就是凶手啊?”那女人似乎想到了自己曾和杀人凶手同处一室却全然不自知,颤抖了一下。

确认过后,简言又拿着连衣裙去了法证那边,让他们化验上面的血迹。

阿辞则直接回了办公室。

“阿辞,你们gān什么去了?怎么一身的泥土?”笑笑惊讶的问。

阿辞一愣,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泥土,他们之前挖坑的时候也没顾得上这些,后来又想事qíng去了,就更没注意。

“唐雁应该是别人假扮的。”阿辞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不是很在意,扭头对覃木说,“木头,你查一下唐鹤最近的行踪。”

“怎么回事?”覃木答应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埋凶器的地方挖出来一顶假发,还有一套女式连衣裙。”阿辞解释说,“所以,怀疑唐雁是别人假扮的。”

“什么?”小黑在一旁惊讶的搭话,之前去找凶器就是他带人去的,现在听说还在下面挖出来东西了,自然惊讶,“是在同一个地方吗?”

“是,我们又顺着原来的坑,往下挖了差不多两尺才发现的。”阿辞说。

小黑有点内疚:“是我太大意,不然早就该发现了……”

“这也不能全怪你。”简言刚好进来,听到这话便安慰了小黑一句,“这凶手很聪明,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那里去。若不是阿辞提醒,我都忽略了。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能记得凡事发散思考一下也是好事。”

说着,看了阿辞一眼,里面有掩饰不住的爱意和骄傲。他和阿辞的关系特殊,虽然两人一直很坦dàng,阿辞的能力又有目共睹,在工作上,组里的人也不会觉得简言不公平。但其实在有些时候,简言还是会下意识的避嫌,阿辞做的很多事qíng,放在别人身上,他可能就会大肆表扬了。但是换成是阿辞,他往往只会顺便提一句,让大家都知道就够了。

即便如此,阿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接触到简言的视线更是微微脸红了,视线不自在的向下,刚好看到简言衣领上有一块泥土。

阿辞下意识的便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整理到一半才回过神来,脸更红了,咳嗽一声,不怎么自然的问:“衣服上的血迹验出来了吗?”

“嗯,验出来了,就是尹致远的。”简言一笑,回答说。

“这么说来,真的是别人假扮了唐雁,然后杀了尹致远?”向阳说。

“可是,假扮的人是谁呢?”笑笑立刻接道。

大家脑子里都闪过了同一个人——唐鹤。

唐鹤和唐雁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其中一个想要假扮另外一个,就太容易了。

“可是,凶器上的指纹,的确是唐雁的啊?”程子谦提出疑问。

“会不会,是唐鹤故意拿了带有唐雁指纹的水果刀去杀人?”沈冰念猜测说,“毕竟,他们俩是姐弟,要拿到带有唐雁指纹的水果刀也很容易吧?”

这倒也有可能,众人沉默了几秒钟。阿辞忽然对覃木说:“木头,你把唐雁和唐鹤的资料都调出来,我再看看。”

覃木忙把两份资料调出来,阿辞看了一下,两人竟然连身高都是一样的!

“木头,你马上查唐雁的资料,别拘泥于最近的几个月。”站在阿辞身后的简言忽然说,“念念,你也查。木头从最近开始往前查,念念你从唐雁小时候开始查起。”

覃木和沈冰念虽然还没明白简言的意思,但已经迅速的埋头开始工作了。

阿辞扭头看了简言一眼,发现他的神qíng难得的很严肃。

阿辞心念一转,抬头问向阳:“向阳,你那边是不是还留着上次唐鹤写地址的那张纸?”

之前,他们找不到唐雁的踪迹,又去过几次尹氏公司,唐鹤给他们写过唐雁几个朋友的地址。只不过,那几个朋友那里都没得到什么线索。

“应该还在,我找找看。”向阳一边应道,一边低头找东西。

他们做这一行的,向来习惯把一个案子里接触过的东西都保存下来。尤其是唐鹤和唐雁的关系特殊,他更不会轻易把唐鹤的东西扔掉。

“找到了。”向阳果然很快就找了出来,递给阿辞。

他还想问问阿辞想看什么,阿辞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纸,却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他去哪里?”向阳还没明白,愣了一下,问简言。

“验指纹。”简言深吸了一口气,说。

“指纹?”向阳更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等下你就明白了。”简言说,“希望我们的运气不错,那张纸上还留着唐鹤的指纹。”

指纹留在纸张上会比较不容易被破坏掉,法证那边应该很快能检测出来。

阿辞果然很快回来了,他的表qíng有点凝重。

“怎么样?”简言忙问。

“检测出来了,和唐雁的指纹,完全一样。”阿辞说。

“什么意思?刚才那张纸上,检测出了唐雁的指纹?”小黑惊讶的说。

“不对,应该是唐鹤的指纹吧?”笑笑立刻反对,“那地址是唐鹤亲手写的,我们在一边看着的。”

“纸张上的指纹,应该是唐鹤的。可是,现在检测出来,那个指纹,和唐雁的也是一样。”简言说。

“头儿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的指纹一样?”程子谦最先反应过来。

“这不可能啊。”向阳立刻道,“双胞胎可以长的一模一样,可这指纹,不可能一模一样啊。这概率,几乎为零了吧?要是他们俩的指纹真的一样,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这两个人……”

简言的话才说到一半,刚刚一直埋头查资料的覃木却忽然抬头,打断了简言的话:“头儿,唐雁两年前出国了,没有回国的记录。”

因为惊讶,覃木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怎么能不惊讶呢?唐雁既然没有回过记录,那她要么是偷渡回过的,要么现在就应该还在国外。她又没犯罪,为什么要偷渡回来?如果不是偷渡,那一个在国外的人,怎么可能在国内杀人?

“查唐鹤这两年的出行记录。”简言立刻道。

办公室里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出现的这些线索,让他们有点懵了。

覃木这次很快就查到了,但这一次他也更加的惊讶:“头儿,两年前,有唐鹤回国的记录,却没有出国的记录。”

众人惊讶之余都有点明白了,就在这个时候,沈冰念那边却又忽然喊了一声:“头儿!”

她这一声,声调不仅高,都有点变形了,可见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

众人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发现什么了?”简言忙走了过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唐鹤早就死了!”沈冰念找出来的,却是一则旧新闻,“唐鹤在十二岁那年,就因为一场车祸死了。”

几乎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唐鹤死了?那他们看到的人是谁?是唐雁假扮的吗?可是,尹氏公司的人都证实过,唐鹤的的确确是个男人啊。

第75章

“有没有可能……其实当年出车祸死的,是唐雁?”向阳猜测。

“不可能。”沈冰念看着新闻,说,“事qíng发生在夏天,里面描述的很清楚,死者确切是男孩,没错。”

“木头,唐雁之前去的哪个国家?”众人正疑惑,阿辞忽然问,“唐鹤又是从哪个国家回来的?”

“啊……”覃木看了一眼刚才被他忽略掉的国家名称,忍不住又轻轻的喊了一声。

笑笑刚好在他身边,伸头看了一眼,也很惊讶:“这不是那个有好多变xing人的国家吗?”

“变xing?”向阳的小眼睛都瞪大了,“可是,我只听说过,男人变xing成女人的,可没听说过有女人变xing成男人的啊?”

“也有的,之前有新闻报道过的。”小黑说,“只不过,女人变xing成男人,会比男人变xing成女人更麻烦,手术风险也要大得多。而且,生……某些功能,是没什么用的,只能是看着像个男人……”

向阳一怔,和简言他们对视了一眼,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从尹氏公司听来的那个八卦——唐鹤找了个女朋友,可是上chuáng的时候,却因为硬不起来,最后被认为是同xing恋。

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唐雁出国,回来的却是唐鹤,而唐鹤,还不举……

许舒和也说过,两个人甚至都不会同时出现在任何场所。其实许舒和的意思,应该是想说两人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吧?只是他故意说的绕了一点,让人误以为他们只是因为不和,才不愿意同时出现,却不会去想,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所以根本是不能同时出现。难怪,许舒和当时就说,他说的话都不是假话,却不承认自己说的是真话。这人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不过,有了这一系列的证据,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了,现在的唐鹤,就是变xing后的唐雁。而真正的唐鹤,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念念,唐鹤出车祸的事qíng,具体是怎么回事?”阿辞问道。

“富二代造事逃逸,唐鹤不治身亡……”沈冰念看看新闻,又看看自己查到的别的资料,“就是那次以后,唐家就举家搬迁到了溪陵来。”

“那个富二代,不会就是尹致远吧?”笑笑惊讶的说。

“不知道,新闻上没说。”沈冰念道。

“立刻逮捕‘唐鹤’。”简言说。

很快,‘唐鹤’就被带回了警局,简言拽着阿辞一起去审问。

简言一推开门,就叫了一声:“唐雁。”

‘唐鹤’浑身僵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简言和阿辞好一阵,可他脸上看不出慌乱和惶恐,甚至都看不出什么多余的qíng绪。

简言和阿辞也都不说话,一直和他对视。

大概过了两分钟,‘唐鹤’才有了反应,他的声音还是很冷静:“你们都查出来了?”

简言点点头,道:“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唐雁了,你自己说说吧。”

“我是唐雁。”唐雁像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很平静,说,“我之前做过变xing手术,后来就用了弟弟唐鹤的身份生活。”

他顿了一下,又说:“实际上,自从弟弟死了以后,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唐雁和唐鹤两个身份之间转换。比如高考,我先让唐鹤休学一年,然后以唐雁的名义参加高考。到了第二年,又以唐鹤的名义参加高考。然后用两个身份,去上两所不同的大学。”

他极轻极浅的叹了口气,阿辞却觉得,他那口气特别的沉重。

唐雁又不是jīng神分裂症患者,她要长期让自己在两个不同的人之间转换,别的先不说,要不露出破绽,就真的是很难。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阿辞问道,唐雁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弟弟的死,让妈妈受了打击,jīng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因为我们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便常常假扮成弟弟的样子,哄妈妈开心。”唐雁做回自己的身份以后,说话倒是正常了不少,少了那种说话句句带刺的毛病,“后来……后来时间一久,我自己都习以为常了。因为弟弟的死,一直没去派出所销户,在新的地方,又没有人认识我们,所以我便一直以两个人的身份jiāo换出现。又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我更是刻意的营造出姐弟俩不和,xing格迥异的假象。这么一来,倒是几乎瞒过了所有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尹致远?”简言问。

“因为,尹致远就是当年造事逃逸的司机,而且,他当年还未成年,根本就是无证驾驶。”唐雁说,“我们就是查到了这个,所以才会搬家来到溪陵的。只不过,尹家越来越势大,我们就更加拿尹致远没办法了。可就因为尹致远撞死了弟弟,妈妈才得了jīng神病,而爸爸又受不了刺激,不久就去世了……家里的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是因为尹致远,我恨死他了,当然想要杀了他。”

唐雁的话没有问题,可阿辞看了简言一眼,却总觉得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听起来却不像是恨死了一个人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累了吧?毕竟,唐鹤死的时候,唐雁也才十二岁而已。

“可是,就算你恨尹致远。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献身给他吧?”简言却并没有被阿辞的qíng绪感染,案子还有疑点,他必须问下去。

“我要是不这么做,根本都接近不了他……”唐雁终于露出一个有些惨烈的笑,他长的实在太好看,这样的一笑,看得人心里满满都是怜惜,连杀人这样的举动,似乎都变得qíng有可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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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还在问问题:“但你两年前就和尹致远分手了,你如果想杀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会等到两年以后呢?”

“我和尹致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想杀他,可是尹致远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糙包。他其实一直都很警觉,对我也不信任,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要是硬碰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自己却忽然出事了……”唐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尹致远知道了这事,要和我分手。我又气又无奈,最后冲动之下,去做了变xing手术,决定以弟弟的身份去报仇,也算是对弟弟在天之灵的告慰。”

“可是,这个手术,让我很……我原本就是个正常的女人,忽然变成这样子,很不适应。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过来,然后通过许舒和,进了尹氏工作。又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扮成唐雁的样子,去杀了尹致远。”

“可是,以你和尹致远曾经的关系,闹翻了以后,他怎么还会用你的弟弟?”简言还是不解,而且就因为和尹致远分手,就跑去做变xing手术吗?这也太奇怪了一点。

唐鹤像是看出来他所想,说:“我之所以会去做变xing手术,倒不是因为和尹致远分手,主要那时候我自己犯了事,有了污点,我自己受不了,在别的公司也不好混了。我又常年扮成弟弟,所以很容易就想到了要以弟弟的身份生活。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冲动。至于到尹氏工作,尹致远一开始也是有意见的,但是我有许舒和护着,他拿许舒和根本没办。而且,我们当年虽然分手,却也并没有闹得多难看,他的女人那么多,也不是很在意。”

整个过程,唐雁出人预料的配合,连简言都有点惊讶。

唐雁却说:“我虽然活到了今天,可这些年来,其实我一点都不快活。杀了尹致远以后,我执着了多年的仇也报了,活着就更觉得无聊。但是,要我自首,我却也不愿意。许舒和也说,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破这案子,我觉得这样也算有点乐趣了,便一直没有主动自首。现在既然你们都查出来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又是许舒和,简言很郁闷:“许舒和也知道你的这个秘密?”

唐雁说:“这就不清楚了,我没和他说过。不过,他是为数不多的,同时认识唐雁和唐鹤的人。他挺聪明的,可能能想到也不一定。”

最后,阿辞问了一个不怎么相gān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你心里承受的压力很大吧?你是怎么调整的?有没有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今天一直表现的很配合的唐雁,对这句话却思考了很久,才说:“我自己偶尔会看看心理学方面的书。这样的事qíng,我哪里敢告诉别人呢?所以,也不曾找过心理医生。”

出了审讯室,阿辞对简言说:“我还是觉得,唐雁的心理,有点问题。我想找个心理医生和他聊聊。”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笑着说:“你自己不是就很厉害吗?上次还疏导过木头呢,还说要免费给我指导的,只是一直没有兑现。”

阿辞没想到他那么久之前的事qíng都还记得,忍不住好笑:“当时的玩笑话而已,你还真当真了?我们这一行的,谁没学过点心理学?可我们,毕竟也不是专业的。我总觉得,唐雁的问题比较大,可我自己本事不够,不敢和他聊太多,还是找个专业点的和他聊聊吧。”

“你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会同意的。放心,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晚点就和他联系。”简言看着阿辞,说,“可我还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对这唐雁,如此的上心呢?难不成,你是想,给他确诊一个有jīng神病,然后判无罪?你别被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可怜给蒙蔽了,他可是泄露过公司机密的人,人品未必有多好。”

说到这里,简言想起他倒是忘记问唐雁偷窃那件事qíng的具体细节了。但他现在不想回去再审一次,便想着下次再问。

阿辞听了简言的话,摇了摇头,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想,如果尹致远的死,真的这么简单。那毛蕾那边,又是什么qíng况?而唐雁,他这么多年一人分饰两角,却从未出现过纰漏,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一般的qiáng大,但是她表现出来的,明显并不像拥有那么qiáng大的内心。”

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段话:“还有许舒和,他在这个案子里,出现的如此频繁。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qíng况来看,他和凶手以及死者关系都不寻常,还曾经教唆吉果故意遗漏掉重要信息。他的那些解释,可能是真的,但是我绝对不相信,那些就是全部的解释。许舒和在这个案件中,肯定还牵扯了别的事qíng。”

第76章

简言听了阿辞的话,立刻点头如捣蒜:“对,这个许舒和相当的讨厌,一定有问题。”

阿辞看自己说了半晌,简言就这么一句话,明知他是故意的,也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简言和阿辞都觉得,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可唐雁杀了尹致远这件事qíng,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破了这个案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晚上便嚷嚷着要去酒吧喝一杯。

这一次,他们说不用简言请客了,大家请他们俩,也算是对两人感qíng的祝福。

简言和阿辞当然不能推脱,一群人还是去了伽蓝酒吧。

案子破了,大家心qíng放松了不少,玩的挺嗨。

阿辞原本就不大玩得动,他心里又有事,便一个人坐在角落想案qíng。

简言应付完一圈就回来坐在他旁边,看到他的样子,便说:“我已经和师父说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沉鱼山庄。”

阿辞惊喜的抬头:“你早有准备?”

“当然。”简言笑着,看了看周围的人都玩的疯了,没人注意到这边,便抓了阿辞的手亲了一口,说,“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阿辞也笑了一下,忽然听到杜焱打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追上门来秀恩爱就过分了啊……”

“杜哥?”阿辞回头看着杜焱满脸戏谑的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开着酒吧,不就是看别人秀恩爱的吗?”简言脸皮厚,半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杜焱说,“来酒吧秀恩爱的,可真不多。”

两句玩笑话过后,杜焱迅速的正经起来:“你们俩跟我来,给你们看个东西。”

简言和阿辞看他面色凝重,忙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避开人群,跟着杜焱去了他自己的一个小房间。

“你要让我们看什么?”简言看着房间里简单的布置,奇怪的问。

杜焱打开桌上的显示屏,说:“给你们看一段视频。”

简言知道杜焱不是故作深沉的人,这举动肯定含有深意,便急忙靠过去看。

视频里出现的人却叫简言和阿辞大吃一惊,那人是尹致远!

简言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视频的时间,杜焱在旁边解释说:“半年前的视频了。前几天,我发现我店里的监控视频有被黑客入侵的记录,还被删除了一部分视频。幸好我有备份的习惯,又因为最近尹致远的案子闹的沸沸扬扬的,所以我把备份的视频调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了被删掉的部分,刚好和尹致远有关,便想着给你们看看。”

他说完这段话,视频里的尹致远已经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包厢门口,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门口的两个保镖,然后竖着耳朵小心的贴在门上偷听了。

尹致远的这个举动太奇怪,简言和阿辞都来不及回应杜焱,聚jīng会神的看着尹致远的动作。

尹致远虽然纨绔,可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太可能去做偷听的事qíng。最大的可能,就是包厢里的人,是他也得罪不起的。

视频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好在够清晰,所以他们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尹致远脸上震惊的表qíng。

过了几分钟,像是包厢里面的人发现了外面有人偷听,包厢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包厢里的几个人露出面来,阿辞忽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简言急忙问道。

“尹戈和袁朝安。”阿辞指着前面的两个男人说。

尹戈简言是认识的,袁朝安他却没见过,但是他也知道,袁朝安是袁氏的总裁。

尹氏和袁氏的当家人在这里秘密相会,谈的内容还让尹致远都变色,这其中的涉及到的东西,可就不简单了。

阿辞立刻便想到之前简言说过的,尹致远明知道自己有危险,却不去找尹戈,反而让毛蕾去找尹彤,可见尹戈和尹致远之间,似乎是有点什么不对劲的。那么,导致父子俩不信任的根源,是不是在这里呢?

一个念头才闪过,阿辞就发现,视频里尹戈看到门口偷听的人是尹致远后,先是怒然后是惊,最后是大怒,直接给了尹致远一个巴掌,然后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尹戈的表qíng变化极快,一秒钟之内就变了好几次。可阿辞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明白,尹戈最后打尹致远的举动,是对他的保护。旁边袁朝安的脸色,也微妙的很。

看来,他们的谈话内容,真的是关系重大,以至于尹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保不住了。

他们听不到声音,但是从视频能看到,尹戈是真的狠狠揍了尹致远一顿,最后还是袁朝安似笑非笑的出手拦着,尹戈才住了手。但是看得出来,尹戈还是很愤怒,不过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简言将这一段反复的看了好几次,才问杜焱:“杜哥,你还记不记得,事发当天,有没有什么别的qíng况?”

事qíng过去半年多了,估计杜焱记得的也不多,简言并不怎么抱希望。

果然,杜焱摇了摇头,说:“事qíng过去太久了,而且当时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我甚至都不认识尹戈和袁朝安,所以根本没注意过他们。谁能想到,尹戈和袁朝安谈事,会跑到我这小酒吧来呢?倒是尹致远并不是第一次来,他出了名的哪里都玩,我当时也并没有很在意。这两天我发现监控被动过以后,一直在找原因,后来发现了被删掉的部分,然后又去查了资料,才发现了尹戈和袁朝安身份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去问了当天值班的服务生,才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天尹致远的态度从进门就很奇怪,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玩乐的。而且,那天尹致远还带了位姑娘来,尹被打的时候,那姑娘就在不远的地方躲着,一直没出面。”

简言一听尹致远带了一位姑娘来,立刻就想到了毛蕾,从手机里翻出毛蕾的照片,问杜焱:“尹致远带来的姑娘,是她吗?”

杜焱点头:“就是她。”

他没有问太多,虽然心系着案件,但是毕竟已经不是警察了,在这些方面杜焱向来克制,只是默默帮忙,从来不会多问。

简言知道他的顾虑,也非常感激。杜焱虽然从警察队伍退了出来,但心却一直没走远。他把酒吧开在这里,替警局打听到过不少重要的消息,甚至还亲手抓过几次犯罪分子。这次的事qíng,如果没有他这么用心,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很明显,尹致远一定知道了尹戈和袁朝安什么秘密,虽然他的死并不一定和这件事qíng有关,但是和毛蕾出现在沉鱼山庄,一定有关。

简言对杜焱向来敬重,只要不违反规定,他都会把能说的都告诉杜焱。这次也不另外,毛蕾的事qíng,简言和杜焱说了。

“这么说来,那个毛蕾,可能会有危险?”杜焱毕竟是老警察,总能一下子抓住关键,“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再去那个山庄看看。”

“我们打算明天就去。”简言说,“不过,有个事qíng要麻烦杜哥你一下。”

“什么事儿?你说。”杜焱慡快的道。

“那个入侵你电脑的黑客,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简言说,“他如果不动手,我们就不能,至少是不能这么快的发现这个线索。”

杜焱没回答,却看向阿辞。

阿辞想了想,说:“我认为有两个可能,第一,当然是尹戈他们做的,他们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心虚。第二,就是还有一个我们目前不知道的第三方势力,他们的目的,或许是想把我们的视线故意引向尹戈他们,也或许是想彻底的抹掉痕迹。”

杜焱目露赞许之色,点头道:“很有道理,但是第一种可能xing太小,就算被警方发现这一段视频,也不能认定尹戈和袁朝安他们就和尹致远的死有关。所以,很有可能,就存在第三方势力。那这第三方势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就要从你这台电脑里找原因了。”简言接了一句。

“什么意思?”杜焱一愣,没明白。

“他的意思是,如果是想彻底抹掉痕迹,那做这件事qíng的人肯定不会给人再留下什么痕迹。如果我们能够查出来这个黑客是谁,这人故意引导我们视线的目的就很明显了。”阿辞解释说,“从目前来看,这种可能xing是比较大的。”

毕竟,这黑客让杜焱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痕迹可谓很明显了。

杜焱看看阿辞又看看简言,笑了:“果然还是你们有默契,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一个眼神就全都清清楚楚了。”

阿辞有点不好意思,朝简言转移了话题:“现在怎么办?”

“先让木头来查查黑客的事qíng。”简言顺着阿辞的话说,又看向杜焱,“杜哥,这电脑能借给我们用一下吧?”

“当然可以。”杜焱立刻便道,“原本发现了这件事qíng,我就准备明天带着电脑去警局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今天晚上就先来了。”

简言说了谢谢,又和阿辞一起出去找覃木。

第77章

覃木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周围都是喧嚣的人群和张扬的灯光,让他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

阿辞先前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都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覃木这样,忽然就觉得他特别的孤单。

覃木在警局,一直都是属于比较安静的那一类人,他躲在一边也没人过多的注意。可阿辞对覃木的关注比旁人多一些,所以还是发现了,他最近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安静,甚至还常常在走神。

阿辞有种直觉,覃木的表现,和石焰有极大的关系。

覃木身边也没其他人,两人走过去,和他大概说了一下视频的事qíng。覃木原本就是电脑高手,听到有黑客出现,倒是有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看起来终于有了些神采。

几人一起回了杜焱那个小房间,覃木看了一会儿,说:“对方的技术很厉害,我得把电脑搬回去,再研究一下。”

“行。”简言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事qíng不可能那么简单。

出了这件事qíng,几个人也没心思再玩闹了。不过,他们也不想影响其他人的心qíng,便和向阳打了声招呼,准备先离开。

向阳一看他们这架势,忙问:“怎么?又有新线索了?”

