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头疼欲裂,他勉qiáng地套上裤子,随手抓起一件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诺罗拉的衬衫套在身上,当他推开诺罗拉的房门,重新回到空气新鲜的户外时,周围一片寂静,这一刻,却只有灰发男人自己知道——
有什么东西,就要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就要这样崩塌了。
周围熟悉的山林野地,此时此刻仿佛幻化成了无数的魔鬼,它们围绕在他的周围,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天真……
绝翅馆?
好像就是雷因斯家的大少爷去的那所监狱吧?
听说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至少,可以帮助他远离这里。
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
一个月后,绝翅馆的三号楼入住了一名新的犯人。
灰色的头发,银灰色的眼睛,少言寡语,住在一间拥有着同样一群奇形怪状的犯人的牢房里——如果不是有圈内的犯人认出他究竟是谁,他几乎就要被就此忽略。
然而,当身份被认出之后,白雀却依旧还是过着最初刚进监狱里那样的生活,无所谓往上爬是不是能获得更好的待遇,无所谓那些高层是不是整天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更加无所谓,那个所谓的他们这种楼的“王”,究竟是不是只是一个徒有凶残外形、相比起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王权者而言,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垃圾的东西。
每隔三个月,那个吵死人的狱警就会像个大狗熊似的拍他们牢房的铁门,在外面吵闹着叫他的名字——
“白雀,有人来探监哦——这一次也不要去见他吗?”
这个时候,白雀需要做的,只是翻个身,被子掀起来蒙住脑袋,继续睡。
“拜托,绝翅馆可不是说探监就能探监的地方耶,我看那个人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说动伊莱那个死财迷的——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吗?每次都让人家白跑一趟我都会不好意思了,要不然你gān脆就去拒绝他让他不要来就好了,我跑来跑去也很麻烦的!”
狱警的长篇大论,永远都是到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压根就是不想工作罢了吧?
白雀缩在被窝里,不动声色地默默翻了个白眼。
绝翅馆的生活简单单调,白雀却觉得,就这样很好。
每天看着二号楼的红毛王权者抱着他的那只肥得要死的狗崽子招摇过市,只有看着那只狗崽子从蹲在桌子上吃饭到站起来俩只爪子都能搭在桌子边缘,才能勉qiáng地感觉到时间确确实实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过可惜的是,后来那只肥得要死的狗崽子也死掉了。
白雀还以为,他的生活又要再一次陷入那种过了今天大概明天就会来的浑浑噩噩之中——直到那个红毛王权者找到他,邀请他陪他玩一场关于权势的游戏,白雀答应了,因为这个雷因斯家族的长子的许诺非常令人心动。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逃避那个人的捕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雀点头了。
再后来,某年某月某日,忽然之间,白雀发现他拥有了一名新的室友。
黑头发黑眼睛,是个医生,同时也是个足够倔qiáng的小鬼。
起初并不觉得他很起眼,直到看着这个黑发小鬼明明受到了欺负受到排挤,却还是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一边在医疗室给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些犯人包扎的时候,白雀却在一瞬间,在这个永远冰天雪地的绝翅馆里,想起了某个烈日高阳的午后——
那个他视为一生中唯一的朋友,微微撅起嘴,笑吟吟地凑近他——
“白雀,大功告成,来亲个小嘴庆祝下吧。”
200、狗崽子的观察日记(一)
【机智英勇的阮向远先生日记第一则】
AM
6:40 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二号楼的王权者牢房里,用三秒惊悚,然后在第四秒想起来昨晚主动爬过来的人是自己,淡定地闭上眼。
6:41 身后是一副比墙还坚硬比火还温暖的胸膛,居家旅行必备移动暖chuáng器,会动的,好用的,你值得拥有。,
6:42三号楼的王权者在二号楼王权者牢房的chuáng上,其实一点也不违和。
6:45 即将进入回笼觉状态,这个时候却发现好像有奇怪的硬东西忽然顶住臀缝。
6:46 移动暖chuáng器睡醒了。
6:47 移动暖chuáng器的小弟弟也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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