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月下蝶影【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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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宛谕似笑非笑:“成安伯怎么回答的?”

  “成安伯说,石小姐在他眼里,与京城其他女子一样,”宫人皱了皱眉,“这话大概是说石小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谢宛谕轻笑出声,“这话是在说,他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她。”

  成安伯此人对女子十分疏离,从未见他与哪个女子特别亲近过,她唯独见到的一次,就是陛下万寿礼的雪地里,他与班婳并肩前行,两人间的气氛,让她有种若是出去破坏他们,就是犯了天大错处的感觉。

  她从未像今日这般庆幸,那天她选择了沉默,而不是把事qíng告诉石飞仙。

  石飞仙不是自认魅力非常,天下男人都会为她折腰吗?她就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究竟有多少男人真正愿意为她折腰。她从细瓷瓶中取出一支娇艳yù滴的花朵,伸手掐去花冠上的花瓣,咯咯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蒋洛走进屋子,见谢宛谕坐在梳妆台前,便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再过几日是成国公的寿诞,你记得准备好寿礼。”

  谢宛谕松开手,仍由花瓣落了一地,然后用手帕擦着掌心的花汁,垂下眼睑道,“殿下,既然是您外公的寿诞,你要亲自前去才有诚意。”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来教,”蒋洛有些不太耐烦,“你只管准备好寿礼,到时候跟我一块出门就行。”

  他喜好美色,娶了谢宛谕以后,总觉得她容颜不够美,所以两人同房的次数并不多。这会现在见到谢宛谕长发披肩的模样,他突然又有了几分兴致,于是走到她身边道:“宛谕今日甚美。”

  “是吗?”谢宛谕抬头看蒋洛,笑着道,“可能是我心qíng好的缘故。”

  “那你平日可要多笑一笑。”蒋洛走上前,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伺候的宫人们见状,低头沉默地退了出去。

  三日后,刺杀静亭公的四个刺客判了斩首之刑,而石飞仙仍旧被关在大理寺的监牢中。

  太子妃在太子面前哭求了几日,连眼睛都哭肿了。她一再qiáng调此事定不是自家妹妹所为,石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不可能与惠王旧部有牵扯,更不可能安排这种小混混去刺杀静亭公,这一定是别人陷害的。

  太子被她哭得心软,于是去大月宫到云庆帝面前给石家求qíng。

  “太子,”云庆帝看着太子,语气中带着失望,“你是我们大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不是石家的女婿。”

  太子即便是xing格有些温吞,也知道云庆帝这话不太好,连忙请罪道:“父皇,儿臣并无他意,只是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应该慎重审查,请父皇三思。”

  “你又怎么确定,这种疏漏不是石家有意为之?”云庆帝面无表qíng道,“他们故意请混混动手,若是事qíng败露,也能让人以为这是有心人陷害石家。因为相府怎么可能连杀手都请不起,要找几个小混混动手?”

  “但是你不要忘了,就算这只是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混混,若不是静亭公恰巧回头,那么现在他们就已经得手了,”云庆帝把手里的朱笔一扔,怒骂道,“大长公主为了救朕,连xing命都没了,如今这些人还想把姑母唯一的儿子给暗算了,何曾把把朕放眼里过?!”

  见云庆帝如此动怒,太子一撩衣袍跪了下去:“请父皇息怒,儿臣并无此意。”

  “息怒?”云庆帝看着太子的头顶,只觉得怒火更重,“你让朕怎么息怒?那是你姑祖母唯一的儿子,你放着他们不去关心,反而去替石家人求qíng,你说这话的时候,对不对得起你姑祖母?”

  “父皇,”太子以头扣地,惶恐道,“儿臣对静亭公并没有半分不满,在儿臣眼中,静亭公就是儿臣的半个亲人,又岂会如此无qíng,请父皇明察。”

  “你身为储君,竟听信后宅女人的话,你让朕怎么放心把江山jiāo给你?”云庆帝颓然地摆了摆手,“你且退下好好想想,今天究竟应不应该来为石家求qíng。”

  太子告罪后惶然而退,再不敢提石家一个字。

  见太子如此便退缩了,云庆帝心里更加失望。若是太子为石家据理力争,他反而会高看太子几眼。可是太子仅仅被他训斥几句后,就打了退堂鼓,这般没有魄力,又怎么能成为一国帝王?

  可是想到鲁莽的二儿子,云庆帝更加心烦,太子最多也就优柔寡断,老二就纯粹是没脑子,这个江山若是jiāo到老二手里,迟早会天下大乱。

  早年因为父皇偏宠庶子吃了不少苦,所以他登基以后,就绝了庶子们的念想,谁知道这两个嫡子竟如此不争气。

  云庆帝晃了晃身体,眼前有些发黑,勉qiáng扶住御案,才没让人看出异样来。

  近来他时不时出现晕眩的症状,即便让太医来把脉,太医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说他是耗费心力过度,需要静养。

  静养?

  身为帝王,又怎么做到静养?

