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莱喜陡然慌了,随后她低下头,慌乱地说:“是啊,有别的家电,我们家楼上卧室里还有电视机呢!电费多是正常的,这两年电费也贵,我们家人多,一个月四五十的电费很正常的,我妈她就是太节省了,这年头,又不是解放前,谁那么节省?”
般若闻言,点点头,随即说:“那行,我先走了。”
她一走,原本去上班的蔡锦江忽然折回,他一脸慌乱地拉着王莱喜,急忙问:“走了吗?那女的走了?”
“走了!”王莱喜也慌了神,她害怕地说:“锦江,我看这次事qíng不妙了,这女孩看起来很有钱,应该认识大城市里的人吧?如果被她发现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快点想办法吧!”
蔡锦江听了这话,也没了神,他看向老婆,急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该死的程家!怎么会带这种人进村子?如果不是她,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事qíng都过了这么久,应该不可能有人起疑心才对!”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不行,我们必须转移掉!不能留在家里!我告诉你,那女的既然会问,肯定已经怀疑了!搞不好她已经报警了,明天警察就会找上门。”蔡锦江急切地说。
“那什么时候转移?”
“今天夜里!咱们等大家都睡觉的,我们村子里到时候就没人出来了,到了那时候,我们再骑着三轮车,把东西运出去!”
王莱喜想了想,最终六神无主地点头:“好!”
当天夜里,蔡锦江夫妻俩把一台旧冰箱搬上了车子,老蔡头站在屋子里探出头来问:“你们俩gān啥呢?”
“爸,我同事想买冰箱,我正巧看咱家这台用不着,就便宜点卖给他。”蔡锦江说着,两人低着头,赶紧把冰箱运出门。
两人运着冰箱刚走到村子口,忽然看到程家野兄妹俩站在路上。
路旁昏暗的灯光把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石子铺成的路上。
蔡锦江表qíng慌乱,随后扯着笑,说:“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在这里?”
“叔,婶,你们大半夜的运一台冰箱做什么?”程玲玲问。
“冰箱?”蔡锦江镇定下来,笑了笑:“是这样,我一个同事家里正好缺台冰箱,所以我打算把旧冰箱卖给他,否则,放久了也不能用了。”
“是吗?”
一个女孩冰冷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蔡锦江一怔,只见般若从程家野身后走了出来,她面色冰冷,眼神了然,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像是在俯视着一个可怜虫,蔡锦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蔡锦江的心猛地一沉,他想,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这个女孩对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她也根本没离开南山村,今天说的那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是挖了坑等自己跳下去。
“你……”蔡锦江满眼都是慌乱,他退后一步,因为是下坡路,他有拖着冰箱,所以他退后地很艰难。
王莱喜往丈夫身边靠了靠,随后拉了拉蔡锦江,说:
“家野,玲玲,你们回家是吧?那我们不拦你们了,你们快去吧!我现在要和锦江去一下县城。”
般若忽然勾起唇角,冷笑道:“蔡锦江,你刚才不是说去上夜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夜班?哦……”天已经降温了,山脚下一到夜晚就变得很冷,可蔡锦江却满头大汗,他勉qiáng笑了笑,而后说:“那个,我忽然想起冰箱的事qíng,所以就回来把冰箱拖过去。”
“冰箱还能比全勤奖重要,可见这冰箱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吧!”般若冷眼瞅着他。
“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呢?这冰箱是空的!”蔡锦江说了一句,随后低头道:“好了!我没时间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去县城!”
说着,对王莱喜使了个眼色,夫妻俩随即拖着捆绑好的冰箱往前走。
“叔,婶,你们站住一下,我有事想问你们。”程玲玲冷着脸说。
蔡锦江夫妻已经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低着头往前走。
“有事改天再说!”
说完,接着往前推车。
这时,程家野眉头紧皱,他再看不出蔡锦江夫妻有鬼,那可就真是奇怪了!他连忙走上前,一把拉住蔡锦江的车,他板着脸,声音里带着不容忍拒绝的坚定:“叔,请你停一下!”
“家野,你放开我!”
蔡锦江夫妻见他们拽着自己的车,更急了,作势就要推开程家野,然而程家野也不是吃素的,他年轻力壮,又是修车的,做惯了力气活,当然也不是他能随便推开的,就这样,两人一个推,一个拉,没多久,蔡锦江手一滑,只见那车竟然沿着下坡路,一路往前滑。
“做什么呢!拉拉扯扯的!”
这时,不知从哪来了几个警察,他们见状,赶紧拉住这车,然而下坡路的惯xing还是很大的,更别说车上还捆着一个冰箱了,警察没拉住,就这样,车子一滑,就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这一撞不要紧,冰箱的绳子划掉,一个人从里面掉了出来。
几个警察倒吸了口气,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上前看了看,见人早就没有呼吸,身子也早就僵硬了,蜷缩在一起,双臂抱膝,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浑身冰霜,人身体发白,看起来死了很久。
月光下,所有人见了这一幕,心里都蓦地一冷。
警察陡然意识到这人是被杀了!他们马上戒备起来,随即指着要逃跑的蔡锦江夫妻,喊道:“给我站住!”
