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柔想到方才的挑拨,愤愤地闭了嘴,几人的气氛比方才活络不少,聊着聊着就聊到男人身上,陈元儿骄矜道:“我哥哥那人才相貌时一等一的,当初上门提亲的人把门槛都快踏破了。”
重岚想到陈柏和陈元儿如出一辙的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重丽对这个话头不感兴趣,撅了撅嘴,陈元儿忽然又道:“那日跟着我哥哥一起来的男媒你们可见到了?”
重岚皱眉,重丽却好奇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宗室子弟,长的极俊俏的那个?”
陈元儿脸色发红,点头道:“就是他,听说他品貌出众,办事得力,虽不是嫡长子,但极得平乐郡王看重,又不像寻常宗室子弟那般闲散,将来有大出息呢。”
重丽喝了口茶:“有出息就有出息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陈元儿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脸色更红了几分,正要说话,重岚就见大房一位下人跑了过来,手里捧着锦盒奉到她面前:“堂姑娘,门口有位公子听说您在大房,让我把这个礼物jiāo给您。”
重岚莫名其妙:“礼物?这是谁送来的? ”
跑来的下人答道:“公子说他叫姜乙。”
话音一落,陈元儿的目光立刻不善地看了过来,重岚冷着脸摆手:“你帮我还回去,我跟他并不熟识,这礼不能收。”
重柔终于逮住机会cha话:“姐姐快别谦虚了,姜将军对你是真是极好的,昨日在堂上姜将军光问了你,也只跟你一个人说了话,我们只能在旁边gān晾着,这还叫不熟识?”
陈元儿的手紧了紧,扬眉问道:“你不是说跟他不认识吗,他好端端地送你礼物作甚?”
重岚反感她这质问的语气,但也不想为了姜乙树敌,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我娘和他娘原来是表兄妹,小时候也见过几回,之后我娘去世就再没怎么见过了,虽然是亲戚,却算不得熟识。”
陈元儿心里放下,又狐疑道:“那他为什么特特给你送了礼过来?”
重柔掩嘴笑道:“不是有句话叫表兄表妹好做亲吗…”
她话还没说完,重岚重重一拍桌子,发出的声响让几人都吓了一跳,她冷眼看着重柔:“你如今还未出阁,说话给我放尊重些,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腌臜话,像个闺阁小姐吗?简直是个市井泼妇!”
她见重柔张口yù辩,看了眼亭外站着的跟着陈元儿来的丫鬟婆子,冷声道:“你若是不嫌丢人就只管闹,把你那些污言秽语传到陈家,看陈家少爷还要不要你!”
重柔也紧张地瞧了眼亭外站着的仆妇,眼神闪烁之下还是没敢还嘴,重岚又转向陈元儿,慢慢地道:“陈姑娘是客,我原该敬着的,但你问的话我没法回答,好些年没见的亲戚了,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若是实在好奇,不妨自己去问他,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陈元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亭子外有个嬷嬷走进来,肃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有些惊慌地住了嘴。
亭内一时有些沉默,重岚正想走,陈元儿又发问道:“你说你小时候和姜将军见过,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她那思慕心思都摆在脸上,偏还画蛇添足地掩饰道:“我哥哥和他打jiāo道,我便帮着哥哥问几句。”
禽shòu不如!她想起当年的事儿,眉眼yīn沉,对着陈元儿淡淡道:“跟现下没什么区别。”
陈元儿有些失望,但想到嬷嬷的责备,也不敢紧追着问,重岚趁机起身道:“我身子有些不慡利,怕扰了你们的兴致,这就先回去了。”
重丽本来想凑热闹,但不喜欢陈元儿这缺心眼的xing子,便也有样学样的起身告辞了。
重岚回到院里才想起来晏和就在隔壁屋,自己出去一天把客人gān撂着也不太好,她转身去了晏和住的侧屋,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别是失血过多晕倒了吧?
她在门外迟疑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屋里点着凝神的上好香料,huáng花梨木六柱架子chuáng上的烟紫洒金chuáng幔被放下,隔着暧昧朦胧的烟雾隐约可以看见chuáng上躺着个人,这么模糊地瞧着撩的人心里发痒,忍不住想要掀开chuáng幔一探究竟。
她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把chuáng幔掀开一角,就见他蹙眉躺在迎枕上,面色有些苍白,少了平日里咄咄bī人的气势,反倒显出一种病态孱弱的美来。
她不由得伸手去探他的额,没想到他长睫动了动,忽然睁开眼,眯起眼瞧着她,出其不意地攥住她的手腕,她站立不稳地跌在他怀里,他轻笑了声:“想看就看,这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重岚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地道:“我还以为大人睡着了呢,这般吓唬人有意思?”
她觉着这姿态别扭,正想起身,却被他探手压住肩头动弹不得:“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还要小心避开他的伤口:“大人您能不能先放手,让我先起来?”
他拧眉道:“你就这般嫌弃我?”
这跟嫌弃不嫌弃有什么关系?她被他说得脑子有点乱,顿了下才道:“男女授受不亲,大人先放手。”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男女授受不亲?”他哼了声:“你当初对着我胡乱轻薄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现在掉了个儿你就讲起规矩来了,这是想白占便宜不认账?”
