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临门_渔小乖乖【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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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诚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现在待的地方是赵成义办公的地方,门窗都开着,门外有亲卫守着。所以,当他们小声地说点什么时,是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听去的。祁明诚也不再犹豫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的,我昨天跟着阿顺去了趟西营。他隔壁的院子里刚刚死了一个人,那人叫钱安。”
“嗯。”赵成义应了一声,等着祁明诚继续往下说。
“钱安有问题。他是jian细。”祁明诚说完这句,就把嘴闭上了。他要给赵成义一点反应的时间。
赵成义直直地看着祁明诚。祁明诚郑重地点了下头。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赵成义不知道钱安是谁。此人不是他手底下的兵,估计也没有担任什么重要的职位,因此他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但一个jian细往往能引出一串的上下线,所以,哪怕是一个很小的jian细,只要确定了他的jian细身份,就都不能轻易放过。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赵成义直接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虽然我拿不出特别确凿的证据,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绝对是个jian细。”祁明诚说。
赵成义脸上的表qíng更严肃了。
祁明诚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编造的证据先拿点出来,比如说见过钱安和某些人暗中接触什么的,好增加些说服力。然而,他又担心自己多说多错。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安静地等赵成义做出判断。
赵成义想到了屡屡被人试探的船三儿,想到了己方埋入异族的线全部被砍了,想到了突然结盟且动作越来越大的的异族……他猛然站了起来,对祁明诚说:“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要离开一下。”
“好。”祁明诚慡快地应了。
赵成义快步离开了屋子。虽然他没有对祁明诚多说什么,但祁明诚知道他就是信了,而且还很重视这个问题。这就足够了。至于赵成义对此事又有什么安排,他不主动说,祁明诚就绝对不会多问。
赵成义是找欧阳千总去了。因要养伤,欧阳千总已经闲得长毛了,正好给他找点事qíng做。而且,欧阳千总在盂铜城中经营了几十年,他的官位虽然一直被上面压着没有晋升,但他对于盂铜城的掌握力度却是很足的。有些事qíng,赵成义如果自己调查需要花上很久,但到了欧阳千总手里却变容易了。
赵成义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祁明诚一直等到了huáng昏,赵成义才匆匆回来。
“饿了吧?你就在我这里吃着,吃完了,我让他们送你回去。”赵成义说。见祁明诚没有反对,赵成义对着守在门口的那位亲兵吩咐了几句。很快,晚饭就摆了上来,只有两道菜和一大盆馒头。
赵成义一口气吃下去两个馒头,才对祁明诚说:“你前面说的那个……他之前参加了一次突击任务,突击任务有时就是送死任务,多少命都不够填的。当时死了一些人,我们只觉得是正常的,也没有往jian细这一方面想……我们现在盯上了钱安的一个同乡。啊,到底是不是同乡,最后都不好说。”
“只要你们有了警惕心,不管他们算计了一些什么,都是不可能成功的。”祁明诚说。
赵成义点了下头,又拿起一个馒头,从中间掰成了两段,一段分了三口就吃完了。
“你别光顾着吃馒头,吃菜啊!”祁明诚把菜让赵成义的方向推了推。
“你先吃,等你吃饱了,剩下我都包圆了。”赵成义又把菜推了回来。一共才两道菜,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如果他光顾着自己吃,那肯定连汤汁都不会给义弟剩下。所以,还是让义弟先吃比较好。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得亲卫一声通报。赵成义抬头看去,认出来人是欧阳千总的属下。
此人jiāo给赵成义一封信。
信上的墨迹都还没有gān透。祁明诚稍微扫了一眼,只觉得欧阳千总那一手字写得真是丑啊。
至于信内的具体内容,祁明诚并没有看到。他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只低着头努力地gān吞馒头,也没敢吃太多的菜。他实在不忍心让赵成义继续gān吞馒头了,于是就打算把尽可能多的菜留给赵成义。
早知道军营中的伙食是卡着量给的,他就回家吃饭了。祁明诚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赵成义在看信。祁明诚忍不住算起了沈灵那边的信大约还要过多久才传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种地”了。没看见就连赵成义这个校尉的份例都只有这么一点了吗?西北军估计真是太穷了。
赵成义面无表qíng地看完了信,就把信纸揉成了一团。想了想,他又起身走到烛台前,把信纸烧掉了。赵校尉的内心很是激动,他觉得祁明诚真是他的福星,如果不是义弟发现了钱安身上的问题……
赵成义琢磨着,他手头的计划都需要推翻重来了。
不,也许用不着全部推翻,只做些微小的改动,说不定也能达到惊人的效果。
“明诚,我不能陪你了,你慢慢吃。这几天都有些忙,你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赵成义说着又拿了两个馒头在手里,一边吃着就一边朝外头走去。走到门边,他顺便把守在那里的卷毛也领走了。
祁明诚看着还没有动几口的菜,估摸着赵成义应该是不吃了,而他也根本吃不下这么多,毕竟他刚刚已经很努力地塞了一肚子的馒头。于是,他对着守在门边的亲卫说:“你还没吃吧?一起吃。”
不提亲卫对祁明诚这位平易近人的校尉“夫人”多有好感,赵成义领着卷毛匆匆走路时忽然想起了祁明诚不久前对卷毛他们的夸奖,就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今天做什么了?明诚竟夸你们有才。”
卷毛心中得意,立刻把自己的安排说了。
赵成义:“……”
“头儿,我们喊得可整齐了!”卷毛说。
赵成义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以后还是别叫夫人了,明诚要是发起火来,你们都是受不住的。”
卷毛有些为难地说:“果然是祁老板做了头儿的主,而不是头儿做了祁老板的主吗?我这儿是没什么关系的,跟着阿顺叫您内掌柜也是一样。就怕别的兄弟们接受不了,内掌柜真是喊不出口啊。”
赵成义:“……”
这么欠揍的手下,谁要谁拿走,倒贴铜板!

