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浮冰渐多,洪通天在半空中破冰引路,不见丝毫停滞。昆山大船也在冰面上鼓起风帆,运行急速,十五天之后,就已经抵达北帝轩辕国的陆地了。
蓝月紫月正是中土大陆的冬季,北国尤为寒冷,一年七个月,就足足有三个月冬季。
昆山弟子将大船拖到冰面上,留下十人看守大船,其余等人,便乘车而行。
墨言站在北国岸边,放眼看去,只见渺渺茫茫一片雪白大地,不见半个行人;朔风扑面,但闻寒鸟啾啾。
昆山的大车,依旧是四匹駮所拉的凤翼龙尾玉雕车,洪通天坐在车中,其余人皆步行。
幸而众人都是修仙之人,颇有些根骨,即便是天寒地冻,也只一件单衣就能够打发,并不见畏缩之意。
到是走在墨言身边的洪儒文,担心墨言身体单薄,道法轻浅,不耐严寒,于是趁机献殷勤,拿了一件棉袍给他。
墨言虽然不冷,但余光瞟见洪通天所坐的车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不该拒绝这件棉袍。
他将棉袍穿在身上,对着洪儒文点点头:“有劳师侄了!”
洪儒文露出一个笑容,刚想要对墨言说两句话,忽然看见远处驶来一辆朝霞为幕,彩云为栏,异常绚丽的车,不觉惊讶羡慕,问:“那是谁家的车?这般好?”
墨言也朝着那车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心头一紧。
那不是别个,正是住在轩辕国东面,悬空山上的白氏一族。
墨言知道此次前来轩辕国,一定会遇到白氏一族,也一定会遇到洪儒文的新欢白涟。
但却没想到,居然会来的这样快!
21再见苍冥
那车在雪地上来的极快,犹如凌风而行一般,所过之处,地上没有半分车轮的碾痕,待到了跟前,才看清白氏一族约莫来了三十多人,为首的一人身穿红衣,丰神俊朗,对着洪儒文道:“敢问可是昆山的诸位仙长?”
洪儒文道:“是,您是?”
那人抱拳,自我介绍:“我姓白,叫白金瓯。此次听闻轩辕帝大婚,特意赶来庆贺。”
洪儒文忙道:“原来是白世伯,失敬失敬!”一面说,一面命人去通知父亲,又和白金瓯讲些客套话。
片刻之后,洪通天前来,对白金瓯拱手行礼,两人相见欢畅,又互相介绍门下弟子认识。
白金瓯一一见过,随手在荷包中取出礼物当作见面礼送给众人,在介绍到墨言的时候,白金瓯将墨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就是墨仙长的儿子,竟有如此风姿,真是不负盛名。”
墨言谦虚了几句,白金瓯又看向洪儒文,只见对方和父亲一样,白袍儒冠,温润儒雅,进退有节,心中异常喜欢,又询问洪儒文的仙法道行,当听说他才二十六就已经进入练气期,更是盛赞洪儒文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洪儒文于对外应酬jiāo际,都十分有礼,并不出错,谦逊道谢过后,便站在父亲身后,做出晚辈该有的样子。
洪通天便邀请白金瓯和自己一同前行,顺道说些仙界消息等。
一行人继续前行,洪儒文一直盯着白氏一族的车,他一开始以为那是白金瓯的车,过了一两天后却见白金瓯并不坐车,便忍不住问道:“白世伯,那车中是何人?”
白金瓯道:“是我的幼子,此子生下来身体就弱,经不得如此风寒,故此从未下车,也没给你们引荐。”
洪儒文满心好奇,万般想要见一见这个白氏幼子是什么样子,但一回头看见墨言,便心道:从小体弱,自然是huáng皮寡廋,肯定及不上言弟一根指头。
昆山本是日夜赶路,但自从跟白氏同行一来,每天晚上便止步歇息,听说这也是因为白氏幼子体弱,晚上不能够赶路的缘故。
这天晚上,洪儒文歇息闲着没事gān,便去找墨言说话。墨言并不怎么搭理他,对方说三句,墨言也难回一句。
洪儒文只觉得十分无趣,信步而行,忽听到一阵咳嗽喘气声响起,那声音从白氏马车内传出。
洪儒文在原地迟疑了三秒,便朝着马车走去。
第二天再次赶路的时候,洪儒文依旧跟在墨言身边,但目光却频频朝着白氏那辆马车看去,他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清雅中带着一丝柔弱,咳嗽地都喘不过气来了,还担心误了众人行程,坚持不歇息。洪儒文心中不觉多了一丝担忧,也不知道那车里的人,会不会病倒。
上午走了十里路,洪儒文的目光朝着那辆马车怕是望了上百次也不止,他心中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又觉得有些愧对墨言,自己爱的是言弟,怎能为旁人担忧?但瞬间又觉得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心底善良,怜病惜弱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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