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抓些猎物回来!”柴小木满口答应,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秦雁与荀玉卿便拾了些柴火做了个火堆,又搭了简易的烤ròu架子,荀玉卿坐在火旁烤火,他看起来没什么表qíng,眼角有些许极不显眼的细纹,秦雁透过火凝视着荀玉卿的脸庞。
荀玉卿是个美人,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秦雁就一清二楚的很。
那张皮囊活像是画中描绘出的魅妖jīng怪,但底下藏着的却是一个有血有ròu的男人。秦雁总觉得这张脸笑起来应当是风qíng万种,但荀玉卿笑起来的时候,只是很好看。
好看的足以叫人怦然心动。
“我……我有些困,休息一会儿,等小木来了,你再喊醒我。”荀玉卿呆在火堆旁暖和了会儿,便萌生了困意,也不待秦雁回答,便往后头的树上一靠,闭目入睡了。
秦雁应了一声,那棵树年纪还不大,荀玉卿靠着不太舒服,他瞧着荀玉卿睡不安稳,便走了过去,将肩膀轻轻搂过,荀玉卿便顺势枕在了他肩头,神qíng稍稍舒缓了些。
“大哥哥!秦大哥!”
过了好一会儿柴小木才回来,他打了两只野兔,一只獐子,不算太多,只够勉qiáng果腹,不过配上gān粮倒是正好。秦雁抬眸瞧他,轻轻将食指别在嘴唇间“嘘”了一声,柴小木瞬间安静了下来,眨了眨眼睛,自去将猎物处理了,穿在烤架上烧烤。
“小木。”
ròu的油脂被烤了出来,发出滋滋的响声,柴小木目不转睛的盯着烤ròu,不时擦一擦嘴角,生怕有口水流出来叫人看了笑话,乍听见秦雁喊他,便转过头去,刚要开腔,看见荀玉卿的睡脸,又立刻压了下去:“秦大哥,你喊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实在轻的太过小心翼翼了。
秦雁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我是想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玉卿的?他是不是与你是故jiāo,还是……他与你的长辈有旧?怎么待你这般尽心尽力,想来是受了你长辈照顾你了?”他其实心知肚明绝不是如此,只是想探探柴小木的口风。
“不知道。不过不是的。”柴小木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从没有见过大哥哥,爷爷也没有提过他认识的人。我……我是在乐爷爷他家的密室里见到大哥哥的,他那时候便待我很好了,教我武功,还给了我吃的,又送了一把刀给我,可惜那把刀坏了。”
秦雁见过那把刀,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刃,却也不算太差。
“那他确实很照顾你了。”秦雁低声道。
“是啊,大哥哥对我特别特别好。”柴小木浑然不觉秦雁心底想些什么,只是点头应答道,“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大哥哥的。”
秦雁心中对荀玉卿的疑惑越来越多,不过他也清楚,柴小木生xing天真单纯,此刻又对荀玉卿这般信任有加,无论自己怎么说,定然是绝不会信的。其实秦雁直至如今,也不觉得荀玉卿是什么坏人,他看过柴小木的武功路数,与荀玉卿截然不同,但两人的轻功身法与内力却是如出一辙。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令荀玉卿毫无保留的对一个山野少年倾囊相授。
人只可能对两种人无缘无故的付出,一个是喜欢的人,另一个就是孩子。若荀玉卿喜欢柴小木,秦雁绝不会瞧不出来,那妩媚狭长的双眸里对柴小木只有疼爱宠溺的包容之意,全然是长辈之qíng,并无他心。
要说是孩子,荀玉卿不过二十来岁,小木已有十六七来岁,怎么想,也绝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秦雁正细细思索着,柴小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秦雁要问这许多问题,问完又什么都不说,但他天xing乖顺,见秦雁沉入自己的思绪,便专心致志的烤起ròu来了。
还在睡梦中的荀玉卿闻到一阵ròu香,他本就睡得不深,这会儿便立刻醒了过来,正好见着柴小木将树枝从架子上拿下。他也未发觉自己靠在秦雁身上,极自然的坐直身来笑道:“好呀,吃ròu不喊我,要不是大哥哥自己起来,岂不是只能啃骨头了。”
柴小木向天叫屈:“我还没来得及,还想让大哥哥你多睡会儿呢。”
荀玉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就是戏谑之言,见柴小木十分委屈,便又安慰他道:“好啦,大哥哥与你开玩笑的,好好的男子汉,说哭就哭,像什么样子,又不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吃不得苦。”
“才没哭!”柴小木气鼓鼓道。
烤兔烫的很,柴小木凌空乱挥舞了会儿,才撕下ròu来分给秦雁与荀玉卿,荀玉卿倒真有些饿了,三口两口便将兔腿啃完了,见秦雁手中的ròu慢腾腾的吃了几口,不急不缓,神qíng也毫无半分困顿饥饿,心中便明了对方是谎称自己要休息,实则是叫他与柴小木二人休息。
秦雁贯来温柔体贴,也从不伤人的面子,这种不动声色的淡然总叫人格外受用。
荀玉卿暗道:夜间赶路本也危险,三人就着火堆睡上一宿,第二日jīng神满满的再赶路,倒要更好些。
他这般一想,倒觉得秦雁提出休息是一件极好的事,也不多逞qiáng,只好好将ròu吃完了,从袖中掏出手巾擦了擦手。
刚吃饱不能睡下,荀玉卿便开口道:“咱们今日在旅店听见的消息,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说姑苏双燕?”秦雁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道,“她们姐妹俩向来行事低调,从未结仇,忽然叫人重伤,实在是很奇怪。”
“要是她们掌握了一些秘密,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荀玉卿淡淡道,“我总觉得最近江湖的事qíng很多,有些事实在是太叫人摸不着头脑,也太凑巧了一些。”
秦雁问道:“你想去姑苏一趟?”
