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不喜欢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更努力地缩在了步清善的怀里,把整张猫脸都埋进了小主人的脖子里。步清善被猫胡子弄得有些痒,却还是纵容着小猫。小猫变本加厉地用胡子的根部蹭着步清善。
妖皇:……
他的身体竟然在用气味标记步清善!妖皇表示他已经没眼看了。
步清善被小猫蹭得很开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猫标记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储备粮了。
几人到达包房中,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
席面是很好的,jī鸭鱼ròu全部有,闻着也香。但惜花老祖不动筷子,小娃娃们也不动筷子。
姑娘们面面相觑。这要是在平时,她们早上前服侍了。但现在当着三个孩子的面,她们放不开手脚。
“我们不吃,你们吃吧。”惜花老祖领着徒弟们在窗前坐着了,把桌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姑娘们心中更觉得忐忑了。她们做这种生意的,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变态……但眼前这人看上去很是面善,并没有那般凶神恶煞,又带着三个孩子,总不至于……但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步清善也觉得奇怪呢,完全不知道师父想要做什么。
其实惜花老祖的想法很简单啊。大徒弟一行人正住在这里,所以他们也来这里逛一逛。至于他为什么要点一桌饭菜,还点了几个姑娘们作陪,这纯粹就是消磨时间用的。他挑的姑娘们都是那种xing格慡朗没什么坏心的,正好让她们给徒弟们讲讲九水城中的趣事。小孩子嘛,应该最喜欢听故事了。
惜花老祖心里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说:“你们就随便讲讲什么好玩的事qíng吧。”
这个要求并不难。讲讲故事不费什么事儿,还能吃席面,又能拿银子,这是好事啊!几个姑娘互相看了几眼,先前抱过步清善的那个就先领头开始讲了。她们见过的客人多了,天南地北的趣事就都能说上一些,就说哪里哪里有公jī下了蛋,又说哪里哪里有狐狸成了jīng……都是一些稀奇的事儿。
有琴清若听得有趣。但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步清善却觉得非常无聊。
许是看出了步清善的心不在焉,有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咬了咬嘴唇,道:“若说是怪事,临近的chūn风阁里就有一桩……”
“那都是旁人的醉话,哪里能当了真?”另一个姑娘说。
粉衣姑娘撇了撇嘴,道:“是不是醉话,我不知道。横竖已经死了人了,chūn风阁哪里就真的能撇gān净了?只不过死的那个人不是城里的,虽是做生意的,却也独来独往,除他以外并没什么同行的,所以死了也是白死,只用糙席卷了尸体往义庄上一放,谁还能为个不甚熟悉的人讨回公道?”
“你瞎说什么,若是吓到了公子小姐,有你……”另一个姑娘急了。
粉衣姑娘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三个孩子。她想着那话题确实骇人听闻了些,就闭口不言了。
步清善的好奇心却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了。他很不要脸地用一种卖萌的调调说:“我不怕的,求求好姐姐继续说吧!”难道是什么凶杀案?不,听她们先前那话里头的意思,应该是悬疑凶杀案啊!
哼,修士们才不怕什么悬疑凶杀案呢!
第21章
那粉衣姑娘小心翼翼地看了惜花老祖一眼,见他面露纵容的意思,心里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于是对着步清善露出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微笑,声音清脆地继续往下说了:“那chūn风阁和我们醉欢楼可不一样,虽然做的都是……咳咳的生意,但chūn风阁建在水丰江上,来来往往迎的都是大客商。”
粉衣姑娘顾忌到屋子里的小孩子,说到某些地方的时候就故意含糊带过了。
“那楼里面的姑娘自然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她们都是三两岁的时候就被采买了过来,像千金小姐似的养大。待养成了,那真的是诗也作得,琴也弹得,个个如花如玉。”粉衣姑娘又说,“先前那楼里有个头牌叫牡丹的,据说就是仙女一般的人物,诗写得极好,多少人都想要千金买一笑呢。”
“若真的是仙女那便好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有个姑娘cha嘴说。
粉衣姑娘闻言面色一淡,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语盈盈的模样,说:“她总比我们好些……只是太傻了。能在青楼楚馆中来来去去的哪里真的有什么好男人?牡丹偏偏就信了一个富家公子的话,总惦记着那人会回来娶她,暗许芳心不说,还偷偷给那人怀了一个孩子。若月份还小,如我们这样命贱的人,大不了就是一碗红花。偏偏等到牡丹的肚子被发现的时候,她都已经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六个月的身孕,凭着现有的打胎技术,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chūn风阁的老鸨还没有在牡丹身上赚到足够的钱,不想做这赔本的买卖,只能任由牡丹把孩子生下来。至于那个让牡丹怀孕的那个富家公子,他原本不是九水城中人,仅仅是个过路的,和牡丹痴缠了两个月就归家去了,早不见了踪影。
“这怪事就落在牡丹身上了。”粉衣姑娘轻轻抚了一下胸口,“她竟是生了一个怪物!”
