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幕里一声声的悲泣,阮流君忽然看不下去了,她心中反反复复的只有陆楚楚那句话,她要如何活下去……
一个人一旦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就真的活不了了。
她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不再去看,却突然有一条私信跳了出去。
是路过。
他发道:主播……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其实端木夜灵那瓶毒药,也是谢绍宗给的。
阮流君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路过:因为第一周目我负责的谢绍宗,这一周目我负责监管他不得违规,我看着他给的……但因为规定,我不能像任何人透露,就一直没有说。
阮流君盯着那弹幕半天,他早就知道的吗?谢绍宗为了帮闻人安除掉端木家,连端木夜灵都利用了……
弹幕里乱七八糟的闪过——
宅斗萌:陆楚楚肯定活不成了,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她这样的xing格也实在是不适合活在深宫里。
来看裴迎真:希望主播不要怪裴迎真……他也是真的尽力了。
咖啡不加奶:其实他可以不说的……只给陆楚楚解药不就完了?说出这么多真相……必定会让陆楚楚崩溃的。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也不能这么说,就算裴迎真不说,陆楚楚迟早也会知道的,太后死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她要是因为这些活不下去,早晚都一样。但我猜裴迎真选择现在说,是有私心的,他原本是打算放任陆楚楚死获得最有利的局势,搞死谢绍宗。可是为了主播他妥协了,他估计是想将选择权jiāo给陆楚楚自己。
霸道总裁:尽人事听天命吧,他选择现在告诉陆楚楚,就是让她自己选是死是活,如果活了可以完成主播的心愿也好。如果死了,这个档口也可以将他的利益最大化,其实裴迎真是一个非常现实冷漠的人,只是为了主播一再退让。
jian臣爱好者:我猜没有主播他可能会不惜自己动手杀了陆楚楚……他一向喜欢以恶制恶。
吃瓜不吃籽:我倒是希望男主能彻底黑下去,痛痛快快的gān掉谢绍宗,以恶制恶,没有什么不好的。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好像他唯一的善良啊……
那光幕里裴迎真也没有再劝陆楚楚,只是由她哭着,最后对她说了一句:“您若觉得当真活不下去,就选一种对陆楚音,对自己最有利的死法吧。”
陆楚楚低头看着自己没有血色的手指,砸在地上的眼泪,半天半天开口问道:“什么死法?”
那光幕一闪时间结束,跳转了回来。
弹幕里一排一排的让她继续开天眼继续看,她买了一个天眼,输入裴迎真,却在光幕跳转回裴迎真那里时将萤石项链和耳钉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弹幕里忙问——
我是主播粉:主播怎么摘了?主播不看了吗?怎么了?伤心了?
裴迎真的大老婆:主播有点矫qíng啊,虽然理解死的是你的朋友肯定会难过,但这是她自己选的啊,裴迎真该做的也做了。
路过:那主播也有权利选择不看不是吗?她也开了天眼让你们看了,她也是个正常的人,并非直播的机器摄像头,希望不要随便鉴定别人。
马甲1号:管理员不要带头掐架。
霸道总裁:打起来打起来!
阮流君起身出了房门,外面竟不知何时挂起了大风,chuī的她心口发凉,香铃忙拿了披风替她披上。
她拉了拉披风,看了一眼乌云压顶的天色去了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是当真的伤心了,一是喂着太后,而是看着与自己同龄的人这样去了为自己的时日不多伤感。
阮流君进屋让沈薇歇着,坐过去喂老夫人服药。
老夫人一直瞧着她,一口一口的服药,将药服完时伸手摸了摸阮流君的脸,“娇娇不要太难过,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希望咱们这般的为她伤心。”
阮流君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把脸在她掌心里蹭了蹭道:“祖母不必担心,我不伤心。”她放下药碗斜靠在老夫人身边伸手抱住了老夫人,“人命在天,由不得人qiáng留,有时候死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既是自己选的,想来是她认为最解脱的。”她紧紧的搂住了老夫人,嗅到她身上浅淡的药香,叹声道:“只希望活着的人不要太难过……”
老夫人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发,叹息道:“是啊,活着的人要比死了的更难过。”
在傍晚时分,天色完全yīn了下来,黑的像是深夜,外面一声闷雷之后bào雨滚滚而落。
闻人安听到守卫来报端木夜明带着太子和端木夜灵回京来谢罪之时脸色变了变,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谢绍宗。
谢绍宗也脸色一动,听闻人安下令命他去迎他们入京来,他点头应是,退出了宫殿。
裴迎真站在旁边看着他离去,对闻人安行礼道:“圣上,微臣有一事禀报。”
那bào雨下的凶猛,谢绍宗在京都门前见到了大雨中的端木夜明,端木夜明居然帮了端木夜灵。
他快步上前,看了一眼被簇拥着是闻人瑞卿和被绑着的端木夜灵走到端木夜明眼前低声道:“少将军,我有话对你讲。”
“不必了。”端木夜明看都不看他一眼,亲自抓着端木夜灵和太子殿下道:“入京吧。”他绕过谢绍宗刚跨入城门。
谢绍宗在那大雨里冷声道:“你这是去送死。”他有些心急,追上前两步,又低了声音,“你就没问问你的好妹妹做了什么事吗?”
