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沉舟傻.bī了。
他简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七千万?
越南盾么亲?
……这玩意当初他从地摊上捡回来的时候就花了俩个金币——折合人民币大概也就三百块不到。
七千万?!
开什么玩笑!
“gān什么?”凯撒见身后半天没声音,回头瞥了眼,一眼就看见身后的黑发年轻人正满脸是血地看脑残患者似的看着他,男人没生气反而乐了,“你也觉得七千万美金买它划不来了?”
……恩,感情单位还是美金。
这回亲爹都没办法厚着脸皮说自己儿子是无价之宝了,亲爹只想找个地方把在胸口翻涌的狗血好好吐一吐。
最后在大狗那不知道怎么形容(居然好像有点儿求表扬的意思)的注视下,罗沉舟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无语地咬着后牙槽硬是憋出了一个“值”字。
就这一个字,不能再多了。
俩雕像似的相对无言的男人身边大约五米之外,是倾盆bào雨,伴随着一声声巨雷轰鸣,雨连成了一片雨幕,就像上帝踢翻了洗脚盆,四周能见度很低,寒风依旧chuī着,bào雨却始终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凯撒将那只终于要烧到尽头的烟草扔到脚下踩灭,然后看了看手中已经撑开的雨伞,想了想后冲站在他一肩之外的黑发年轻人招招手:“一起走吧,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说完,也不等对方客气地、象征性地谢绝一下,立刻伸出大手不容拒绝地扣住对方冰凉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拖——柔软的皮质手套抓在手腕上的特殊触感让罗沉舟微微一怔,随即,他敏锐地感觉到男人手心的温度通过那层并不薄的皮质传递到他的皮肤。
顺着手腕上的血脉,那股暖流毫无阻拦地流向心脏。
仗着自己比黑发年轻人高半个头,凯撒微微弯下腰非常顺手地一把搂住罗沉舟的腰,另一只手举着伞,商量都不带商量一下几乎是抱着罗沉舟把人给拖进了bào雨之中。
罗沉舟:“……”
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当年凯撒第一次夹着他用dàng绳从怒风号飞到罗维朋夫人号上的情景。
“看脚下。”凯撒无语地的声音在他脑袋边响起,“……你踩的水都快溅到我下巴上了。”
罗沉舟:“……乱讲,哪能溅那么高。”
凯撒:“我说能就能,哪来那么多意见,有本事自己走回去。”
……妈蛋,把老子从教学楼屋檐底下拖出来的那个人是谁?被你吃了么!
知道什么叫善始善终么?
凯撒:“埃?”
罗沉舟:“哈?”
凯撒沉吟片刻后,用淡淡的语气问:“你听过一个传说么?”
“……什么?”
“在惊蛰的第一场chūn雨里共用一个雨具的话,就要一辈子和撑伞那个人在一起了。”
“…………………………………………”
bào雨落在地面发出好听的悦耳声响,高低起伏,规律却并不单调,风chuī着校园道路两旁高高的树,被雨水打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罗沉舟听到男人低声嗤笑起来,那声音很好听,沉沉的就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笑,闭上眼仿佛能想象到他喉结微微震动的样子——
“吓唬你的,大垃圾。”
“……”
“看脚下的路,你要踩坑里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gān,你他娘的——”
啪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原本抓在男人手中的黑伞落在满是积水的道路上,被风chuī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终于在大约十几米开外的道路边停了下来。
bào雨中,再也没有了遮拦的俩人被雨水迅速淋湿,凯撒高大的身形挡住去了一些被风chuī过来的雨水,所以当罗沉舟满脸无奈地抬头去看男人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就观察到对方果然比锅底还黑的英俊狗脸。
“……不能怪我啊,宅男都是经不起调戏的。”抹了把顺着下巴滴落的雨水,黑发年轻人非常站不住脚跟地说。
凯撒黑着脸将纯情宅男从到他膝盖深的泥潭中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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