其实不止是阿辞和简言怀疑,向阳他们也都清楚,尹致远这案子,还不算彻底的完结。毛蕾的事qíng,还有很多疑点,大家也都还留心着。只不过,做警察的时间久了,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qíng多了,他们都会试着让自己更乐观一些。所以每次只要有新的突破,只要破了案子,他们都会出来喝酒庆祝,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可在心里谁都没真正的放松。

“暂时还没有新进展,你们先玩吧,那几个人还注意盯着就好,有了新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简言简略的说。

向阳便也不再多问了。

他们三人出了酒吧大门,简言说:“木头,我们先送你回家吧?”

覃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跟着两人上了车。

简言开车,他现在一般聚会都不喝酒了。

阿辞看着覃木的状态,微微皱了皱眉头,上车以后,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木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qíng了?

阿辞发完短信以后,过了好一阵子,才收到覃木回的信息,却是不答反问:阿辞,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男人的?

阿辞心里“咯噔”了一下,越发的感觉,覃木的状态肯定和石焰有关了。只是,石焰到底是不是良人,而覃木的生机,在不在石焰身上,这两件事qíng,他都确定不了。

阿辞咬了咬唇,摩挲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简言一眼,似乎想要从简言那里得到什么启示,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略带担忧却又温柔得不像话的眼神。阿辞心里一暖,忽然就觉得,顺其自然或许就是最好的。

想了想,阿辞低头给覃木回了一条:我不知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只是喜欢简言。

虽然只是一条短信,也并不是发给简言看的,可阿辞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顿了一下,又给覃木加了一条: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好确定,如果你一直想着他,不管发生了任何事qíng,你都还是希望他好,离开他你就觉得心里难受,那就是喜欢了。

发完短信以后,阿辞又抬头,对着简言笑了一下。简言回了一个心有灵犀的微笑,然后把车速减到最慢。

覃木过了很久,才又回了阿辞两个字:谢谢。

阿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覃木发了一条:那个人,是石焰吗?

这次覃木回的很快:你怎么知道?

虽然文字没有语气,可阿辞也能感觉到他的震惊。不过,这回答,也说明阿辞猜对了。

阿辞回复: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不过,据说他曾经是个用qíng很深的人,后来大约是受过伤,现在似乎不敢再付出真心,要想走进这个人的心里,只怕不容易。

对于这件事qíng,阿辞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现在就gān脆听从简言的建议,尽可能的客观,不多发表意见。

其实,阿辞也明白,覃木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表示他喜欢上石焰了。如果不喜欢,他根本不会烦恼,更不会向自己求证。只不过,阿辞真是没想到,覃木不是个直男么?怎么会忽然转变的这么快?这也太奇怪了。他原本还以为,就算覃木喜欢男的,他自己也不可能意识到,得等石焰死缠烂打很久,他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却没想到,这根木头开窍的这么快。

可是,覃木接下来的回复却让阿辞更加震惊了。

覃木:我们上过chuáng了……

阿辞若不是习惯了遇事先冷静下来,可能就当场叫出来了,覃木和石焰才见过几次面啊?怎么就上chuáng了?他脑子里直接闪过了一个词——*,用在这俩人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覃木大约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紧接着又发了一条:就是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我们俩都喝醉了……

阿辞想起来,那天之后,覃木还请过好几天假。现在看来,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qíng了。

阿辞之前和简言在一起的时候,就查过资料,看到网上说,男人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会很容易受伤。所以,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忙着破案,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chuáng上,也都很想要,却从来不敢真正做到最后。可后来,真的发生关系以后,阿辞也只是腰酸腿疼了一些,并不影响正常的行动。阿辞一度还觉得,网上的说法太过夸张了一点。

现在对比覃木当时的qíng况再想想,阿辞才明白,他没受伤,当然是因为简言的温柔。可是覃木不一样,石焰那种人,风流惯了的,哪有那么容易对谁一见钟qíng?他只怕是对覃木也只是感兴趣而已,所以不可能像简言对他那么温柔,这才会导致覃木后来得请好几天假养伤。

阿辞也是经历过的,当然知道第一次会很痛。简言那么温柔,他都那么痛,覃木所承受的痛,不知道比他感受到的严重多少倍。

想到这一点,阿辞对石焰就更讨厌了。覃木就算有点呆,可那也是他的好兄弟,不曾伤害过谁,对谁都很好,遇事也总会往好的方面想,甚至看到女生都会脸红。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能被那样粗bào的对待?而且,如果真的两个人都喝醉了,哪里还有能力发生那种事qíng?石焰分明就是故意的,至少他是清醒的!

可阿辞虽然心疼覃木,但看覃木现在的反应,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他很清楚,感qíng这件事,最忌讳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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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手,而且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所以,最后阿辞只能回复: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们永远支持你。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覃木:谢谢你阿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得出来,覃木的心qíng好了不少,可阿辞的心qíng却沉重了不少。

他们后来没再发信息了,等回到自己家,阿辞都还有些闷闷不乐。

洗完澡,两人躺在chuáng上,阿辞主动往简言怀里一靠,把覃木的事qíng说了。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他总想和简言说说,想听听简言的意见。而且,简言对石焰更了解一些,和覃木关系也很好,他的意见,或许更客观。

简言听了阿辞的话,也皱了皱眉头,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一点,才说:“石焰虽然花心了一点,却也并不是一个粗bào的人。木头当时请假,也未必就是因为受了多重的伤,也可能是他心理承受不住。你先不要想太多,木头是成年人,罪犯都能抓,难道不能对自己的感qíng负责吗?你放心,木头也是我兄弟,就算不cha手他们的感qíng,可石焰要真是做了对不起木头的事qíng,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这事还得再调查清楚一点才能下结论。”

阿辞听了简言这短短的一段话,心里的烦乱瞬间就平复了许多。他是关心则乱,却忘记了覃木是成年人,完全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阿辞心里一松,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发现简言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媳妇,我吃醋了……”

“啊?”阿辞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总是这么关心木头,我吃醋了。”简言重复,语气中带着委屈。

明明知道他是装的,阿辞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软,无奈的说:“我只把木头当兄弟啊,你刚才不也说木头是你兄弟?你还说要是石焰对不起他,你不会放过石焰的?”

“道理我都懂,可吃醋这事儿我也控制不住啊……”简言一本正经的说,“媳妇,你要补偿我。”

一边说,一边抱着阿辞蹭了蹭。

感受到他jīng神的身体,阿辞微微红了脸,不甚坚决的拒绝:“可是,明天还要去沉鱼山庄……”

“这个你不用担心。”简言感觉到阿辞的松动,一个翻身就压了上去,“你老公jīng力好着呢,明天我们开车过去,你可以在车上好好睡觉休息……”

终于是从头到尾都是由自己主导的一次,简言兴奋的折腾到后半夜,两个人才沉沉睡去。

第78章

第二天,简言起了个大早还jīng神抖擞,阿辞却直到上了车还迷迷糊糊的。上午的时候他还能撑着和简言聊聊天,到了午饭过后,却越发的困了,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是huáng昏,他们已经到了沉鱼山庄。简言把车停在了山庄外面,静静的等他醒过来。

“到了多久了?”阿辞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这不是看你好看,看的入了迷,忘记了吗?”简言笑道。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真的是看着阿辞就忘记了时间,只是阿辞明显不信。

“你……”阿辞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还是快进去吧,天都要黑了。”

简言直接将车开去了老马家门口,看到他们,老马顿时惊喜不已:“你们怎么来了?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呢。”

“可是发现什么qíng况了?”阿辞一听,急忙问道。

“嗯。”老马点头,说,“我大概发现了毛蕾的踪迹。”

“大概?”简言挑眉,没太明白老马的意思。

“之前你们不是说毛蕾还有可能再回来吗?我就一直留心着,还派了信得过的人去外面搜寻,可这些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老马看着两人说,“但我知道你们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所以今天便亲自去附近找了一圈,没想到,还真给我发现了一点痕迹。”

“什么样的痕迹?”简言又问。

“我在河边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老马说。

“河边?”简言叹了口气,“你那河边,天天有人钓鱼,活动的痕迹还能少么?”

“没错,河边是每天都有人钓鱼,可也每天都有人打扫。而我发现的痕迹,在河边的树林里,寻常钓鱼的人,根本不会去那里。”老马急忙道,“而且,看那些痕迹,怕是有人在那里待了好几天了,不会是钓鱼的人。”

“老马你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阿辞道。

老马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肯定不会是信口开河,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是有依据的。只不过,在侦查方面,老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他想去现场看看。

“好。”

老马答应了一声,几人正要离开,老马媳妇却忽然从楼上下来了。

“嫂子?”简言站的位置最先发现尹彤下来的身影,急忙跑过去扶她。

“你们来了?”尹彤应了一声,对他们的到来,好像并不怎么意外。

“嫂子。”阿辞也急忙过来打招呼。

几天不见,原本就瘦的夸张的尹彤更瘦了,单薄的像个纸片人,好像随时都能随风飘走。整个人的jīng气神看起来也比不上先前,看来尹致远的死,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

老马则更紧张:“彤彤,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上面好好休息的吗?”

“我听到了简言和阿辞的声音……”尹彤从楼梯上走下来,喘了一大口气,才继续说,“想下来看看他们。”

“你让刘姨叫一声不就行了?”老马轻声抱怨说,“我让他们上去看你啊……”

“我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尹彤打断老马的话,看向简言,“简言,我想问你一件事qíng。”

简言知道尹彤在想什么,急忙道:“嫂子你放心吧,杀尹致远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尹彤的手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颤声问:“是谁gān的?为什么要杀他……”

简言也不瞒着尹彤,把唐雁的事qíng都说了,当然也包括当初尹致远撞死唐鹤的事qíng。

尹彤的脸色已经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似乎连坐都坐不住了:“当年的事qíng……其实我也是多少听说了一点的,但真不知道死了人,而且……我那个时候,正在和家里闹矛盾,也没心qíng去管那么多。没想到,这么多年,报应终究还是到了……”

“彤彤……”老马心里着急,却又无计可施,“都是我的错……”

“嫂子你别激动,这事儿……”阿辞也着急,可开了口却卡住了,能说什么呢?说唐雁该死,还是说尹致远该死?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这事儿可能还没这么简单。”简言接过阿辞的话头说,“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阿辞听了简言的话怔了一下,却见尹彤真的镇定了许多。她看了几人一眼,又犹豫了一会儿,没问再多问,只是无力的摆摆手,说:“嫂子相信你……你们刚才在商量的事qíng,就和这事儿有关吧?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几人答应了,老马带着阿辞和简言一起去了河边的小树林。

那地方还挺隐蔽的,若不是老马带路,他们还真不会轻易到这里来。可见,老马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这样的地方都能找到。

老马所说的痕迹,指的是地上的矿泉水瓶和面包袋之类的生活垃圾。不多,但是看日期,的确是好几天的。看这食量,倒也像是个女人留下的。

阿辞蹲下来,闻了闻周围的杂糙。

糙上还残留有淡淡的花露水味儿,估计是晚上用来驱蚊的。现在是夏天,晚上待在这里倒也不会太冷,还是可以熬过去的。

只是,阿辞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毛蕾在这里待了几天,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老马?她在这里gān什么?

就算她第一次去找老马的时候被赶出来了,但是尹致远死了以后,尹彤肯定会见她的。她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可为什么,她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却不肯去找老马?

阿辞想不明白,下意识的就去看简言。然后就发现简言站在那里,一脸若有所思的表qíng。

“你发现什么了?”阿辞忍不住问道。

“你来这里看。”简言伸手,把阿辞拉了起来。

阿辞往简言身边一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好能看到老马他们的家,就是那栋粉色的房子。

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在观察或者监视老马的家吗?

如果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毛蕾,她在看什么?如果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毛蕾,那又会是谁?

简言看了看阿辞,问:“你怎么想的?”

“我想……”阿辞沉吟了一下,转头问老马,“老马,之前让你注意一下山庄的人,结果怎么样了?”

老马有点奇怪阿辞忽然转开话题,但还是很快回答道:“你说了之后,我就去查了。那个人是赵倩,就是那个前台,收了那小偷的好处。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人是个小偷,那人告诉她,他和毛蕾有点感qíng上的小纠葛。赵倩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见钱眼开,又觉得这事无伤大雅,便趁着送东西的机会,打探清楚了毛蕾的qíng况,告诉了那小偷。你们说不能打糙惊蛇,我便也没对赵倩做什么。只是心里有数,暗中观察了几天,发现她并无异常。这件事qíng,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并不是有人有意安排的。”

“这样是最好。”阿辞点了点头。

简言却忽然问道:“你家是不是新来了一个人?”

“谁?”老马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阿辞却先反应过来了:“我记得,师哥说过,你家里是没有佣人的。可是,今天我们在你家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有个刘姨?”

“刘姨?”老马这下反应过来了,却立刻反驳道,“你们怀疑刘姨?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跟着我们好多年了,就是个单纯和善的人,对我和彤彤更是像家人一样好。”

“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刘姨?”简言对老马的话不置可否,反问。

“她是彤彤的旧识,绝对信得过。之前也一直都在山庄帮忙,最近彤彤qíng绪不好,我才让她来家里陪陪彤彤的。”老马再次qiáng调,顿了一下,又觉得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怀疑到刘姨身上?”

“这个地方,位置隐蔽,却能清楚的看到你家。如果真的是毛蕾在这里待了几天,她肯定不是来监视你们的。她都到这里来了,却不敢直接去见你们,很明显你家里有让她顾忌的人在。她来这里,只能是在观察你家的qíng况。”简言说,“你家里又没有什么别的人,自然是刘姨最可疑了。”

显然,老马的解释并没有打消简言的怀疑,他对那个刘姨,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老马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看他的表qíng,明显还是相信刘姨的。

阿辞看了看两人,岔开话题道:“我现在更奇怪的是,既然毛蕾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为什么会忽然离开?看这里的痕迹,她离开的时间,并不会太久。是她放弃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事qíng?”

“什么意思?”老马一愣,“你是说,毛蕾会有危险?”

“她一直就处在危险中……”简言面色凝重,“你们看这离开的方向,是往林子深处去了,她一个女孩子,没有特别的qíng况,不可能往里走的。”

第79章

阿辞当先朝着林子深处走去,简言和老马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林子因为靠着河边,钓鱼的人没事偶尔也会进来休息,老马平时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来粗略的清理一下,怕里面的蛇虫爬出来伤了钓鱼的人。所以,这里的糙木并不茂盛,又因为是夏天,许久不曾下雨了,连脚印都很浅,虽然是有些痕迹,却很难辨别清楚。

林子不算大,三人很快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这个时候天几乎已黑透了,月亮倒是高高的挂着,可透过树丛,就已经照不太清晰了。

“算了,先回去吧。”简言无奈的说,“天黑也看不出什么来,别没找到线索反而破坏了她留下的痕迹。”

阿辞和老马也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发现简言忽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阿辞对简言的表qíng变化最是敏.感,急忙问道。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简言轻声问。

阿辞和老马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时候,河边钓鱼的人都走了,夜钓的还没来,基本上没人。这林子里,也只有他们三个,刚才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简言又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再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了,想着大概是自己听错了,便摇了摇头,道:“走吧。”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了“咔嚓”一声响。

这一声响应该不小,只是在较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传到他们耳朵里就很小了,阿辞和老马这次也都听到了,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三人表qíng都凝重起来,阿辞指了指小树林对面的一个陡坡,轻声说了一句:“那里。”

声音是从那陡坡上传来的,陡坡在河边,只有一条很不好走的小路可以上去。他们先前下意识的觉得毛蕾一个女人大概爬不上去,都把那块地方给忽略了。

现在有声音从那里传出来,虽然也有可能是动物,可这么靠近人类生活圈子的地方,并不太可能出现破坏力极大的动物,所以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坡上。

坡上树木茂盛,一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简言朝两人打了个手势,三人无声的靠近了陡坡。

他们三个的身手都不错,虽然路不好走,三人却也很快就爬了上去,并没有弄出什么声响来。

爬上陡坡,阿辞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还好简言在旁边扶了他一把。阿辞急忙借着淡淡的月光,俯身下去,从落叶丛里捡起了一只女式鞋子。

注意到他的动作,老马和简言也都看到了那只鞋子。

“应该是毛蕾的。”老马轻声说,多少有点兴奋,“她应该就在上面。”

“嘘!”简言轻轻示意老马不要说话,现在qíng况不明,即便毛蕾在上面,她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可见qíng况很危急。

三人都安静下来,果然听到陡坡上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简言凝神分辨了一下,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还拖着什么重物。

确认了方向,简言再次对阿辞和老马打了个手势,三人略略分散了一点,朝那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继续往上。

这里没有人来打扫,地上积满了落叶,他们身手再怎么好,也没有办法一点不弄出声响来。

越靠近陡坡的顶端,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三个人都更加小心,可就快到跟前的时候,那声音忽然就停住了。

黑暗中,他们来不及jiāo换眼神,但心里都明白,那发出声音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阿辞反应最快,直接就快速的冲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一个男人正拽着一个女人往前走,这个时候刚刚走到陡坡的边上,下面就是那条垂钓的河。

这里的树木遮挡不多,阿辞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人就是毛蕾,而那个男人,正是上次偷了毛蕾东西的那个小偷。

那小偷一看到阿辞冲过来也惊到了,他和阿辞jiāo过手,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qíng急之下,直接把手里的毛蕾往河里一推,他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阿辞根本来不及去管那小偷,立刻扑过去救毛蕾,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只抓到了毛蕾的一只手,而他自己由于惯xing也被毛蕾带着一起往河里掉下去,但阿辞还是没放手。

电光火石之间,阿辞在想,这坡虽然陡,但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高,下面有水,掉下去未必就会摔死。可问题是,那河水也不深,河里面万一有些坚硬的石头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

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脚踝被人抓住了,还听到了简言心惊胆战的声音:“阿辞……”

简言抓住他的脚踝以后,又往下坠了一段距离,下落之势才停住了。

阿辞不用抬头看也能猜到,简言抓住了他,老马在后面抓住了简言。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和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qíng节一样,一个拉着一个,掉不下去,却大概也爬上不去。

只是,现在不是拍电视剧,没有人会来救他们。而且,那个小偷就在附近。他要是胆子大一点,回过头来,只需要轻轻推老马一把,他们四个人,可能都会死。

阿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挣脱简言的手,如果只是简言一个人,老马应该能把他拽回去。可是三个人,老马绝对没那个能力把他们都救上去。等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一起死,现在放开,至少简言和老马不会有事。那小偷即便回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他和毛蕾掉下去,也未必就会死。这么做,是最理智的。

阿辞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听到简言在叫他:“阿辞……”

简言的声音很平静,和平时问他想吃什么时的叫法一样,甚至都听不出来有担忧或者害怕。

阿辞却因为这声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简言。他现在是倒挂的姿势,又是晚上,而简言看他的姿势更奇怪,原本应该看不清楚他的眼神才对。可是,阿辞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简言眼里的深qíng和温柔,很平静的深qíng和温柔。一点也没有因为身处险境,而有半点的焦躁或者不安。

阿辞奇迹般的也平静了下来,那个才起的念头,就这么被深深压了下去。他重生一次,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和简言白头到老?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小小的困境,就生出去死的念头呢?要是他真的死了,简言该有多难过?能够重生一次,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这种事qíng,怎么可能有第二次?失去挚爱的痛,他说过不会让简言再承受一次,所以,绝对不能轻易去冒险。

阿辞朝简言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犯傻,然后才想起来关心毛蕾的qíng况。

“毛小姐?”阿辞喊了一声,他看不清楚毛蕾的脸,但她的手冷冰冰的,这次大概真是被吓的不轻。

但阿辞没得到毛蕾的回应,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不会说话,还是已经直接晕过去了。

阿辞无奈,只得安慰了一句:“你别怕,我们会救你上去的。”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阿辞也顾不上她了,开始观察周围的qíng况。他们没有借力的地方,这样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里也算得上是悬崖了,虽然不是寸糙不生,但就那几棵杂糙,却也并不能承受什么重量。

“阿辞!”简言又在上面叫他,“你试试岩石fèng……”

阿辞闻言心中一喜,那些长了杂糙的岩石fèng,挖一挖或许能挪出一点空间来撑手。

简言因为抓住的是他的脚,一只手根本没握不住,所以两只手都没办法放开。

可阿辞不一样,他抓住的是毛蕾的手,现在时间还不长,一只手还勉qiáng可以支撑一会儿。要是他能找到借力的点,老马在上面就会轻松许多,或许能一点点挪上去,至少他们能支撑的时间也更久一点。如果他们一直不回去,尹彤应该也会派人来找吧?反正不管怎样,多支撑一会儿也就多一份希望。

阿辞有点激动,用了大力往崖边贴过去,却听到头上的简言传来一声闷哼。阿辞吓了一跳,忙抬头看上去:“你没事吧?”

简言摇了摇头,阿辞没法看简言的qíng况,也不再耽搁,看好地方,伸手去扒岩石fèng中的杂糙,将泥沙都拨弄gān净以后,那狭小的窄fèng,刚好能卡进阿辞的手。

阿辞大喜,撑着岩石,身子往上动了动。

上面的人果然轻松了许多,他们也往上挪了挪。

这个方法虽然辛苦,却也有了一点效果。

几个人都jīng神一震,阿辞一路往上挖着岩石fèng,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两只手都快废了,已经没什么知觉,就撑着一口气不停的往上爬。

简言的脚已经到了崖上面,再努力一点,他就能上去了。

阿辞松了一口气,手上却一滑,差点就再次摔了下去。

简言一急,用尽了力气往回一拽,却因为力道太大,肩膀再一次狠狠的撞击在岩石上。骨头感觉都快碎掉了,简言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松。

阿辞已经稳住了身形,一点也没感觉到上面的qíng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打起jīng神,重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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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简言找到了借力的地方,和老马一起,把阿辞和毛蕾一起拉上了悬崖。

阿辞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简言一把拥进了怀里,力道之大,让阿辞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被压碎了,但是就是这样的力道,让他觉得格外的安心。

感觉到简言身体在颤抖,阿辞明白,他刚才的平静和淡然都是伪装出来的,简言的心里,肯定比自己煎熬多了。

“幸好没掉下去……”老马在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那河水太浅,而且里面乱石很多……”

阿辞紧紧回抱住简言,暗自庆幸自己当时脑子没抽下去。

闻到爱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简言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阿辞,伸手去拉阿辞的手,却听到对方轻轻“嘶”了一声。

虽然阿辞很快就把尾音吞了回去,但简言还是听清楚了。

“怎么了?受伤了?”简言转为拉着阿辞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面前一看,却见阿辞的手背一片血ròu模糊,显然是刚才在岩石fèng中磨破了的。

“没事,一点小伤。”阿辞看到简言的眼神,想要把手缩回来。

简言一把撕开自己的衬衫袖子,帮阿辞粗略的包扎了一下,心里难受的要命,却说不出话来。

“我……”

简言刚开了个口,却被老马的一声惊叫打断了。

老马向来不是大惊小怪的人,能让他惊叫的事qíng可不多。

阿辞和简言一起看过去,发现老马正在查看地上的毛蕾。

刚才阿辞和毛蕾是一起被拉上来的,阿辞被简言抱在了怀里,毛蕾则一时间被他们忘记了,摔倒在了地上。

阿辞暗暗惭愧,他们居然连毛蕾这么重要的人都忘记了。

简言心里则是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毛蕾这么长时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怕qíng况不是很好。

“她……”老马让开了一点,指着地上的毛蕾,眼神里有着慌乱。

简言和阿辞这才看到,毛蕾的胸口,cha着一把刀,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因为她掉下去的时候,是被阿辞拉住了手臂,所以根本没人看清楚她的正面,也不知道她受了伤。

阿辞想起来先前她手上冰凉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挣开简言的手,冲过去检查毛蕾的伤势。

可是,阿辞靠近了才发现,毛蕾已经不仅仅是一只手冰凉了,她的肢体已经僵硬,有少量尸斑出现,根本就是已经死去有好几个小时了。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看到那小偷是拖着毛蕾走的,这并不是因为他挟持了毛蕾,而是毛蕾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们拼了命救回来的,只是毛蕾的尸体,那种感觉太难受了。阿辞痛苦的蹲在地上,倒不是他后悔救了毛蕾的尸体,哪怕事先就知道毛蕾已经死了,他也会那样拼命去救她的尸体的。

只是,阿辞忍不住会去想,如果他们早一点到来,是不是毛蕾就可以不死了?他明明那么早就想到了毛蕾会有危险的,却一直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到她死了才找到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阿辞。”简言弯腰将阿辞拉起来,说,“别难过了,我们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

阿辞冷静了一下,又仔细看了毛蕾一眼,发现她身上脸上有多处伤痕,这些伤痕大多有生活反应,应该是生前遭到过毒打。

简言拍拍他的肩膀,先打电话报了警,然后才说:“我们先在附近找一找,看看那份文件还在不在。”

现在毛蕾死了,凶手还是之前那个小偷,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了,凶手为的就是上次没偷走的文件。他们刚才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凶手早已经逃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去了。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自己胡乱的去找,是不明智的,只能先等警察到来。

简言虽然说要找文件,可他们都知道,文件基本上不可能还在了。

果然,直到警察赶来,他们都没发现文件的踪迹,很有可能是被那个凶手拿走了。

从现场的qíng况来看,毛蕾可能就是发现了那个凶手,才逃到这山坡上来的,只是还是被那个凶手抓住了。那凶手毒打了她一顿之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下手杀了毛蕾。凶手正准备处理尸体,就被简言他们赶来打断了。他和简言他们jiāo过手,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又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立刻就逃跑了。

简言他们跟着去了当地警局,又给邹红硕打了电话,让他派人过来增援。那个凶手上次有留下信息,他杀人的事qíng已经可以确定,现在需要的是搜捕凶手。

简言他们没有跟着警方去搜捕,打算先回去和刘姨谈谈。毛蕾遇到了危险不往人多的地方跑,反而往树林里躲,可见她对外面的人并不信任。

老马记起来,今天下午,刘姨是出去过一阵的,时间和毛蕾死的时间基本上对得上。现在毛蕾死了,老马也不敢再一口咬定说刘姨没问题了。

三人打了车回沉鱼山庄,阿辞和简言坐在后面,阿辞的心qíng还是有点低落。简言握着他受伤的手,心里也不是滋味。刚才在警局,他已经替阿辞重新包扎过了,可想到他受伤的手,心就痛的不行。他总说要保护他,却总也保护不好。

“破了一点皮而已,又没伤到骨头。”阿辞注意到简言的qíng绪,往他肩膀上一靠,轻声说。

简言微微僵了一下,咬了咬牙,抬起左手抱住阿辞,轻轻“嗯”了一声。

几人回到山庄,直奔老马家里,老马打开灯,忽然觉出不对,喊了一声:“彤彤?”

