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起了唇瓣，杨歆琬仰头一脸较真：“为什么不要我伺候，你是不是嫌弃我笨手笨脚。”
姜成袁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
送上门的苏ròu却不能下口，他只是怕要是他赤身luǒ体，她看到他的反应会被吓到。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丝，他还记得新婚那一夜她的反应，怕她触景对那事又更添厌恶。
见着姜成袁的样子，杨歆琬暗自懊悔，觉得自己又无理取闹了，重活了一世，她明明想着要好好对待姜成袁，不为难他不会让他不高兴，但是每次又忍不住无理取闹，做些傻事看姜成袁的反应来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昨夜去净房她不是难为qíng，不想让姜成袁看见听见，沐浴那么私密的事，要是她也不会愿意让别人看着的，姜成袁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反而又钻起了牛角尖，来bī迫起他起来。
自我检讨了一番，杨歆琬把姜成袁推到了浴桶旁，就出了门，去另一间屋子等他。
……
到了另一间屋子，片刻摆脱了刚刚的qíng绪，想到在院门口隐约看到的人，杨歆琬面色便暗了下来。
“我刚刚瞧见chūn杏了，你们看见了没。”
碧水见杨歆琬面色不好看，像是彻底厌恶了chūn杏这个大丫头，犹豫了几个呼吸，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奴婢刚刚看到chūn杏姐姐偷偷的在院门口看着世子爷……而且……”碧水小心翼翼地瞧了杨歆琬一眼，不知道后面的话该说还是不该说。
“有话你说就是了，不必遮遮掩掩的。”
“奴婢听扫地的粗使婆子说，chūn杏姐姐这些日子天没亮都会来武院，还给世子爷递帕子准备热水，她们还以为是少夫人吩咐chūn杏姐姐去做的。”
杨歆琬皱紧了眉头，没想到chūn杏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虽然有上一世的事，但看在她伺候她那么多年的qíng分上，这一世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打算先把她分在屋外伺候，然后等着有机会就把她配出去。
没想到她的厌弃没有让她反省惶恐，却让她胆子越来越大起来，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让她接近姜成袁，她还打着她的名号偷偷跑来武院伺候。
她真不懂，chūn杏以前一直都是谨慎的xing子，怎么对着姜成袁就这样，她看的出来chūn杏心仪姜成袁不是为了权势，只是单纯的一心向往。
算起起来她们进姜家不过五个月左右，chūn杏这感qíng感觉着都有她这个经历过一世的那么深了。要是chūn杏喜欢的不是姜成袁，是旁的什么人，看在她这份深qíng上她都愿意成全她了，但是她一往qíng深的是姜成袁，让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厌恶之qíng。
特别是想到了她每日都处心积虑的接近她的男人，就算是知道姜成袁不会对她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心里也闷得不行。
看来chūn杏是不能多留了，还是早些把她送出姜府，至于送到哪里，杨歆琬想了想，明知道周妈妈会叛主，杨歆琬是不会让她进姜府，不管她是在庄子上养一辈子的病还是如何，都跟她没了关系，上一辈子周妈妈算是惨死已经报了她叛主的仇。
这一世她只要不撞上来，她就不会管她，既然这样，杨歆琬想了想就打算把chūn杏送去给她作伴。
决定好了chūn杏的去处，跟姜成袁回出云院之后，用完了早膳送姜成袁出了院门，杨歆琬就把chūn杏叫进了屋子。
chūn杏正从收拾chuáng铺的小丫头那听了主子什么都没做的事qíng，心里一阵安稳，听到了杨歆琬的传唤，心又提了起来，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打帘进了屋，扫到碧水幸灾乐祸的表qíng，chūn杏心里就有了底，杨歆琬怕要因为世子爷的事找她麻烦了。
杨歆琬端坐在榻上，抿了一口手上的茶水，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chūn杏低着头，姿势十足的谦卑：“奴婢不知。”
“你觉得我为了什么要把你从屋里换出去？”她装傻，杨歆琬却偏偏让她亲口把她那些小心思说出来。
杨歆琬语气悠缓，听着不气也不恼，但chūn杏却能感觉出她对她的不喜。
chūn杏抿唇，明明一个月前她离如愿就只有半步的距离，杨歆琬给了她希望，如今又一点点的敲破，而且看她现在的模样，像是容不下她了。
她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伺候人的丫鬟就不能有喜欢爱慕的人，她不求世子爷把她视作杨歆琬如珠似宝的疼爱，只是想伴在世子爷的身边，期望世子爷能多看她一眼，分给她一丝丝的关注就够了，就是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杨歆琬有不允许。
那么狠毒霸道的女人，为什么就能得到世子爷的倾心。
chūn杏余光扫过前方端坐的杨歆琬，难道有一张好看的脸，这世上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
要是她能毁掉那一张脸，是不是每夜都不会在嫉妒中失眠难眠，世子爷也会弃了她，把目光看向别处。
第13章 算计
屋内地龙烧的很旺，chūn杏这些日子都在屋外伺候，衣服自然穿的比往日厚实，没多久后背有洇湿了一层汗水，里衣贴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可杨歆琬的表qíng却自若自在，似乎可以一直等着她说出口她的那些小心思，要是她不说她也愿意陪她那么耗下去。
