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连续大半个月互相无视之后的表现——多么言简意赅。
阮向远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只能眯起眼,冲着不远处的二号楼高层们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如果二号楼的人会对他报以微笑,他就不是阮向远了,于是在获得了无数鄙夷的白眼之后,阮向远完全没觉得失落地收回目光重新看着他面前的红发王权者。
“看什么看,”雷切瞟了他一眼,大手将餐盘中的苹果拿起来,顿了顿后伸手将它跟阮向远餐盘中的那个并排放在一起,之后,在周围一片下巴掉地的声音之中,男人低下头心安理得地专心吃自己的那份早餐,“离婚还让复婚,分手还不让复合?”
就如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这个问题一样,我们居然复合过?
——做一对大半个月连个眼神jiāo换都没有的情侣,比柏拉图还柏拉图。
阮向远呕得想一口狗血喷雷切脸上。
而很显然,此时此刻现场恨得牙痒痒的,绝对不是阮向远一个人——这些天来,已经开始有人跟在黑发年轻人的屁股后面,老老实实地叫他老大。
然而,黑发年轻人却像是当年在一层楼一样,除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停滞,在被人叫“老大”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然后报以一个堪称“羞涩”的微笑,在这样的微笑之下,那张只能算是清秀的脸不知道硬生生地笑得多少人裤子底下撑起帐篷——
但是仅此而已。
因为,当那个红发男人再一次出现在黑发年轻人楼层战的现场,这暗示着什么象征着什么——只要是早上起chuáng肯带智商出门的人随便思考一下都能猜到答案,所以他们恍然大悟,他们偃旗息鼓,他们觉得,比起泡妞,保命要紧。
所以当此时此刻餐厅内大半的焦点明的暗的都集中在餐厅窗边的那一桌餐桌上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比如说——妈的,他们果然还在一起,还好老子机智地停止了意yín。
“……”眼珠子动了动,飞快地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犯人各式各样复杂的表情,阮向远冷笑,“雷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用脚趾头看世界都能发现的事情——阻挡我俩之间的是楼层之间的鸿沟和阶级之前的不可跨越性。”
雷切显得理所当然:“结果老子还是不无数次跟你负距离接触?扯淡。”
阮向远满脸轻蔑:“流氓。”
雷切捏着餐具的手一顿,在阮向远看不见的地方,一丝犹豫在那双湛蓝色的瞳眸中一闪而过,当男人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男人勾起唇角,显得有些戏谑,“那你转来二号楼?”
阮向远:“呵呵。”
“不gān拉倒。”雷切扔开餐具,脸上却没见什么失望的情绪。
阮向远看着他,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莫名其妙。”
雷切稳坐如山,我行我素地坐在黑发年轻人跟前,他重新举起叉子,隔着空气点了点阮向远的鼻子:“今天来,是为了好心提醒你,距离下次王战就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你还在二十层游dàng,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就像一严肃的父亲在教训他游手好闲的儿子。
可惜儿子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所以考试还是年级倒数第一不是他的错。
并且儿子认为,学习应该是一个人的事。
阮向远顿了顿,忽然觉得在自己的口袋之中,塞着的那一本记录着越来越多的人名字的本子贴着皮肤的地方,像是火一样灼烧了起来——
二十一层,当阮向远站在这个通往高层的大门口时,在众人意料之外的,他却停了下来,连续非常多天,任凭周围的犯人怎么挑拨,黑发年轻人就好像是为了什么而在安静等待一般,猛然停住了之前飞快往上爬的节奏,停了下来。
有多事的犯人甚至去跟老神棍打听,在那本神秘的笔记本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二十一层的犯人的名字,而老神棍也只是笑了笑,统一回答:“这一次,是他自己选的。”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阮向远草根逆袭。
但是阮向远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没人知道为什么。
阮向远也懒得解释。
只是阮向远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连蠢主人都坐不住了。
面对红发男人的诡异催促,他浅浅皱眉:“这是三号楼的事,你就不要——”
“等莱恩坐上王权者的位置,你就永远没机会了。”红发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突兀地打断了阮向远的话,他抬起头深深地望进黑发年轻人的那双瞳眸之中,“你跟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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