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戟名下的碧涛苑在之后的一年多里几经扩建,俨然成了宫内除了乾清宫外最大最奢华的宫苑了,褚绍陵与卫戟无聊时有时会搬到碧涛苑中小住几日,权当是消遣。
又是一年三月,碧涛苑里落英遍地,褚绍陵携卫戟回到碧涛苑来赏景饮酒,褚绍陵拿过卫戟手中残酒一仰头gān了,低声道:“杯不过三,去了军中这几年,给你定的规矩竟全忘了不成?”
卫戟垂首请罪:“不敢,只是看皇上今日兴致高,臣心里高兴。”
“那也该罚。”褚绍陵一把将卫戟揽进怀里的低声道,“说……我该怎么罚?”
褚绍陵带了些酒意,低头不住的亲吻卫戟的耳畔,轻声调笑道:“害臊了?”
外面战功赫赫,号称“天将”的卫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到褚绍陵身边就笨笨的呆呆的,任由褚绍陵揉搓,被褚绍陵打趣时还是会脸红,一如往年。
褚绍陵看着卫戟微红的耳垂心猿意马,轻声道:“跟你说……盐引的事已经料理清楚了,明日我就是不上朝也没事……”
卫戟刚要说什么时只听外面道:“皇上,礼部侍郎水鑫求见。”
褚绍陵不耐烦道:“不见,命他将折子送到内阁去,朕没功夫理会他。”
外面顿了下又道:“水侍郎说,这折子不能送到外面去。”
褚绍陵心下一动,道:“罢了,让他去乾清宫偏殿等候。”
褚绍陵低头在卫戟额上亲了亲,柔声道:“有点事,你先回寝殿歇着去,要是困就先睡,完事了我就回来。”
卫戟老实点头:“虽是三月里还是有些冷,皇上在意些,让人在偏殿里烧个熏笼,莫要冷着了。”
褚绍陵随口敷衍着:“嗯,放心吧。”
偏殿里褚绍陵拨弄着茶盏慢慢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礼部侍郎水鑫是褚绍陵亲手提拔上来的,属于褚绍陵嫡派,因为办事稳重圆滑很得褚绍陵的心,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水鑫躬身压低声音答:“诏书已经拟定好了,臣润色了几次,自认尚可用。”
水鑫走近将折子递给褚绍陵,褚绍陵打开来细看后微微蹙眉道:“卫戟的功勋说的不够,再加一些。”
水鑫犹豫了下道:“皇上,臣以为祭天时还是多说些钦天监批的话比较好,毕竟……臣民对神明的话更敬畏一些。”
“那也不能只寥寥几笔就盖过了,重新再拟。”褚绍陵将折子递给水鑫沉声道,“朕要的是一份能传承千古的诏书,不是单单的一份圣旨,你明白么?”
水鑫垂首:“皇上要立卫国公为后,这事自然要万事慎重,臣懂得。”
褚绍陵摆摆手命水鑫跪安,水鑫退出偏殿看见外面立着的人顿时吓白了脸,哑然道:“卫……卫大人……”
褚绍陵心道坏事了,连忙走了出来,卫戟知道褚绍陵只是应付自己,定不会点熏笼,怕褚绍陵冷着送了个手炉过来,却将殿内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卫戟惨白着脸看向褚绍陵,低声道:“皇上……刚才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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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绍陵顿了下对水鑫道,“按着朕吩咐的去做,下去吧。”
水鑫连忙告退,褚绍陵抿了下嘴唇低声道,“外面风凉,先进屋。”
卫戟跟着褚绍陵进了偏殿,两人坐下,卫戟几乎以为自己刚听到是假的,褚绍陵要立自己为后,怎么可能,,
卫戟半晌又问道,“皇上刚跟水大人说的……是什么,是臣……没听清么,”
褚绍陵拿过茶盏来喝了一口定了定神道:“没有听错,我就是在跟水鑫商议立你为后时的诏书。”
“这封诏书会在今年祭天时对万民宣读。”褚绍陵索性都说了,“祭天台的地方已经选好,已经在建了,会赶在祭天前完工。”
褚绍陵也给卫戟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慢慢道:“我正犹豫何时跟你说呢,现在你自己听见了……挺好。”
卫戟手有些抖,接过茶盏来顿了片刻将茶盏放回小桌上,起身走到褚绍陵面前跪了下来,沉声道:“臣自知无才无德,求皇上收回成命。”
褚绍陵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