屋子里空dàngdàng的,没有人回应。简言和阿辞也反应过来,如果尹彤在家,为什么不开灯?

“彤彤!”老马已经慌了,疯了一样往楼上冲。

简言和阿辞也急忙在家里找起来。

老马家的房子不大,几人很快就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尹彤的影子。

第80章

老马站在那里,眼睛血红,表qíng扭曲,阿辞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充满了煞气,终于把他和“混黑道”几个字联系起来了。

刚想安慰一下,却见老马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的就往外冲。

阿辞站的位置离他比较近,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老马,你冷静一点。”

老马却像是已经入了魔一般,力道大的吓人,猛地甩开阿辞,继续往外冲。

阿辞冷不防他会这么bào力,被甩的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老马却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简言看了阿辞一眼,看到他没事才冲到老马前面,抬起左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简言这一巴掌的力道也极大,老马直接被扇的趔趄了一下,但好歹是停下来了,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简言,拳头狠狠的攥着,像是随时准备和简言拼命。

阿辞也顾不得被撞疼的腰,生怕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忙从屋里冲了出来。

“清醒过来了吗?”简言冷着脸问,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老马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扭曲的表qíng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一开口声音有点哑,却是看向阿辞:“对不起……”

“不,没关系……”阿辞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道歉,结巴了一下,又急忙抓着机会劝道,“你先别急,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越是紧急的qíng况,就越是要冷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老马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而是转身走进了屋子。

阿辞松了一口气,忙跟了上去,简言走过来,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阿辞急忙摇头,撞了一下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简言看他行动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

老马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茶几上还放着尹彤的手机,老马把手机拿在手里,脸颊的ròu又开始抖动。

“这里的摆设一点都没乱,嫂子是自己走出去的,应该没有危险。”阿辞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安慰老马。

老马抬头看了他一眼,神qíng还是有些凶悍:“她那身体,就算是被人绑走,能反抗吗?”

阿辞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简言在旁边冷静的说:“嫂子不是被人绑走的,你看她临走时还换了鞋,你绑架人的时候会替她换鞋吗?”

老马顺着简言的话看到了鞋柜旁边换下来的拖鞋,那正是他们下午出门的时候,尹彤穿的拖鞋。

老马闭了闭眼睛,说:“可她连手机都没带,拖鞋也没放进鞋柜里,可见走的匆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qíng。而且,她离开却不通知我,这也太奇怪了。”

简言听他已经能够正常的思考分析,就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如果嫂子出了山庄,门口的保安一定会看到。你马上打电话问一下,有没有人看到嫂子出门。”

老马忙拿出手机打电话,他也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事qíng都忘记了。

阿辞看着老马额头掉下来的汗珠,心里也跟着着急,尹彤身体本来就不好,要真是被坏人抓去了,一番折腾下来,只怕她身体会承受不住。

只是,到底是谁要抓尹彤呢?抓尹彤的目的是什么?她和这案子,又有什么关联?还是说,抓尹彤的人单纯的就是想威胁一下老马?或者威胁简言?

似乎,都不对。

“那个刘姨,是不是也失踪了?”简言皱着眉头看向等待电话接通的老马。

老马一怔,他只顾着尹彤,却忘记了,刘姨本该在这里的。想到之前简言说过的话,还有毛蕾的尸体,老马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如果,刘姨真的有问题,毛蕾的死和她有关,那么,尹彤岂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老马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先接通了,老马焦急的冲电话里的人吼道:“你们今天下午看到夫人没有?”

那头的人立刻回了一句:“夫人出去了。”

“什么时候?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的?”老马连珠pào般的问道。

“大概七点的样子吧,去哪里不知道,夫人没说,夫人和刘姨一起出去的。”电话那头的人说,“刘姨是自己人,我们就没问……”

“我x!”老马爆了一句粗口,电话那头的人不敢说话了。

老马又问了一下,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他们哪里敢询问老板娘的行踪?

挂了电话,老马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刘姨!他怎么就那么没长脑子呢,先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不会有问题。若不是他把刘姨弄到尹彤身边来,尹彤怎么会被她弄走的?

“你先别着急,从那保安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至少嫂子离开的时候,是自由自愿的,并不是被人绑架走的。”刚才老马的电话开了免提,他们都听到了,简言分析说,“或许,qíng况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许她们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你给司机和刘姨再打电话问问。”

老马提线木偶一般,又急忙给刘姨和司机打了电话,但是两人的电话都关机了。

老马的脸色已经接近发飙的边缘,阿辞忽然道:“老马,你之前,为什么那么相信刘姨?”

先前有多相信刘姨,老马现在就有多愤怒,听到阿辞这样问,他几乎又要翻脸了。

简言急忙帮着阿辞解释了一句:“阿辞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说说这刘姨的来历?”

既然老马说刘姨已经跟着他们好多年了,而且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老马和尹彤的事qíng,那就没道理会忽然背叛了。

这种qíng况,要么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要么就是有人早就预谋好了的。

可是,如果真是有人好多年前就开始在他们身边安cha了眼线,而且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那也太可怕了。那人图的,到底是什么?

“刘姨原先是尹家的佣人,彤彤小的时候,就是她照顾的。”老马听了简言的话,才冷静了一点,说了一下刘姨的来历,“后来,彤彤和尹家闹翻了,刘姨很心疼她,偷偷来看过她好几次。再后来彤彤病了,刘姨就从尹家出来了,非要跟来照顾彤彤。我那个时候……也忙,彤彤和她又亲近,我便把她留下了。这些年,她也一直住在山庄里……”

这么说来,刘姨倒也是有qíng有义,难怪之前老马对刘姨那么信任,可现在他心里的煎熬却更甚。

“尹家?”阿辞和简言对视一眼,忽然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尹戈?”

“什么?”老马一怔,没明白他们俩的意思。

“老马,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刘姨是尹戈派来跟在你们身边的人?”简言脑子飞快的转着,犹豫了一下,问道。

“尹……”老马懵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尹戈当年是很疼爱嫂子的,这一点你比我们都更加清楚。通常qíng况下,父母和孩子有了矛盾,最先妥协的,往往是做父母的。尹戈可能在你眼里,有许多缺点,是个很可恶的人。可你不能否认,他是真的爱嫂子,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他做的事qíng也是为了嫂子在着想……嫂子非要跟着你走,尹戈放心不下,完全有可能安排一个人在身边跟着,照顾她。”简言分析说,“刘姨和嫂子亲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没错。”阿辞在一旁点头,说,“刘姨既然是尹家的佣人,那她最衷心的人,极有可能是尹戈,而不是嫂子。你仔细想想,嫂子有没有说过她们之间的事qíng,刘姨对尹戈,是不是也很衷心?”

老马自从发现尹彤不见了以后,智商就急剧下降,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听到简言和阿辞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脑子才又重新开始转动起来。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说:“原来如此,难怪……”

“你想到什么了?”阿辞和简言异口同声的问道。

“彤彤的确是有提到过,说刘姨很听尹戈的话,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她对彤彤也是真的很好。”老马顿了顿,咬牙说,“我说为什么彤彤明明以前和刘姨很亲近的,这些年来却始终不愿意让她近身伺候,只是把她安排在山庄里做些清闲的事qíng。原来她早就看穿了,刘姨是尹戈派来的,可笑我还想着她是不愿有人打扰我们……”

看老马又要陷入自责中,简言急忙打断他的话,道:“如果刘姨真的是尹戈的人,那至少,他不会伤害嫂子的xing命,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心了。”

“可是,如果刘姨是尹戈的人,她跟在我们身边这么些年了,为什么以前一直都没动静,现在却忽然把彤彤带走?”老马立刻追问。

这才是最重要的。简言和阿辞对视了一眼,心里都闪过之前在伽蓝酒吧看到的那段视频。

尹戈和袁朝安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那个秘密被尹致远听去了,根据他们了解到的qíng况,毛蕾极有可能也知道那个秘密,而且她手里原本可能还有关于那个秘密的资料。

现在,尹致远死了,毛蕾也死了。也就是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

尹戈却在这个时候,把尹彤带走了。他这么做是为什么?是因为尹彤也知道这个秘密?还是说,因为儿子死了,他忽然想念女儿了?

简言忽然又想起来,下午他们出门之前,尹彤从楼上下来,有几次都yù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难道,尹彤真的知道一点什么?

如果她真的知道,那会不会,也有生命危险?或者,尹戈把尹彤带走,就是想保护她的安全?

简言惊出了一身薄汗,却不想在老马面前表现出来。

“或许,他只是想见见嫂子,却又怕你不同意吧?”阿辞忽然说,“毕竟,现在尹致远死了,嫂子的身体又不好。尹戈再怎么qiáng势,也不过是个老人,在这种时候,他心里肯定也很脆弱的。他想见一见女儿,也是很正常的。”

老马并不太能接受阿辞的这个说法,但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你看一下嫂子的手机上,有没有尹戈的电话号码?”简言提醒老马。

老马忙拿出尹彤的手机,把通讯录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可能和尹戈相关的备注。

老马有点失望,正准备放下手机,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通话记录。

尹彤现在和外界的人联系不多,最近更是没心qíng。所以,她的通话记录,日期都比较久了。可是,老马却在她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一个没有存姓名的号码,这个号码被尹彤反复拨过上百次,却从来没有真的拨出去过。最近一次拨打,就是今天下午。

老马心里一动,直觉这个号码就是尹戈的了。

他立刻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一个有点苍老又激动的声音通过话筒颤抖着传了过来:“彤彤!”

老马顿了一下,这个声音他听过很多次,什么恶毒的话他都从这个声音里听到过,绝不会听错——这正是尹戈的声音。

得不到回应,尹戈在电话那头也觉得有点不对了:“彤彤?是你吗?”

“尹总。”老马艰难的张开嘴,道,“彤彤是你让人带走的吗?”

“马纶!”尹戈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怒气,“你把彤彤弄丢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

老马话还没说完,就被尹戈挂断了电话。

老马一愣,又想打回去,却被简言阻止了。

“别打了,人就是尹戈带走的。”

老马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如果人不是他带走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挂了电话?都不问问具体的qíng况?”阿辞说,又看着简言,“师哥,现在怎么办?”

“我们也回溪陵去。”简言很快做了决定。

搜捕杀毛蕾凶手的事qíng,邹红硕已经派了人过来帮忙,简言现在更担心的还是尹彤。虽说尹戈应该不会伤害尹彤的xing命,可尹致远毕竟死了,尹彤会遇到什么事qíng,真的不好说。

阿辞没意见,老马当然更没有意见。

决定好了以后,三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就走。

到了车门口,阿辞习惯xing的就上了副驾驶室,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驾驶室。

老马皱了皱眉头,简言冲他摇摇头,老马便也不再多说。

之前简言两次撞到岩壁上,阿辞没看到,老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简言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原想说自己来开车,看简言没事人似的,他也就放心了。

阿辞坐在那里,习惯xing的等简言过来替他系安全带。可是,等了一会儿,简言没过来替他系安全带,反而直接发动了车子。

阿辞怔了一下,觉得简言可能是太担心尹彤了,心里着急。有点失落的自己系好安全带,阿辞忍不住想,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现在居然连自己系安全带这么小的事qíng,都开始依赖简言了。

车上的三人各有心事,谁都没说话。

折腾了一天,几人到现在连饭都没顾得上吃,阿辞感觉又累又困。简言今天开车似乎也不如往常稳,车子有点颠簸,阿辞想了一会儿案qíng,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车子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还有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怎么了?”阿辞彻底被惊醒,惊慌的看向简言。

简言满头的汗,满脸心有余悸的表qíng,对上阿辞的目光,勉qiáng笑了一下,说:“没事,不小心碾到一个石块,滑了一下。”

阿辞觉得不对,简言的车技,不可能这么逊。

他还想再问,老马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怒气冲冲的下了车,又拉开驾驶室的门,有些粗鲁的把简言拽下了车,说:“后面坐去,我来开。”

“老马,你gān什么?”阿辞听到简言被老马拉下车的时候,哼了一声,立刻解开安全带,也跳下车去。

老马根本不搭理他,阿辞也没心qíng管他,绕过车头去看简言。

简言看他过来,下意识的去拉车门,右手抬了一下没抬动,又改为左手拉开车门,说:“你先上吧。”

“你的手臂怎么了?”阿辞这次看清楚了,简言的手臂受伤了,抬都抬不动,他这是得伤的有多严重?

“没什么,一点小……”

“我看看!”阿辞怒了,伸手去拉简言的手臂。

才刚刚碰上,简言就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没叫出声,可阿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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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他肯定痛的厉害。

阿辞小心的解开简言的衣服,发现他的肩膀又红又肿,看起来很是吓人。

心脏一阵绞痛,阿辞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你……”

“没事了,先上车吧。”简言伸出左手把阿辞推上车,“到溪陵处理一下就好了,只是碰了一下,不严重的。”

阿辞终于想起来这一晚上简言的不对劲,一直用左手,没替他系安全带,好几次不小心碰到都疼的皱眉。暗自恼怒自己的大意,居然一点都没发现,阿辞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对不起,我……”

“傻瓜,真没事。”简言揉揉阿辞的发,对老马说,“走吧。”

他们到了溪陵,天还没亮,老马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值班医生一看这qíng况,沉着脸说:“估计伤到骨头了,先去拍个片子。”

片子很快出来了,骨裂。

在医生的坚持下,简言还是打了石膏,吊着一只胳膊走出来。

阿辞红着眼眶跟在他身边,这会儿时间还早,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没什么人。

阿辞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简言吊着的胳膊,咬着牙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简言听到他生气又心疼的指责,心里一阵悸动,忽然伸出左手,一把将阿辞拉进怀里,堵上了他的唇。从把阿辞从崖下拉上来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一直没机会。

阿辞怕碰到简言的伤处,也不敢挣扎,乖乖的任他亲了个够。

直到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辞才慌忙推开了简言。

“年轻人呐……”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叹息着从旁边走了过去。

阿辞扭头一看,居然是之前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医生。没想到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他们居然也能碰到。

简言虽然穿着衬衫,可两只袖子都没了,还吊着一只手臂,两个人身上又都满是尘土,比上一次还要láng狈。

这一次,那位阅历丰富的医生,大概又想歪了吧?

第81章

两人从医院出来,就看到老马倚在车上打电话,看到他们出来,匆匆对着电话里说了两句就挂了。

“怎么样?不严重吧?”老马朝他们走过来,看着简言的手臂问。

简言没有回答他,反问:“在跟谁打电话?”

老马抿了抿唇,不说话。

简言也不放弃,就一直盯着他。

老马低着头,也不看简言,但也不开口。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阿辞拉了拉简言的手臂。

简言看了他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说:“老马,我理解你的心qíng。可是,你别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你放心吧。”老马终于说,“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简言没好气的说:“我一点都不放心……但谁叫你是我兄弟呢,我拿你,也没别的办法。”

老马一顿,还想说点什么,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到了医院门口。

一群医生护士涌了出来,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急切,三人急忙让开,也没心思说话了,一起往简言的车走去。

阿辞经过救护车的时候,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刚好看到一个混身是血的人被抬了下来,被人推进了医院。那人被人群挡住了脸,他看不太清楚,看那些医生的脸色,估计伤的很重。

阿辞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见救护车上又跳下来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跟着往医院里跑去了。

阿辞一愣,忙喊了一声:“木头!”

覃木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头也不回的往里冲,阿辞急忙也跟了上去。

简言听到阿辞喊的那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也急忙跟着跑进了医院。

老马不明所以,也跟了进去。

覃木一直跟着医生到了手术室门口,才被护士给推了出来,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身上也满是血迹,看起来很láng狈,但他完全顾不上自己。

阿辞上前,把他拉到一边,又叫了一声:“木头,发生什么事了?”

覃木这才认出来阿辞来,顿时像是见了亲人一样,扑进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阿辞没料到覃木会直接哭了,愣了一下,才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有没有受伤?”阿辞看他也是一身的血,有点担心。

然而覃木像是压抑了许久,忽然发泄出来,哭的快断气了,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阿辞无奈,将他抱紧了一点,低声说:“那就哭吧,哭完了再说。”

简言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揉了揉覃木的头发,跟着旁边的护士去办手续了。

“刚才受伤的人,是石焰吗?”阿辞看覃木哭的差不多了,才继续问道。

虽然没看清楚那人的脸,但是看覃木这反应,阿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焰。

覃木好不容易小下去的哭声又大了一点,不过这次他点了点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阿辞闭了闭眼睛,问道。

“我,我在酒吧……遇到,遇到流氓……”覃木总算抬起了头,结结巴巴的道,“石焰来找我,和那些人打了起来,结果,结果……”

覃木又说不下去了。

阿辞心里一跳,他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覃木就是在酒吧里,被人害死的。

可是那一次,覃木是去抓嫌疑犯,而且,时间也不是现在。

自从尹致远死了以后,阿辞就一直觉得不安,他记忆中的很多事qíng,好像都发生了偏差。他有时候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但是对覃木,阿辞却还是一直很挂心,他都想好了,就算是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变故,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覃木去死。到了那个案子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覃木避开的。

但是阿辞怎么也没想到,覃木会这么快就遇到危险。

现在,阿辞也不确定,覃木这次躲过了这一劫,是不是就安全了。

这个石焰,到底是覃木的救星,还是带给他更多灾难的人?

只是,现在石焰生死不明,他肯拼了命的去救覃木,大概对覃木也是真心的了吧?

原本心里对石焰的那些不满,也都消散了。现在看到覃木这样子,他看着也心疼。

“阿辞,你说石焰,会不会……”覃木满含期待的看着阿辞,好像阿辞点点头,石焰就会没事了似的。

阿辞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放心吧,他那么qiáng悍,没那么容易死的。”简言刚好走了过来,拍了拍覃木的肩膀说。

覃木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简言,还是因为简言的话,反正是冷静多了。

看到简言láng狈的样子,他还问了一句:“头儿你怎么了?”

“没事。”简言摇摇头,又问道,“你这个时候不在家,怎么会跑到酒吧去的?”

覃木是个乖孩子,平时除了和同事一起,从来不会去酒吧,更别说是这个时间了。这个时间还在酒吧的,多半是在里面玩了个通宵的,这不像覃木的风格。

“我是去……哦,对了……”覃木急急的抓住简言的手,说,“我查出来那个黑客来了,他的信息在这里。”

覃木把一张纸塞给简言:“我查了一下,他还是个学生,并没有什么违法记录。估计是为了钱,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简言和阿辞都急忙展开那张纸看了一下,黑客是溪陵大学计算机系的一个学生,叫陈浩博。

简言拿着那张纸,有点犹豫。刚才他问过了,石焰伤的很重,手术估计要好几个小时,他想先去找那个黑客,可又实在担心石焰的qíng况。

覃木看出来他的为难,说:“头儿你们先去办正事吧,我,我在这里等着,结果……石焰没事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简言抱了覃木一下,说:“我们先去找人,你别想太多,石焰很坚qiáng,一定能挺过去的……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覃木点头。

阿辞开车离开了医院,先回了一趟家,换了身衣服。虽然时间紧急,可他们这样子出去,也会吓到人的。

老马不是警察,也不愿意和他们去见那个黑客,便留在了阿辞家。

简言不放心他,又叮嘱了一句:“别乱来,我已经通知了警方和私人朋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嫂子的消息。”

老马点点头,答应下来。

阿辞和简言马上往溪陵大学赶去,他们到的时候,学生刚好开始上课了。

简言直接找到陈浩博的辅导员,很快就把人带来了。

陈浩博是个青涩到腼腆的男孩子,和覃木倒是有点相像,看到警察找上门来,他脸色立刻就变了。刚开始他还不愿意承认,可他心虚,说话都在结巴,几句话就漏dòng百出。

最后,陈浩博在简言qiáng势的询问下,说出了真相。他爷爷病重,为了替爷爷治病,才接了这么一桩“生意”。

而雇主,他只知道是尹氏公司的人,具体信息那人没有透露。

“你形容一下他的长相,或者,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阿辞问。

“他……”陈浩博显然并不擅长这些,结结巴巴也说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简言有些不耐,已经想带着陈浩博直接去尹氏公司认人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浩博想起来一个特征:“那个男人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阿辞一怔,想起一个人来,当即给许舒和打了个电话。

很快,阿辞便收到了一张照片,他把照片拿给陈浩博看:“是他吗?”

“是,是。”陈浩博急忙点头。

从办公楼下来,简言才问阿辞:“那人是谁?”

“尹泰的助理。”阿辞说。

“尹泰?”简言皱眉,怎么又牵扯进来一个人?

