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高qiáng身手出乎她的意料,下手狠辣招招毙命,一时之间她陷入了危局,下一刻,袁槿冲到了跟前,寒光一泓之下拔出了长刀,及时挡住了这一下!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弯刀一闪,内家真力浑厚,袁槿竟然被他震退三步。虎口出血险些兵器脱手!
小古没及反应,那人又追上来拦住她的脚步,刀光风声呼啸在身旁,小古浑身寒毛都战栗而起——这人好厉害!
她心中暗惊:这样的高手世上罕有,必定不是无名之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伏击偷袭?
不太像朝廷的人,但又是哪一边的势力呢?
虽然心中狐疑,但她面对眼前刀光,还是只能奋力应付,眼角余光示意倒地的郭大有:赶紧把女人们带走!
巷口狭窄。三个人拼杀挪移。刀光剑影满罩住这方寸之地。但只要逃出十步开外,便是广阔的大街!
郭大有捂住伤口,拉起缩在巷子里抖成一团的一个女人,嘶声喊道:“跟我来!”
话音未落。又一个黑衣人冒了出现,弯刀一横,顿时让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往回逃窜!
“救命,杀人啦!”
她的尖利喊声,划破了暗夜的宁静!
“你们一个个都休想离开!”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沉声说道——他的嗓音也是平板诡异,不知怎的小古却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附近民居好似被这边的激战惊动,窗前亮起了灯火,远远还传来犬吠人声!
小古一咬牙,长袖一甩。顿时飞出一只jīng致细小的瓷瓶,落在地上摔成粉碎,顿时一片蓝色荧光弥漫而起!
这蓝色荧光乃是蓝月凤碟翅膀上的磷粉制成,混合特殊的药水碾成粉末,可以溶解于空气中。造成大雾一般的效果。
蓝色荧光四散弥漫,顿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诡异的蓝磷闪光之中,袁槿与黑衣人都不能视物,刀刃乱挥之下不时发出撞击声,渐渐的偏离原地!
小古眯起眼,一把拉住郭大有的右手,低声道:“一个拉一个,跟我快走!”
郭大有立刻明白意思,左手拉住那个瑟缩的女人,低声重复道:“一个拉一个赶紧撤离!”
女人们哆嗦着哭泣不敢上前,小古低喝道:“快啊,再胆小就只有死在这!”
小安咬着牙冲上前,作为关键链接的第二个,女人们总算勉qiáng成了一长条,跟着小古快步而逃。
那两个黑衣人感觉到杂乱的脚步声,惊怒之下朝着这边冲回,袁槿以一敌二战态激狂,却始终落在下风,不一会,三人的战团就重新回到了这里。
“我说过,谁也不准离开!”
黑衣人长刀凌厉,挥向近在咫尺的小古——因为巷口bī仄,小古身后就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她退无可退又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bī近眼前——说时迟那时快,袁槿飞步一跃,挡在了她的身前,黑衣人的弯刀宛如毒蛇之信,一下戳中了他的胸膛!
“袁槿!”
小古惊得肝胆俱裂,眼睁睁的看着刀尖刺入,下一刻就要血ròu四溅——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刀尖似乎被什么硬物挡住了,竟然没有伤到袁槿。
只听当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配饰一类的东西落在地上,闪着玉莹光芒——此时蓝雾已经消退不少,黑衣人咦了一声,眼角瞥见那物件,突然身上一震!
正在激战之中,他居然俯身捡起了那枚玉佩!
等他看清玉佩的样式,顿时整个人身躯一震,看向袁槿的眼中闪现qiáng烈异常的光芒,“这玉佩哪来的?”
“还我。”
袁槿冷然一声,手中长刀横挑而去,黑衣人不知怎的,再没了方才那种刀刀杀机的凶狠,反而似乎有所顾忌,一味闪避。
“这玉佩是你的吗?”
刀光闪闪之中,他重复问道,显然很在意这玉佩。
小古凝神去看那玉佩,觉得那轮廓好似很熟悉——她顿时想起自己匣子里藏着的那枚,也是自小戴在身上的。
似乎很相似……
qíng况紧急也不容她胡思乱想,她迅速带着女人们冲到了马车跟前,扶着她们迅速上了车。
郭大有单手挥起了长鞭,当头的两匹马一声长嘶就要飞驰而去,小古却站在原地,看向身后——袁槿想要夺回玉佩,与黑衣人缠斗片刻,却不得要领。
此时袁槿的车夫大喝一声,甩出手中长鞭,宛如灵蛇一般缠住黑衣人的手,他吃痛之下微微一送,那鞭梢就卷起玉佩飞旋而回,平安落到了车夫手上。
这般神乎其神的手法,让小古双眸一凝——袁槿的车夫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下人,毫不显山露水,竟然也是一个高手!
此时袁槿的马车也动了,驶过她身边时,一阵疾风chuī去,他轻舒猿臂将她拉了上来,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但终究赶不上马车,过了一阵总算被甩脱。
小古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耳边只有两人略微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响。
“这次真是连累你了!”
