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帝后_焓淇【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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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有二十几天了。”

  女主薄一一记下,大理寺少卿又问起她:“那赵小姐昨晚戌时到亥时之间在哪里?”

  她本来想承认和陈昭在一起,但怕陈昭那边没承认,便依照之前说的,独自一人练武,无人作证。

  大理寺少卿又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一一答了,答的谨慎,应是没有披露的。

  大理寺少卿起身道:“赵小姐放心,只要赵小姐是清白的,我等定会查清事实真相,还赵小姐清白。”

  赵真平静的点点头:“多谢大人。”

  *

  宫中。

  已是午后,陛下一直一个人在殿中没出来,连午膳都只是端过来简单吃了一点,像是有心事的模样,王忠也不敢问,有些犹豫的进来禀报:“陛下,明夏侯世子前来觐见,似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要不是明夏侯世子看起来真的很急的样子,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进来打扰陛下。

  陈勍闻言抬起头,面色微变:允珩?

  他道:“他可带了什么人过来了?”

  王忠不知陛下为何这么问,但世子确实带了人,因为戴着面具,他特意多问了一句,世子说是他的参军。

  “有,世子身边还有他的参军。”

  陈勍豁然起身:“叫世子进来!”

  第八十三章

  不过多时,王忠将明夏侯世子与他的参军带了进来,他有些好奇,为何世子前来面圣要带着自己的参军呢?

  付允珩见了皇舅舅行礼道:“允珩拜见皇舅舅。”

  而他身后的陈昭却站着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见了皇帝要下跪的觉悟。

  王忠不禁看了那个参军一眼,还未多瞧,上首的陛下便道:“退下!都退下!”那声音有些急切。

  王忠不敢再看,赶忙带着宫人退出殿外,将大殿的门阖上,让宫人都站的远远的。

  陈勍从阶上快步走下来,停在了陈昭面前,他抬抬手,似是想揭下他的面具,快要触到的时候又马上收回手去,退了几步。

  他无言的看着面前的人,会是父皇吗?也许赵瑾根本不是他母后,她的qíng人也不是父皇呢?可不是父皇,他为何见了他不跪?

  在答案将要揭晓的时刻,他突然就退缩了,他有些怕面具后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陈昭却没给他退缩的机会,他自己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揭下,出众的容貌便bào露在他眼前。

  这张脸让陈勍陌生又熟悉,他记忆中的父皇,即使年过半百仍然风华犹在,母后曾不止一次感叹他没遗传到父皇的绝色,那时候他还不能理解,年轻的父皇到底有多绝色,以至于母后恨极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和他纠缠不休,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风华绝代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母后到底是有多会生,把他生的完美的避开了父皇所有的优势……

  等等,他为何一见了他就认定他是父皇了?万一不是呢?

  陈昭一开口就粉碎了他的万一:“续华。”

  陈勍一怔,眼眶突然有些热了,他使劲的眨了下眼睛,qiáng忍住上手捏一捏的冲动,试探道:“父皇?”

  陈昭嫌弃道:“你父皇都叫了,再试探还有什么用?”

  这个嫌弃的口吻一定是父皇无疑!

  由于外甥还在,陈勍忍住了上去抱大腿的冲动,想伸伸手抱他,但因为是父皇他又不敢像母后那样抱,最终双手合拢jiāo握在胸前,有些热泪盈眶道:“父皇,您终于回来了……”

  陈昭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实在有点嫌弃,他伸手将他jiāo握的手拍了下去:“站好了!身为帝王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父皇这一训斥冲淡了陈勍失而复得的感动,曾经怕父皇怕到躲起来哭鼻子的记忆又涌了上来,就算父皇死过一次,也是那个凶巴巴的父皇,对他这个儿子半点没有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喜悦!父皇,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虽然心里对父皇很不满意,但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父皇,您与皇儿到偏殿里坐下说吧。”说罢又看了眼外甥,“允珩,你就在这里候着。”

  在旁边看戏的付允珩闻言身子一震,低头恭敬道:“是,皇舅舅!”

  陈勍将父皇请到一旁的偏殿里,再将门阖上,殿里便只剩下父子俩了,他为父皇斟了杯茶奉上:“父皇请用茶。”说话的时候眼睛瞟着面前这个绝色的少年,多神奇啊,曾经威严而沧桑的父皇,居然变成了绝色的少年回来,看着好像没那么凶了……

  陈勍刚想坐到父皇身边,少年对他冷瞥了一眼,声音冷的如冰渣:“让你坐了吗?”

  陈勍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要立刻、马上收回父皇看着没那么凶了这句话!

  殿中一下子就静了,陈昭也不说话,就一口一口的喝着他斟的茶,站着的陈勍像个犯错的孩子,父皇不说话,他便坐立难安,绞尽脑汁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以前父皇都是这样的,他犯了错,父皇从不点明,让他站在他面前自己想,想明白了自己说,说不对就一直站着,还记得有一次很没出息,站到了尿裤子,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陈勍默默搅了下手指:“父皇,您既然好好的,为何不回宫来呢?您不知道皇儿有多担心您和母后,皇儿这些天只找到了母后,没找到您,您不知道皇儿有多担心您……”父皇是不是因为他要纳母后进宫生气?那他就坦白他知道赵瑾是母后了!

