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夕笑道:“许姑娘和我一般大,已与如今十分有名气的裴解元定了亲的,母亲就不要乱想了。”
“你这孩子。”李芳笑瞪她一眼,“我这不是瞧着许姑娘喜欢吗,想着与少恭正好年纪相当,随口问一问。”
许老太太笑容就淡了淡,招手就阮流君过去,拉着她坐在身边问道:“脸可好些了?让我瞧瞧。”
“已经好全了。”阮流君让她瞧。
果然是好了,没有留疤,许老夫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沈薇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阮流君,想说话,又不好意思开口。
阮流君便笑着问:“大夫人身子可好些了?我带了一些安神的给您,还有一些补身子的,不值什么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薇感激的看着她道:“多谢你,我那日……不好,险些连累了你,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她今日似乎好了许多,神色也好,坐在那里虽有些不安,但总算可以好好说话了。
许老夫人便笑道:“薇薇总想着去向你道谢,你可算是来了。”又对沈薇道:“你瞧还给你带了礼物,多有心。”
沈薇当真是又愧疚又感激,挥手让小丫鬟拿来一只jīng致的漆光小首饰盒,递给阮流君,“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对镯子还是当年老太太送我的,你瞧瞧喜欢不喜欢。”
阮流君自然不敢接,许老夫人却打开来非要给她套在手上,是一对成色非常好的翡翠镯子,盈盈yù滴的颜色,好看极了。
“给你的就拿着。”许老夫人托起她的手瞧了瞧,“多好看。”
许丹夕笑着嗔道:“祖母和大娘待许姑娘可真好,都没送我这样好的镯子。”
许老夫人笑骂道:“鬼滑的丫头,你的镯子还少?”
阮流君实在是非常的忐忑和不好意思,许家人太热qíng了。
许荣庆却在一边坐的很无聊,那位许青老爷很客套的问他读什么书,可参加科举了一些话。
他答了,没读书,没参加科举,他一个做生意的参加什么科举啊,他又不爱读书。
然后许青就比较尴尬的没有再问了。
许荣庆知道,这些达官贵人瞧不上他们这些做生意的。
而且许老夫人也老是瞧他,打量了又打量,看的他不好意思。
许老夫人问道:“你今年十六?可定亲了?”
许荣庆恭恭敬敬的答道:“回老夫人我今年十六,还未曾定亲。”
许老夫人“哦”了一声,瞧着他笑道:“不着急,我替你留意着合适的。”又问:“我听说你刚刚被封了皇商?你……喜欢做生意?想不想读书?或者做个官?”
许荣庆老老实实道:“并不太想,我不爱读书,我觉得做生意比较在行。”他这次回去可是老老实实的学了做生意,一学之下发现,赚钱还真挺好玩的。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叹息一般道:“喜欢做便做吧。”
到了正午,许老夫人说什么也要留下两兄妹一起吃饭,竟还要许荣庆和她一桌。
阮流君觉得不妥,但老夫人盛qíng难却。
正好沈薇又不舒服的犯了病,折腾了好一通才让她平复下来,许老夫人似乎很怜惜沈薇,也没让人捆了送她回房,依然带在身边,她犯病之后就痴痴傻傻的闷头不吭。
许老夫人让嬷嬷喂她吃饭,给一口就吃一口。
许荣庆谨记着妹妹之前跟她说过的,也没有多看,低头默默的吃饭,谁知老夫人忽然问他,“她这样子可有让你觉得不舒服?不体面?”
许荣庆愣愣的看她一眼,摇头道:“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出这样那样的病,病来不由己,我若是老了口眼歪斜的,我的儿子要是嫌我不体面,我非打死他不可。”
许老夫人被他逗乐了,看着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完饭又坐了好一会儿,许老太太似乎很喜欢听许荣庆说话,被他逗的笑声不断,看天都要落黑了,才放他们回去。
又嘱咐他们两兄妹要是得空了就常来陪陪她这个老婆子。
许丹辉和许丹夕亲自送他们上了马车离开,进府许丹辉有趣的对许丹夕道:“我瞧祖母很是喜欢这两兄妹,尤其那位许大哥。”
许丹夕道:“我也挺喜欢听他说话的,多逗乐啊,像市井里那些天桥说书的,比听戏好玩多了,他那口音也好玩,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口音。”
“他妹妹许娇倒是没有口音。”许丹辉道:“看起来也知书达理的,在鹿场时我就想认识认识了。”
许丹夕瞪他一眼,“你可别没出息的瞧上她,不然母亲会打死你的。”
“哪能。”许丹辉笑了笑,他是许家嫡子,虽说父亲是庶出,可大伯死后,许家就父亲这一脉了,许家以后就指望他继承了,他哪能不知身份的瞧上她。
从许府回来许荣庆就去铺子里忙着铺子里的事了。
阮流君回到府上裴迎真已经回来了,她刚想烫些酒陪裴迎真喝一些,亏水便来了。
她昨天才喝了酒,今日就来了,没疼昏她。
她哆哆嗦嗦的抱着毯子坐在那里,裴迎真看着她就想笑,“你不记日子的吗?”