阿辞却反而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案子,终于和尹泰联系上了。”

简言一怔,明白过来阿辞的意思。阿辞的心里,一直觉得尹致远和尹泰的案子,应该是有关联的。可是,在尹致远的案子里,尹泰从来没出现过。所以,阿辞一直在不安,在怀疑。现在尹泰出现了,阿辞反而放心了。

“我们现在就去见尹泰。”简言没再多说什么,破案,他从来不怕麻烦,有线索就去查,总会查出真相来的。

两人上了车,阿辞正准备发动车子,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阿辞拿出来一看,却是老马发过来的短信。

阿辞点开一看,顿时郁闷得不行——老马说,他去找尹戈了。

阿辞看了简言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简言忙问。

阿辞只得把手机递给简言,让他自己看。

简言看了以后,出乎阿辞预料的没有生气,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还好他只是去找尹戈了。”

阿辞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简言最怕的,是他再去联系以前那些人。黑道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他一旦再和那些人有了牵连,就很难再摆脱了。上一次,他们就费了好大的劲才摆脱掉那些人的。

老马去找尹戈,至少尹戈看在尹彤的面子上,不会真的对老马做什么。这比他去和以前的人联系,要好得多。

只是,老马和尹戈僵持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要去向尹戈低头,这对老马来说,也是很艰难的一个选择。简言是很清楚当年尹戈对老马做过的事qíng的,所以他在高兴老马没有冲动之余,也更加心疼老马。单就老马的xing子来说,他是宁愿去找黑道的人,也不会向尹戈低头的。他是担心连累尹彤,连累简言,才做了这样的选择。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阿辞问,他不了解老马和尹戈的qíng况,有点担心老马。

“不用。”简言摇头,“刘姨在他们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尹戈一直没对他们再做什么,其实心里差不多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而且,嫂子现在的qíng况……尹戈不会对老马怎么样的。”

阿辞想想也有道理,便继续把车子往尹氏公司开去。现在杀毛蕾的凶手还没抓到,石焰生死还明,又忽然冒出来一个尹泰,他们的确是没那么多jīng力去照顾老马了。老马毕竟是个大男人,也没那么容易就被欺负了去,更何况,他们这也算是家务事,旁人还真不好cha手。

两人到了尹氏公司,等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下来的许舒和。

“哟,阿辞警官,刚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这么快又想见面了?”许舒和笑眯眯的先跟阿辞打招呼,一转眼看到简言的时候表qíng更是夸张,“哎呀,简队长这是怎么了?勇斗歹徒的时候伤到的吗?太让人感动了,必须给您鼓掌。”

说着,他还当真鼓了几下掌,只是阿辞和简言都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简言活动了一下左手手腕,说:“许总不必客气,这点伤算什么?揍歹徒这种事qíng,就算我只剩一只手,依然游刃有余。”

许舒和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阿辞,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许舒和的脸色微微一僵,眼神沉了下去。

阿辞看的有趣,看了眼刚走过来的尚井,笑着道:“原来,许总是来接尚处的?”

尚井看了他一眼,执着的问:“你手怎么回事?”

“尚处长,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简言qiáng势的打断尚井的话,“包庇故意阻挠警察办案的人,可不是一个执法人员该做的事qíng。”

阿辞的手的确伤了,可简言的伤更显眼。刚才许舒和都没看到阿辞受伤,尚井却老远就看到了,说明他对阿辞可真不是一般的上心。简言现在已经知道了之前尚井就对阿辞有意思,他哪里能不生气呢?

尚井这才看了简言一眼,正要开口,却听到许舒和说:“简队长,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的事qíng都叫诬蔑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语气难得的正经,阿辞有点惊讶,许舒和这不会是认真了吧?

简言却没想那么多,冷着脸道:“许总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记得啊。”许舒和说,“我什么时候提过……名字了?”

简言一愣,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许舒和说的是某个人,并没有直接说是尚井。

“电梯来了,我们走吧。”阿辞把简言拉走,进了电梯又回头对许舒和说了一句,“许总不必心虚。”

“我怎么心虚了?”许舒和不满,阿辞却不理他了,直接关了电梯的门。

“我……”许舒和愤怒的回头,刚好对上尚井含有深意的眼神,一扭头,转身走了。

电梯里,阿辞看着简言不甘的样子,道:“你觉不觉得,许舒和好像认真了?”

简言看着他,反问:“你觉不觉得,尚井好像对你还有意思?”

阿辞瞪了他一眼,说:“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就是故意在惹你生气?”

简言一愣,有点搞不清楚阿辞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电梯刚好到了,两人走了出来,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阿辞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尚井发的短信。

第82章

刚刚才见过面,有事为什么不说?发什么短信?

阿辞有点奇怪,点开一看,却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尚井的短信只有几个字——名单我拿到了。

“你怎么了?”简言看到了阿辞在看手机,他原本没怎么在意,但是阿辞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住。

简言就有点好奇了,顺势偏过头去,想看看他在看什么。毕竟,阿辞可不是轻易会激动的人。

谁知道,阿辞却伸手挡了一下,根本没让简言看到他的手机。

简言怔住了。

他和阿辞好了以后,除了重生的事qíng,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而关于重生,主要的事qíng,阿辞也差不多都告诉他了,只是简言不太愿意听前世的事qíng,所以阿辞才不怎么说。

至于手机这一类私人物品,他们更是从不设防,对方想看的话,随便都能看到的。

当然,出于对阿辞的尊重和信任,简言是从来没有偷偷翻过阿辞手机的。对于自己的手机,他也从没发现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不过,阿辞如果真的翻了,他可能反而会更高兴。

刚才简言也就是纯粹好奇了一下,并不是有意想看什么,可阿辞那一刻下意识的反应,是真的伤到他了。

可能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容易受到伤害。阿辞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简言感觉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都冷麻木了。他倒不是怀疑阿辞什么,只是阿辞防着他的举动,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

阿辞飞快的给尚井回了一条短信:晚上我去找你。

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才发现简言脸色很难看。

“你怎么了?”阿辞奇怪的问。

简言咬了咬牙,有些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最后他摇了摇头,努力缓和了脸色,说:“没事。”

他们俩经历过那么多事qíng,简言对阿辞是百分百信任的,刚才阿辞的举动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虽然心里难受,可简言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质疑阿辞。

阿辞刚才太激动,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更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让简言伤心了。他为了让尚井帮他弄到那东西,为他做了那么多事qíng,现在好不容易拿到手了,他能不高兴吗?这可是他两辈子以来,最大的心愿了。只是,东西他还没看到,他还不想和简言说,免得万一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让简言白开心一场。

听到简言说没事,脸色也好了很多,阿辞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接朝尹泰的办公室走去。

简言看阿辞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看得出来,阿辞是真开心,现在案子一团迷雾,阿辞却能这么开心,想必是很好的事qíng。

可是,如果是好事,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呢?

“两位请稍等一下,李助理马上就过来。”接待的姑娘礼貌的领他们到了休息室坐下,奉上茶水。

简言打起jīng神,把刚才的事qíng压下去,刚调整好心态,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男人,简言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个男人长的尖嘴猴腮,实在是……不好看。

简言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什么奇怪长相的人他也都见得不少。可是,自从和这尹氏公司的人打jiāo道以来,见到的人,颜值一个比一个高。他都觉得,这公司是不是还有副业是做选美的了。

这冷不丁的,见到一个长的丑的,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两位警官好。”李子平走过来,在他们对面坐下,很谦和的态度,可大概是因为他长相实在不像个好人,怎么都感觉透着股jian诈的味道来。

简言把陈浩博的照片递给李子平看,说:“你认识这个人吧?”

李子平看了一眼,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认识。”

简言先前还因为自己以貌取人的态度觉得惭愧,暗暗想着一定要公平公正。现在一看李子平睁眼说瞎话的态度,顿时气的乐了:“你不认识他,你gān嘛给他五万块钱?”

“钱?”李子平三角眼一转,面不改色的道,“哦,那是扶贫基金。”

“什么?”简言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们公司有个扶贫的项目,专门资助贫困大学生的,这个陈浩博,就是其中的一个,五万块钱是作为扶贫基金给他的。”李子平解释道。

简言终于有点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李子平,你是觉得我们两个都没带脑子来,是吧?你要撒谎,好歹注意一下逻辑好吗?你刚才让你看照片,你说不认识这个人,现在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你这是间歇xing失忆呢?还是说你也是来阻挠办案的?你们公司的人行啊,行为习惯还都挺一致的,真当我们不敢抓人呢?”

“不,不,不……”李子平终于有点急了,连声道,“我哪有那胆子啊?我真不是故意想撒谎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简言声音高了一点。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啊,领导有吩咐,不让说实话,我实在也是为难啊……”李子平哀声道。

“有领导就可以目无法纪了?”简言怒道,他这还有理了。

这公司的人,一个比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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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话,这有样学样得挺快。

李子平急忙摆手:“没,没有,我不敢,绝对不敢……”

一直没说话的阿辞忽然开口道:“你还好意思提领导?偷偷给袁氏集团递消息,也是你们领导吩咐的?”

“你……”李子平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眼神慌乱,这才是真的着急了。刚才的着急,不过是演出来的。

“怎么?”阿辞却慢条斯理的往后一仰,靠坐在沙发上,淡淡的道,“这也想否认吗?既然我都能说的这么细了,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之前阿辞没和简言说过李子平的事qíng,所以其实连简言都不知道,这个李子平,居然还和袁氏有勾结。不过,现在看李子平的反应,显然阿辞说的,都是真的。简言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qíng,但配合阿辞还不是难事。

看看眼前高深莫测的两个警察,李子平心里也在打鼓。他和袁氏的事qíng,那么隐秘,公司里可没人知道,这两个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李子平缓缓的坐下来,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他第一个直觉,就是不承认,这件事qíng,要是尹泰知道了,他就完了。可是,阿辞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肯定不是诈他的,他要是再死不承认,可能会让他们觉得他不配合。说不定,还就真的把这事告诉尹泰了。

他要是配合,说不定他们反而不会说。毕竟,警察的事qíng也不少,李子平虽然第一次和他们面对面打jiāo道,却也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来公司的次数不少。想来,不会无聊到去管他和尹泰之间的私事吧?

李子平决定赌一把,他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两位道歉。我知道错了,你们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阿辞看他态度诚恳,知道这次估计是真老实了,才问:“你为什么要给陈浩博钱?”

李子平原先想的是,就算警察找上门来,肯定也是先问视频的事qíng,却没想到,阿辞和简言都是从陈浩博那里下手。李子平也不清楚到底是他们从视频查过去的,还是陈浩博另外犯了事。

心里没底,他更不敢有所隐瞒,直接承认道:“我是找他帮忙找一段视频。”

“什么样的视频?找来做什么的?”简言追问。

“伽蓝酒吧的一段监控视频,至于具体什么内容,以及找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李子平说,“这都是尹总吩咐的,我只管找人,提要求,具体的原因,尹总不说,我也不敢问。”

后面就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临走的时候,李子平期期艾艾的看着阿辞,想问又不敢问:“那个……”

阿辞脚步一顿:“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背叛你老板的?”

“背叛”这个词让李子平有点难受,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

阿辞不答反问:“据我所知,尹泰对你还挺好的,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李子平被阿辞问的懵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不好的,不能只看表面,也只有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他从一见到两人,就一直在各种打马虎眼,各种耍心机,这一句倒是真带了感qíng的,听的人心里有点发酸。像尹泰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可能的确是有些很恶心的事qíng,李子平具体过的好不好,还真不好说。

“这话怎么说?”简言想了想,还是问道。

“咳……”李子平像是恢复了一点,有点无奈的说,“他们这种富二代,不就是什么都敢玩吗?就像他那个信贷公司……哦,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尹泰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私底下比尹致远还不如呢,什么事儿都敢做……两位警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们要相信我。我投靠袁氏,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两位警官,我知道我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可我也实在是无奈,两位能不能……”

简言看了他一眼,对这人实在是瞧不上,要真是不愿意跟着尹泰,辞职不就行了?虽然尹泰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一边背叛自己的老板,一边还扮可怜无辜,简言觉得李子平更不是个东西。

所以,虽然简言也并没有要去告诉尹泰这件事qíng的打算,可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答应李子平,让他放心。

阿辞对李子平更是不屑,两人都只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并不应他的话,李子平也不敢再说了。

尹泰出差了,不在溪陵市,简言和阿辞现在见不到他,只得从尹氏出来。

阿辞发动车子,忽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李子平特地留了个尾巴?”

“你是说,他提到的尹泰的那个信贷公司?”简言反问。

“嗯。”阿辞边开车边说,“李子平的xing格,谨慎得很,可不像是会随便就说漏嘴的人。他肯定是故意提起这家公司的,就是想让我们去查。”

说完,看了简言一眼,那意思仿佛在问,查不查?

“查,怎么不查?”简言说,“就算知道是个陷阱,不跳下去,又怎么能知道陷阱里有什么?更何况,如果公司有问题,当然有必要查,如果公司没问题,查了又有什么关系?”

阿辞嘴角微扬,他就喜欢简言这种不管遇到什么事qíng,都从不退缩,迎难而上的样子。

简言打电话安排了人去查尹泰的公司,阿辞把车子开到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覃木的电话就来了。

简言松了一口气,按照覃木的脾气,要是石焰真的死了,他肯定不敢打电话来的。

果然,电话一接通,覃木就道:“头儿,石焰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现在他qíng况怎么样?”简言问。

“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住着呢……”覃木的声音小了一点。

“我们到门口了,马上进来。”简言忙道。

进了医院,他们又去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说石焰虽然伤的重,但是他身体素质好,求生意志也qiáng,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关,qíng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两人这才放了心,去找覃木,就看到覃木趴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透着窗巴巴的往里瞧。

医生的话,显然之前就已经跟覃木讲过了,所以他虽然着急,但qíng绪还好。

简言看了他一眼,说:“这个案子完了以后,就把你调去林沛吧,其实那边环境比这边好,工作也轻松一些,挺好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这qíng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两人互相都有意。简言虽然也想把覃木留在组里,但以己度人,他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和阿辞待在一起,又怎么忍心让覃木和石焰分隔的那么远?

谁知道,覃木听了却摇头说:“我不去林沛。”

“为什么?”连阿辞都奇怪了,石焰是林沛市刑侦大队的队长,要调走可不容易,覃木调动就容易多了。

“我……”覃木有点急了,最后说,“等石焰醒过来再说吧。”

他这抗拒的态度,让简言和阿辞也不好多问,便岔开了话题。

覃木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展,简言说了,又让他先照顾好石焰,案子就先别cao心了。

最后又说了一会儿话,简言和阿辞就先回了局里。

这一天也折腾的不少,等简言和邹红硕汇报完目前的qíng况,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简言回办公室一看,阿辞不在,他随口问了一下旁边的笑笑:“阿辞呢?”

“阿辞说他有事,先走了。”笑笑说。

第83章

说完担忧的看了简言一眼,这两人天天同进同出的,他们都看习惯了。

这阿辞忽然不等简言先走,已经很奇怪了,而现在看简言这态度,根本不知道阿辞去gān什么了。

虽然简言极力掩饰,但笑笑还是看出来了简言的失落。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天天被塞狗粮很郁闷,现在看到简言这副模样,笑笑却又有点心疼。

简言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挺难受的,可他不想表现出来。

“哦。”简言应了一声,尽量表现的正常,“你们也都下班吧。”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媳妇”,简言脸色瞬间就好了,接起来就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笑笑听着这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撒娇?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硬汉简言吗?

“快下来,我在车里等你。”阿辞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高兴和急切。

简言一听,也不问什么事,整个人都飞扬起来,喜笑颜开的就往楼下跑。

笑笑看着他转瞬间就没了踪影,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不长记xing,刚才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

简言一路飞奔到停车场,他也说不好是为什么,明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的,可刚才一回到办公室看不到阿辞,他心里就难受失落。

分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好像都有点受不了。

今天的阿辞,已经几次让简言心绪起伏。

真是没救了,简言想。

一打开车门,就看到了阿辞亮闪闪的眼睛,简言整个人又开始沦陷。忍不住又想,这个人,可不就是他最好的救赎?

“你跑去哪里了?”简言坐上车,看到阿辞额头有一层薄汗,一边伸手为他擦汗一边问道。

阿辞那样的体质,要流点汗可不容易,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阿辞攥住简言放在他脸上的手,目光灼灼的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吻住了简言的唇。

简言被他这忽然的举动弄的懵了,他能感觉到阿辞的喜悦,可他没准备什么惊喜给阿辞啊?而且,最近似乎都是让人头疼的案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这一懵,连回应都忘记了,等到回过神来以后,阿辞已经放开了他唇,贴着他的耳朵叫了声:“简言……”

那声音像是鸦.片一样,勾得简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勉qiáng将阿辞拉开了一点,说:“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和我说啊。”

阿辞歪头看了看他,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始吊胃口:“还是回家再告诉你吧。”

“媳妇,不带你这样玩的。”简言被阿辞勾的快疯了,郁闷得不行。

然而阿辞却不管他了,直接发动车子,任简言说什么,就是不为所动。

好在,警局离家原本就很近,很快就到了。

一进门,简言就把阿辞抵在墙上,故意恶狠狠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阿辞眨了眨眼睛,问:“不说你要怎样?”

简言又bī近了一点,几乎是贴上阿辞的脸,没受伤的手滑进了阿辞的衬衫内:“那就做到你说。”

“那就做吧。”阿辞又眨了眨眼睛,耳朵虽然红了,语气却是特别的镇定。

简言狠狠的喘息了几下,到底受不住这诱惑,低头吻了上去。

激qíng过后,简言看着阿辞,略有点无奈的道:“你知道吗?你每次这样,我都特别紧张害怕……现在可以说了吗?”

阿辞看着简言,他现在倒是不激动了,却像是很为难,拧着眉头说:“其实吧,我也说不上来这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怕直接说了,你……”

阿辞没说下去,简言却明白了,他这是怕自己受不了,所以折腾了这么大一圈?简言没来得及去想到底是什么事,一颗心又暖又疼,他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阿辞,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体贴到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又低头吻了他一下,简言才说:“你说吧,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阿辞这才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了递给简言:“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简言一边接过来,一边疑惑的问。

阿辞没回答,只是看着简言。

简言看到的是一串陌生的人名,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当他在里面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时,差点直接从chuáng上蹦了起来:“我爸妈?这是……”

“这是那架失事飞机上的人员名单。”阿辞小心翼翼的说,然后观察着简言的反应。

简言已经彻底的傻掉了。

当年父母出事的时候,简言才十岁,他当然没有能力去调查父母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可是,邹红硕那个时候已经是警察了,他调查了,结果却根本查不到——是的,是什么都查不到,就连最基本的,那架飞机上的qíng况,都查不到。

简言那个时候还不太懂这些事qíng,可他记得,邹红硕当时说过一句话:“这事儿不简单,不能明目张胆的查。”

后来,简言自己也做了警察,他明白了当年邹红硕的意思。能够把这些信息都抹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简言自己也一直坚持不断的在查,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二十年了,他还是连那架飞机的qíng况都没摸清楚。

这些年简言虽然一直没有放弃,但其实也不怎么抱希望了。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自bào自弃的想,或许,当年的事qíng,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现在,阿辞弄到了那架飞机上的乘客名单,他查了二十年都没有眉目的东西,阿辞忽然就弄到了,简言一时间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你没事吧?”阿辞轻轻推了简言一下。

简言回过神来,一把将阿辞搂在怀里。

阿辞回抱住他,轻声说:“本来早上得到消息就想告诉你的,可又怕消息不实,害你白高兴一场。后来拿到了名单,又担心你看到会太激动……如果一直查不出来,我们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说那就是一个意外。可是,如果最后查出来,真的不是意外,你……反而可能会更难过吧?所以,我才说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我又很想帮你把这件事qíng查清楚,所以拿到这份名单,我就表现的激动了一点……”

简言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一直都觉得阿辞很好,好到让他自卑的地步。

可是在这一刻,阿辞的这份用心,还是让简言震惊了,以至于他现在面对这份期盼了二十年的名单,都能很快的冷静下来。

“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份名单?”简言松开阿辞,问道。

阿辞没想到,简言会第一时间问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也没瞒着简言,直接道:“尚井那里弄来的。”

既然是保密的东西,估计也只有二处的人才能弄到了,简言点点头,他能够想到,这个答案不算意外。

“可是,就算他是二处的处长,这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吧?”简言道,他和邹红硕好歹也都在系统里混了几十年,如果不是很难,他们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你用了什么东西去和他jiāo换?”简言紧紧攥着阿辞的手,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其实,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去二处出生入死的吧?什么欠他人qíng都是假的,对不对?”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阿辞笑了一下,用轻松的口吻说,“我虽然帮过尚井几次,可都不是很危险的任务。而且,其实尚井自己也在查这架飞机的qíng况,他只是顺手帮帮我。我就是知道这个,才和他合作的,我们也算是目标一致。”

简言感动之余,又有点难受,阿辞为他做了太多的事qíng,可他好像从来不曾为阿辞做过什么。

“不会又钻牛角尖了吧?”阿辞看他不说话,摇了摇他的手臂。

简言看着他,还是不说话。他现在又感动又心疼,总觉得自己实在是欠了阿辞很多。

阿辞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易地而处,这些事qíng,你也都会为我做到的,对吧?”

简言脸色总算好了一点,如果是阿辞需要,别说是这些事qíng,他的命他也舍得的。

“我们是恋人,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们的事qíng,不该分彼此。”阿辞看着简言,认真的说。

“好,不分彼此。”简言再一次将阿辞拥入怀中,顿了顿,又说,“但是,以后不准瞒着我做这种事qíng了。”

“好,再也不会了。”阿辞笑着答应,再也没有事qíng需要他这样做了。

又过了一会儿,阿辞才推开简言,说:“你先看看名单吧。”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简言收起儿女qíng长,重新看那份名单,他很快看到了另外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这是不是那个……间谍?”

“对,就是他。”阿辞点点头,又指着好几个名字道,“还有这几个人,尚井也查出来了,他们的身份都有问题。现在我和尚井都怀疑,那次的飞机失事,根本就不是意外,可能根本就是为这个间谍安排的。”

简言眼眸一沉,胸口起伏不停:“可是,就算要对付间谍,怎么能伤害无辜?我父母又不是间谍!”

“你先别激动。”阿辞拉着他的手,道,“你仔细想想,当年爸妈这一趟行程,是早就定好的,还是临时安排的?”

简言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如果那架飞机上的人都有问题,那肯定就不是一场意外了。他父母在上面,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父母也是间谍,这一点,简言是绝对不信的。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他父母是被人故意骗上飞机的,那就是蓄意的谋害了。

可是,那人要把他父母骗上飞机,还要知道这架飞机的具体qíng况,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难怪他们这些年来,什么都查不到。

但是,他父母又怎么会得罪那么厉害的人?对方害死他父母的目的,又是什么?简言并不记得父母有什么仇人,出事之前,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而且,除了最初的纷乱,这些年来,简言的生活,也并未被打扰。

不对,还有那份遗嘱!那份遗嘱出现的太过奇怪,他父亲可能事先真的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

简言脑子里闪电般闪过很多事qíng,最后平静下来以后,才道:“他们是临时改了航班,所以,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谋害。”

虽然阿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但得到肯定的回答,还是忍不住惊讶了:“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改航班吗?”

“不知道。”简言摇摇头,又道,“不过没关系,我们连名单都拿到了,还能查不出来他们改航班的原因吗?”

看到他这么冷静,阿辞也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放心吧,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会冲动的。”简言把那张纸收了起来。

阿辞看他这个时候还有心qíng说笑,放心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简言搂着阿辞躺下来,说:“二十年都等了,几天我还等不了吗?我们先把尹致远和毛蕾的案子查清楚了,再去找当年的真相。”

他现在真的很感激阿辞,先前那一番折腾,耗掉了他不少的jīng力,让他在得到怎么重要的消息后,还能保持冷静。不然,他今天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好。”

阿辞答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他心里有着qiáng烈的预感,尹氏和袁氏,原本就和溯源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案子的发展,似乎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二十年前的事qíng,大概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第84章

接下来的几天,简言果然提都不提二十年前的事qíng,一门心思的扑在尹致远的案子上。

但阿辞还是看出来了,他比往常要急切一些,很想早点破案。

其实也很好理解,那毕竟是压在他心底二十年的大事,毕竟关系到父母的真正死因。简言拿到名单以后能把这件事qíng压后,已经非常克制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这几天偏偏是什么消息都没查出来,杀毛蕾的凶手也没抓到。明明他们已经查到了很多的线索,却没有办法再进一步。真相就隔了一层浅浅的纱,一直在眼前晃悠,却始终触不到。

倒是这天老马那边偷偷传了个消息过来,说已经见到了尹彤。尹彤的确是被尹戈带走了,但是并没有带回溪陵,所以简言这边一直打探不到消息。

尹彤没事,简言和阿辞也松了一口气。老马是偷偷和他们联系的,没说上几句话,只报了个平安。简言知道,老马能见到尹彤,就是向尹戈低头了,所以他会很不方便。

简言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尹戈谈谈,他一直没去找尹戈是因为手里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像尹戈那种老狐狸,一定要一击即中,不然很容易打糙惊蛇。可是现在,他们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简言正在为难,忽然听到邹红硕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简言,阿辞,你们俩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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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忙一起出去了。

“邹局,有什么事吗?”阿辞规规矩矩的和邹红硕打了个招呼。

邹红硕看着旁边路过的女同事对他露出暧昧又奇怪的眼神,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他这么一说,简言才发现,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不过,简言还是觉得奇怪。邹红硕是个很节俭的人,虽然带了简言好些年,但是为了避嫌,却从来不碰简言的钱。平时基本上也不会和简言一起去吃饭,他一般都固执的在局里吃食堂。

所以,今天主动请他们吃饭的行为,让简言很是惊讶,忍不住调侃:“老爷子,您这是买彩票中大奖了?还是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邹红硕顺手给了他一巴掌,说:“别贫!”

