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经过接连四天的惊恐,过了一个多月都没完全缓过来。
一个多月后,阿墨重又恢复jīng神,却比以前多了两分幼稚的小心,任凭骆青如何宽慰,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活泼,有时说话都偷偷瞄着骆青脸色,晚上睡觉虽然霸占着骆青的胸膛和臂膀,却再不敢含着骆青胸前肉质颗粒,也不敢要求讲故事,偶尔甚至还做噩梦惊醒。
骆青心疼得发涩,哪还敢再提“分居”的事情?平常笑脸露得更多,院中常听到他引逗捉弄小阿墨时的放声大笑。他只想着,再缓一年吧。
这一缓,就缓了一年又一年。阿墨在过六岁和七岁生辰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面无血色,仿佛吃得不是长寿面,而是断头饭。五岁时的经历刻骨铭心,阿墨只怕骆青再把他扔出去。
骆青见他如此幼小却有这么重的心理yīn影,数次话到口边,终究不敢说出去。
好在阿墨仅仅只是离不得他,平常言谈行事、念书练武都是无可挑剔,无论在哪里,于同龄人中都可脱颖而出,犹如鹤立jī群。骆青手把手教养这么大,自是欣慰至极,索性再留他一年。
终于,阿墨八岁。
骆青并未露出丝毫异样,打算等他生辰过去几个月后再提,免得当真给他留下心头yīn影来。
阿墨天生骨架清奇,又刻苦习武,从不偷懒,小个头抽条子似的疯长,窜得极快,已经超过骆青的小腹,接近骆青的胸膛高。浓眉大眼的模样,清俊之余,虎头虎脑,jīng神勃勃,却不胡闹,懂事又可爱。
只是阿墨脾性倔qiáng得紧,平素做什么事情,容不得别人反驳,小脸一板,居然颇有威势,别说满院的下人,就连满庄的孩童,都没有敢跟他对峙的。
唯独对骆青,阿墨事事听从,简直可谓百依百顺。
骆青有时甚至笑叹,从小看到老,自己生儿子也没阿墨好罢,训出的死士也不过如此。
北方天气偏凉,秋天已经很冷,今年尤其严寒,深秋还没过去,大雪就纷纷扬扬地来到。
夜晚,珩轩庄寂静得只听到狗吠和落雪。
骆青的大院落中,除了守门的,其余仆从也都安歇了。骆青长身躺在被窝里,浑厚的中音安稳温和,给阿墨讲述以前处理事务时如何解决的麻烦,形形色色的人,被他几言几语勾勒出轮廓来,由浅及深地为阿墨分析,传授阿墨应对这些事情的方法。
阿墨枕着骆青上臂坚韧弹力的结实肌肉,一条腿抬起压在骆青身上,一条胳膊搂着骆青劲窄的腰背,剩下那只手则在骆青因常年习武而宽厚健壮的胸膛上缓缓地把摸,边摸边认真记忆和领会骆青的教导,时不时疑惑地问:“为什么?”“怎么办?”
骆青被他把摸数年,早就习惯,现在搂着他睡觉,被他小手随意摸着也不觉有什么不该。
阿墨则注意着不碰骆青胸膛上那两颗令他始终想要捏一捏的硬粒,他虽然懵懂,却也知道那两点一碰就会引起骆青不快,如果老是碰触,恐怕以后连胸膛都没得摸。若是不能摸到骆青,他觉得比饿肚子更难受百倍。
屋内地垄烧得不热,免得上火感冒,被窝外面寒冷得伸不出手,被窝里面却温暖如chūn夏。
阿墨听完今天的讲述,按着骆青赤-luǒ方正的胸肌,忽然闷闷地说:“叔,你这屋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我住吧。”他读书三年,又由骆青全心教养,哪还不知道先发制人的道理?与其事到临头被骆青扔出这个院子,不如就近搬出去,以后要是再做噩梦,也能找借口睡回来。
骆青略感意外,感觉出怀中阿墨的紧张,沉默了片刻,轻道:“阿墨是怕做噩梦?”
阿墨的确怕做噩梦,但更怕离开骆青,他将脸贴上骆青luǒ着的胸膛,一声不吭。
次日,骆青将早有安排的chuáng铺都吩咐下人从偏院中搬过来,一上午就收拾妥当。晚间,阿墨不用骆青提起,饭后洗漱完毕,自己行礼退出,老老实实地小大人模样,与五岁时撕心裂肺的嚎哭情形着实不可同日而语。
骆青胸中被酸喜堵涨,当真感觉着,孩子终于长大了,再过个一两年,就能真正独居偏院。
然而只到半夜,他便发现自己感叹得过早了些。
阿墨三年习武,脚轻灵动,轻而易举地绕开奶妈子和守夜仆从的看护,只穿里衣,赤着脚丫子推开他的卧室房门,熟门熟路地摸到他的chuáng头,一掀被窝,裹着一身寒气压住他的胸怀,不等他问,就紧紧地抓着他臂膀,贴着他只穿亵裤的赤-luǒ身体,闷声道:“叔,我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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