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真声音闷闷的,“进了祠堂,剔除族谱,挨了顿鞭子,离开了裴府,今日算是彻底和裴家没有关系了。”
许荣庆抽了一口冷气,“裴迎真你……可真是个qíng圣,对自己都这么狠……就为了娇娇?”
“不是。”裴迎真不喜欢他如此说,“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与裴家断gān净,只是为了她想快一些。”
阮流君坐在那烧了地龙的外间,攥着自己的手指眼眶就红了,她不是感动,是心疼。
在她眼里裴迎真是个那样好那样好的人,可是总是得不到善待。
裴家人厌弃他,欺负他,到后开想利用他,畏惧他,却不曾有一个人真心善意的爱过他。
她小声的哭着,弹幕里在安慰她,让她以后好好的跟裴迎真在一起,甜甜蜜蜜的不要辜负了这些不容易。
她看着那些善意的弹幕又想哭,为什么陌生人都能给予你善意,反倒是相熟的人要恶意相向。
大夫和许荣庆从里面出来,她忙扭过头擦了眼泪起身问道:“他还好吗?”
许荣庆看着她红红的眼叹气道:“没事,是一些皮外伤,注意些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阮流君点了点头,忙快步走了进去。
裴迎真正被下人服侍着穿外袍,阮流君上前接过外袍亲自为他穿上,“别碰到伤口,小心些。”
裴迎真忙伸手要自己来,阮流君拨开他的手道:“让我来吧。”她轻手轻脚的为裴迎真穿上袖子,转到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来为他系衣带,低着头边系边道:“大夫可有说过你的伤口要如何照看吗?开了药吧?你回去让阿守帮你每日里敷药,别碰水,也别喝酒了,这几日先趴着睡吧,别蹭着。”一想他离开了裴府,想来是要住在那小宅子里去了,便又问:“你那宅子收拾好了吗?天气冷可烧了地龙?没有碳让大哥给你送去些,若是不方便,你这几日就过来让大哥的人帮你敷药……”
裴迎真忽然轻轻托起了她的脸,瞧着她红红的眼睛问道:“你哭了?”
阮流君一瞧见他苍白的脸,眼泪就又忍不住。
裴迎真擦掉她的眼泪,轻笑道:“哭什么,这是好事,我终于离开了裴家,终于可以与你定亲了。”
阮流君将脸贴在他的怀里,也不敢抱他,忍着眼泪道:“我是高兴,以后你可以不用应付裴家人,住在你的宅子里,什么都不怕了。”她将眼泪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抬头对他笑道:“明日我们就请老太傅来做媒,将亲事定下。”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道:“不许再哭了。”
阮流君点点头,闷在他怀里轻轻问他,“疼吗?”
“现在不疼了。”裴迎真抱着她,“我一瞧见你就不疼了,真的。”
第75章 七十五
阮流君实在不放心裴迎真如今这副样子回去,况且他只能回小宅子里,小宅子连个被褥都没有,回去要如何睡?
便好说歹说让裴迎真留在许荣庆这里,等明日许荣庆回铺子的时候再一块走。
裴迎真怕这样不好,会让许老夫人不喜欢,这样的关头他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许荣庆听见了叹气道:“行了行了,你跟娇娇那些小九九祖母知道的清清楚楚,反正娇娇死活看上你了,今晚就留这儿吧,我让下人把外间这张榻给你收拾出来。”
裴迎真也没再说什么。
阮流君忽然想起来阿守,便问他,“阿守呢?他可跟你一块出来了?”
裴迎真点点头,阿守是他的人怎会留在裴家,“我让阿守去瑞秋那里了,将这件事告诉瑞秋,让她以后只为自己打算就好。”
阮流君想起来瑞秋,据她所知瑞秋之所以会留在裴府做个姨娘,就是为了裴迎真,她是裴迎真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对他母亲qíng谊深厚,裴迎真母亲过世时裴迎真太小了,她为了帮小姐照看裴迎真就留在裴府做了姨娘,如今裴迎真已脱离裴家,那她……确实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了。
阮流君看着下人将裴迎真的chuáng铺好,过去摸了摸,觉得薄又让香铃给添了一chuáng被子。
裴迎真看着她忙活的样子轻轻笑了,他仿佛看到以后流君嫁给他,在他们的宅子里走来走去的样子,真好,她给他一种家的感觉,真真正正的家,时时刻刻惦记着他的家。
香铃熬好药端进来,阮流君借过chuī了chuī,摸着碗不烫了才递给裴迎真,“不烫了,你快喝了。”
裴迎真瞧着她,伸手握着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将药一口一口喝gān净。
许荣庆看不下去了,对裴迎真道:“哎哎哎,裴迎真我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就这样占我妹子便宜是以为我不欺负伤患吗?”
阮流君脸红的抽回手。
裴迎真将药喝完,碗放下对许荣庆道:“许大哥还不睡觉?”
