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八月薇妮【完结】(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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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翎一脸会意,又道:“不消担忧,我自然知道,所以也叮嘱过你嫂子,她又训斥威吓了那两个丫头叫不许多嘴……因此世人都不知,你可听见丁点风声了?”

  白樘道:“哥哥有心了,多谢照应。”

  白翎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且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此事传扬出去,对谁也大不好,只想不通那朱三小姐是怎么鬼迷心窍,竟做那等逾矩之事,连我也觉骇然好笑呢。幸而如今她总算是知难而退,我且还听说,她将得个好归宿呢。”

  白樘听似话中有话,便道:“这是何意?”

  白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四弟你不知道的事?”又低声对白樘道:“前日我跟朱公子吃酒,他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朱芷贞极有可能进静王府……你说着是不是个好归宿?”

  白樘甚是诧异:“竟有此事?”

  白翎点头道:“朱公子既然亲口跟我说,那此事只怕不假。”

  白樘正思忖中,白翎说道:“不过如此也好,这朱三小姐,先是错嫁了陈威,又如此对你死缠烂打的,闹得不像话,这件事才消停了些,她又一鼻子灰地去了,若她有个想不开如何的,也是一件麻烦事,倒是不料静王竟会看上她……也算是无形中去了一桩麻烦事。”

  白樘若有所动,略略沉吟。

  白翎道:“我又听说,潘尚书已经递jiāo告老辞呈,这刑部尚书的位子,只怕毕竟还是四弟你的,这当口上可是万万不能出一点儿事,不过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不必你cao心半点儿,祸事便消弭于无形了。”

  白翎说罢,复笑了数声。

  此刻两人已经来至白樘卧房之外,白樘见他并无离去之意,且比素日更加多话,隐隐有些知晓,便问道:“哥哥可还有事么?”

  白翎方停了笑,面上略有些讪讪地,道:“确是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白樘道:“哥哥请讲。”

  白翎咳嗽了声,道:“其实有些难以启齿,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个人,略有些眼皮子浅,先前被人撺掇,竟瞒着我拿了些体己……在外头放着,今日来我才知道,她赌咒发誓说已经收手不行此事了……”

  白翎说的含糊,可白樘已经明白了,这竟是严二奶奶曾在外私放印钱,此事自然于国法不容。

  你道白翎如何竟主动曝露自己房中的丑事?原来两个月前,府中曾出了一件事。

  先前曾说过白樘的生父早亡,只是还有个寡母齐夫人在,这齐夫人其实出身小户人家,因自得一子,又忌惮白樘能gān,素来便有些敌视白樘。

  齐夫人家中又有个兄长,也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后来家中败落,就全靠着齐夫人接济度日。

  起初这齐大舅倒也还安分守己,日积月累,便有些耐不住。

  毕竟白樘在这个位子上,满京城里忌惮他的、敬仰他的,数不胜数,起初没有人知道这齐大舅的名声,后来偶然有一次知道,顿时“惊为天人”,因看着白樘的颜面,恭恭敬敬,几乎把这齐大舅敬捧到天上去。

  这齐大舅从万人冷落到尝了这般滋味,当下难以割舍,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但凡出外行事,先要自报家门,只说白樘乃是他的外甥,那些京城里的人,哪个不卖些颜面给他?

  起初齐大舅还有个分寸,只是跟人逢场作戏,吃吃酒chuīchuī牛之类,只是招摇之下,不免吸引了一批游手好闲之辈,又有些图谋不轨的人,围在身边,出谋划策,更是越演越烈,竟又打着白樘的名头,做起事来。

  京城里但凡是三四品以上的官儿,认得白樘的,知道他的行事为人,自然不会被欺骗哄瞒,但是那些底下的小官儿,无法得见此人,自是敬慕居多,尤其是那些外地的官儿,更摸不着边儿了。

  是以竟也让齐大舅做成了几件坏事。

  白樘起初并不知,是铁卫暗中收到风声,便告知了巽风,巽风知道非同小可,便立刻禀告白樘。

  白樘闻讯,并未犹豫,便自去监察院说明此事,让立即立案,秉公处置。

  监察院的人正也收到些许消息,见白樘亲自前来,即刻雷霆万钧地动手查理此事。

  把齐大舅跟一帮狗腿尽数擒拿,连审讯了七天六夜,把些做过的大小之事,尽数口供详细,监察院的人又细细梳理,并没发现跟白樘相关的任何。

  但只因毕竟是有亲的,因此便如实禀奏了皇帝。

  赵世看过之后,又知道是白樘主动前去监察院督促立案,且他的品xing又是最明正端方的,因此非但不怪罪,反而大加赞赏。

  此事在朝野中也颇引发了一番轰动。

  不提外头的众人对此事褒贬不一,只说在白府里,其他人倒也罢了,唯独齐夫人,每日哭的死去活来。

  只因齐大舅罪不至死,便打了五十棍,判了个流放三千里,从此自再也回不了京了。

  齐夫人如何能忍得,因白樘总不回府,齐夫人连催了几次叫人传他,又去老夫人跟前百般哭诉。

  白老夫人深知其qíng,便说:“不必哭了!这件事跟老四并无gān系,你倒是要怪罪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才是!他好大的胆子,借着老四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差点儿把老四毁了不说,整个白府也要遭受连累,你如今又在哭什么?”

