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宠妻日常_七杯酒【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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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抬眼看了看:“我瞧着甚好。”他也不进去,只在门口随意说了几句,便转身上马车走了,临走时抛下一句‘别忘了你欠我的人qíng。’
重岚讪然,席雪天讶异问道:“东家欠晏大人什么了?”
她总不好说把人家晏和给轻薄过吧,只好含糊几句掠了过去,转而问道:“近来家里还好?有没有什么事儿?”
席雪天应答道:“上回晏大人把府上围住之后,整个府都人心惶惶的,索xing他没有动刀枪,没过几日人就撤回了,只是东家迟迟未归,我…我们心里都惦念得紧。”他神色紧张地打量她几眼:“他没把东家怎么样吧?”
重岚想着那回他洗澡的事儿,竭力掩住心里的尴尬,摆手道:“没什么,毕竟还有几分照顾何兰兰的qíng分在,他没怎么难为我。”
席雪天见她微红的脸,暗里皱了皱眉,还是道:“东家无事就好,前些日子重大爷中了举,他们家二少爷也中了秀才,他近来chūn风得意,又听您不在府上,过来闹了几回。”
他说的二儿子是重岚的二堂兄,重瑞风的庶出子,她皱了皱眉:“罢了,理他呢,一天不闹就不安生。”她忽然又想到一事儿:“提到这个,那姓江的秀才如何了?”
席雪天道:“在衙门里挨了几顿打,他一时没经住,如今已经不能走路了。”他的语气十分漠然,这全是江秀才心术不正咎由自取的后果。
倒是重岚有些感慨,却也只是叹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席雪天想了想:“过几日就是斗船会了,东家今年要不要参加?”
重岚恩了声,心里算盘拨的噼啪响:“自然要去,咱们南边多水,不管是官是民想要出远门都要靠船,每年斗船会都有好些达官显贵会去,就算拔不了头筹,能被哪个贵人看重也是好的。”
其实斗船会无非是做个样子,船不必何等jīng致,只要外姓好看,引得那些达官贵人喜欢,看当中最尊贵的几位坐的是那条船便能拔头筹,算不得正经比赛,大多人都是瞧个热闹新鲜。
席雪天笑着下去准备,她也挑选参加斗船会的船只,等那日一早便去了秦淮河边的酒楼里,她去的不算早,好些船行的老板都已经到了。
当中的贾老板贾瑞祥见她过来,皮笑ròu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重老板,许久不见,听说你近来犯事儿得罪了权爵人家,正好我也认识了几位大人,可要我帮你求几句qíng啊?”
贾瑞祥今年二十八九,样貌倒还算端正,也算是金陵城内的一方豪绅,正头太太死了,当初yù求娶重岚为继室被拒,又加上做生意时两家多有竞争,这梁子自此便结下了。因此听他一开口,众人便都静了下来。
重岚不咸不淡地道:“捕风捉影的事儿,也值得贾老板拿到台面上说?倒是我听说贾家的当铺近来因为私买客人货物惹上官司,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贾老板只管开口。”
贾瑞祥眉毛一扬,随即讥笑道:“我的事不劳重老板费心了,倒是今日你得罪的贵客也要前来,要是当众给你难堪,你在这金陵城岂不是名誉扫地了?”他负手傲然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省得到时候没脸,现在认输,总比到时候灰溜溜地被人赶出去好。”
她一身男装,双手环胸,微微笑道:“就算我走了,还有旁的船行在,也轮不到你来拔这个头筹,你这般急着赶我走,难道是心虚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疑惑,晏和怎么也不像是凑这种热闹的人啊,她这边正琢磨,那边贾祥瑞已经满面的chūn风得意,高声道:“我前些日子还和张知府宴饮,听闻他和晏大人的关系极好,只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幸结识了。”
旁人听了,自然恭维羡慕不已,他面露得色,又瞄了眼重岚,眼里满是得意,要是晏和能上了他的船,今年斗船会的头筹他是拔定了。
重岚摇了摇头,走出如醉楼去查勘船只准备qíng况,见各色都打点好了,才回到如醉楼,这时候那些贵人也已经到了,这些商贾士绅虽平日有些龃龉争斗,但也分得清场合,知道那些贵人才是主角,因此都围在他们身边一力奉承,不会在这时候闹出事儿来。
她一眼就瞧见晏和系着素白的冰蚕丝披风坐在楼上,白衣胜雪倒有几分像是摘星而来的谪仙,被一群人簇拥着看底下河面上的斗船,神qíng却有些漫不经心。
贾祥瑞在他身边呵腰紧着奉承:“今日得见大人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难得见大人出来,还请您赏个面子,今日这账就让小的来付,让小的好好孝敬招待您一回。”
但凡经商的自来熟的都功夫一流,晏和却还是淡淡的:“宴饮还是要讲究个意境,贾乡绅在这里就十分败兴了。”
张知府也帮腔斥责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满身的铜臭气!什么付账不付账的,难道大人还差你这几个银子?”
贾祥瑞被斥的满面讪然,冷不丁看见晏和正直直地瞧着底下的重岚,想到他前些日子派人封了重岚府邸的事儿,便指着她祸水东引道:“重老板何不上来一同喝几杯啊?”
