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时此刻,站在阮向远面前的这名陌生的犯人。
他的身影投she下来的yīn影将抱着餐盘的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笼罩了起来——大概今天早餐开始算起,包括前面两个同样是三层楼的犯人在内,掐指一算,眼前这位大哥已经是第三位跑来主动挑战他的人——
前面的两名犯人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来是那两名犯人轻而易举地失败之后,终于惊动了更加高层的犯人。
而此时正恰巧是愉快的晚餐时间,人们还在把酒言欢,这位壮士很显然是在大家还没开始吃饭的时候已经率先喝高,当他抖着浑身的肌肉,喷着全是酒jīng气息的粗气来到阮向远跟前的时候,阮向远正埋头将一块玉米沙拉塞进嘴巴里。
“——喂,仓鼠!”
只听啤酒瓶呯地一声被放在桌子上——绝翅馆里当然不会批准出现玻璃瓶,所以好歹是特别加工过的木头瓶子,被摔成这种惊天动地的声音,阮向远愣了愣,瞪着面前不住颤抖的桌子,他很想问这位大哥手疼不疼。
但是他没有抬头。
因为他不是很确定仓鼠是不是在叫自己——黑发年轻人动了动脑袋,看了看身边头也不抬满脸淡定地将一块高级牛排放入口中的睡神大爷……果然同样不动如山。
“喂,仓鼠!”
被无视的犯人又恶声恶气地提高了嗓门,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好管闲事的犯人转过身来,略为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场意外的欢乐插曲。
而此时,阮向远还是没有抬头,因为他觉得,“仓鼠”这个称呼,从外形来看,至少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的白雀才是比较接近的那一个,然而,那个被他认为“比较接近”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用那双淡定的灰色瞳眸看着他:“七层的人,比我们高很多级,这样不理他真的好吗?”
阮向远口中咀嚼玉米粒的动作一僵。
白雀指了指他鼓起来的一边脸腮,十分认真地说:“仓鼠。”
阮向远:“……”
白雀:“还蛮形象的。”
“你他妈站哪边的啊!”阮向远崩溃。
而后者面对他的崩溃十分淡定,上下扫了他一圈后,他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吃:“……总之不是你这边。”
于是,在面前这位七层楼的大哥面前,阮向远无奈地挠挠头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名比他还矮半个脑袋,气势却异常嚣张的男人,张口就是:“我还没准备好换到七层楼去。”
阮向远说的是真心话……毕竟同一天内就麻烦雷伊斯把他的东西帮忙搬两次这种行为确实不太好——但是这话放别人的耳朵里听着,却是这黑发年轻人不知死活志在必得地在放狠话了。
前来挑衅居然被这样回答,眼前的犯人立刻就进入状态,他瞪着牛眼如铜铃,呼吸变得越发地粗重,毫不犹豫地抓住桌子边缘,将整桌的东西全部掀到了阮向远的脸上!
“喂……还没叫一二三……”
阮向远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红酒沙拉之类五颜六色的食物将他新换上的衣服沾染成了喜庆的大花布——
“……别那么冲动啊。”黑发年轻人满脸无语地将头发上的一片生菜叶子摘下来,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矮个子中年犯人,皱皱眉,“我知道你,七层楼的沙巴克,在你的过往病例上写着你好像有糖尿病以及高血压,你怎么可以偷偷喝啤酒……”
目光一扫,他又在对方雪白的制服领子上看见了一滴枚红色的污渍:“……喝啤酒就算了,葡萄酒你怎么也碰!”
受不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训的屈rǔ,沙巴克嚎叫着一拳重重捶来,黑发年轻人身形一晃,轻轻松松地跳上了旁边的餐桌上,沙巴克的拳一击落空,却很显然地更加严重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真是嚣张啊,小鬼。”喧闹的人群内圈,白雀嗤笑一声,斜靠着翻倒的餐桌边缘,男人手中抓着的是一杯在桌子翻倒的瞬间抢救下来的葡萄酒。
“……以及如果有高血压,酒后还是不要剧烈运动。”
轻盈地躲过了沙巴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就好像真的把白天雷切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似的,这一次,阮向远甚至没有让对方碰到他一根头发,当对方气喘如牛,进攻变得缓慢,阮向远这才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凑上去,东一下西一下地进行零碎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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