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宋元香冷笑道:“这裴家哪个人是看得上他的?老太太也巴不得没他这个孙子,老爷更是瞧不上,他只是一时运气而已,就算他跟着老太傅真的有些出息了又如何?他还能考个状元回来?他那个身世,在裴家万年都翻不了身。”她吐出一口气,“等今年秋闱惠景高中,裴迎真被顾老爷子收为弟子这事就成了个笑话了。”
“可不是,被顾老太傅收为徒弟又如何?不照样无功无名,咱们惠景少爷有没有成为老太傅的弟子照样高中。”chūn雪也喜道。
宋元香总算舒了口气,她如今该一门心思照顾好惠景,让他好好备考,也没几日了,便道:“厨房里给惠景炖的燕窝可好了?你去看看,早早的送过去让他舒舒服服喝了才有jīng力备考。”
chūn雪应是,亲自去厨房里瞧去了。
阮流君扶着香铃头重脚轻的往自己院儿里去,心里知道要不好了,可还是没赶得及,只觉得眼前一黑,小腹一阵胀痛,就是一股热流。
她脚步一顿又难受又尴尬捂着小腹就蹲了下来。
香铃吓了一跳,以为她怎么了,急的忙问她。
她这会又难受又晕,张口没答话便听有人在她头顶问:“怎么了?很不舒服?”她仰起头,只觉得天旋地转看不清人脸。
只听见那人说了一句:“失礼了。”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吓的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抓着裙子脸就是一红,急道:“你放我下去!快些……”
裴迎真抱着她快步往前走道:“到了我自会放你下去。”又吩咐香铃去叫大夫来。
阮流君忙叫住香铃,“不用去。”
裴迎真低头看她一眼,她苍白的脸色浮出病态的红晕,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碰到他锁骨旁的一小块肌肤,“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阮流君一愣,随后慌忙收回抓着他衣襟的手,“没什么,只是……只是不碍事的老毛病。”
裴迎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回了院子,将她放在堂屋的软塌上,又叫人去请大夫。
阮流君捂着小腹无力道:“不用请大夫,你……回去吧。”
裴迎真看着她问道:“为何不请大夫?你很享受生病吗?”
阮流君又气又尴尬,“我说了不用请就是不用,你回去我就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裴迎真皱了皱眉,“你是在跟我发脾气吗?”
阮流君气的靠在榻上不想理他,李妈妈却是看到阮流君的裙角有一小块血迹,立刻了然的上前对裴迎真道:“裴大少爷放心先回去吧,我们小姐不是生病了,只是累着了,我们服侍小姐换个衣服让她休息一会儿便好。”
裴迎真又看一眼阮流君,她闭着眼不想理他,他嘴唇动了动道:“我下午再来瞧她。”说完转身走了。
阮流君瘫在榻上看他一眼,尴尬的捂着脸闷声道:“李妈妈我……有没有弄到他衣服上?”
李妈妈抿嘴笑着过来道:“小姐放心,我看了一眼,裴少爷身上没有蹭到。”又忙让香铃关了门,扶阮流君去内室清理,“小姐这个月的葵水怎来的这样早?”
阮流君无语至极,她哪里知道许娇会提前来葵水,还这般的痛苦难受。
阮流君熬了一晚上,又来了葵水难受的要命,清理换洗完之后灌了一碗红枣汤就躺在去睡了。
许娇来葵水疼的厉害,疼的她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听到外面有人道:“还没醒呢,裴少爷先回?”
“我坐一会儿。”一个人道。
阮流君睡的难受,梦见庭哥儿总是在叫她,阿姐阿姐……有时在chuáng边,有时在窗外,有时又在那飘飘dàngdàng的纱幔之后。
一声一声。
然后是她的父亲站在她的chuáng头,鲜血淋漓的叫她:流君……流君……爹的好女儿,你起来看看爹,看爹最后一眼……
她便在榻上冷汗淋漓的醒过来,看着空dàngdàng的纱幔将脸埋在锦被中小声的哭了起来。
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她已不是国公府的小姐了,她要万分小心万分谨慎不出错,没有人会原谅她,容忍她犯错,所有的错她都要自己承担。
她该死,她真该死,害死了世上最疼她的人,活该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她哭的小心谨慎,可闷的胸口难受。
忽然有人在外问了一句:“你醒了?”
她吓了一跳,忙压住声音侧头去看,就看见纱幔之外一道纤长的人影立在那里。
“是醒了?还是在做噩梦?”
是裴迎真的声音,他站在纱幔之外问她。
她声音发哽,不敢开口,怕被他发现她在哭。
裴迎真却在外道:“你在哭吗?”
她有些气恼,这个人怎么总是在她最难堪的时候故意出现。
裴迎真等了一会又问:“是因为你之前对我发脾气的事在哭吗?”
