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任清也觉得是自己刺激了沈则群,怪不得许凡提醒他不要提林立跟任清的名字,恐怕也是怕影响沈则群的qíng绪。
看来他以后也要注意了。
任清了看沈则薇跟王伦不甚明朗的脸色,犹豫了半响才小声道:“我想……是不是请沈总喜欢的那位先生过来聊聊,会比较好?”
沈则薇突然就笑了:“要是那个人能过来,你也不会在这里了。”
任清被沈则薇堵的哑口无言,只不过林家虽说是医生世家,又怎么能跟呼风唤雨的沈家相提并论。
沈则群既然都这样了,沈则薇这么在乎他的这个弟弟,就算是硬抓也是要抓来的吧?
再说这种感qíng的事,这样gān耗着能解决什么问题?
难不成……那林立结婚生子了?
突然冒出的这种想法在任清的心里炸开了,虽然他并不了解林立,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可是看现在这架势,倒是很有这种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沈则群开始发低烧,循环往复的,也没有做恶梦的迹象,就是整个人变得很嗜睡。
王伦试图跟沈则群聊了聊,可沈则群显然并不想跟他搭话,但王伦很清楚的是沈则群现在心里很正常,没有复发抑郁症,也没有出现qiáng迫幻想的症状,这让王伦也有些束手无策。
以前沈则群失眠多梦,可是沈则群说他最近没有做梦,也没有回忆起太多以前的事qíng。
不过两人第三次聊的时候,倒是有了很大的进展,可能是那时候沈则群退了烧,整个人很清醒,所以也愿意开口跟王伦说点什么了。
沈则群说:“我越是跟那孩子越接触,越觉他们得像,那不是我的幻想,就是很像。但我又很矛盾,我在想如果自己在跟他接触下去,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他,那是不是背叛了任清呢?但我却又不可能放手,我甚至不知道如果这个人也不见了,我会怎么样。”
王伦对此喜忧参半,沈则群能够喜欢上别人当然很好,但是他却陷入了不断地自我厌恶中,这样矛盾的心里持续下去的话后果是很糟糕的。
要是让沈则群抑郁症复发,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现在这种qíng况,又不能把对方赶走,这是沈则群现在的jīng神寄托。
而且从客观方面来说,沈则群这样的心里过程是他必须会经历的,不管沈则群以后喜欢上谁,他都会产生这种矛盾,
可回忆起沈则群两年前的状态,王伦又会想。
沈则群……真的还能够喜欢上别人吗?
任清给刘川打了电话,刘川推掉了一个活动,让他趁着这几天再好好想想那首歌。
一连一个星期,沈则群的低烧终于退了下去,苏老给开了几幅中药,任清也就熬着给沈则群喝。
这一场病下来,沈则群似乎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如洗的,吃饭也很少。
今天傍晚的时候,沈则薇跟王伦被沈则群硬是给劝了回去。
王伦也说等过几天再来看看qíng况,沈则薇这才离开,临走了还说了好几遍让任清一有事就随时跟她联系。
沈则群病虽然好了,可是整个人还是有点虚弱,沈则群看着坐在chuáng边的任清,拍了拍他的手:“没吓到你吧,我大姐她……实在太小题大做了。”
“他们只是关心您。”
沈则群点了点头,搭眼看见了任清手里的本子,说起来他夜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倒也看见他坐在不远处的落地灯处写写画画的。
沈则群不禁问道:“你写什么呢?”
“写歌。”任清道:“公司说今年会给我出单曲专辑。”
沈则群见任清说起这事的时候整个人显得都特别有jīng神,他心里也觉得莫名的开心:“那是不是单曲成绩不错,就会接着出真正的专辑了?”
任清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
“那你这次要出的单曲,是你上次jiāo的那首吗?我听过一点,还挺喜欢的。”
任清倒是没想到沈则群也听了那个demo,也只是道:“我会努力的。”
沈则群看了看chuáng头柜上的闹钟,正是晚上九点多。他睡了一天实在不想再躺chuáng上了,便坐起了一些身子。
沈则群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任清,突然问道:“今天……几号了?”
“今天?今天14号了。”
沈则群的黑色的瞳仁骤然间缩紧了。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错过了13号?!
错过了……任清的忌日。
☆、50.50
“沈总,您没事吧?”
沈则群心里涌上了万千思绪,这两年他都没有错过任清的忌日,生日,清明的时候他也会去。
可是这一次他错过了。
任清看着愣愣坐在那里的沈则群,又看了看书时间,便问道:“沈总饿不饿?我做了点山药粥,您要喝点吗?”
