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宾客被吓的叫声四起着要跑出去。
许老夫人忙喝下人去绑了沈薇。
阮流君冲上去一把抱住沈薇,急的叫道:“没事的,没事的,母亲我们都在,都好好的,你怀里的不是孩子,是个猫儿……”
沈薇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死命的挣开阮流君就将她推倒在了地上,阮流君脚下踩着一双筷子一个趔趄就摔进一堆碎瓷里,胳膊和手掌疼的一颤,却见沈薇要去抓一个吓哭的小孩子,忙喊了一声:“快拦住大夫人!”
许荣庆在外接待宾客,听说出事了忙赶过来,冲进来就瞧见这样一幅景象,也顾不得许多冲过去就将沈薇扑住,一把擒住了她的双臂,急喊道:“母亲是我!我是荣庆!”
沈薇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发颤的喊着叫着嚷嚷着要救她的孩子,却始终没有许荣庆的力气大,被他抓的挣扎不开,嚎啕大哭了起来,忽然委顿一般抓着许荣庆的胳膊给他跪了下来,大哭道:“杀了我吧……飞卿你杀了我吧,我没有保住你的孩子……我没用,我让老夫人伤心了,我太没用了……”她伸手无望的扇着自己耳光,“你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的孩子,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怎么忍心……飞卿你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
许荣庆看着她筋疲力尽满脸泪水的样子,喉头一哽也掉下眼泪来,抓住她的手,哽声道:“母亲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是我父亲的错,是别人的错……”他想将她扶起来,可她只紧抱着怀里血淋淋的猫儿哭着不愿意起来,许荣庆在那哭声中给她跪了下来,忍着眼泪道:“母亲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您放开吧……您现在有我和娇娇,有老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母亲……”
她听不见别的话一般,她仍在哭着,看着自己一手的血哭着,她伤心极了,难过极了,她让许荣庆看她怀里的死猫,哭着跟他说:“飞卿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长的像不像你?他该是很漂亮的……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没用……”
许荣庆一眼也不敢看,他从来没有这般自责过,为他的父亲自责愧疚。
许老夫人几乎要哭的昏厥,阮流君扶着老夫人听老夫人哽咽着艰难的道:“绑了大夫人……绑了吧……”
丫鬟和嬷嬷这才慌忙上前按照老规矩将沈薇绑了关回了房间里去。
许荣庆仍跪在那里,瞧着地上的死猫难受至极。
阮流君上前伸手扶他起来,喉头发涩的道:“大哥快起来,杜家人还都在……祖母会担心你,你要撑一撑,先将事qíng处理完。”她说的自己想哭,今天是许荣庆的好日子,昨夜沈薇还在高高兴兴的为许荣庆准备,本来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
许荣庆哽了一下喉头,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
大厅里的宾客逃出去的,围着看热闹的,受了惊吓的都在议论纷纷的指摘沈薇,也有可怜许荣庆的,说他摊上这样一个失心疯的母亲,闹的这样难看,这样下人,这杜家的亲事怕是不成了。
许荣庆只做没有听见,和许老夫人向杜家人一个一个道了歉,先送他们出了府回去,又将宾客一个个送走,将这烂摊子收拾了。
许家这边的人,李芳和许丹夕帮衬着招待送出了府,一面安慰那些受了惊的宾客,唉声叹气的可怜沈薇,说她这病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那女宾客便拉着她的手叹息道:“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年事已高,日后这许府还是需要你来主持大局,许家兄妹也是个可怜的,这订婚之事你多帮衬着些。”
李芳愁眉不展的道:“你放心吧,我也心疼他们,今日之事若是荣庆的婚事不成了,我也定会为他相看个更好的。”
许丹夕跟着母亲将女宾们送出了府。
阮流君如今也顾不上她们,送走了杜家人就急急忙忙去看了沈薇,她已服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下,只是睡得不安稳,总是痉挛一般挣扎。
她看着沈薇,吩咐丫鬟照看好沈薇才出了门,出门时她看了一眼那药碗,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挥手招来香铃,低声对她道:“去厨房将这几日母亲吃的药渣留下来,不要被人发现了。”
香铃点头应是,又担心的看了她的手臂一眼,“小姐你的手……还是先找大夫给您看一下吧。”
阮流君抬起手臂看了看,袖子上全是血,想来是被划伤了,“等会吧。”又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年岁大了,经这一场脸色十分的不好,许荣庆让嬷嬷先扶她回去休息,找大夫看过,余下的事他会处理。
阮流君过去看许荣庆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衬的,许荣庆已将宾客都送走了,正在大厅里吩咐下人将一片láng藉给收拾了,却将那死猫留了下来。
阮流君看他站在那大厅门口,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是第一次发现许荣庆真的成熟到可以做个一家之主了。
“大哥。”她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许荣庆回过头来看她,眼眶红红的对她笑了笑,“没事了,大哥都处理好了。”忽然瞧见阮流君右手上全是血,吓了一跳,“娇娇你的手……”他忙将阮流君拉过来,抬起她的手一看,眼眶就又红了,“你怎么……这么不当心。”
“我没事,只是被划到了而已。”阮流君想抽回手,却被许荣庆抓住,挽起她的袖子去查看,这一看许荣庆突然哭了,吓的阮流君忙道:“我真没事大哥,只是划到了一点点而已,你……你别哭啊。”
许荣庆低头看着她的手和胳膊,哪里是一点,都伤成了这样,血流了一个胳膊,看的他都手臂都犯疼,“怪大哥,大哥太没用了,保护不好你们三个女人。”
三个?