  想到早年那些事,又想到为自己而死的姑母,云庆帝叹了口气,难不成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太子受了皇帝训斥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是东宫的气氛却不太好。太子妃心qíng不佳,太子又整日待在书房,不去太子妃房里,也不去妾室房里,这让他们做下人的心里如何能安?

  太子妃没有想到她只是让太子帮着求qíng,太子去了大月宫以后,就不爱理会她了。冷淡的丈夫,陷入麻烦中的娘家,两方的苦恼让她心中十分煎熬,几乎每夜都枕着眼泪睡去。

  若此事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便罢了,可偏偏还牵扯到惠王旧部。宫外的人不知道,她心里却很清楚,刺死大长公主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他们家若是洗不清罪名,在陛下眼里,就等于与惠王勾结。

  他们家与一个想要造反却不成功的王爷牵扯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

  “太子昨夜还是宿在书房吗?”太子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小心地揉着眼角,觉得自己似乎憔悴不少。

  “回太子妃……太子昨夜并没有去其他妾室处。”

  太子妃闻言苦笑,他若是去妾室那里反而好了,偏偏却睡在书房。他这是在怪她,还是在表明他对石家的态度?

  “安排人备下厚礼送到静亭公府上。”太子妃站起身,看着窗外冒出一点点新芽的树木,班家若是愿意松口,石家尚有回转的余地。班家人行事张狂又鲁莽,恐怕连惠王府试图谋反一事都不知道,只要班家人松了口,陛下就算有所不满,也不会明着为难石家。

  这样石家至少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很快东宫备下的厚礼,就以太子的名义送到了班家。

  班家人看着满屋的珠宝首饰,药材字画等物,感到有些莫名,东宫这是准备把库房搬到他们家吗?

  本来他们想要多问几句,哪知道东宫的人放下东西就走,连他们送的荷包都不敢收,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让班家人忍不住怀疑,难道他们是洪水猛shòu?

  “这东西恐怕不是太子送的。”yīn氏翻看着礼单,“太子虽然细心,但也仔细不到这个份上。”

  有些东西,是后宅女人才会注意到的,太子又怎么会想到准备这些。

  “是太子妃?”班婳顿时反应过来,“太子妃想借此跟我们家示好?”

  “她跟我们家示好有什么用?”yīn氏放下礼单,“现如今事qíng已经不仅仅是石家与我们家的恩怨,而是朝廷党派之争。太子妃以为我们家是傻子还是没见过好东西,拿了这些玩意儿就会给石家求qíng?”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班恒道,“难道给她送回去?”

  “既然这是太子送给你父亲的压惊礼,那我们就好好收着,”yīn氏轻笑一声,“这跟石家有什么关系么?”

  东西照收,至于其他的?

  对不起,他们家的人脑子不太好,太复杂的事qíng想不明白。

  “明日你进宫去给太子谢恩,就说谢谢他送来的压惊礼,”yīn氏对班恒道,“懂么?”

  班恒恍然大悟:“是,儿子明白了。”

  这礼就算不是太子送的,他们也要让它变成是太子送的。

  班婳犹豫良久后抬头看向yīn氏:“母亲,这事……真的是石家gān的吗?”

  “是不是石家已经不重要了,”yīn氏叹口气,轻轻摸着班婳的头顶,“重要的是,陛下觉得这是石家做的。”

  班婳沉默下来,片刻后道:“可是,我不想放过幕后主使之人。”想到父亲差一点点就真的出事,她的心里便无名火起。

  朝堂上的事qíng,是别人的事qíng,但是班家的事,就是她的事。

  yīn氏冷笑:“谁说要放过呢?”

  这些人都把班家当傻子,可是谁又真正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成安伯府。

  一个穿着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书房,来到容瑕面前,“伯爷,查出来了!”

  “说。”

  “谢家大郎,谢重锦!”

  “他?”容瑕眉梢动了动,“谢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属下发现,陛下另一支密探队似乎在此事中cha了手,帮着谢重锦掩盖了一些痕迹。”

  “是在静亭公遇袭之前,还是之后?”容瑕倒是很想知道,云庆帝对班家有几分真qíng。

  “静亭公遇袭之后。”

  容瑕闻言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看来他的心眼还没有狠到极点。”

  看来皇帝是在静亭公遇袭以后,才将计就计把石家拉进这团浑水中。

  “伯爷,需要属下把疑点弄到明面上么?”

  容瑕静立在窗前,良久以后道:“不用。”

  他把gān净洁白的手放到窗棂上,听着窗外一只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安排好人马护住福乐郡主,不要让她有半点意外。另外,不要让班家人牵扯到这些事qíng中。”

  “左右……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

  “是!”中年男人面上露出异色,但是很快便低下了头。

  班家人背后那些武将旧部可都是难得的人脉,怎么可能帮不上忙?

  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87章

  皇后听闻太子被皇帝训斥以后,在屋子里枯坐了半个时辰,最终无奈地叹息,没有去大月宫为太子求qíng,也没有在云庆帝面前提起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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