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连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换“王”的情况出现,绝翅馆确实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光头肥仔终于开始显现出了弱势,他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匀,进攻的动作更快更密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力和心脏开始跟不上负荷,他试图尽早地结束这场战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哪怕是别人以为光头肥仔突然爆发,雷切却看得清清楚楚,最开始对方还算有计划的进攻此时此刻变得有些凌乱,能威胁到他的进攻频率也明显降低!
十分钟后,当雷切抓着那个两米多高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的光头胖脑袋狠狠地撞向地面,飞溅的雪花和擂鼓的巨响,仿佛组成了最qiáng的旋律重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时隔十五年,绝翅馆的二号楼终于有了一位新的王。
少泽得意洋洋地嚷嚷着推开人群,吆喝着他那栋的犯人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光头肥仔赶紧送到医疗室——
这时候可怜的大众脸狱警还不知道,这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后的一次大呼小叫。然后他转过头,笑容满面地冲新诞生的王伸出了友谊之手:“你好,雷切,再次介绍下,我是你们这栋楼的狱警,我叫少泽。”
站在不远处的红发男人目光顿了顿——后来少泽才知道,这只是雷切对于自己名字的条件反she而已,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狱警僵硬在半空充满了真诚的手,男人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周围,皱皱眉伸出拇指捻去唇角的一丝血迹,然后转身就要离开餐厅——
少泽满脸凌乱:“喂,雷切——你去哪?放风时间还没到!”
雷切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往外走的步子,微微转过身:“……那个小本子上说,王的行动不受限制。”
……哦,好像是噢。少泽傻眼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雷切只留给他了一个酷炫的背影——这家伙居然提前阅读了王的权限啊,啧啧,真是个有计划有理想的靠谱年轻人啊。
当时还那么天真的大众脸狱警望着男人的背影感叹着。
大概在一周后,少泽终于明白,关于雷切口中的那个小册子,从头到尾,男人也只是看了那一句而已——然而在今后持续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里,雷切所看的,也还是只有那一句。
所以在雷切当上了王之后,少泽把去馆长办公室听训给撸成了日常。
有时候一想起来当初那个为了这个混世魔王的出现而得意洋洋的自己,大众脸狱警自己都觉得怎么那么丢人。
于是狱警之间偶尔会出现这样的诡异对话——
少泽:“雷伊斯,你是不是在默默地嘲笑我!”
雷伊斯:“……不,我同情你。”
少泽:“……”
作为狱警之一,负责三号楼的雷伊斯跟少泽不怎么对盘。
雷伊斯的老大是那个满脸横肉全身金属朋克头发像超级赛亚人左边半拉眼睛特意纹了一条十分狰狞的中国龙刺青的那个死胖子,三楼的王,名叫MT。
说起MT,阮向远第一次知道这货名字的时候,心想这尼玛可不就是个要当T的体型么,真是个好名字。
MT的名字还是雷切自己跟阮向远提起的——是的,偶尔雷切也会在没人的时候,抓着狗崽子说点儿神逻辑的小心思,男人的话题通常不是惦记哪个姑娘了,而是“某年某月某日,我废了某个倒霉蛋半条胳膊,然后他就再也没能上过二十五层楼”……阮向远第一次听,当八卦还觉得新鲜,但是等了半天,当狗崽子终于领悟所谓“他再也没能上过二十五楼”就是八卦的大结局,觉得自己被坑了个爹的狗崽子第二次听就开始láng心狗肺地不耐烦。
当雷切捏着他的耳朵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十分催眠却又不厌其烦地跟他说着绝翅馆的那些势力关系的时候,阮向远不是抬脚挠肚子,就是翻来滚去地抱着爪子啃指甲。
雷切那絮絮叨叨的话唠模式一开真的烦死个人,阮向远觉得他的那缸金鱼要不是记忆只有七秒,可能早就被他烦的跳鱼缸自尽。在雷切的背景配音中,狗崽子追着自己的尾巴滚来滚去,当他滚到chuáng边被拎着脖子放回chuáng中央的时候,他忽然领悟了一件事情——
几乎所有人的人都以为雷切对于这些绝翅馆明着的暗着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然而狗崽子忽然发现,其实雷切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
比如,当雷切用非常淡定地语气说,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栋楼和三号楼有些不对盘的时候,狗崽子终于停止了啃指甲,他抬起头,忽然无比地同情大众脸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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