弹幕里也被阮流君血淋淋的胳膊吓了一跳——
我是主播粉:主播你也太大意了!这样都不先看大夫!先止血啊!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快看大夫啊!我看着都ròu疼……
jian臣爱好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大夫人就又疯了?我没太看清她抱了个什么?
全世界的路过被我qiáng占了:死猫,好像还是剥了皮的,主播你应该先想想这种日子里,你们许府的后堂怎么会出现了一只jīng心包裹过的死猫。
檀香童:这是有人在存心搞事啊!我觉得受益最大的就是搞事的!
霸道总裁:我们先不要带跑弹幕和主播,让主播好好查清楚,毕竟张口就说太不负责了,另外主播还是先看大夫吧!
霸道总裁:许家大哥真的长大了,三个女人,一个妹妹,一个老夫人,一个沈薇,男人的担当。
来看裴迎真:这个时候好想呼唤裴迎真啊,裴迎真要是知道主播被人欺负成这样一定弄死她们!
今天来看裴迎真:哎,我觉得沈薇是最无辜最可怜的吧,好好的一个姑娘,那么善良被搞的这么惨,我还是觉得许爹太渣太不负责了,成了亲你跑了,现在让许荣庆来替你背锅还债,许荣庆也可怜,好好的大喜日子,这样一来杜家不知道还同意不同意这么亲事了。
宅斗萌: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个人搞的事,那可真的太yīn了,一招搞掉大夫人和拆了许家大哥的婚事,太恶毒了。
路过:主播可以喝补血的那个,会好的很快。
“当啷”一声路过打赏了五千金。
阮流君被许荣庆拉着去找大夫看了看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是口子多了些,包扎的过程疼的阮流君满头大汗。
等她包扎完了老夫人才敢进来,一把搂住阮流君心疼的哽咽了一下,“怪祖母,都怪祖母没有照看好你们,让你吃苦了……”
阮流君将头靠在老夫人怀里轻声安慰道:“没有的事,我们是一家人应当互相照看,只是一些皮外伤,如今已经不疼了。”
许老夫人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又愧疚又难受,这样大喜的日子出了这种事,她竟不知自己一心想将沈薇当成正常人对不对了。
阮流君扶她坐下,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李芳和许丹夕许丹辉过来瞧她们了。
李芳一阵的关切,还带了外敷的膏药来给许娇,许丹夕也嘘寒问暖的让她平日里多注意些。
许丹辉像是刚从翰林院回来,一身官府未换,他如今在翰林院当职,是个不大不小的闲官。
他倒是成熟不少,先问了大夫人如何,又安慰了许老夫人,再问过阮流君,最后叹息道:“如今这样一番,怕是杜家会心存芥蒂,不如改日让母亲带上厚礼去杜家好好的致歉,找媒人说和说和。”
许荣庆闷头不说话,如果杜家因为这件事解除了婚约,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杜宝珞也是杜老爷的掌上明珠,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家进来就要照顾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婆婆。
他能理解。
许老夫人看许荣庆那副样子也是心疼内疚。
李芳叹息道:“荣庆也别太难受,杜家小姐是个好孩子,叔母定会替你好好说和的,就算当真说和不成,叔母再为你说个好的。”
阮流君却道:“是该好好的登门致歉,但就不必麻烦叔母了,等过些日子母亲好一些,就劳烦祖母亲自和母亲一起去杜家道个歉。”她看向老夫人道:“杜家都是通qíng达理之人,祖母不必太担心,出了这样的事qíng惊扰了杜家人咱们很该去好好道歉,我想杜老爷和杜夫人是会体谅的。”又对许荣庆道:“大哥也该去,向杜家说明qíng况,你若是当真中意杜小姐就该尽力而为,如今母亲不大好,祖母也不能劳累,大哥是许家的嫡孙,该好好的担起责任,不要麻烦叔父一家。”
阮流君一番话硬生生将李芳她们划分了出去,仿佛已经分了家,她们不是许家人一般。
李芳瞧着阮流君心道,就该为她找个降得住她的婆子嫁出去才好,那样看她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许丹夕叹息道:“妹妹何必说的如此生分呢?都是一家人,荣庆大哥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母亲尽心尽力也是应当的。”
阮流君瞧着她们说心里不怀疑是不可能的,沈薇和许荣庆出了事对谁最有利?除了许青她们还能有谁。
但她却只是道:“还得偏劳祖母明日去杜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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