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义觉得很无语。是兄弟不是?是兄弟就不能专挑别人的笑话看啊!
祁明诚又在赵成义的屁股上拍了下,赵成义沉默地看了祁明诚一会儿,无奈地把脸埋进枕头中。祁明诚顺手又在ròu最多的部位拧了一把,说:“你这任人宰割的样子可不多见,我要多占点便宜。”
好在祁明诚没有闹上太久,很快就帮赵成义解开了布条,然后让他把白开水喝了。
赵成义砸了砸嘴,说:“水里也没加什么东西啊?你辛辛苦苦赶过来,就为了让我喝两口水?”
“不然呢?就你这状态,能喝酒?还是能喝鱼汤?有水给你喝就算不错了!”祁明诚说。
赵成义盘腿坐在chuáng上,想起祁明诚不久前说的话,收起了一副笑闹的模样,问:“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陷荣亲王于不义之中……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再说说!”
“让哥哥我来给你捋捋。”祁明诚在行动上占过赵成义的便宜后,还想继续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赵成义给了祁明诚一个鄙视的眼神。
祁明诚笑着往下说:“如果此时有一人同为荣亲王做事,他见你立下了大功,荣亲王却抓着你迫不得已的犯上之罪对你施行了鞭刑,这人会怎么想呢?他会不会觉得荣亲王心思狭隘容不了人,竟把虚名看得比为他做事的功臣们还要重要?这样的主子又岂是能让人放心追随的?如果荣亲王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会不会觉得你这种行为是在用他的小气来彰显你的大义?觉得你故意给他泼脏水?”
赵成义抽了自己一顿,让他自己免于陷入弥子瑕的境地中,实则却又制造了一个新的“分桃”。
上位者是不会出错的,错的永远都只能是底下的人。
赵成义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严重xing,不过因着祁明诚语气轻松,他就没有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就知道你根本没想到这一层!”祁明诚摇摇头说,“不过,就算考虑得不周全,但你的行为却很妥当。你是在面见荣亲王之前就抽了自己一顿,而不是在见到荣亲王以后非要求他来揍你一顿。后者掌握不好分寸,你求得浅了,显得你不够诚心;你求得深了,又让人觉得你是在要挟王爷为自己博名。不过,你先抽了自己再面见王爷,王爷对此事毫不知qíng,是你自罚,于是你们就都没有错了。”
赵成义的运气总是很好。或者说,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
“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做得恰到好处了?”祁明诚忍不住问。
赵成义很努力地忽略着背上的痒意,说:“我就是图省事。见了王爷认罪受罚后,还要再见王爷去谢恩(受罚之后也要谢恩)……磨磨唧唧忒烦了!还是先揍自己一顿好,认罪谢恩一次就搞定。”
谁知他这番图省事的举动竟让这个事qíng在yīn差阳错下呈现出了一个最好的效果。
“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吗?”祁明诚忍不住吐槽说。
赵成义立刻把自己的眼睛瞪圆了:“我哪里傻了?”
“对,对,就这样,保持住你大智若愚的本xing。”祁明诚赶紧说。
“不行,我还得趴回去,不能坐着。我怎么觉得自己坐着时后背更痒了?”赵成义顾不上和祁明诚争一些口头上的便宜,赶紧又面朝下趴回了chuáng上。他还挥了挥一双手,示意祁明诚再给他捆起来。
祁明诚心知,赵成义觉得伤口痒,是灵水发挥作用了。
如果是身体孱弱需要调理,灵水的效果就是循序渐进的;但如果是赵成义这种破了皮的外伤,灵水能加速伤口愈合,因此效果会特别明显。更何况,祁明诚给赵成义服用的还是一整滴完整的灵水。
祁明诚想了想,起身叫阿顺去打了一桶井水过来。
井水的特xing就是冬暖夏凉。这个季节的井水要比室温低一些。
祁明诚把自己的一双手泡在了井水中,过了一会儿,当他觉得自己手上的温度降了下来后,他用布巾把手上的水擦gān了,然后他在赵成义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他拍得很轻,但双手移动的速度很快。
这样不能算是抓痒,但确实有效缓解了赵成义痒意。
尤其是祁明诚手上的温度比赵成义的体温要低,那种带着凉意的触碰让赵成义觉得更舒服了。
这个方法也是祁明诚穿越前在孤儿院中学到的。当时孤儿院里有个小孩,患有一种遗传皮肤病,这个病不会传染,但是很难被治愈。如果长时间抓痒,皮肤一定会被抓破,那样就会出现新的感染。于是院长妈妈就总是很有耐心地抚摸着那孩子的后背。抚摸不会完全消除痒意,但是能缓解一部分。
祁明诚拍了一会儿,便再次把双手放到井水中泡一会儿。阿顺在这种时候变得很有眼力劲儿,因着院子里就有井,那一桶水就换得特别勤。因此,桶里的水一直是凉的,祁明诚的手也一直是凉的。
自从伤口开始结痂后,赵成义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惬意过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忍不住要集中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他清楚地知道祁明诚的手是怎样在他的后背上抚摸的。不,那不是抚摸,那是跳跃,就像是野地中一对雪白的兔子,也像是山林间双生的小鹿。
赵成义在这种时候竟难得地文艺起来了。他忽然想要吟诗。
赵家的孩子都识得几个字,赵成义的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刻的赵成义搜肠刮肚竟然只想起几句不着调的“红绡帐里承欢处”、“素手雪净,粉颈花团”等词。他尚未恢复身份时,有阵子曾住花街后巷,虽说那时他洁身自好并未做什么,还是听到了不少混账话。
赵成义只恨自己记忆力太好了!