然后顿了一下,才解释了一句:“老贾过来了。”

简言一顿,脸色沉了沉,说:“不去,陪领导这种事qíng,有您这个局长就够了。我们手里事qíng一大堆,案子都还没破呢,没工夫。”

“你这孩子……”邹红硕犹豫了一下,没再劝,却对阿辞使了个眼色。

阿辞想了想,点点头,说:“邹局您把地址发给我吧,我们待会儿就来。”

简言听到阿辞这样说,也没再反对。

邹红硕赞许的点点头,把地址发给了阿辞。

等到邹红硕走了,简言才瞪了阿辞一眼,语气却并不凶悍:“为什么要答应他啊?陪个老头吃饭,还不如我们俩去约会呢?”

“还在生他的气呢?”阿辞反问。

“你知道那件事啊……”简言顿了顿,又摇摇头,淡淡的道“没有,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到底也亲近不起来了。所以,现在他在我眼里,也就只是个部长。”

阿辞看着他,忽然道:“师哥,你有没有想过,贾部长也是爸妈生前的好友,二十年前的事qíng,其实他也有可能知道一点什么的。”

简言一怔,贾廷是他父母生前的好友,最开始的时候,还是生意合伙人。只是,后来贾廷弃商从政,他们算是走了不一样的路,但关系一直还是很好的。简言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贾廷经常到他家里吃饭,带他玩耍。

直到简言父母出事,那个时候邹红硕因为案子的事qíng顾不过来,简言被一帮亲戚为难,曾经向贾廷求助过。但是贾廷并没有出现,等他再找来的时候,简言已经被邹红硕接回家了。

那是简言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助,虽然后来贾廷和邹红硕都解释过,说他真的是有要事脱不开身。但从那以后,简言就跟贾廷不亲近了。加上贾廷的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偶尔有机会见面,贾廷示好,简言也不怎么搭理了。

过了这么多年,简言其实早想通了。贾廷有自己的生活,他并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贾廷帮忙只是道义,不帮忙也是本分。只是,道理容易想明白,qíng感却向来就不是用理智能说清楚的。亲近不起来了,他也控制不住。

“你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听到阿辞的话,简言心里一动,直觉阿辞这话似有深意。

阿辞把简言拉远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我一直在想,咱爸能够提前立下遗嘱,肯定是提前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简言点点头,没有哪个男人会想着在三十岁的时候就立下遗嘱,而且还是卖掉自己辛苦打拼来的公司的遗嘱,这份遗嘱,原本就很奇怪。

“如果咱爸真的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你那个时候还小,他不告诉你很正常。可他为什么不告诉邹红硕和贾廷呢?这两个人,可是他生前的至jiāo好友。”阿辞继续说。

简言闻言一怔,阿辞继续说:“他既然有时间立遗嘱,怎么可能没时间说出来?我想了很久,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两种,一是他已经信不过身边的人了。二是,他说了,可托错了人,那人没把知道的说出来。”

简言这次愣了很久,才不敢置信的摇头,说:“你觉得会是贾廷?这不太可能……师父其实查过贾廷,我也查过,他没有问题的。”

阿辞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那邹红硕呢?你查过没有?”

“师父?”简言盯着阿辞,直接道,“他不会的。”

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说挺对不起阿辞的一番心意,又解释说:“如果是师父,他图什么呀?这么多年我跟着他,他教导我,照顾我,费了那么多心血,却连我一分钱都舍不得花,我不信他会这么做。”

阿辞看他有点激动,忙道:“我的意思,也并不是说这事一定就是他们gān的。我就是觉得,你可以试着和贾廷多接触,和他们谈谈以前的事qíng。我们要查当年的真相,就要多了解二十年前的事qíng,对不对?”

简言也冷静下来了,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是我忽略了。有些线索,可能就是隐藏在不经意的小事中的。”

两人一起去了邹红硕发过来的餐厅,到的时候,邹红硕和贾廷都已经等着了。

贾廷和邹红硕年纪差不多,但看起来却比邹红硕年轻得多。而且他五官长的好看,即便上了年纪,岁月带给他的,似乎也更多的是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魅力。看起来不像当官的,倒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简言在门口顿了顿,才走进去,叫了一声:“贾部长。”

贾廷听到门响,目光就转过来了,扫到阿辞的身上,微微怔了一下。听到简言的招呼,才回过神来。

“坐吧。”贾廷看着简言,又说,“又不是在正式场合,不要这么生疏,还是叫贾叔叔吧。”

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一声:“贾叔叔。”

贾廷似乎没料到他真肯叫,一瞬间怔了一下,眼睛里居然微微泛起了一丝水光。阿辞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见这一刻贾廷的感动不像是装的,心里也有点惊讶,莫非他真的想错了?

那边贾廷一怔之后也回过神来了,他喝了口水,没事人一样把目光转到阿辞的脸上,问:“这位是?”

他请简言吃饭,简言却带了一个人过来,这关系已经不言而喻。但这是一个男人,贾廷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这是阿辞。”简言简洁的道,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贾廷微微皱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明白简言的意思,简言已经不把他看成亲近的人了,所以这些私密的事qíng,没有必要和他说的那么清楚。

没再继续追问,贾廷换了话题:“听老邹说你……们最近挺忙的?”

“是,有个案子比较棘手。”简言道,他已经尽量让自己去想两人小时候的相处模式了。可是,有些东西,有了隔阂就回不去了,他还是没办法和贾廷太过亲近。

“是尹家那个案子吗?”贾廷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简言和他说话他好像就很开心,“可是,我听说,杀人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是已经抓到了,可是又死了一个人。”简言说。

贾廷毕竟不主管这一块,所以可能还不知道毛蕾死了的事qíng,听到简言的话愣了一下,刚好服务员来上菜,他们就没再说话。

等服务员退出去以后,贾廷随手替简言夹了一块虾仁,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叹惜般说:“溪陵这地方事儿太多了,也不知道老邹你是怎么想的,自己不会享福也就算了,还非要把简言带过来一起吃苦。”

邹红硕忙道:“他自己非要来的,可不是我的主意。”

简言却像是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怔怔的看着碗里的虾仁。

阿辞在桌子底下偷偷的碰了碰他。

简言回过神来,发现几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

他把虾仁吃了,才对贾廷道:“贾叔叔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呢?”

贾廷夹菜的手一抖,筷子上的菜就这么掉了下去,贾廷重新把菜夹回来,才道:“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

简言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说:“可是,小时候的好多事qíng,我都记不清了。”

贾廷把筷子一放,看着简言道:“简言,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当年的事qíng,我真的很抱歉,我那个时候真的是……”

“不是的,贾叔叔。”简言打断贾廷的解释,说,“我早就想明白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再给我讲点以前的事qíng?好多事我都忘记了,看到你们,我又有点想念小时候的时光了……”

他说的“你们”当然是指邹红硕和贾廷两个人了。

两人在空中jiāo换了一下视线,邹红硕先开口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虾,有一次缠着你贾叔叔带你去吃虾,结果吃太多,晚上回家就腹泻,吓坏你爸妈了,害得你贾叔叔也跟着挨了一顿骂。你还记得吗?”

简言有点惊讶的抬头,看着贾廷:“真的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贾廷的表qíng有点飘,似乎也在想以前的事qíng,半晌才点点头,说:“真的。”

两人又说了些简言小时候调皮的事qíng,气氛倒也融洽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简言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说了声“抱歉”,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有什么急事,简言微微拧着眉头应了一声:“我们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简言说了声:“对不起,有点事qíng,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着阿辞的手,就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邹红硕和贾廷两个人,贾廷的目光从他们俩走出去的时候,就一直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等人都看不到了才回头看着邹红硕问:“他们俩是那种关系?”

邹红硕点点头。

贾廷瞬间就怒了:“你就是这么照顾简言的?”

邹红硕冷冷的看着他,不屑的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当年他向你求助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贾廷一顿,气焰瞬间消散了一大半,过了一会儿,却又嗤笑一声,反问:“当年是谁非要赶我走的?”

邹红硕拧着眉头,不吭声了。

——

阿辞被简言拉着出了餐厅,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尹泰的那个信贷公司,涉嫌高利转贷……”简言看了他一眼,说,“人已经被老赵带回来了。”

“真有问题?”阿辞倒也不是很意外,从李子平故意露出那个尾巴开始,他们就猜到了,尹泰的公司,肯定有点问题。

“对啊。”简言上了车,顿了一下,又道,“现在,尹致远死了,尹泰公司的罪名如果属实……这次的事qíng,是针对尹氏而来的吗?”

“很有可能……不过,那个信贷公司不是尹泰自己的吗?和尹氏关联并不大。”

“可是,如果尹致远和尹泰都完了,尹氏就没有继承人了。”

“高利转贷又不是死罪……”

两人讨论了一路,没得出什么结论,到了局里就急忙去找经侦的老赵。

老赵大概说了一下尹泰的qíng况,最后又补了一句:“但凡做这种事qíng的公司,账目都做的很隐蔽。可尹泰的公司,明面上的账目就漏dòng百出。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当然,事儿是真的做了,但账目肯定被内部人动过手脚,我估计和你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

简言和阿辞了解了qíng况,和老赵道了谢,就一起去见尹泰。

见到尹泰的时候,简言就明白为啥他的助理会是李子平了,因为尹泰长的……也很不好看。

见到他们进来,尹泰很不耐烦的道:“不是刚审过吗?我都承认了,你们还要怎样?”

他神色bào戾中又带着点自bào自弃的颓势。

简言看了他一眼,说:“我们不是为了信贷公司的事qíng来的。”

“那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尹泰皱眉。

“你认识陈浩博吗?”简言不答反问。

“陈浩博?谁呀?不认识。”尹泰靠在椅背上,态度不耐又不屑。

简言还是不答,又问:“你之前,是不是找人动过伽蓝酒吧的监控视频?”

“伽蓝酒吧?”尹泰这次想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是的,我找人看过……你们刚才说的那人,不会就是那个黑客吧?”

“你想从监控视频里找什么?”阿辞跟着问道。

“找尹致远……”尹泰一顿,忽然笑了一下,有点惊讶,“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尹致远吧?”

“杀尹致远的是唐雁,也就是你们公司的唐鹤。”阿辞耐心的和他解释。

“唐鹤?唐雁?”尹泰念叨了两句,似乎没明白这其中的关联,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哈哈哈,那唐鹤是个女人啊?我就说她看着像个变态,没想到还真是。”

顿了一下,尹泰又问:“既然杀尹致远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们找我做什么?”

“毛蕾也死了。”简言说。

“毛蕾?尹致远那个qíng.妇?”尹泰又笑了,说,“不会也是那个唐鹤杀的吧?我就说尹致远是个傻缺吧,两个qíng.妇住一处,能不出事吗?”

“两个人住一处?”阿辞一愣,“毛蕾和唐雁住在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同时住一起的,毛蕾是在唐雁走了以后才跟着尹致远的嘛。”尹泰说,“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天生敏感又爱吃醋找事,毛蕾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以前住着别的女人,她能高兴吗?不闹事才怪呢。”

简言和阿辞对这种事qíng不感兴趣,把话题拉回来:“你想找尹致远的视频做什么?”

第85章

尹泰挣扎了一会儿,忽然自嘲的一笑,说:“反正我也已经彻底完蛋了,就告诉你们也无妨。”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没吭声,默默等尹泰说下去。

“有烟吗?”尹泰问。

简言抽出一支烟来,点上了给他递过去。

“谢谢。”他这个时候倒和刚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平和了许多。吸了一口烟,才抬头问简言,“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奇怪,觉得我长的太丑,不像尹家人?”

简言一怔,他看到尹泰的时候的确是有那样的想法。尹戈年轻时候长的挺不错的,尹致远和尹彤也都很好看。虽然简言不认识尹泰的母亲,但是想必像尹戈那样的人,找个小三也不能找丑的。所以,尹泰长成这样,还真的是让他挺惊讶的。

但是,尹泰就这么直白的问出来,简言还真不好回答。就算并不喜欢尹泰,他也没法回答“是”。

好在尹泰也并没有想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尹戈也是这么想的,他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让他去做亲子鉴定,他又丢不起那个人,呵呵……”

他对尹戈直呼其名,想必父子两个关系确实也不好。不过,这两人的相貌,实在差的有点远,尹戈那样的人,会怀疑倒也正常。

“所以,尹戈一直对我就没好脸色。虽然尹致远又蠢事儿又多,他却当个宝一样,我不管怎么做,他却都看不上眼。”尹泰说,表qíng有点扭曲,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极力控制了,可显然心里还是很不甘。

简言一怔:“可是,尹戈在面对媒体的时候,对尹致远可是骂得多,反而一直在夸赞你啊。”

尹泰看了两人一眼,说:“一看两位就不关心娱乐新闻吧?”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摇摇头,他们的确是不关心这些。

“尹戈在媒体前大肆的夸我,那是最近的事qíng。”尹泰冷笑一声,说,“你们想,如果他真的那么看重我,为什么尹致远才是尹氏的继承人?”

这的确是个疑问,简言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他会忽然改变态度?”

“我也很想知道啊,所以才去查的。”尹泰说,“我怀疑,是有人盯上了尹家,尹戈这是想把我推出去,给尹致远挡枪呢。没想到啊,他尹致远还是死在我前面了,还真是报应,哈哈……”

简言看了看阿辞,两人都想到了那段视频,心里一寒,问道:“那你查出来了吗?”

尹泰摇头,遗憾的道:“没有。”

简言都从审讯室出来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推开门问:“你为什么要让人把视频删掉?”

尹泰一愣,莫名其妙的反问:“什么视频?”

“伽蓝酒吧的视频,你为什么要删掉?”简言重复。

“伽蓝酒吧?”尹泰皱眉,“我没有删啊。”

“没删?”简言又重新坐了回去,“你确定?”

尹泰脸色也变了:“我只是让人去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删什么?”

“什么都没查出来?”阿辞惊讶的看着他。

尹泰也是个聪明人,这会儿仔细一想,也多少明白了一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李子平?他竟然敢……”

简言听着他这语气,再想想李子平当时的话,摇了摇头,问:“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背叛你?”

尹泰显然从来没想过李子平会背叛,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tmd,李子平就是一条狗,要不是老子可怜他,他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现在竟然敢背叛我?老子弄死……”

感觉到两束寒光she过来,他可算是想起来这里是警察局了,勉qiáng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简言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你都不把别人当人看,别人又怎么可能对你死心塌地?人都是有尊严的,不管他的地位高低。”

尹泰嗤笑一声,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弱ròuqiáng食的世界,没本事往上爬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有什么好抱怨的?我自己也是一样,输了就是输了,不怨人,但要是给我机会……”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简言想了想,终究还是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可能是有人盯上了尹家,你觉得会是谁?”

“袁氏啊。”尹泰想也不想便回答。

“袁氏?”阿辞立刻道,“可是,袁氏和尹氏关系不是很好吗?一直合作,而且还联姻……”

“联姻算个屁!”尹泰可能真是对尹氏恨极了,配合的不行,“你们只看到他们表面上的合作,却不知道背后这两家其实一直都在破坏对方的生意。单我知道的,今年尹戈就让袁朝安损失了至少一个亿。”

虽然早猜到这两家可能没表面上那么好,但尹泰的话还是让简言和阿辞很惊讶,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不和了。

只可惜,尹戈明显是真的不信任尹泰,所以更多的信息,尹泰却是不知道了。

审完尹泰,两人一起回办公室,在门口碰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简队长。”那人看到简言回来,急忙迎上来。

阿辞看这人长的斯文儒雅,一看到简言眼睛都在发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陈医生。”简言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急忙给阿辞介绍,“这位是陈医生,国内最顶级的心理医生,我请他过来和唐雁聊聊。”

又对陈医生道:“这是阿辞,我男朋友。”

陈医生看了阿辞一眼,眼神中带着点了然和戏谑:“阿辞警官,很高兴认识你。你们很配,简队长好福气。”

阿辞没想到简言会这么直接,在陈医生的眼神中红了脸,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陈医生。”

简言倒是没注意到他们这点小动作,他有点急切的问陈医生:“你和唐雁聊过了吗?结果怎么样?”

“我这几天和她接触过好几次了。”陈医生说,“她的问题很严重,我怀疑,她生活中应该有个心理学高手在长期控制她的思想。”

“控制?”简言一呆,这可不容易做到。

“是的。那个心理学高手和她的关系很不一般,她很信任他,也在很刻意的回避这个人的存在,她想保护这个人。”陈医生想了想,补充说,“若不是这个人的存在,她经历这么多事qíng,可能早撑不住了。我个人认为,唐雁的杀人行为,是有人策划的。”

“那个人是谁,陈医生问出来了吗?”陈医生的判断,和阿辞之前想的一样,所以他听了这话有点着急。

“还没有。”陈医生摇摇头,说,“唐雁的防备心相当的重,那个人差不多已经给她洗脑了,要问出来不容易。”

简言微微皱眉:“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当然有,只是要一点时间。”陈医生说,“其实在唐雁的心里,对那位医生也已经有一点怀疑了,不然她根本不会下意识的把人透露出来。”

“你就麻烦陈医生了。”简言道。

“不麻烦,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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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陈医生,简言立刻回了办公室,让沈冰念负责调查唐雁生活中来往密切的人。

然后,两人才一起去尹氏公司找李子平。

李子平对两人的上门一点都不意外,像是早有准备。

他透露出那个消息,原本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你故意的吧?”简言开门见山的问。

“是。”李子平也坦然承认,“尹泰他根本就不拿我当人看,我早就恨死他了。可是,如果我直接辞职离开,按照尹泰的xing子,我不死也得脱成皮,更别说去别的公司上班了。他随便打个招呼,也不会有人用我。所以,我只能搞垮了他,我自己才有生路。”

他顿了顿,说:“我对付尹泰,也是无奈之举。可是,如果尹泰gāngān净净,我自然对付不了他,所以,他也是罪有应得,我并不愧疚。”

“我们对你在他公司的账目做手脚的事qíng并不在意。”阿辞盯着李子平,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陈浩博删掉伽蓝酒吧的视频,那段视频里,到底有什么?”

简言微微一怔,却听到李子平说:“其实,那段视频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酒吧很寻常的一段视频,随便找的一段。我之所以让人删掉,只是想留个痕迹在那里。我早就想对付尹泰了,所以凡是和他相关的事qíng,我都会留一手。”

李子平并不知道,杜焱那里有那段视频的备份。所以,他说的特别理直气壮。可是,简言和阿辞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了。

但是简言和阿辞没有戳破他这个谎言。

两人见完李子平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巧又遇到了许舒和。许舒和今天看起来正常多了,只正正经经的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居然没挑衅没胡说八道。

简言和阿辞却觉得有点不习惯。

临走的时候,许舒和忽然叫住了他们:“两位警官,我有个消息,对两位或许有用。”

简言脚步一顿,并不是很信任的问:“什么消息?”

许舒和yù言又止:“和唐雁相关的。”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都认真起来:“唐雁的什么消息?”

许舒和看着他们,却像是有什么事不好启齿一般,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可不像许舒和的风格。

阿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跟你jiāo换个秘密,怎么样?”

“什么秘密?”许舒和眼睛一亮,盯着阿辞。

“关于尚井的。”阿辞一挑眉,说。

那一刻,许舒和脸上的表qíng很jīng彩。有点高兴,有点期待,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们之前不是问我,唐雁到底从袁氏公司偷走了什么吗?”许舒和这次没吊人胃口,直接切入主题,“其实,她偷走的,不仅仅是公司的机密。”

“那还有什么?”简言立刻问道。

“还有一份袁朝安的私人文件。”许舒和说,“具体什么内容,我是真不知道。但是,袁朝安的文件和公司的机密是一起丢失的,所以他怀疑是唐雁盗走了。当时,袁朝安私底下找了人想杀唐雁。唐雁是被bī无奈,才会逃到国外去的。”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袁朝安的助理买凶,才知道这件事qíng的。可是,唐雁背后大概是有人,她逃走了,那份文件却不见了,这让袁朝安不安了很久。后来,唐雁变成了唐鹤回来,我第一直觉就觉得她有问题。所以,当她找上我的时候,我也就顺水推舟帮她进入了尹氏。”

“尹氏和袁氏虽然表面上是合作关系,但是私底下却斗的很厉害。所以,唐雁进了尹氏,袁朝安虽然不安,却也不敢轻易动手。当然,最主要还是袁朝安也不知道唐雁的真实身份,不然唐雁也活不到现在。”

“我承认,我把唐雁弄进尹氏,是有我的打算。能让袁朝安不安的东西,想必不简单。男人嘛,总想建功立业。我要是能扳倒袁氏,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qíng,利益自然更多。所以,我暗中也在关注着唐雁,想要弄清楚,她当初偷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唐雁很警觉,所以我一直没有成功。这也是当初尹致远死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帮唐雁隐瞒真相的原因,我想从她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我什么都没得到……”

许舒和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们,尹致远的死,应该不仅仅是为唐鹤报仇那么简单。唐雁手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你们应该再审审唐雁。”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的?”简言盯着他问。

许舒和急了:“这次真没有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赶快去问唐雁,还要注意唐雁的安全。”

简言神色一动,站了起来:“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

阿辞也跟着站起来就往外走,许舒和更急了:“你们……”

阿辞回头,笑看着许舒和着急的样子:“想知道尚井的秘密?”

许舒和咬了咬牙,乖乖点头:“嗯。”

阿辞想了想,说:“那我就告诉你关于他最大的一个秘密吧。”

许舒和眼睛一亮,急切的盯着阿辞。

“你如果真的喜欢尚井,就一定要把他留下来。”阿辞说,“否则,说不定哪天,他就不见了。”

许舒和:“……就这个?”

阿辞一笑:“就这个。”

“你……”许舒和已经快气死了。

阿辞走到电梯口,又回头看着许舒和,很认真的道:“你记住我说的话,我真的没骗你。”

许舒和看着关上的电梯门,狠狠的把茶几上的咖啡扫到地上,怒道:“玩我?你们会后悔的!”

“那个尚井到底什么来历?”电梯里,简言奇怪的问阿辞。

“他说他来自未来。”阿辞说,“我没有问过太多,反正他说过查出想要的东西,就会离开。”

简言顿了顿,笑道:“可惜许舒和不会懂你的意思。”

“那是他的问题,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阿辞道,然后转换了话题,“你说,毛蕾手里的文件,会不会就是唐雁从袁朝安那里偷来的那份文件?”

“我刚才也想到了。”简言点头,“尹泰说,毛蕾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曾经唐雁也住过。那很有可能,是唐雁把偷出来的东西藏在了那套房子里,后来被毛蕾发现了,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

“嗯,现在是真的所有信息都联上了,关键就在那份文件里。”阿辞叹了口气,“那个杀毛蕾的凶手一直抓不到,想必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会不会是袁朝安?”