重岚现在悔的连心肝肚肺一起青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图美色,现在见天儿地被他拿话来堵着,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童言无忌,你怎么能跟小孩子较真呢?”
他懒洋洋地把她困在怀里:“你是小孩子吗?”他说完又笑着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那般放诞不羁?”
重岚满脸尴尬地不作声,反正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何兰兰,撒娇弄痴也好,占便宜也好,哪有人跟个小女孩计较?
晏和笑了笑:“你想的肯定是,当时人人都以为你是何兰兰,就算撒娇弄痴也不会有人计较。”
重岚把脸别开不敢看他,愤愤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也忘了自己正躺在他怀里,扶额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原来的事儿忘了?”
刚才两人纠缠一时,她乌油油一头长发早已散开了,他指尖摩挲捻弄她一缕青丝,语调越发暧昧:“你让我忘了什么?你说你是我未来娘子,还是陪我睡过一晚上?”
他悠悠瞥了她一眼:“我若是把我未来娘子忘了,那岂不是成了负心薄幸之人?”
重岚理亏,只好放下身段求饶:“以前是我的不是,我对大人只有敬仰之qíng,从不敢肖想半分啊!”
他垂眼瞧她,偏头轻笑:“那也无妨,现在换我肖想你了。”
他说完突然捉住她手腕,倾身压了下来,重岚下意识地偏头,他淡色的唇顺着如玉的脸颊滑了过去,在她敏感的耳边摩挲片刻,凭着本能含住圆润的耳珠,满意地听到她一声惊叫。
重岚被他啮咬的全身发软,身子抖了抖才颤声道:“大人…大人自重啊。”
他头次离她这样近,几乎被那淡香迷了心神,听到她的惊叫才稍稍回神:“我若是不自重,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到现在?”
他说完就低头去捉那两瓣嫣红的唇,重岚却似想起什么极厌恶的事儿,扬起脸不住地挣扎起来,拉扯中无意碰到他伤处,他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眼渗出血的小腹。
她也瞧见了,一下子有些慌神:“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
他安抚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知道了,也没有怪你,是我不好。”
这下子旖旎的气氛被冲散,重岚几乎不敢看他,门口出门去拿药和纱布,给他重新包扎好便规矩端正地坐在圆凳上,摆出主人应有的礼数,客气地跟他寒暄。
她问道:“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去办。”
晏和眯了眯眼,见她一脸客套,牵唇笑道:“我要沐身。”
重岚一怔,随即为难道:“大人的伤还没好,见了水可不大好…”
他低头嫌弃地瞧了眼身上的衣裳,语调不愉:“我已经一天没换洗了…”
重岚道:“那我让底下人进来伺候。”
他慢慢地道:“我的身份不方便让下人知晓,而且生人我用不惯…”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把她拴在身边,她没好气地道:“这么看来,能帮大人沐身的只有我一个了。”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是自然。”忽然又笑了笑:“反正你已经瞧过一回,再让你瞧一回也没什么。”
重岚用眼睛翻他,但还是认命地起身让人烧热水,但也没敢真的让他大洗,只是端着热水给他擦身,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大人知道什么叫恶客吗?吃着喝着人家的,还要顺带把主人家使唤着,没半分当客人的自觉。”
晏和恩了声,姿态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你我的关系怎么能用主人客人来形容。”他睁开眼,语调戏谑:“你可是我未来娘子啊。”
重岚下了黑手,隔着毛巾拧他一把,恨恨地道:“我现在是真同qíng您未来夫人呢,稍微出个错没准到老您都记得。”
☆、第49章
重岚说完就帮他把香胰子打到巾栉上,再细细地给他擦身,她两手在他肩胛骨之间游移,又怕碰了他伤处,额上沁出汗来,更没好气地继续挤兑他:“不光如此,更是要天天伺候您,真是劳心又劳身,一辈子劳碌命。”
他素来喜静,因此也不喜身边人多话,要是寻常妇人如此牙尖齿利,说话夹枪带棒,他只怕早心生险恶,可偏偏说话的是她,他非但不恼,反而慢慢笑了笑:“你既不愿服侍我,那换我服侍你,如何?”
重岚用汗巾子按了按额上的细汗:“我可不敢使唤您,回头又让您记上了,岂不是得加倍讨回来?”
她许久没gān伺候人的活,不过一会儿就喘了起来,双颊微红,抬眼愤懑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那开合的花瓣似的唇,突然伸出尖纤的指尖探了进去,,随意嗯了声:“听你这么说,我若是不加倍讨回来,那真是对不起自己了。”他仔细探寻着内里兰舌,想要撬开贝齿逗弄软嫩的舌尖。
她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咬了下去,一把搡开他恼道:“大人做什么呢!”
她qíng急之下用了狠力,他指尖被咬的冒出几颗血珠,就势退出来,又在她唇上摩挲了几下,对着她无限暧昧地笑了笑,把方才还在她唇里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还在唇边舔了舔:“讨债的滋味果然好。”
重岚想给他一脚又不敢,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把毛巾往铜盆里一丢,恶声恶气地道:“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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