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开心了,宽慰道:“堂嫂放心,冲哥儿家世品貌样样都好,再没有寻不着媳妇的道理,反正京里出众的闺秀也不少,咱们都帮这孩子留心着,定能找个妥帖的。”
白氏也乐了:“那我就谢过弟妹了。”
陈氏和沈老夫人一直为沈琼楼的亲事发愁,按说她这个年纪早就有该上门打听的了,唯独沈家门前门可罗雀。她现在名声虽然好了不少,但当年的累累恶名还是让大多数人家望而却步。
如今好容易来了个品貌家世都不错的年轻人,两人立刻拿出十二万分的热qíng来问话,问完年纪问喜好,再旁敲侧击地问品行和有无房里人。
白冲被问的脸红过耳,羞羞答答地一一柔顺答了。
那边沈松和沈琼楼出奇地投缘,说起美食来都流了口水,沈松故意馋她:“…要是没吃过chūn江鲥鱼,那出去便别说自己吃过鱼,不然要让人瞧了笑话了。”
沈琼楼上辈子鲥鱼差不多都绝迹了,仅有的人工养殖的也贵的要死,听他说完便不服道:“堂伯吃过?”
沈松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一位会做chūn江鲥鱼的大师,当时试菜的时候香倒了一片人,味道鲜美肥嫩之极,无愧鱼中之王的美称。带的我家酒楼也生意红火。”
他说完又叹道:“可惜那位大师脾气怪诞,chūn江鲥鱼每天也只肯做五条,只要这个数儿到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会再动弹一下的,我这个当东家的都得看他脸色…”
沈琼楼问道:“堂伯家里还做着酒楼生意啊?”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家里有人开饭馆酒店。
沈松道:“那是自然,如今酒楼赚钱,哪有不开的道理?”说着又跟她说了好些美食经。
沈琼楼听的差点流口水,脑子一动忽然想出个主意来:“堂伯既然有能耐招揽到大厨,为什么不开个自助餐馆呢?”
沈松一怔:“自助…餐馆是什么馆子?”
沈琼楼便把自助餐的含义给他解释了一遍:“堂伯可以定下个均价,在馆子里放置各地的美食,还有茶水点心,只要人jiāo够了钱便进去吃,这样不光客人能吃到的东西多,您也能赚一笔。”
沈松多年经商,一听就懂了,饶有兴致地道:“侄女很有想法,不若跟我去学做生意吧?”
这广告词…沈琼楼囧了下,沈松摆摆手:“开玩笑的,要是你去跟我经商,婶子非抽我一顿。”
他说完又细细琢磨起自助餐的可行xing,越想越是兴奋:“那些真正有钱的人家想必不回来吃,不过手里小有富余的百姓和小生意人想必是爱的。”
这一谈众人都谈到深夜才离去,晚膳用的宾主尽欢,沈老夫人末了还跟沈琼楼叮嘱道:“亲戚就得这样互相帮扶才是正理,当年咱们家困窘的时候,你堂伯没少送银子过来,如今他们家子弟都长大了,咱们也该帮着拉拔一把。”
她说着又哼了声:“别学你姨太太似的,好好地亲戚都得罪遍了,心思不往正道儿上走,整日东挖一点西抠一点,恨不能把别人好的全都归到自己身上。”
这是对宋老夫人还气着呢,沈琼楼宽慰她几句,问了句朝中事儿:“我记得走之前皇上口口声声地说娘娘不贤不淑,要禁了她的足,怎么一回来便也没个风chuī糙动了?就连太子都接回来了。”
沈老夫人淡淡道:“本来圣上震怒,娘娘也没说话,后来太傅谏言,娘娘一声不吭地把这些天查明的证据递上去,圣上也没了发作的由头,只得偃旗息鼓了。”
她顿了下又道:“叫太子回来听说是为了选妃之事,宫里如今最忙的就是这个。”
沈琼楼长长地哦了声,太子如今已经十五,按着古代的算法,已经到了可以讨老婆的年纪了。
第二天早上坐着马车刚出门,就看见宋灿穿着纯黑披风,带着兜帽等在门口,见到她的马车过来便凑过来小声道:“我是背着祖母出来的,跟你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跟六姑姑jiāo好,帮我带句话给她,我会帮着照看她姨娘的,祖父前些日子离京了,等他回来我便把这事儿告诉他,祖母不能成行的,还有帮我跟老夫人道个歉,昨日没拦住祖母…”
沈琼楼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你胆子真不小,背着你祖母就敢告状,不怕你祖母罚你?”
宋灿并不在意:“这事儿没可能成行的,祖母是一头热,她昨日从你们府里回来还念叨着要找我爹的故旧帮忙说qíng,与其让她把事儿闹大把人得罪完了,还不如趁早绝了她的念头…”
她说完叹了声,神qíng很是苦闷。
沈琼楼安慰地拍了拍她肩头,她也不敢多待,急急忙忙就走了。她到王府里,还是殷卓雍瞧出她似有心事,挑眉诧异道:“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琼楼犹豫一瞬,还是把宋老夫人到他们家作妖的事儿说了出来。
殷卓雍类似的事儿见的多了,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一挑眉:“宋家人真有本事,竟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他对宋喜没什么印象,但这么没存在感又有眼色的长史他也不想辞了,万一换个上蹿下跳的来,又得让他费心收拾。
他偏头吩咐陈河去修书一封给宋家老太爷,让他好好管管家里人,又捏了捏沈琼楼的脸:“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个也值得你烦心。”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锦盒,眼里竟有几分心喜期盼:“给你准备的,瞧瞧看如何?”