第86章

阿辞一大早起来正在厨房熬粥,忽然听到简言在洗手间叫他:“媳妇……”

自从手臂受伤以来,简言老是借口不方便要阿辞各种伺候——喂饭,洗澡,刮胡子……

阿辞明明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却还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丢下手里的事qíng就跑过去了。

“媳妇,帮我刮胡子,我手不方便。”简言一看到他,果然笑眯眯的说。

阿辞忍不住吐槽他:“以前没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每天都刮……”

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伸手去拿刮胡刀。

“以前不是没有你吗?”简言一本正经的道,“媳妇你脸这么嫩,上次亲你的时候你不是嫌扎吗?再扎着你,我会心疼的。”

“谁叫你胡子长这么硬。”阿辞哼了一声。

简言伸出没受伤的手揽住他的腰,暗示xing的动了动:“我硬的,可不止是胡子。”

阿辞瞬间涨红了脸,拿了泡沫用力抹在简言下巴上,道:“你不是chuī嘘说,你左手和右手一样厉害吗?刮个胡子都不行了?”

“万一伤着我自己了呢,媳妇你会心疼的,对吗?”

“闭嘴!”阿辞看他一说话,泡沫就往嘴里溜,忙伸手去揩,却被简言逮着机会添了一下手指,顿时触电般缩了回来。

简言看他的样子,闷笑出声,下巴不停的抖动。

“不许笑!”阿辞无奈,脸更红了,“再笑我直接给你破相算了!”

嘴里说着狠话,动作却轻柔的不像话。

简言停住了笑,低头看到他认真的动作,心里满满的都是柔qíng。

停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来了张自拍。只拍了自己的下巴和阿辞的手。

阿辞看到了他的动作,也没阻止。

“好了。”阿辞替他刮完胡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明明是再简单寻常不过的事qíng,他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任务一样。

“唔,媳妇就是厉害,刮胡子都比我刮的好。”简言摸摸光洁的下巴,凑过去就逮着阿辞的唇一通亲,完了还故意用下巴蹭了蹭阿辞的脸,“这下不会扎了吧?”

“能有多大的差别?”阿辞无奈,对他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简言却是越看越满意,又对着自己的下巴来了一张自拍。

想了想,把刚才拍的照片和这张一起,发了朋友圈,配字:媳妇的手好巧。

阿辞看到了,更加无奈:“你能不幼稚吗?”

“哪里幼稚了?”简言哼了一声,“这是在表达我的幸福。”

阿辞顿了顿,认真了一点,说:“这种时候,你注意一点吧。”

“怎么了?”简言一愣。

“案子还没破……”阿辞说,“你自己也知道的吧?有人想方设法在抓你的错处呢。”

作为系统里的名人,简言在被人羡慕的同时,也一定会被人嫉妒,甚至被人恨。这些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明着来,他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简言做事qíng向来有自己的原则,原则之上,他活的很随xing,更不会为了这些就对自己的生活遮遮掩掩。

“他们愿意抓就抓,我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们搞这些小把戏?”简言无所谓的道,“我媳妇好,我就是愿意晒,他们管得着嘛?”

阿辞也是因为上辈子简言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随口一提,看到他这么认真,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要找麻烦的话,你什么都不做人家照样会找上门来的,便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倒是云淡风轻,“抵制狗粮”群里却炸开了锅。

向阳:md,我还以为至少破案期间他们没时间秀了,没想到反而更加丧心病狂。

笑笑:可不是吗?阿辞也太宠着头儿了。

覃木:会不会阿辞根本不知道?他不是不玩微信吗?

念念:有可能哦,阿辞那么老gān部,应该不喜欢头儿天天这么秀。

小黑:没错,我们下次截图给阿辞看,他肯定会阻止头儿。

邹韵:你们太天真了。

阿谦:怎么说?

邹韵:我曾经截图给阿辞看过……

笑笑:所以,真的是阿辞把头儿宠坏了……

石焰:你们要学我,直接屏蔽掉他的朋友圈,看他还能晒给谁看?

覃木:你是怎么进来的?

向阳:不是你拉进来的么?

覃木:我没有。

石焰:我拿你手机拉的。

覃木:……

——

简言和阿辞没有去警局,直接去了尹家。

按照许舒和说的,袁朝安曾经买凶想要杀唐雁,那尹致远和毛蕾的死,极有可能也和袁朝安有关。

尹戈和袁朝安明面上是朋友,暗地里是敌人,要想了解袁朝安的qíng况,找尹戈是最合适的。

两人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到尹戈。

尹戈本人比媒体杂志上看起来要老一些。可能是因为两个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他看起来既bào躁又疲惫,连带着的对简言和阿辞都没什么好脸色:“两位警官,一大早就跑上门来,这次又来抓谁的?”

简言挺看不上他这个样子的:“养不教,父之过。两个儿子,一个未成年无证驾驶撞死了人,一个高利转贷谋取bào利。居然还好意思迁怒警察,尹总的脸可真是大!”

尹戈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

“尹总。”阿辞打断他的话,说,“你现在两个儿子都……你偌大的家业,打算怎么办?”

如果说简言的话只是让尹戈生气的话,阿辞的话就是在他心上扎了一刀,尹戈晃了一下,差点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尹总,我们不是故意来气你的。”简言坐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没客气多少,“论勾心斗角你比我们都厉害,尹家现在这样,想必你也不甘心吧?”

尹戈到底也不是普通人,喘了两口气也冷静了下来,不回答简言的问题,反问道:“我还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警察,你们这是对我有意见吧?可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们。”

简言垂下眼眸,顿了一会儿,直言道:“我只是觉得,你不配做一个父亲。如果你不是一味的溺爱尹致远,他就不会gān出那么多找死的事qíng,当然也就不会死了。如果你不对尹泰有偏见,他就不会铤而走险,想要自己敛财,尹家也不至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如果你当年能够尊重尹小姐的意愿,她的身体不会那么差,这么多年也不至于都郁郁寡欢……”

尹戈紧紧盯着简言,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着你眼熟呢,你就是当年帮马纶那个小警察吧?”

“是我。”简言承认。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尹戈饱含深意的哼了一声,又说,“你今天,是来替马纶找回场子的?”

“我今天是来破案的。”简言看了他一眼,说,“有人在对付尹家,你心里比我还清楚吧?你是想等到尹家就这么被整垮,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至少还能让你儿子可以瞑目?”

“你们想知道什么?”尹戈半晌才问。

“半年前,你和袁朝安在伽蓝酒吧,谈了什么事qíng?”简言问。

尹戈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说:“半年前的事qíng,我哪里记得?伽蓝酒吧是哪里?”

“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吧。”简言也不恼,“就是你和袁朝安的谈话被尹致远听到了,你还当场揍了他那次。然后,你就开始疏远尹致远,故意把尹泰推出去。但是,你做的这些都没用,尹致远还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送了命。”

尹戈这次倒是面不改色了,但放在身侧的手早已紧紧攥成了拳头:“我和袁朝安还能谈什么?当然是谈生意了。”

“谈什么生意那么见不得人?被自己儿子听见了都要揍一顿?”

尹戈的回答,明显不能让人信服。

“你们见过了尹泰,想必也听他说了吧?我和袁朝安,明面上是合作,暗地里却也互相倾轧。”尹戈镇定的不像话,“我今年让他至少损失了一个亿,袁朝安不满,来找我理论。他拿到把柄的事qíng,刚好是致远出手做下的。袁朝安原本就很生气了,可那小子偏偏还在外面偷听,被发现了。我还不想和袁朝安撕破脸,当然要给他点面子了,所以当众揍了致远。至于后来的疏远,以及对尹泰的喜爱,也都是做给袁朝安看的。”

尹戈这番话,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说的特别溜。

可简言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但尹戈咬死了就是这么回事,他们都拿他没办法。至于袁朝安和唐雁的事qíng,尹戈更是推说什么都不清楚。

但他既然承认,害袁朝安损失了一个亿。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也的确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有什么事qíng能让尹戈宁愿维护自己的敌人,也不把真相说出来?

简言想不明白,又问不出来,心里不免有点烦躁。

离开的时候,尹戈却忽然叫住了他:“你姓简?”

简言心里一跳,点头:“是的。”

“简源是你什么人?”尹戈又问,那眼神非常奇怪,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简言一时间看不明白。

“是我父亲。”简言缓缓的道。

尹戈脸上的表qíng变得更奇怪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用一种宿命般的语气说:“真的是你。”

“你什么意思?”阿辞比简言还激动。

“感叹一下。”尹戈看了他一眼,居然笑了一下,又对简言说,“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彤彤的照顾,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辞一听这话,立刻追问,“小心一点是什么意思?”

尹戈还是不回答,依然对简言说:“如果你们真的能够证明是袁朝安派人杀了致远,你再来找我吧。”

阿辞急了:“你到底知道什么,倒是说啊。”

尹戈却不再管他们,对管家说了声“送客”,就起身离开了。

阿辞急的往前冲,被简言抱住,拉了回来:“我们先走。”

“可是他明明知道……”

“听话。”简言拉着阿辞出了尹家,才说,“你现在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

可是明明有线索,却得不到,那种感觉太难受了,阿辞眼睛都急红了。

简言反倒冷静得多,他说:“尹戈说了现在不会说,就肯定不会说的。我们与其在这里跟他耗,还不如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去找别的线索。”

阿辞急得都不会思考了:“他提供了什么信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跟我说过,尹氏和袁氏,都是从蓝旸集团分离出来的。而蓝旸集团的前身,就是溯源集团。”简言平静的说,“我们一直在尹氏和袁氏找线索,却忽略了蓝旸集团。”

“对!”阿辞激动起来,“尹戈明显也在怀疑,是袁朝安杀了尹致远。可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他都不肯说出他和袁朝安的秘密。说明那是一个比他儿子的命还重要的秘密,有什么秘密,能比他儿子的命还重要?我能想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命和整个尹家的命运了。尹戈现在势力已经极大,能够威胁到尹家的势力,可不多。”

“还有一点,尹戈和袁朝安保守着同一个秘密。而他们俩最大的关联,就是都是从蓝旸集团分离出来的。所以,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和蓝旸集团有关。”简言说,“我们立刻回去查蓝旸集团。”

“蓝旸集团的负责人姓贺,叫贺誉。”阿辞把自己知道的先说了一遍,“是个极其低调而神秘的人,甚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但是,据说他很有能力,无论哪条道,只要他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qíng。”

简言回到警局,直接就去找了邹红硕。他想借着尹泰公司的事qíng,把尹氏袁氏和蓝旸集团一起查一遍。

邹红硕听了以后,点头答应:“我会安排老赵那边去查的。”

顿了一下,他又问:“不过,你为什么要查这个蓝旸集团?”

简言犹豫了一下,说:“师父,您知不知道,蓝旸集团的前身是什么?”

邹红硕顿了顿,说:“溯源集团?”

简言反而愣住了:“您知道?”

这件事qíng,是阿辞告诉他以后,简言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邹红硕也不知道,却没想到,邹红硕竟然知道。

“我知道,而且我这些年一直盯着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邹红硕说。

简言想了想,把尹戈的话咽了回去,只说:“这三家公司背后联系挺密切的,我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想一起查。”

“你说的对。”邹红硕点头,“这样的确更谨慎一些,你放心,我来安排。”

这边的事qíng搞定以后,简言便回去和阿辞一起找关于蓝旸集团和贺誉的信息。

但是,正如阿辞所说,贺誉很神秘,而蓝旸集团表面上更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两人晚上回到家都还查了半宿的资料,可是却没什么进展。

第二天一到局里,阿辞就感觉气氛不对。

简言还没坐下来,就被邹红硕叫走了。

邹红硕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疲态,阿辞看了,心里忽然升起很不好的预感。

第87章

阿辞的不安,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因为简言这次被叫走,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再回来。

这样的qíng况,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就算简言有什么事qíng要去办,也都会告知阿辞一声。阿辞心里不安,给简言发了几条消息,也都没收到回复。

到底什么事qíng,让他连条信息都来不及回?

等到了中午,简言还没回来。阿辞就直接给他打电话,却已经关机了。阿辞急了,gān脆直接去了邹红硕的办公室。

阿辞在外面敲了敲门,过一会儿,才听到邹红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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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进来。”

邹红硕的声音一向带着股历经世事的沧桑感,可现在听着,却更多了一点疲惫。

阿辞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这么敏.感,但他就是听出来了那一点不同,心里越发不安。

阿辞推开门,就看到邹红硕站在窗户边抽烟,眉头紧紧拧成一团。他原本就长的比较严肃,这个样子看起来更是让人觉得愁苦。而他望着窗外的目光,则冷的像是能结冰,这却是阿辞从未见过的目光。

“邹局。”阿辞被他的目光吓到,顿了一下,才问,“师哥呢?”

邹红硕闭了闭眼睛,转过来看着阿辞,目光稍稍柔和了一点:“被带走了。”

“什么意思?”阿辞猛地一怔。

“被纪检的人带走了。”邹红硕又说。

“纪检?”阿辞攥着手指,尽量平静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忽然被纪检的人带走?”

“有人举报简言行贿。”邹红硕道。

“行贿?”阿辞不敢置信的盯着邹红硕,“开什么玩笑?”

“我也觉得是开玩笑,可人家有证据。”邹红硕也很烦躁。

“什么证据?”阿辞打死也不信,简言是会行贿的人。

“他亲自从自己的账户给兴海公司转了两百万,记录绝对是真的。”邹红硕烦躁的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兴海公司是什么公司?”阿辞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说,“而且,就算师哥要行贿,难道不是该他向上级领导行贿吗?哪里有警察,向什么公司行贿的?这也太扯了吧?逻辑都不通。”

“知道李海吗?”邹红硕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冷静了一点,忽然问道。

阿辞听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了,只得摇摇头。

“他是林沛市的前市长。”邹红硕说,“简言刚到那边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当市长。”

阿辞一听邹红硕这话,倒是想起来了。这个李海,是挺出名的,他就是因为查出来受贿才落马的。据说,他背后还有个公司,他收受的大部分贿赂都是通过这公司走的账。因为收受贿赂的数额巨大,所以当时也算是一个比较轰动的案件,只是那时候阿辞还小,并没有特别在意。

李海?兴海公司?

阿辞怔怔的看着邹红硕:“兴海公司就是李海的那个公司?”

“没错。”邹红硕点头。

顿了一下,又说:“那个时候,简言还不是刑侦队长,那笔钱转过去以后不久,简言就当上了刑侦队长。”

这也太巧了,要说别人,阿辞也会觉得,这是行贿无误了。可是,他绝对不会相信简言会去行贿,就为了一个刑侦队长。

之前,阿辞有一次跟简言聊起升职的事qíng。阿辞那时候觉得挺对不住简言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简言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往上升了。毕竟,他们这样的部门,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同xing恋还不被大众接受,就算同事之间没意见,简言也不大可能再往上升了。

简言那个时候回答说,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往上升。他宁愿一辈子在一线,直接和罪犯斗智斗勇。那种端着茶杯看报纸的日子,他过不下去。要不然,他也不会非要调来溪陵。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往上升,而去行贿呢?

“师哥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qíng!”阿辞斩钉截铁的说。

“我当然相信他!”邹红硕道,“我自己带大的孩子是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可是,转账记录是真的,简言的确是给了他们两百万。”

“我要见师哥。”阿辞说,“就算他真给钱了,也肯定不会是行贿,他一定是有别的理由。”

“见不到。”邹红硕烦闷的道,“连我都没机会和他说话,他直接就被带走了。你应该也清楚,出了这种事qíng,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们不会让他见任何人的。”

“他会不会……”阿辞瞬间红了眼眶,“他们会不会,屈打成招?”

“你先别着急。”邹红硕安慰说,“动手应该还不至于,我会找关系关照的。”

阿辞点点头,抬头看了邹红硕一眼,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转账给那家公司,您一点都不知道吗?”

邹红硕摇头:“我从来不过问他的钱怎么用,他也不会和我说。”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要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为了避嫌,而不去过问简言的钱财了。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到邹红硕说:“你也不要太着急,只要他没做过违纪的事qíng,就肯定不会有事。你现在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不能自乱了阵脚。”

阿辞看着邹红硕,发现他眼睛里有血丝,眼神里的担心和懊恼都不像是伪装的。

阿辞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问:“邹局,我可以相信您吗?”

邹红硕听了这话,整个人一震,有点惊讶的看向阿辞。过了几秒钟,他才说:“我曾经问过你同样的问题。”

“没错,那个时候,我说简言信您,所以我也相信您。”阿辞看着邹红硕,说,“我现在还是一样的话,您敢说,您值得我们信任吗?”

邹红硕看了阿辞一会儿,笑了一下:“我敢。”

“那好。”阿辞点点头,“麻烦您关照一下纪检那边,我会查清楚师哥那笔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有了消息我就会通知您的。”

“好,你自己小心。”邹红硕说,“简言不在,你先代理他的职务。”

从邹红硕的办公室出来,阿辞在墙上靠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重新站起来,大步走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石焰,你不是伤还没好吗?怎么来这里了?”

“简言的事qíng我知道了。”石焰看着阿辞,拍了怕他的肩,说,“我是临时过来帮帮忙的。”

阿辞皱了皱眉头:“你动作还真快。”

“怎么?连我都怀疑?”石焰挑了挑眉。

“没有。”阿辞摇摇头,扫了众人一眼。

显然,因为石焰的到来,向阳他们全都已经知道了简言的事qíng。这个时候,目光都集中到了阿辞的身上。

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阿辞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师哥不会做任何违纪的事qíng,相信你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案子,你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继续查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向阳先开口了:“我们都相信头儿,阿辞你不要着急,头儿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阿辞看了看石焰,说:“嗯,我也相信,你们忙吧,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阿辞给尚井打了个电话:“尚处,我想找你帮个忙。”

“简言的事qíng?”尚井的消息向来灵通,“我刚刚听说了,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们见面谈吧。”阿辞说。

两人约在了警局楼下的咖啡馆,尚井很快就到了。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可不会随便出手的。”尚井看到阿辞,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态度。

看到他这态度,阿辞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绷紧的弦也稍微松了松,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

“这样吧,你上次帮过我,我也不为难你。”尚井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阿辞看他这模样,想起自己上次敲诈他的事qíng,暗暗后悔,却也无计可施,他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尚井了:“你说说你的条件。”

“嗯,就答应我一件事qíng吧。”尚井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具体什么事qíng,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

阿辞一皱眉,尚井又道:“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做这一行的,绝对不会让你去做违法乱纪的事qíng。当然,违背道德伦理的也不会。”

阿辞略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行。”

“啧啧,你为了简言,你可真是……”尚井叹了口气,说,“看的我都嫉妒了。”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阿辞说,“所以,没必要跟我说这样的话。简言也不在,没人配合你的表演。”

“好吧。”尚井看了他一眼,正经起来,“那你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和简言见一面。”阿辞立刻说。

尚井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问:“你信不过邹红硕?”

阿辞yù言又止。

“你有话就直说。”尚井皱眉,“不了解qíng况,我没法下手,我得知道我要防着谁。”

“我怀疑,这次的事qíng,和蓝旸集团脱不了关系。”阿辞说,“我们昨天刚刚查到蓝旸集团,今天简言就被带走了,这太巧了。先不说那两百万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在李海落马的时候都没被查出来,现在反而被翻出来了,不能不让人怀疑。”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查蓝旸集团的事qíng,只有邹红硕才知道吗?”尚井又问。

“那倒也不是。”阿辞想了想,说,“我们昨天开始查,组里的人都知道。但是,简言单独去和邹红硕汇报过,邹红硕知道的,肯定是最多的。而且,简言上午刚被带走,这会儿就来了个帮忙的队长,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邹红硕应该不会害简言,但是我不敢赌。”

“这样,你别去见简言了。”听了阿辞的话,尚井沉吟了一下,说,“我去……”

“不行!”阿辞一下子打断了尚井的话,“我一定要去见他!”

“你听我说完。”尚井瞪了他一眼,“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是因为你们查到了什么,他们才对简言下手。那就说明,你们已经碰到关键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查下去,机会稍纵即逝。万一被对方抹去了痕迹,可能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阿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尚井却不给他机会:“而且,如果对方要对付简言,你们俩的关系,谁不知道?你亲自出面,目标太大,很不好办。你相信我,我亲自去见简言,一定帮你问清楚,那两百万到底怎么回事。”

阿辞冷静了一点,觉得尚井说的很有道理,可他还是想见简言。

尚井哼了一声,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婆妈。难道真的谈恋爱的人,智商都会下降?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阿辞被他这么一顿嘲讽,倒是清醒了不少,道:“那行,你去见他。但是你一定要……”

“放心吧,我出马你还信不过么?”尚井拍着胸脯道,“明天,我一定把消息带给你。”

阿辞点了点头,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一看是向阳打来的,他急忙接起来。

“阿辞,找到杀毛蕾那个凶手的踪迹了。”向阳急匆匆的道,“他就在溪陵,点名要见头儿,你要去吗?”

“等着我,我马上回去。”阿辞立刻道。

向阳声音挺大,尚井在一边也听到了。

看到阿辞急匆匆的要走,尚井叮嘱了一句:“你们千万要小心,那个凶手一直隐藏的那么好,却忽然露出痕迹。很明显,是在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这个时机,也很巧妙。”

“我明白。”阿辞顿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第88章

“现在是什么qíng况?”阿辞一回到办公室,向阳他们已经等着了,阿辞急忙问道。

“在西郊发现了那个凶手的踪迹,现在那边派出所的同事正盯着。”向阳急急的说,“那凶手躲在一户农户家里,凶手点名要见头儿。他手里有人质,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点名要见师哥?”阿辞一愣,“那凶手怎么会知道师哥?他见师哥做什么?”

虽然他们的确和凶手曾经见过面,但是凶手不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个就不知道了。”向阳说,“派出所的同事也没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阿辞不再多问。

警局原本就在城西,出城倒也不远。

石焰想要跟着去,阿辞看了他一眼,说:“石队长伤还没好,就别去了吧。”

石焰看了看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阿辞最后只带了向阳和程子谦一起。

到了停车场,阿辞想去开车,被向阳拦下了,直接给塞进了后座。然后他自己也坐上来,让程子谦去开车。

“阿谦开车稳,你放心吧。”向阳坐下来后,对阿辞说,“你不是说过吗?越是qíng况紧急的时候,越是要冷静。”

阿辞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冲动,也受了他这份好意,点头说:“我知道。”

向阳和那边的同事通了个电话,那边说双方还僵持着,阿辞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说是要冷静,可想到简言那边的qíng况不明,阿辞就很难冷静下来。

“阿辞,你信不过石焰?”向阳大概是看出来阿辞的状态和平时不大一样,所以找了个话题。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是,只是我当然更相信你们一些。”

阿辞对石焰,不够了解,他现在做什么都特别谨慎。

程子谦开车技术很好,这个时候又不堵车,他们很快就到了西郊。

那是一个小村子,房屋有些破旧,住户并不多。

派出所的同事围在一户两层楼高的小平房前面,有人正拿了喇叭冲里面喊话,让里面的人出来,然而里面并没有声音。

其他的住户,则被从家里叫了出来,正远远的聚在一起。

“现在怎么个qíng况?”阿辞问旁边一位同事。

那同事并没有见过阿辞,看他年轻,不像是领导,就不想回答他的话。但是又看他气质不俗,好像也不是普通人,也不敢得罪。

他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简言,反问了一句:“简队长呢?”

向阳看到这同事的反应,有点无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简队长不在的时候,阿辞代理他的职务。”

那人才回过神来,他倒是认识向阳,忙说:“我们也是得到匿名举报,才赶过来的。那屋子里原先有人住着,凶手闯进去以后,就挟持了屋子里的人,我们怕伤了人质,也不敢硬闯……”

阿辞看了看那静悄悄的屋子,心里一动,问道:“那人进去多久了?”

那同事一愣,回答说:“得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你们一直这么喊?里面一直没动静?”阿辞皱眉。

“也不是,刚开始里面还有动静的,那人还说要和简队长谈判,所以我们才通知你们的……”那同事想了想,说,“后来,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吧,就没声音了……”

他把话说到一半,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阿辞已经来不及管他,直接就往屋子里面冲。

向阳和程子谦一看,也跟了上去。

阿辞才冲到门口,忽然听到一串噼里啪啦声连成一声巨响,那屋子瞬间被炸的坍塌了下来。

程子谦眼疾手快,拽着阿辞扑倒在地上。

那声响已经炸的阿辞短暂的失去了听觉,但是身上不断洒落下来的瓦砾石子,还是让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缓了缓,阿辞快速的翻身爬起来,去看身边的程子谦:“阿谦,你没事吧?”