  齐夫人却是个不晓事的,仍是哭道:“我哥哥不过是一时糊涂,其实所做的也没有什么大恶,又何必他亲自去揭发?唯恐连累了他……我虽不是他生母,好歹他也叫一声‘母亲’,竟一点儿qíng面也不讲。”

  白老夫人笑道:“律法面前,你说什么亲戚qíng面?我不是偏向老四,这件事他做的委实是对,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给御史或者别的什么人参奏起来,必然是天大的祸事!”

  因此白老夫人竟全不理会齐夫人,又吩咐底下道:“把去刑部叫四爷的人拦住,我的话,若有人私自去搅扰他,立刻打断双腿。”又另外派了心腹的人去告知白樘,说此事他做的甚好。

  白府众人见老夫人如此发付,面面厮觑。

  白老夫人趁机又道:“你们也都听好了,既然事qíng发生了,那就正好拿此当个例子,别说是舅爷犯了错没有qíng面可讲,就算是咱们府里的大爷二爷等犯了错,也依旧是要照常法办的。你们别当家里出了个刑部侍郎,就一个个要仗势反天似的,下次真有人弄出丑事来,不等四爷动手,我第一个不饶!”

  故而再没有人求qíng,一概噤若寒蝉。

  这白翎的夫人严二奶奶,本是个爱钱的,先前听说门路,便在外头放钱收利钱用。

  谁知齐大舅事发,二奶奶心中掂掇,又知白樘为人厉害,生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听闻了此事,也不留qíng面地闹出来。

  起初还不敢跟白翎说,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间不由梦话嚷嚷出来,给白翎听见,一顿bī问,只得说了实qíng。

  白翎却是个聪明的,知道纸包不住火,心头掂量之下,便索xing向白樘明说。

  白樘默然看着,莫测高深。

  白翎不知深浅,握着惶恐道:“她如今已经不做此事了,且当初也只做了不久……本不敢跟你说,只是怕日后若真的有个透风漏雨……你从别人口中听说,却是不好,因此才……”

  白樘道:“上回因齐大舅之事,老太太训话时候,哥哥也是知道的。”

  白翎浑身汗出:“是、我明白……”

  白樘又道:“若真的已及时收手,此事我也可只当不知。哥哥回头自与嫂子说,且好自为之,切勿更犯。毕竟我身为刑官,亲戚众人更该严以自律,否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不容qíng的。”

  白翎如蒙大赦,连声称是。

  次日白樘出府,且先不往刑部去,只去静王府。

  静王整衣振冠而出,在堂上见了,先问说:“有什么大事,这般早就来见?”

  白樘道:“昨日听说一件事,特来相问王爷。”

  静王吃了一口茶:“且说。”

  白樘便把从二哥哪里听来、有关朱芷贞的事说了,因问:“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静王笑道:“我本要悄悄地,不想偏又这么快传出去了,不错,是有此事。”

  白樘沉默片刻,才问道:“向来并未听说王爷有纳妾之心,如何忽然起意,且还是朱三小姐?”

  静王道:“多纳几个妾,有什么打紧的?何况你也知道,如今我尚无子嗣,正王妃劝我,便动了意了。至于为什么是朱三小姐,是有一次朱尚书无意提了一句,我看他似有愁女嫁之意……你想,她是个贵门小姐,与我为妾,到底是委屈了,若非是再婚,也自轮不到进王府,是以如此竟是彼此停当,你觉着如何?”

  第340章

  且说白樘听了静王分说,无言以对。

  静王见他如此,便笑道:“此乃好事,何况朱尚书也已经欣然答应了,你也很该替我欢喜才是。”

  事已至此,自不必多说。

  白樘才回刑部,太子府便来人相请。

  只得立即率人来至太子府中,赵正亲自接了,说道:“昨夜儿媳已经醒了,太医查看,说是暂无xing命之虞了,只是因夜深,不便惊动。今日可行事,此案一刻悬而未决,我心也无一刻安生。”

  白樘道:“太子不必忧虑,今日必得分教。”

  因万氏如今仍不得起身,便同太子往房中而去,正太子妃跟皇太孙在照看着,太子妃听闻刑部侍郎来了,便先回避。

  白樘道:“因为问案之故,不免冒犯,还请太子,太孙同皇妃见谅。”

  太子道:“不必说了,幸而是请你理会此事,若是叫宗人府的人接手,更是不知怎么样了。你且只管自在行事,如今孤只要一个真相,尽快了结此事。”

  白樘领命,因上前一步。

  里头万氏被宫女轻轻扶着,却仍不便大动。白樘道:“皇妃可记得前夜发生何事?”

  万氏道:“全不记得。”气若游丝,似有若无。

  白樘道:“既如此,可是因为那夜游之症发作了么?”

  万氏道:“自是如此。”

  白樘道:“听闻先前皇妃只是走至李夫人窗外,这一次却是走进了屋里,不知是为何?皇妃可知晓一二?”

  万氏道:“同不知道,连身上负伤,也是醒来后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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