端木夜明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谢大人对这件事qíng是知qíng的。”
谢绍宗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看着端木夜明入了京都,等他们消失在大雨之中,他喝了一声,有随身侍卫闪在他身后,他冷声道:“命人半路截杀太子和端木夜灵,无论如何不得让他们活着入宫!”
那侍卫应是,快速离去。
那瓢泼大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
阮流君看着光幕里的谢绍宗,快马加鞭的打马奔过长街,希望可以尽快的敢在谢绍宗的人动手之前通知端木夜明。
端木夜明只带了两个随侍入京,若是当真被谢绍宗埋伏了……怕是抵抗不住。
大雨冲刷的她睁不开眼,她又快速买了一个天眼确定了端木夜明如今的所在,一扬鞭疾奔出了长街。
谢绍宗的人就埋伏在快要入宫的那段路上。
阮流君转入小路,抹了一把脸疾奔上了大路,在端木夜明几人的面前匆匆勒住了马。
端木夜明惊的护着太子和端木夜灵往后退了几步,就看清大雨中坐在马上的阮流君,惊讶至极的叫了一声:“许小姐?”
阮流君来不及多讲道:“谢绍宗要杀太子,人就埋伏在下条街。”
端木夜明看着她脸色动了动,还没等答话,就听不远处的小道之上有人叫了一声:“娇娇!”
阮流君猛地勒马回头,就瞧见裴迎真打马而来,他的身后是一队锦衣卫。
他……早就料到了吗?
裴迎真快马过来,解下披风罩在了阮流君的头顶,轻声对她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计划,我差人送你回府。”
阮流君看着裴迎真,慢慢的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在裴迎真要勒马而去时,她终是伸手拉住了裴迎真的衣袖,“裴迎真。”
裴迎真回头看她,“怎么了娇娇?”
阮流君看着他,那幕天席地的大雨中他眼神冷峻,陌生又孤冷,她凑到他的耳边,抿了抿嘴低声道:“端木夜灵的毒药是谢绍宗给的,你可以从端木夜灵入手,也许对你有帮助。”
裴迎真眉头紧紧的蹙了住,他低下眼去看阮流君。
她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袖,低着头道:“你多加小心,我回去了。”她勒转马头,扬鞭清喝一声,打马奔向大雨。
裴迎真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被大雨渐渐吞没,不知为何难过至极,她知道了什么?她……也在为他妥协吗?
闻人安在那大殿之中再次见到闻人瑞卿,脸色yīn沉的像窗外的天色,他听着浑身湿透的端木夜明一句句的向他认罪,他一言不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谢绍宗,没用的东西。
端木夜明如此认罪,他连一条罪名也给端木家坐不下去。
谢绍宗抿紧了唇线,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裴迎真忽然站了出来道:“圣上,此案由大理寺审理,微臣一直有个疑点未明,可否容微臣问过太子殿下。”
“是何疑点?”闻人安看着他,他不如谢绍宗老脸,却比谢绍宗更看不透,总让人觉得沉沉闷闷的。
裴迎真便道:“微臣一直不明,太子殿下那瓶毒药从何得来?据微臣调查,那瓶毒药并非易得之物,整个京都都无处可得。”他转头看向闻人瑞卿,“不知太子殿下是哪里得来的?”
闻人瑞卿形容láng狈的跪在那大殿之下,忽然抬头看着谢绍宗笑了,“谢绍宗你昨夜助我潜逃出宫时是如何答应我的?你今日截杀我,就不怕我将你供出来吗!”
谢绍宗站在那里,脸色yīn晴不定。
他想不通,明明一切计划的绝无可失,裴迎真怎么会像开了天眼一般,预料到了他的每一步……
“谢大人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裴迎真站在那殿前看着谢绍宗冷笑,“恐怕谢大人所做的不止如此。”
他猛地抬头看裴迎真,就听他又向闻人安禀报道:“微臣昨夜检验出导致贵妃娘娘小产之毒,并非太子殿下下在糕点中的毒,而是来自于娘娘宫中那只鹦鹉的吃食葵花籽。”
闻人安眉头一紧,看住了裴迎真:“裴卿可检验清楚了?”这个时候裴迎真忽然要为太子脱罪?那他之前说的……
裴迎真便让女探花来回禀。
女探花跪在地上将那葵花籽里的毒,和太子所下之毒按照之前裴迎真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说明。
闻人安听的脸色愈发yīn沉,问道:“你是意思是……楚楚中了两种毒药,但导致她小产的是毒死鹦鹉的那一种?”
女探花应是。
闻人安一想又道:“不对,那只鹦鹉已死,可楚楚并未诊出中毒。”
裴迎真皱眉沉吟道:“微臣也想不明白这一疑点,所以要审问过下毒之人才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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