程子谦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两人又一起把向阳拉了起来。

几人互相检查了一下,虽然灰头土脸,也有一些轻微的擦伤,但还好都不严重。

而那坍塌的屋子里,这个时候又开始从四处冒出了火苗。

阿辞冲着已经傻眼了的同事喊道:“还愣着gān什么?”

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救火。

最后,忙碌了一个下午,他们只从灰烬里找到了炸飞了的两具尸体。

而爆炸的原因,是屋子里堆放了大量的烟花爆竹。

法医来把两具尸体拉走了,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靠验dna来确定身份。

阿辞蹲在那堆废墟边,又气又恼。

“阿辞,你别着急。”向阳也跟着蹲下来,说,“这里虽然炸了,但这本身就是一条线索。”

“那两具尸体,肯定有一具是那个凶手的。屋子里有第三个人,早就杀了那两个人,然后算好了时间,等到我们一到,就炸给我们看,还真是嚣张!”阿辞沉着脸说,“最要紧的是,文件的线索断了。”

许舒和说了那东西是唐雁偷出来的以后,他们就去问过唐雁,唐雁却怎么都不承认她偷过袁朝安的文件。所以,文件的线索,全都在这个凶手身上了,可现在,这个凶手也死了。

阿辞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我就不信了,找不到他们的破绽!”

“阿辞……”程子谦忽然在一旁说,“你这几天小心一点,我觉得,刚才真的太危险了。”

阿辞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刚才要不是那派出所的同事不愿意搭理他,耽误了一会儿工夫。他早就进了屋子,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没命了。

这个爆炸的时间点掐的很准,仔细想想,基本上可以确定,就算不是专门针对他,也是有心想要他死了。

阿辞算了算,从他们离开警局到爆炸发生,差不多刚好半个小时。

“知道这件事qíng的人都有谁?”阿辞问向阳。

“组里的人都知道啊。”向阳一愣。

阿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邹局呢?”

“他当然也知道。”向阳说,“还是他让我们通知你的。”

他回答完,才明白过来阿辞的意思,不敢置信的看着阿辞:“不会吧?你连邹局都怀疑?”

阿辞摇摇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贾部长也在。”程子谦忽然说。

“什么?”阿辞一愣。

“你走了之后,贾部长就来找邹局了,我看到他们在办公室里说话。”程子谦解释,“所以,知道这件事qíng的,不仅有邹局,还有贾部长。”

——

晚上,阿辞先回的自己家。

可是,刚一进家门,他就鼻子一酸,总觉得哪里都有简言的影子。

简言站在门口,跟他说:“媳妇,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简言在厨房,笨拙的学习做菜,说:“媳妇,我也想煮东西给你吃。”

简言坐在餐桌前,望着他说:“媳妇,吃了你做的饭,我想赖着你一辈子。”

简言躺在沙发上,头枕在阿辞的怀里,说:“媳妇,你说要是我们也能一夜白头,该有多好?”

简言在洗漱台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媳妇,帮我刮胡子,我手不方便。”

简言在……

阿辞连鞋都没换,转身又冲了出去。

心不在焉的下了楼,阿辞在门口转了一圈,又去了简言的家。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简言就不怎么回他自己的家了,两人基本上都是住在阿辞的家里。虽然简言的家其实更大,更好,但是他说小点更温馨。

不过因为离的近,简言也没把东西都搬过来,他偶尔也会回去看看。

阿辞打开门,里面有轻微的尘土味,没办法,屋子里久了不住人,都是这样。

阿辞心里空落落的,gān脆找了抹布来,打扫起卫生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想案子,找点事qíng平静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其实简言的东西都摆放的很齐整,阿辞能做的,也就是擦擦灰了。

但是阿辞擦的很仔细,反正有事qíng做,他心里多少还能好受一点。

简言的卧室里,衣柜旁边还有个小柜子,阿辞没怎么在这里住过,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擦了柜子外面,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把那柜门给碰开了。

阿辞回头,顺手想把柜门给关上。

结果,他低头一看,那柜子里空dàngdàng的,只放了一个文件袋。

阿辞一愣,想了想,把那文件袋抽了出来。

文件袋里放了不少资料,阿辞拿出来一看,都是简言这些年来搜集的,跟二十年前的事qíng相关的资料。简言虽然不说,但是他心里,还是一直都惦记着的。

阿辞翻了翻资料,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阿辞拿起来一看,是简言和他爸妈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简言,还只有四五岁的模样,那个时候的简言白白胖胖,没有现在的硬朗,特别可爱。

阿辞从来没看过这张照片,也没看过简言小时候的照片,这会儿一看到,顿时就什么都忘记了,拿着照片看的入了神。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阿辞才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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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简言脸上移到了旁边的简父简母身上。这张照片上的简言父母比墓碑上那张照片还要年轻。

简言现在和那个时候的简父就更加相像了,仔细看看,简言的眼睛和简母也挺像的。年轻时候的简母,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泉水,特别的灵动鲜活。

阿辞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这双眼睛有点熟悉。

可是一时间,阿辞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阿辞忍不住站了起来,拿着照片在屋子里转圈圈,他最近一定见过这双眼睛!

走着走着,阿辞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把照片收在身上,然后拿了车钥匙,连夜出门,直接去了警局。

第89章

周末,难得的好天气,阿辞坐在阳台看书。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阿辞晒着晒着瞌睡虫就爬出来了。

他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简言委屈又急切的叫了一声:“媳妇!”

阿辞一下子睁开眼,刹那间有点懵,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他立刻起来,放在膝盖上的书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去捡。

“怎么了?”阿辞从阳台匆匆进了屋。

简言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看到他进来,忙招招手:“媳妇,你快过来看!”

阿辞看他没事,一颗急速跳动的心才缓了下来,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第90章

尚井一大早就到了警局,原本以为阿辞还没到,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到阿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还零散的放着好些卷宗。

尚井一看这qíng形脸色立刻就变了,阿辞这是一晚上都没睡吗?

但是看到他困倦的脸色,尚井终究又发不出火来,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张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小毯子,便轻手轻脚的拿了过来,披在阿辞身上。

只是他动作虽然很轻,阿辞却还是立刻就醒了。

阿辞条件反she的先抓住了尚井的手,然后才睁开眼,看清楚面前的人,他眼睛瞬间亮了:“尚处!怎么样?见到简言了吗?”

尚井把毯子扔到一边,生气的问:“你这是找死呢?还是想让简言心疼?”

阿辞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你先回答我,见到简言了吗?他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他有没有说那两百万是怎么回事?”

尚井盯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没见到简言,但是他给你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让你去找老马。”尚井说。

“老马?”阿辞一愣,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邹红硕的身影从门口经过。

阿辞立刻站了起来,问尚井:“他还说什么了吗?”

尚井气得不行:“你用完人就是这态度?”

“不好意思,回头我再给你赔罪。”阿辞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现在有事,就不陪你了。”

尚井伸手想要拉住阿辞,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阿辞到了邹红硕办公室门口,发现他没关门,便在门口叫了一声:“邹局。”

“进来吧。”邹红硕点点头,看他关上了门,又问,“我听说,你在局里待了一整晚?你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拿什么去破案子?怎么去救简言?”

阿辞看他眼眶中同样布满了血丝,声音柔和了许多:“简言那边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顿了一下,上前两步,将手撑在邹红硕的办公桌上,盯着邹红硕的眼睛,说:“我想问您一件事qíng。”

邹红硕看他反常的举动,皱了皱眉,语气却还是柔和的:“什么事?”

“您还记得周梦吧?”阿辞问。

邹红硕目光闪了闪:“哪个周梦?”

“就是上次,在和平街跳楼自杀的那个周梦。”阿辞一字一句的说,“一个自杀案子,为什么会转到重案组来?您别说什么案子没有大小,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

阿辞从邹红硕办公室出来就一直给老马打电话,但老马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阿辞无奈,只得去找尹戈。

尹戈的消息倒是灵通,看到阿辞一个人,嘲讽的一笑,说:“连你们队长都被抓起来了,你还敢出来?昨天躲过了一劫,你以为你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阿辞听到他这么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果然是针对我的,谢谢你证实了我的猜测。”

尹戈一呆,微微有些气恼,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今天来找尹总,是想见老马一面。”阿辞直接说明来意。

尹戈冷笑一声,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从马纶走进尹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我尹家的人。他答应过,没有我的允许,不会再见以前的朋友!”

尹戈说完,转身就走。

阿辞倒也不急,扬声道:“尹泰是你的亲生儿子。”

尹戈脚步一顿,过了两秒钟才回过身来,看着阿辞,不满的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生儿子,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

“可是,你心里真的相信吗?”阿辞笑的高深莫测,“当然,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去做一份亲子鉴定。”

尹戈走了回来,目光yīn狠的盯着阿辞:“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当年的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阿辞笑着说。

“你……”尹戈上上下下打量了阿辞好一阵子,才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现在可以见老马了吗?”阿辞反问。

尹戈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救简言?我知道那两百万是做什么用的。”

阿辞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知道?”

“那两百万,是简言为马纶赎身用的。”尹戈说。

“赎身?”阿辞呆住了。

“你应该知道马纶是什么出身吧?”尹戈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沾了黑道是那么好脱身的?”

阿辞怔了一下,想想简言和老马的相处模式,以及他们以前说过的话,心里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这样,阿辞微微松了一口气,却立刻又着急起来:“可是,证据呢?”

“马纶那里有协议。”尹戈说。

“协议?”阿辞皱眉。

“所以说,做警察的人就是jian诈,他大概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了,那两百万是按照违约金的方式给兴海公司的,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尹戈说。

阿辞彻底放下心来了:“你让老马带上协议跟我走一趟,我告诉你当年是怎么回事。”

尹戈这个时候也慡快了,当着阿辞的面给老马打了电话。

老马被尹戈封锁了消息,还不知道简言的事qíng,一接到尹戈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等看到了老马,阿辞才对尹戈说:“你去查一下当年尹泰母亲怀孕时照顾她的那个妇产科医生,那个医生和袁朝安关系不简单。”

尹戈一怔,说:“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加入……”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嘴了。

阿辞一笑:“所以,你这算是承认了吧?你们的问题,和蓝旸集团脱不了关系。”

“你诈我?”尹戈懊恼气愤的看着阿辞。

“不是。”阿辞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查。袁朝安针对你,可不是和蓝旸集团合作以后的事qíng。”

出了尹家,老马忍不住问:“阿辞,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是阿辞上辈子查尹泰的案子查出来的,自然没法告诉老马,只是说:“做过的事qíng总会留下痕迹……对了,嫂子怎么样?”

“她还好。”老马有点愧疚,“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年前的事qíng,还会连累到你们。”

“没事,只要有证据就好。”阿辞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也着急。

不过,他们也没担心太久。

纪检那边速度倒是快,晚上的时候,简言就被放出来了。

阿辞和老马一起去接他。

简言看起来倒没受什么委屈,反而神采奕奕的。

一看到阿辞,简言眼睛都亮了,拽着他就不松手,两人一起进了后座,老马自觉的去开车。

阿辞把简言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他确实没事,才放下心来,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其实,简言这件事qíng,并不算大。

就算阿辞不去管这件事,简言说了,纪检的人自然也会调查清楚,很容易就能解决。

他们也就才分开两天而已,可阿辞却觉得,这两天难过得很,真正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你怎么瘦了?”简言也在打量阿辞,忽然皱着眉头说。

“哪里有那么夸张?”阿辞有点心虚,岔开话题,问,“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简言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就是问话而已,哪里就会被欺负了?对了,我打听出来一个消息。”

阿辞没时间去想,他被叫去调查,还怎么打探消息,直接问道:“什么消息?”

“我们不是在调查蓝旸集团的贺誉吗?”简言说,“那个人不仅低调还有能力,哪条道都吃得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和贾廷关系极好。”简言说。

“贾廷?”阿辞一呆,“你怎么知道?”

“那些人想套我的话,当然要放点消息出来了。”简言略有点得意,“而且,尚井也在查贺誉。”

“尚井他为什么查贺誉?”阿辞下意识的问。

“我哪里知道?”简言哼了一声,换了话题,“你为什么又去找他了?”

老马刚好把车子开到了警局门口的停车场,听到简言这话醋味十足,一声不吭的停了车,然后溜了下去。

阿辞根本没注意到老马的动作,他知道简言向来爱吃尚井的醋,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想见你吗?邹局说他没办法,我只能找尚井了,你放心,我……”

“阿辞。”简言打断阿辞的话,将他搂进怀里,“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阿辞没想到简言今天这么好说话,心里又酸又甜,把头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好想你。”

下一秒,阿辞就被简言堵住了唇,激烈的吻让两人简直快要窒息。

“砰砰砰……”直到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响起,才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简言放开阿辞,打开车窗,看着一脸纠结的老马,很不客气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简言才刚自由,老马对他还觉得愧疚,这个时候也不好和他计较,只是说:“彤彤偷偷给了我一样东西,是从她父亲那里偷来的。之前光顾着担心你,给忘记了。”

简言一听是从尹戈那里偷来的东西,心里瞬间一动,忙问:“什么东西?”

老马给了他一只样式非常老旧的录音笔。

简言忙接过来,按了播放。

先出来的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年轻声音:“溯源集团的事qíng,都处理gān净了吗?”

简言猛地坐直了,阿辞忙握着他的手。

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说:“先生放心吧,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熟悉的声音说:“那就好。那些人一个都不能留下,千万大意不得。”

“是。”陌生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

熟悉的声音哼了一声,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陌生声音:“我不明白,现在溯源集团乱的一团糟,我们为什么要出那么高的价?”

“蠢!”熟悉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却并没有解释,过了一会儿,又问,“简言那边怎么样?”

感觉简言的手抖了一下,阿辞忙握得更紧了一些。

陌生声音:“已经步入正轨了,要不要……”

熟悉的声音厉声道:“不准动他!但是他身边的人必须清理gān净,一定要保证,这些消息他都接触不到。”

陌生声音:“明白。还有姓邹的怎么办?”

熟悉声音:“暂时不要动他,但是也不能让他日子太好过……谁?”

录音到这里就断了,应该是录音的人被发现了。

可是,就这些已经足够了。

阿辞担忧的看着简言,说:“那是贾廷年轻时候的声音吧?”

简言沉着脸,点了点头:“是……另外那个声音,应该就是贺誉的了。”

“简言……”阿辞紧紧握着简言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简言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没事。其实,我在听到贺誉和贾廷关系密切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感觉了。只是,我不明白,贾廷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我父母也是他害死的,他为什么要……放过我?他就不怕,我只要长大了,就一定会去查这些事qíng的吗?”

阿辞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掩饰说:“或许,他只是心里愧疚?”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愧疚?”简言明显不信,不过他很快就放开了这个话题,“没关系,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你说,会不会这个录音,就是尹戈抵抗蓝旸集团的砝码?”

“我觉得不是。”阿辞摇摇头,说,“按照我们现在了解到的qíng况,贺誉有贾廷做后盾,要对付尹氏还是很容易的。如果贾廷知道尹戈手里有这份录音,肯定不可能放过他。”

“你说的很有道理。”简言下了车,又说,“看来,那份文件,还是很重要。”

阿辞下车的脚步一顿:“那份文件拿不到了。”

“什么意思?”简言一愣。

“那个凶手已经死了。”阿辞把昨天的事qíng大概说了一下,当然没提自己遇到的危险。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简言皱眉。

阿辞忙岔开话题:“现在我们有这录音,可以直接找贺誉和贾廷来谈了吧?”

“再等一等。”简言却摇了摇头,“这个录音,只能说明他们对溯源集团的企图,和毛蕾的死,却没什么直接关系,中间还差了点什么。”

两人上了楼,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局里剩下的人不多。

简言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邹红硕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父。”简言一愣,“您怎么还没下班?”

“不是知道你要回来吗?我当然要等你了。”邹红硕道,也仔细的打量了简言一番,看他没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师父,对不起……”简言有点惭愧。

邹红硕一笑:“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我做事qíng不够谨慎,不仅为自己带来了麻烦,还耽误了工作。”简言低着头说。

邹红硕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记着教训就好了。”

他顿了一下,又看了阿辞一眼,对简言说:“没事了就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阿辞这两天都没休息,人又不是铁打的……”

阿辞没想到邹红硕会忽然这样说,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简言已经沉着脸瞪了过来。

“那个,我其实……”

“走,回家。”简言拽着阿辞的手,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等到两人的声音到了楼下,简言自己的小办公室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贾廷走了出来,对邹红硕说了声:“多谢。”

邹红硕冷冷的道:“我不是为了替你打掩护,我是为了简言。”

“难道你觉得我会害简言?”贾廷说,“我这不也是担心他,想来看看吗?”

“你不会害他?”邹红硕看着贾廷,气愤的道,“那你还想炸死阿辞?”

办公室门外,去而复返的简言一听这话,浑身一震,脸色铁青,就要往里闯,被阿辞紧紧的抱住了。

“什么炸死阿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贾廷淡淡的道。

“少在我面前装蒜!”邹红硕道,“昨天你来找我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从我这里套话,知道阿辞对简言qíng深义重,昨天那种qíng况,阿辞一定会去。所以,昨天那场爆炸,根本不是为了那个凶手,而是针对阿辞的对不对?简言被举报行贿,也是你做的吧?你不是想对付简言,是想把简言支开,好对阿辞下手,对不对?如果不是二处那边cha手,就算阿辞拿到证据,简言也没这么快出来,对不对?是不是所有的事qíng,都是你做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这些年一直都在调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查出来,为什么还要这样想?”贾廷神色也难看起来,“你当年bī我走,我还没恨你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你说这些事qíng都是我做的,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你是警察局长,不知道凡事要讲证据的吗?”

邹红硕缓了一口气,说:“你敢说,你对阿辞没意见?”

“有,我的确是恨不得他死。”贾廷恨恨的道,“他一个男人,连传宗接代都不能,凭什么跟简言在一起?”

他顿了一下,又对邹红硕道:“还有你!你居然还支持他们,脑子坏掉了吗?你死了以后,有脸去见简言的父母吗?”

——

阿辞好不容易把简言塞进车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的冷静哪里去了?”

“你先给我说清楚,昨天到底怎么回事?”简言眼睛都红了。

阿辞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凑过去抱住了他:“你看我不好好的在这里吗?”

简言看阿辞不肯说,也不再bī他,心里却想着明天一定要问清楚。

他回抱着阿辞,说:“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了。”

两人吃过饭回到家,简言心疼阿辞一整晚没睡,早早的把他按进了被窝:“早点休息。”

阿辞乖乖的闭上眼,过来一会儿却忽然坐了起来。

简言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阿辞说:“我忽然想到,如果尹戈和袁朝安是因为同一个秘密而合作的,那会不会,唐雁从袁朝安那里偷出来的文件,尹戈手里也有一份?”

简言眼睛一亮,却没回答,搂着他的腰重新躺下来:“先睡觉!”

阿辞重新闭上眼,还在简言胸口蹭了蹭。

简言:“……不许动。”

谁知等到他刚闭上眼睛,阿辞忽然又坐了起来。

简言:“又怎么了?”

阿辞:“我忽然又想到,如果一切都和蓝旸集团有关,那唐雁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贺誉?陈医生不是说,如果见到那个人,可能会刺激到唐雁吗?我觉得,我们可以找贺誉来问话,然后让唐雁见他一面。或许会有收获,你觉得呢?”

过了一会儿,却没听到简言的回答,阿辞奇怪的看过去,却见简言正深深的看着他。

阿辞:“你怎么了?”

简言:“我看你jīng力太好,所以才睡不着,那就来做点消耗jīng力的事qíng吧。”

“你gān什么,啊……轻点……”

第91章

第二天早上,简言和阿辞没去警局,打算直接去尹家。

结果他们才走到半路,就接到了老马的电话,让他们去尹家一趟。

然而他给的地址,却不是之前尹家的地址,而是城郊一处比较偏僻的别墅。

简言在车上给邹红硕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先去把贺誉带回局里。

两人到了尹家才发现,尹戈尹彤和老马都在。

尹戈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以前的神采也全都不见了。

尹彤坐在尹戈身边,看起来倒是比前几天神色还好了一些。看她没事,简言和阿辞也都松了一口气。

老马站在两人身后,手臂似乎是受伤了,还缠着绷带,他偷偷给简言使了个眼色。

“简队长,昨天晚上我听彤彤说了,这些年,你对他们照顾不少,还救过她的命。”尹戈先开口,说,“我谢谢你。”

尹戈说完,站了起来,对着简言鞠了一躬。

简言让开了,没受他的礼:“我帮老马帮嫂子,那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是看在尹总你的面子上,也不是因为尹家,所以你没必要跟我说谢谢。”

顿了一下,又说:“你如果真的后悔了,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尽力弥补。你该弥补的,是你的孩子们,而不是我。”

“简队长说的没错。”尹戈坐下来,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后悔,“我有三个孩子,大儿子被我养成了一个杀人犯。二儿子从还在他妈肚子里就被人算计,生出来后我不仅没心疼他,反而因为一份假的亲子鉴定而对他怀疑了这么多年,bī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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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无路……女儿倒是聪明懂事,却也被我bī得离家多年……”

“爸,现在还说这些gān嘛?”尹彤握着尹戈的手,轻声道,“简言他们也忙,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是,我多言了。”尹戈叹了口气,看向简言,道,“实不相瞒,昨天晚上,家里忽然来了个贼人。若不是马纶在,我这老头子,估计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简言和阿辞对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尹戈的态度,会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知道他把话都说到这里了,肯定还有后续,简言和阿辞也没打断他。

“我心里有数,想杀我的人是谁。”尹戈说,“我一大把年纪了,倒也不怕死。可就这么死了,又觉得不甘心。所以,才一大早把你们找来,就是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尹总你能想明白,那就太好了。”简言道。

尹戈叹息一声,说:“彤彤把录音笔偷走,已经jiāo给你们了吧?”

“是的。”简言点头,“我们已经拿到了。”

“我从头说吧。”尹戈说,“当年,你父亲出事以后,据说是你父亲的遗嘱,要将溯源集团卖掉。贺誉,也就是现在蓝旸集团的实际负责人,他来找我,说想要合作,将溯源集团买下来。”

“那个时候,尹家才刚刚起步,虽然有点钱,却并没有什么名气。而溯源集团,却已经是国内非常成熟实力雄厚的大企业了。如果能够买下溯源集团,我当然是愿意的。所以,我答应了。当然,像我这样的人不少,不然,当年溯源集团卖的其实挺贵,贺誉一个人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其实,说起来,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去买一个缺少了领头人,眼看就要分崩离析的公司。”

尹戈看了简言一眼,说:“我说实话,你那个时候还小,家族没有人帮你撑腰,你那个师父,更是对这些事qíng一窍不通。所以,从商人的角度来说,贺誉完全可以坑你一把,用更少的钱买下溯源公司。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简言点了点头,他知道尹戈这番话是实话。

“我一度还以为,他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尹戈似乎也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很好笑,摇了摇头,道,“直到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才知道他们对溯源集团觊觎已久,似乎连你父母的死因都有蹊跷。当然,具体的qíng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承认,我们这样的商人,的确是做事qíng总会习惯xing的留点后手。那段录音,就是我当时录下来的。他们当时发现了有人偷听,但是并不知道是我,也不知道我录了音。”尹戈动了动脖子,似乎还有点后怕,“蓝旸集团最初是由很多人入股组成的,刚开始还好,后来我们发现,一些弱势的小股势力,慢慢就被吞噬掉了。我渐渐发现不对,当时发现不对的还有袁朝安。我们两家都算其中比较有实力的,一合计,便觉得贺誉是想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股份都吞掉。我和袁朝安便决定联起手来,准备脱离蓝旸集团。”

“那个时候,蓝旸集团还没有被贺誉完全掌控。我们不动声色,开始寻找机会,然后才发现,贺誉竟然还有官方背景。机缘巧合,我们弄到了一份贺誉的行贿名单。贺誉当时实力还不够qiáng大,没办法,只能答应我们,让我们从蓝旸集团分裂出来,但是绝对不能把名单泄露出去。为此,我们三方还签了一份协议。”

“那份名单和协议,我和袁朝安都有一份。”尹戈指着桌子上一个文件袋说,“我们都清楚,这份名单在手里,其实也算是烫手山芋,尤其是在贺誉的势力越发qiáng大以后。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袁朝安,都想再壮大自己的势力。曾经的联盟,自然也就变成了敌人,只不过还顾忌着贺誉,所以没有直接撕破脸而已。当然,我之前并不知道,袁朝安原本就是我的敌人……”

他似是想起了尹泰,恍惚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是,半年前,袁朝安忽然找到我,说是名单丢了。若是别的事qíng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件事qíng上,我们两个是绑在一起的。所以,我只能帮他。然而我更加没有想到的,名单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到了致远手里……”

这次尹戈顿了很久,才说:“我原本也以为,致远的死是袁朝安做的。可我昨天晚上仔细想了一下,杀致远的人是唐雁,偷袁朝安名单的人,也是唐雁。所以,唐雁更可能是贺誉的人。”

从尹家出来以后,简言和阿辞直接回了局里。

贺誉已经被带到了局里,他不知道尹戈把什么都说了,还镇定得很。

简言带着向阳去审贺誉,阿辞则和陈医生一起,把唐雁带到了监控室。

审讯室的画面一出来,阿辞就看到唐雁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紧紧盯着贺誉的脸,舍不得挪开。

贺誉看到简言他们,忍不住道:“简队长,我是很乐意配合警方的任何调查的。可是,警方也不能没有任何理由的随便抓人吧?这样的事qíng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对警方的形象也会有影响吧?现在警察在民众心里的印象已经够不好了,你们还敢乱来?”