屋里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chūn杏咬紧了唇瓣，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对世子爷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求少夫人看在奴婢这些年尽忠尽职的伺候少夫人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不敢再生那些心思，老老实实的伺候少夫人……”
chūn杏说的诚惶诚恐，但杨歆琬却感觉出来了她的言不由衷。
嘴上说着知错，想来她心里还是盘算着怎么成为姜成袁的侍妾。见过她上一次是癫狂，她也不指望她会因为她吓一吓就变了心思。
总归人是不能再留在出云院了。
“这些日子，早上你都去了武院？”虽然已经决定了她的去处，杨歆琬还是问道。
chūn杏身体绷紧，朝杨歆琬磕了两个响头：“奴婢一时昏了头，求少夫人原谅奴婢。”
“都做了些什么？”
平日里姜成袁换衣洗漱都是自己来，不用丫鬟近身伺候，虽然知道chūn杏做不了什么，但她还是想知道。
“奴婢只是给世子爷准备热水，其他什么奴婢都不敢多做。”
杨歆琬脑海里浮现一卷画面，chūn杏站在姜成袁身边，用爱慕渴望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就是画面里姜成袁没有为她转过头，她也觉得心里梗了一根刺。
“周妈妈一人在庄子上我不放心，你去庄子上也能替我在她身边照看几分。”
杨歆琬说完，chūn杏便抬起了头，眼里溢满了泪水：“奴婢伺候了少夫人十多年，虽然脑子糊涂动了歪心思，但是对少夫人的忠心却从来没有变过。若是现在还有一碗热水泼向少夫人，奴婢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挡上去。”
chūn杏知道杨歆琬是下定决心把她送走了，所以也不求qíng，只是说起往日的qíng分，盼送走了她之后，杨歆琬消了气念着qíng分以后还会把她接回来。
接回来自然是不可能了，但给她找门好亲事还是可以的。
“我信你对我的忠心。”她相信chūn杏对她忠心过，她的身上还有一道为她挡开热水留下的疤，上一世不说，只希望这一世断了她的妄念，两人还能留下一丝的主仆qíng分。
chūn熙见chūn杏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看着觉得可怜，念着这些年的qíng分，就求了杨歆琬想去送她一程。
得了杨歆琬的应许，就出了门。
没想到chūn杏走的挺快，她出了门已经没见了影子，想着她应该是回了西梢间收拾东西，就追了过去，才穿过亭廊就看到了chūn杏，不过除了chūn杏还有一个扫地的粗使。
那粗使婆子见着chūn熙就退到了一旁，chūn杏回头看到是她：“你怎么来了？”
chūn杏看了一眼走远的婆子，这婆子是出云院负责打扫的，平日里沉默寡言没见她跟谁有什么jiāoqíng，不知道chūn杏怎么就跟她说上话了。
“你要走了，我想来送送你。”
chūn杏嗯了一声，走在前面。
chūn熙跟在她后面，见着她的模样比起在屋里的时候好了许多，稍微安了一些心，她们两个都是先夫人亲自挑了搁在姑娘的身边，跟姑娘的qíng分不是一般丫头可比，要是有一天姑娘让她离开姑娘，她可能要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是好。
chūn杏自来沉稳，在屋里都掉了眼泪，所以她才会那么担心，在加上她提及以前帮姑娘挡热水的事，就忍不住跟过来安慰她。
“少夫人只是想让你断了不该有的心思，等到你想通了，我一定跟少夫人求qíng让少夫人接你回来。”
chūn杏扫了她一眼：“你不觉得少夫人变了吗？”
chūn熙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少夫人比起以前的确是变了，要是以前chūn杏想让当通房，少夫人一定无所谓，不像是现在还要把chūn杏送到庄子上。
少夫人变得重视世子爷了，虽然不知道少夫人是为什么想通了，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不管少夫人是怎么想，你的念头都是不该有的。”
chūn杏倏然靠近了chūn熙，表qíng说不出古怪，一双眼睛黑黝黝的，让chūn熙无端有些害怕。
“怎么了？”
就听到chūn杏低声道：“现在的少夫人会不会已经不是少夫人了，只是长得一样的别人。”
寒风中chūn杏的声音格外的飘忽，chūn熙被她的设想惊的背后出了一背的冷汗，反应过来立即就把她推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还以为你知错了，没想到你竟然疯魔了，竟然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少夫人怎么可能是别人！”
说着不想在跟她待下去，gān脆就回转了。
chūn杏捂着嘴笑了两声，杨歆琬这一个多月改变那么大，她惧怕她的改变自然想过她是不是被一模一样的人取代了，不过除了变得不嫌弃姜府，不嫌弃世子爷，杨歆琬的喜好还有平时的习惯没有丝毫的改变，她连最后一个希望都破灭了。
跟chūn熙那么说，只不过想到她容易想太多，看能不能使她跟杨歆琬产生间隙。
就是没有她也不亏，反正那傻丫头的xing子也不可能把她说的话告诉杨歆琬，她可比杨歆琬顾念qíng分多了。
送走了chūn杏，出云院整个院子都安静了许多，院子里的丫头都听到了风声，知道chūn杏是怎么被遣走的，不过有心思什么都没做，杨歆琬就能把大丫头送走，她们这些小丫头那里还敢动不该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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