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输了液之后,反而脸色看着更难看?”严柏宗说着就倾身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祁良秦一僵,他觉得严柏宗的掌心很热,倒显得他的额头cháo湿而微凉。
“挺见效的,退烧了。”严柏宗系好安全带,顺带替他也系上了。车子开出来,阳光从挡风玻璃洒进来,照在严柏宗的手上。祁良秦说:“谢谢。”
严柏宗闻言似乎是笑了,他听见了类似于笑的那种抽气声,但是扭头看严柏宗,只看到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分不清是不是笑容的弧度:“一家人,不必客气。”
祁良秦觉得小说里的他陷进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身临其中,才意识到这不全是祁良秦的错。严柏宗不是那种高冷到无qíng的男人,相反,他是非常标准的豪门长子,威严,有能力,又有绅士风度。
严柏宗是祁良秦命定的劫难。
而祁良秦在严柏宗的眼里又像是什么。
至少在他看的前八十章里,严柏宗对于祁良秦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好感,他觉得如果这本小说的人设不崩,严柏宗就不可能爱上自己弟弟的爱人,他不是这样的男人,他如果是,自己也不会这么爱他。他们是两种人,一种高洁完美不像人,一种□□歹毒的不像人。
回到家里,祁良秦就要吃药,医生嘱咐了,一天三顿。
“等会再吃吧,”严柏宗说:“空腹吃药刺激肠胃,等吃了午饭过个把钟头再吃。”
严媛进了房里来:“妈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好点了么?”
“输了液,好多了。”祁良秦说。
“幸而我来看了一眼,都烧到四十度了。”
严媛很吃惊地看向严柏宗:“这么高?”
“家里有病人,你也上点心,老二不得空,你做妹妹的,多关心点人。”
严柏宗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严媛坐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烧了。要不要我给二哥打个电话,叫他回来?”
“一点小病,都好了,把他叫回来,不是很矫qíng?”
严媛就笑了,说:“也幸好大哥细心。不过我们家也就大哥心细。”
严家午饭是最隆重的,即便讲究健康养生爱吃素的严老太太也会多吃点ròu。但今天的午饭,chūn姨单独给他煮了粥,做了两个小菜。严媛看他面前单独摆了两个盘子,问道:“怎么单独他的不一样,病号餐么?”
chūn姨笑着说:“柏宗说小祁生病了胃口不好,该吃的清淡点。”
严柏宗真是会关心人,这虽然是很小的事,也叫他心里暖烘烘的。祁良秦抬头问:“大哥人呢?”
“他有事出去了,说午饭和客户吃,不回来了。”
严媛说:“可能不是客户的事,我听他似乎在跟大嫂的哥哥打电话,脸色挺难看的。”
但是严老太太并没有接严媛的话,祁良秦和chūn姨又都不知qíng,所以严媛看了看大家,只好继续低头吃饭。祁良秦看到外头有些暗下来的天,竟有几分失落感。
下午的时候,天气忽然变了,晴转yīn,继而开始下雨。祁良秦躺在chuáng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摸黑。
外头的雨哗哗啦啦地下着,这是他非常喜欢的下雨天。严松伟还没有回来,他内心希望严松伟不要回来,他觉得这大chuáng躺的很舒服。他翻个身,侧身朝外,忽然看到对面房子的灯亮了起来。
他立即坐起来,看着对面的窗户。他看到严柏宗脱了外套,忙碌。
他趴在窗户那儿,呆呆地看着,窗口有些cháo湿,有时候会溅湿他的胳膊。
他其实不止是在看严柏宗,他对严柏宗还不至于有这么深刻的感qíng。他其实更像是在看自己的爱qíng。
严柏宗很好,这个很好的男人,如果是他的,该有多好,和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他在哗哗啦啦的雨声里做着这样那样的想象。他们可能会在这样下雨的夜晚亲热,啪啪哒哒的ròu体的拍击声比雨滴还要急促。也可能在这样的雨夜一起搂着睡觉,什么都不做,感受爱的贴合温暖。这是他从前无数个下雨的夜晚都会有的设想,设想他有了爱人之后,这样的夜晚会怎么样度过。
他吁了一口气,想一想居然也觉得甜蜜伤感。
夜已经很深了。这严柏宗吃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男人是个什么滋味。祁良秦臊且孤独地想,想的明明是带着一点羞耻的事,心里却毫无yù望,只有殷殷期盼和无尽孤独。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能明白小说里那个祁良秦的心。人心里有了人,孤独就会变得无法忍耐,时间久了,孤独就变了味道,成了寂寞。寂寞和孤独不一样,寂寞耐不住,人就走向yù望的深渊,再不能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而言,耽美小说不是同志小说,非写实,因此和穿书一样,是另一个世界。希望看耽美的亲不要太代入理智qíng感,耽美的题材和感qíng类型才能多元化,给不同需求的读者看。如果不合自己的需求,轻喷。
☆、第 25 章
他看到严柏宗出了房间,便赶紧也下了chuáng。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在睡之前见一眼严柏宗。
结果他刚推开房门,就听见严柏宗问chūn姨:“小祁已经睡下了么,老二回来了么?”
他就停下脚步,听chūn姨说:“松伟还没回来,小祁睡一下午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再喊他。你今天回来的早。”
“公司最近没什么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chūn姨忽然问:“你跟chūn姨说说。”
“怎么这么问?”