重岚暗骂一句,抬头正要上去,就见晏和竟走下来迎她,转眼就立在她身前问道:“早知道就跟你一道来了。”
重岚赔笑道:“我没想到大人也会过来。”
晏和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我听说你要来,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
这话又有些暧昧了,什么叫听说她要来,难道是听说她要来他才会过来的?重岚竭力镇定道:“多谢大人抬爱了。”她冷不丁瞧见贾祥瑞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向他投去个警告的眼神才收回目光。
晏和轻笑了声:“确实是抬爱。”
他不知是有意无意,把‘抬’字说的十分含糊,只剩了一个‘爱’字,她禁不住抖了抖耳朵,暗悔,早知道说抬举不就行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色平和地瞧着她:“你的船在哪?带我游湖吧。”
以他的身份,若是肯坐重岚的船,那她今日是赢定了,这便是赏脸抬举了,重岚自然不可能扫他的脸,便笑道:“只怕我们行商的人言谈粗鄙,入不了大人的眼,就怕说了不当的扫了大人的游兴。”
他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手背上摩挲一下,片刻便收回手,微微笑道:“只这一句,便知道你很会说话了。”
重岚gān咳了声,引着他往外走。楼上的众人有的疑惑有的扼腕,最纳闷的是贾祥瑞,明明重岚前几日都被晏和的亲兵封府了,怎么今日瞧着这般熟稔?
他疑惑完又郁闷,晏和怎么就不嫌弃那姓重的满身铜臭,明明她也是行商的,看人下菜啊!
那边重岚已经带着他到了船上,她忙命人去酒楼端了桌现做的酒席来,举杯道:“我敬大人一杯。”
晏和捻着薄薄酒盏,定定看她一会儿,这才仰头饮了下去,她又要劝酒,他却抬手止了,斜眼看她:“你难道是想灌醉我yù行不轨不成?”
重岚老老实实地放下酒壶,不自在地转了话头:“我以为大人不爱这些宴饮酒席之类的,大人此次来是为什么?”
晏和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因为你要来。”他见重岚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这才道:“我近来有事儿要出金陵,所以过来选一艘合适出行的船。”
这话显见就是外行人说的了,重岚笑道:“大人想要选一艘实用的,在斗船会上可是选不到的。”她想了想又道:“正好我船行里有好些船暂时不动,若是大人不嫌弃,就来关照我的生意吧。”她说完又好奇道:“我可以问问大人要去哪儿公gān吗?”
晏和颔首:“可以。”
重岚眼睛一亮:“大人要去哪儿公gān?”
晏和道:“你猜。”
重岚:“…大人你好无聊。”
他答道:“我要去秣陵一趟,不日就要动身,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一并带回来。”
重岚讶异地看他一眼,随即道:“没有什么,在这里先祝大人一路顺风了。”她说完又试探道:“大人这般…可是上头的任命下来了。”
晏和抚着下巴琢磨:“你这般想方设法打探我的事儿是为什么?就这般想了解我?”
重岚又给呛得咳了声,讪然道:“大人说笑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对岸,他头一个下船,伸手拉着她下来,握着她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
重岚倒似没有发觉,满脸诡秘地瞧着对岸马上要过来的花船,指着道:“大人瞧见那船了吗?这是方才那姓贾的的。”
她柔腻的手就在掌心,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两人jiāo握的手上,对她的话只是随口应了声。
重岚对着自家船比了个手势,就见她自己的船不经意般的一个掉头,随即就冲着贾家的船撞了过去,砰地一声响,贾祥瑞的船被撞散了大半边,她自己这艘只坏了些边角,她站在岸边抚掌大笑。
晏和静静瞧着,唇边也漫上些笑来。
如今船已经斗完,再留下来也没意思,重岚也不理会气急败坏地贾祥瑞,与晏和道别之后便回了府,没想到重姑母正坐在正堂等她,见她回来,一口一个‘我的儿’。
重岚扶着她坐下,笑道:“姑母怎么有空过来?”
重姑母顾不得应答,上下瞧她几眼,急道:“你怎么得罪那晏大人了,他为甚派兵为了你府?可有伤着你?”
重岚笑道:“前几日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重姑母见她毫发无损,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下,忽想到一事,心又提了起来:“听说晏大人关了你几日?”她看着自家娇美的侄女,斟酌着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当的事儿?”
重岚闻言红了脸,半是想到洗澡那事儿尴尬,半是听她说话恼怒:“姑母你说什么呢?!晏大人又不是那等龌龊之人。”
重姑母狐疑地打量她几眼,又仔细瞧了瞧她的身形举止,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她的手:“是姑母想多了,也是担心你吃亏。”
她是慡利人,见重岚无事儿便放下了心,直接道明了来意:“重柔已经许了人家,前三礼已经行过,男方马上就要来纳征,你大伯请咱们过去观礼。”
她说完哼了声:“他近来可是得意了,儿子中了秀才,自己又中了举,女儿马上就要嫁给五品刑部郎中的嫡子,三喜临门,难怪又猖狂起来。”
重柔是重家大房的庶女,重岚闻言奇道:“五品官员虽说不高,但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他们家的嫡子会娶个庶女当正头太太?”
重姑母鄙夷道:“那刑部郎中的嫡子不到二十五就死了三任老婆,先头去了的夫人还有个儿子留下来,通房姨娘一大群,这才找不着好人家来配,不知怎么寻摸到了你大伯这儿,他听说人家要跟他做亲家,乐得只差没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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