她又气又无语,哽声道:“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
裴迎真便又问:“那你在哭什么?”
她气的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你不必管。”
裴迎真顿了顿,忽然又道:“是因为梦到庭哥儿了?”
阮流君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庭哥儿??”
裴迎真在外沉吟道:“那就是因为他了。他……是你弟弟?”
阮流君攥紧了被子,发颤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为什么知道?”
裴迎真却道:“你饿了吗?李妈妈去给你煮粥了,香铃在外晾衣服,需要我叫她们进来侍候你吗?”
“裴迎真。”阮流君叫住他,“你怎么知道?”
裴迎真在外就轻轻笑了一声,“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的。”
阮流君呆在榻上,半天半天才想起来她当初发高烧时似乎是喊过庭哥儿的名字……
她松出一口气又埋回被子里,听到“当啷当啷”的一阵响才发现她把萤石项链放在枕头下忘了拿出来。
她看到黑漆漆的光幕上一连串打赏的——最爱病娇变态打赏一金。
来看裴迎真打赏一金。
霸道总裁打赏十金。
jian臣爱好者打赏一金。
宅斗萌打赏一百金。
路过打赏一千金。
她忙去看弹幕,看到全是熟悉的名字——
来看裴迎真:主播怎么了?画面怎么一直是黑的?
最爱病娇变态:主播不要被那些人的话给影响到啊!她们不爱看就让她们走,主播就播给我们看就好了。
我是主播粉:对啊对啊主播!你播什么我都爱看,千万不要不播啊!不要理那些说话难听的,我就觉得主播很好很可爱,只是一时没有顾及那么多而已,哪里智障了!
jian臣爱好者:主播啊,不要理会那些开上帝视角的人说的话,她们都是马后pào就会瞎比比,之前怎么不说不提醒你呢?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嘛,就是被裴家人借题发挥了,没事儿,咱们养好身体再打她们的脸。
宅斗萌:主播我跟你道歉,我看开挂的宅斗主播太多了,习惯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播了啊。
路过:主播你做你自己就好,不要为了某些话某些人改变自己的xing格,你这样就很好。
马甲1号:主播只是来姨妈了……你们不要这样……
阮流君忙将萤石拿出来,光幕上映出她一张苍白的可怕的脸,她忙将萤石拿开些,小声道:“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对不起。”
弹幕里立刻就炸开了,大多是担心主播,心疼主播,回来就好,主播好好养姨妈!
裴迎真却在外面等了半天,又道:“许娇,你不会又在发呆了吧?”
阮流君气道:“你怎么还在啊。”
弹幕里立刻问:谁在?怎么回事?刚刚没画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也在枕头下唔里哗啦的听不清。
阮流君对着萤石低声道:“裴迎真在外面。”
弹幕里就刷出一片——哦,裴迎真又来送枣了,正好给主播补血。
阮流君尴尬的脸红,却想起自己问李四要的那瓶补血营养剂,便穿了衣服,略微整理了一番,掀开纱幔出了内室。
裴迎真站在那里打量她一番,淡声问道:“你喝红枣汤了吗?”
阮流君脸顿时一红。
他却淡定的转身点了点桌子上的纸张,“裴家的家规我替你抄好了,她们不认识我的字体,看不出来。”
阮流君一愣,过去看他竟然都给抄好了,字体还很俊秀。
“下次再让你看家规,你直接装病就是了。”裴迎真道。
阮流君抬头看他一眼,让香铃来去泡茶,然后偷偷的将小药瓶子递给她,让她下在茶里,她怕直接给裴迎真他不喝,他那种疑心病重的人怎会随便喝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况且阮流君也跟他解释不清这是什么东西。
她坐在那里道:“你找我有事?”
裴迎真道:“我过几日要去参加秋闱了。”
阮流君这才想起,要秋闱了,忙道:“过几日?你可有备考?有没有跟顾老爷子商量一下?今年若是不中的话就先补一年功课再考也好。”
香铃端茶上来,放在裴迎真眼前。
阮流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颜色,应该看不出来。
裴迎真端起茶问她,“你希望我高中吗?”他喝了一口顿了一下看那茶。
阮流君心虚道:“我当然希望你高中,这茶是特殊的,补血补身子的,特意为你准备的。”
裴迎真看了她一眼,将茶喝了gān净,放下杯子道:“我知道了。”
阮流君放心是松了一口气,不明白道:“知道什么?”
裴迎真道:“我会高中,但非解元。”
阮流君听不明白,“为何?”他为何这么有自信就能高中,但又非第一名解元?
裴迎真却不答她,只是道:“我今日会去恩师府上备考,此去会去半个月,考完之后才会回府。”
阮流君点了点头,“去顾老爷子府上是要好些,你可以用心备考。”
他看着阮流君道:“等我走后,你跟你大哥回家探亲一趟吧,来去半个月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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