她看向他胸前衣服的破dòng,难以想象方才的惊心动魄,犹豫半刻,终于还是问了,“那枚玉佩……”
袁槿看向她,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一盏煤灯,照得四角垂落的明珠光晕柔和,“这玉佩,你应该再熟悉不过。”
他打开掌心给她看,果然跟小古藏在匣子里那块一模一样,螭龙透雕,一派端严高华之气,旁边米粒大的篆字殷红剔透,小古只认出一个“敬”字。
看着她诧异的眼神,袁槿目光深邃,唇边带着淡淡笑意,“这玉佩是一对,乃是我们当初订下婚约的表记。”
婚、婚约?!!!
小古睁大了眼,整个人在这一刻已经吓傻了。
她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人是在说什么疯话!
看着她眉宇间的震惊和愤怒,袁槿好整以暇道:“这是令尊在我们幼时订下的亲事,那时候下定的礼物里就有这一对玉佩,是他亲手为我系上的。”
小古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那句“令尊在我们幼时订下的亲事”好似晴天霹雳,在她耳边回dàng咆哮——
这怎么可能!!
她狠狠瞪着他,却看入一片含笑的黑嗔深海,“玉佩是自小就随身带着,你应该有印象。”
确实如他所说,但并不意味着这代表着什么婚约!
看着她冷笑不信的表qíng,袁槿叹了口气,从贴ròu的香囊里掏出一张叠成方胜的小纸片,展开递给小古,竟然也是一份八字生辰庚帖。
看着属于自己的熟悉八字,小古的眉头皱得很紧,这份庚帖确实是自己的,仔细端详那字迹,果然跟记忆中胡闰的字迹相同。
真是他写的!
小古想起那个称作父亲的男人,心中便升起复杂纠结的怨恨——他苛待自己母女在先,居然还莫名订了下这什么鬼亲事!
真是混账……!
她握紧了拳头,原本对袁槿印象不错,此时此刻看来,他那张带着伤痕的冷峻容颜,却是说不出的可恶,“什么婚事之类,我从来没听过,袁二公子你不可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我心知肚明——这桩婚约实实在在存在过。”
袁槿见她这般如临大敌的反对,唇边的笑意不禁淡了下来,眼中的光芒闪过一道黯然。
“如今我父母双亡,只能任凭你天花乱坠胡编了——光凭一份庚帖和两个玉佩,又能说明什么呢?”
她想起胡闰那个渣爹,心头恨意就化作怒火上涌,“更说,就算真是我生父写的那又怎样?他这种人也配决定我的婚事?真是笑话!”
见小古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冷笑模样,袁槿也不禁心中微怒,冷峻面容上更加凝肃,“怎可如此忤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毁婚
“忤逆?哈,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爹是个怎样的人啊!”
小古的美眸因愤怒而灿亮,“我爹那个人最是虚伪无耻、薄qíng寡义,他把我卖给你,换了多少钱?”
袁槿看她神色激动怨愤,皱起的眉头微微松缓,“你爹对你很不好?”
“袁二公子,你对我、对我家到底了解多少呢?这样居然也敢跟我订下什么婚约?”
小古冷然一笑,袁槿却是yù语还休,好似有什么复杂的内qíng。
“我们的婚约,是两家在燕军南下时仓促订下的。”
袁槿唇角扬起苦涩的笑容,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无边的黯然哀恸。
想起那时候金陵城的兵荒马乱,政权变幻,小古也默然了,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牙尖嘴利。
“那还是建文四年的事qíng……”
袁槿轻轻叹息,说出那个被视为禁忌的年号——那也是建文皇帝朱允炆执政的最后一年。
“那时候我还在你家花园里见过你一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凝视着小古,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那时候,我偶然看见你手腕上有这颗朱砂痣,便记在心里了。”
小古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朱砂痣,根本就是她手腕上那处旧伤形成的红色伤疤——那是小时候她被如笺陷害,推到池塘里划破留下的。
上一次,如笺就是凭着这个伤痕认出她的身份的,没想到连他也是同样……
袁槿凝视着她,想起那一日晨间,在平宁坊遇到她时的qíng形——
北风呼啸的青石长街上人烟少见,白色的冰霜在屋檐化成水滴,落在窗前的红梅花蕊上,淡金色的暖阳照在那纤瘦娇弱的身影上——那少女低着头,好似在追着被风刮跑的头绳。
他的心弦莫名一动,好似受了什么蛊惑。下得马来,替她捡起那段莹莹红头绳,递给了她。
“多谢你。”
她伸手来接,他的目光落在那雪白素婉上,那一抹嫣红记号,跟他记忆之中的瞬间重叠——他激动得浑身血脉贲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竟然是她!
竟会是她!
那个曾经与他订下婚约,缘悭一面的小小少女!
这是怎样的巧合与缘分?
“你姓什么?!是哪家的?”
他的问话快而gān脆,离奇的重逢让他几乎怀疑自己在梦中!
她好似被吓坏了,使劲挣扎一下。他却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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