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裴迎真问她,“他那些心思,你不知道?”
阮流君摇摇头,“我不知道,还请裴会元明示。”
那斋堂就在不远处,裴迎真看着她脸上的坏笑,忽然拉着她的手将她扯到了怀里。
阮流君一慌,忙看斋堂伸手推他低声道:“快放开我,被人看了!”
裴迎真却近在咫尺的对她笑着,又问一遍,“你再说一次,你不知道?”
阮流君听到斋房里的jiāo谈声,生怕有人看到他们,慌忙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以后呢?”裴迎真问她。
阮流君急的脸红,低声道:“以后……我以后注意一些。”
裴迎真这才松开她,也不松她的手,又一本正经的道:“许老夫人那件事,你让许大哥再好好考虑考虑,他若是当真不想认祖归宗就尽早劝服老夫人放弃这个想法,并且让老夫人给许二老爷说清楚。要不然就尽快的认下祖母,尽快请封侯位。免得夜长梦多,许二老爷生出什么是非。”
阮流君惊讶的看着他,这个人……qíng绪转变太快了!
裴迎真低声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你再受牵连。”
斋房里陆楚音叫了她一声,高高兴兴的跑出来拉住她道:“许姐姐偷偷和裴迎真大哥gān什么去了?”
阮流君看她,她已恢复本来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这让她吃惊,陆楚音竟也不知何时悄悄改变了,从什么事都放在脸上的傻姑娘变成了一个会隐藏qíng绪的小姐。
阮流君拉着她的手对她笑笑道:“去给你们折红梅了。”从裴迎真怀里挑了一枝花苞最多的红梅递给陆楚音,“这枝给你。”
陆楚音高高兴兴的收下,谢过裴迎真拉着阮流君就回了斋堂。
杜宝珞还在为摔断腿的事qíng内疚,一直守着许荣庆。
许荣庆就一脸傻乐。
阮流君进去将红梅分给大家,又一块喝了会茶,看天色不早,便就打道回府了。
杜太医一家坐一辆马车回去,裴迎真先送顾老太傅回去。
阮流君带着陆楚音和许荣庆一起坐马车回了府。
陆楚音留下吃了饭便回宫了。
夜里阮流君将梅林里裴迎真跟她说的,同许荣庆说了一次。
许荣庆也又考虑了一次,说过几日再去和许老夫人好好说说这件事。
阮流君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一连几日,许荣庆都一瘸一拐的,却忙着铺子里的事顾不上休息,拄着拐杖每日都去铺子里。
裴迎真忙着备考虽是晚上过来一会儿,阮流君也不想让他分心便也没问他杜太医的事qíng。
只听府上的下人说,崔游傻了,有说是发烧烧傻的,也有说是chūn药吃的太多给祸害的,还有说是报应。
说什么的都有,但崔游是当真傻了,连句囫囵话都讲不利索,看了太医也没用。
宁安郡主那边说什么也不肯嫁给崔游,竟当真去京中的庵堂里代发修行了。
一时之间京中骂她的有,可怜她的也有。
而陆明芝那边,裴迎真来时提起,陆知秋要休了裴素素,带两个女儿回家去,休书都已经写好了,只是裴素素在寻死觅活的闹着,小女儿也太羸弱,没出满月一时也走不了。
裴家这会儿阖府不宁,几乎都在骂陆知秋绝qíng,咬定了陆知秋是因为裴素素生不出哥儿,又伤了身子才要被陆知秋休了。
阮流君是有些惊讶的,虽说裴素素到今日也是活该,但她没想到陆老爷会在这个时候休了她。
裴迎真问她:“你也觉得陆大人是因为这个要休了裴素素?”
阮流君摇了摇头,她并不清楚陆知秋的为人所以不好下评断。
裴迎真道:“原本陆大人是打算原谅裴素素的,她早产又伤了身子,那日跪在院子里向陆大人认错,连我瞧了都觉着可怜。”他嘲讽的一笑,不得不承认裴素素当真是会服软,丝毫不嘴硬,披头散发的跪在大雪地里哭的可怜极了,陆知秋不是铁石心肠如何能不心软。
“可是她犯了一个大错。”裴迎真看阮流君道:“她在私下里劝陆明芝认命嫁给崔游,说她如今就算回去嫁也只怕嫁不了好人家,嫁给寻常的贩夫走卒倒不如嫁给崔府,崔游已傻,宁安不肯嫁,她已正妻身份嫁过去那就是世子夫人,日后若是再生个小世子,崔老侯爷定是当祖宗一样供着她。”
阮流君惊讶至极,一个母亲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且不说崔游是个什么样的畜生,这个畜生是qiángbào过陆明芝的啊,要如何才能认命日日面对着这么一个给自己造成伤害的人?