第85章

钱安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没有祁明诚,那么随着他的死亡,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就都会被时间彻底掩埋。事实上,当欧阳千总想要去调查钱安的时候,若不是出于对赵成义的信任,他在已经判定了钱安有罪的基础上做出了一系列的推导,那么他也不可能迅速地发现其中某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欧阳千总给赵成义送来的那封信上只列了一些名字。若是其他人看到这样的信,他们不一定能明白欧阳千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赵成义最近一直关注着船三儿那边的动静,当他看到上面有几个人的名字和他自己心里那几个人的名字是重合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钱安身上果然是存在问题的。
赵成义带着卷毛朝地牢走去。地牢的深处关着一些“死”人。
“死”人的意思是,在别人眼中,这些人全都是已经死了的;然而事实上他们还活着,即使他们活得很痛苦,但他们确实还活着。一直以来,其实赵成义都特别不喜欢走进地牢。他可以在战场上面不改色地砍下敌人的头颅,然而他永远都没法坦然而熟练地运用烙铁、鞭子去慢慢地折磨这些俘虏。
这种难受并非是出于赵成义的同qíng心,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去同qíng自己的敌人。
赵成义只是觉得不习惯而已。
不过,他总要习惯的。
很多事qíng都不是出于喜欢而去做,而是不得不去做。他总要习惯的。
只有撬开了这些人的口,己方在战场上才能获得更多的赢面,对敌人的残忍就是对己方的仁慈。
在牢房门口对了口令,赵成义又拿出了能代表自己身份的印章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他和卷毛才被守门人放进了牢中。牢中常年不见阳光,又cháo又暗。卷毛点了个火把,跟着赵成义慢慢往下走。
赵成义在思考。保持思考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他能从一个小兵爬到了校尉,能从必死无疑的困境中走出来,靠得不是别的,而是他的脑子。赵成义把最近发生过的事qíng都放在脑海中不断地推演。
忽然,赵成义的脚步停住了。欧阳千总送来的名字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仿佛抓到了什么。
卷毛跟着停了下来。跟着赵成义的时间长了,卷毛和赵成义之间也算有了默契。在这种时刻,卷毛就知道自己应该保持沉默的。他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两边的牢室大都空着,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全部关在了牢房的深处。卷毛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味。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赵成义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脚步重新动了起来,继续带着卷毛往深处走去。
……
一个时辰后,赵成义从牢房中走了出来。他的靴子上染着血迹。事实上赵成义并没有动用过多的刑罚,然而地牢深处的血迹是永远都擦不gān的。他在那里站了一个时辰,靴子和一角都染了点血迹。
赵成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先问起了祁明诚,知道祁明诚已经回家去了,才放心地进了房间。
如果可以,赵成义一点都不想让祁明诚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即使流血的人不是他。他不想把自己一些压抑的负面心qíng带给祁明诚。所以,祁明诚已经回家了,这对此时的赵成义来说是一件好事。
卷毛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跳脱。刑讯是特别考验体力的一件事,即使他们这次没有动真刀子。
赵成义想了想,说:“你去休息吧。船三儿那里一切照旧。”
“照旧”的意思是,之前是怎么对待船三儿的,现在依然要怎么对待他,不因为他们这次的发现而有所改变。卷毛忍不住在心里好好地同qíng了船三儿一把,这次最辛苦的人就是他了,整日都担惊受怕的。所以,待日后胜利归来,不如他们所有人凑点钱请船三儿去盂铜城最好的那家酒楼中喝酒吧!
没错,其实赵成义从始至终都信任着船三儿,他只是拿船三儿当饵在钓鱼而已。
船三儿这个人,十分胆小怕事,而且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原则,仿佛有了钱,什么事qíng都能做一样。然而,他心里还是有点自己的坚持的。当初在梨东镇时,他以为赵成义要弄死他,但他却没有独自溜走,而是把家里的钱全部留给了妻子,让妻子带着儿子好好过日子,然后他独自找上了赵成义。
也就是说,他再怕死,但他还努力护住了自己的妻儿。对于妻儿来说,他就是一个平凡的英雄。
从梨东镇到西北的一路上,卷毛几个并没有过多地排斥船三儿。后来他们在南坡城中遭遇了一些事qíng时,一行人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但至少不会互相敌对。哪怕船三儿一路上见了一些世面,慢慢知道了“校尉”这个官职其实一点都不大,但他却没有反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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