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平日里端端正正地穿着衣服,阿墨若是抓摸到他胸膛,他却没来由地暗觉别扭,心生微不可查的异样。尤其当细致的布衣被阿墨抓摸带动,摩擦到胸膛两颗曾被阿墨吮吸咬磨了一年的硬粒时,他眼角看着阿墨对他亲密至极的姿态,那股潜在的微妙异样几乎能够窜到心头来。
骆青几乎是下意识地感觉不对,如同武功高手对危机的提前警觉预兆,早在还未真正察觉那分异样的时候,就潜意识地将之抛弃、压制、遗忘,不给它丝毫冒上心头、展露自我的时机。
所以骆青并不多想:“叔要出去,很晚才回。你在家好生读书,不可与阿征等人顽皮。”
阿墨蹙眉,束手受教,随后沉声叮嘱:“叔,别再与人斗武,咱家不是还有几位伯父吗?”
骆青大步走出,脊背挺直,笑着摆了摆手,没有出声回应。
晚间,阿墨在院中打拳,等骆青回来才洗漱,又在自己房中睡下。
骆青赤身躺在凉席上,双臂枕在脑后,思量着祖父骆尤鼎的话:“……你三十有二,阿墨又已长大,你实在该娶妻成家了,别再去退亲。你教养阿墨十二年,怎么待他,他自己清楚,我瞧着,阿墨不是没良心的孩子,断不至不容你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骆青怔怔出神。曾几何时,这个念头也出现在他脑海过,但是,每次这个念头刚刚涌起,阿墨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浮现。
阿墨在巴掌大婴孩时,流着口水冲他傻乐;刚学会走路时,转头寻到他,跌跌撞撞地往他怀中扑来;终于开口冒话,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囫囵不清地喊叔;五岁那年抱住他撕心裂肺的嚎哭,不愿独居偏院;八岁那年噩梦惊醒,惊惶未定地冲过来瞧他是否安好……
还有现在,半大的少年,对外面稳重儒雅,对他却没个正经,总揽着他的肩膀,英气勃勃地与他嘿笑说话,什么话都不隐瞒,傻乎乎地对他挖心掏肺,还说要伺候他一辈子。
无数的画面,活生生地涌现在脑海,仿佛都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
外面诸多事务,勾心斗角,争抢武斗,有阿墨在,他都不敢让自己受伤。而不管在外多少冷硬果决,回到家里,和阿墨在一起,他就能放心且踏实。这种日子,对他而言已经是种享受。
而娶妻,势必会疏远阿墨。与阿墨一比,娶妻生子的念头显得微不足道。
骆青想着,突然心生荒谬念头:“我与阿墨,彼此相依,已十二年,我护着他,他也守着我,做什么平白添个陌生人夹在中央?况且,阿墨只有我这个叔,我也曾经许诺,要护佑他一生周全。我若娶妻生子,有家有室,牵挂繁多,这诺言如何实现?再有,日后我生子女,如何对待他们?比待阿墨好?与待阿墨一般?都没可能了罢。而若待他们不如阿墨,他们长成后,难免对阿墨心生怨念……”
正乱糟糟地出神,阿墨突然悄然推门而入。
“叔,我来给你按摩。”
阿墨黑眸炯炯地小声说着,踩着凉草鞋,只穿马裤,光着膀子,灵动地往chuáng铺窜来。
骆青收起纷扰的念头,仍旧枕着双臂,沉眸看着他,一动不动。
阿墨不以为怪,一过来就往骆青身上扑,双掌按着骆青宽厚结实的肩膀,熟练地撑住身体,盘膝坐到骆青坚韧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又涌起莫名难言的雀跃,低声戏笑:“我叔真稳当,叔,你瞧着我身手进步了没?”
黑亮的眼眸在黑夜里专注地映着骆青的轮廓,往手心倒出药酒,双手搓了两下,在骆青胸膛上循着xué位揉按,略显粗糙的十指修长有力,很快就将骆青健朗弹性的肌肉揉按得热烫酸麻。
骆青仍是看他,黑暗的掩盖下,眸光温和得像要化开,舒服地眯了眯眼,剑眉时皱时松,沉厚的声音低低地道:“没瞧见你功夫哪点儿进步,不过总算收放自如了,没像上回把叔砸死。”双臂从脑后收回,拍了下阿墨的膝盖,“下去,叔在外头吃的东西要被你压吐了。”
阿墨低笑一声,连忙撑着骆青的胸膛挪跳到旁边,又抓着骆青两条健壮的胳膊往骆青脑后塞,说道:“叔,你胳膊往后枕着,这样碍我事。”他的声音很低,若有若无地掩饰着微不可查的异样。
骆青一笑:“瞧你读书都没这上进,就这一回,下次不可分心到这种事情上来。”说话低缓沉厚,心中无声无形的安逸舒缓,闭上眼睛由着阿墨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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