“我是看着你和松伟长大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心事,我比老太太看的还清楚呢。”chūn姨的声音压低了,又带着点慈爱的笑意:“要是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跟老太太他们说,跟我提也是一样的,我帮你出出主意,是不是你跟小沈出现什么问题了?”
“没有,都挺好的。”
祁良秦见严柏宗要回房,赶紧走了出去,快走了两步,又一下子放慢了脚步,叫了一声“大哥”。
叫完之后,他揉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身上的衣裳松垮,是个睡衣。严柏宗闻言回头,看到他,便笑了一下:“起来了了,刚看你房间黑着,以为你还在睡。”
chūn姨说:“你起来的正好,等老太太回来,也该吃晚饭了。”
“妈去gān吗了?”
“王老太太家里的猫生了崽,据说是特别稀罕的猫,耳朵都是折起来的,正要送人呢,老太太去挑了。”
严柏宗问:“她不是最不爱猫猫狗狗的。”
“老人家,或许是寂寞了吧,你们又不能时常陪着她。听说那猫特别乖巧,很招人疼。”
“媛媛呢,她又不上班,整天待在家里,没陪着老太太么?”
chūn姨笑:“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能让她整天陪着老太太,就是她肯,老太太也不肯啊,老太太一直让她多出去玩,大概是想媛媛早点找到如意郎君嫁出去。”
“她才多大,”严柏宗不以为然:“可以多留两年。”
“也不小了,女孩子不比你们男人,再说了,你当初不也是二十出头就结了婚了。”
严柏宗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手cha在裤兜里,穿着拖鞋回了房间。chūn姨扭头看向祁良秦:“你也回去穿件衣服吧,下了雨,有点凉,你刚好,别再又冻着了。”
祁良秦回房换了衣服,就听见客厅里热闹起来,老太太和严媛回来了,正好严松伟也回来了。老太太果然抱回了一只猫,那猫憨态可掬,通体雪白,眼珠子却乌黑,最妙的是耳朵向前耷拉着,这是一只苏格兰折耳猫。
“不是刚出生的吧?”严松伟问。
“都快满月了,这种猫刚出生的时候耳朵和普通的猫没有区别,一般长到二十多天的时候,耳朵就开始耷拉了,真可爱,”严媛一般说着一边去逗那只猫,那猫竟然出奇地温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祁良秦这么怕猫的人,竟然也想要摸一把。
但他伸出手,几乎快要摸到小猫的头的时候,忽然又缩了回来,笑着抬头却发现严柏宗正看着他,看到他缩回手,笑着问:“怕猫?”
“小时候被猫抓过。”祁良秦觉得猫可怕倒不是因为被抓过,更是因为他觉得猫的样子看久了会让他害怕,无端想起一些久远的关于猫的神秘恐怖的故事,他觉得猫有一种神秘的气场。
旁边严松伟听见了问:“那你怕狗么?”
祁良秦点头:“小狗不怕,大狗怕,我小时候被大láng狗咬过,看见大狗就腿软。”
“你可真是多灾多难,”严松伟伸手搂住了他脖子,一副很亲热的样子:“我们家养了几条犬,在马场那边,大哥有两条杜宾犬,其中一条我早就看上了,本来还想着借着你的由头向大哥要过来呢。”
“你看上的哪一条?”严柏宗问。
“当然是公的那条啊,够凶。”
严松伟没说实话,他其实是受朋友所托。他有个哥们,常进他们家的养马场,特别喜欢严柏宗养的那条德系杜宾犬,体格健壮优美。这哥们自己家有一条母杜宾,最近发qíng了,想配个种。
但是严柏宗很爱他的那两条狗,轻易不肯拿出去配,但是严松伟觉得没什么,回到房间,和祁良秦说到猫狗的事,还跟他提了。
“你既然知道大哥不同意,gān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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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答应你朋友?”“我是搞不懂大哥怎么想的,自己禁yù,gān嘛也要连累自己的狗禁yù,公的嘛,就算拉出去配个种,咱们也不吃亏。”
这倒是典型的严家两兄弟的不同看法,合qíng合理。
祁良秦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严松伟却说:“你不是病了么,算了,反正都是男人,你到chuáng上来睡吧,这chuáng也大,睡得开。”
祁良秦却是摇头:“我习惯一个人睡。”
他说着便铺好了chuáng,自己脱了鞋上去,谁知道严松伟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你来chuáng上睡吧,我打地铺。”
祁良秦抬头:“行么?”
“有什么不行。”
祁良秦立马就跳到chuáng上去了,chuáng软,他没站稳,扑倒下来,严松伟笑了笑,说:“你早就想跟我换了吧?”
“这大chuáng真是舒服,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你只能睡一晚上,等你身体好利索了,还得跟我换过来。也幸好你跟我都没有洁癖,要是换成大哥,你可再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祁良秦听到严柏宗的事就来了jīng神,装作不经意地问:“大哥有洁癖么?”
“平时还好,但他的chuáng,别的总不许人碰。连我妈都说这是个怪癖。”严松伟躺下来,枕着胳膊,颇有几分玩笑的语气:“所以当初他跟大嫂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还说,总不至于不让大嫂沾他的chuáng,哈哈哈哈。”
祁良秦心qíng很不平静,他不平静是因为他知道剧qíng到了一个关键的点上。这是《男版潘金莲》的第一个小高/cháo。他即将被严柏宗彻底看穿他“清纯外表下一颗潘金莲的心”。 52书库推荐浏览: 公子于歌 甜宠文 快穿文 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