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撞鬼日常_方丈夫人【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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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古云深之所以能看见那些人世之外的东西,倒并非是他体质特殊。而是因为这是他家里祖传下来的,除了使自己倒霉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天赋技能。
与庞大的家业,滚滚的财源相矛盾的是,古家人头上仿佛笼罩着某种诅咒一样,各种不幸总是与他们如影随形。家里发生点什么不科学的怪事更是家常便饭。
而方恒,正是古家曾经请来看过风水,驱过邪祟的高人。自那以后,古云深便与他认识,往来得多了,居然成了朋友。古云深凡是有关于神怪之类的谜题,也总是找方恒解答。也算是对症下药了。要是方恒都看不出这是什么,只能说确实够稀奇的。
其实古云深还隐瞒了一点,就是那只猫头鹰的出现,这涉及到他重生的事qíng。古云深觉得事qíng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好。而且一看见方恒,古云深就会qíng不自禁想起重生前那天,这位损友帮着镇住古之谣的尸身,倒是让他先逃出殡仪馆去搬救兵。
不知道当时他走之后,方恒和他的小徒弟是否撑得住。想到这里,古云深也难以不对这个损友心怀感激。
哪知方恒忽然道:“你捡到了这样神神秘秘的宝贝,又遇到了小说里的鬼怪,这是要穿出来让你当主角啊!诶嘿,也没准是我们穿进了书里。”方恒的表qíng可谓一本正经。
“你够了!”古云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灵异小说弄得心神不宁,而且还是自家杂志上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心神总是会飘到客厅,想着那本静静躺在沙发上的,装满鬼怪的杂志——这比客厅里有真正的鬼还要让人不安。
古云深说:“我让侦探社去查这个作者了,不过因为在外地,时间上要慢一些。其实我怀疑,这会不会和古家人总是撞鬼有什么联系。”
方恒收起调侃,正色道:“我觉得你目前最需要注意的是,书中其他的人会不会出现。这个虞雅看起来也就是个pào灰,可如果她是被人指使的……”
古云深抬眼看了方恒一下,心中也是一片了然。
方恒接着说:“而且最近确实不怎么太平,你要小心才是。”
古云深见方恒神色凝重,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石桀紧追不舍的那个东西。虽然他总是将石桀称之为神棍,但是他知道石桀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石桀的爷爷活着的时候,可是泰山北斗级别的呃……神棍,那是连方恒也要仰视的存在。石桀继承了他爷爷的衣钵,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要不然那晚他也不会放下自尊去找石桀。
正说着话,杜乐拿着东西从禅房里出来,jiāo给了古云深。
方恒语重心长地道:“这几道符是杜乐画的,虽然那个宝贝好像会保护你,以防万一,这些符你也带着吧。”末了他又补充道:“果然夜路走多就会撞鬼,千古不变的定律啊!”
古云深收好了符纸,表面上却怒道:“说得就像你不是走夜路的一样!”
方恒放下了二郎腿,说道:“但我又不是只会纸上谈兵。怎么样,现在收你做徒弟应该还不算晚,包教包会,一个月……”
“师父,你不是说只收我一个徒弟吗?”杜乐在一旁气鼓鼓地瞪着方恒。甚至还在石桌下偷偷揪了方恒的胳膊一把,然而头顶一撮呆毛深深出卖了他。
方恒疼得龇牙咧嘴:“我不忽悠这种富二代,能把你养得这样白白胖胖的吗?”
古云深:“……”
古云深看着这师徒二人打qíng骂俏,不得不感叹方恒这养成游戏玩的溜,明明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要多懒惰有多懒惰,却骗到这么一个白净秀气,还听话贤惠的小徒弟,天道不公!
在佛门重地也能吃一嘴狗粮,古云深怀着深重的怨气走了。
方恒也没说送送他之类的,倒是杜乐目送着古云深下了那长长的台阶,才回到石桌旁说道:“师父,古先生走了。”
方恒点点头,然后站起来回过身。不一会儿便看见寺庙里走出一个青年男人,他戴着太阳镜,身上还披着一件及膝的斗篷,在寺庙里,这身装束着实高调夺目了些。然而因为身躯挺拔,姿态优雅,却也没有显得很夸张。
他来到石桌旁站定,视线落在了古云深留下的那本杂志上头。

第10章 10

方恒有些诧异:“这个难道是你……”
“不是我写的。”男人否定了方恒的猜想。
见他对此不肯多说,方恒转而问道:“他好像想见你,你就这么一直躲着他不成?”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哂道:“不然呢?”