祁明诚哪里知道赵成义心中的纠结呢?他正抓住机会对赵成义进行政治敏锐度的教育。祁明诚对于赵成义大致还是放心的,因此就只捡原先时空中的那些君臣相处之事一件件说给赵成义听,尽量说得客观,让赵成义自己分析。祁明诚一律用“某臣”、“某君”这样的词把历史中的人物都模糊了。
平时的赵成义是很喜欢听祁明诚讲故事的,而且他确实把那些“故事”都记在了心里。
然而,此时处于非常规状态的赵成义却听得很辛苦。
终于,赵成义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在糙席上蹭了两下。
“怎么了?可是我的手上的温度又高了?我再去泡一会儿井水。”祁明诚说。
“嗯。”赵成义含糊地应了一声。
趁着祁明诚走到屋子另一边去泡井水的时候,赵成义的臀部微微抬了两下,然后又老老实实地趴好。他硬了!祁明诚弄得他的后背越舒服,他底下就越硬。这就有些尴尬了。好在男人都清楚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完全是经不起拨撩的,见着对方硬了,会觉得对方变态的少,会调侃对方的多。
因此,赵成义倒是不怕祁明诚发现他此时的状态。不过,能不要被发现,还是不要被发现了。
赵成义觉得自己能继续忍着。他却忽略了一点,他以为祁明诚泡井水时,会一心一意泡着,然而祁明诚明明可以一边泡井水一边看着赵成义啊!于是,祁明诚把赵成义的各种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当赵成义微微抬起臀部的时候,祁明诚还隐约看到了他那应该被马赛克的资本。哟,挺有料的!
“喂,要不要我帮你把手解开,你先自己慡慡?”祁明诚好心好意地问。
赵成义闻言,立刻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脸还埋在枕头里,什么小动作都不敢有了。
“我可以回避下。”祁明诚继续善解人意地说。
“不、不管它了。它自己会下去了。”赵成义彻底放弃了挣扎。
祁明诚忍不住笑了起来,擦了擦手,重新走回chuáng边,说:“喂,你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后背的伤都已经结痂了,总不至于自己还不能弄,需要我帮帮你吧?”
“那、那你先出去……”赵成义从牙fèng中挤出了这句话。
祁明诚立刻就抬脚朝门边走去。
“回来啊!”赵成义悲愤地说。
祁明诚回过头,无辜地看着赵成义:“自力更生比较好啊!难道真要我帮你?”
“要你帮个球!你先把我的手解开啊!”赵成义涨红了脸吼着说。
哦,忽略这一点了,赵成义的手还绑着呢。
第67章
赵成义百无聊赖地摸着鸟。
少年人总是很热衷于做这种事qíng,他们的jīng力无比旺盛。但是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种事qíng虽然能帮他们纾解身体上的yù望,然而已经不会产生多少心理上的刺激感了。总之,摸鸟很无聊啊。
赵成义打算速战速决,只是身体却不配合。他背上有鞭伤,此刻不能躺着,就只能坐着。
祁明诚站在院子里和阿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赵成义此时住的并非是什么大屋子,而是农家的小屋,院子很小,祁明诚站的地方距离赵成义的屋子很近。他能把祁明诚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老板您怎么出来了?”阿顺问。
“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祁明诚说。
“赵校尉那里如何了?都还好吧?”阿顺又问。
“啊,就他那皮糙ròu厚的样子,我们哪用得着担心他啊。”祁明诚不客气地说。
阿顺似乎笑了起来。他跟着祁明诚的时间长了,有时也敢开一点点小玩笑,说:“老板,最担心赵校尉的明明是您啊!卷毛他们几个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都对您说赵校尉一定会没事的吗?”
然而,不管别人说什么,祁明诚就是不放心,因此他们这一路也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祁明诚之前急着要见赵成义,因此一点都没觉得累,还陪着赵成义聊天,还帮赵成义缓解瘙痒,可是此时站在院子里chuī着风,他紧绷的神经一松懈,顿时就觉得有些累了。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老板,您昨天就没怎么睡,现在是不是困了?不如您就去休息吧。”阿顺赶紧说,“赵校尉这一边,如果他还需要什么照顾的话,只让他吩咐我就行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赵校尉的。”
祁明诚想着赵成义完事后,屋子里一定会有味道。这种事qíng嘛,好兄弟之前互相开个玩笑还不会有多尴尬,要是被阿顺发现了赵成义一边养着伤还一边发泄jīng力……赵成义一定会觉得非常羞愤吧。
于是,祁明诚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还不累。你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屋内,赵成义有些走神。他听着祁明诚和阿顺间的对话,仿佛能想象得到祁明诚担忧他的样子。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地想着祁明诚,也许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想着祁明诚”这件事,然而他的脑子里都是祁明诚,祁明诚皱眉的样子,着急的样子,不高兴的样子,大局在握的样子……
哦,还有祁明诚的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抚摸时那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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