“怪物?”步清善立刻接了话头。
粉衣姑娘点点头说:“那怪物到底长怎么样,我们也没见过。不过当时接生的产婆直接吓晕了,醒了以后也是疯疯癫癫的,大家都说她的魂是叫怪物给吸走了。大约是长得很恐怖的吧。”
步清善不相信人还能真的生出一个怪物来。这年代没有产检,他觉得那个叫牡丹的应该是生了一个畸形儿。如果这是在他原本的时空中,畸形儿还能做一下矫正手术,但现在大概就只能死了。
果然,粉衣姑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chūn风阁是开门做生意的,这种事qíng到底不吉利,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没有客人敢上门了吗?楼里的妈妈就想要把那个怪物弄死。她到底还把牡丹当成一棵摇钱树来看,因此不敢对牡丹做什么,只叫她好好养着。谁想妈妈一转身,牡丹就抱着怪物跳江了。”
牡丹就这样死了,带着她生的怪物一起沉了江。说到这里,姑娘们不免有些物伤其类。
先前抱过步清善的那个姑娘语气黯然地说:“牡丹就是太傻了,实在太傻了。我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但我总知道,男人的真心哪有银子来得可靠?虽说我已经这样了,这辈子也没有大的指望,但只要银子存够了,我就可自赎离开这污泥地儿,到时候立个女户,买上一两亩田,日子总能过下去。”
惜花老祖随手点的这几位姑娘都是xing格极好的,想法竟然差不多都是如此。她们并不是官jì,再加上九水城中的衙门还算办实事,因此只要存够了钱,赎身再立女户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的事qíng。
步清善还想听故事,就问:“后来呢?”
粉衣姑娘说:“后来就开始死人了。前两天刚死了一个客人,都说是牡丹来报复了。”
步清善皱着眉头说:“依我看,这不过就是赶巧了,两件不相gān的事qíng撞到了一块。那客人说不定就是突发了心疾等死的,如何能牵扯到牡丹身上去?可见世间稀奇古怪的事qíng多是以讹传讹吧。”
粉衣姑娘摇摇头说:“其实死的不只这一个。只不过之前死的都是楼里的小厮、打手一流,都叫妈妈给瞒下了。只这次死的是个客人,消息才彻底散了出来。但那边还在想办法使劲瞒着呢。”
“说是牡丹来报复,我却不怎么相信。不过牡丹到底是生出了一个怪物,那怪物既然能吸了产婆的魂魄,当然也能吸别人的,所以我觉得大概还是那怪物搞出来的事qíng。”另一个姑娘接口说道。
要是一时间死的人多,那的确就有些奇怪了。步清善低下头用自己的理科脑思索着。
这是修真的世界,不能单纯用唯物主义的眼光来看待一切。步清善虽然之前没有下过山,但好歹在各方小世界中晃dàng了十来年,自然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可能存在着各类鬼灵jīng怪。但其实,凡人想要变成鬼,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不仅需要人死的时候产生qiáng烈的执念,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牡丹产子后落水而亡,单从这件事qíng来看,还不足以让她能够变成鬼怪的。更何况,九水城一直在御妖门的庇佑之下。御妖门正气浩然,凭着这一点庇佑,九水城中也不该会出现凡人化作的厉鬼。
若是有魔修cha手,那还有可能,但有哪个魔修会冒着被御妖门追杀的风险潜入九水城就为了害死几个凡人?这怎么看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魔修最是jīng明了,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qíng。
所以,这或许又是一起有人打着妖魔鬼怪的幌子故意做下的案子。
在步清善低头沉思的时候,姑娘们又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这个说前几日买胭脂水粉经过chūn风阁时,果然觉得chūn风阁内yīn森森的;那个说其实chūn风阁近些天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一些,这愈加显得十分怪异;这个又说当初那富家公子就是怪怪的,只怕不祥;那个又说牡丹红颜薄命确实是老天无眼。
步清善见她们说起牡丹时的神态并不怎么显得慌张,忍不住问:“你们难道就不怕吗?”
“若那怪物猛然出现在我面前,定然是会觉得害怕的吧,毕竟产婆都被吓疯了。”粉衣姑娘皱着眉头说,“但若只是隔三差五死个人什么的,我却是不害怕的。牡丹要报复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是就是,我们平日不做亏心事,牡丹不会和我们过不去的。”其他姑娘也坦坦dàngdàng地说。
就在这时,有琴清若难得开了口,说道:“饭菜就要凉了,你们不用顾忌我们,先吃吧。”
几位姑娘得到惜花老祖允许以后,就道了谢,依次坐下来,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了。步清善不再打扰她们,只凑到惜花老祖面前,小声地问师父:“她们刚刚说的那件事qíng……师父你怎么看啊?”
“我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啦!你既然好奇,等会就带你去看看!”惜花老祖笑着说。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小猫,哪里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啊!”步清善一脸无辜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师父觉得这事qíng是人为的可能xing大,还是妖魔作祟的可能xing大?”
惜花老祖并没有把整件事qíng放在心上,只说:“这事qíng简单,我们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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