见沈则群没有反对,任清便下去将粥盛了一大碗上来。
沈则群觉得心里空的厉害,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竟然会错过任清的忌日,可这些天昏昏沉沉的,一睁眼他就可以看见任亦清坐在他身边,有时候替他整理被角,有时候替他看看点滴还剩多少,有时候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
就算他闭上眼只听到那铅笔在纸上发出的细微的摩擦声音,他也会觉得异常的安心。
这种感觉自从任清走后他就不曾体会过了。
昨天夜里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去抓任清的手,却是碰到了对方的手臂。他慢慢地挣开了眼睛,就看到对方竟趴在chuáng边睡着了。
他就这么看着,心里格外觉得平和。
就这样度过了任清的忌日。
那个令他噩梦连连,痛苦不堪的日子。
这还是第一次。
沈则群顺着自己的手臂看了过去,就看到那人将煲的汤盛到了小碗里,然后用勺子摇晃着,轻轻地chuī着。
他想起跟任清jiāo往的时候,有一次他去俄罗斯考察一块地,回来的时候温差大,着了凉,任清就给他熬了姜汤。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任清却急的团团转,他说讨厌喝姜汤,任清却很坚持,还很难得的数落了他。
那时候也是这样,热气不断地升腾着,一点一点地遮住了那人清秀的面容,只是不再像那时候一副担心紧张的模样,现在坐在身边的人……脸上多了几分冷漠。
分明都是一样的照料他,却还是不一样的。
任清打从心里喜欢他,这个人却不喜欢他,甚至打从心里抗拒他。
他再也找不到对他那么好,那么喜欢他,也让他那么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死了。
眼前视线因热气而变得朦胧,沈则群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倒在血坡中的任清,无论他怎么喊他的名字,那人都没与再睁开眼。
沈则群觉得异常的恐惧,他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的位置:“过来,坐近点。”
任清有些不明所以,就将那碗汤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然后凑近了一些。
沈则群慢慢地掀开了被子:“坐这里,我想抱抱你……”
任清有些怔住了,沈则群叫他坐在他的怀里?
他又不是小孩子?!
“过来。”
沈则群见他迟迟不动,这才拉了拉他的手,任清只得脱鞋上了chuáng,坐在了沈则群的身前,沈则群像是怕他冻着了似得,还把被子拉了过来。
任清整个人蜷坐在沈则群的两-腿-间,沈则群慢慢地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沈则群的胸前。
他能感觉到沈则群的下颚正枕在他的左肩上,那双手也慢慢握住了他的,下一瞬沈则群的吻便从他的后颈处落了下来,轻柔地如同羽毛一样,却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任清的身体。
沈则群像是在确认什么似得,轻柔的吻又落在了任清的发顶,然后慢慢抱住了他整个身体,接着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任清整个人僵直着,他不知道沈则群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并不像是那种邀请,他不知道这样的亲吻是出于一种什么意思。
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抱着一个珍贵的宝物一样。
“最近……工作辛苦么?”
沈则群的将自己半张脸埋在了任清的颈窝处,温热的唇不断地在任清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串亲吻,任清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惶恐道:“还……还好。”
沈则群苦笑了一声:“是不是照顾我更辛苦?”
“还,还好。”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么?”沈则群轻声说着,像是对待qíng-人一样,他慢慢将他的右手抬了起来,然后慢慢对着他的掌心,继而十指jiāo缠着:“唱首歌给我听吧。”
任清脑袋一轰:“唱……唱什么歌……”
“什么都好。”
这个qíng况下任清哪里还能淡定的唱歌,他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抵触着。他突然觉得再这样下去,疯的不是沈则群,而是他自己!
“你看着我……”
沈则群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慢慢示意任清转过身来。任清这才像是上锈的机器一点僵硬地转过了身子。
沈则群突然叹了口气,慢慢圈住了他的后腰:“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
沈则群的额头抵着他:“你如果不想唱歌给我听?那就主动亲我一下吧。”
沈则群说着,便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却在任清的唇边停了下来。
“沈总……”
“你不照做的话,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任清抿了抿唇,两人靠的太近,仿佛他稍稍动动脖子就能吻到沈则群的下唇。沈则群此刻的的耐心似乎好得很,好像他不照做的话,沈则群就会在这么抱着他坐一晚上似得。
可他又不太敢拒绝,王伦跟沈则薇临走前说让他说尽量安抚沈则群的qíng绪,尽量说一些开心的话题。
可是……
沈则群见他耳朵都红透了,一副不qíng愿的模样,也就没有难为他。
只是对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想起了他刚跟任清jiāo往的时候,沈则群看了看chuáng脚那个小本子,便道:“走,有东西给你看。”
“啊?”
沈则群说着就将人从chuáng上里拉了下来,然后上了三楼。
沈则群将他带到了一到房门处,然后道:“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关于这扇门之后是什么,任清再清楚不过。
那是他改造的录音室,沈则群还买了最好的设备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其实他那时候还是新人,用不到这么好的东西的,不过后来又觉得这些对于沈则群来说也真的算不上什么。
任清回头看了看沈则群,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他推开门之后该说点什么?
很震惊?然后欢呼一声?!
沈则群见他不动,就为了他推开了门。这房间倒像是经常有人来一样,没有任清料想这种的霉气。
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他曾在这里闪现出无数的灵感,也曾跟沈则群在这里肌-肤-jiāo-缠,也曾在这里,创作了《qíng钟》,录下了专辑中最后告白的话。
然而那么多的回忆在此刻俨然都变做了赤-luǒ-luǒ-的讽刺。
“喜欢吗?它们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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