蔡锦江哪里是警察同志的对手,很快就被人追上,夫妻俩就这样被警察带了回去。
一个警察走出来,问般若:“是你们报的警?”
般若没有做声,程家野见状,站出来说:“是我!”
“好,先跟我走一趟!”
程家野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程玲玲更是吓傻了,此时正双手环抱着胳膊,缩成一团,满脸都是恐惧。
“玲玲,你先回去,我马上回来。”程家野最终jiāo代了一句。
程玲玲慌乱地点头,她缩到般若的边上,问:“般若,你不怕吗?”
“还好。”般若说道。
早就看过了这个人变鬼的模样,因此见了他的ròu体也不算害怕。
“那个人……是被活活冻死的?”程玲玲眼中含泪,似乎很不敢相信。
“嗯!”般若应了一声。
朦胧的月光下,夜色深处,少女正面色凝重地看向警察离去的方向,她穿着一件鸭蛋青色的针织连衣长裙,头发高高扎起,裙子正巧遮住她修长的小腿,衬得她的身姿越发绰约,程玲玲看向她,不觉看入了神,只觉得此时的般若,脸上的坚定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是那种见过大风大làng后才会有的无所畏惧,程玲玲忽然觉得,她像是个无坚不摧的战士,身上披着坚硬的铠甲,自己离她有太远太远的距离。
不知为何,程玲玲忽然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是啊,不就是一个死人么?为什么般若都能不害怕,她就不能呢?
这时,那鬼飘过来,他满眼都是感激,随即跪在地上,说:“大师!谢谢你替我伸冤!”
般若淡淡地点头,随即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鬼听了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我是蔡锦江在食品厂的同事,我们是一起上夜班的,可是蔡锦江家里远,经常上班迟到,还经常不去上班,可他迟到又不想没有全勤奖,便经常叫我帮他看着,如果有领导查班,就告诉他,没想到有一天,领导半夜回来,忽然想到去我们那边转了转,一看只有我一个人在值班,领导很不悦,大发脾气,还说要把他给开除了,虽然最后没有真的开除他,却罚了蔡锦江很大一笔钱,蔡锦江因此很不开心,再后来厂里评优秀工人,每个部门出一个,领导就把我评了上去,蔡锦江因此很不高兴,我们俩便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吵过也就罢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蔡锦江心思恶毒,却趁我进冷库巡查的时候,转身把我锁在了里面。”
一起上班的同事,平时都在一起吃饭喝酒,可没想到对方一直想着把他给杀了,竟趁他去冷库巡逻的时候,把冷库的门关上,活活把他给冻死了!蔡锦江这人冲动,他估计只是一时生气,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但是,蔡锦江杀了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一开始他杀人是冲动的话,那么,这么久不去自首,那可就不是冲动那么简单了。
般若闻言,点点头,叹道:“行!既然你也是被人所害,那我会做法助你去投胎!”
“谢谢大师!”男鬼说着,忽然想到一事:“大师,您今天jiāo代我那件事,我现在就去做……”
这时,边上忽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声,般若循声看去,只见她今天下午进村时看到的那对住在村子口的夫妻俩,正站在房门边上,想必两人早就在那里观看,只是没想到会见到死人的尸体。
女人往后缩了缩,随即对男人说:“刚才那人是不是蔡锦江杀的?”
“应该是吧?”
“不是吧?蔡锦江看起来没那么大胆子啊!而且怎么把人杀了却没一个人知道呢?”
男人哆嗦着说:“那男人是隔壁村的,我曾经喝喜酒的时候和他坐在一起过,他光棍一条,家里人全都死光了,连个亲戚都没有,就算不见了,谁又会注意到他?蔡锦江真是恶毒啊!平常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以后咱们可得离蔡家人远一点!不然,说不定会被他们给杀了的。”
这时,男鬼看了般若一眼,般若点点头,随即男鬼就飘进了这对夫妻的家里。
原来,这夫妻俩男人叫梁大茂,女人叫王丹凤,王丹凤方才见了这尸体,一时间受了惊吓,觉得腰有些酸。
她扶着腰坐下,而后说:“大茂,我怀了这么多孩子,第一次觉得腰酸,这是怎么了?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受惊了?没事,不要怕,你生了那么多孩子,这个也可以生下来,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梁大茂不以为然地说。
“也是!”王丹凤说着,进了屋,“这次的买家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等拿了钱,我给你买件新的皮糙,我也就有钱喝酒了,到时候,我们日子又能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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