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匈奴刚击退,他们在虞城住的地方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让侍卫守着,怕匈奴派人来打击报复,怎么可能往边城跑。
“你乖乖的听话,你爹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平哥儿哭着摇头,明显听不进的样子。
“还以为你们父子俩合不了,看来你们是什么感qíng都藏在心里。”杨歆琬给平哥儿擦了泪,“你再那么哭下去,你爹爹回来见你是个哭包,指不定就不想跟你玩了。”
这话对平哥儿有用,平哥儿一抽一抽的止住了哭声:“平哥儿不是哭包。”
杨歆琬抱着他亲了亲:“这就对了,我和你爹都喜欢平哥儿不哭的样子。”
把人哄住了,杨歆琬就开始忙活起其他的事qíng。
在虞城住了两年多,既然要走了要处理的东西可不少。
买的铺子庄子,这边离京城远,基本上都要全部处理了,不过杨歆琬却有些舍不得。
这边东西论什么最多,就是皮料了,在京城要百两的皮料,放在这边就几两银子,简直是bào利。
姜成袁手上的人不少,杨歆琬就做起来运来运去的买卖,两年抓的钱比她嫁妆铺子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想到这个,杨歆琬就想起了姜成袁的生意,她开始做些小生意后,才发现姜成袁一直都有经商,过他做的生意比她大多了,跟她差不多都把南北的东西倒卖,但他是什么都买都卖,手下又有专门这方便的人帮他处理,某次她看到了他的帐本吓了一跳,本来说要看他的帐本是因为治他私藏小金库的罪,但看到上面的数字,分明就是个金窝,光顾着惊讶,那里还有空想他的钱没jiāo给她的事。
她问过姜成袁为什么把生意做的那么大的事,得到的答案简短,但不算是敷衍。
他说是有备无患。
杨歆琬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有些事有了预感,就不想深究到底了,要不然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平安平静。
“算了都处理了吧,你们老爷那么有钱,我也不缺这一点。”杨歆琬笑着朝碧水道,“蒙家夫人要是对那几个铺子有意思,就折价卖给她,这些年我在这里受到她的照顾不少。”
“奴婢省的。”
之后,杨歆琬又拿着名单,决定要带上那些下人回京。
两年的时间,她身边的大丫头就剩了碧水一个还没嫁,chūn熙虽然还在府里当差,嫁的汉子确实本地的,估计不能回京了。
杨歆琬拿着名单一边看,一边问管事婆子qíng况。
本来她带来的下人就不多,大多都是本地采买的,那么一算,倒没有多少人可以带走。
“虽然这地方穷乡僻壤,但住了两年还真舍不得。”碧水听着主子的吩咐可惜道。
杨歆琬点头叹息,在这里虽然会提心吊胆姜成袁在战场怎么样怎么样,但至少自由。
回了京又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牛鬼蛇神,李云雪两年前进了宫,她人一进宫就跟姜澜极其不对付,凭姜澜在宫中当了几年的宠妃,单单一个李云雪自然斗不过她,但是耐不住李云雪身后有明武帝。
墙倒众人踩,加上姜成袁根本没有帮这个庶妹撑腰的意思,姜澜这个宠妃已经成为了历史。
而李云雪现在变成了明武帝后宫里一等一的宠妃,她觉得李云梦的死是自作自受,但从李云雪使计让杨家的两个姑娘嫁不出去,就能看出她一定不那么认为。
说起这件事,杨歆琬当初知道的时候,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她虽然说上一世就归上一世的事,但杨歆滢姐妹俩上一世怎么讥讽她她还记着呢,她忍着没出手,却没想到李云雪人倒是好,一出手就让姐妹俩婚事huáng了,听说到现在都还没议到好亲事。
上次她跟祖母告状后,徐氏跟她爹就有了些间隙,这事徐氏自然算在了她的头上,折腾不了她,就猛足了劲给自己的女儿们找好婚事。
李云雪搅和的那两桩都是徐氏尽了全力能攀到的高枝,退了之后,能找到的都差了一截,徐氏想着不甘心,就宁愿让女儿在家里当老姑娘,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差的。
祖母来的信还跟她抱怨,徐氏想把杨歆滢送到宫里面去,简直就是疯了,祖父直接把人送到了庄子上关了半年,她爹也没劝。
夫妻俩的qíng分被徐氏折腾的淡了不少。
第117章 117
圣旨下来的时候,年已经过完了,圣旨上特许了他们一家等到冰雪完全化了的时候再慢慢回京。
杨歆琬和姜成袁怕平哥儿禁不起路途的颠簸也就不急,倒是平哥儿的祖母,说做了几个梦都梦到他们到家了,平哥儿听了杨歆琬读的信,心疼祖母,每天都念着回京。
两边催促,等到气候稍微暖和了一些,杨歆琬他们也没有再耽搁就出发了。
比起带来的东西,走的时候箱笼增加了几倍,杨歆琬见着长长的队伍,就不禁朝碧水道:“不是许多东西都不要了,怎么还有那么多?”
