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晓龙也不是一直那么好的,养过小孩的人都知道,小孩子有一段时间是最惹人讨厌的——叛逆期。
向晓龙的叛逆期也很厉害,他以前对向青云和叶佳文的事半知半解,到他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在叛逆期里面,他开始变的愤世嫉俗,和不好的小混混在一起学抽烟,成绩一落千丈。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人,憎恨抛弃他的父母,憎恨学校里喜欢找他麻烦的老师,憎恨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收养他的两个男人。他开始和两位父亲吵架,吵的最凶的时候,他指着他们说他们是恶心的同性恋,还玩过离家出走。这是叶佳文最烦心的一段时间。
向晓龙年纪再涨一两岁,就没有那么尖锐了,渐渐又开始听话,烟也不抽了,坏朋友也不jiāo了。但是以前也会管叶佳文和向青云叫叶叔叔和大舅,这段时间里他就不这么称呼了,常常都以“喂”代替,或者索性直呼其名。向青云因为这个说过他几次,叶佳文连说都不说他,因为他确实觉得对不起向晓龙,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在外面也跟着他们一起遭受了不少白眼。
有一天早上,叶佳文和向晓龙又吵了一架。起因是向晓龙有个飞机模型,是劳动课上自己做的,跟同学打闹的时候碰散了,他就拿回来准备修。叶佳文看见一堆残破的部件,以为是弄坏的玩具,随手就丢了。向晓龙找不到东西以后就去问叶佳文,叶佳文告诉他丢了,他大发脾气,还随手砸了个碗。这天向青天老早就去上班了,正好不在家,向晓龙和叶佳文大吵一架以后背上书包怒气冲冲就跑了。叶佳文看着地上砸碎的碗的碎片,又伤心又委屈,忍不住哭了。他上午在大学里正好没课,就先把碎完收拾了,然后去翻垃圾桶,把飞机模型的零件一件件找出来,洗gān净,用胶水粘拼好,放在向晓龙桌上,然后才出门。晚上向晓龙回来,一直没出房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叫了他几次他才出来,眼睛有点红,看了一眼叶佳文,又迅速把目光挪开了。吃完晚饭,叶佳文到阳台上抽烟,向晓龙跟过来,在他背后站了一会儿,轻声说:“爸,对不起。”
从那以后,向晓龙开始管叶佳文和向青云叫爸爸了。
叶佳文跟向青云说:“咱给小龙买点玩具吧?或者送点什么礼物好呢?再封个红包吧!”
向青云有些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高兴?”
叶佳文翻翻他白眼:“我就是高兴,小龙小龙,龙腾虎跃,这名气起的多好,将来肯定是个好孩子。”
向青云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很喜欢小孩吗?不然以后我们领养一个。”
叶佳文想想向青云弟弟妹妹们的孩子,撇撇嘴:“也不是个个都喜欢。就是向晓龙,感觉和我特有缘,听了名字我就喜欢。”
向青云揽住他亲了一下:“那以后我想办法让这孩子认你做个gān爹!对了,我过几天正好要去A省出差,我顺便去看看大姐,看看小龙,拍几张照片给你看。”
叶佳文的眼睛马上就亮了:“好啊好啊,我买点玩具你带上,送给小龙的。”
向青云去出差,正好张远新这几天生病了,叶佳文晚上只好一个人推着车去出摊。他们麻辣烫的生意有很多回头客,有些人喜欢这个味道,天天晚上出来吃,当成晚饭吃,还会给叶佳文他们提很多建议,增加哪些食材之类的,一来二去,叶佳文跟一些老客人都混熟了。
这天晚上叶佳文只有一个人,又要收钱又要下东西煮,手忙脚乱,连续下错了两次东西,把给A的菠菜加到B的碗里,弄得顾客都不开心了。叶佳文只好赔笑又赔罪,要么给人退钱,要么重新给人煮一份。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叶佳文扭头,只见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对他笑了笑:“你又弄错了,海带不是这个碗的。”抓着他的手移动到另一个漏勺上方,“是这里的。”
跟他说话的人也是这两个月的老顾客了,一个礼拜起码要来吃三次,叶佳文也已经认得他了。其实这个人第一次来叶佳文就注意到他了,小伙长的唇红齿白的,鼻梁很高,一双桃花眼特别招人,就跟电视明星似的。吃麻辣烫的时候已经有几次有女学生跟他搭讪了,搭讪的结果怎么样,叶佳文倒没注意。
那个人把他手里的漏勺接了过来,把他往旁边挤了挤:“你收钱,我帮你下。”
叶佳文目瞪口呆,但是这人已经熟练地把串串上的东西往漏勺里丢了。排队排到的一个学生喊道:“我要贡丸、鱼丸、海带、菠菜……”这人抓起他报到的食材下锅,还用胳膊肘捅捅叶佳文:“愣着gān嘛,收钱啊。”叶佳文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赶紧收别人递过来的钱,数好零钱再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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