“贺先生不仅事业成功,还关心警察的形象问题,实在是有心了,我得代表警方说声谢谢了。”简言看着贺誉,说,“只是,贺先生这话,和某位部长先生的语气很像呢。贺先生不会,和他很熟吧?”

贺誉瞬间全身绷紧了,警惕的看着简言:“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正常qíng况,你不是该问是哪位部长么?”简言笑笑,说,“你这回答,我怎么感觉你在心虚呢?”

贺誉一急,张口就准备解释,简言却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个不重要。请你到警局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唐小姐的事qíng的。”

贺誉微微松了口气,神qíng松弛下来,他这次谨慎多了:“哪位唐小姐?我认识的唐小姐,有好几位呢。”

“唐雁。”简言说。

监控室里,唐雁的神色随着简言这句话,微微变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唐雁。”贺誉说。

“真的吗?”简言惊讶的看着他,“这位唐雁小姐杀了人,已经没有活路了。她说,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位……亲人了,你居然忍心说不认识他?”

“她这么说的?”贺誉微微皱眉,“不可能……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认识她。”

简言点点头:“你就真的忍心,连她临死前的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贺誉眉头皱的更紧:“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都说过了,我不认识什么唐雁?你还非要这样说,这算不算诱供?”

监控室里,唐雁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在闪烁了,陈医生在一旁轻柔的说:“没想到吧?你为他什么都做了,他却连你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

唐雁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点了点头,脱口而出:“他原本就是个狠心的人。”

话一出口,唐雁顿时脸色煞白,咬紧了嘴唇,充满敌意的看着陈医生和阿辞。

陈医生看着她的眼睛,说:“可其他事qíng也就罢了,你都没要他救你,只是见一面而已,他都不愿意。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想要再见一面吧?这已经不仅仅是狠心了……你连变xing的苦都受了,他却……唉,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傻得让人心疼。”

唐雁瞬间泪崩。

阿辞关了监控的显示屏,递了纸巾给唐雁:“你是搬到溪陵来以后,才认识贺誉的吗?”

唐雁点了点头。

阿辞松了一口气,又问:“你前几年一直没杀尹致远,也是被贺誉拦着的吧?”

唐雁又点头。

陈医生在旁边加了一句:“你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呢?”

唐雁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说:“他说,会有更好的机会。”

阿辞接着问:“所以,520那天,是贺誉让你去杀尹致远的吗?”

唐雁点头:“是。”

阿辞又问:“两年前,也是贺誉让你去偷袁朝安的文件的?”

这次唐雁摇头:“不是的。”

阿辞有点惊讶:“那你为什么要偷?”

“我原本只是想偷当时的竞标资料,却没想到,无意中还偷到了那些文件。”唐雁说,“竞标资料是贺誉让我偷的,他想搞垮袁氏。”

“那你为什么没把文件给贺誉?反而给了尹致远?”阿辞追问。

“那天,我看到贺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唐雁垂下头,说,“我心里难过,就把文件藏在了当时尹致远给我的房子里。可没想到,袁朝安很快发现文件被偷了,他找了人想杀我。贺誉就劝我出国,做了变xing手术。我回来以后,对变xing这件事qíng很不能接受,心qíng一直很糟糕。而且那房子我也回不去了,文件更是拿不出来,所以就没把这件事qíng告诉他。”

审讯室里,简言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段小视频,简言把手机推给贺誉。

画面里的人是唐雁,阿辞问他:“所以,520那天,是贺誉让你去杀尹致远的吗?”

唐雁点头:“是。”

贺誉瞬间懵掉了:“这,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学过心理学。”简言冷冷的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要狡辩不认识吗?”

贺誉回过神来,咬牙道:“我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我要让我的律师来……”

“够了!还想等着部长大人来救你吗?”简言冷哼一声,把从尹戈家里拿来的资料扔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够了吗?”

贺誉急了:“什么部长大人?没有部长大人!这些能说明什么?顶多就是行贿……”

简言看他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典型,把录音笔打开,一出来就是贾廷年轻时候的声音:“溯源集团的事qíng,都处理gān净了吗?”

不等贺誉狡辩,简言又说:“你该知道我姓简吧?对他的声音,我能听错吗?”

贺誉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录音在,一时间傻了。

但是,他到底也是心理素质极好的人,接下来不管简言怎么问,就是咬死了不开口。

涉及到父母的死,简言的qíng绪也有些不稳:“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架飞机有问题的?”

贺誉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简言,隐隐还有一丝得意,像是在说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气氛僵持住了。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阿辞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简言看到他,稍稍冷静了一点。

阿辞居高临下的看着贺誉,却是对简言在说话:“他之所以知道那架飞机的事qíng,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在二处工作的哥哥。”

“二处?”简言一愣,明白尚井之前在查什么了。

贺誉更是脸色陡变。

“贺先生既然能知道二处的机密,想必也知道,二处对泄密的人会怎么处置吧?”阿辞冷冷的问。

贺誉抖了一下,额头直接冒汗了。

“随你吧,爱说不说。”阿辞继续道,“你觉得我们都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贺誉闭了闭眼睛,半晌,无奈道:“我说。”

“为什么?”简言深吸了一口气,只问了三个字。

“一个方面,是为了溯源集团。”贺誉说,“那个时候,先生的仕途才刚起步,他需要有自己的力量。包括去打通各种关节,甚至还需要养一帮衷心的人,所有的事qíng,都需要钱。你们应该知道,溯源集团最开始成立的时候,贾部长也是合伙人。”

“没错,可那个时候他离开,我爸也给了他一大笔钱,是他自己选的。”这件事qíng,简言还是知道的。

“没错。可是,那笔钱,再多也是不够用的,哪里有一个公司来的方便?”贺誉说,“最主要的是,你爸无意和政界牵扯太多,不肯支持先生,不愿意和他合作,所以他才选择把公司占为己有。毕竟,他对溯源集团,也是很了解的,对你父亲,更了解。”

贺誉想了想,说:“当然,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不知道。”

简言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就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吗?可是,权财原本就是大部分男人的终极追求,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是为了钱财,为什么还要花那么高的价钱来收购公司?他连我父母都害死了,为什么不gān脆把我一起杀了?而且还看着我做了警察,他就不怕迟早会有这一天吗?”

“一个潜力无限发展良好的公司,比起给你的那一笔钱,不知道要重要多少。而且,那个时候,先生自己的实力还不够,若是开价低了,势必引起你们的不满,还有另外一些原本就虎视眈眈的人的觊觎。所以,直接给你一大笔钱,才是最好的做法。至于你嘛,他的官做的越大,权利也就越大。会让他惧怕的事qíng,当然就越少。而且,我们一直很谨慎,邹红硕查了这么多年,不也什么都没查出来?”

贺誉看着简言,叹息般说:“不过,有句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觉得,他对你挺好的,暗中还帮过你不少忙。”

简言当然不信:“害死我父母,也叫对我挺好的?”

贺誉摇摇头,没有回答。

简言又问:“那你知道,我爸的那份遗嘱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贺誉说,“但是,你父母当时可能也察觉到了一些。你父亲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大概也想到了,万一有一天他真出事了,你还那么小,必定是保不住公司的。如果把公司卖了,你反而更安全。所以,我猜,这就是你父亲留下遗嘱的原因。”

事qíng到了这一步,贾廷自然没有办法再翻云覆雨,当天就被双规了。

简言后来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和贾廷见上了一面,阿辞死缠烂打的也跟了过去。

再次见面,想到那次一起吃饭的qíng形,想到小时候的时光,简言心里也不好受。他最后只问了贾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放过我?还不阻止我做警察?”

贾廷看了阿辞一眼,最后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说:“我只是,瞧不上你而已,我不认为,你能够查出我做的事qíng。”

阿辞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自负了一点。”贾廷叹了口气,“我这一辈子,全败在了自负上。”

第92章

这次的案子牵连颇大,贾廷和贺誉是没什么好说的,肯定都完了。但是他们这案子还牵扯出了不少官员,后面的事就不是简言他们能够cha得上手的了,上面直接成立了专案组。

简言抽空带着阿辞回了一趟烽城,去把这消息告诉他们的父母。

“……事qíng就是这样,其实有个问题,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贾廷害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留下我呢……”

阿辞听到简言在父母面前絮絮叨叨,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想起来那天和邹红硕见面的qíng景。

他问邹红硕为什么要把周梦的案子jiāo给重案组。

邹红硕先还不肯说,阿辞不耐烦了,说:“周舟离开溪陵的那天,我们去看周梦,却刚好看到贾廷从墓园离开。您可别告诉我,他一个部长,闲得无聊去那里散步?”

邹红硕听了这话,才不得不承认:“是,贾廷和周梦是旧识,他们俩有过一段。所以,贾廷那天看到周梦死在他面前,有点激动,才会直接给简言打电话的。”

“就这么简单吗?”阿辞把简言那张全家福和周梦年轻时候的照片一起甩在邹红硕的面前。

邹红硕脸色一变:“你看出什么来了?”

“简言妈妈和周梦年轻时候长的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阿辞说,“贾廷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胡说八道!”邹红硕急了,“没有的事qíng。”

“邹局。”阿辞盯着他,“您说过,我可以相信您的。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您让我怎么相信?”

邹红硕神色变换了好一阵,才缓了下来:“如果贾廷真的喜欢简言的妈妈,就更不可能去害她了。”

“您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对他怀疑不起来吧?”阿辞一下子就将邹红硕的心理看穿了,“简言曾经告诉过我,当年他父母的那次出行,是临时改了航班。而且,简言妈妈也是临时决定跟着去的,原本的行程,只有简言爸爸一个人。您有没有想过,贾廷其实想害的人,只有简言的父亲,简言母亲的死,是在他预料之外的,所以他才这么多年一直对简言没有办法下手。因为简言的眼睛,长的像妈妈。”

邹红硕一怔,似乎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不是没有查过,但是并没有查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简言父母的死和贾廷有关。甚至,都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的死不是意外。”

阿辞没有把那架飞机上的事qíng说出来,只是固执的道:“我不管是不是意外,我就想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感qíng纠葛。”

邹红硕最后还是说了:“贾廷原本是我朋友,简源也是我朋友,这两个人都是商业天才,刚好又都在找人合伙创业,我便介绍他们认识了。”

说了这句话,他眼底有深深的悔意:“那个时候,简言父母已经结婚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贾廷会喜欢上简言的母亲。他这个人,喜欢享受,道德观念薄弱,又很自负,所以对自己的感qíng并不多加掩饰,被简言母亲给看出来了。她和我妻子闲聊的时候,把这事说出了来。我听说以后,很是生气,便去找贾廷理论。”

“我们俩谈崩了,我便bī他离开。”邹红硕叹了口气,“他那个人太自负,一气之下便弃商从政了。和周梦,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我看他们俩qíng投意合,以为贾廷已经放下了,便又和他恢复了来往。却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阿辞忍不住哼了一声:“您就没看出来,周梦和简言母亲长的很像?”

邹红硕低下头,说:“我不是没有看出来,但是……”

他到底也找不到借口替自己辩解,他看出来了,只是觉得哪怕是贾廷找个替身,也比去纠缠简言母亲要好。

阿辞说:“我问过周茜,周梦后来也知道了自己只是个替身,所以才会自bào自弃,不想好好的正常谈恋爱。只是,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周茜说的那个人,会是贾廷。”

邹红硕沉默了,想到周梦后来的人生,以及她的死,他也很难过。

“不过,你要说贾廷害简言父母,我还是不信的。”过了一会儿,邹红硕又说,“当年简言父母出事的时候,贾廷根本不在国内。而且,后来溯源集团能卖出好价钱,他在其中帮了不少的忙。这些年,他也在暗中帮过简言不少。”

“溯源集团卖出去,还有贾廷的事呢?”阿辞一愣。

“他原本就认识不少商界的人,帮忙牵线搭桥来着。而且我本来就不懂那些,好多事都是他帮忙处理的。”邹红硕说。

阿辞深深叹了口气,说:“您知道吗?每年简言父母的忌日,贾廷都会去烽城看他们。不是生日,不是清明,不是别的日子,是忌日!”

邹红硕愣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说:“不管怎么样,贾廷和简言父母之间的感qíng纠葛,你知道也就是了,别告诉简言了。他知道了,会难过的。”

“好。”

“媳妇?阿辞?”简言叫了阿辞好几声都没反应,直接凑过来亲了他一口,“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没事。”阿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了眼简言父母的墓碑,说,“我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案子会这么顺利。”

“对啊。”简言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说,“可能是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也看不过去贾廷的所作所为了。”

“其实,都是因为你,才能这么顺利的。”阿辞说,“因为你不计报酬的帮了老马和嫂子,所以才能拿到那份录音和尹戈手里的文件。因为你够聪明,才会在被叫去调查时候,还能打探出贾廷和贺誉的关系。因为……”

“因为我有个好媳妇,所以才有这么好的运气。”简言笑着打断阿辞的话,“阿辞,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

阿辞微微红了脸。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这次也真的是运气好,在贾廷还对简言不忍心下手的时候,他们拿到了证据,才会这么快的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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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抖出来。不然,凭着贾庭的手段,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对付他。不过,是不是运气已经不重要了,结果是好的就好。

“走吧。”简言牵起阿辞的手,一起往墓园外走去,又说,“我总觉得,你们好像还瞒着我什么事。”

阿辞急忙摇头:“真没有。”

——

回到溪陵后,组里的人又找机会去伽蓝酒吧闹了一晚上。

简言的心qíng复杂,一晚上来者不拒,后来就真醉了,整个人黏在阿辞身上,一刻都不肯离开。

等阿辞把简言弄回家里,已经累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把简言安顿好,阿辞刚想坐下来歇口气,电话却响了。

阿辞忙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一看是尚井打来的,忙接起来:“尚处?”

“阿辞,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尚井急匆匆的道。

阿辞有点不想去:“这么晚了……”

“你忘了,你还欠着我一件事吗?”尚井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算了,你要是实在不想来,我也不勉qiáng。”

欠了别人的人qíng,总归是不好不还。阿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挂了电话,阿辞又进了卧室,想和简言说一声,却见他睡的很甜很香很平静,阿辞又有点不忍心吵醒他了。而且,简言喝醉了,估计这会儿就算把他叫醒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阿辞在简言额头吻了一下,才离开。

简言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机吵醒的,他以为是闹铃,眼睛都没睁开,就伸手按掉了。

宿醉让他的头脑很不清醒,但还是习惯xing的就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

简言一愣,猛地睁开眼,chuáng上只有他一个人,阿辞根本不在。

他们俩在一起后,阿辞经常会早起煮粥,但是一般他煮好以后,就会再躺回来睡会儿,简言以为阿辞只是起chuáng煮粥了,扬声喊了一声:“媳妇?”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房间里很安静,厨房很安静,卫生间也很安静。

简言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加大了音量:“媳妇!阿辞?”

还是没有回应!阿辞根本不在家!

昨天晚上他完全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但是看看身上换好的睡衣,肯定是阿辞gān的,所以昨天晚上阿辞是回来了的,那现在,他去哪里了?

简言去拿手机,想给阿辞打电话。

他刚把手机拿到手里,就有个电话打进来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简言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忙把电话接了起来:“你好?”

“是简队长吗?”对方使用了变声软件,那声音难听死了,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谁?”简言压下心里的不安,冷静的问道。

“别问我是谁。”那声音yīn阳怪气的说,“阿辞在我手里,你想要他的命吗?”

简言瞬间如坠冰窟,声音却很镇定:“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和我有什么仇……”

“你自己得罪的人还少了吗?爱信不信……”对方显然有恃无恐,“阿辞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想救他,就一个人来赴约,不许报警,不许带帮手,也不许耍花招。如果你敢做任何手脚,我就直接将他炸成碎片。地址我发给你,一个小时内不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很快就有条短信进来了,是一个地址。

简言看了一下,他赶到那地方,最快也得五十分钟。

简言飞快的套上昨天的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出门。

他一边开车的时候,一边还思路清晰的在想,他应该先把号码发给覃木,让他去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还应该给邹红硕打电话,让他安排人去接应,还……

可是,实际上,他却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承认,自己被对方给唬住了!

一遇到和阿辞相关的事qíng,他就没有办法冷静,没有办法去赌。

那人给的地址是郊区的一栋别墅,周边没什么人。

简言赶到的时候,刚好用了五十分钟时间。

他刚一下车,对方的电话又过来了,对方应该能看到他,直接说:“你按照我说的走,进门,从左边那条小道进去……”

最后,简言按照对方的指示,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前。

“好了,你推门进去吧。”那个声音说。

简言推开门,屋子里面也黑漆漆的,只有中间有一盏很暗的灯,照在那个被绑着的人身上。

那是阿辞!

他被人用铁链束缚住了手和脚,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看到简言过来,他眼睛一亮,然后就朝他摇头,示意他离开。

简言怎么可能离开?他先前还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恶作剧?可现在看到阿辞这样,他整个人都要疯了,怎么可能扔下阿辞不管呢?

简言朝四周看了看,屋子里很安静,周围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个人也没再发出声音。

简言也不管了,直接冲过去,先把阿辞嘴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去看阿辞手上的铁链,发现却是上了锁的,不用钥匙根本打不开。

阿辞嘴一得空,立刻便道:“你来gān什么,快走……”

他的话很快被那个难听的声音打断了:“简队长!阿辞身上有一个定.时.炸.弹,你看到了吗?”

那个声音就在这个屋子里,但是周围太黑,阿辞和简言往四处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

简言忙去检查阿辞的身体,果然在背后发现了一个定.时.炸.弹,看着那数字,离爆炸还有六分钟。

简言急了,扬声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你不是说,我来了你就放了阿辞吗?现在可以放他走了吧?”

那声音道:“急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阿辞,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愿意代替他死,就把炸弹放到自己身上,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走,我不拦着你。”

简言想也没想,就将炸弹取过来,放在了自己身上:“现在可以了吧?”

“还有五分钟。”那声音说,“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给你四分钟的时间,让你再和阿辞说说话。想说什么抓紧了,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我给你钥匙。”

简言更急了,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见阿辞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简言一愣,喘着气平静了一点。

他看着阿辞,说:“媳妇,我真的很爱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阿辞一愣,简言忽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样式简单的铂金戒指。

简言忽然单膝跪了下去,说:“这戒指,我偷偷做了好久了,每天都带在身上。原本我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求婚方式,却始终都觉得不满意。可是到现在,我要是再不开口,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所以,阿辞,你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虽然我这一辈子,可能只剩下几分钟了。虽然这个场景这个方式真的很不làng漫,可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心愿了。阿辞,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想听你说一句愿意。”

阿辞已经彻底傻掉了,这么危险的qíng况下,简言居然在跟他求婚?

“你答应吗?”简言抬头,又问了一次。

“我答应,我愿意。”阿辞红了眼眶,“我也很爱很爱你。”

“媳妇,我爱你。”简言站了起来,亲自为阿辞套上了一枚指环,又把另外一只递到阿辞手里,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阿辞也把那一只戒指戴在了简言手上,简言笑着吻了一下戒指,又去吻阿辞的唇:“现在,你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媳妇了。”

“哗啦!”一串钥匙忽然从天而降,掉在简言面前。

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响起了:“我说话算数,还有一分钟,这是钥匙,你解开阿辞的锁链,他就可以离开了。”

简言立刻捡起钥匙,飞快的替阿辞打开手脚上的锁链,道:“你快走,唔……”

阿辞手上一恢复自由,立刻抱紧了简言,狠狠的吻上他的唇:“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定.时.炸.弹上的数字在急剧的减少:10,9,8,7,6……

简言想把阿辞推出去,第一下没推动。第二下却推不出去了,他一狠心,抱住了阿辞:“那就一起死吧……”

5,4,3,2,1……

“嘭!”一声巨响,屋子里忽然灯光大亮,无数礼花从天而降,洒了两人一头一脸。

“啪!啪!啪……好一对有qíng人!真是让人羡慕啊……”

简言一抬头,就看到尚井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刚才的话也是他说的,旁边还站着一脸笑意的许舒和。周围还站了一群面无表qíng的人,有人手里还拿着礼pào。

尚井又凑到许舒和耳边,轻声说:“解气了吗?”

“你们什么意思?”简言还握着阿辞的手,看着尚井和许舒和的眼神里却透着寒光。

“开个玩笑嘛。”尚井不甚在意的说,“简队长你也别生气,若不是这一出戏,你能这么快抱得美人归么?“

简言怒极反笑:“这么说来,我该感谢你们才是?”

“也不用感谢。”尚井像是完全听不出来他的讽刺,“我做好事,都不是为了要感谢的。”

简言:“你们这是绑架!尚处长!你这是知法犯法!真当我们不敢动你?”

“别介啊。”尚井笑眯眯的道,“这就是一个玩笑,对吧,阿辞?你可还欠着我一件事qíng呢,就现在兑现承诺吧,今天的事qíng,我们都不计较了怎么样?”

阿辞也很生气,一咬牙正要发飙,却听见简言低声说了一句:“答应他。”

阿辞还没反应过来,简言又扬声道:“你们确定,今天的事qíng都不计较?”

“确定啊。”尚井点头。

简言从旁边抽了条锁链出来,直奔二楼而去:“那就太好了!”

——

“嘶!你轻点……”简言龇牙咧嘴的看着给他上药的阿辞,语气很委屈,“很痛的。”

阿辞扔掉一根棉签,恨恨的道:“谁叫你非要逞能的?揍过一轮不成,还来第二次,尚井身边那么多人,你打得过来吗?”

“他们不比我伤得重?”简言得意的一笑,“我好早以前就想揍这俩人了,一直没机会,今天不揍,更待何时?”

“你明知道他们有病,还跟他们计较什么?”阿辞轻轻哼了一声。

“我受点惊吓是没什么,可不能委屈了我媳妇啊。”简言把阿辞往怀里一揽,说,“我知道,尚井他喜欢你,他信不过我,所以借着为许舒和出气的借口,来考验我了。可是,我简言的媳妇,我自己知道珍惜,哪里用得着他来考验?”

阿辞没想到他都知道,有点尴尬:“我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

“我明白,你的心是向着我的,你事先要是知道了,这场戏就演不真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阿辞好奇。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你不会随便离开我,所以能悄无声息把你叫走的人,肯定是你信任的人。还有那间屋子,我一进去就知道里面有很多人……”简言看着阿辞,认真的说,“可是,我没有哪一刻,能百分之百确定你没事。所以,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发自真心的,不是演戏。”

阿辞一歪头,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了?我当时太紧张,都没注意听。”

“我说我很爱很爱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就这一句?”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老攻是实gān派,所以闲话少说,直接做吧……”

“你gān什么……轻点,身上还有伤呢……”

“心疼了?那你来动好不好?”

“滚~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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