“哎呀你小子什么意思?”许荣庆上前道:“你以为我会放着你跟娇娇独处?做梦吧。”他推着娇娇出去,“回去睡觉,都这么晚了,他死不了。”
阮流君回头看了一眼裴迎真,不放心的对他道:“你自己多注意些。”看裴迎真要起来,忙道:“你不必出来了,我回去了。”
“走吧,矜持一点!”许荣庆恨铁不成钢的道。
阮流君看着他笑了笑便退了出去,走远了一回头瞧见裴迎真还站在门口目送着她。
她便在那没有星月的回廊下对他挥了挥手。
裴迎真远远的对她笑了笑。
弹幕里——
最爱病娇变态:好喜欢看主播和裴真真腻歪啊,感觉爱意都写在眼睛里,好甜好甜,可又好担心马上开nüè……
剑斗:我也是,这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一甜就怕紧跟着就是玻璃渣。
隔壁老王:大舅子许大哥十分看不下去,太nüè狗了。
jian臣爱好者:许大哥不哭,马上你就可以和杜小姐一起nüè他们了!
第二天阮流君一大早便起来了,先去向许老夫人请安。
许老夫人面色如常半点儿没提昨晚的事qíng,只是留着阮流君用早饭。
阮流君心里惦记着裴迎真,刚想去看看裴迎真,许荣庆便来了,阮流君张口想问什么,又怕许老夫人笑话她便忍下了。
还是许荣庆看她那副样子就明白她的心思,开口道:“不必问了,裴迎真已经走了。”
“这么早?”阮流君惊讶,“没吃早饭?那药呢?去哪里了?”
许荣庆坐下对许老夫人道:“祖母你看看,这还没定亲呢,也不关心她大哥睡得好不好,吃没吃早饭。”
小心眼。
阮流君无奈的瞧他一眼道:“你这不是来吃早饭了吗?”
许老夫人笑着拉阮流君坐下,“瞧你急的,我猜过不了多久,裴会元啊就又来了。”又叹气道:“裴迎真是真心待娇娇的,只是为人太急躁了些,他这样急着与裴家断绝关系,恐怕会影响圣上对他的印象,毕竟在外人看来十分的不孝。”
阮流君没有为他辩解,只是道:“人生在世,苦衷自知,旁人如何看不重要,只要他做的是他想做,愿意做的就好。”
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是啊,不重要。”
果然,吃完早饭没多久,裴迎真便和顾老太傅一起来了,裴迎真换了簇新的衣服,白玉冠束着发,英姿勃发的进了门,向老夫人行礼道:“今日晚辈是正式来提亲的,由晚辈的恩师亲自做媒。”
顾老太傅笑呵呵的上前,瞧着阮流君,问她,“许小姑娘可愿意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来做这个媒人?”
阮流君慌忙起身,愿意的,怎会不愿意,由顾老太傅来做这个媒,像是……从前和如今被某种关联扣在了一起一般。
她点了点头。
许老夫人便笑了,“你这孩子,哪有这般一问就点头的。”
阮流君低下头,又抬起头看裴迎真,他正望着自己笑啊笑的,她才不要什么矜持,她们从互相试探走到今日,彼此都放下了一些东西,改变了一些东西,愿意接纳对方,互相迁就,何其不易。
许老夫人让她先退下去,又请了沈薇过来。
如今沈薇是她的母亲,婚媒之事自然要沈薇一同来说了算。
阮流君回到房中坐着,却是没有开天眼,她如今金子就剩下十万了,万一以后有什么急用,她不敢现在就花光。
光幕里的观众老爷们却是着急,生怕出什么岔子这提亲提不成,还有关心谢绍宗会不会再来搅合的。
香铃也急,跑出去偷偷在老夫人房外偷看。
这一谈就谈了好久,到了正午许老夫人留裴迎真和顾老太傅吃午饭,阮流君便松了一口气,这提亲应该没有问题了。
但按照规矩,如今她不能过去一同吃饭,便只能在自己房中,随便用了一点,听着香铃回来跟她絮絮叨叨的说,许老夫人怎样怎样,顾老太傅怎样怎样,又说许荣庆开玩笑要了好多礼金呢,裴少爷都应下了,许老夫人骂许荣庆胡闹。
阮流君想着想着自己笑了,真好。
用过午饭顾老太傅便带着裴迎真回去了,阮流君想出去送却被李妈妈拦住,说是不成规矩,等定亲的时候才能见裴迎真。
她叹气道:“那要等大哥定了亲之后,还有许丹辉那边,才能轮得到我。”这是得多久啊。
李妈妈无奈笑道:“小姐当真是想嫁的不得了啊,让人瞧见了笑话。”
她只好坐在房里等着,没一会儿许荣庆笑的非常微妙的进来了,问她,“想不想知道你的亲事成了没有?”
她才不问,一会儿沈薇和许老夫人定会告诉她的。
见她不问,许荣庆忍不住道:“你就不问问?”
“不问。”阮流君道。
许荣庆又问:“那……你不想知道我们送顾老太傅他们出门遇到了谁?”
阮流君看他,“谁?”
他一挑眉,终于舒服了的道:“谢相国。”看阮流君不说话,又道:“他一听裴迎真说已经正式提了亲,对祖母行了礼说了一句:我还会再来的。就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阮流君不说话,她没有什么想说的,对他,没有一句想说的。
过了一会儿沈薇和许老夫人便请她过去,与她说裴迎真提亲这件事,说等许荣庆的事定下了,就把她的也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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