  陈昭瞥他一眼:“回来做什么?替你收拾烂摊子?”

  陈勍委屈的瘪瘪嘴,岔开话题道:“父皇,皇姐也知道了吗?你们都不告诉我……”好难过,我爹和我姐都骗我……

  陈昭无视了他的装可怜,冷淡道:“你皇姐也是才知道的,若非出了这等事qíng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得知皇姐也是才知道,陈勍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些,于是想到一个问题,父皇居然和母后有牵连,那母后是不是……没失忆?

  “父皇,母后知道吗?你们既然在一起,母后是不是也知道?”

  陈昭对这个儿子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若是此时告诉他,他们骗了他,恐怕他会耍脾气,进而坏了大事。

  于是陈昭脸不红心不跳,半点没觉得骗儿子有多该愧疚似的平淡无波道:“你母后失忆了,她不记得我了,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跟在她身边,知道她回了赵家,便免不了和公主府有来往,就托丞相利用允珩使我进了公主府。”

  陈勍听完一下子就得意了:好开心,母后失忆了以后还是喜欢他这个儿子却嫌弃父皇,父皇再绝色有什么用?母后还是喜欢他这个儿子!开心!把父皇比下去了!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陈勍面上还是忧虑道:“母后果然是失忆了……丞相是知道此事的吗?父皇变年轻以后便去了丞相那里?”

  好你个丞相!居然敢欺君!明知父皇健在,还总在他面前说什么“若是先帝还在”之类的言论教育他,不怕朕知道以后抄你全家哦!

  陈昭似乎窥探到了儿子的内心,道:“我是丞相找回去的,是我让他瞒着你的,此事不怪他。”说罢抬头看向他,一双凌厉的眼睛似乎直bī他的心底,“续华,你母后被陷害的事qíng,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依你之见,你觉得会是谁陷害你的母后?”

  陈勍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此事皇儿已经知晓了,至于幕后之人……”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仍然不敢相信。

  陈昭将端着的茶杯放在桌上,声音不大却让陈勍心头抖了一下,便听父皇道:“续华,你该知道,你母后最为痛恨的便是有人骗她,已经有人三番五次的陷害她,她被带去大理寺的时候,脸色都是发白的,她自出生到现在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和我吵架,也从未落过下风,我虽将她困在宫中,却从未让她受过半分这样的侮rǔ,你再看看如今,她被当着全军的面被指责成杀人的真凶,站在风bào的中心承受旁人的言语侮rǔ,你于心何忍?”

  陈勍听完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想象到母后当时的样子,母后那样骄傲的人,受到了这样的侮rǔ,心中定然是十分难过的……

  心中的愧疚如cháo涌一般袭来,陈勍撩了袍子跪在父皇面前:“父皇,皇儿不孝……”

  陈昭低头了看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坐下说吧。”

  陈勍摇摇头:“皇儿不敢坐,父皇,陷害母后的人……可能是皇后……”陈勍将他打算接母后进宫的来龙去脉详细和父皇说了一番。

  陈昭听完后道:“因为此事只有皇后知道,你便怀疑是皇后所为?是她阻拦你接你母后进宫?”

  陈勍摇摇头又点点头:“父皇,不只是如此,是皇儿糊涂,一直包庇皇后,皇后对皇儿早有二心,她自两年前起便暗中与秦家来往,秦家借皇后之手gān涉朝之中的大事,皇儿早已知皇后的几项罪证,就连皇儿与她的婚事都是她算计的,但因念及这几年的夫妻之qíng,天真的想着我们毕竟是夫妻,又有序儿,她早晚会回心转意的,因而替她掩饰才没让父皇与母后发现,只是没想到她如此铁石心肠,竟殃及母后……”

  他或许没有那么聪慧,但却不是傻子,连自己的枕边人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皇后的一切,却因为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已经qíng根深种,天真的想用真心换她回头,可她却仍执迷不悟,还殃及他的母后,父皇和母后是他的底线,是他绝无法容忍的。

  陈昭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实在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明知皇后与秦家有二心,还要替她做掩饰瞒着他们,如此擅作主张,到底是长大了,管不了了,若非他与赵真重生,不知道要被他瞒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瞒到出了大事才能发现!

  “你实在是荒唐!你身为天子,却因一己私yù,置天下安危于不顾,你这般替皇后隐瞒,若是出了大事该如何收场?”

  陈勍深深跪了下去,愧疚道:“皇儿知错了,但皇儿并非任由秦家为所yù为,一直在派人监视着秦家,自父皇与母后失踪以后,秦家与外界的来往便多了起来,有蠢蠢yù动之势,所以皇儿近日来已打算狠下心,处置皇后,必然不会让母后白白蒙冤!”

  陈昭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亲父子,都要栽在了女人手里。他对赵真又何尝不是如此?明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却仍要苦心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不同的是,赵真没有谋逆之心,是这天下的功臣,而秦如嫣却有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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