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如此,这一世韩国也正如姜泽记忆中那般。许是抱着楚国大腿久了,朝中每况愈下。至这一代天子,在位十余年骄奢yín逸,一心求道长生不死几乎不问世事,朝中官吏争权夺利几近疯魔;又因天子养了一大批道人,国库空虚军队上财政补贴愈发微薄,至今兵荒马瘦,韩国士兵无论拼杀能力抑或士气皆是微茫;再者韩国地势平坦开阔,最利骑兵冲锋,但凡一支jīng悍点的骑兵冲锋而去,保管吓得守城将领屁滚尿流,不战而降。
便拿今日处于胶着状态的齐楚战场而言,假使是姜楚联军,管什么齐国匈奴,恐怕不用半年即可拿下齐国疆土,势如破竹北上征讨匈奴了。
然而这世上并无假使。
殿中众人似乎都被姜泽的霸气震慑住了,一时目瞪口呆,寂寂无声。
唯有姜溯面不改色道:“臣愿领三万jīng兵,与太尉汇合攻入韩国。”
“好!”姜泽道,“朕便与姜王一起,攻下韩国。”
姜溯重复了一遍:“不可。”
他在姜泽诧异的神色里,缓慢而坚定道:“此战,本王不准陛下亲征。”
白日二者对峙,尤其是姜溯一句“本王不准”,惊呆不少官吏。
……虽然明白姜王大权在握,姜帝也并不在意,但总觉得事态并非如此简单。至少姜王说出“不准”这带着命令意义的字眼,天子依旧面无异色,便可大致看出二者地位与感情。
再结合莫名出现的太子与传遍整个都城的流言……啧,一众人齐齐在心中摇头,感慨上一句——贵圈好乱!
众人之感叹,姜泽是不曾知晓的。当然,就算他知道了,极有可能会变本加厉宣告天下,姜溯属于他,好叫旁人不再觊觎。
此时他正与姜溯一同站在汤池之中沐浴。
已是五月初了,炎炎夏日姗姗来迟。比起寒冷的冬日,夏季每日皆可肆意沐浴一番。相应的,与自家哥哥坦诚相对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便如此时,姜泽慵懒靠在汤池壁边,晃着脚丫摩挲姜溯大腿不断撩拨他:“哥哥为何阻止我出征?”
姜溯捉住了这调皮不安分的东西,轻轻揉捏姜泽脚心。听着他因为怕痒而发出的笑声,缓缓沿着他的长腿,摸到了他腹部的伤疤:“阿泽的伤口尚未好全,不准去战场。”
姜泽被这一路摸得有些难耐,很想化身为láng一口吃掉姜溯。但到底存着几分理智,便尽可能表现出真诚模样:“已经好全啦,哥哥不要担心。”
姜溯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李御医说过,这道伤口表面虽然痊愈,但内里却并非如此。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可冒险。”
先前李御医与罪犯身上实验缝合之法,终有一次成功了。后来那人死了,李御医剖开了他的肚子,发现那道伤疤仅是表皮愈合,真正痊愈恐怕还要三四年之后。
纯粹觉得自家哥哥担心太过的姜泽gān脆道:“我不去的话,哥哥也不准去。”
姜泽的表情与语气虽有些任性,却其实是与姜溯如出一辙的。
他在忧心前世杀了姜溯的幕后之人这一世是否还会动手。
虽然猜测凶手是闻人琰,但至今并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甚至月中闲着无聊时他也曾思前想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足以危害姜溯的细节。
只是想得头疼,也没能确定这世上是否还存在着另一个威胁。
是以姜溯担忧他的伤痕不希望他亲征,而姜泽忧心姜溯性命决意亲征,也是无可厚非。
觉得姜泽必然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姜溯便摩挲着自家小孩腹上那道可怕的伤疤,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相信我能打赢韩国军队?”
“并不是啊!”姜泽闻之,目光闪烁,反而不开心地鼓起脸颊,“先前听闻朝中御史大夫之女对哥哥一见倾心,甚至放言此生非哥哥不嫁……我听说韩国美人尤多,此行攻下韩国,哥哥回来时说不定又有好多女人非哥哥不嫁了!”
姜泽口中那名女子乃是原先随国之人。本身娇纵蛮横,也不知怎得就瞧上了姜溯,短短一月便闹得整个都城人尽皆知。
当时姜泽正在月内,消息传至他耳中,姜溯已将此事处理完毕。那名御史大夫被寻了理由连降三品,女子也匆匆仓促嫁予他人,绝口不提如意郎君之事。
姜溯弯了唇角:“我又不会娶她,理她作甚。”比起他,士族子弟们对姜泽的遐想恐怕是更深一些。若非姜泽地位高贵,恐怕早就吸引无数狂蜂làng蝶了。
姜溯捏着他尚且软绵绵的小腹,眸中寒意微深。
52书库推荐浏览: 生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