“没有必要,我只是在想,姑苏双燕之后会是谁。”
“你的意思是,姑苏双燕是小木之后的第二个受害者?”
柴小木正啃着兔ròu,闻言立刻转过脸来,荀玉卿沉吟道:“要是我是柳剑秋,又盘算着陷害岁栖白,我只会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在江湖之中有些许地位武功又不高的美丽女人,还有一种,就是那些足够有权有势的武林大侠。”
女人的身边总是围绕着男人,无论她们愿不愿意,美丽本身就是一种蜜糖,招蜂引蝶。
江湖上的谣言总是最不靠谱,又最来势汹汹的,一对男女见面点了点头,第二天便能传成他们一块儿喝了酒;第三天便是一同进了一间房;第四天便能传成他们是一对qíng人;到第五天,好嘛,他们已是板上钉钉的姘头了。
只要双燕说出剑上有流水纹,世人自会自动补完一切剧qíng的。
“说来我打探到了另一个消息。”秦雁忽然道,“岁栖白打金蛇蛇窟回来之后,岁寒山庄便闭门谢客至如今。”
他看见荀玉卿脸上的肌ròu微微抽动了几下,就像一个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断更。
第56章
之后几日,三人格外在意姑苏双燕的消息。
哪知没有多久,就传出了打伤姑苏双燕的是两个苗疆女人,嘟嘟囔囔的一口苗语,其中一个勉qiáng会说些中原话,好似是为了qíng仇,
江湖传言再离谱,也总不见得会把男人说成女人,把中原的柳剑秋说成苗疆的两个苗女,更别提陷害变qíng仇了。三人的猜测就此作罢,暗道莫非真是巧合不成,近来也没有什么新的江湖消息,难不成是他们多想了。
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决意多找些线索,之前柴小木追查到一点消息,哪知追查途中被柳剑秋打断了。秦雁倒是心中暗暗想道:其实乐府灭门一事,倒不妨问一问岁栖白,若能请动他出手,即便找不到真凶,也能查出不少线索来了。
中午时分,他们没找到多少线索,打算回客栈吃饭的时候同两个娇小可人的姑娘擦身而过,不知怎的,秦雁唤荀玉卿名字时,柴小木总觉得那两个姑娘好似看了过来。
大概是错觉吧……
柴小木把头转了回去,想到这几日来荀玉卿的外貌吸引了不少人频频回顾,大约那两个姑娘也是如此。
如此一想,便不做二心多想。
日近十五,月儿微圆。
三人这次要了三间上房,各自住下,客栈极大,价钱昂贵,布置摆设倒也算华丽,对得起价格。荀玉卿对比了一下以往住得客栈,心想这大概就是古代的爱qíng小旅馆跟五星级酒店的差别。
浴桶很大,少说可以再容下一个人,水也很热,在这寒风刺骨的夜晚显得格外诱人。
荀玉卿将衣物一件一件的脱下,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踩着凳子跨进了浴桶。
木桶上刻意做了个木钩,挂着篮子,篮子分作两个部分,中间隔开,左边放着个碗,好似是捣碎的皂角混着香料,还有一个贴着桂花油字样的瓷瓶跟一把木梳;右边是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一块浸在油中的香皂,两边底下都垫着厚厚的白布。
古代人真是会玩。
荀玉卿将自己沉在了热水里,辛夷的头发太长,他就先痛痛快快的洗了澡,然后再去打理那头像是水妖一样的长发。
卜旎送他的银蛇发卡摆在桌子的铜镜前,叫荀玉卿随手放着的链剑遮住了。
荀玉卿刚擦gān了头发,正在用沾了桂花油的木梳梳头,水还没有散去温度,他打算再泡一会儿,但才梳到第十下,他的手就顿住了。
“两个姑娘家偷看一个大男人洗澡,似乎不太好吧?”
房门上了栓,除了破开门,是没别的法子进来的,这两位姑娘自然也不是走得房门,而是走得窗户。她们俩的个头都不高,娇娇小小的,巴掌大的脸,尖细的下巴,眼睛水亮,一身衣饰彩色斑斓,跟卜旎一看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虽说这是本耽美小说,可这两位姑娘也未免太豪放了一点。
荀玉卿本想起身,哪知她们俩这么沉不住气,进来的速度之快就好像两只为了逃命撞进窗户的小麻雀一样。就差没把吃奶的力气用上了。于是他只好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梳理过的少许长发油亮油亮的,搭在了木桶的边沿。透出桂花油的香气。
皮肤稍黑些的那个瞪圆了眼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气红了脸,荀玉卿一句也没听懂,他湿漉漉的双臂从水中伸出,枕在了边沿上,把脸靠在手臂上,好似一条鱼游到了对岸。
他暗想莫非辛夷男女通吃,还惹了苗族的姑娘?
两个姑娘面不改色,大马金刀的拖了椅子坐下。
肤色稍白的那个好似勉qiáng会说一些中原话,生涩又艰难的开口道:“把,生物,还,肥来。”
好嘛,一个女版的陆慈郎。
荀玉卿琢磨了一会儿,暗道她想说的应当是“把圣物还回来”,可他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圣物好还,思来想去应当还是辛夷的锅。荀玉卿不敢摇头,生怕这俩姑娘这就要开打,开打倒是不怕,可是赤身luǒ体的开打,不说姑娘在不在意,荀玉卿自己总是很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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