“大件的东西不要了,但是小件的东西这两年没少添就有了那么多。”
杨歆琬拿着单子看了看,发现还真都是一些不能扔的东西,不由抱着平哥儿感叹:“平哥儿都长那么大了,多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奇怪。”
来的时候她大着肚子,一转眼走的时候肚子平了,孩子也能蹦能跳。就希望再一转眼,平哥儿就平平安安的长大。
阔别了京城那么久,虽然不想面对觊觎她儿子的楚煊和等着打击报复她的李云雪,但想到能见到亲人,她对回京就没有那么抵触。
赶了十多天的路,平哥儿开始还好,每天眼睛亮晶晶的让姜成袁抱着他一起骑马,但过了没几天就焉了。
每天可怜兮兮的抱着杨歆琬的脖子,别说骑马了,连马车都不想坐了,虽然没说不想回京城,但懂事忍着不适的样子反而让杨歆琬和姜成袁更心疼。
长时间的赶路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小孩了。
杨歆琬看着心疼,就想让姜成袁先去复命,她带着平哥儿慢慢过去,来的时候是没办法,但现在明明可以一起姜成袁自然不愿扔下老婆孩子。
下令兵分两路,就让其他人先走,和媳妇儿子放慢了步伐。
虽然尽量让时间赶得没那么紧,但在离开了虞城一个月后,平哥儿还是发起了热。
发现平哥儿发热的是姜成袁,觉得儿子脸上通红,他还没想到是伤风,还给他脱了两件外衣,以为他是穿的太闷了。
等到他一直说热,说头像是泡到了热水里面,姜成袁才发现不对,让随行的大夫一看就发现他是伤风了。
“少爷这是奔波的厉害加上水土不服引起的发热,就是烧退了,最好还是将养一段时间再赶路。”
杨歆琬在chuáng边坐着,见儿子双颊通红,一直喊不舒服,立刻道:“那就修养几个月再走。”
她儿子的身体最重要,别说修养几个月,就是修养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他们停下来的这个地方正好是一个南方的富饶小镇,住上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决定住一阵子,杨歆琬就催着姜成袁先回京,姜成袁那里放心得下,陪了一阵子,等到楚煊催了又催,皇命难违只有先走。
“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多则一个月我就赶回来接你们。”
按路程算,他们带着平哥儿走剩下的路都还要一个月到京,姜成袁一个人再快,一个月一个来回也赶得太厉害。
杨歆琬不愿让姜成袁那么累就道:“你不用那么急,平哥儿现在就活蹦乱跳了,估计你到了京城,我们也出发往京城走了。”
“你们自己走我不放心,再说平哥儿不是要修养一段时日,等我回来接你们。”
见姜成袁坚定,杨歆琬眉眼含笑:“好好好,我们等你就是了。”
等了半个月的时候,杨歆琬就收到了姜成袁到京的信件,平哥儿也完全好了闹着要回京去找爹,杨歆琬被他闹得刚想提前启程,隔天平哥儿就发了水痘,又缩成一团委屈可怜的在chuáng上窝着,哪里还有说要走的劲头。
大夫扶着胡子马后pào的道:“怪不得小少爷一直身体健壮,却突然生了病,原来是因为要发痘子啊。”
这话说的就像是他之前早有预料似的,杨歆琬没反驳他,只是道:“平哥儿大病初愈,现在冒了痘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少爷的伤风是早就好了的,水痘早些出来才不凶险,要是等到少爷大了才出,那时候才痒的厉害。”
大夫说完,就见平哥儿开始挠脸,杨歆琬连忙拿着布条把他的双手裹住了。
“这些日子还要麻烦褚大夫多看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给少爷配些药,虽然不能不痒,但至少能减轻一些。”
手被裹住了,平哥儿还是忍不住抓,杨歆琬怕留下痕迹,就握住不让他抓,平哥儿难受的直哼哼。
一直喊着娘,但见面前的娘不为所动,就开始喊起了爹。
见儿子委屈至极的喊姜成袁给他挠痒痒,杨歆琬哭笑不得。
“就因为这个就不喜欢娘了?娘不让你挠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身上都出了痘子,要是挠了以后身上留得都是疤子可就不好看了。”
平哥儿呜呜的叫唤,泪眼朦胧的看着娘亲:“……像爹一样?”
杨歆琬愣了愣,才反应过了平哥儿是在回应她刚刚说的话,反应过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哥儿嫌姜成袁丑,后面才想到他应该是看见过姜成袁的身体,看过他身上的一身疤痕。
“是啊,会像你爹爹一样,浑身都是疤。”
这两年姜成袁不止身上添了不少伤痕,脸上还被箭擦过。那人本来是想she姜成袁的眼睛,姜成袁避过就擦过了他的眉。
如今他眉上都还有一道伤痕,杨歆琬每次看见都能想象得到他当时的凶险。
“不过你爹爹的疤是因为他在战场杀敌,是他荣耀的见证,你是他的儿子,若是身上受伤留下痕迹也该是和他一样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受不了痒抓出来的。”
平哥儿听的不明白,但是大约明白了娘亲的意思,他爹爹身上的疤痕虽然不好看,但却是对的他身上要是有疤痕就是不对的。
跟亲爹的关系越来越好后,亲爹就变成了他学习的方向,所以听到了这话,平哥儿就是再难受都咬着被子忍了,不去往身上抓。
知道儿子发了水痘,姜成袁立马想离京往回走,但却不是他想走就能走,而拦住他行程的也不是别人,而是楚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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