阮流君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事,便催他回去。
他却坐过来道:“今日陆明芝不回来睡,你大哥也不回来。”
阮流君推他道:“那你也得回去。”
他便退让道:“那我晚点回去,我陪你说会话。”
窗外下了一夜的细雪,阮流君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再醒来发现裴迎真已经回去了。
那之后的几日阮流君难受的闭门不出,倒是陆楚音过来找她玩了好几次,又问她元宵节要不要一起去看灯。
正巧闻人瑞卿进来道:“我们一起去吧,约上裴迎真。”
陆楚音看了他一眼,闷声道:“那你们去吧。”
闻人瑞卿立马不高兴,过来瞧着她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躲着我吗?”
陆楚音低头道:“你和你表姐去就好了嘛,或者你约另一位陆姑娘去。”
闻人瑞卿脸色yīn沉,阮流君怕她们吵起来忙道:“楚音,你帮我去看看红枣茶好了没有。”
陆楚音应了一声去了。
闻人瑞卿一扭头也走了。
到了元宵节那日陆楚音高高兴兴的来叫她,正好裴迎真也得空,阮流君也好多了,三个月便一块去看了灯。
灯没怎么看,却是在灯会上遇上了招摇过市的闻人瑞卿,他当真带了陆明芝一块看灯,稀奇的是居然还有端木夜灵。
这三人行看的阮流君啧啧称奇,倒是真的觉得陆楚音不要掺和在里面是对的。
她带着陆楚音避开闻人瑞卿她们去吃元宵,端木夜灵却找了过来,坐在裴迎真对面道:“裴迎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阮流君顿了顿手指,听裴迎真答了一句,“不方便。”
端木夜灵却又道:“此事可能会影响你的仕途,你当真不跟我过来?”
裴迎真依旧道:“当真。”
端木夜灵便起身瞧着他冷笑道:“裴迎真,你日后千万别后悔。”又看阮流君,“许姑娘也是。”说完扭头就走。
阮流君实在不明白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却听有人叫了她一声:“许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便瞧见许丹夕和端木夜明。
“你也来看灯啊?”许丹夕裹着猩红的披风,脸红扑扑的,又看裴迎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裴解元吧?”
阮流君向她们介绍了一番,端木夜明却忽然问她:“敢问许姑娘,那对翠玉鹿你怎么处置了?”
阮流君便答他放在家里。
他也就没再问,只是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许丹夕却是开开心心的同她道:“刚刚碰到谢相国和裴姑娘,我还想着许姑娘说不定也一起出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了。”
“裴姑娘?”阮流君诧异。
许丹夕点头道:“是啊,裴解元的妹妹,叫……”
“裴惠月?”阮流君问。
“对对。”许丹夕笑了笑,“宁安刚刚生了好大一场气回去了,许姑娘没见到她们?”
阮流君摇了摇头,又和许丹夕说了两句便走了。
陆楚音兴致不高,她也没什么心思看灯,便随便看看回了府。
不知为何,她总有些心绪不宁,谢绍宗怎么会又突然约了裴惠月?裴惠月不是已经快要和王少爷定亲了吗?
裴迎真看着她心绪不宁,将买给她的灯放在地上便走了。
她看了一眼裴迎真的背影忙道:“裴迎真,你明天还来吗?”
裴迎真顿了顿步,回头看她道:“我明日就要去恩师府上备考了。”
是了是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chūn闱了。
她刚想说让他专心备考,裴迎真又开口道:“要晚一些才会过来。”
她看着裴迎真吐出一口气笑道:“好啊,晚上我等你过来吃饭。”
之后的几日,阮流君白日里忙着去许荣庆新买的宅子看修葺和布置,晚上等裴迎真来一起吃饭,忙的也顾不上许多。
只隐约听府中的下人说起,王家催着定亲,裴家这边却是一推再推,又说惠月小姐怕是真攀上高枝了。
她急着等宅子收拾好了搬出去,也懒得理这些事qíng。
裴素素那边却是急了,有一日请阮流君过去竟是要帮许荣庆相看媳妇,还请了一位柳小姐来。
那位柳小姐也是个从五品官员的女儿,却是个庶女,生的倒是清秀。
阮流君回来问过许荣庆,许荣庆只到不着急,等过了孝期再说。
阮流君也没有bī他,便去向裴素素回了。
裴素素面上没说什么,但背地里却觉得她和许荣庆太不识抬举了,一个商贾之家能娶到一个官宦之女已是不错了,竟还嫌弃是庶女。
这话说给陆明芝听了,没想到陆明芝当笑话讲给了别的闺秀,让阮流君惹了一身骂名。
这些糟心的事还没完就又出了事,陆楚音要定亲的,那户人家是老太后的本家,李家的少爷,李云飞。
这件事阮流君原本不知,但陆楚音来告诉她那天在她的院里和闻人瑞卿吵了起来。
闻人瑞卿毫不讲理的bī陆楚音去退亲,还说若是她敢嫁他就整治那李云飞,让他一辈子都娶不了媳妇,还说要去告诉李云飞陆楚音是个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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