方恒叹了口气,觉得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又道:“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就由你们出面去帮帮他吧。”
方恒点头:“这是自然。但是饕餮那边怎么办?如果不尽快找回,结界一直处于破损状态,你也跟着受影响。总不是长久之计。”
“没什么,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是关不住的。”男人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声音忽然转厉:“只要盯着这个姓秦的,它就掀不起什么大风làng。”
“你是说,他们会对饕餮……”话音未落,方恒也立马反应过来。要说能吃,什么大胃王比得过饕餮?如果这样的祸害一旦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方恒觉得事qíng的严重xing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古云深耐着xing子等侦探社的消息,心里怪焦躁的。但是随着梅雨季节的到来,仿佛将这些都从他心里蒸发走了一般,冷冽的感觉直透心底。
再过几天,又是清明节了。
这一日,古云深穿戴整齐出了门,与往日衣冠楚楚的形象相比,还要外加几分郑重。
扫墓是每年的惯例,连千忙万忙的古之谣,今天也抽出了时间赶回来。
墓园的地面还是cháo湿的,一大家人徒步往上,走在这规模堪称壮阔的公墓之间。暮chūn时节的气候不冷不热,天不yīn也不晴。每年在迎来夏天之前,天空总要被梅雨洗刷那么十天半月。此时万里无云,gān净到有些寂寥。
无人说话。再大的火气到了这个地方,也要消减几分。脾气火爆如古殿安,也没有再去追究生日宴那天古云深偷偷溜走的事qíng。
“奶奶累不累?要不让云深背你上去好了。”古之谣倒是很会借花献佛,刚好也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老太太扶了扶她的银边老花镜,笑道:“我要让人背还来这一趟gān嘛,就是趁机出来走动走动的。”
古幼雪见fèngcha针道:“我!我累,背我!”
古之谣逗她:“那你在这里休息休息,待会儿一个人上来。”
这四周望去除了墓还是墓,虽说来扫墓的活人也多,但也压不住那股直bī人心的沉重肃穆之感。古幼雪想象了一下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感觉,赶紧挽住了孟若的胳膊:“才不要!”
古云深走在最前面,因为心里装着事,并未参与她们的谈笑。不过后面的人想想也知道,他的脸色恐怕好看不到哪儿去。
因最近几十年市内不断规划建设,古家祖坟全都迁移到了一处,倒是方便了活人。
虽然说古家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甚至家中还流传有一本厚厚的族谱。不过祭拜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位,分别是曾祖,祖父,以及年纪轻轻便去世的二叔古殿清。
再久远些的,有的是墓在时代变迁中遗失了,还有的则按照惯例免去了,否则那么完整的一溜儿祭拜下来,能把人累死。
祭拜没花多少时间,因为去世了有些年头,也并未引发多少悲伤的qíng绪。但是压在众人心头的qíng绪,却比悲伤更为凝重。因为拥有古家血脉的人,无一例外,寿命都不会太长,总是伴随着灾厄与病痛,短命而亡。
其中以二叔古殿清最为年轻,才活了三十岁。白发苍苍的奶奶亲手为二叔擦拭相片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虽然记忆力衰退得厉害,但到底不会减轻刻骨铭心的丧子之痛。
古之谣一路扶着老太太下山,末了将她jiāo给了继母虞华静照顾。一家老幼都离去了。剩下古云深姐弟俩站在原地,目送家人走远后,古之谣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吧。”
姐弟二人沉默不言地去往了墓地的另一片区域,他们的生母在那个地方。
今天不仅是清明,也是母亲的忌日。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给姐弟二人留下了与母亲单独相处的空间。至于古殿安,不管是错开时间来祭奠亡妻,还是根本没有来,这都算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唯一的体贴了。
虽说当时才十几岁,但是该懂的事qíng也都懂了。他们当然知道,母亲当年自杀,皆因父亲是个渣男。
这么多年过去,对古殿安的恨意也未必全部保留着。只是他也从来不曾想过去原谅。
古云深突然想,为什么不重生在更早的时候呢,没准那样就可以留住母亲的生命。然而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是贪心了。面对鬼怪,他尚且有搏一搏的勇气。可母亲死前,又怎会没有考虑过没有成年的一双儿女呢,可她仍然选择了那条路。
人若是心死了,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犹记得当时在学校一心备考时收到这个噩耗的心qíng。仿佛有一只残酷的大手抓住他的灵魂提拉了一下,拔苗助长,其实很疼的。可他甚至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去与父亲对抗。他和姐姐一手cao办了葬礼,接待来凭吊的客人。
而古殿安这个大人却一蹶不振,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终日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可他不到一年就和虞华静奉子成婚,可见恢复力十分超群。
奶奶则因为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躺进了医院。
直到石桀的母亲赶来,古之谣才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她是母亲的至jiāo好友,与那些并不贴心的亲戚比起来,她更能让姐弟俩敞开心扉。
而古云深当时已是半大小伙子,却不好在阿姨怀里哭。是石桀时常邀他抽烟喝酒,四处捣蛋发泄,才瓦解了他qiáng撑起来的伪装。
说起来那也是他们仅有的一段和平相处的时光。当青chūn期到来,在意的人去撩人或者被人撩,都是那么地扎眼……也难怪大家都那么bào躁了。
时间多少能冲淡一些悲伤,现在想起来,在最难熬的时期有那人的帮助而挺了过来,倒也未尝不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只是这一次,便只能靠他自己了。
上完了香,古之谣用湿纸巾抹了抹下跪时弄脏的膝盖,然后与弟弟肩并肩蹲在了墓前。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古云深给姐姐点上烟,姐弟二人就当着妈妈的面抽起了烟,说起了话。香烟与线香的袅袅烟雾,宛如惆怅与思念之qíng在空气中升腾,缠绕,继而消散于无形。
“这个给你。”古云深拿出方恒之前给自己的符,以及那颗玉石一起,递到古之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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