裴素素可当真是现实至极,冷血至极。
“她这话正好被陆大人听到了。”裴迎真冷笑一声,“当天夜里陆大人就写好了休书。”
阮流君是明白了,陆大人大概失望极了,这样的妻子如何能教养好女儿?倒不如休了好。
阮流君没再问什么,只催裴迎真多吃点。
裴迎真吃完饭才跟她说,“你大哥那件事我央求恩师向杜太医提了一下。”
“如何?”阮流君忙问。
裴迎真略有沉思道:“杜太医那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杜夫人……怕是不同意,大女儿定的人家是朝中大员,小女儿……她是有些介意你大哥如今的身份。”
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阮流君也想到了,就算杜太医再如何开明,也是不好接受的。
裴迎真看她道:“我会再想想法子的。”
阮流君笑笑道:“你还是将心思放在备考上吧,这件事不急,慢慢来。”
或许可以等许家的事qíng解决了,再谈这件事。
当天夜里许荣庆回来时吓了阮流君一跳,他鼻青脸肿的被人扶了回来,虽然已经看过大夫了但还是伤的非常吓人,手也伤了,衣服也破了。
阮流君吓的忙问他怎么了。
许荣庆连连说没事,不过是今天铺子里来了几个地头蛇,打了起来,只是一点皮外伤,并不碍事。
阮流君将陆楚音给她的膏药找出来,给许荣庆擦药,问他有没有报官。
许荣庆叹气道:“报官要是有用这些地头蛇也不会这么嚣张了,不过我已经差人去雇了几个打手回来,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扯的脸一疼,靠在榻上哎呀了半天。
阮流君看着他又气又无奈,这些市井的事qíng她并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天子脚下不会有地痞敢如此嚣张,又想许是那些地痞就是故意欺负许荣庆是个外地来的,没有什么靠山。
阮流君总是不安心,想了想进内堂在道具栏里买了一件软甲,拿出来给许荣庆,让他穿上,好歹能防护一些。
阮流君惊奇不已,“娇娇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阮流君只恨瞬移的鞋子不能给他,太明显了她不好解释,“之前鹿场圣上赏的,我没有什么用处,便给你穿着吧,你平日里要注意些,你一个老板同他们动什么手。”
许荣庆将软甲胡乱往身上套:“我总不能看他们砸店打人啊,你放心,等我找了打手来,不怕他们。”
阮流君无奈的叹气,又问他知不知道杜太医的事qíng。
许荣庆的神色果然一暗,沮丧道:“我也理解,杜小姐那样的家世我配不上。”
阮流君也明白,又对他道:“大哥要是当真喜欢杜小姐,就再好好考虑考虑许老夫人一事,有时候地位是把双刃剑,它可以给你带来麻烦,也可以给你带来便利,你也是一家之主了,有得必有失这种道理你是懂得的,但还是要尽早决定的好,不要拖着。”
许荣庆低头不言语,他如何不知这些,有舍必有得。
第二天一早裴迎真便来了。
阮流君看到他有些惊讶,更惊讶的是他还带了两个黑衣侍从。
“你今日不用去顾老太傅府上?”阮流君打量了又打量那两个侍从,“这是……”
裴迎真拉她进屋道:“这两位是我从恩师府上借来的高手,这几日让他们守在这院子里。”
阮流君不明白,“府上有家丁啊。”
裴迎真让她坐下道:“你大哥那件事昨夜我去查过了,闹事是确实是那个地段的地头蛇,但是是有人出了钱要他们去闹事。”
阮流君皱眉,“是谁?”
裴迎真摇摇头,“没查出来,只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你大哥在京都中没有什么仇人,如果要说现在谁看不惯他,怕是也只有一个人。”
阮流君看着他,忽然就想到一个人,“你是说……”
裴迎真没让她说出口,点了点头,“若真是他,却只是闹事也说不通,他不会怕弄巧成拙闹的你大哥心烦,反而认祖归宗吗?”
阮流君细细的想,确实如此,只是闹事也并落不了什么好啊。
裴迎真握了握她的手指,“所以我担心这只是个开始,你一人在这府上我也不放心,这两个都是高手,留在你身边警惕着总是没有坏处的。”
阮流君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突然又多了个父亲,事事为她考虑,不需要她cao心。
她握着裴迎真的手,摸着他手上为她挡下那一刀的伤疤,慢慢笑道:“裴迎真,你为何如此神通广大?”
裴迎真亲了亲她的手指道:“因为害怕你再受到伤害。”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他想快些殿试,快些金殿题名,快些掌握权势,这样就能将她娶回府好好的守着。
他又吩咐了那两个侍从藏好了不要现身,这才匆匆回了太傅府上。
一连两日府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qíng,除了许老夫人又来看了她一次之外,连陆楚音都没有来玩。
阮流君几乎要以为这件事qíng要过去了时,第三天夜里宅子忽然着了火。
她正睡的沉沉,就闻到一股子烟火味,香铃慌慌张张的披衣起来过来紧张的摇醒她,她就看到外面燃起的火光。
她吓的立马清醒了,披着衣服就要喊房中的下人都快出去,却在一开门发现门口被烈烈的大火堵了住。
她们被大火被冲了回来,浓烟滚滚,香铃吓的抓紧她的手哭,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各种呼喊声,刚想喊大家跳窗出去,那门口的火墙突然被人一剑劈开,一个黑衣人冲进来。
阮流君定睛一看,正是当日裴迎真留下的两个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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