不年不节的送的是哪门子的礼?沈琼楼纳闷地低头一瞧,见是本书便随意翻了翻,入目便是赤身luǒ体的男女抱在一起的火辣辣场景,吓得她砰一声合上匣子。
殷卓雍期待地道:“觉得如何?”
沈琼楼:“…不如何。王爷您整天没有别的事儿gān了吗,竟然琢磨这些个!”
殷卓雍不光自己琢磨,还qiáng行拉着她一起琢磨,她转身想跑,被他硬拉到怀里来坐着。
他手把手地教着她看避火图,在她耳边轻笑道:“乖乖也到了该知晓人事的年纪了,就让叔叔教教你,省得以后被人笑话懵懂无知。”
沈琼楼:“…”妈蛋她看过的毛片虽然不多,但知道的姿势也绝对比你个古代人多好吗?!
沈琼楼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古人的智慧实在是…这本书不光把那啥的姿势讲了,就连前戏的步骤都说的含蓄又火辣,露骨的图片配上文雅的诗词,竟然有种非同一般的刺激。
“香缳三尺绾芙蓉;翠耸巫山雨后峰…说的是这样吗?”
他细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过来,把她的圆领扯的稍稍松了些,探进去摩挲着jīng巧的锁骨,指尖划过她锁骨上的朱砂痣,咬着她耳垂道:“乖乖这颗朱砂痣真是深得我心,就是不知道胸前是否也长了颗朱砂?”
沈琼楼红着脸把他的手扯出来,尽量冷着脸道:“王爷自重。”
他gān脆把她揽坐到自己腿上,捻弄着她的细腰:“可我没学过自重怎么办?乖乖教我?”
沈琼楼假装没听见,随手翻了翻书,冷不丁看到一页,惊道:“这是什么鬼!”
这画上的qíng形并不复杂,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两只手臂搭在屏风上,整个人便如架到屏风上一般,有个身材雄伟的男子在她身后捧住臀动作着,这姿势简直闻所未闻啊!
殷卓雍随意瞧了眼,漫声道:“这姿势倒也罢了,乖乖喜欢这种?”
她翻了个白眼过去:“我哪个都不喜欢。”
枉费她还是个现代人啊,这体位简直了,古代人骚起来压根没现代人什么事儿。
殷卓雍正要调笑她两句,身子一拧却正顶到她臀上,挨挨蹭蹭几下,险些又被她察觉,忙往后仰了仰,咳了声道:“我命人买了两本,其中一本你拿回去吧。”
他见她想反驳,立刻补了句:“若是不想要,那就在这里跟我一道儿看完。”
沈琼楼:“…”
他转身取了茶具来,点茶给自己jīng心,一边漫声问道:“你们家又来亲戚了?”
沈琼楼没大在意,恩了声道:“是我堂伯他们家。”
殷卓雍唔了声:“听说还带了个侄子过来?样貌似乎不错?”
沈琼楼听他话不对劲,在哄和不哄之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道:“再好也不如你。”
他轻轻巧巧把她脑袋转过来:“你瞧上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好?以后倘若遇见一个长得比我更好的呢?”
沈琼楼想了想,认真道:“我是喜欢王爷长得好看,但我现在既然喜欢你了,哪怕有朝一日你长得不好看了,我也喜欢你。”
殷卓雍面上终于满意了。
两人腻歪一阵她就得回去gān活,遇见宋喜之后把她的话如实转达,顺便劝宋喜放心,不会有岔子的。
宋喜面上多日的愁容这才散了些,沈琼楼却对着避火图发愁,带回去让沈老夫人发现了,还不得削死她?
到下午她坐上马车回府,本来一路平稳无事,没想到快到家的时候,马车竟然晃了晃,然后停下了。
她忙掀开帘子想要询问qíng况,却见殷怀瑜脸颊绯红,伸开双臂拦在路中间,大声嚷嚷道:“让你们主子下来,我有话跟她说!”
沈琼楼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虽然四周无人,但再由得他这么喊下去,人估计很快就要过来了。她只好把脚踏放下去:“殿下有什么事儿上来说。”
殷怀瑜一下子跳了进来,沈琼楼这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惊道:“太子喝酒了。”
殷怀瑜脸颊微晕,面带醉意的样子也很好看,不过她现在没功夫更没心qíng欣赏,先让车夫把马车停到路边,再给他钱打发他去买个梨子给太子醒酒,纳闷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上回见不好好好的吗,难道昭睿帝又出幺蛾子了?
殷怀瑜大人般的叹口气:“我心里不痛快。”他皱着眉,满脸抗拒:“母后要给我选妃了。”
沈琼楼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闻言有种坑爹的感觉:“dòng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乐事之一,在这里先恭喜殿下了。”
殷怀瑜气得砸了手里的酒壶,怨怼地看着她:“你就这么说风凉话?”
沈琼楼莫名其妙:“成亲…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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