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台词和眼神吗?”同样也被邀请来的李真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但台词也不多——”在他看来,祝决之前的大师兄尽管演的是很好,但大师兄的表演也没有这样细腻有层次,不少演员演的是很好,但不管演什么他都像上一部作品中的自己,他们演技超群,靠的是自己凌驾于角色之上,每一个角色都是刻着他名字的自己。
但祝决却不同。
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个殷续!
他不同于大师兄,甚至也不同于平时的自己,同样的一张脸上,好似灌注了另一个毫不相gān的灵魂,同样一个斜眼,他连眼角肌肉的变化都不一样!
如果只是独角戏的话,就已经够让人震惊了,但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赵影!
这是一个长镜头,导演没有做任何一点切换,焦点似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人的中间,除了推进撤远,没有做任何改变,这样子的镜头下做不得任何一点假,没有剪辑意味着一气呵成,更意味着没有一点分开拍摄的可能性。
李真看着镜头中的两个人,甚至有点瞠目结舌。
别说压戏了,这两个人对抗得不分轩轾,谁也没谦让一分!
导演却并没有给这些影评人太多震惊的时间,镜头很快被推走,用几个简洁的片段jiāo代了一连串的情节:杨危楼审讯到一半,殷续的管家找上门来,用很正当的理由将他的主人保释了出来。
“我家先生体弱多病,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勒死一个正值青chūn的女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找您信任的医生来看一看。”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之后,给出了相同的结论。
殷续得以回家,杨危楼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殷续看起来更不高兴。他甚至粗鲁地对他的管家说了一句闭嘴,更罕见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管家正打算叫他起chuáng,却发现他已经梳洗完毕,坐在了餐厅里。
镜头从管家突然瞪大的眼睛摇到了坐在白色餐桌旁的殷续身上,在清晨明媚的阳光和餐桌上滴着晨露的鲜花映照下,他看起来十足十的像一位容貌端正的温柔绅士,好像昨天晚上跟别人唇枪舌剑冷嘲热讽的那一位全是大家的错觉一样,他甚至体贴地为自己的打扰安排了一场致歉晚会——
致歉!
晚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幢房子里的所有佣人都忙碌了起来,这是一段很热闹的戏,音乐也轻快地好似林间小调,但这却更加加重了观众们的荒诞感。
剧情对于殷续的性格刻画是隐晦的,甚至都没有通过另一个人的转述给观众加深印象,但这也丝毫不耽误观众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幕时心里的格格不入。
厨师们听到吩咐时接二连三的反问,装饰用的道具是从仓库的最深处拖出来的,甚至连待客用的餐具都依然包装完好,连封条都没拆掉。
这种格格不入在佣人们将请帖送到客人家中时达到了顶峰。
“抱歉,但请您无——”佣人们紧急地调整了一下,笑着说:“务必要来,我家先生非常期待您的光临。”
明显比起邀约,他们对拒绝别人更在行。
在酒会上,又是一段jīng彩的群戏。
也是整部剧的第一个高cháo点。
整个放映厅变得异常安静,连一点点衣角摩擦的声音也没有,东元白的台词设计的很jīng炼,之前那可怕的试镜让很多还没看到剧本的演员误以为自己面临的会是大段、大段、更大段的台词,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除了在最后一场的对手戏——也就是说“凶手就是你!”——之前,他们每个人的台词鲜少有超过两行的,比如像今天晚上的晚会群戏中,很多人甚至都没法说完一整句话,不管是多人场还是两人场,他们的台词听起来简单,但细究又好像信息量很足,有时候话赶话起来又特别火爆。
“那个女的绝对有问题——她说自己是在f国留学的,却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听不懂。”观众兴奋地在心里想,这部剧的潜台词太多了,或许他不应该只看一遍,刚才镜头里闪过的一面墙上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或许那是个跟目前案子毫无关系的线索,但他直觉那里面“有料”,“挖出另外一条故事线?我得再来一次——”
比起这些观众来,另外一群身份特殊的观众恐怕是整个放映厅里最不专注的人了,他们饱览群片,对导演耍的这点小花招心知肚明,现在的观众并不像从前那样,越来越多的观众乐于在电影中找寻自己存在的位置,他们为电影解密,讲解隐藏的故事线,即使是一个一目了然的故事在他们的解说下似乎也能变得诡秘无比,而这一切只需要一两个若有似无的镜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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